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程,第一章 (3),千千小说网移动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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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来依靠。

    所以,没有轮椅和拐杖,我会这样一直抱著他……回家。

    ANOTHER PARADIZE(16)

    最初的一段焦躁过後,亦晨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虽然我看得出他越来越无法忍

    受终日困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情形,可是怕我和小辰担心,他却始终显得很安静,只

    是傻傻地注视著窗外,眉头紧锁在一起,那种无能为力的固执刺得我狠狠的疼。

    “亦晨我陪你出去看看好不好?”我弯腰想把他抱起来。

    “不要!外面冷……”言不由衷的摇著头──他知道我不大适应这样寒冷的天气,

    感冒一直没怎麽好,还发著低烧。

    “你不要这麽愁眉苦脸的嘛!感冒药吃了没?快去吃,每天靠我那麽近小心传染给

    我!”看我愣愣地看著他不说话,他居然眯起眼睛开始逗我。

    这个孩子,在平日普通的环境下有小小的坏脾气,不知天高地厚的快乐和优越感,

    让所有的人都无条件的宠爱著。

    可是面对困境,在最初的慌乱之後,他表现出的却是比所有人更多的坚忍和镇定,

    用微笑去宽慰著周围人的心。

    和他在一起这麽久,我一直以为是我在包容著他,为他负担著周围的风雨,我从没

    有想过在面对命运的波折时,他居然成长得如此迅速,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坚强让

    我心疼。

    “喂!不要死皮赖脸地站在这里拉,这麽大个人了难道还要我哄你?”他做鬼脸,

    想要翻一下身却力不从心。

    “让我来!”我上前把枕头拉高,小心的抱起他的腰让他半靠在床上,然後揉他的

    头发:“我不要你哄,我要你喂我!”

    “真恶心!”他啧啧摇头,还是伸手把药拿到手里,瞪我:“张嘴!”

    “太苦了!”药才一含到嘴里,我就叫得惊天动地。

    “你妈的耍我啊?又不是中药,会苦个屁!你叫那麽大声干吗??”

    “真的很苦啊!”我眯著眼睛把身体往前凑:“要吃点甜的才行!”

    “这里有水果糖……”他嘟囔著刚要伸手,我已经朝他的唇上吻了过去。

    我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怎样做才能对他最好的安抚,我只能用以往这种习惯般

    的玩闹和亲昵方式来告诉他,对我而言,一切都未曾改变。

    他的唇显得很紧张,牙齿一直紧紧咬著,身体在我的怀抱里僵硬得毫无回应。

    这是他出事以後我们之间第一次的吻,简简单单的四唇相碰,却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

    我不会容许它失败,我要亦晨明白我一直一直在爱他。我喜欢看他神采飞扬自信满

    满的模样,任何意外都不能带走他半分的骄傲,在他的双腿能够重新站起来以前,

    我更在意的是他能把所有的自信重新拥有。

    “乖,别紧张!”象是我们之间清涩的初吻,我用手指温柔地婆娑著他的嘴唇:“

    亦晨我想吻你……?”

    他轻轻咬住我的手指,依旧满脸的不安。

    “把嘴唇张开,亦晨!”我把唇贴在他的嘴唇上,一点一点鼓励著。

    他终於犹豫著舔了舔我的唇,把舌头伸了出来。

    “好乖!”感觉到他的手也终於从我腰间环过有所回应,我满是感动地吻了过去,

    把他更紧地揉进了怀里。

    长长的缠绵,终於在他急促地喘息之下收工。

    漂亮的眼睛漫著水光,意犹未尽的模样。

    “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哑著嗓子诱惑他。

    “我饿了……”妈的,那麽欲求不满的表情原来是肚子饿了,每次都这样破坏气氛

    ,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我吻技下降。

    “想吃什麽?我去做!”

    “随便吧,反正就你那技术做出来的东西都是一个味道,我也不抱什麽希望了!”

    撇著嘴摇头,看来是不满得很。

    “这次让你吃个不一样的!”我挺卖力地点了一下头,心里偷笑──小辰昨天特意

    买了亦晨最喜欢水饺放在厨房里还一直没动,现在去热一下包准他吃得眉飞色舞。

    亦晨躺在床上哗啦啦的翻杂志,我也好心情的在厨房烧水做饭。

    他的情绪恢复得不错,这样对他身体上的恢复也是大大有益的。

    等到程老妈妈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我打算带亦晨去日本治疗。前几日我去医院咨询

    了亦晨的主治医师,他说了,亦晨这种情况是有希望可以治愈的。所需的不过是一

    个优秀的治疗方案以及病人的配合而已。

    我对日本在骨科和神经科方面的医疗水准有绝对的信心,而亦晨目前的状态也让我

    倍感安慰。

    这个冬天发生的不幸,或许就象是一场噩梦,终会过去。

    窗外的黑云周围镀了一层薄薄的金光,想著太阳不久就会露脸,我轻笑了出来。

    “亦晨,是不是饿坏了?猜猜我给你做了什麽?”听见房间里有不小的动静,猜想

    是不是这小家夥已经饿得不耐烦要发脾气了,顾不得烫手,我直接就把碗端了小跑

    出厨房。

    接著,我愣在了厨房门口,滚烫的碗从我手中直直摔下,四分五裂。

    亦晨整个人从床上摔了下来,正咬著牙倔强地爬著,要去拿不远处的一只水杯。

    他渴了,却骄傲的要坚持自己动手,不肯叫我。

    以前走那样的距离对他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小事,此刻却成了最残酷的一种嘲弄。

    他的指尖已经搭上了水杯的边缘,却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无法在前进半分。

    僵硬的双腿桎梏著他一切的行动,一直在地上摩擦著的手肘已经蹭出了血印。

    我肝胆俱裂,只想冲过去把他抱起来。

    然後,我听到一个无力的声音虚弱地响起:“亦晨……”

    “妈……”最担心的事情终於发生,亦晨整个人重重地爬在了地上,然後小小心地

    把头扭向大门口。

    程老妈妈怔怔地站在那里,背後是一脸泪痕的小辰和手足无措的陆风。

    没有心情追究到底是谁把这个最为忌讳的秘密给泄露出去,我看著程老妈妈一步一

    步地走到亦晨身边,说不出任何话语。

    “亦晨,告诉妈,还疼不疼?”她伸手将亦晨搂进怀里,没有预想中的歇斯底里和

    泪流满面,那样的平静让我心悸。

    “伯母……”

    “妈……”

    我和小辰同时开口叫了一声,程老妈妈却依旧象是什麽也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全心

    全意地看著亦晨。

    “乖孩子,妈抱著你就不疼了是不是?小时侯你发烧,妈就是这样抱著你,你就很

    乖的不哭了,你还记不记得?”

