余凯最终还是没有把我给弄回家,他一向都是斗不过我的。
    西安的工程因为年假也要暂时告一段落。
    我们跟易伟达握手言别的时候,他颇有一些依依不舍的味道。非要送我们去机场。
    因为余凯跟我们同行,我们也只好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
    我跟柳月其实挺得意的,有了个倒贴的搬运工。在我的示意之下,我跟柳月一人只承担一个手袋,想等着取笑余凯鞍前马后的样子。
    说来也是我们见识少了,人家余凯多的是办法。大手一挥,自然有人替他鞍前马后,看来人民币还是坚挺的。
    我们一路享受着星级服务,直到安检的时候,看到他也得跟我们一样听由机场工作人员让他向前转向后转时,才像检了宝似得,得了一个偷笑他的机会。
    回到了深圳,才知道两地的差距。西北已是寒冬腊月,每个人把自己裹的跟棉球似的,满大街都是灰的,而深圳却还俏的很,色彩纷呈。就机场这,还看到有穿露脐装的。而且虽然西北有着‘雾蔼沉沉楚天阔’的壮丽,却是满目枯黄,让人由心底升起一股苍凉,而深圳,虽然时值深冬,却满眼都是绿,都是新鲜。
    我摇下车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叹,我又回来了。
    虽然在西安呆的时间前后也不过十天,但我却觉得轮回了一世似的。那些日子也多亏了柳月跟余凯在身边,我才没觉得多孤单。余凯是个很会照顾人的主儿,我常常想将来要是哪一个女孩嫁给他,是会幸福的。
    记得我跟毕开刚分手那会儿,余凯跟我开玩笑说,你那么想结婚,要不干脆嫁给我算了。其实有时候我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不行,每每想到这些事,小时候每次开完家长会,他跟美丽被他爸妈罚背书的情形就会出现。我始终忘不了小时候他跟美丽背靠背的跟吆喝着卖白菜似的用震天的声音念课文。也许是我们太熟络了,也许是我小时候欺负他太多了。我们可以拿结婚来开玩笑,然而结婚毕竟不是玩笑。
    我回过头来望余凯,“深圳真好啊!”
    余凯很认真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深圳已经很有些过年的气息了,路边有很多工人在往早已搭好的柱子和墙上填小盆栽,有些地方红灯笼已经挑起来了,一路上更是众多热闹的花卉市场。
    “要过年了!”我望着窗外,轻叹一声。不知道杜伟这会儿在哪儿,也不知道他正在做什么。这些天我强压着自己不去想关于他的任何事,然而一闭上眼,他总会准时出现。也许早不该想了,今后的日子,他只会离我越来越远。
    我掉过头来,想问余凯晚上吃什么,只看见余凯正用特忧郁的眼神看着我。我捶了他一下,故作欢喜的说:“干嘛呀你!准备好了呆会儿被我们血洗了吗?”
    余凯大手一挥,“随你挑!”
    我发现余凯跟从前真是不一样了,他每次挥他那只大手时,气势真有点像将军,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脸圆圆的、好脾气的让我随便欺负的男孩了。
    “我要吃鲍鱼。”我嬉笑着说。
    “你也会爱吃那东西吗?”余凯满脸不解。
    “难道我就只配吃小河虾吗?”
    “得,那晚上就去汇福楼。”
    真够财大气粗的,我呼了一口气。
    “算了,还是去雅苑吃小河虾吧,我还是喜欢那里的米豆腐。”
    还真是被余凯料中了,我就只配吃吃小河虾的东西。记得余凯捞了第一桶金后,就带我去福州最好的酒店香阁里拉吃自助餐,据说那里蛋糕的原材料都是从产地直接空运过来的。我开心的不行,可到那儿一看自助晚餐一位要188元,拉上余凯就要走。余凯一脸豪壮的把我拉进餐厅。
    余凯那时候已经很斯文了,可我还是没有开窍的粗鲁的毛丫头。看到余凯慢条斯里的拔拉盘子里的东西,可真把我急坏了,一百八十八啊!怎么也得把它吃回来。我三下两下吃完了余凯带着我拿的那一碟,又赶忙去拿,把碟子堆的老高老高才舍得往回走。余凯也真是蔫儿坏,看到我这样子,就吓唬我说:“你拿那么多,吃不完要罚款的。”吓得我硬是把那么多吃的全填进胃里,不管是甜是咸。
    那是我第一次吃那么贵的饭,结果是肚子疼了一晚,第二天的课也没上成。再后来,余凯带我去吃过参鲍,再后来我就再也不肯跟他去这些地方了。我私底下偷偷跟余凯说,那鲍鱼还不如我们家的老笋干来的香。我给余凯当秘书的那些时候,天天拉着余凯去kfc,恁是把余凯的脸都吃绿了。
    我们把行李往零伍酒肆一卸,就登上余凯的坐驾往雅苑去了,当然,里头多了一个美丽。
    余凯把我送到家时,已经快十点钟了。
    我打开cd,给自己放了满满一缸的水。
    当我舒舒服服的躺在浴缸里的时候,房里传来的正是《爱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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