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追妻之王妃请拜堂,第29章 (15),千千小说网移动版
返回第29章 (15)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二少点头,“嗯,让平管家马上整理出两间上好的客房,有客人来了。”

    “是。”一个仆人提着灯笼飞快地往庄子里跑去。

    庄子门大开,叶二少偏头来朝凤红羽点了点头,微笑道,“凤大小姐,到寒舍了,庄子简陋,还望不要嫌弃。”

    虽是天黑,但隐约可见庄子的围墙一直延伸出去很远,少说也有几十亩地。

    叶二少说是简陋,这只是谦虚的说话。

    凤红羽笑道,“我和郑世子若不是被叶二少搭救,只怕已被强盗掳进贼窝了,哪会嫌弃?叶二少客气了。”

    “如此,便请?”叶二少含笑朝二人点了点头,当先打马往庄子里而行。

    凤红羽看了一眼郑凌风,两人随后跟上。

    进了庄子,众人下了马。

    马上有仆人前来将凤红羽和郑凌风二人的马匹,牵走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少庄主,客房备好了,酒宴也备好。”

    叶二少点了点头,朝凤红羽笑道,“你们从京城远道而来,一定辛苦了,在下备了点粗茶淡饭,先吃点再去歇息?”

    凤红羽点了点头,笑道,“多谢了。”

    酒宴备的还算丰盛,凤红羽朝郑凌风使了个眼色,告诉他,吃饭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郑凌风听慕容墨说过,凤红羽的鼻子异常灵敏,有毒无毒,闻一闻便知。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凤红羽一一检查发现,菜饭并没有毒,她向郑凌风打了个眼色,两人放心地吃起来。

    叶二少对凤红羽格外的殷勤,不时的布菜,惹得郑凌风全程阴着脸。

    凤红羽却在心下沉思,这个叶二少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她一进镇江地界,就被他盯上了?

    一顿饭吃起来,三人各怀心事。

    饭后,叶二少又亲自送二人进客房休息。

    郑凌风和凤红羽两人的客房相隔几十丈远。

    郑凌风不大乐意,凤红羽却没有计较,向叶二少道了谢。

    叶二少看着她温和一笑,“天不早了,凤大小姐早点休息。”

    凤红羽点了点头,“多谢叶二公子款待。”

    一个丫头领着风红羽走进了她的客房小院。

    叶二少朝她的背影看了一眼,唇角斜斜勾起一抹冷笑,转身离开了。

    |

    叶家前院小花厅里,一个穿着一身白狐狸轻裘的女子正坐在桌边饮茶。

    见叶二少进来,她抬眸扬唇一笑,“二表哥,怎样,那凤红羽的姿色如何?”

    叶二少撩起袍子坐到她的对面,薄唇勾着一抹邪笑,“映雪表妹,你介绍的这个美人,表哥甚是满意。”

    ------题外话------

    这章过渡,为了引出墨墨。

    077,毁掉形象。

    引着郑凌风的仆人走了之后,郑凌风抖开被子,将一个大枕头塞了进去,装成有人睡觉的样子。

    他轻轻地掩了门,躲开这座庄子的护卫,悄悄地朝凤红羽的客房而来。

    凤红羽住的屋子里点着灯,也不知那丫头睡了没有,郑凌风不敢贸然进去,只伸手敲了敲窗户棂。

    “凤红羽。”他轻声地喊道。

    凤红羽并没有睡,而是站在屋中正观察自己的卧房。

    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习惯如此。

    听到郑凌风在外面叫她,她马上将窗子打开。

    郑凌风看看四周没人,身子轻轻一跃,跳了进去。

    他弹弹袖子说道,“凤红羽,还真被你猜对了,那个什么五虎寨的人拦路劫持我们,果然有着目的,不过,你是怎么看出他们不是一般的劫匪?而是有着目的?”

    这个问题,郑凌风刚才就想问她,当时人多,他便没问。

    凤红羽的机警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凤红羽看了他一眼,狡黠一笑。

    “因为我跟占山吃饭的人,打交道的时间长,对那些人的习性已了解了七七八八。”

    “……”

    “我们只是两个过路人,出门能带有多少钱物?他们却出动那么多的人,一定有问题。”

    “……”

    “按着他们的规矩,出动十人以上,一般都是要劫持车队的,刚才却只拦着我们二人,所以,我才发现了蹊跷。”

    郑凌风笑了笑,赞许地看着她,“我竟不知,你还是益州城的火凤凰,难怪师傅说,她的小徒儿是个……是个……”

    想起苍泠月说起凤红羽的种种光辉事迹,他赶紧闭了嘴。

    凤红羽半眯着眼,看向他,“我师傅说我什么?”

    郑凌风讪讪一笑,“没什么。”

    凤红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这叶二少诡异得很,我想去看看他的底细。”

    郑凌风点头,“嗯,我也正想去,一起。”

    凤红羽抬袖挥灭了烛火,放下帐子。

    两人趁着夜色,往庄子的前院而来。

    凤红羽不敢找人问路,而是一直尾随着仆人,从仆役聊天的话语中探听消息。

    她带着郑凌风在庄子里四处转悠,终于遇到两个丫头一边走着一边在小声地说着叶二少。

    “都说江家两位表小姐漂亮,是镇江城的双姝,可依我看啊,今天来的这个凤大小姐。比江家两位表小姐还要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了让人挪不开眼。”

    “……”

    “容王不要江大小姐,而请旨求娶了凤大小姐,是不是因为凤大小姐比江大小姐漂亮?”

    另一个压低了声音说道,“嘘,小点声,江家大小姐正在庄子里呢!她表面和善,内心可是毒辣得不得了,你不要命了?”

    前一个说话的仆人吐了下舌头,吓得赶紧闭了嘴,“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好了好了,姐姐可千万不要将我说的话传出去呀!”

    “放心,我跟你是什么样关系?”另一个丫头嘻嘻一笑,“走,江大小姐还等着吃这水晶糕呢!”

    两人又小声地低估了一会儿别的事情,快步离开了。

    跟在两个仆人后面的凤红羽,眼睫闪了闪,江大小姐?

    难道是她见过的那个江映雪?一定要赖着嫁给慕容墨的那个镇江江家的江映雪?

    等着两个仆人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郑凌风一手环胸,一手托起下巴,“咦”了一声。

    “江映雪?这两个丫头嘴里说的,不是上回到过容王府的那个江映雪吗?”

    “……”

    “江映雪是这庄子里的表小姐,叶二少又请人导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本世子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凤红羽轻笑一声,“那就去看看。”

    两人暗中跟着丫头,一路往前院而来。

    只见两个丫头走到了一间小花厅前,里面亮着灯。

    一个丫头掀起挡寒风的布帘子,两个丫头一起走了进去。

    没一会儿,又空着手出来了。

    郑凌风一拽凤红羽的胳膊,“上来看。”

    两人轻轻地落在屋顶上。

    郑凌风小心地揭开一片瓦片,一线光亮透了出来。

    他朝凤红羽眨眨眼,伸手一指里面。

    凤红羽探头往里看,果然,屋子里的茶桌旁,坐着叶二少和江映雪。

    江映雪一直喊着叶二少为二表哥。

    “二表哥,妹妹能不能出这口恶气,就全指望表哥了。”

    江映雪左手挽着右手的袖子,右手捏着一只精致的茶壶,朝叶二少俨嫣然一笑,殷勤地倒着茶水。

    “你是我的亲姨表妹,我哪能看着你受了委屈,不帮你?”叶二少伸手去端茶杯,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的右手小指轻轻地勾了一下江映雪的手背。