    “妈……我不疼了,你别这样……”

    亦晨把身体蜷得小小的,靠在母亲的怀里,拼命地咬著嘴唇,那种样子象是回到了

    很多很多年前母亲可以为他撑起整个天空的童年。

    母子之间血浓於水的亲情抚慰,除了揪心地看著,没有人有可以插手的余地。

    “秦朗,我好怕……”当晚程老妈妈在床前看著亦晨几乎整整一夜,直到天色泛白

    才被小辰勉强劝去休息,亦晨从睡梦中一再惊醒,有莫名的预感一直折磨著他。

    我一遍一遍地哄著他重新睡过去,看著他即使在梦中也会忽然哭出声来,我暗自惊

    心。

    有些缘於血缘的感知我无法体会,但我知道亦晨在某些方面有时候敏感得可怕。

    终於,凌晨时分从程老妈妈的房间里传出了小辰拼命压抑著的哭声──可是在那样

    安静的氛围下,每一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太阳和星辰都躲在遥远的地方,那是一天时光交替最为寒冷的时候。

    亦晨的眼睛散发著茫然地气息,蜷缩在最角落的地方,喉咙里是浑浊不明的声音,

    听了好久才听清楚,他是在一遍一遍地叫著:“妈妈,妈妈……”

    ANOTHER PARADIZE(17)

    程老妈妈的葬礼办得仓促而简单,小辰几乎没有通知任何的亲戚,只是默默地亲手

    操办著每一件事情。

    我抱著亦晨去灵前烧纸,他全身都在发抖,眼泪却一直流不出来。

    在程妈妈的遗体被拉去焚烧的最後一刻,他从我的怀里猛地挣了出来,瘫痪的双腿

    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在挣脱的那一瞬他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却依旧不管不顾地

    拼命朝前爬著。

    “妈……妈你不要这样丢下我和哥……妈我错了,你醒来好不好,妈……”他嘶声

    叫著,极力去想去触摸灵堂上母亲最後的照片。

    “亦晨!”我冲上前想把他抱起来,在他疯了般的挣扎下却几乎无能为力。

    “亦晨,你别这样,你妈已经死了!你要哭就哭出来!”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了好久才明白过来我这一字一句的到底在残忍的说些什麽。

    “妈死了……秦朗,妈死了……”他的眼泪终於滴落而下,哭泣得几乎无法呼吸。

    程老妈妈的过世,让程家没有任何值得让两兄弟继续惦记的东西。

    我打电话让沈超帮我和亦晨都办理了休学手续,定好了回东京的机票准备带著他离

    开。

    这个地方对於亦晨来说全是伤痛,我要给他一个全新的环境来调养身心。

    小辰在送我们去机场的时候注视著我的眼睛说,秦朗你一定一定不能辜负亦晨!

    他的眼神泄露了太多的伤痛,我知道亦晨的伤残和程老妈妈的过世让他和陆风之间

    出现了巨大的裂痕,但我现在已经无暇顾及。

    “你放心!”我点头,紧了紧怀中的亦晨──他虚弱得几乎已经没什麽重量。

    “哥,我好了就回来看你!”他探出头去拉小辰的手,依依不舍。

    “好!哥等你!秦朗你们快上飞机吧,晚了就来不及了!”我看见小辰揉了揉亦晨

    的头发,点著头朝我们挥手告别。

    转身登机的最後一刻我看到他拼命想铭记下一切凄凉目光 。

    飞机呼啸著从3000米高空的地方划过,这个北方的小城变成了越来越模糊的一个黑

    点,被远远地抛在了後头。

    机舱里温暖的空气让人安心,亦晨的身上盖著厚厚的毯子,安静地靠在我怀中。

    东京,那里开著的绚烂樱花是不是可以从此给我们一片完全不一样的天地?

    我握了握他的手。

    亦晨心有感应似地回头,挑起嘴角深深看向我。

    PART 2

    亦晨是被我抱下飞机的──我始终不愿意他用那种委屈的姿势坐在轮椅上,我一直

    都觉得他只是一个暂时疲惫了的孩子,需要我用双手搂著他给他温暖而已。

    那样亲密的姿势,可以让所有的人都能在第一时间明明白白地了解了,他对我而言

    ,是怎样一个特殊的存在。

    老爹正好在带著老妈做新马泰N日游,电话里听到我要回来,喜孜孜地大骂了一通

    小兔崽子你终於良心发现想回来了这类似的话,然後千叮万嘱了司机准时来接我。

    天助我也,正好免得我大废唇舌地把他们支开。

    对於我向来的万花丛中飘他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一旦问题涉及到了传宗接

    代,事情怕是就不那麽容易过关。眼下先让亦晨的腿康复是关键,家庭战乱自然是

    越往後拖越好。

    “哇!秦朗,这车真漂亮!”本来还昏昏欲睡的小东西看到眼前的黑色宾利立刻来

    了精神。我微微一笑,冲著正下车开门的司机点头:“王叔,多谢你来接我!”

    “这是你家的车?”看来是吓得不轻,眼睛都圆了。

    “你喜欢啊?等你腿好了就给你开!”我在他耳朵上咬了一下,他缩了缩脖子,对

    我这种当众亲昵的举止依旧羞赧。

    “少爷,您看您是坐这个车,还是……”有些尴尬的疑问句,王叔的眼睛一直在朝

    我身後瞟。

    恩?还有别人来吗?

    疑惑地转头,橘色的林宝坚尼里有张妆容精致不动声色的脸。

    我愣了愣──今年还真撞大运,怎麽一下飞机就被个最麻烦的女人盯上了?

    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林安,你也来了?”

    “你很意外?”她直起身子,下车,嘴角勾出一个琢磨不定的笑容:“王叔,车你

    先开回去吧,秦朗坐我的车!”

    “这……不大方便吧!”眼看王叔乖乖地把车开走,我暗叹反对意见发表得太晚。

    “还愣著干什麽?”看我还站在原地,她的目光犀利地从亦晨身上一点点扫过。

    “秦朗,我还以为你这次特意要在外面独住是为了要金屋藏娇藏个多漂亮的女人,

    原来……不过是个残废而已!”

    残废两个字,林安说得漫不经心,怀中的亦晨却很明显地全身一震。

    这个女人,居然在我们才下飞机就开始挑衅?

    我脸色一变,却被亦晨暗中扯著衣角摇了摇头。

    “走吧,秦朗我看你也累了,上车!”她把钥匙抛给司机,看著我笑,象是刚才的

    那句话根本不是出自她的口一般。

    林宝坚尼的後坐本就不大,加上此刻林安自觉的也坐了进来,惹得我更是满心的不

    爽。

    还好亦晨对东京机场满是好奇,爬在窗口上瞪大了眼睛看著外面的形形色色的广告

    牌,我搂著他一点点给他介绍著,他听的津津有味,面部表情还很生动。

    真是个孩子,那麽容易就满足。

    我被他的快乐感染,也就不去介意林安坐在身边一身浓香的煞风景。

    半晌之後,车子驶入了山道,一片一片地枯枝开始反复延伸,看了半天没个变化,

    亦晨有些悻悻地把头缩了回来。

    “秦朗你还真好兴致!”直到林安发话,才重新意识到身边还坐著一个一直冷眼旁

    观的女人。

    干笑一声,无话可说,只有保持最基本的礼节。

    “记得两年前你在我床上的时候还是个成熟的男人,怎麽两年过去了却越来越象个

    孩子?”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变得说不出的柔媚。

    我又是尴尬又是气恼──妈的都陈年旧事了你还记那麽清楚干嘛?何况那次并分我

    所愿。有些紧张地瞟了瞟亦晨,还好,他的表情没什麽变化,只是把眼睛微微抬了

    起来。

    “秦朗,那夜以後,我始终没有忘记过你,你在我床上的表现我现在还记得……”

    妈的,这个女人疯了?她把亦晨当死人啊,怎麽这种话也能说得这麽溜?只恨我无

    法堵住她的嘴,只有继续听她罗嗦下去:“我特意去秦伯伯的公司上班,只想每天

    多见你一面,你却一声不响地说走就走,秦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堪……

    ”

    无语长叹!女人,你到底要怎样?

