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当心点。”郑扬道,和郑家的一个丫头,紧紧跟在郑凌风兄妹的身后。
郑扬看了眼凤红羽,眸光中闪过一抹异样,又匆匆扭开了头。
四人离开后,荷影忍不住抱怨道,“小姐,这个郑家小姐口里喊着哥哥,可根本就没有当郑世子是哥哥,郑世子的病才刚刚好,她居然要郑世子背着,又不是没有丫头,那丫头的个子,都赶上郑世子的身板了。”
益鹰已停好了马车,往凤红羽这边而来。
他往郑家人离开的方向看去一眼,冷嗤一声,“荷影,郑世子纵容下人辱骂咱老太爷,累死才好,你关心他做什么呢?”
荷影冷笑一声,“我才不关心他,我怀疑那郑小姐有鬼。”
益鹰冷笑,“有鬼也是他们郑家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自找的!”
荷影不说话了,将头扭过,扶着凤红羽往山上走。
凤红羽到了半山腰的书院前,发现李婉儿宋媚早已到了。
当然,来的还有其他游客,比如大理寺卿的女儿古佳韵,以及上官彤。
上官彤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的两人。
郑凌风和他的妹妹郑囡囡。
郑凌风仍背着郑囡囡。
郑兰出事后,只有沐皇后那儿闹出了点动静,被承德帝压下去了,上官志虽然被供出来了,但没有宣扬出来。
是以,上官彤才敢大胆的看郑凌风。
但很快,她发现凤红羽也在看郑凌风兄妹二人。
于是,上官彤的眼神马上变了,变得幸灾乐祸。
她扬唇冷笑,“凤红羽,郑世子以前不是对你很好吗?怎么现在不理你了。”
郑囡囡听到有人提起郑凌风,拉了拉郑凌风的袖子,轻声说道,“哥哥,你累了,休息一下。”
郑凌风温和答道,“好。”
丫头掏出一块帕子,在一块石头上仔细地扫了灰尘,郑凌风放下郑囡囡,扶着她坐在上面。
细心温柔。
凤红羽静静看着郑囡囡,现在才说郑凌风累了?早干什么去了?
她是在秀哥哥,根本不是在关心郑凌风。
古佳韵看看凤红羽,又看看上官彤,一脸的不明白,道,“彤彤,为何?”
上官彤见凤红羽不吱声,以为是被打了脸了,心中更是得意,笑道,“还能为什么?凤红羽的谎话拆穿了被郑世子厌恶了呗!凤红羽今年十六岁了,人家郑囡囡小姐才十五岁。年纪就对不上。”
“……”
“凤红羽是在京城出生的,出生的日子大家都晓得,她娘死,她生,全京城人都知晓这件事。囡囡小姐的生辰日,郑夫人当然也知晓。凤红羽以为,自己穿一身红衣,说自己是郑囡囡,就能骗过郑夫人?”
“……”
“啧啧,凤红羽,你莫不是看上郑家有钱了?”
古佳韵不敢这么赤果直接的讽刺凤红羽,但上官彤敢。
镇远侯和凤府,一个镇守南边,一个守北边。一个是世袭侯,一个是新晋武将之家。两家的家世相当,是以,上官彤才不将凤红羽放在眼里。
李婉儿的祖父,是柳丞相的前任,任过丞相,李家也是勋贵之家,李婉儿不怕上官彤,当下冷笑起来。
“凤红羽只是看到郑夫人思女心切,才说自己是囡囡,图什么银子?相反的,还送了不少药材给郑世子养病!凤红羽还倒贴了呢!”
