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背影看去一眼,撇了撇唇角。
“真是奇怪了,二房的几个小姐们都喜欢着太子呢。平时,只要太子出现,她们必定是花姿招展的去了,今天这四小姐却要先去送什么经书,真是让人费解。”
凤红羽笑了笑,“四小姐可比二小姐三小姐的心思缜密呢。”
。
凤玉玟离开凤红羽的禅房后,一直想着那盆花的事。
她的那盆花,据说放在屋中久了,的确是可以驱蚊。
但却会让人的脸上长满红疹,奇痒无比,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挠。
而那些红疹一旦被挠破,就很难治愈,就算是治愈了,也会留下不少疤痕。
凤红羽皮肤白皙,哪怕是轻微的疤痕,看着也会明显。
如此,凤家早已令人注目的她成了丑八怪,凤玉珍与凤玉珞又已被老夫人厌恶了,五小姐凤玉琴的父亲又是抱养来的。
那么,这凤府的小姐,只剩她凤玉玟能入老夫人的眼了。
但是,那凤红羽与那盆花相处了这么久,怎么会一点事也没有?
她的随侍丫头小月见她一直拧着眉沉思着,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怎么啦?太子殿下来了,小姐怎么不去山下相迎,反而去送老夫人经书?老夫人也没有催促啊,晚一点也没事啊。”
“你不懂,那凤红羽在打扮上,从来不上心。如此,我就要好好的打扮一下。送经书只是个借口而已。”
小月拍了拍手,笑道,“对,小姐的做法没错,我们就来个出其不意。大小姐生得美又如何,殊不知,这京中,最是不缺少美人。”
凤玉玟眉梢微扬,“那宫中的蒋贵妃,单于相貌上来说,就比其他的皇妃们生得要差些,但她行动间,自有一种难以言述的风采,却是其他皇妃们所不及的,也因此,最得皇上欢心。”
小月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小姐要是认真打扮起来,大小姐可就比不上小姐了。”
昨天在府门那里,精心梳妆的大小姐的确是让人惊艳,但随后,大小姐的模样却是让人瞠目结舌。
大小姐走路没样儿,居然靠在丫头的身上,一路打着哈欠。
。
凤红羽虽然口里说着要去迎赵元恒,却依旧捧着她的茶碗慢悠悠地喝茶水。
神情淡然。
竹韵与荷影两人却是焦急不安。
主子光彩,她们脸上也有光。
大小姐不喜欢太子,但也不能让其他高门小姐们笑话不是吗?
于是,在凤红羽极为不情愿的情况下,竹韵与荷影将凤红羽可劲的打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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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看文的亲们,新春快乐!^_^
冉冉从一个省,坐车到了另一个省。
除夕是在车上过的。
虽然孤单,但,同以往坐车的感觉不一样。
一个字,宽。
两个字,太宽。
三个字,太宽了。
从车站到汽车到火车上,基本没什么人。
长途汽车只坐了七个人,简直是专车啊。
候车厅里,宽敞得可以踢足球了。
火车上,平均一个人坐四个位置,这是对我以前买了站票的补尝吗?
╮(╯3╰)╭
071,掉进自己挖的坑里
凤红羽的头上插着世间罕见的血玉簪,手腕上戴着那副宣宜公主传下来的赤金红宝石手镯。
一身用昂贵的云锦做成的羽纱裙。
就在她认为已经很得体了,竹韵又塞了一柄小羽纱扇给凤红羽。
笑道,“奴婢看世家小姐们手里都捏着一柄扇子,小姐也拿着。”
“做什么用?”扇风,力道太小,她倒是喜欢男子的那种大折扇。
“笑的时候遮着嘴唇。临出门时,翠姨特意叮嘱奴婢要小姐这么打扮的。”
凤红羽:“……”
她翻了个白眼,抖了抖袖子走出禅房往山下去了。
她又不喜欢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表现好?
之所以下山去迎接,她只是不想让凤府被人拿出来说事罢了。
。
青云庵虽是庵堂,但因庵里的睡莲只此一家有。
且庵堂里景色秀丽,又是城外最近的一家佛寺。
因此,来往的香客一向不少。
因是庵堂,女香客便被安排在山上的庵堂里住着。
男香客无论官职多高,一律安排在半山腰的禅房里住宿。
另外,各家随同来的男护卫们,也全被挡在了山门外,都住在半山腰的禅房。
凤红羽从山上走下来时,远远看到从半山腰禅房里走出来的慕容墨与他的护卫。
她眼皮一跳,拉着随侍的竹韵飞快地藏到了一块山石后。
慕容墨走路的脚步忽然一顿,没一会儿,又继续朝前走去。
等着慕容墨走得不见身影了,凤红羽才吐了一口气从山石后走出来,继续往山下而行。
然后,她拿着小羽纱扇飞快的扇着风。
竹韵往她额间看去,貌似小姐是见到容王才吓出了一身汗呢。
她皱起眉小声问道,“小姐,你怎么这么怕容王啊?”
凤红羽白了她一眼,“本小姐不是怕,而是不想跟他说话。”
“为什么?虽然大家都说容王很冷漠,但奴婢发现,容王对小姐还算和气啊。”
“呃……”凤红羽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昨天你与荷影不在的时候,墨龙跑到我的禅房里来了,我一气之下,就说……说我是容王的人。”
竹韵眨眨眼,好奇宝宝一样的看着凤红羽,“然后呢。”
“他不信,我说你可以去问啊。”
竹韵吓得咬起了手指头,“小姐,奴婢没有做梦?你居然让墨阁主去找容王对质?小姐你昨天一定是睡多了睡糊涂了。”
凤红羽:“……”
“万一墨龙阁主不屑去找容王就罢了,万一真去了,容王要是顺着小姐的话应了,还嚷了出去,说小姐已是她的人了,小姐可就得嫁容王啊。”
凤红羽一怔:“……”
她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吗?
“可小姐不是嫌弃容王是个短命鬼吗?小姐愿意嫁?”
凤红羽淡淡看了一眼竹韵,“那只是我随口说的吓唬墨龙的,我也早想好退路了,到时容王真问下来,我就说没说过,是墨龙那无耻之徒想坏我名声在胡说八道。”
凤红羽如此想了如此说了,心下轻松了许多。
厚脸皮,天下无敌!
她脚步轻快摇着羽纱扇继续往前走。
竹韵眨眨眼:“……”
好,反正小姐对待墨阁主,也是这么糊弄过来的。
耍赖,死不认账!
主仆二人说着话离开后,从她们对面的一块山石后走出两人。
韩大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主子。
主子没发火,好奇怪好奇怪!
慕容墨眯起双眸看着凤红羽离开的方向,咬牙冷笑,“真是个石头心做的女人!”
韩大挠挠头,“主子为什么不跟羽小姐说出墨龙阁的事?”
“不能说,那个藏在暗处的有着神秘兰花图的人,只能由墨龙阁的人引出来,而容王府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朝廷甚至是整个赵国的注意。”
韩大见慕容墨的神色凝重起来,没敢再问下去。
容王府树大招风。
这是主子最大的心病。
连王爷生病请了几个大夫,王爷出城去了哪里都会引起皇上的注意,何况是查一个神秘人?
或者那不是一个人,而一群人?
。
凤红羽与竹韵到了山脚下。
听说太子的马车很快就要到青云庵了,早已有不少高门小姐们候在那里。
凤红羽随意找了个阴凉的位置坐下来,闲闲地摇着扇子。
将那些打扮得个个赛花儿的小姐看在眼里,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
这些女子,可知赵元恒的两面三刀?