    江映雪的脸色陡然一变,忍着心中厌恶,慌忙将手拿回来。

    放在桌下,死劲地擦着手。

    叶二少斜斜倚在椅内,目光睇向江映雪,唇角浮着一抹斜笑。

    江映雪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与他对视。

    她强按下心中的怒火,说道,“明天上午辰时,慕容墨就要来你的庄子里了,你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厌恶起凤红羽。”

    “小事一桩,我叶二少追女人,没来就没有失过手。”叶二少扬眉一笑。

    放下茶杯时,又拿胳膊轻轻地碰了一下江映雪微微坟起的胸。

    江映雪只觉得那块肉如被火撩了一般,她的脸顿时变得铁青。

    她“噌”地站起身来。

    叶二少脸不红,心不跳,悠哉悠哉地自己倒起茶喝起来,望了一眼江映雪,薄唇勾起浅笑。

    “映雪表妹,其实,我娘还是很看好我和你的,你说你为什么偏偏记着那个病鬼王爷慕容墨?结果呢,被慕容墨无情的手一挥,将你给了他的堂哥慕容民。”

    “……”

    “那慕容民长得跟个瘦麻杆似的,也不知将来能不能侍候好你。”

    若说刚才的两下无意地撞着她,让她心中不快,最后这句话就是赤果果的侮辱了。

    “表哥,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了,表哥想抱得美人归,记着明天辰时一定请凤红羽去庄子后院的碧波湖。”

    说着,她转身便往花厅外走。

    叶二少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放心,映雪表妹,我一向爱美人,凤红羽跑不掉的。”

    江映雪抿着唇,快步走出了花厅。

    丫头倩儿提了一盏灯笼,正候在小花厅外面,见她出来,马上上前扶着她的手。

    “小姐,天黑,昨天又下过雨,您小心脚下。”

    江映雪咬了咬牙,将手搭在倩儿的手上,快步往自己的客房走去。

    看看左右无人,倩儿忍不住说道,“小姐,您何苦来找表少爷?他风流成性,比那慕容大公子的女人还多。”

    “……”

    “被他盯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保住清白的,他毁人清白后,又毫不怜惜地甩了人家姑娘,不知引得多少姑娘羞愧得自尽了。”

    江映雪怎不知自己这个姨母表哥的德行?

    她瞪了一眼倩儿,低吼一声,“都怪你!要不是你在容王府没有办好事,让我被那凤红羽算计一场,我何至于来求表哥?”

    倩儿听她提到容王府的事,吓得不敢吱声了。

    江映雪心中有怒火没处发,便将怒火撒在丫头的手上。

    江家现在不比从前,家中只有一个空架子,十几万银子的高利贷越滚越多,不允许她换丫头,不然,她早将这个蠢丫头赶走了。

    倩儿的胳膊,几乎要被她捏断,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却不敢哭出来。

    主仆两人各忍着怒火,往客房走去。

    凤红羽却盯着倩儿,微眯起眼来。

    难怪她被叶二少盯上了,原来,是江映雪的丫头认出了她。

    今天一早,在前方一个镇子上,她和郑凌风去换马匹的时候,有个丫头模样女子从隔壁一间茶馆里走出来,一直在盯着她看。

    起初,她以为是本镇的人在好奇她这个外乡人,才盯着她看,因为她要急着赶路,便没有在意谁在看她,谁想到,她由此被叶二少与江映雪算计着。

    看来,江映雪对她一直怀恨在心。

    明天等慕容墨来,让她丢丑?

    她且等到明天!

    郑凌风见她一直盯着江映雪的丫头在看,小声问道,“那丫头有问题吗?”

    “当然。”凤红羽冷冷一笑,“今天一早在牛镇时,我们被这丫头盯上了。”

    郑凌风眸色一沉,“原来是这样?要不要我去收拾一下那个丫头?”

    “等机会,你现在去,会让江映雪起疑心,我们就不知道他们明天究竟想干什么了。”

    “行,听你的。”郑凌风没有反对。

    小花厅里,叶二少又喝了一杯茶,起身拂袖也走出了小茶厅。

    没一会儿,脚步声就听不见了。

    屋顶上,郑凌风将瓦片重新塞了回去,拍拍手对凤红羽小声笑道,“看,这江映雪来报复你来了,她也不笨呀,居然用以牙还牙的方法。”

    “……”

    “上回在容王府里,她一定知道是你搞的鬼塞了她一个男人,今天她有样学样,让她的这个与慕容民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风流表哥来缠上你。”

    “……”

    “听这二人说的意思,明天慕容墨会来庄子上,这是让慕容墨来捉你的奸?”

    凤红羽斜斜瞥了他一眼,“奸夫都没有,捉什么捉?我是那么好上当的吗?”

    郑凌风点头,笑了笑,“那到也是。”

    “走了,赶了几天的路,也正好累了。”凤红羽秀气的打了个哈欠,睁着迷蒙的双眼跳下屋顶。

    郑凌风见她走路的步子歪歪扭扭的,不禁又笑道,“还是我送你?你这样子,我担心你踩进沟里了。”

    凤红羽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我有那么娇弱吗?”

    郑凌风从屋顶上跳下来,走到她身旁伸手抓过她的手,俊眉一扬,冷嗤一声,“别逞强了,走路的脚直晃,还说没事?”

    凤红羽往回抽手,发现抽不动。

    她叹了口气,只好由他。

    。

    凤红羽和郑凌风回到她的客房前,竟意外地看到,叶二少坐在她的客房附近的小亭子里抚琴。

    一盏桔黄色的小灯笼,挂在亭子一旁的腊梅花枝上,泛着幽幽的光。

    叶二少已换了身洁白无尘的白色轻裘。

    他半散着墨发,微阖眼眸,十分陶醉在琴声里。

    郑凌风朝天翻了个白眼,唇角一扯,冷笑道,“我敢拿我的宝贝头发打赌,他在勾、引你。”

    说完,他心中暗骂了一句,要勾引也是他郑凌风来勾引凤红羽,这个叶二少是个什么东西?

    “让他勾,我不会心动。”凤红羽闲闲说道,“因为我压根就不知道他弹的是什么鬼。在我听来,所有的器乐声,统统是噪音!”

    郑凌风一怔,想起凤红羽不懂琴的事,他笑道,“对呀,你是琴盲。”

    “所以,他这大冷天的不睡觉,以琴音悦我,根本是吃力不讨好,他不怕冻死,就让他弹,最好此时下一场大雨来,冷死他!”

    凤红羽甩甩袖子绕道往客房走去。

    郑凌风却一把拉着她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道,“凤红羽,现在都快二更天了,他坐在你屋子前,这般乱拨弄一通琴音,你睡得着?”

    凤红羽眯着眼,想了想,“的确是很吵,我得使个法子赶走他!”

    “我有一计。”郑凌风阴阴一笑。

    “什么计?”

    “你听我说……”

    郑凌风朝凤红羽小声地嘀咕了几句,然后扬眉一笑,“怎样?”

    凤红羽嘴角抽了抽,“好,听你的。”

    。

    两人商议好,凤红羽绕道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她打散了发髻,脱了外衫,披了件披风在身上,装着刚起床的样子,站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叶二少抚着琴,不时地抬头朝凤红羽的客房那儿看一眼。

    没一会儿,客房里亮起了烛光。

    他心头一喜,果然,他的这只《碟恋花》的曲子,引起了凤红羽的注意。

    要知道,他每每抚起这只曲子,总有女子会做起春梦。

    凤红羽正值青春年少,不会不心动。

    因为《碟恋花》写的是一个男子思慕女子成疾的故事。

    然而凤红羽站在客房的门口,听着他那有气无力的琴音,暗自扯唇冷笑。

    这是什么鬼琴音?叶二少昨天晚上陪姑娘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手下没力?