    “秦朗,告诉我,你这两年有没有一点想著我?”袭人的香味贴得更近,湿润的唇

    直接贴上了我的耳朵。

    她,她还真把亦晨当死人了?

    抱著亦晨的双手无法推搪,只有有些狼狈地低头躲过。

    “咯咯!”看我躲闪,她居然笑出声来:“秦朗,我从来只记得你以前的模样很让

    人心动,没想到,你孩子气起来……也很吸引人,看来,这个残废呆在你身边,对

    你的影响还挺真不小,两年前你怎麽会做出这种动作……”

    残废?

    又是那该死的两个字!

    这个女人一再出言不逊,我是有必要教训她一下!

    正要说话,手轻轻被人摇了摇,到是亦晨先开了口。

    “秦朗!”他眼睛忽闪忽闪地只看著我:“你们家也得换个女秘书了,说话没分寸

    ,素质又这麽低,让人看了真不高兴!”

    林安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她根本没想到从下飞机开始就缩在我怀里的这个病怏

    怏的孩子会忽然反击。

    我大乐,本来还担心林安那几句话会把他打垮,谁知道这只小狮子除了踢人以外,

    嘴巴也挺厉害。

    “那是,过几天是要好好换个人才行!”我低头朝他鼻子上一咬,一心一意和他亲

    热,再也懒得理会身边这个女人。

    ANOTHER PARADIZE(18)

    一路旖旎地过了几十分锺,车靠著一栋小木屋停了下来。

    “亦晨,到了!”我把他抱下车,四下走了几步,挑著眉毛问他:“这里你喜不喜

    欢?”

    “好漂亮!”如果不是不能动,怕是立刻就蹦三尺高了:“有山,有樱花,还有泉

    水,秦朗你们全家住这里啊?”

    “不是!”我笑著摇头:“是我们住这里!”

    “恩?”有点不大明白。

    “我们,我和你两个人而已!”看他还在发傻,我继续解释:“特意找个安静的地

    方治腿,我先租好的,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再换!”

    “你何必这麽大费周章的……”他低头叹。

    还想趁热打铁对他再表白几句,却转眼看到林安还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看戏还得收个门票钱呢,你一路看过来还没看够啊?

    “林安你……要不要进来坐坐?”以进为退,间接下了逐客令。

    她的眼睛从亦晨身上一寸一寸扫过,最後停在了我的脸上:“秦朗,秦伯伯要是知

    道和你住在这里的居然是个男人,表情一定好看得很!”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微微一笑,朝她扬起下巴:“慢走,不送!”

    她的目光再次停在亦晨身上,轻哼一声,把车钥匙抛到司机手里:“走吧!”

    “总算走了!”我暗中长喘。

    开门进屋,每个房间走了一遍,亦晨免不得又是一番大惊小怪。

    “看来这个房子定下来以後,老妈专门来看过,窗帘桌布都是我喜欢的,真舒服,

    就象住在家一样!”我抱著他朝床上一躺,抬起头就可以看见窗外明亮的天。

    “忽然觉得自己象被你包养了!”他瞪眼长叹。

    “喂!你别乱想,我只是想你能有一个好一点的环境恢复得快一点!”赶快拍他的

    脸,生怕他又胡思乱想些什麽。

    “哈哈,逗你拉,我要是不愿意,你出再高价钱我也绝对不卖!”天真无邪的脸笑

    得得意洋洋。妈的,拽个屁啊,除了我谁还有心思包养你这麽个臭脾气的。

    不过这也就是他最可爱的地方──任何时候都可以兴致勃勃地去生活,面对再大地

    挫折也能够迅速地坚强起来,只要认定了的东西就绝不会精神敏感的患得患失。从

    他表示能够接受我的那天开始,他就愿意分享我的一切快乐和痛苦。所以,我能够

    给予他的他都能够坦然接受,而如果我所需要的,他也决不吝啬的会全心付出。

    和他在一起,是单纯地全心全意投入的爱恋,不用去猜测那些自以为是的心思,有

    不满了,他会马上就跳起来大吵大闹,感觉快乐了,他会笑得全世界都听到。

    没有人比他更值得我全心疼爱,我宁愿用我所拥有的全部全换取他一个毫无遮拦的

    明媚笑容。

    “你还得意了啊?”翻身压在他身上,深深地注视著他,看著他的脸越来越红,任

    由我的唇吻上了他的额头。

    本来满是怜惜的轻吻在来到他唇上反复纠缠之下开始越来越火热。

    从春节过年到他家以後,接踵而来的一些列不幸让我们的心始终处在一波接一波地

    打击中。

    争吵,瘫痪,死亡……

    太多的意外让我们几乎都已经遗忘了对方身体的温度。

    即使偶尔的一个吻,也是点到即止的安慰而已。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毫无负担地相互拥抱彼此。

    亦晨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双眼颤抖著合上,脸上一片潮红。

    那是他最原始的暗示和诱惑,我从来都无法抗拒。

    本就不多的上衣片刻就已经被我全部扯下,我顺著他尖尖的喉结一路仔细地吻著。

    他闷闷地哼出声,双手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身上的热量越升越高,欲望已经昂扬起来。头脑被情欲烧得发胀,我一心只想拥抱

    他的身体。

    近乎粗鲁地把他的双腿举了起来,拉上腰间,伸手就想去扯他的皮带。

    腰间一空,他的双腿没有象以往一样热情地缠过来,而是在失去我的支撑之後无力

    地垂了下去。我一愣,顿时清醒。

    他的眼睛也在那一瞬猛地睁开,然後脸颊迅速地失去血色。

    “对……对不起!”他难堪的把头扭向一边,手足无措地拉过毯子将已经被我吻得

    一片绯红的上身严严遮住。

    我开口想安慰他,发出的却是一阵难耐的喘息。

    被他挑起的欲望还没有抒解,骑虎难下的时候。

    暗骂一声,只有靠著床沿慢慢蹲下,靠著手一点点摸索。

    这个时候,当著最爱的人的面给自己解决,对他对我都是一件残酷到极点的事情。

    隐约之中有亦晨低声的哭泣,我却在濒临高潮的状态下抑制不住地呻吟。

    “对不起……秦朗对不起!”看著我终於挣扎著倾泄而出,他猛地扑了上来紧紧抱

    住了我。

    “是我不好,亦晨,是我不好……”搂住身体,任他的泪水流在我的颈间:“明天

    ,明天我们开始去治腿好不好?”

    “恩!”他死命点著头,双手拽我的双臂拽得好紧!

    亏得老爹那张大得匪夷所思的关系网,来给亦晨做会诊的骨科和神经科医生名片上

    的头衔都夸张得可以吓死人。

    不过鉴於我对医生医术的高明程度和胡子花白程度成正比的传统观念,有几位实在

    让我不得不对其头衔产生怀疑。

    “我姓叶,叶彬!”眼前开口的就是我最心有戚戚焉的一位,看那青青的下巴,撑

    死了也就比我大5岁而已。

    还好他在看到我将亦晨抱在怀里时只微微怔了怔,没有那几个老头那麽三八的眼神

    ,外加还是个纯正的中国人能和亦晨直接勾通,不然我第一时间就叫他滚蛋。

    “叶……叶医生,这些小榔头小锤子的,该不是……”我看著眼前一堆的东西全身

    冒寒气。

    “别担心,只是给你朋友做一些实验了解一下状况而已!”他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然後冲亦晨温和地笑:“程亦晨,不要紧张!”