可知那个男子温柔话中藏着的毒针?
她的冷笑声引起前方一对主仆的注意。
“小姐,看,那边坐着凤红羽。”
“我看见她了。”钟铃儿扯唇一笑,“坐没坐相,斜眉歪嘴,要不是穿得还算华丽,还以为是哪个村姑来了,这副模样还跑来迎太子?真是笑死人了。”
虽然她喜欢的是容王,但听说凤红羽也会来,她不介意将凤红羽狠狠地羞辱一番。
几个世家小姐为了最先见到赵元恒,抑或是最先让赵元恒见到,个个走到台阶下,但那儿却没有一点阴凉。
没一会儿,全都晒成红苹果脸,那额上淌下的汗水将脸上精美的妆容全冲花了,丑如戏台上的小花脸。
当凤玉玟打着小伞走来时,很是为自己的晚来庆幸了一把。
高门小姐们忙着补妆时,赵元恒的马车到了。
赵元恒依旧是一身如雪白衫,清贵俊朗,翩然似仙。
这位赵国第二公子,未来的皇位继承人,无疑是京中众女人追求的对象。
一身轻爽的凤玉玟当先第一个走上前相迎。
而其他人却是一身狼狈,看向凤玉玟时眼底便多了嫉恨。
“见过太子殿下,臣女是凤家四小姐凤玉玟,太子殿下一路辛苦了。”凤玉玟款款拜下来。
赵元恒听说是凤家小姐,马上将目光朝人群中看去,只有一群妆容古怪的世家小姐,不见那抹嫣红。
他眉头一皱,低头看向凤玉玟,温和说道,“你是凤家小姐?本宫记得,你有姐妹好几人?”
“我家五妹妹年纪小,没有来,二姐三姐母亲出了点事,她们在乡下庄子上呢,大姐……大姐刚才还在的,现在不知跑哪儿去了,不过太子殿下不必担心她,她喜欢独来独往,她是女儿身男儿心呢。”
这便是说她如男儿般粗蛮了?私自跑掉不迎接太子,可是大不敬。
人群后的凤红羽扬眉冷笑。
她的这位四妹妹可有些意思。
赵元恒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正要离开时,却一眼瞥见坐在人群最后面的凤红羽。
半眯着眼靠在一块山石上,一手支头,一手闲闲摇着扇子。
虽然坐姿不雅,但却是真性情,与这些脸上涂着厚重脂粉的小姐们相比,更多了一份帅真。
他正要上前,得了凤玉玟银子的章公公马上说道,“殿下,您今日行程紧,还是早些到菩萨面前给皇后娘娘许愿。”
赵元恒的脚步只得顿住,又看了远处凤红羽一眼后朝山上庵堂走去。
凤玉玟却是悄悄的勾唇一笑。
。
赵元恒进了庵堂里许了愿后,随行的章公公又说道,“太子殿下,众世家小姐们想借这青山翠竹之地,向殿下一展才华,以解太子行路之乏。”
“那就请众人都到竹林里。”
身为太子,他不得不接见一些,他根本不喜欢的世家小姐。
他的后宅里,不得不塞进一个又一个厌恶的女人,以笼络朝臣。
。
赵元恒到了竹林后,众人也早已候着了。
竹林里,一桌一桌的时令鲜果摆在一张一张的小几上,小几则是散在竹林间。
外面火辣辣的阳光,被茂密的竹叶挡住了,林间只余阵阵凉风,倒是个清凉的好去处。
赵元恒到了竹林后,众人也早已候着了。
不仅有各世家小姐们,还有一早就来这里避暑的容王慕容墨。
还有不知什么时候跑来的武安侯世子郑凌风。
一桌一桌的时令鲜果摆在一张一张的小几上,小几则是散在竹林间。
外面火辣辣的阳光,被茂密的竹叶挡住了,林间只余阵阵凉风,倒是个清凉的好去处。
凤红羽看到郑凌风时,眼皮跳了一跳。
糟糕,他怎么来了?要是被他发现,她是抢了他的几个暗卫的人,可就不妙了。
于是,她只好坐到了最后面。
将头缩着,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慕容墨却是眉尖一拧,这个小女人就这么厌恶他,坐到最后了?
钟铃儿朝坐在最后面的凤红羽看了一眼,鄙夷一笑。
见不惯大世面的乡下村姑!
她站起身来,先朝赵元恒行了一礼,说道,“早闻殿下精通琴乐,不如,便让我等为太子殿下献上最拿手的一曲为何?远方是青山绿水,身旁是翠竹,是徐徐凉风,如此美的意境,当以丝竹声助乐。”
慕容墨正在饮茶的手一顿,神色也同时一冷,双眼似剑盯向了钟铃儿。
抚琴?他可记得凤红羽那个小女人平生最是厌恶器乐了。
砸琴还差不多。
而坐在凤红羽身边的竹韵,同样眼神不善的看向钟铃儿。
她唇角一撇,抚琴?
这位是在故意为难她家小姐?所有人都抚琴的话,小姐可就会出丑了。
小姐可是从小到大都不会抚琴啊!
这了这件事,小姐已经被恩师苍泠月不知罚过多少回了。
凤红羽却是淡淡然,无所谓的表情,她本来就不是来向太子示好的,不会不是更好?
“甚好!本世子最喜欢听抚琴了。”
武安侯世子郑凌风马上应和起来,一张长得男女莫辨的脸笑得魅惑众生。
慕容墨冷笑着看向他,“郑凌风,你懂琴吗?别是听成了弹棉花。”
“慕容墨,你管得着吗?”郑凌风横了慕容墨一眼。
他不懂琴乐,但这里这么多的人,总有懂的?
他的恩师苍泠月写信来,让他寻找他未谋面的小师妹,命他好生照顾。
恩师没说小师妹的名字,只说十五六岁的年纪,来了京城。
且小师妹抚的琴声是天下一绝,能惊天地,泣鬼神,让山河为之动容,草木为之癫狂,木头人都能感动得留下眼泪。
这么一形容,便一定是个琴艺高超的女子,听说一众世家小姐们会向太子献艺,他便马上跟来了。
“好,那便请众小姐们展现你们的琴艺。”赵元恒微微一笑说道。
“以本世子来看,光表演可就太无趣了,不如设个彩头,评出最佳琴师,如何?”郑凌风看向赵元恒道。
这样,找到最会抚琴的女子,他就知道谁是小师妹了。
“准了。”这本是应酬,赵元恒无可无不可的说道。
“好,那就快开始。”郑凌风开心的摇起了他的美女图大折扇,一张脸笑得风流无比。
惹得几个女人的目光从慕容墨与赵元恒的身上,挪到了他的身上。
“是,太子殿下。”钟铃儿心中大喜,凤红羽,你这个弹坏了一百张琴都没有学会一支曲子的女人,就等着丢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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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虐钟铃儿。^_^
春节快乐!
072,当众丢丑
“不过——”慕容墨看了一眼凤红羽,又开口说道,“太子殿下,会抚琴,可是世家小姐们掌握的最基本的技艺,如此比赛,可比不出水平来。”
“那要怎么比,才知谁是最厉害的?”郑凌风忙问。
美人师傅一直不肯承认他是她的徒弟,说是要完成三道题后才答应。
骑射做到百步穿扬,他做到了,寻找小师妹,是第二个难题。
“反弹曲子,从最后一个音符弹到第一个。”慕容墨微微一笑。
他的话一落,世家小姐们的脸色全都变了。
反弹曲子?