    就这等连慕容墨十分之一都及不上的琴音,还想勾、引她?

    叶二少是不是太自大了?

    这时,凤红羽听到一声野猫的叫声。

    她心下了然,郑凌风做好准备了。

    凤红羽轻轻地打开门,脸上挤出十分仰慕感动的样子。

    她还没有挪出一步,只听“哗啦”一声响,紧接着,一股奇臭传来。

    凤红羽的鼻子本来就异常的灵敏,她恶心得马上屏住了大半的呼吸,才没让自己被熏得晕倒。

    叶二少正陶醉在琴音里,听到凤红羽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心头正大喜着,哪知一瓢大粪水从天而降。

    他又惊又怒地跳了起来,可这时,凤红羽走来了。

    正睁着一双如秋水般清澈的杏眼,惊愕地看着他。

    “叶……叶二公子,你这是……掉进茅坑了吗?”

    只见叶二少从头到脚,一身狼狈,头发上和那身原本洁白无尘的一身轻裘上,挂着不少黄的黑的什么东西,还伴有阵阵恶臭传来。

    凤红羽故作关切地看着他,忍着恶臭没有跑掉。

    叶二少一张俊美的脸,又气又窘迫,五观都扭曲了。

    在凤红羽面前保持了两个时辰的完美形象,此时彻底毁坏。

    他张了张口,想说话,发现有臭水流入口里,便也顾不了那么多,连那张价值不菲的焦尾琴也不要了,拔腿就跑。

    凤红羽后腿了几步,朝亭子上方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子低喊了一声,“行了,快下来。”

    她忍不住嘴角一抽,郑凌风说捉弄一下叶二少,将他俊美公子的形象给毁掉,她还一时好奇是什么,原来是这般毁坏。

    郑凌风扔掉了手中舀大粪的一个长柄葫芦瓢,从亭子上跳下来。

    他拍拍手,扬眉一笑,“怎样?管叫那叶二少会一连几天见你都自惭形秽!也一定会藏起那份勾起引你的心,说不定会整天呆在屋子里一遍一遍的洗澡,哈哈哈——”

    凤红羽:“……”

    她有点儿哭笑不得,这郑凌风的想法就是跟旁人不一样。

    她挥挥手,低声道,“好了,叶二少在我面前丢了丑,今晚是不会再来了,也吵不到我了。你快回自己的屋子里去,当心他发起火会搜园子找那个暗算之人。”

    郑凌风点了点头,忍着笑道,“你说的对,不过,本世子哪会让他发现?我得栽赃他人。”

    凤红羽这时眸光一寒,说道,“要栽赃么,就栽赃到江映雪的身上,你将这长柄瓢扔进江映雪屋子的附近。”

    郑凌风眸光一亮,“对,江映雪敢害你,就应该收拾收拾。”

    他从暗处又捡起那只舀粪水的五尺长的葫芦瓢,身影一闪,快步离去。

    凤红心敛了神色,也转身回了房。

    。

    叶二少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怒气冲冲地叫出贴身仆人。

    他怒喝一声,“连夜给本少搜!刚才谁进过茅房拿过粪瓢!去过凤大小姐客房前的风雪亭!”

    仆人见到他狼狈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应了一声就下去忙去了。

    果真如郑凌风说的,叶二少一气洗了五遍澡,洒了三瓶用玫瑰花提炼出来的香油,又在身上的大氅里,挂了七八个香囊。

    虽然如此,他一看到仆人在看他,又疑神疑鬼的以为身上还有臭味,又赶紧回去洗了六遍澡,不住地往身上洒香粉。

    他的仆人同他一起折腾到天亮。

    烧了二十锅水,扔了十三个澡盆,用了六块手心大的皂角泥。

    而凤红羽和郑凌风两人,在各自的卧房门口布下机关后,一觉睡到大天亮。

    叶二少睁着一双布着血丝的眼,一直朝身边的人喝问,“找到那人没有?”

    问了七八个人,终于有一人匆匆跑进来回道,“少庄主,找到了。”

    “谁干的?”

    “少庄主……”仆人犹豫了一下,“在江大表小姐的屋子附近找到了。”

    “什么?”叶二少怒不可遏。

    难道是他前一晚占了点江映雪的便宜,那个女人就怀恨在心了?

    叶二少气得脸色阴沉。

    他帮她,她居然敢这般对他?

    还是当着凤红羽的面让他形象大毁?真是岂有此理!

    他“噌”地站起身来,带上人冲进江遇雪的客房。

    江映雪的身份高贵,他不敢动她,便将江映雪的丫头拉出来出气。

    “给本少杖责五十棍子!”

    “是,少庄主。”

    几个仆人将吓得不知所措的倩儿拖了出去。

    当凤红羽起床梳洗完毕,由庄里的丫头带着散步,“不经意”走到江映雪的客房附近时,正看到江映雪的丫头在受罚。

    江映雪站在一旁漠然不语。

    一来,这丫头坏了她的事,她正在气头上,二来,江家只有身份,没有财力,她不敢得罪表哥一家。

    凤红羽故作惊讶地问道,“呀,这是怎么回事?”

    又看到江映雪,她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在这儿遇上了江大小姐,哦,对了,不知慕容大哥哥还在不在镇江,听说镇江城中在闹瘟疫,慕容大哥的平妻,还挺关心他的。托我带话给他,要他注意着身体。”

    江映雪气得咬了咬牙,将头扭过。

    慕容民那个纨绔,居然说动了家里人,两家将亲事订下了。

    慕容民将家里的正妻降为了平妻,说是娶她为正妻。

    家里有平妻,还要娶正妻,江映雪想不嫁,可名声已丢在京城,慕容民的一张大嘴巴又逢人便说她与他已有了夫妻之实,让她不得不妥协了。

    这几日她一直躲着慕容民,试图忘记掉这件事,但凤红羽该死的,居然故意提起来。

    凤红羽看着江映雪怒得变型的脸,讽然一笑。

    她又将目光没有半丝儿温度的瞥向倩儿,倩儿迎上她的目光吓了一大跳,想呼叫提醒江映雪,但叶二少嫌弃倩儿的喊叫声太吵,命人堵住了嘴。

    打了二十多棍子,倩儿支持不住,死了过去。

    江映雪吓得不敢再看,匆匆跑进了自己的客房。

    。

    到了辰时末时,凤红羽吃罢早饭,有庄子里的丫头来请凤红羽。

    “凤大小姐,少庄主说有要事同凤大小姐商议。”

    “哦,你们少庄主找我?他在哪儿?”

    “在碧波湖。”

    078,相会。

    这便是……开始了?

    她分外好奇,那个叶二少要怎样地离间她与慕容墨?

    凤红羽垂下眼帘,敛起眼底的讽笑,说道,“好的,我这就前去,请带路。”

    “是。”

    凤红羽跟着丫头往外走。

    不多时,便到了一处湖边。

    因为前几天下过雪,湖边的荒草间,还有未融化的雪。

    今晨的天气更加的寒冷,依稀可见湖面上,结了层薄薄的冰。

    湖边有座九曲桥,不见叶二少,却见一身如雪衣裙的江映雪站在桥上。

    有风拂来,江映雪的白衣裙翩然似仙。

    仙,是表面,歹毒却藏在里面。

    丫头紧走了两步上前回话,“回表小姐,凤大小姐来了。”

    “下去。”她转过身来,轻轻应了一声。

    “是,大小姐。”丫头退下。

    凤红羽轻拂衣袖,淡淡看向她,“原来是你找我?不是叶少庄主?”

