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子倾觉得自己可能眼睛不太好使, 最近经历了太多事,把她原本一双明亮的眼睛都给折腾浑沌了!
“阿、阿姨好!”苑子倾几乎是反应过来立马九十度鞠躬。
司徒潇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直接路过她走进屋里。
她细细的打量一番,没有看到佘南,目光落到沙发上慵懒成一堆的玉皇大帝身上,脸上柔和了几分。
“听说这只猫是你送过来的?”司徒潇潇问。
苑子倾急忙过来, 心口砰砰砰的几乎打乱她说话的节奏。
“嗯嗯嗯, 玉皇大帝是我学校一只流浪猫的孩子, 我管她叫女神。”
司徒潇潇闻声笑了,她坐到沙发上, 把玉皇大帝放到自己腿上, 丝毫不介意自己今天穿的是黑裤子, 更没有过多注意自己身上的猫毛。
苑子倾指了指她的裤子说, “黑色裤子还挺容易粘毛的。我那个, 有粘毛卷。”
司徒潇潇抬头一笑, “谢谢。”
苑子倾顿时松了一口气,差点同手同脚的往卧室里跑。
平时她喜欢把玉皇大帝抱到床上玩, 所以粘毛卷一直在卧室。最开始佘南是坚持不同意的,后来她小小的使了一个手段。
想到这, 她又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可想到客厅那尊大佛, 她又后悔万分的叹气, 忍不住想给自己几个嘴巴子。
让你多嘴, 让你装逼!
这下掉沟里了吧!
她原本想着要不就给佘南偷偷发个短信让他回来, 可转念又一想,司徒潇潇好歹也是半百的人了,处过的人比她见过的都多。
这点小聪明使的好得不到啥好处,使的不好就亏大发了。
这念头一定,她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彻底断了念想。
再回到客厅,司徒潇潇已经和玉皇大帝玩起来了,苑子倾也不敢过去打扰,就站在一边看着。
过了有一会儿,司徒潇潇才抬起头,一边悠闲的撸玉皇大帝的脖子,一边问。
“你和佘南在一起多久了?”
苑子倾老老实实地回答,“一个多月。”
司徒潇潇有些意外的挑眉,没想到自己儿子那么开放?才一个多月就同居了?
早在她刚进门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这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添了很多女人的味道。
儿子从警,私生活也如职业一般生硬的很,如今在放眼望去,角落里不经意间就会出现一两件暖色物品。
“他追的你?”
苑子倾摇头,“我追的他。”
司徒潇潇这下是真的震惊了,她突然来了兴趣,连忙招手示意苑子倾过来。
苑子倾被她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弄的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心一横,管她什么乱七八糟的,先过去再说。
“你追的他?”司徒潇潇笑起来,“竟然是你追的他?”
苑子倾也不知道这会儿是该羞耻一把还是骄傲一把,只能默默点头,“嗯。”
司徒潇潇越来越乐,最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不出来你挺厉害。”
苑子倾一怔,有点懵,“啊?”
“我这个儿子啊,从小就不喜欢和人交往,长得还不错,可就是没见他和哪个女孩子走得近。”司徒潇潇说着看向苑子倾,“原来他喜欢你这一款啊,怪不得以前上学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苑子倾,“……”
无比荣幸。
“你多大啊?”司徒潇潇问,“比佘南小的多吧,毕业了没?”
苑子倾抓抓头发,“二十四了,还没毕业。”
“哦。”司徒潇潇突然问,“现在上学是可以结婚的吧。”
苑子倾,“……”
反正她是真的不介意领着结婚证上学。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开口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俩人双双看去,佘南愣了一下,“妈?”
司徒潇潇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苑子倾一眼,苑子倾连忙抬手,“我没给他打电话发短信,我手机都在卧室里呢。”
以表真诚,她还特意把口袋给翻了出来。
司徒潇潇扑哧一声笑了,她抬手放到苑子倾头上,“挺可爱的,比我小儿媳妇可爱多了。”
苑子倾,“……”
小儿媳妇是元心吧?