这怎么做得到?
她们从小到大学的都是从第一个乐符弹到最后一个乐符,连成一支美妙的乐曲。
反着弹,那还能听吗?
“这……容王殿下,反着弹的曲子可听着不美啊。”钟铃儿朝慕容墨盈盈拜下后,微微皱眉说道。
她生得一副欲泣欲说的双眼,这副为难的样子,让人看了很是不忍为难她。
偏偏慕容墨是个冷情的人,不为动容。
他双眸森冷盯着钟铃儿,“怎么,钟小姐不会?这是主动弃权么?”
弃权?承认自己不会?
当着慕容墨的面说自己不会?不,不行。
她咬了咬唇,“铃儿担心众小姐们为难,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又是公平的比赛,就依王爷说的。”
“那还等什么?开始。”郑凌风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叫嚷起来。
管他反弹正弹,不就是弹个曲子么?
“章公公,让众小姐们抽签选号开始!”赵元恒说道。
他见其他女子个个是一副惊吓的表情,唯有凤红羽似乎还笑了笑,神色一派淡然,他心中松了口气。
凤红羽当然是心中暗笑。
她虽然不会抚琴,也厌恶坐着几个时辰不动,只为跟一张琴做着抵死缠绵,让一向好动的她极不耐烦,于是,她便将琴反着弹告诉师傅她不是学琴的料。
谁知竟练成了一手绝活。
师傅写的一支曲子名为《千山绝》。
是根据前朝一位诗人作的一首诗谱写的曲子。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本是一首富有禅意的空灵之曲。
她将曲子反着弹,且加上内力后,果真成了“千山绝”。
曲音一起,方圆一里内,虫蚊会全跑得无踪无影,人兽会为之发疯。
除了她师傅苍泠月因为内力强能忍受外,竹韵与荷影则是看到她坐到琴边后,马上捂着耳朵拔腿就跑掉了。
是以,当一众世家小姐个个为难着不知如何弹曲子,而凤红羽却是勾了勾唇角时,竹韵马上吓白了脸。
“小姐。”竹韵拉了拉凤红羽的袖子,一脸惊恐,小声说道,“可不可以不用内力?”
“不可以。这么好一个炫耀我琴技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说不定我从此可以扬名京城呢。”凤红羽悠闲地摇着小扇,瞥了她一眼。
赵元恒的琴艺,可是京中一绝。
她如此烂的琴技,他该是厌恶的?
可竹韵很想哭,小姐的琴声响起后,的确是能扬名京城,但不是让京城人对她琴技赞扬,而是痛恨抓狂啊。
“放心,待会儿我会放过你一人。”凤红羽又加了一句。
“谢谢小姐。”竹韵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幸灾乐祸地看向一众花儿般娇艳的世家小姐们。
想像着她们被凤红羽的魔力琴音摧残的下场,谁叫这些人都瞧不起她家小姐的?该!
另一边,章公公已命小太监将写好了数字的字条,装入一只盛果子的玉盆里,让众位小姐们一一抓阄。
他最先走到凤红羽的面前,哈着腰身笑道,“凤大小姐先请!”
一个玉色的果盆里放着数十个纸团。
凤红羽随手抓了一个,打开来看,竟是第二十五名。
“是二十五号,凤大小姐排在最后一名。”章公公朗声念道。
赵元恒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神色似乎一松。
韩大小声对慕容墨说道,“主子,羽小姐是最后一名呢,太好了。”
“她是哪一名都没有关系。”慕容墨轻笑一声。
而钟铃儿眼神一眯看向凤红羽,嘲讽一笑,一个连琴有几根琴弦都不知道的蠢材,会抚琴吗?
反弹?呵呵!那张琴被凤红羽捏过两根琴弦后没有断掉,都是琴的造化了。
选号结束后,比赛便开始了。
中间空出的场地上摆着一张琴,众人围着空地而坐。
凤玉玟不巧抽的是第一个出场,想着凤红羽连琴弦都分不清也敢应赛,她有何惧?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优雅的抬手,伸出纤纤细指,轻轻捏起琴弦。
只是,才几个音符响起,马上有女子们掩唇轻笑起来。
当然,也有人更担忧自己弹不好的。
郑凌风不耐烦最先叫嚷起来,伸手一指凤玉玟。
“弹的什么鬼?你懂不懂弹琴?比本世子家的长工弹棉花的声音还要难听,不懂别折磨本世子的耳朵了。下去,下去!”
赵元恒也是微微皱了皱眉。
郑凌风的话一落,马上便是一阵哄笑。
有人是真笑了,比如竹韵与慕容墨的护卫韩大。
有人是想以笑声掩饰心中的紧张,比如大多数世家小姐们。
凤玉玟被哄笑声惊扰得乱了方寸。
一支原本熟悉的《高山流水》,此时是忘记得一干二净。
她坐在那里望着琴不知所措,脸色忽而白忽而红,头上更是冒出了冷汗。
她很想哭,反着弹的曲谱本来就不好听啊。
“不会弹就下去,下一个,二号!”郑凌风想急着找到那个最厉害的琴师,早已是不耐烦了。
凤玉玟再也坐不下去了,眼眶一红,忙拿袖子掩面慌忙跑回自己的座位上。
还不等丫头递上帕子,她羞愧得咬着唇哗哗落起泪来。
接下来,同样是惨不忍睹的表演,一样的被郑凌风毫不客气地骂下去了。
郑凌风的爷爷为救先皇而死,他父亲便被先皇收为义子,按着辈分算下来,郑陵风是赵元恒的义弟。
郑氏又是死忠于皇室的。
因此,他如此叫嚣着,赵元恒并不恼,世家小姐们更是不敢怒。
很快,到了钟铃儿的表演。
钟铃儿将之前表演过的几人看了一眼,讽然一笑。
她胸有成竹的坐了下来,就算是乱音,也有规律。
她弹出一支最拿手的《红梅赋》。
虽然她没有反弹过,但她记忆力极强,为了有朝一日能在慕容墨的面前弹这支曲子,她早将整张曲谱记得烂熟。
因为,慕容墨喜欢红梅。
果然,她才弹出几个音符,慕容墨饮茶的手便一顿。
她心中一阵窃喜。
钟铃儿带着痴迷的眼神望向慕容墨,但慕容墨却不看她这里,而是偏头一直看向另一处。
钟铃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脸色瞬即就变了。
凤红羽!
慕容墨居然在看凤红羽!
那个女人在干什么?
挽着袖子,翘着二朗腿,正在有滋有味的吃葡萄,葡萄汁流了一嘴。
真是十足的乡巴佬!她扯唇冷笑。
竹韵发现不少诧异的目光看向凤红羽,她悄悄的拉了拉凤红羽的袖子,“小姐,注意形象,太子看着呢。”
小姐的样子好丢脸的说,像是几辈子没吃葡萄似的。
“我行为如此不雅,让他厌恶不好吗?”
凤红羽将袖子挽到胳膊肘那儿,露出半截玉白色的纤细手臂,大快朵颐的吃着。
不仅如此,她还伸出小舌头添了一下唇,这么一添,更显得红唇妖娆。
竹韵被她气得哭笑不得:“……”
赵元怔看着凤红羽一怔。
慕容墨却是一脸黑线。
另一边,钟铃儿已经一曲抚完。
郑凌风摇摇扇子,俊眉扬起,“勉强过得去,比弹棉花的声音好听那么一点。”
钟铃儿气得脸都白了,为什么容王与太子都不说话,偏偏让这个不通音律的纨绔郑凌风作评委?