    一系列我看得莫名其妙的设备开始在亦晨腿上轮番作业,虽然知道他暂时什麽感觉

    也不会有,我还是在看到那些金属器械在他膝盖上敲打时感觉莫名抽搐。

    “叶医生,怎麽样?”所有的实验一停止,我就匆匆凑过去。

    半晌的沈默,叶彬一声不响地收拾著器械,就是不张口。

    “叶医生……”我的灵魂都抖起来了,他不说话,是不是意味著……可是他已经算

    得上是全日本最好的骨科专家──如果那些头衔没水分的话。

    “以後按这个时间一周三次带他到我这里来!”莫名其妙地一张纸条递了过来,我

    张著嘴满脸疑惑。

    “如果情况正常,一年时间他应该差不多可以恢复吧!”终於浅笑著拍了拍我的肩

    膀:“秦朗你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还真好看!”

    妈的,早点说这句会死啊!什麽人嘛,我对他怒目而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裂开。

    “还有,你别老抱著他,尽量让他动动,这样对他有帮助!”似乎要把我的各种面

    部表情看个过瘾,姓叶的继续慢条斯理。

    “知道了!”嘴里还在应著,人还是冲到亦晨身边把他搂了起来:“亦晨,医生说

    你的腿没问题呢!一年……我们只要等一年的时间你就可以站起来了!”

    “一年?”他抬高头尽力把脸颊贴到我脸上:“那就让你得意一年吧,这一年我就

    不踢你了!”

    妈的,等了半天怎麽是这麽一句?

    叶彬整理著设备,沈著眼睛轻轻地笑。

    治疗既是有了希望,让人郁闷的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一周三次的和叶彬打交道,我们和亦晨之间地关系对他而言也早已不再是秘密。

    “哇!秦朗你也太不是人了,亦晨都这样了你还……”边给亦晨做腿部按摩,边看

    著他脖子上的一片暧昧绯红啧啧有声。

    “不……不是……那是蚊子咬的……”亦晨语无伦次,明显没有说服力。

    “好大一只蚊子!”眼看叶彬一脸奸笑,只恨我当初怎麽就瞎了眼觉得他少年老成

    做事稳重而把亦晨嘱托给了他。

    “叶医生好眼力啊!”我讪笑著站过去:“经验丰富嘛!”

    他脸色微微一变,保持著笑容没有吭声。

    哇?!难道被我说中了?不会是天涯同路人那麽多吧?难道姓叶的居然也是?……

    难怪他对亦晨那麽尽心尽力啊?看著他的手可以公然在亦晨腿上摸来摸去,我的眼

    睛开始瞄旁边的手术刀准备剁人。

    “回神了!”看我的表情越来越不象话,叶彬伸手敲我:“亦晨的第一个疗程到这

    里差不多也结束了,下周开始要开始做电疗,那个比较疼的,你别在欺负他!”

    “不会不会!”看他一副认定我干了坏事的模样,我都冤死了──亦晨都这样了我

    还会做什麽啊,不过每天多吻几次把做不了的补回来而已。

    “电疗是不是很疼?”从这周开始,亦晨每次治疗完都大汗淋漓的模样。

    “好疼!”听到“电疗”两个字就开始抽冷气,不过眼睛到是开始放光了:“

    不过,腿好象开始慢慢有感觉了呢!”

    “真的?”我用手轻轻抚摩了一下他的膝盖:“怎麽样?有没有感觉到什麽?”

    “笨蛋,这样当然不行!”他大笑出来:“这麽点力气,你绣花啊!要很大的力气

    才行!”

    “这样?”有点失望,我叹气摇头:“那我怎麽舍得花那麽大力气对你?”

    “秦朗……”他抽了抽鼻子:“是真的……真的开始有感觉了!”

    “恩……”我哼了哼,手朝上摸到他的大腿:“这里……怎麽样?”

    “都说了你力气太小了!”他瞪我:“别那麽心急啊,叶医生也说了要慢慢来的!

    ”

    “那这里呢?”我的手继续向上,坏笑著探到了他双腿之间。

    “混蛋!”他躲又躲不了,身体一下就软了,仰面朝天使劲地喘息。

    害怕一个逗弄之下又控制不住,他现在这个样子我自然是不忍心去做那种事,叹了

    一声,我把手缩了回来,只是低头吻他做补偿。

    然後我听到了身後的门锁“卡嚓”一声被打开的声音。

    ANOTHER PARADIZE(19)

    老爹?老妈?还有背後跟著的那个一脸贤良淑德的女人我就懒得再看。

    眼下我这副搂著一个男人吻得意犹未尽的模样,老爹的脸色不用说我也知道英俊得

    很。

    他们老两口不是正在新马泰玩得正欢吗?怎麽风声都没放一点就回来了?

    磨磨蹭蹭地站起来,使劲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爸……“

    音还没发完,耳膜“嗡“的一声,重重的一巴掌让我捂著脸到踉跄著退了两步。

    懂事以来,老爹第一次打我──我16岁那年把女孩子拐上床正爽到天昏地暗的

    时候被他撞到,也只是被口头教训了几句,没动过我一个指头。

    “秦朗你越来越有出息了!在外面乱搞女人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你了,现

    在你居然还搞男人?你要活活把我气死才甘心吗?”眼看老爹还要冲过来,被妈死

    命拖住,拼命朝我使眼色。

    一边捂著肿起来的脸,一边脑子团团转。

    看来事情没我想象的那麽容易过关,以前,或者是我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同性爱要面对的种种困境,我和亦晨从相爱以来,似乎遇到得并不多──首先知道

    我们在一起的是沈超和苏小璐,他们的理解和宽容让我们并没有象陆风和小辰一样

    一开始就要背负起舆论的沈重。加上亦晨又是那种简单直率的性格,不会有那些患

    得患失的敏感,我们这一路走来,只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没想到该来的总是要来,而且来的还这麽不是时候。

    “要不是林安在电话里哭著告诉我,我还没想到你胆子会大到这个地步。你怎麽跟

    林伯伯交代?怎麽对的起林安?”

    老爹那边还在教训,我的怒火也烧起来了。

    妈的,臭小娘原来是你!我就知道老爹不会无缘无故一声不吭地跑来找我麻烦。

    “秦朗,”老妈看我矗在那,脸肿得老高,赶紧出来打圆场:“林安把事情都告诉

    了我们,她也说了不怪你,你身边这孩子……诶,给他点钱,哪里来的送回那里去

    吧……”

    什麽?给他点钱?他们把亦晨当什麽了?林安那死三八到底说了些什麽?