    江映雪挑眉,一双清丽的眼眸里,浮着讽笑,“我表哥是镇江第一公子,有学识,有钱有貌,怎可会约你?你太作自多情了。”

    凤红羽笑,“他有钱有貌,有学识,与我何干?我是容王的准王妃,其他所有的男子,在我面前,皆如草木。”

    “哦?其他男子皆如草木?”江映雪大笑起来,“那么,那个郑世子呢?你天天跟他在一起,还有清白可言?”

    凤红羽眯了眯眼,这江映雪找她来,就是为了骂她?

    想起昨晚那叶二少盯着江映雪贪婪的眼神,凤红羽扬眉笑了笑,“我和郑世子光明磊落。我们各行各路,各做各事。”

    “……”

    “可不像某些人,打着商议事情的借口,屏退了丫头,孤男寡女坐在屋里一起拉起了小手。”

    江映雪闻言,俏脸一下子涨红了。

    凤红羽怎么会知道她被二表哥强行摸了手?难道是倩儿那个死丫头泄露的?

    眼下倩儿已死,她问也问不到了。

    江映雪暗自咬了咬牙,想着同表哥商议好的事情,生生忍住了怒火。

    “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件事。”江映雪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容王说,会纳我二妹为侧妃。”

    凤红羽眸光微闪,淡淡说道,“容王看中她,一定是她有过人之处,是江氏女中的翘楚,你说呢,江大小姐?”

    说着,她好整以暇的看向江映雪。

    江映雪的脸又陡然变白。

    这个凤红羽是在拐着弯的骂她不如堂妹!

    该死的!

    江映雪气得咬牙,她盯着凤红羽的脸,为什么这个女人不生气?

    “容王前两天生了病,都是我二妹妹衣不解带地服侍他。二妹性情温柔,很得容王的喜欢,而且,他们在一间屋子里,相处了三天了。”

    说完,她的眼里浮着幸灾乐祸。

    凤红羽的眼睫又闪了闪,微笑道,“既然被纳为侧妃,当然要性情温柔了。能识大体的是正妃,你说是不是?江大小姐?”

    她怎么还不生气?

    江映雪抿了抿唇,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出来,“这是容王写给我家的,说明了纳侧妃的原因。”

    她捏着一份信函,目光往所站九曲桥的栏杆一处瞥了一眼,又很快挪开,继续看向凤红羽。

    凤红羽顺着她的目光往那儿看去,微眯起眼眸,那栏杆有什么古怪?

    “凤大小姐,映雪表妹,你们在聊什么?”叶二少的声音从桥的另一方传来。

    凤红羽偏头看去,见他正缓缓朝二人走来。

    叶二少今天穿了一身浅青色的锦袍,外罩一件紫貂大氅。

    头发齐整的束于头顶,戴一副紫金冠。

    湖边芦苇随风轻扬,男子的袍服同样被风吹得翩然。

    他身姿欣长,风度翩翩,整个人俊美得如同画中人。

    凤红羽微微扬眉,想着,这人要是思想正经些,她也不会厌恶。

    但这样一个外表儒雅俊美,内心却是藏着龌龊心思的人,让凤红羽只感到恶心。

    叶二少见凤红羽朝他看来,眸光顿时一亮。

    凤红羽一身红裙,妖娆妩媚,却又不娇柔做作。

    肌肤雪白,一双杏眼清澈如秋水,樱色唇瓣娇艳若滴。

    这等女子,最是让人心神荡漾。

    都说江映雪貌美,可此时两人站在一处,明显是凤红羽更胜一筹。

    作为花间老手,叶二少的心早已按耐不住了。

    一张脸藏着猎艳的神色。

    凤红羽暗自讽笑,这么快,他就忘记了昨晚的事了?

    果然好色的男子,脸皮都厚!

    “我们在聊,容王已纳了我二妹为侧妃之事。”江映雪道。

    叶二少边走边说道,“凤大小姐莫要伤心,容王位高权重,爱慕他的女人自然不会少,像在下,身份卑微,却是连个正妻还没有娶到。”

    “凤大小姐,你看看,作为未来正妃的你,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江映雪将手中那份信函又往凤红羽的面前,递了递。

    凤红羽眯了眯了眼,朝江映雪走了两步。

    当她将信函接到手里后,江映雪忽然抓着她的手腕,眸光一寒,脚下一个踉跄,“呀,我的脚……”

    然后整个人都扑到凤红羽的身上。

    凤红羽这时忽然听到,她们二人所站地方的一侧栏杆处,忽然发出一声断裂的声响。

    叶二少朝二人走来,惊呼一声,“表妹你怎么啦?”

    “我的脚,崴了。”江映雪痛苦地说道。

    叶二少紧走了两步,上前去扶江映雪,却将手伸向凤红羽的腰。

    凤红羽眸光一沉,她就站在湖边,这二人一个抓着她的胳膊,一个向她的腰抓来,想干什么?

    她不及细想,伸手往江映雪的腰间穴位上一按,江映雪身子一软,正好撞向了那处断裂处。

    同时,她又装着惊慌的样子,将叶二少用力地撞了一下。

    叶二少见她扑来,心中还欢喜了一下,哪知凤红羽的力气太大,将他给顶进了湖里。

    江映雪也收不住脚,身子往湖里倒去。

    扑通!

    扑通!

    两声巨响,溅起一人高的水花。

    另一边,郑凌风正急急匆匆往这边走来。

    一见凤红羽站在岸边上,正拢着袖子往湖水里看,他拂袖笑了笑,就知道这丫头不会上当。

    “凤红羽,你没事?”郑凌风朝她眨眨眼,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她微微弯了下唇,然后看向湖里。

    湖水又冷又深,江映雪在水里扑腾着,已呛了好几口水。

    叶二少也是一身的狼狈,同挂在身上的一堆水草绞劲。

    他心中暗骂,江映雪的个头比凤红羽高出一寸,怎么就不是凤红羽的对手?

    凤红羽没有掉下水,她自己倒掉进水里了?

    这么没用,还想着算计他人?

    想着这个表妹的身份不好惹,万一淹死了,他可有责任了,便奋力往江映雪的身边游去。

    “映雪表妹,我来救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解身上累赘的大氅,奋力朝江映雪划水。

    “不!不要!”江映雪慌了,她虽爱惜命,可更爱惜名声。

    他这个表哥一直对自己存着非分之想,她可不想被他暗中占便宜。

    她又扑腾了几下,忽然看见郑凌风正站在桥上往下看,顿时一喜,高声叫着,“郑世子,救命啊!”

    郑凌风虽是个纨绔,溜狗逗鸟吃酒打架样样都干过,但没听说跟女人不清不楚,被他救,强过被有数不清女人的二表哥救。

    可郑凌风才懒得理她,他皱着眉头,故意装作纠结样子,“抱歉得很,在下不会游水。”

    江映雪听了气得要吐血。

    这边正闹着,另一方又有几人走来。

    听到话语声,凤红羽忙偏头去看。

    那人也正朝她看来,脚步似乎还顿了一下,没一会儿,又加快了步子朝她走来。

    郑凌风也看到了来人,傲骄着“哼”了一声,将头扭过。

    凤红羽睁大双眼看着走在最前的那人。

    他依旧是一身墨衫,穿着一件厚大的毛裘。

    只是那脸颊比几日前要清瘦一些。

    慕容墨——

    他安然无恙!