“……”
“要说这京城中,谁最贪图银子,除了上官老夫人,也没有谁了,借了人家容王府的银子,居然过了四十多年才还,还说什么,容王老太妃已不在了,容王前来收债实在不该。”
“唉,我也听说了这件事,还真是……”宋媚跟着笑。
上官彤气得脸色一白,拿眼看郑凌风。
郑凌风根本没有看她们这儿,又在温声的跟郑囡囡说话。
这时,有书院的管事前来,“众位学子们,朱夫子的讲学,要到申时初刻开始。这期间,学子们可到后山的客房里先休息着。”
书院的房舍都是依山而建,样式各异,有大有小,上山的游客们都想争得一间称心的房舍来歇息,是以,管事一转身,大家都纷纷离去,寻房子去了。
上官彤正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也跟在人群中,同古佳韵仓皇离开。
“看,灰溜溜跑掉了。”李婉儿冷笑。
“上官彤心眼儿小,婉儿,你得当心她报复你。”凤红羽想起郑兰之事,提醒李婉儿。
何止上官彤,整个上官家是小心眼之人。
这大概是由一个气量小的上官老夫人教导出来的缘故。
自己犯了错被罚,总是将责任怪到别人的头上。
上官志如此,上官彤也是如此。
“我才不怕她!”李婉儿吐了吐舌头。
“我们也走,一会儿,好屋子都被人挑走了。”凤红羽朝李婉儿笑道。
她看到郑凌风,带着郑囡囡也往后山走去。
。
益鹰给凤红羽订的院子,是早先时候,慕容墨住过的那间小庭院,院小,却布置得极为雅致,里面种着各色奇异花朵。
凤红羽没有反对,反正,也只是住一晚,明早就走。
荷影将屋子布置好,李婉儿几人又来了。
这次,随同的还有崔家大房的崔严,及李婉儿的哥哥李铮,都是“青山之子联盟”的成员。
几人站在院子里正同益鹰说话,不敢贸然进凤红羽的屋子。
凤红羽挑帘子从屋里走出来。
李铮看到她,笑着道,“就知道羽小姐没有离开还在房间里,刚才,我从藏书阁那儿,就没发现你。”
凤红羽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会说我在藏书阁?”
李婉儿嘴快,道,“你知道吗?小羽,书院的钱管事打开了库房,向大家展示书院收藏的书画及一些名家制作的器乐。”李婉儿兴奋的说道,“要不要去看看?在藏书阁前的空地上。”
“听说,还有不少北地英雄们用过的战甲,宝刀,宝剑等物。”宋媚也道,然后一脸兴奋,“哇,我最佩服战场上的英雄了,平生见不到,摸摸他们用过的物品,也满足了。”
李铮笑道,“今天上山的人,大半都去了,所以,我们才来请羽小姐。”
宋媚一脸的期待。
北地将军之物?
凤红羽眸色闪了闪,她想到了她的父兄们。那些来自北地的战刀,军物品,会不会有父亲和哥哥的东西?
“好,去看看。”凤红羽点了点头。
她目前要做的事,便是多多结识京中的青年才俊们。
只要有机会,她便不放过。
书院的前院是讲学堂,后院是藏书阁。
凤红羽和李婉儿宋媚几人前去的时候,藏书阁前的一处空地上,已挤了不少人。
正围着几张桌子,在指指点点。
六张桌子上,摆着几件器乐。
有七弦琴,竹笛,洞箫,还有不怎么常见到的箜篌,埙。
李婉儿李铮的父亲是大学士,李家也是书香之家,李婉儿虽然活泼开朗,于琴棋书画,却是样样没有落下。
她拉着哥哥李铮,马上走到一张琴的近前去观看。
宋媚则看上了一柄长剑,和自己丫说着剑的的精美。
崔大公子从小无父母,生得腼腆内敛,独自一人去赏一幅画去了。
凤红羽便随意的看着。
这时,她的目光忽然一缩,整个人都激动得颤抖起来。
她看到了一顶头盔!
头盔的左侧,刻着凤家军的标志: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
头盔是玄色的,凤凰是金色的。
那是——
父亲的头盔。
荷影也认出了凤继业的头盔,小声道,“小姐,那不是大将军的头盔吗?怎么会在这儿?”
她也不知道。
父亲兵败被俘后,在北燕自杀了。
他的尸体,也一直被北燕人扣在思君崖的望君塔里。
她冒险闯了几次望君塔,那里四处守备森严,根本进不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放弃了冒险,选择了回京另想他法。
她记得,从北燕那边传出来的消息说,父亲自杀时,盔甲整齐,并没有掉什么,怎么头盔会在青山书院?
凤红羽脸色惨白,盯着头盔看的异常举动,引起了一人的注意。
上官彤。
若是文人之间来往,聊的多半是,谁的字画好,谁作得一手好文章。谁家藏有什么名琴,谁家收着哪位大家的画作字贴,一幅名画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一眼可看出,出自哪家之手。
同样的,武将之家出身的上官彤,也认出了那只头盔是凤继业的。
凤继业,常穿一身玄色的甲衣,上面刻着金色的纹饰。或间独一无二。
见凤红羽在发呆,她抢先一步跟书院的钱管事道,“钱管事,这件头盔我买了。我家的狗儿缺少一只碗,正好买了送它。”
064,与上官彤之战
上官彤的话引得不少人往这儿看过来。
今天来的游客中,不乏有出自武将之家的子弟。
纵使不认识那只头盔,但从制作精良的外观来看,也能猜到曾被一位将军所用。
将军不管建功与否,只要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都应被人尊重着。
否则,这天下谁人愿意去献身杀敌?