“下一个!”章公公已细着嗓子喊起来。
钟铃儿站起身来回到座位上,朝正忙着让丫头擦手擦嘴的凤红羽冷冷一笑。
最后出场又怎样?该丢丑还是会丢丑。
凤红羽收拾好后,站起身拂拂衣袖,施施然走到空地中的琴架前坐下。
她扬了扬唇角,将琴左右方向调换了一下。
郑凌风不知这是何意,笑得一脸风流,拿扇子敲着桌子笑道,“哎,这样子放琴好看!”
有人已窃笑起来,更加笑起凤红羽是村姑了。
因为懂琴的人知道,这琴放反了。
慕容墨却道,“既然是反弹曲谱,当然要反着放了,凤大小姐做到这一点,已剩出了三分。你说呢,太子殿下?”
赵元恒看了慕容墨一眼,头一回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容王说得有理。”
这下子世家小姐们个个都惊掉了眼珠。
不知这几人究竟是何意思,郑凌风说好,是因为他就是个琴盲,可太子与容王为什么都夸起了凤红羽?
世家小姐们惊异后,那眼神又个个变得愤然起来。
凤红羽看在眼里一笑置之。
她微垂眼帘,纤手轻轻抚上琴弦,琴声幽幽飘了出去。
既然墨龙已经知道她是火凤凰,她还装什么呢?
这些人,一个一个的瞧不起没有娘教导的她,瞧不起渐渐没落的凤家。
她会让她们大开眼界。
钟铃儿,居然敢挑衅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找死!
“这是流传益州之城的《千山绝》曲。”凤红羽微微一笑。
琴音阵阵,虽是反弹,居然不似前面二十四位那般毫无章法。
她屏息运气,将琴音用内力朝钟铃儿一人推去。
起初,钟铃儿的神情还是一派怡然。
但没一会儿,那琴音如猛兽狂吼之声,她吓得扑通一声从坐位上掉了下来。
一旁坐着柳丞相府上的二小姐柳清雯,与容王府三房的小姐慕容雨柔,看到钟铃儿一直对慕容墨含情脉脉的,早就不满了。
两人马上意味深长一笑,“钟铃儿,你为什么要坐到地上?这是因为被凤大小姐的琴声感动了?”
钟铃儿不理会她们,一脸惊骇的对慕容墨说道,“王爷,好像有猛兽来了,大家快逃跑?”
可她的话一落,琴音又变了,是一声惊天响的雷声,紧接着,仿似天也黑了。
她见容王并不理会她,又对赵元恒道,“太子殿下,打雷了,天也暗了,这是要下大雨了,殿下快些躲雨。”
“你疯了?这晴空万里,哪来的雷声?别吵本世子听琴!”郑凌风不满的拿扇敲着面前的桌子。
“就是,还说什么猛兽,哪有啊?明明是鸟雀在竹林间的叫声。”有人在她身后窃窃私语,然后是低低的笑声。
钟铃儿糊涂了,怎么回事?怎么她跟其他人听到的不一样?
凤红羽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浮起冷笑,手指一转,琴音猛然一转。
一声虎啸在钟铃儿身后响起。
“啊,老虎来了,救命啊——”钟铃儿忽然一声尖叫,拔腿就跑。
慕容墨则神色一冷,暗中朝钟铃儿的脚上弹出一只桂圆。
钟铃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来了个狗啃泥。
哄——
一众世家小姐们全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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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幕后之人
接着,凤红羽的琴声又变了,又是杂乱无章的琴音,她轻抚琴弦,琴音戛然而止。
“红羽反弹的《千山绝》,一曲毕!”
她站起身来,翩翩然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经过钟铃儿身边时,正看到她的丫头扶着钟铃儿爬起来。
凤红羽忍不住眼皮一跳。
惨了,这钟家大小姐别是毁容了?
因是脸着地,这又是在野外,也不知磕到哪块石头上,那左脸上出现了一条一寸长的血口子。
“老虎来了,有老虎——”她仍在叫嚷着。
“哪有老虎啊?”
“哎,钟铃儿,你眼花了?”
“我怀疑她就是个疯子。”
“不是说将军府上的小姐们,个个都是巾帼吗?怎么这么胆小,一点风声居然说是老虎叫声,哈哈哈——”
因为比赛已结束,是以,紧张的气氛过去了,人们就七嘴八舌的说笑起来。
钟家只是三品武将之家,而这里不乏有一品的丞相府的二小姐,容王府三房的小姐,郑凌风的妹妹等比钟家家势强的世家小姐们。
“小姐,没有老虎什么也没有啊。”丫头低声的说道,“小姐,你听错了?”
大约是脸上的疼将她疼醒了,钟铃儿看到的依旧是绿影婆娑凉风习习的竹林。
谈笑风声的世家小姐,和几位公子们。
而且,她的裙子也破了,沾了大块的泥土,别提有多狼狈了。
她又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脸上,有血!
钟铃儿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
凤红羽得了个她并不在乎的第一。
竹韵帮她找掉的帕子去了,她只身一人正要离开时,赵元恒忽然上前拦住了她。
“羽表妹,想不到,你居然会反弹琴谱。”
“让殿下笑话了,红羽住在益州城时,凤家别院的对面有一家弹棉花的铺子,只是听多了记熟了而已。”她自嘲一笑,“太子殿下,众家小姐们都已离开了,殿下单独留住红羽,红羽恐有人说闲话。”
她低着头,俯身一礼就要离开。
“羽表妹。”赵元恒一把抓着她的胳膊,“我有话同你说,前面已被章公公把守着,不会有人过来。”
“……”
“你懂音幻对不对?我不会同外人讲,但你也要当心被其他人发现,不要外露了,今天反弹琴谱只是一个巧合,下回,我必然不会再让你当众反弹琴谱。”
凤红羽猛然抬头,眯起双眸看他。
赵元恒白衣如雪,眉眼温和,身后的竹林翠色欲滴。
这副模样,是她前世喜欢的样子,但这一世,她若再掉进了他温柔的陷阱里,她便是枉生一世。
“太子殿下,红羽不知什么是音幻,容王说反弹琴谱,我只好乱弹一气,我只是个来凑数的,粗俗的村姑一个。”她用力抽回了胳膊。
“羽表妹——”
“凤大小姐!”慕容墨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你们府上的老夫人忽然晕倒了,据说是全身起了红疹,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同人闲聊?”
凤红羽顺着声音看去,一丛茂密的矮竹子后面,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墨色长衫,脸色苍白的青年男子,正是慕容墨。
他眉梢微扬,唇角勾起,似乎浮着讽笑。
赵元恒的气息旋即一沉,两眼中寒光顿起。
“太子殿下,家祖母生病了,殿下还要拦着红羽说话吗?只怕这耽搁下去……”凤红羽停住没往下说。
“你太子便是个,只沉迷女色不爱惜臣子家眷的昏庸之君。”慕容墨接话说道。
赵元恒袖中的拳头紧紧的握起,声音却是温和的,“既然这样,羽表妹快去看看凤老夫人。不,本宫同你一起去。”
慕容墨见赵元恒要去看凤老夫人,他也说要去。
凤红羽一时头疼,这两人硬赶是赶不走的,便随他们好了。
。
赛琴会结束后,郑凌风依旧没有找到他认为的小师妹。
此时,他绯色衣衫半敞,斜倚在竹椅上。
虽是慵懒的模样,却依旧风流俊美,正烦躁的摇着半裸美人图大折扇。
生得比女子还美的脸上,此时是一脸愁容。
护卫郑扬忙问,“世子,您在愁什么?”