    “你怎么在这儿?”慕容墨走到她的面前,握着她的双手,声音暗哑,带着关切。

    凤红羽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那深遂的目光里,隐着浓浓的欣喜。

    她弯起唇,柔声道,“来看你。”

    是的,没有别的理由,只为来看他,冒着雨雪严寒策马奔走了五日,只为来看一人。

    他的眸光跳动了一下,伸手抚向她的脸,微皱着眉头,道,“记得走时,你这儿还有些肉,现在,肉呢?”

    凤红羽脸上一窘,这周围这么多的人,他竟然就动手动脚?

    握手就算了,还将手伸向了她的脸?

    “天这么冷,怎么不穿件披风?手脸冷得跟冰块一样。”慕容墨不满说道。

    说着,他将身上的毛裘脱下,披在了凤红羽的身上。

    带着他的体温的毛裘,将个子娇小的凤红羽,包了个严严实实。

    郑凌风朝天翻了个白眼。

    江映雪看到凤红羽被慕容墨呵护着,心中腾起了是嫉妒。

    彼时,她已被叶二少从水里救起。

    同慕容墨一起来的,也有江家的人,早已迎了上去。

    正在指挥着仆人忙着拿火炉来驱寒。

    “放下她!谁让你抱本公子未婚妻的?”有一人冷喝一声,大步冲叶二少跑去。

    这人正是慕容民,二话不说,冲向叶二少就是一拳头。

    叶二少会些拳脚,竟让开了,慕容民的一拳去得太猛,收不住脚差点摔倒。

    被郑凌风适时地扶了一把。

    叶二少掉进水里,差点冷死了,还被慕容民骂,心中早已腾起了怒火。

    但碍于慕容墨在场,他不敢发作,只得放下江映雪。

    浑身趟着水的江映雪,站在众人的面前,一脸的窘迫。

    湖水又冷,冻得她牙关直打颤,但慕容民却因她被叶二少抱过,在气头上,一直在喝骂她,不让她走。

    有江家人不满地劝道,“慕容大公子,我们家小姐衣衫已湿,难道不是先让她下去更衣?为什么还要呵斥她?”

    慕容民的目光冷冷朝那人扫了一眼,冷笑道,“怎么,自己的未婚妻被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了,还不能骂吗?”

    “……”

    “还是你们江家的规矩便是,女子可以忽而跟这个男子,忽而跟那个男子?”

    “……”

    “抱歉,我慕容氏的女子,都是十分尊守规矩的,绝不水性扬花。若你们要护着你们的大小姐,那么恕在下不能接受你们江家的这种规矩,不如将婚事作罢!”

    婚事作罢?

    江映雪顿时吓得脸色大变。

    原本冻得发白的脸,此时更是白如一张白纸。

    未嫁先休,还不如让她去死。

    江映雪咬了咬唇,说道,“大公子,并不是公子想的那样。是……”

    她抬眸看了一眼凤红羽,眼底一抹冷芒闪过,“是凤大小姐将我推下了湖,凤大小姐听说容王殿下要纳二妹妹为侧妃,将怒气撒到了我的身上,二表哥是好心救我,并不是大公子想的那样。”

    原本处于下风的江家人,一听说凤红羽下的毒手,一个个马上怒指凤红羽,“凤大小姐,你为何要害我们家大小姐?纳侧妃可是容王的意思!与她何干?要是我们大小姐冻出了个三长两短,我们衙门里说话去!”

    有人走到慕容墨的面前,抱拳一礼说道,“王爷,肯请王爷做主,大小姐虽是大公子的未婚妻,将来的身份比凤大小姐的要低上许多,但大小姐却是我江家的嫡小姐!凤大小姐欺负大小姐,便是欺负了贞元皇后的后人!”

    贞元皇后是慕容墨的曾祖母,未嫁前是江家的嫡长女。

    这便是挑拨了?

    凤红羽抬眸看向慕容墨。

    慕容墨朝她微微一笑,伸手握着她的小手以示安慰。

    他的目光又淡淡瞥向那个说话之人,清冷开口,“那处栏杆忽然断掉,凤大小姐的手是斧头吗?能劈开栏杆,推江大小姐落水?”

    栏杆?

    江家几人对视一眼,一齐往栏杆那儿走去,果然,断开的地方,是齐齐整整的。

    栏杆高约半人高,也因为这儿断开了,凤红羽只使了一指力,便将江映雪推入了水里。

    同样,若她不先下手,落水的便是她了。

    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郑凌风,忽然“呵呵”一笑,“断得可真是蹊跷啊!是不是呀,叶二少?要不是这里断开了,江大小姐也不会落水?所以呀,你们江家人,要怪,就怪叶二少家里这处栏杆不结实,江大小姐的身子靠上去,就不慎落水了。”

    他轻轻巧巧的将矛盾转向了叶二少。

    江家早已没落,平时还靠着叶家来贴补,哪里敢得罪?

    这几个江家仆人和几个远亲,一下子全都闭了嘴。

    而那处地方,是叶二少与江映雪合谋之后,他命人连夜锯开的,哪敢让人查?

    被慕容墨一语挑破,他也不敢吱声了。

    慕容墨并不想站在这里,断这场无聊的官司,拉着凤红羽的手,转身便走。

    一行陪同的人,只得跟上。

    慕容民可不会对江映雪惜香怜玉,冷冷道,“还不快回房去换衣衫?”

    说完,他甩着袖子,跟在慕容墨的后面离开了。

    凤红羽被慕容墨一叫走,郑凌风顿感日子无趣,也往自己的客房而去。

    叶二少自己的衣衫也是湿的,正冻得发抖,慕容墨一走,他也赶紧跑了。

    独留江映雪,和江家的仆人站在九曲桥上。

    偏偏她的丫头一早被叶二少杖毙了,奶娘又没有跟来,面前几个都是男子,没法帮她。

    庄里的仆人去叫丫头婆子来帮忙,可人还没有来。

    江映雪只得拖着湿搭搭的裙子,气急败坏的往自己的客房走。

    这会儿太阳虽然出来了,可湖水里还浮着冰块,江映雪走得慢了些,那裙子摆都结了些冰渣。

    她心中怒得咬牙,凤红羽,敢推她落水,走着瞧!

    。

    凤红羽被慕容墨带进了客房。

    慕容民只跟了一小段路,实趣地跑掉了。

    慕容墨脚一勾,将门关了,双手搂着凤红羽的肩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脸。

    凤红羽见他眼底浮着血丝,两眼眶下浮着淡淡的青色,正要开口问他城中情况如何,慕容墨低头便吻了下来。

    唔——

    这男人,凤红羽无语。

    吻得她差点背气。

    “怎么来镇江了?什么时候来的?”

    慕容墨伸手抚着她的脸,下巴变尖了,跟个锥子似的,捏着手疼。

    他皱了皱眉。

    凤红羽忽然打开他的手,冷冷看着他,“王爷的谎话,如今可谓练得炉火纯青了,早先日子,是骗我大病在身,又瞒着我你的另一个身份。这会儿,又说来纳什么侧妃!”

    “侧妃的事,的确有人提起。”慕容墨盯着她的脸,静静看着她,心中有些恼恨,这小女人怎么不生气了?

    凤红羽冷笑,“王爷,谎话说多了,就没人信了,懂不?”

    慕容墨:“……”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本王纳不纳侧妃,关其他人什么事?就你这么个小女人,已让本王操碎了心,哪还有心思纳侧妃?”

    “所以呀,你说来纳侧妃,就以为我会信了?”凤红羽推开他,冷冷说道,“你是来治瘟疫的对不对?”