    他妈的,还好亦晨心思单纯暂时还没明白过来这些话到底意味著些什麽,不然保管

    立刻天下大乱。

    “林安不怪我?”我冷哼一声,笑了出来:“她有什麽资格来怪我?她是我什麽人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闭嘴才是上上策,不过不能让这个女人太得意。

    “秦朗你……”老爹还没来得及说话,林安已经沈不住气,看得出她咬著牙在拼命

    忍耐。

    “林安你也太想不开了,干嘛对那一夜情念念不忘。”我边笑边走到她身边,轻佻

    地挑起她的下巴:“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你前後我抱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

    然我哪有技术在那天晚上让你爽成那样?你也不过就是一个百分之一而已……”

    话还没完,老爹更重的一巴掌已经抽了过来,我躲也懒得得躲,任由他打了消气。

    嘴角一腥,趔趄著退到亦晨身边。

    “够了,别在打了!”这次出声的居然是亦晨!

    老爹的咆哮声停了下来──他实在想不到这个时候亦晨还敢出来插话──除了我以

    外敢在老爹发脾气的时候出来插话的人也真的也没见过几个。

    “你们有什麽事情问我,别再打他了!”他一边说著一边爬过来,撩起袖子擦我嘴

    角边的血。

    “秦朗,这孩子的腿……?”愣了老半天才听老妈小心翼翼地发问,直到现在他们

    才从亦晨那困难的姿势中发现他的残疾。

    “妈!”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之下我忽然心头猛的一酸,亦晨所受的种种委屈让我

    连话也无法连贯起来:“你也看到了,他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我们认识很久了,

    我对他……我对他……!”

    恐怕是以前三天两头换小妞换得老爹老妈都对我的贞操观绝望了,现在忽然见识了

    一下我会用这种表情说这种话大家都觉得比较科幻,五分锺过去了,屋子里还是吓

    死人的安静。

    “你进书房,我有话问你!”我决绝的表情争取到了一个死缓,事情既然有得谈,

    就有了周转的余地。朝亦晨点了点头,我扭头叮嘱:“妈,我和爸说话,你先帮我

    看著他!”

    老妈向来心地善良,看亦晨现在的样子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已经是怜惜,嘱托一声

    我比较放心。

    一进书房,没等老爹先发言,我就先开了口──反正都是要坦白了,主动一点也显

    得比较有诚意。反正围绕的主题就只有一个,亦晨这个人,我这辈子是决不会放开

    。

    话是说得很坚决,只是一边说一边混著嘴角边的不停流下的血渍显得比较狼狈,其

    中老爹递过两次纸巾示意我擦一擦,为了渲染悲壮的气氛,我坚决不接。

    “秦朗你也别说了!”眼看我嘴角已经肿得不成样子,连说话都象含著馒头,老爹

    挥了挥手示意我发言时间完毕:“无论如何,秦家不可能让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

    眼看我满是激动还准备继续开口,老爹摇了摇头:“这个孩子的腿你可以先帮他治

    ,秦朗你这麽大个人了,你和他要怎样我实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但是我告诉你,你

    必须有一个正常的婚姻,因为秦家必须要有一个孙子!”

    话说到这一步我知道已经是极限,老爹的意思我很清楚,他知道这次我来真的势必

    无法阻止,只是要抱个孙子来继承血脉。

    要孙子还不容易?大不了我去医院做一次精子捐赠,这年头试管婴儿多了去了,我

    这种品质优良的父体绝对抢手,那就不用在牵扯上什麽娶媳妇入门。

    老爹自然不知道我在打什麽算盘,眼看我不在做声,基本上等於是条件成交,叹了

    一声,站起来推门。我活动了一下疼得快麻木的嘴角,龇牙咧嘴地跟在他身後。

    一出书房,我到是乐了,老妈坐在亦晨身边柔声说著话,眼看亦晨手里拿著的苹果

    削得有模有样,自然也是出自老妈之手。

    那小鬼让妈妈级的女性有天生的保护欲,何况现在这种让人心疼的模样,老妈不被

    他拿下才怪。

    “秦朗,那妈先走了,你有空,也回家看看……”眼看老爹就要回去,老妈也匆匆

    站了起来,走过我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叮嘱:“你好好照顾那孩子,他年

    纪轻轻就这样……挺可怜的!”

    就知道老妈最好,我嘻嘻一笑,缓步走到林安身边,把声音放轻:“不好意思,我

    妈对亦晨印象还不赖,让你失望了!”

    她看著我忽然眉毛一挑,扭头看向我妈:“伯母,我有几句话和秦朗说,就不陪你

    们回去了!

    “你还要说什麽?我没兴致招呼客人!”大半天看她只是站著也不开口,我只有打

    破僵局。

    “秦朗,有些话想问你。”

    我瞥了瞥也在等著她开口的亦晨,咬了咬牙:“你说!”

    “秦朗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麽会喜欢他!”她把笑容挑得更大,不屑的眼神从亦

    晨身上瞟过:“一个男人,还是个残废,他现在能为你做些什麽?他能满足你吗?

    秦朗你该不是被他缠得太久没碰过女人了吧?”

    “太久没碰女人那是实话!”这点我供认不讳。

    “那你今天,要不要试试?”媚声轻笑,眼睛里都是水。

    又来了,为什麽这个女人总要当著亦晨的面若无其事的勾引我?难道我看上去就那

    麽没有节操?

    还没发表意见,她的唇已经缠过来了──很柔软,很妩媚,可惜激不起我半点反应

    ,徒然浪费了那麽昂贵的唇膏,我暗自可惜。

    没女人有兴趣吻一个和死人差不多的男人太久,几分锺林安缓缓退开,看我一副性

    冷感的表情,满脸的难以置信。

    “完了!”我哀号一声,转脸满是幽怨地盯著亦晨:“你害得我对女人已经没有反

    应了!”

    他招招手示意我过去,眼睛瞟了瞟林安:“你那样不行的,他不吃那一套了!这样

    ……还差不多……”

    一把拉下我的领口,主动把唇凑了上来。

    诶!2年多了,他怎麽还是只会用舔的和咬的?好不容易主动一次还把我已经肿得

    不成样子的嘴角撞得生疼,哪有林安刚才吻得那麽体贴。

    不过,滋味到是一等一的好。这一吻就昏了头,等到天昏地暗才想起旁边还矗了个

    不依不饶的女人。

    难舌难分地把唇分开,两个人都是粗气急喘。

    “林安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谁都再也离不开谁!你一直记著我,我很感激,可是

    我们之间从来就绝无可能。我只想和亦晨能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而已,所以真的对

    不起!”

    “表演了半天,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冷眼看了半天,她最後问出这一句。

    “我很过意不去!”想想毕竟是我惹的祸,只有重复著道歉。

    “很好!秦朗你说得很明白了,每一个字我都记住了。不过……我也有两句话也要

    请你们记清楚!”

    声音出奇地平静,我和亦晨都有些错愕地抬起头来。

    “第一,我这辈子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得不到手的,秦朗你是我非要不可的人,

    所以,无论你爱不爱我,这辈子你是娶定我了!”