“本世子在愁美人师傅的命令,她说的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曲子,究竟是什么?谁会弹?今天的那些女人,弹的一个比一个难听。”
郑扬心中腹诽,世子不通音律,当然会说一个比一个难听。
“世子,依属下看,凤家大小姐弹的不错。”
“呵呵,本世子打听过了,她比本世子还不通音律,刚才被她拿了第一,纯属巧合。弹的什么鬼?也就比另外二十四个好听一点一点而已。”
郑扬汗颜,真为他家主子丢脸,那二十四位可都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啊。
竹韵找到凤红羽掉下的帕子后,回山上禅房,经过这里,正听到前方有人说着话。
她忙躲到一旁拨开竹叶朝前看去,心中吃了一惊。
坏了,郑凌风在前面?
她同小姐抢过他的人,可千万别被他认出来了。
刚才小姐拉着她坐在最后面,躲开了郑凌风的视线,但被他当面撞见,没准会被认出来。
竹韵拔腿就往另一条道上跑。
脚步声惊动了郑凌风,他眼神一眯,嗯,刺客?
郑凌风扇子一抖,身影已朝竹韵方向飞快掠去。
“站住!”郑扬也追了上去,“世子,前面那人的身影极像那晚抢了咱们人的其中一个!”
“什么?给爷追!抢了爷的人,还害得爷被慕容墨坑了十万两银子,小爷我抓住那两个小蟊贼,非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不可,一定要打得他们连爹娘也不认识!”
郑凌风一张俊脸气得杀气腾腾,眉歪嘴斜。
竹韵听到身后两人的喊声,更加不敢再停留,一口气跑进了凤红羽的禅房。
郑凌风与他的护卫一路追着,眼见人跑进了凤家的院子,两人马上停了下来。
他伸手一拦护卫,眯着眼,“打住,打住!莫不是凤家的人抢了我的人?”
郑扬一脸惊恐,“世子,怎么办?是凤府的人呢!凤老太爷可不太好惹啊!连老爷都怕呢!想当年,老太爷同凤老太爷抢宣宜公主,就被凤老太爷打败过,结果是公主嫁给了凤府。”
“你给爷闭嘴!居然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是当年,现在是小爷!”
郑扬:“……”
郑凌风收起折扇,拧着眉在凤家禅房前踱起步子来,没一会儿,他又喜笑颜开。
“你不是说那凤大小姐弹得一手好琴吗?我们去同她套套近乎,这不就进了凤府了?进了凤府,爷还怕找不到那两个小蟊贼?”
“世子说的有理!”郑扬点头道。
“走,随本世子前去找凤大小姐!”
只不过,两人才走到凤家禅房的小院门口,便听到里面说凤老夫人病倒了,太子与容王也在。
“哼,本世子不想同慕容墨那个病鬼待在一间屋子里,以免过了晦气!”郑凌风傲骄着甩甩袖子离开了。
郑扬汗颜:“……”
世子明明是怕容王好不好!
竹韵从窗户缝里看到两人走了,才松了一口气,换了身衣衫后,这才去找凤红羽。
凤老夫人的禅房里,早已挤满了不少人。
除了凤家人外,也有老夫人娘家柳家的人。
众人看到凤红羽竟带着慕容墨与赵元恒到了,慌忙行礼。
“不必多礼了,三将军,老夫人情况如何?”赵元恒忙问从半山腰处,男子客房赶来的凤镇川。
凤镇川摇摇头。
“多谢太子关心,只是大夫也说不清是什么情况,家母忽然从早上起,全身都起了红疹,一直说奇痒难受。现在吃了点药,已睡下了。但红疹依旧不退。”
赵元恒朝跟随来的章公公说道,“速派人进京,去请李太医前来给凤老夫人看诊。”
“是,殿下。”章公公转身走出了禅房。
“多谢殿下垂爱!”凤镇川与秋氏林氏及柳家人忙行礼道谢。
李太医?凤红羽眸色闪了闪,李太医可是赵元恒的专属大夫,且医术高超,他倒是舍得。
“不必请太医了,老夫人只是中了毒,本王已给老夫人服了解毒丸。”慕容墨忽然说道。
凤红羽转身看去,原来慕容墨已走到凤老夫人的床头坐下了,正在给她望诊。
“中毒?”凤镇川与林氏吸了口凉气,“王爷,家母中的是什么毒?”
“她是中了‘百日媚’的花粉毒。”慕容墨道。
“王爷,这是什么花?”凤镇川问道。
而凤老夫人的两个丫头更是吓白了脸,忙将屋中所有的盆花都搬了过来。
“求王爷指证,这些盆花,有些是从府里带来的,有些是这庵堂里送来的,奴婢们不认识什么是‘百日媚’。”
慕容墨的目光朝几盆花扫视了一番,“这些都不是,百日媚的花儿能开百日不凋谢,花色艳红娇美,可以驱蚊,但却有毒。你们再找找。”
这一句提醒,凤老夫人的贴身嬷嬷李婶马上说道,“老奴想起来了,确实有一盆驱蚊的花儿。”
她走到老夫人的床后,搬出一盆高约一尺的花来。
那盆花花色艳丽,花朵大。
“王爷,可是这种花儿?”李婶将花儿摆在地上,问道。
慕容墨点了点头,“正是这种花。”
一听说是毒花,众人马上脸色一变,吓得后退几步。
慕容墨却笑道,“你们不必恐慌,这种花,只有晚间才会散毒粉。”
众人才松了口气。
“咦?不曾见老夫人有这样的花儿,这是从哪儿来的?”凤二老爷的侧夫人秋氏眨眨眼问道。
“这是大小姐命老奴送给老夫人的,且一再嘱咐说可以驱蚊,命老奴放在老夫人的屋子里。”李婶看向凤红羽说道。
“什么?”秋氏扬眉冷笑,“大小姐,你送一盆毒花给老夫人,居心何在?”
“这花不是我的。”凤红羽淡淡说道,“而且,我也不知它有毒。”
“大小姐,老奴可是看到你的侍女从凤府里搬行李时,就搬着这盆花呢。”李婶冷笑道。
凤红羽微微一笑,“的确是我从府里搬来的,但却是四妹妹送与我的。”
秋氏吓得脸色一白,“大小姐,这是不可能的,玟儿可没有这样的花儿。”
“找她的丫头来问问看,不就知道了?”林氏冷冷看了一眼秋氏,马上吩咐起自己的侍女,“海棠,去请四小姐来,顺便带上她的侍女。”
“是,三夫人。”海棠答应着去找凤玉玟去了。
凤玉玟在竹林赛琴会头一个出场,被郑凌风狠狠的羞辱了一场,她又气又羞,躲进自己屋子里哭去了,并没有来凤老夫人的禅房。
当她被海棠找来,走进老夫人的禅房时,发现气氛异样,人人都看着她。
她心里头顿时七上八下。
待看到地上摆着的那盆花时,她吓得魂都飞了。
074,阴谋
又见凤红羽的脸上并没有起红疹,她便强压下心中的慌乱。
给赵元恒与慕容墨见了礼后,凤玉玟微笑着看着家里人,“母亲,三婶,三叔,不知你们找玉玟来……”
“这花儿是你送给小羽的吗?”林氏冷声开口。
秋氏忙着给凤玉玟使眼色,但凤玉玟却不以为然,她急得咬牙。
凤玉玟点了点头,“是啊,大姐说喜欢红色的花儿,我便吩咐侍女小月寻来送与大姐的。”
难道是那个陈文氏给的花儿没有用?凤红羽一点事也没有,为什么不能承认?还可显出姐妹情深。
林氏冷笑,“秋氏,她都承认了,害老夫人中毒的,便是你的女儿!小小年纪便如此歹毒!那可是四小姐的亲祖母!”