    慕容墨将她搂进怀里,低低说道,“镇江城中有不少人感染了瘟疫,已死了好几十人了,本王不想你跟着,怕你染病。”

    凤红羽恼恨地抬脚,在他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怒道,“你可知,你要是染病了,我也会担心?”

    慕容墨一怔,伸手抚向她的脸,笑了笑,“本王出生时,有相士给本王卜过一卦,说本王可活九十九岁,再大的风浪也不会折损寿命,你瞎担心什么呢?倒是你……”

    倒是她,是个变数。

    慕容墨的眼底,又浮起了隐忧。

    “我会保护我自己,王爷,你真是杞人忧天!”凤红羽怒,“从现在开始,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不许将我丢下。”

    慕容墨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略显疲倦的脸上,浮起一抹狡黠的笑。

    “现在,本王要睡觉,小凤凰速来相陪!”

    凤红羽眨眨眼,她给自己挖了个坑?

    “床上不算。”

    “不许出尔反尔!”

    慕容墨伸手将她一勾,带着她倒向床上。

    凤红羽以为他会将她狠狠的揉搓一番,哪知他闭了眼,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眯起眼,这是睡着了?

    凤红羽轻轻地从他的身上抽回胳膊,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小心地走出了屋子。

    这时,慕容民也往这儿走来。

    凤红羽关了门,上前叫住他,“大公子。”

    慕容民马上紧走了两步,一脸地讨好,“羽小姐,有什么事吩咐?”

    “王爷多久没睡?”

    慕容民掐指数了数,“三天两晚了,他偶尔在马车里打个盹。”

    这么久没有睡?凤红羽抿了抿唇。

    “城中的情况如何?我三叔呢?他好吗?”

    “凤三将军在城中协助镇江的知府维持着秩序,三弟原本也一直在那儿,他听说你来镇江叶家这儿借住,马上赶来了。”

    “封城了吗?”凤红羽问。

    “东城封了,西城没有封。东城死了好几十人,西城地方宽阔,住的人少,倒还没有事。”

    情况还算乐观。

    凤红羽放下心来。

    。

    江映雪想将凤红羽推入水里,让二表哥来个英雄救美。

    哪知凤红羽狡猾,她自己反而掉入了水里。

    大冬天的湖水,冰冷刺骨,回到客房里,她的手脚都冻得没有知觉了。

    这会儿,她正坐在被子里,裹着大氅,抱着一个暖手炉,正怒气冲冲地呵斥她的奶娘。

    “还没有来吗?”

    “大小姐,在下来了!”江家的一个管事,站在她的客房门口回话。

    “你马上给我去准备,将城中那些治瘟疫的药材,全部藏起来!”

    管事一惊,说道,“大小姐,这可是会大出事的啊,东城的人没有药材,这病情不是会蔓延么!”

    “你敢不听我的话了吗?”江映雪大怒。

    管事顿了顿,还是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江映雪冷眸微眯,凤红羽,敢害她?走着瞧!

    凤镇川没有了药,看他怎么完全任务!

    079,夫唱妇随

    慕容民往凤红羽身后慕容墨的客房看了一眼,小声对凤红羽道,“羽小姐,你放心,那个江映雪我会好好地管管她,下回,她绝对再不敢惹着你了。”

    凤红羽笑了笑,“对于她,我还不会放在心上。”

    一个骄傲过头的女人罢了。

    慕容民却摇摇头,说道,“羽小姐,你可有所不知,她仗着自己是江家嫡小姐,总是对三弟使绊子,她自己嫁不了三弟,竟怂恿着她的堂妹来勾引三弟。”

    “……”

    “好在,堂弟只对你倾心,对其他的女人不放在眼里。尽管她们姐妹俩没有成功,仍让人厌恶不是吗?”

    “……”

    “江家早先年出了一位皇后,手头上又持有慕容氏先祖的圣旨,三弟一时不好将江家怎么样,不过你放心,江家人只要被我抓着一点小由头,我一定会替三弟和你出一口恶气!好好地收拾他们!”

    他一脸的讨好,凤红羽笑着道,“嗯,多谢大公子的好意,江家的事么,的确棘手,但我相信王爷自有安排。”

    慕容民却摆摆手,说道,“羽小姐,对于君子,你便讲理,对于小人,讲什么理呀?他们家的人,说得好听是江南大儒,呀呀呸,一个比一个手段阴险不要脸,你是没有领教过。”

    凤红羽一时好好奇,“哦,怎么个阴险?”

    慕容民哼哼两声,“前几天三弟生病的时候,他们家将二房的一位未嫁小姐派到三弟身边照顾。”

    “……”

    “谁知,到了晚上的时候,那女人竟然主动想侍寝。”

    凤红羽眯了眯眼,“然后呢?”

    按着慕容墨的机警,一定不会让人得逞,但她很想知道江家人的嘴脸是如何暴露的。

    慕容民嘿嘿一笑,“三弟将女人打晕了,自己从屋顶逃掉了。抓了个江家小厮扔在床上。江夫人和江老爷装着进来看三弟,哪知三弟不在。”

    “……”

    “他们家将事情瞒了起来,将那小厮悄悄地除掉了,发生这件事后,才不敢再派女人来骚扰。”

    凤红羽冷笑,“江家人,为何这么想送一个女儿进容王府?”

    “还不是看上了三弟的钱?”慕容民讽笑,他一手托起下巴,一手环胸,“江家人,你和三弟因为身份特殊,不便亲自出手,不如由我下手如何?”

    凤红羽抬眸,“你出手?”

    慕容民笑道,“对呀。三弟是容王,容王府和江家的关系,不好直接闹翻,毕竟,镇州城里,还有不少大周国的遗臣,惹着一个,便是惹着一群!”

    “……”

    “除非江家做了什么有损慕容氏尊严或危害慕容氏族人的事,否则,江家就得一直被慕容氏尊敬着。”

    “……”

    “而你身为凤氏的嫡小姐,宣宜公主的后人,也不好同江家公然为仇?”

    凤红羽眯着眼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对,然后,你想怎么做?”

    她的确是不能来明的,除非是下暗手。

    慕容民拂袖得意一笑,“我的身份就不那么重要了。我们祖上,只是慕容氏的庶出,同容王府在六十多年前,就已分开了。做些什么,是不会影响到容王府的。不过……”

    他皱着眉头,带一点为难。

    “不过什么?”凤红羽问,若慕容民能让江家消停下来,确实能让慕容墨少操些心。

    “我手头上缺钱子。”他老实相告。

    凤红羽笑了笑,一早就听说,慕容墨的这位堂哥,不学无术,就会玩乐,家中的老爹跟他一样,父子俩常常靠慕容墨接济着。

    他说了半天,原来是找她借钱。

    看来,他没有将江映雪彻底管好,慕容墨断了他的财路了。

    凤红羽心中好笑,从荷包里取出一张两千两的银票塞到他的手里。

    “我的手头上只有这么多,你先用着。”

    慕容民大喜,“羽小姐,哦不,弟妹,你放心,我一定将江家那两个不安份的女儿收拾掉!”

    凤红羽向慕容民又打听了一些凤镇川的事,慕容民便离开了。

    凤红羽却收了脸上的笑容,飞快走进慕容墨的客房。

    江映雪和慕容民都说慕容墨前几天生过病,看他脸色不大好,也不知病好了没有。

    慕容墨还在睡。

    凤红羽轻轻地走上前,想脱他的鞋子,又担心吵着他,便在一旁静静地坐着。

    刚才慕容民说城中的情况还算好,凤红羽后知后觉的一想,慕容墨喜欢瞒着她一些事,慕容民不敢惹他这个王爷堂弟,会不会也跟着对她隐瞒?