    我愕然,无语。

    “然後,是你,程亦晨!”林安的眼睛直直地看了过去,全是我没见过的怨毒之色

    :“你现在很有成就感是吧?你放心,很快我就会让你再也笑不出来了,你是第一

    个敢和我抢东西的人,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

    “她威胁我啊?”目瞪口呆地看林安摔门而去,亦晨鼻子一抽,哼了出来。

    “好象是……”我苦笑──林安不是随便说说的女人,她今天这样甩下话就走,後

    面接踵而来的就是把话兑现。这个女人不哭,不闹,不怕威胁,也不容易心软,被

    她缠上了还真是麻烦。亦晨觉得她是女人,没把她放在心上,我见识过她的手段,

    没法那麽乐观。

    看来过几天,得找她好好谈谈,不然亦晨现在这个模样……

    “喂!”他的手开始在我眼前晃。

    “恩?干嘛?”定了定神,搂著他笑。

    脸猛的一红,他的声音忽然哑了下来:“秦朗……我,我想洗

    澡……”

    ANOTHER PARADIZE(二十)

    水被我放得热了点,整个浴室被暖气蒸得有点模糊。

    “东西都放在旁边了,有什麽需要的就叫我!”我把他抱进水里,看看浴巾沐浴液

    都放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柔声叮嘱了一下就准备出去。

    “秦……秦朗……”他一下拽住了我的衣袖,涨红了脸却没说下去。

    “怎麽了?”我回身蹲下,揉他的头发。

    “我……恩……”支支吾吾的,还是没有下文。

    妈的,要我帮忙就直说,害羞个屁啊!前几次怕我动手动脚坚决要赶人的也是你,

    现在改变主意了也不用那麽忸怩!

    装模做样地一哼,掬起一碰水从他头上淋下:“乖乖别动,我来帮你洗!”

    他低著头一动不动,只能看到脖子和耳根处火烧般的红。

    好久没有这样光明正大地一寸一寸地摸他的肌肤,甚至腋下足底,那些以前做爱会

    遗漏的地方都可以触碰得毫无间隙。

    这个家夥,居然瘦了这麽多……

    肌肤越绷越紧,真不知道他为什麽那麽紧张。

    “秦朗,我只是腿上没感觉而已……”低了半天头,好不容易抬起来居然是这麽莫

    名其妙的一句。

    “恩,亦晨你不用太担心,叶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或者愈全不用一年那麽长!”

    “不……我不是说这个……”

    亦晨你今天怎麽了,跟谁学得这麽吞吞吐吐的,和你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是会急死

    人的!

    索性把正洗著他膝盖的手挺了下来,盯著他的眼睛等著他把要说的说清楚。

    “想说什麽,说吧!”我投降认输,承认自己无法领悟,只有谦虚的让他说谜底。

    “我……”声音有点哽咽,拼命犹豫著什麽。

    “我的腰那里,是有感觉的……”终於憋出了一句,可惜我还是没明白他到底要表

    达什麽。

    算了,不猜了!谁知道他的小脑袋里面打什麽主意?暗中摇了摇头,站起来准备拿

    沐浴液。

    “秦朗……”看来我的动作让他误会了什麽,他急急地一下拽住了我:“要是你觉

    得……不方便,我……我可以用嘴……”

    我一震,一把搂住他:“亦晨你怎麽了?”

    “这段时间,我知道你忍得……很辛苦,而且,而且林安她也说了……”声音越来

    越低,几乎要听不见了。

    “你干嘛管那个女人说什麽?”我又好气又好笑的把他的下巴抬起来。

    “可是,她说得也没错,你以前哪有乖过这麽长时间?”

    “那不一样的!”我在他光洁的额头轻轻一吻:“能这样陪著你我就已经很满足!

    ”

    “不是这样的!”他倔强地摇著头,小小地犹豫了一下,双手从我的颈间搂过:“

    秦朗你抱我好不好?我想你抱我……”

    老天!你居然这样勾引我?

    “你试试……应该……应该可以的……”看我依然保持著抱著他的姿势没动,他难

    堪地快要哭出声来。

    我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秦朗……”他眼睛里又是失望又是痛苦,嘴唇咬得都要破掉:“我……我……”

    “痛的话,别忍著不出声……”

    “恩?”他抬头,下一秒,身子一抽,已经反射性地蜷缩了起来。

    “别怕,是刚才拿的沐浴液……”沐浴液到是沐浴液,就是擦得不是地方。

    手指才一进入,紧绷的入口已经分外敏感地牢牢咬和。

    “放松,亦晨……”手指一点点把沐浴液送进去,小心翼翼地寻找著他体内最脆弱

    的那点。

    湿淋淋的发向後仰了起来,喘息声里都是忍耐──太久没有触碰过的地方连一根手

    指的进入都觉得不适。

    “太勉强了……亦晨,改天好不好?”

    “不!”撑住浴缸手将腰尽力朝前送了送:“不用这麽麻烦了,直接……直接进来

    就好……”

    这架势,看来今天还非做不可了!

    堵住他还准备出口的话语,我伸手把他的腿架到浴缸边缘。

    “这次是你要求的,那一会不准叫停!”脱下衣服一边朝浴缸里迈,一边不忘欺负

    他。

    他的羞怯藏无可藏,只有在我身体覆盖过去的瞬间把头埋进我的胸前。

    “痛不痛?”借著温水的抚摩将欲望一点点朝他身体内部送入。

    “还好……”一听就知道语气都在抖。好几月都未曾触碰的陌生让疼痛无可避免,

    我也只有尽量克制住已经狂热起来的欲望,尽量节制地在他身体中穿行。

    “动吧,我不疼的……”

    随著节奏地加快,他的腰开始颤抖起来,只是僵硬的双腿让他无法象以前一样缠紧

    我的身体。

    “亦晨,放松!”我柔声安慰他,双手从他腰间穿过,托住他窄窄的臀,让他随著

    我的节奏起伏著。

    “恩……秦朗……”他半浸在水里有些失神地反复叫著我的名字,小脑袋因为承受

    不住太多的快感而向後仰去,嘴唇半张著,筋疲力尽的模样。

    今天一番折腾,留下来的斑斑点点明天去电疗时一定又要被叶彬大大调侃一场。

    只是没想的居然这样才能让这个小傻瓜安心。

    不过想来等他好了,这种事情绝对是万万不让再提的。

    所以,现在他主动提出这种要求,我自然是受之不恭了。

    “秦朗我服了!”不出所料,姓叶检查亦晨的双腿时果然是叫得全世界都听的到。

    “你少罗嗦,做你的事去!”现在和他熟了,自然也不用一口一个“叶医生”的猛

    谄媚。

    “亦晨这样了你都可以,我对你的技术表示景仰!”还在啧啧有声,眼神中流露出

    的崇拜到没掺水分。

    “没事,有空我们可以交流交流!”他这样说我也厚颜无耻,虽然不知道他是否同

    道中人,不过拿他开玩笑他也不怎麽介意。

    “算了,这方面只有我向你求教的份!”眼看亦晨看著我们左一言右一语的都快抓

    狂,他才慢悠悠地踱过去:“亦晨,这个疗程也快告一个段落了,我们今天要做几

    个小实验,你尽量放松!”

    我被赶到布帘外面,也不知道叶彬到底用那些小锤子小棍子的对亦晨做些什麽,只

    是不时听到了亦晨轻轻的呼叫,似乎满是欣喜。

    折腾了老半天,姓叶地终於晃了出来,知道这个时候我去问只有被他消遣的分,我

    直接冲到亦晨跟前:“怎麽样?好点没有?”

    拼命地点著头,兴奋得都快语无伦次:“好多实验,都有反应了,叶医生说,马上

    ……马上就可以练习走路了!”