“玉玟,快说,你的花儿是哪里来的?你究竟是想害小羽还是想害老夫人!”凤镇川是武将,一发怒,声音便如洪钟般震耳。
凤玉玟吓得脸色一变,老夫人?这花在老夫人的屋子里,难道……
“四丫头,这盆花,原来是你的?”老夫人已被慕容墨喂服了一粒解毒丸,正由大丫头银珠扶着靠在床靠上。
一双眼森冷的盯着凤玉玟。
凤玉玟吓了一跳,“不……不不,玉玟怎么可能会害老夫人和大姐呢,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小月,你过来说。”
凤玉玟的丫头吓得哆嗦起来,“奴婢……”
“说你知道的,不要乱说话,明白吗?”凤玉玟盯着小月的眼睛。
“奴婢……,罪该万死,四小姐送给大小姐的花儿被奴婢不小心踩烂了,奴婢便到街市上胡乱买了一盆差不多样子的,奴婢也不知道有毒,求老夫人,三老爷,秋夫人,三夫人饶了奴婢。”
小月忽然扑通着跪下了,不住的磕头起来。
凤玉玟冷笑,“你说原谅就有用吗?你乱买的花儿可是有毒的,差点害死了老夫人!你这是陷我于不义!我要是你,早就羞于活在世上了。”
小月抬头看向凤玉玟,两眼一红滚出泪来,她咬了咬唇,“求小姐照顾奴婢的弟弟和母亲。”
说完,她忽然冲向屋外,向一块假山石头上撞去。
“拦住她!”凤红羽惊呼。
丑面脚尖点地飞快地掠去,但还是慢了一步,小月的头已撞开,鲜血迸出。
丑面伸手探了探她的鼻间,朝凤红羽摇摇头,“大小姐,她已经死了。”
“四妹,你的婢女以死谢罪了。”凤红羽缓缓走到凤玉玟的面前,“好歹是主仆一场,你不去看看她?她还睁着眼呢!求你照顾她的母亲和弟弟。”
声音明明温和,但凤玉玟却是吓得身子猛然一抖,整个人如同掉入了冰窟窿里,寒意爬满全身。
她朝着凤老夫人跪下来,哗哗落着泪,“老夫人,孙女的侍女买错了花,险些害了老夫人,孙女愿意领罚。”
秋氏见女儿跪下了,她也跪下来磕头认错,“老夫人,玟儿也是好意,都只怪丫头太笨。妾身没有管好丫头和女儿,愿意领罚。”
凤红羽弯唇一笑,丫头都死了,这事情可就成了悬案了,认错有用吗?
因为有外人在场,凤老夫人不好太发作,只让丫头们扶起秋氏母女。
慕容墨又开了调理的方子,命人从自己的禅房里取了些药送与了老夫人。
赵元恒请的李太医也到了,也开了药方,送了大量调理药。
凤家的风波就此过去了。
。
竹韵向凤红羽说起了郑凌风主仆追着她跑的事。
“小姐,他是不是认出我来了?”她一脸惊恐。
“怕什么?让他拿出证据来,拿不出就不认账!他还敢打我不成?”凤红羽轻描淡写的说道。
竹韵:“……”
小姐是想将耍赖的本事发扬光大吗?
“郑凌风的事先放下,眼下,我得去会会我那四妹妹。问问她的花儿从哪儿来的!”凤红羽眯起眸子,“那种花儿,产自益州,京中不可能有!一定是他人在指使凤玉玟。”
。
凤玉玟的禅房里。
凤二老爷的侧夫人秋氏,正在厉声训斥自己的女儿凤玉玟。
“玟儿,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怎么不同娘讲就擅自行动?那凤红羽是谁?那小妮子心狠的很!她可是个能将崔氏都气得跳脚的人。”
“……”
“在凤府里,她上头有老太爷护着,下面有三房的人宠着她,她身边还有个武功高强的丑汉子护卫,你惹她,你找死啊!”
“……”
“今天要不是有太子与容王在,老夫人顾及着面子,才没有罚你,否则,有你好受的。”
凤玉玟撇了撇唇角,“娘为什么光说女儿?出府时,娘不是也用言语奚落过那凤红羽吗?”
秋氏气得脸都黑了。
她伸手颤颤指着凤玉玟,“你……你个死丫头这样说你娘?娘是她的长辈,骂了她,她敢回嘴吗?传出去那是她不孝!”
“……”
“可你是她堂妹!她以长姐的身份打你一巴掌,你都不能吭声的,明白不?”
凤玉玟手里绞着帕子,满脸不屑。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什么长房嫡女?不过是个乡下女人罢了,居然连琴弦都分不清。哼!”
“看不惯也得先看着!”秋氏怒道,“咱们母女俩刚升位份,根基还不牢!要想踩下她,也得来暗的,得用计!”
凤玉玟抿了抿唇,不吭声了。
秋氏又对女儿劝说了一番才离开。
凤玉玟的丫头小月撞死了,秋氏便将自己身边的丫头芷兰派来服侍凤玉玟。
“四小姐,大小姐来了。”芷兰走到禅房的门口说道。
凤玉玟正想着事情出神,猛然听到凤红羽来了,吓得手中端着的茶杯都掉到了地上。
“死丫头,你这是要吓死我吗?”凤玉玟扬手就给了芷兰一巴掌。
“妹妹为何要打丫头,芷兰可是你母亲的人,我凤府的规矩是,长辈的侍从,也是半个主子,得敬重,妹妹忘了?”
凤红羽的手里捏着一把小扇子,正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惊慌失措的凤玉玟。
“原来是大姐来了?”凤玉玟勉强扯了个笑,又催着芷兰快些收拾好碎瓷片,又催着倒茶水,神情慌乱。
慌?
就这么点儿事就慌了?段数这么低,也跑出来害人?
凤红羽微微勾唇,“妹妹不必忙了,我只是来同妹妹说几句话,让你的侍女下去。”
她目光如炬的盯着凤玉玟,凤玉玟莫名的感到脊背一凉。
“芷兰,还不快下去?”
芷兰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眼凤红羽退出去了。
“大姐,你找我……”
“你明知故问。”凤红羽冷声道,“那‘百日媚’果真是你的丫头买错了吗?”
“是……”
“那花儿只有益州城有,你的丫头从哪里买的?我可记得,小月一直在凤府里,没有出过远门!”
“大姐,我真的没有骗你,是小月从街市上买回来的。兴许,是个益州人运了花儿来这里卖呢?”凤玉玟道。
凤红羽拂了拂袖子在竹椅上坐下来,盯着凤玉玟冷冷一笑。
“四妹妹!这种花非常罕见,种的人只有一人,若我飞鸽传书去问一问那人,他定然会说是谁买走了。老夫人虽然没有罚四妹妹,但若是知道了真相的话……”
她意味深长的说道。
“大姐救我!我不是故意要害大姐的,我被人陷害了。”凤玉玟脸色忽然一白扑通一声跪下来。
她抱起凤红羽的脚,哗啦哗啦掉起泪来。
“是谁?”