她是比元心可爱多了。
想到这,她又美滋滋的乐了。
佘南无奈的看了眼沙发上的俩个女人,都不是好伺候的主。
“要留下吃午饭吗?”佘南问,“子倾做饭很好。”
“哦?”司徒潇潇很诧异,“现在年轻人会做饭的不多啊。”
苑子倾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挺喜欢吃的,就自己琢磨的。”
司徒潇潇笑笑,摇头说不了,“我就是路过来看看,没想到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佘南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等送走了司徒潇潇,苑子倾就开始一个人瞎激动了。
这叫后怕啊,情绪后知后觉来的才猛烈。
苑子倾没完没了的说了二十多分钟,佘南叹了口气,勾着她的脖子弯着腰用力亲了一口,“闭嘴。”
苑子倾先是一愣,然后舔了舔嘴唇仔仔细细的回味了一番才委屈,“这才哪到哪啊你就开始嫌弃我了,以前隔壁张奶奶老年痴呆,一句话能重复一天,看着我,不是十遍八遍的,是一天,我这才……”
“哎,渴吗?”佘南递过来一杯水。
苑子倾十分自然的接过来,点点头,“别说,真渴了。”
然后哗啦啦灌了几口,十分不文雅的抹了把嘴,“这要别的人在你面前啰嗦你也这样?”
她抬手比划了一下,然后手指盖在了自己嘴巴上。
佘南笑了,“别人?动手。”
“那别的女人呢?”苑子倾斜着眼瞅他。
“动脚。”
“哈哈哈哈。”苑子倾哈了半天才喘口气,两腿一垫勾着他的脖子回礼,“棒棒哒。”
佘南好笑的挑出舌尖探进她口腔里,然后把她搂在怀里,手放在她后脑勺上揉了两把,“媳妇儿教的好。”
俩人腻歪了一番后,苑子倾就开始正色讨论婆婆的事了。
“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吗?”
佘南叹了口气,“我爸妈向来不过问感情生活。”
苑子倾想到刚刚婆婆说的事,挑着眉,“也对,从小到大都单身的人现在和我在一起简直是捡到宝了。”
佘南嘴角含笑的看她,附和道,“嗯,倍感荣幸。”
……
“案件进行的怎么样了?”苑子倾一边喝汤一边问。
她现在心态很好,佘南和她说事也没什么顾虑。
“在调查你爸。”
苑子倾手一顿,有些紧张。
她不得不承认,倘若她妈妈的死真的和苑昌柳有关,那将是很坏的结果。
“哦。”苑子倾叹了口气,顿时没了食欲,“果然下班时间不能讨论工作。”
尤其是这种特殊工作人群。
佘南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你不用想太多,只要陈深和你姨愿意配合,很快就可以结案了。”
苑子倾诧异,“和他们有这么没关系?该交代的不是已经交代了吗?”
“还有一些盲点。”佘南说,“你对周连生有没有什么具体印象?”
苑子倾一想到周连生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一件事。
“清明节的时候,他去看我妈了。”
佘南沉声说,“继续说。”
苑子倾细细的回想,“他应该认识我妈,并且和她关系很好。哦,他说他和我妈是朋友,还让我喊他叔叔,我当时还觉得好笑。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佘南:“有,这可能要牵扯到你妈,你姨身上。”
“所以要看我姨配不配和是吗?”苑子倾抓到重点。
佘南点头。
……
“苑先生,很抱歉,第一次见面以这种方式。”佘南推过去一杯热水。
热气袅袅升起,苑昌柳冷冷一笑,“意料之中,那个冷漠如此的人应该巴不得我们以这种方式见面吧。”
佘南眸色突深,抿唇不语。
苑昌柳继续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这是专案组吧?怎么?现在专案组都不管正儿八经谋杀的?把我喊过来是几个意思?”
佘南再没有最初的尊重态度,冷漠如同面对普通嫌疑人。
他将手里的文件推到苑昌柳面前,“我们最近在翻案,陈广成的案子。”
他话音落下,苑昌柳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变了脸色,他圆目怒瞪,“陈广成?逃犯?”