    恩,姓叶的果然是有两下子,看在亦晨恢复得不错,被他调侃了这麽久也就忍了。

    回家之後是一下午的大闹天宫,亦晨搂著我的脖子迫不及待的就要下地走路。

    “不用那麽急吧!”我简直连哄都哄不住,终於知道小小孩子刚学走路是怎麽一个

    心情了:“你急也急不来,还是叶医生的那些安排慢慢来!”

    他在我的怀里钻来钻去,简直就一跳蚤──看来这不能动弹的几个月真把他憋得都

    快发霉了。

    “别乱来啊,我去接电话!”一边去拿手机,一边瞪著眼警告他,却情不自禁地看

    著他烧饼一样翻来翻去的样子笑。

    “秦朗!”所有的笑容却在听到这个冷静女声的第一时间定格。

    “林安?”还记得她上次放下的那些话,我偷眼去瞥亦晨。

    “秦朗,关於你那小朋友,我有些话要和你谈!当然,你可以选择来或者不来。”

    淡淡地报出一个地址,容不得我有半点询问,电话已经是挂断的盲音。

    “又是那个女人?”亦晨开始猛摇头:“你还真好福气,遇到个这麽痴情的!”

    “你吃醋了!”我嘿嘿笑。

    “你还真出去约会啊?”看我换衣服他皱眉头:“理她干嘛!”

    我自然不能说亦晨林安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货色,我实在担心她用什麽下三滥的手

    段来对付你这种话,不然他一定是挑著眉毛说:“我会怕她?”

    “我也想找她谈谈了,不然还真是个麻烦!亦晨你乖乖休息一下,我给你带鳗鱼寿

    司回来!”拿吃的收买他,他不上当,拼命憋嘴对我表示强烈的鄙视。

    天气不是很好,路面还有些滑,林安报的地点还很偏远,一路莫名其妙地堵车让我

    心烦意乱。

    隐约觉得有异常的不安,可是却有始终抓不住那些混乱的思绪。

    抬手看了看表──我已经到了快半个小时林安还没出现。

    按说,玩这种劣质的失信游戏这不是她的性格。

    那……

    薄薄的雾霭中是我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

    亦晨???????

    念头及此,我的手心已经渗出冰凉的汗水。

    不再停留,迅速将车发动。

    但愿一切只是我的神经过敏,但愿林安的失约只是一场恶作剧的玩笑。

    然後,手机的铃响打断了我的自我安慰,我听见了电话那头林安轻轻的笑声。

    ANOTHER PARADIZE(二十一)

    “秦朗,你还真听话,好象为了那个孩子你总是会变得特别乖!”咯咯的笑声,似

    乎是越来越藏不住的欢欣。

    “林安……”我喉咙干涩,一瞬间竟是失去了询问的勇气。

    “秦朗你怪我失约是不是?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不这样我怎麽会有机

    会和你的小朋友单独相处?”

    “你……你和亦晨在一起?”声音颤抖,我听到了某些压抑著的喘息声。

    “是啊……我在你家里,准确说,我在他床上……”又是那种柔软诱惑地声音,却

    让我的心一直一直往下沈去。

    “你的小朋友……脾气还真坏,都残废了还能挣扎得那麽厉害,都弄疼我了……秦

    朗我还真想不出你怎麽受得了他?”

    “你要把他怎麽样?林安你别乱来!”车速已经被我提到最高,我的神经跟著一起

    尖叫起来。

    “我能把他怎麽样?”还是那种咯咯地笑声:“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麽好的能

    让你念念不忘……秦朗你放心,我知道他腿不能动,我会对他很温柔的……不过你

    的小朋友好象不大习惯抱女人呢,秦朗,你要不要听听他的声音呢?”

    一阵难以分辨的声响,我知道亦晨瘫痪的双腿让他无法做出更多的挣扎 。

    “你这个女人疯了?你滚开……滚开!”他模糊不轻的声音里都是愤怒,还有越来

    越藏不住的慌乱。

    “秦朗,他的身体被你调教得很诚实呢!我才刚刚动手他就已经兴奋起来了……还

    有,他涨红了脸的模样真可爱~”

    “林安,你放开他!你他妈的放开他!你什麽要求我都答应你,我明天娶你都行,

    我求你放开他!”

    我从不在女人面前失态,也不会哀求女人,可是这一刻,我真的完全失控了!

    林安,你放开亦晨,我真的什麽什麽都答应你!

    “来不及了,秦朗,这样的结果,你们说那几句话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从来不惜

    两败俱伤……要不你就现在立刻踏进家门,要不……你就好好听著欣赏吧……”

    林安的最後一句话,被悄声地呻吟淹没。

    然後,我听见了亦晨哭了,是那种被屈辱逼迫得再也无法忍耐地哭泣声。

    因为双腿的残疾,他在绝对清醒地状态下承受一个女人施予给他的一辈子最可怕的

    事情。

    我无法想象他竭力躲闪的模样,和一步一步最终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时的表情,我只

    能听到他拼命忍耐著,却越来越无法控制的濒临高潮的喘息。

    手机断线之前的最後一瞬,我听见他绝望地呼喊:“秦朗……”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都是让我撕心裂肺得到不真实的疼……到底是怎

    样,我很恍惚。

    门虚掩著,里面静静地没有半点声音。

    亦晨毫无声息地躺在床上,身上被毯子裹得严严的,要不是因为他一直颤动著睫毛

    ,我会以为他是在安静地沈睡。

    什麽都收拾得很整齐,象是半小时以前我所听到的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我小声地唤他的名字:“亦晨……”

    没有任何回音,只是身体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

    “亦晨,我在这里……”我把腰弯下,想把他抱起,就手指刚刚碰到他身体的的那

    一瞬,他的眼睛猛地睁开了,触电一般剧烈地挣扎起来:“走开!你走开!!”

    “亦晨!”我骇然。

    “走开!走开!你走开!!!!!!!”他只是反复地重复著这几个字,惶恐地撑

    起身体朝前爬。

    薄毯下是毫无遮拦地赤裸身体,有女人恶意留下的唇齿痕迹。

    他爬行的姿势困难而绝望,象是被困却无法找到出口的小兽。

    我疾步将他抱在怀里,却无法安抚他已经全然崩溃的情绪。

    他的黑瞳中的骄傲和倔强已经被全部掏空,甚至在仓皇扫过我的时候也没有半分我

    的影子。

    在我的坚持下他挣脱不开,只能赤红著眼睛,喉咙里发出含糊地声音。

    在他拼著最後的力气狠狠地咬上我的手臂的同时,我哭了。

    我知道,我记忆中的那个什麽时候都能对生活兴致勃勃,因为大家的

    宠爱而得意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程亦晨已经面目全非,从这个梦魇般的下午以後,

    他的快乐和天真已经完全被毁掉,再也找不回来了。

    ANOTHER PARADIZE(21)

    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我们都一直茫然般的沈默著。

    亦晨已经从最初歇斯底里地状态下慢慢安静了下来,肯在我一直一直的劝说中吃东

    西,肯让我陪在他身边哄著他睡觉。

    除此之外,就是大片大片的空白,他会维持著同一个姿势愣愣地注视著天花板,连

    呼吸也是静悄悄的。

    语言安慰不了他,我就一天一天的放他喜欢的CD,以前让他兴奋得乱叫乱跳的音乐

    ,现在他听著听著只会慢慢闭上眼睛,显得分外的困乏。

    面对这样的亦晨,我疼痛得无能为力。

    我了解他,我知道林安两败俱伤的一击,已经把他彻底催跨。

    他表面上看来毫不安分,玩乐队,带最时髦的耳环,谈恋爱也能毫无芥蒂地接受一

    个男人。

    可是他内心最深处依然只是一张最干净的白纸。他认定的爱情纯粹而毫无杂质。

    从他认可我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和身体就都全无保留地交了出来,完整得从未被任

    何人染指过。

    他那副看似对什麽都毫不在乎的模样里,坚持的却是几乎让我忍俊不禁的贞操观,

    我常常调侃他说亦晨你连女人都没碰过还想来压我?他就会涨红了脸飞起一脚,对

    我啐骂:“我那叫纯洁,谁象你这麽没节操?”