“陈家大少夫人,我知道大姐喜欢红色的花儿,便派了丫头四处寻找想送给大姐,是她主动找到小月,不明真相的小月才买了来的,没想到却是毒花。”
“是她?”凤红羽眯起眸子,陈家的人?钟家的私生女?“好了,我知道了,我也相信妹妹是不会故意害我的。”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凤玉玟。
“妹妹怎么会害大姐呢?”凤玉玟讪讪一笑。
凤红羽离开后,凤玉玟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
她扯唇冷笑,凤红羽居然会相信她的话?真是个蠢货!
就让凤红羽同陈文氏斗起来。
竹韵正候在外面的小道上,见凤红羽走出来,忙上前打着遮阳伞相迎。
“小姐,问出来了吗?”
凤红羽点头,“我骗凤玉玟说那花儿只有一人种植,她被我吓一吓就马上说了,说是陈大少的妻子陈文氏给她的。”
“什么?陈家的人还敢出来害人?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收拾她?”竹韵咬着牙愤愤然。
凤红羽摇头,“光凭凤玉玟一人指证有用吗?‘百日媚’在益州城可是遍山都长着,中原的人极少见到。所以,供出那花儿的人定是长期住过益州的。陈文氏是文家义小姐,没出过京城,她也可以来个不认账。”
竹韵咬牙怒道,“咱们就这么算了?要不是小姐早发现,和墨阁主送的解药,咱们主仆三人早长了一身的红疹了。”
“不,让荷影先去监视着陈文氏!她一个陈家寡妇,不会无缘无故跑来害我,一定有什么目的!”
。
转眼间,又是天黑。
钟家的禅房里。
钟铃儿气得砸扁了所有的铜镜。
“给我重重的打!居然敢取笑本大小姐,活够了吗?”
钟铃儿的奶娘正扬手打着钟铃儿丫头的脸,丫头的唇角都打肿了,却不敢哭出声来。
“住手,全都下去!”钟述撩起长衫走了进来,冷笑道,“打自己的丫头出气,妹妹,你这是让仇者快,亲者痛!”
丫头婆子这才松了口气,一下子全跑掉了。
钟铃儿脸上摔破了,蒙着面纱。
她哭道,“哥哥,可她们笑我破了相,在赛琴会上出了丑!”
“是她们让你丢丑,还是别人?”钟述也不坐,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桌上大哭的妹妹。
钟铃儿忽然不哭了。
她抬起头,抹掉泪水咬牙说道,“哥,一定是凤红羽那个贱人搞的鬼!她在琴声里一定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我听着是猛兽的吼叫,别人听着是鸟雀的叫声呢?”
“还有这回事?”钟述眯起眼忙问。
“千真万确,我的耳边忽然响起老虎的声音,我才吓得跌倒摔破了脸。”钟铃儿的眼里几乎要射出刀子来,“哥,你要替我好好的收拾那个贱人!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子!”
钟述上前扶着妹妹的胳膊,“妹妹这么说,哥哥还真不能放过她!敢伤我钟家的人,她就得付出代价!”
。
文绣将事情办砸了,一直不敢出门,心中整天担心着钟家的人再不会理她了。
以前给她开出条件,说明她还有一线希望,但如果不见她了,便是彻底不认她了。
不,不行!
她一定得进钟家。
“冬香,替我递封信给钟少爷。”她不能常去找钟家人,但也不能不主动问候。
“不必了,陈少夫人。”门口光影一暗,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
文绣一惊,忙站起身来,钟家的仆人?“嬷嬷来,有何事?”
075,绑到了钟家小姐
嬷嬷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来,放在文绣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大少爷的吩咐,你仔细着看。他说,若这一次再办砸了,就不必再去找他了,你有脸进钟家,钟家没脸收你母女!”
嬷嬷说完,冷傲的离去。
冬香担忧的看着文绣,“小姐……”
“我没事。”文绣飞快的拆开信来,看完后,马上扔进煮茶水的炉子里。
约出凤红羽?她眯起眸子。
忽然,炉子上的水壶歪了,里面装的水全泼进了炉子里。
火一灭,顿时腾起一阵浓烟。
主仆两人都猛烈的咳嗽起来。
冬香扶起文秀往屋外走,“小姐,快到外面去透透气。”
“冬香,怪事了,这炉子怎么就倒了?咳咳——”
“可能是奴婢没有放好。”
这时,从屋子的房梁上,飞快跃下一个人来。
那人捡起那张未烧完的信,又很快的跳出另一扇窗子消失了。
。
凤红羽的禅房里。
荷影递给凤红羽一张湿嗒嗒烧了一个角的信,“小姐,奴婢手快,还没有全烧掉。这是钟家人给那个文绣的信。”
虽然烧掉了一角,但不影响阅读。
凤红羽将信纸摊在桌子上。
两个侍女都挤上前来看。
竹韵当先叫嚷起来,“钟家人真是卑鄙,居然要陈文氏请动庵堂里的住持,约出小姐到后山,再绑架小姐!”
“小姐,咱们要怎么做?”荷影忙问。
凤红羽将那封信夹进一册书里,微微一笑看着两个侍女。
“约我去,可以啊,我得带上一个人同行。”
“小姐要带谁?奴婢们都会替小姐挡着刀子的。”竹韵荷影马上挺身站出来。
凤红羽摇摇头,勾唇一笑,“不,不是你们,是钟铃儿。我们俩一同出现在后山秀水峰,要出丑,大家一起出丑。”
竹韵眼睛一亮,“妙啊,小姐,又是傍晚约小姐,钟铃儿与小姐都着红衣,谁是谁,还真分不清。”
荷影却皱起眉头,“小姐,钟铃儿着了小姐的道,小姐请她,她哪里会来?钟家的禅房附近可有不少护卫呢。咱们硬闯的话……”
“硬闯会惊动她,钟铃儿一直对容王脉脉含情,心中必是喜欢着他。我要以容王的口吻来约她。”
两个侍女一脸惊悚,“万一容王知道了小姐又算计他,可怎么办?”
“钟铃儿是三品将军之女,配他一个病鬼王爷绰绰有余了,他还挑什么?”
竹韵:“……”
荷影:“……”
。
快到黄昏时,果然有青云庵里的小尼来请凤红羽。
说是秀水峰下的碧玉池里有金莲盛开,在晚间会发光,住持请一众世家小姐请去观赏。
又说是菩萨的意思,只能让贵人看,不能带侍女。
竹韵与荷影的脸上马上一沉。
凤红羽却是淡淡然一笑,“既然是菩萨的意思,当然不能违背了,请小师傅前头带路。”
。
凤红羽随着小尼到了碧玉池。
果然可见一池微微发光的金莲,蒙蒙夜色里,极为瑰丽。
“凤大小姐且请在此稍等,贫尼再去请其他的人。”那小尼说着合十一礼就走开了。
“好,多谢相送。”她微微一笑。
等着小尼走开,凤红羽马上闪身往另一条道上跑去。
前面的小道上,钟铃儿独自一人正提着小灯笼缓缓朝这边走来。
她果真冒死来赴约了,凤红羽微微勾唇。
“钟小姐。”凤红羽从暗处闪身出来,拦在她的面前。
钟铃儿吓了一大跳,“凤……凤红羽?”她不是在碧玉池那里的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小尼带路带错了?