佘南轻笑一声,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没错,只不过,看来陈广成给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啊,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能立刻记起来。”
苑昌柳一愣,随后一副大仁大义的姿态。
“当初他撞死了人,我亲眼目睹的,还是我报的案,最后没能绳之以法,我当然印象深刻。”他说,“我这一生可就当过这一次的目击证人。”
“依照我们的调查,您当时是刚下班,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监控?”佘南问。
“是的,没错。”苑昌柳死死的盯着佘南,“陈广成逃走了就是变相承认他撞死了人,难不成是我在说谎?我为了什么?”
佘南点头,“按逻辑来说是这样,不过我们还是希望有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苑昌柳不屑一笑,“人都逃了十三年,怎么?你们准备掘地三尺?”
佘南轻轻的摇头,“陈广成回来了。”
苑昌柳一顿,整个人突然很紧张,“你说什么?”
“一个多月前,他回来了。”佘南说,“所以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找你,希望您能配合。”
“不可能!”苑昌柳突然站起来,双手狠狠的按在桌子上,他眉目有些颤抖,那是过度恐惧后的表现。
“一个消失了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出现?”
佘南推过去一张照片。
苑昌柳颤抖着手拿起,定睛一看突然发出笑声,“这根本不是陈广成。”
“他整容了。”佘南泰然自若。
苑昌柳一愣,“整容?那你们怎么知道他就是?”
“DNA。”
苑昌柳的手突然像失去了力气一样,照片滑落在桌子上,陈广成那双含笑的眼睛直直的对上他的视线。
被折磨了很多年的痛楚突然被无限放大,恐惧、厌恶、憎恨一瞬间爬满了他的全身,一点点侵蚀他的大脑皮层,直达他的内心。
佘南不急不缓的看着他,然后才说,“有什么问题吗?”
苑昌柳手剧烈颤抖,过了好久,他才开口。
“我要见苑子倾。”
佘南看着他,“你们见面无需我同意。”
苑昌柳猛然对上他的视线,他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愤怒的低吼。
“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佘南毫无情绪波动,过了一会儿他低低地笑了。
“苑先生,今天只谈公事,不谈私事。”
倘若谈私事,就苑子倾身上那些至今还淤青的伤,他就完全可以不尊长辈,动手解决。
“我知道的当年已经交代清楚了,剩下的我不知道。”苑昌柳有些慌乱。
审讯室里剑拔弩张,审讯室外却全都在看笑话。
“我怎么觉得这个苑昌柳年过半百一点也不经事啊。”陈昭君说。
萧逸难得赞同他,“确实太乱手脚,除非是—”
“做贼心虚。”方佳玉和夏天同时说。
陈昭君打了个响指,浮想联翩的看过去,“哎哟,很有默契哦。”
方佳玉一顿,不经意看了夏天一眼,耳朵顿时如抹了颜料一般。
再看夏天,也是一脸严肃,起身,“我去验尸房看看。”
陈昭君扑哧一声笑出来,溜达着走到方佳玉面前,很是沉重的按了按他的肩膀,“特别心疼你,想想以后抱一抱都是尸体的味道,啧,啧啧。”
方佳玉,推开他,“用不着你心疼。”
陈昭君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原来你真的有这种想法哦。”
方佳玉,“……”
默默看监控,队长,你快出来,我被套路了。
……
苑昌柳离开以后,佘南和邵军对视一眼,邵军拿了外套跟上去。
陈昭君在后面摸着下巴看监控回放,“这个苑昌柳绝对有问题,不过也太明显了,这种心理素质的人怎么可能有能力栽赃嫁祸?”
萧逸点头,“会不会有人在他身后。”
陈昭君看了眼佘南,“苑长青咯。”
佘南沉思片刻,抬头对上他们的视线,“没有证据,我怎么知道。”
陈昭君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大哥,你自从谈了恋爱逻辑思维越来越差!”
佘南轻笑一声,“你真丑。”
陈昭君,“???”
萧逸隐忍的笑,“嫉妒使你变得丑陋。”
陈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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