    是,真的是纯洁,他的身体和心灵上的纯洁都是让我感动得想一辈子珍藏的东西。

    可是,他一直坚持著的这些,却在最脆弱最无法反抗的时候,被活生生毁掉。

    这样的时候,除了陪他一起沈默,把他的痛感如同身受,我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些

    什麽。

    “秦朗,你不能让亦晨这样下去,不然不仅是精神上他会越来越自闭,就连他的腿

    ……”叶彬拍著我的肩微微簇著眉──他的出现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亦晨太久没有

    去治疗让他满是疑惑地找上了门。

    “我知道,他这个样子现在根本无法配合你的疗程……”

    “还有你,秦朗!”他伸手掐掉我手里的烟蒂:“你要首先振作起来,不可以就这

    样一起垮掉!”

    我一惊,抬头看他。

    “虽然我不知道亦晨身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不过秦朗你是个成熟的男人,从你

    第一天满是信心地抱著他来看病,我就知道你可以为他应付任何事情,所以……”

    叶彬对著我鼓励地笑了出来:“我相信你的……”

    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笑容了,我是不是也遗忘得太久?

    “恩……我还有好几个精神科方面的朋友,要不要介绍给你?”他继续好心。

    “妈的,精神科?你自己留著用吧!”我重重朝他一淬,微微笑了出来:“叶彬,

    治疗继续!过几天我就带亦晨去找你!”

    “亦晨,刚才叶医生有过来,他说你前段时间腿都恢复得很好,明天,我们继续去

    治疗好不好?”我进卧室,把他抱起来,凑在他耳朵边说话。

    他沈默依旧,象是根本没有听见我在说什麽。

    “或者,我们出去走走吧,今天阳光很好呢!”我一直都冲著他笑,把他搂在怀里

    走出房间。

    天气果然很好,阳光明媚之及,我怎麽傻了那麽久就没想到要带他出来晒晒太阳?

    要不是叶彬提醒,真不知道我要继续傻到什麽时候。

    “舒不舒服?”暖洋洋的温度,让亦晨的苍白得太久的脸上蒙上了薄薄的红晕。

    他的眼睛惧怕阳光似的闭了起来,不愿睁开。

    我把嘴唇覆在他的眼皮上:“亦晨你看,春天来了呢!”

    他在我的唇下更是惶恐,却被我紧紧箍著无法躲开。

    “喜不喜欢?亦晨要不要去更远的地方看看?”我不停地问著,轻轻骚扰他!

    “回……回去!”他把脸藏了起来,终於发出了声音──太久没有开口,他连说话

    的音调都迟钝了好多,可就这简简单单地两个音节,毕竟是他艰难迈出的第一步。

    迁就把的心愿,把他抱回家,在窗台下面铺上舒服的毯子让他躺上去,把窗口打开

    , 阳光能直接洒进来。

    一整个屋子都是久违的和洵。

    然後我埋在一堆CD里面开始拼命地翻找。

    “亦晨,找到了,今天我们听这个!”

    音响里开始传出磁性又略带稚气的声音,还有各种手忙脚乱的乐器和弦。

    有人在唱“总有一些记忆是无法代替,我每天都思念著你的声音……”

    有人在唱:“无论与多麽美好相比,就是让人无法完全相信,即使在那样的时候,

    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幸福的光芒终会找到我们……”

    还夹杂吸著鼻子不情不愿地小小声询问:“秦朗你个猪,你在日本还要呆多久,到

    底要不要滚回来……”

    “别……别听了!”

    “亦晨,你自己录的这张CD我一直都留著,原版的我搜藏起来,然後还COPY了好多

    份,在哪里都可以听到……”

    “求求你,别听了……”他把头深深地垂下去,拒绝听自己以往飞扬跋扈的声音。

    又是“求求你?”亦晨你别著样,这三个字不属於你。

    我走到他身旁坐下,等待著他抬起眼睛看我。

    “我……我想休息……”他能感觉到我的注视,蜷起身子想躲避。

    “亦晨!”我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著我,叫我的名字!”

    “我真的累了……”他连叫我名字的勇气都已失去。

    彼此僵持的姿势,我等待著他往前再迈出一小步,我想我可以等到的,他毛毛燥燥

    的性格让他以往的每次比耐性的游戏都无一例外的输给我。

    一秒种连著一秒种的安静,他依旧愣在那里,看情形,他还可以一直愣到天明。

    眼前这个孩子,越来越陌生,那张隐忍的脸,让我一阵阵的觉得恍惚。

    然後是心中涌起越来越多的恐惧──这张脸孔下面究竟是怎样一副面目全非的灵魂

    ?

    他的嘴唇动了动,我期待著。

    “我真的累了……”无力地重复,更加虚弱的声音。

    我松开手站起身,他迅速把毯子扯盖到脸上,紧紧地蜷缩成一团,躲到了角落的地

    方──也许只有这样的姿势才能给他最多的安全感。

    我看他困难地做完全部的动作,牙一咬,忽然伸手把他身上的毯子全部扯开。

    骤然失去躲藏的恐惧让他脸色惨白,却依旧不敢看我。

    我也不说话,直接压上了他的身体,开始撕扯他的上衣。

    “不!”顷刻之间,唤醒的是他一直逃避却日夜纠缠的噩梦,他难以置信地终於看

    向了我,嘶声叫了出来:“不要,你走开!走开!”

    我不理会他,继续著自己的动作,他瘫痪的双腿和虚弱得不象话的身体已经做不出

    任何反抗的动作,顷刻之间我们的肌肤已经紧紧相贴。

    “秦朗,你别逼我,求你,放开我!”他终於叫出了我的名字,满是哀求。

    忽略他全部的卑微,我把手直接朝他双腿间探去,竭尽全力的挑逗著他,片刻之间

    他已经有了无法控制的生理反映。

    一切在重演,几个月前的那个下午,林安在对他施予著同样的手段。

    哀求注定无用,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秦朗!”片刻之後,他骇然的声音:“你……你停下来!”

    我没说话,跨在他腰上的身体尝试著慢慢降下去──陌生的体位和姿势带来的是满

    手的血迹和从未体会过的撕裂般的……疼。

    “别这样,秦朗你别这样!”他尖声叫了起来──这是他好久以来第一次情绪如此

    激动:“你流血了……你从来没这样做过,会受伤的,你走开!走开!”

    “亦晨!”终於能强忍著开口,我困难地伏下身体靠在了他的胸前:“都过去了…

    …什麽都过去了……你现在,在我身体里面……所有让你的厌恶的肮脏和噩梦……

    都可以洗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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