谁愿意抛头颅,洒热血?谁人没有老子娘要孝敬,谁人没有老婆孩子要疼惜?谁不愿意躲在后方的温柔乡里,吃酒观花,惬意过完余生?
可上官彤却说,买了回去送给自家的狗儿当碗,简直是在赤果果的侮辱头盔的主人。
听到上官彤话的人,大多侧目看着上官彤。
但这些人,都是些职小官低家的子弟,纵使心中生出不满,也不敢当面的顶撞上官彤。
荷影的小脸儿马上沉下来,咬牙看向上官彤,怒目而视。
“我也买!管事,开个价!”凤红羽道。头盔上没有刻父亲的名字,不能直接拿回,只好买了。
上官彤冷然瞥向凤红羽,冷笑道,“凤红羽,凡事,有个先来后道好?这头盔是我先看上的,你来争抢,是不是毫无道理?”
凤红羽不理会她,只对钱管事道,“你这儿有规矩,只许卖一人吗?我出高价!”
“你出高价,我也出高价!”上官彤冷笑。
那只头盔,是凤红羽父亲用过的,她今天一定得拿回去,给自家看门的狗儿做饭碗!
“钱管事,你来做决定!”此时人多,凤红羽又不能将上官彤打一顿,只问着钱管事。
钱管事犯难,凤红羽和上官彤,他哪一个都不敢惹。
一个是皇上跟前的宠臣之女,一个是容王的未婚妻,又是当年大都督凤啸老爷子和宣宜公主的孙女。
得罪哪一个,他将来的日子都不好过。
钱管事赔笑,“没有,不过……”
“那便来个公平竞争好了。”站在人群中的郑凌风忽然悠然开口,“谁赢谁拿去。”
他没有看上官彤与凤红羽任何一人,只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那只头盔。
“我同意郑世子的建议。”上官彤幽幽的目光,在郑凌风的身上转了转,傲然看向凤红羽,“既然争的是武将的物品,便以武斗好了。”
听到郑凌风说竞争,上官彤心中一阵窃喜,唇角不由得扬起,浮着得意之色。
同凤红羽比试?太好了,她从小习武,她不信打不过凤红羽。
瞧凤红羽那细胳膊细腿的,她只要稍稍的用力,就能将凤红羽打得瘫倒在床。
一个瘫子,慕容墨会娶回去才怪!
“竞争?好啊,我没有意见。”凤红羽淡淡应道,目光瞥向郑凌风,“郑世子,依你之见,怎么个武斗法?”
“空手斗,武器斗,骑射斗!既然都是武将之后,相信,你们都会一二招?”郑凌风转过身来,目光淡淡看了二人一眼。
青年公子长得俊美,说的话,都不忍让人拒绝。
“小女不才,从小跟着父兄学了一二招。”上官彤扬眉一笑,目光灼灼看向郑凌风。
“我没意见。”凤红羽道,“请各位做个见证!”她朝围观的各游客们点头说道。
“我也没意见。”上官彤扬眉。
反正只是看热闹,又不关他们什么事,围观的众人都道,“没问题。”
“另外,本世子提个建议。”郑凌风的目光往凤红羽和上官彤两人身上各扫了一眼,“因为是武斗,刀剑无眼,死伤各自负责!”
上官彤的眼睛一亮,郑凌风的话外之音分明是在说,因比试打伤对方,自己不用负责,那么,她一会儿对凤红羽下杀手,也是在理了?
“同意。”上官彤按耐不住心中的勤奋,马上回道。
“如何?”郑凌风又挑眉看向凤红羽。
凤红羽抬眸看了眼得意洋洋上官彤,微微弯唇,“既然上官小姐都没有意见,我也没有意见。”
转身时,凤红羽又看了眼郑凌风,心下暗忖,郑凌风为什么要她们武斗?
是在帮她还是帮上官彤?
而且,还要求死伤各自负责?
她留意过上官彤行走的步子及呼吸,上官彤的武功并不高,空手斗武器斗,她能胜过上官彤。
不过,她没见过上官彤的骑射技术。
这种技能,单单看人的表面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不需要内力。
她的骑射不精,万一上官彤的骑射赢了她,她也不一定能拿走头盔。
如此一来,郑凌风又不像是在帮她。
凤红羽暗自挑眉。
荷影小声冷笑道,“小姐,郑世子果然是个白眼狼,苍师傅一年才炼出那么一小瓶‘千花髓’,如果拿去江湖上卖,少说能卖个万儿八千的银子。小姐一粒没留下,全给了他,他的伤好了,居然帮着上官彤了!”