    凤红羽敛了心神,伸手去探慕容墨的脉博。

    她的手指刚按上他的手腕,便被人抓住了。

    “小羽,你做什么?”慕容墨已睁开了双眼。

    这男人,怎么这么警醒?

    凤红羽不禁腹诽。

    “我见你脸色不大好,给你看看脉象。”凤红羽说着,伸手又往他的手腕按去。

    慕容墨却忽然用力一拉,将她拉向床榻,扬眉讽笑,“你的那点三脚猫的医术,能看出什么来?”

    “谁说我不会看病了?我从五岁就开始跟着苍师傅学医。”凤红羽挑眉,虽然她的医术比不过慕容墨的,但也不至于连个脉象也不会看?

    “学是学了,不过,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慕容墨毫不客气地揭发她的老底。

    凤红羽怒目,“……”顿了顿,她眯着眼问道,“你真没事?”

    慕容墨微笑着点了点头,“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有点儿累。不是说好了陪我睡一会儿吗?又跑了?”

    凤红羽笑,“好,陪你。”

    她在慕容墨的身边躺下,心中总是七上八下的,城中在闹瘟疫,慕容墨这般辛苦的奔波……

    她想起还有师傅留下的药丸,便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个药瓶来,取了一粒药丸便往慕容墨的嘴唇送,“千花髓,吃下!解百毒的。”

    慕容墨一愣,“你的药也不多,留着自己用。”

    “吃了!”凤红羽不理会他的拒绝。

    “小羽——”慕容墨紧抿着唇,不张口。

    凤红羽灵机一动,将药塞入自己的嘴里。

    然后,她俯身下来就着他的唇吻下,舌尖一顶,药丸很快就送入他的口里。

    “再吐出来就浪费了。这可是千金一粒的药。”她捏着他的下巴,狡黠一笑。

    慕容墨皱了皱眉头,无奈一叹,只好吃下了。

    没一会儿,又扬眉说道,“刚才那一招,再来一次。”

    凤红羽眨了眨眼,“刚才哪一招?”

    慕容墨唇角微勾,“便是你喂我吃药的那一招。”

    凤红羽:“……”

    他居然得寸进尺了?

    她扯了下唇,推开慕容墨坐了起来,“屋子里有点儿冷,我去找个火炉来。”

    “这里便是火炉,去哪儿找?”慕容墨将她又拉回怀里,道,“哪儿冷,我给你暖暖。”

    说着,将她整个人往被子里塞进去。

    凤红羽一阵无语:“……”

    果然对慕容墨就不能心软啊,衣衫又被他脱光了。

    大约怕她再来探脉搏,慕容墨一直摁着凤红羽的手。

    都是急匆匆连夜赶路,一连几日的劳累,没一会儿,两人竟一起睡着了。

    他们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

    凤红羽在屋子里,正陪着慕容墨吃午饭。

    早一步来到镇江的韩大来了。

    见凤红羽坐在桌边吃饭,他欲言又止。

    凤红羽抬眸看他,“说,你们主子说了,从此以后,你们所有事都不会瞒着我。对,王爷?”

    她连睡都陪了,再瞒着她,她就要翻脸了。

    她睇了慕容墨一眼。

    想着这个小女人的脾气,若是再瞒着她,也是瞒不住的,还会发怒,慕容墨便点了点头,“嗯,今后有什么事,都直接说,不必再瞒着羽小姐。”

    韩大松了口气,心说他早就不想瞒着了,瞒来瞒去,慌话一穿,羽小姐发火了,还是他们这些手下人遭殃。

    “是!”韩大神色凝重道,“主子开的那个治瘟疫的药方中,有五味药短缺了。”

    慕容墨正给凤红羽挑一条鱼里的刺,闻言马上抬起头来。

    他眸光一寒,声音沉沉问道,“你说什么?药材没有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些掌柜的说,如今城里人多,家家都用主子开的药方熬药水喝,药材不够呀。”

    凤红羽放下筷子,微眯起眼眸,说道,“那么,到城外的一些集镇上去收集一些,先渡过难关,再派人到其他城池里去寻药。”

    “这几味药,正是从其他城里寻来的。”慕容墨道,“若要寻药,只得往更远的地方找了,而且,瘟疫蔓延的很快,若是一天缺药,只怕会波及更广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将筷子放下了,拧眉沉思起来。

    凤红羽略一思量,说道,“韩大,事不宜迟,派人往北或是往南的其他的地方再去寻药,咱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慕容墨点了点头,朝韩大挥手,“这件事,你让商六带人马上去办。”

    “是!”韩大应道,转身飞快地离开了。

    慕容墨再无心吃饭,漱了口,接过凤红羽递来的布巾拭了嘴,“我去城里看看。”

    凤红羽马上站起身来,“我也去。”

    “这天看看又快下雪了,你不要去。”慕容墨将她摁在椅子上,“除了进城,其他的事都答应你。”

    凤红羽却怒道,“慕容墨,若你不让我跟着,你我就绝交!”

    说着,她站起身来,抢先一步走出了屋子。

    “小羽,虽然死的只有几十人,但却有近千人都有病发的征兆。”慕容墨上前一步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我担心你。”

    凤红羽抬头看他,摇摇头,说道,“慕容墨,你是真心要娶我吗?”

    慕容墨一怔,点了点头,“是的。”

    很早以前就做了决定。

    “那么,夫妻的意义是什么?”凤红羽问。

    慕容墨愣住了,目光沉沉看着她。

    凤红羽叹了口气,又道,“慕容墨,你不说我来说。所谓夫妻,难道不是一同享福,一同共患难吗?”

    “……”

    “如今你只身一人进城,却将我丢在城外,你认为这是对我好?我会安心的留在这里?”

    慕容墨静静地看着她。

    半晌,他的唇角忽然扬起,伸手抚向她的脸,笑着点了点头,“好,我带你进城。”顿了顿,他又笑道,“小羽想夫唱妇随,为夫当然欣慰了。”

    凤红羽心下这才一松。

    “不过……”慕容墨的神情又凝重起来,“不许乱跑。城中有些地方已做了圈禁,你不熟悉标记,不要乱走动。”

    凤红羽点了点头,当然明白他的苦心,说道,“我明白。”

    。

    慕容墨带着凤红羽,往飞云山庄的大门处走来。

    叶二少和庄子的管事,早迎在庄子的门口。

    他无比恭敬的上前一礼,“容王殿下,您这般辛苦的进城,实乃是我镇江城民的福祉。”

    凤红羽淡淡瞥了他一眼,这叶二少,真是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今天一早,还想着算计她,这会儿又拍起慕容墨的马屁。

    “知道容王在为镇江城的城民安康而奔波,那就对容王的身边人好一点,别让咱们容王殿下分心。”不远处,有人不咸不淡说道。

    叶二少看到来人,那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来的正是郑凌风。

    郑凌风穿一身绯色的锦袍,外罩一件深褐色的貂皮大氅,头上戴着同色的帽子。

    那帽子上,还镶嵌着一颗龙眼大的红宝石。

    手中摇着一柄白纸大折扇,步伐轻快,一派风流。

    凤红羽嘴角一抽,这冬天的,他居然摇着一把扇子,也不怕扇来的风将他冻着?

    很快,他就走到了叶二少的一旁。

    他吸了吸鼻子,“呀,什么怪味?”

    说着,他拿着那柄大折扇,狂扇起来。

    叶二少的脸上,更加窘迫。

    但郑凌风的身份尊贵着,他哪里敢得罪?