“正是我,我想去碧玉池,可是天黑看不清路,能否请钟小姐送我一程?”说着,她指了指钟铃儿手里的灯笼。
原来是去碧玉池,正好让你有去无回,居然害我得破了相,今晚让你破了身!
她脸上堆着笑,“好啊,我正好也往那边方向去呢。”
反正容王还没有来,这里离着碧玉池也不远,送了凤红羽再来赴约也不迟。
“那就多谢钟小姐了。”凤红羽微微一笑。
两人很快就到了碧玉池。
“到了。”钟铃儿说道。
凤红羽没有说话,而是手指一转,朝灯笼弹出一粒石子,火光灭了。
顿时,四周一片黑暗。
“糟糕,钟小姐,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可怎么办?小尼说有不少小姐会来看金莲,可人都在哪儿啊?啊——”凤红羽装着失足,掉入了一旁的睡莲池子里。
钟铃儿吓了一跳。
但旋即她冷笑起来,掉水里了?正好淹死凤红羽!
她摸摸索索着掏出一粒夜明珠来照明,小心的往回走。
只是她没走几步,忽然头顶被什么东西罩住了。
有人说道,“大哥,到手了,正是他们说的红衣女子。”
“你可是看清楚了?”另一人压低着声音说道。
“错不了,这女子拿着夜明珠晃了晃,属下看得清清楚楚呢!正穿着一身红衣,是富家小姐的打扮。”
“哈哈,这么容易就到手了。好,带走!”
袋子里,钟铃儿又吓又气。
凤红羽失足掉进了池子里,这帮子蠢货将一身红衣的她当成凤红羽了。
她咬牙骂道,“蠢货,你们弄错了,我是……”
“你骂谁蠢货呢?给老子闭嘴!”一个汉子抬脚就朝袋子里的钟铃儿踢去。
这些人都是粗壮汉子,干的是打家劫舍的买卖,下手力气便不小。
钟铃儿身上一痛,“嗷唔”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快扛走,当心有人来了。”为首的汉子手一挥,四五个汉子扛着装有钟铃儿的袋子,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附近一座小山顶上,有两人正在看热闹。
“世子,为什么不救钟家小姐?”郑扬问道。
“救什么救?她扰了爷看月亮的雅兴!活该吃亏!”
郑凌风正斜斜躺在一块山石上,晃着二郎腿,手里悠闲地摇着白纸折扇,一块略平坦的石头上放着酒杯酒壶。
“那水里的那一个,也不救吗?”
“管他水里是谁?除非是那月宫的嫦娥掉水里了,其他人死了关本世子屁事?”郑凌风继续摇着扇子喝酒看月亮。
郑扬:“……”
凤红羽从水里爬出来,只感到一阵头重脚轻。
水池并不深,可她却没有力气爬上岸。
她这是中毒了吗?
她如此小心怎么会中毒?
凤红羽的头刚伸出水面,身子一软,又倒入了水里。
她在心中狠狠的骂着郑凌风,居然见死不救?却还想让她帮着找人?想也不要想!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歪歪扭扭地站起身来。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凤红羽朝前方山石上的郑凌风怒道,“郑世子好冷情,下回郑世子掉水里,我凤红羽也不救!哼!”
只是还不等她伸手抓起岸上的石块,身子又滑入了水里。
郑凌风吓了一大跳,猛然坐起身来。
什么?是凤红羽在水里。
他怒得抬脚将郑扬踢下小山,“你小子给爷去死!凤大小姐掉水里了,你怎么不早说?”
他还有求于凤红羽,这下子得罪大了,下回找她,她可就不会帮忙了。
郑扬揉着被摔痛的屁股,哭丧着脸道,“世子,你不是说除了嫦娥掉入水里,其他人掉水里淹死了也不管吗?”
郑凌风:“……”顿了顿,又怒道,“你给爷闭嘴!”
他将宝贝扇子插进后衣领里,跳下山来,站在池子边上,摸出一粒硕大的夜明珠往水面上照着。
“凤大小姐?凤红羽?你在哪儿,说句话啊,啊——”
郑凌风腰上忽然一痛,扑通——
他整个人被人踹进了水里。
“谁谁谁?谁踢小爷?”郑凌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还不及细看来人,头上又着了一脚。
他被人直接踩入了水里。
那人动作飞快,朝一处冒着水纹的地方伸手一捞,将凤红羽捞了出来,抱进怀里跃到了岸上。
在经过吓傻了的郑扬身边时,那人又抬脚将郑扬往水池里踢去。
而郑凌风刚从水里晃悠悠爬起来,天上又飞来一人,又将他撞进了水里。
“是你?”凤红羽睁开眼,发现抱着她的是墨龙。
墨龙没说话,而是朝山下跃去。
。
匪徒们扛着钟铃儿,趁着夜色往青云庵的山下疾驰而去。
行到半路时,钟铃儿醒了过来,她在袋子里挣扎,“你们眼瞎了,我是钟家小姐,你们快放了我!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居然敢冒充钟家小姐,找死!”扛着钟铃儿的汉子忽然将她往地了一摔,接着,又是狠狠地一顿拳打脚踢。
直到袋子里的人没有骂人的声音后,这几人又扛着她继续前行。
青云庵山脚下的一处密林里,钟家的护卫们手持火把,簇拥着钟述正等候着消息。
没有过多久,前方夜色里有脚步声传来。
“大少爷,他们来了。”护卫说道。
“嗯。”钟述勾唇一笑,“凤家,一个没落的家族居然敢惹上我昭毅将军府,不自量力!”
很快,那行人到了钟述的面前,将一个布袋子放在地上。
为首的汉子道,“钟少爷,人给你带来了。”
“很好,验过货后,马上付剩余的银子。”钟述微笑说道。
“好说。”汉子笑道,说着,他上前解开了布袋,“请钟大少爷验货!”
一个红衣女子倒在地上。
披头散发,衣衫凌乱,鼻青脸肿。
钟述眼皮一跳,伸手拨开女子垂下的头发细看,更是大吃了一惊,怎么是妹妹?
“蠢货,你们绑错了,这是我妹妹!”钟述大怒。
钟家的护卫们马上将那几人围了起来。
而钟铃儿这时也醒转过来,一见哥哥在眼前,马上哭道,“哥,这几人将我当凤红羽绑来,还打了我,你快杀了他们!”
钟述早已气得脸色发黑,“来人,敢伤我妹妹,一个都不要放过他们!”
家丁们马上抽出刀来指向众汉子。
为首的汉子却冷笑起来,“钟大少爷,我们可是按照你说的地方去抓的人,而那里只有一个红衣女子,你又没有给我们画像,我们哪里知道是弄错了?要怪就怪你妹妹不该跑到那里去!”
“胡说,开始的时候,明明有两个人,是你们眼瞎,没看清,哥,这些人敢打我,给我全杀了!”
汉子哈哈一笑,“干我们这一行的,怎么会不留下后路?我早已交待庄子里的其他兄弟,若我们少回去一人,他们就会马上到衙门里报案!钟大少爷,你不想你的事被顺天府和凤家知道?”
“你们——”钟述气得咬牙。
“哼,算咱们兄弟倒霉,这剩下的银子不拿了,当是给钟小姐的伤药费。以后大家各走各路,告辞!”
几人说完,扬长而去。
钟铃儿从地上爬起来,大怒道,“哥,为什么不拦着他们,不杀了他们?我现在全身都痛,骨头都差点被他们打断了。”
钟述横了她一眼,“杀了他们?你用点脑子好不好?没听他们说的话吗?这些人,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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