    凤红羽暗自扯了扯唇角。

    郑凌风和叶二少,都是风流俊美的翩翩美男子,但一个肆意潇洒,一个行为龌龊表情猥琐,两人站在一块,那美丑就比出来了。

    对于今天早上的事,事后慕容墨虽没有再提起,但他让王生找了叶二少,不带任何客气言语的问了那处栏杆的事,又问了凤红羽为什么会在湖边。

    叶二少心知,慕容墨起疑心了。

    他再不敢拿眼看凤红羽,只说道,“王爷,在下会在庄子里备下酒宴,等王爷晚上归来洗尘。”

    “有劳叶二少了。”慕容墨不带任何温度,冷冷看了他一眼,拉着凤红羽的手,坐进了他的马车。

    赶车的王生将马鞭子一扬,马车飞快往城里而去。

    郑凌风依旧拿着扇子狂扇着,“怪味好重,本世子还是离开这里去透透气。”

    叶二少:“……”他气得脸都白了。

    郑凌风朝他翻了个白眼,骑着马跟在慕容墨和凤红羽马车的后面,也往城里而去。

    一个时辰后,慕容墨的马车走到了城门口。

    凤红羽挑起帘子看向外面,只见城门口守着不少兵士。

    城门口行人稀少,冷冷清清。

    镇江城的繁华不亚于金陵城,但因城里有人染了疫情,而变得冷冷清清。

    兵差们自然认得慕容墨的马车,很快就放了行。

    “先去知府衙门。”慕容墨道,“药材用光,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

    正挑起帘子看街景的凤红羽,闻言转头看向慕容墨,“有什么蹊跷?”

    “其中有一味药,并不是特别的重要,但我为了让人更相信我的药方,特意加进去的,哪知也缺少,不得不让人起疑心,那种药十分的常见,怎么可能缺?”

    “什么药?”

    “甘草!”

    凤红羽微眯起眼,“这的确很常见呀。”

    “所以,得让陈知府查一查这件事。”

    马车往知府衙门而行。

    可没走多远,凤红羽便听到不时有人在哭,更多的是在咒骂官府,咒骂慕容墨。

    凤红羽皱眉,忙转头看向慕容墨,“怎么会有人骂你?为什么?”

    慕容墨看了一眼窗外,淡笑一声,“因为,我将那些发热的,咳嗽的,还有胸闷这些症状的人,隔离到了东城区。”

    “……”

    “而其他身体暂时没有异样的人,全都聚集到西城区。”

    “……”

    “比如有些家庭,有的孩子发病,大人无病。孩子被隔离到东城区,母亲焦急担心,才会痛哭。有的是夫妻分开。有的是年长的父母与子女分开。”

    凤红羽沉默下来,一场疫病,的确会让人妻离子散。

    天上,有点点的雪花落下来。

    冷风卷起碎雪,吹进了马车内。

    没一会儿,那碎雪渐渐变成了鹅毛般大,将路两旁的街景也遮住了,视线一片模糊。

    又下雪了。

    凤红羽抿了抿唇,说道,“好在是冬天,不然的话,这疫情传得更快。会不会跟几月前的那场洪水有关?比如,将各种死尸乱扔?污染了水源?”

    加上暴雨,将腐烂的尸体乱扔,污染了水源,过上一些时日,的确会暴发疫情。

    “有这方面的原因。”慕容墨。

    “这样看来,就是知府不作为了。”凤红羽眸光一沉,“那么,那个知府得好好地教训一下了。”

    “教训他,得找个充分的理由,目前看,他还算是个‘好官’。”慕容墨目光微凝说道。

    马车还没有走到镇江知府的衙门门口,忽然停了。

    不少人忽然叫嚷起来,“请容王殿下下马车!”

    “容王殿下今天必须给说法!”

    凤红羽忙朝外看去,只见不少人将马车围住了。

    “主子,是城里的百姓!来了百十号人!”赶车的王生敲了敲车壁说道。

    居然有人敢拦慕容墨的马车?难道是出事了?

    凤红羽眸光微闪。

    “我出去看看。”慕容墨挑起了帘子,便要下马车。

    凤红羽伸手抓着他的胳膊,“一起去。”

    这个小女人,慕容墨无奈地笑了笑,“好,一起。”

    两人一起走下了马车,马上便被一群普通的百姓们围住了。

    有人大声嚷道,“容王殿下,在下们按着您说的方子吃药,为什么有人出现了腹痛?还有不少人都吐了。”

    “您得给个说法!”

    “施粥的粥,一定有问题!”

    “那是凤三将军负责的,是不是他不负责,弄错了药?”

    “这是想害死我们镇江城的人吗?”

    “您开的方子根本没有用,越来越多的人病了!”

    慕容墨将凤红羽护在身后,面色波澜不惊的看着一众人,“新发病的病人,如今安置在哪儿?”

    “被知府老爷赶到东城区了。”

    “出什么事了?”一路跟随的郑凌风,也骑马赶到了。

    慕容墨朝他看了一眼,见他一副纨绔懒散的样子,忍不住皱眉,“来得正好,去将凤三将军请来。”

    郑凌风挑眉,“慕容墨,我怎么成了你的跑腿的?”

    “难道让小羽去?还是让本王的车夫去?车夫走了谁赶车?小羽去传话,你就忍心?”

    郑凌风:“……”

    他冷哼一声,掉转马头往东城方向策马而去。

    “你们说的有问题的粥在哪儿?”慕容墨问其中一人。

    “就在前面!”

    080,蹊跷的瘟疫

    因为东西两城被隔离开了,有不少家庭被拆散,生活吃饭成了问题。

    慕容墨便命镇江知府在每条街上,都设了施粥棚,将脱离家庭的人,集中安置在一起。

    凤红羽和慕容墨跟着那群人到了一处施粥点。

    施粥点设在一个菜市口,支起一块大毛毡挡着风雪。

    下面用砖头堆砌着两个简易的灶台,各放有两口大铁锅。

    锅里装着满满的粥,正腾着热气。

    这个时候,已过了饭点,锅里的粥还有这许多,显然,大家伙吓怕了,不敢吃。

    一人走上前,指着大铁锅说道,“王爷,便是这两口锅里的粥有问题。”

    凤红羽朝慕容墨道,“我去看看。”

    慕容墨知道,任何药的气味,都躲不过的鼻子,便点了点头,微笑道,“好。”

    凤红羽走到大锅前,伸手舀起一勺粥放在鼻下闻了起来。

    她眯了眯眼,这粥,果然有问题。

    粥里加了几味清热解毒的药,用于瘟疫期服用,抵抗疫毒,但里面又加了一味与疫情毫不相干的药。

    对于有病症的人,是良药,对于本身体弱的人,却是摧毁身体的猛药。

    这是谁人下的暗手?

    凤红羽眼底的眸光,冷了几分。

    那边的百十来号人,还围着慕容墨在询问。

    凤红羽离开粥锅,朝站在慕容墨身旁的王生点了点头。

    王生眨了眨眼,小跑着走过来,“羽小姐,可有事情吩咐?”

    两人走到无人的地方。

    “认识番泻叶吗?”凤红羽小声的问他。

    王生点了点头,“属下小时候常常跟着主子外出寻药,认得。”

    “那便太好了。”凤红羽心下一松,她还担心王生不识药,“你去找家药铺,悄悄地寻些番泻叶来,不要让人发现你。”

    “羽小姐,你发现那锅粥里有问题了?”王生眯着眼问。

    “当然了,任何药,都逃不过我的鼻子!”凤红羽眸光中闪过一抹冷芒,“有人在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