荷影深知凤红羽骑射不精,担心她输,于是,看向郑凌风的眼神更加不善,几乎是在咬牙切齿。
“可我的武功不会输于上官彤,于这方面,郑凌风又在帮我。”凤红羽淡笑说道。
荷影却道,“可奴婢不这么认为,他应该帮小姐抢回头盔才对,提武斗分明是居心叵测!”
此时人多,凤红羽不想对荷影说太多她和郑凌风之间的事,只道,“我已经应战了,多说无用。你去帮我准备短衫,方便一会儿的比试。”
凤红羽已应战,荷影只好闭了口,应了一声,“是。”
摆放武器这边有人要比试,惊动了另一边看书画乐器的人。
李铮李婉儿兄妹,宋媚及崔严,发现凤红羽那儿吵嚷得厉害,纷纷朝这边走了过来。
“小羽,出什么事了?”李婉儿发现上官彤一脸的傲然,不禁关切的问道。
“也没什么,小事而已。”凤红羽微微一笑。
有嘴快的游客,将凤红羽和上官彤比试争一只头盔的事,说了出来。
有好事者,甚至下起了赌注。
“郑世子提的建议?”李铮讶然,郑凌风跟凤红羽真成仇家了?李铮忙抬头寻找郑凌风。
人群里,早已不见郑凌风的身影。
郑凌风是“青山之子联盟”的创始人,凤红羽是新加入的成员,也没有做什么损坏联盟的事。
再说凤红羽又是郁敏柔未来的小姑子,李婉儿和宋媚又与郁敏柔是一起玩到大的闺友,三人好得像亲姐妹。
他们一边和凤红羽好,一边又和郑凌风好,偏偏二人又成了冤家,两家有着世仇。
这几人简直为难极了。
原以为郑凌风重伤不会来青山书院,谁知不仅他来了,他连那个郑囡囡也一并带来了。
还让他们今天怎么议事?今后怎么相处?
凤红羽看出几人的为难,淡然笑了笑,“无妨,山不转水转,我总有法子应付。”
“那上官彤从小习武,小羽,你可得当心点。”李婉儿担忧的看着她。
“我今天骑了一匹北地的良驹,羽小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用我的马儿。”李铮也道。
“在下不才,自小向一个老兵学过射击,羽小姐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提。”崔严也上前说道。
“谢谢你们大家,我会注意的。”凤红羽朝众人笑道。
她不信郑凌风会帮着上官彤。
若他是随口一说,临时起意,那么,上官彤也是匆忙应战,大家在一条起步线上,她赢也会赢得光明磊落。
否则,被上官抓着什么把柄,与她名声不好。
凤红羽婉言谢绝了李铮的好意。
。
京城两大武将之家的小姐要进行武比争一只头盔,这可是大赵国建国六十余年以来,头次发生的事。
比较稀罕。
顿时,整个青山书院都沸腾起来了。
离着朱夫子讲课还有两个时辰,正好可以观一观比试。
于是,大家匆匆吃了午饭后,纷纷来到后山一处空地处,静候着了。
人们没少见过男人们打架,但两个年轻女人当众打架,这可着实的新鲜。
而且,九层九以上的人赌上官彤赢,除了荷影和李婉儿几人以外。
因为上官彤的个子比凤红羽个子壮实,胳膊腿比凤红羽粗。
身板儿长是跟男子一样高大。
凤红羽又是个美女,要是被上官彤给揍倒在地,啧啧啧,看美人娇喘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有纨绔子弟们如此想着。
两人打斗时互相拉破衣衫,露出点香艳,着实令人期待。
当然,也有跟凤家关系好的,看不得上官家傲慢的,巴不得凤红羽借此机会教训一下上官家。
虽然下赌的两方数字悬殊,但两方支持的人差不多,围坐在后山一处空地处,吵得不可开交。
。
上官彤不时的派暗卫悄悄地到凤红羽的住处,打听凤红羽的准备情况。
“她在看书。”一个暗卫回道。
“看书?”上官彤眯着眼,“难道是在看武功秘籍?临时抱佛脚?”
“不是,在看一本话本子,《春闺辞》。”暗卫道。
“《春闺辞》?”上官彤不解,《春闺辞》写的是一对青年男女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故事。男子要从军了,女子送别时写的唱词。词写得倒是优美,但跟比试有什么关系?
“再探!”
“是!”
离比试还有半个时辰,凤红羽不练习武功,看什么话本子?她在搞什么?
没一会儿,暗卫又回来了,“凤红羽在调胭脂。”
“呵!”上官彤冷笑,“她是不是想打扮得妖艳一点,勾引大家以博大家的支持?毕竟,今天来青山书院的男子居多。”
“再去探!”
“是!”暗卫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暗卫又来报,“凤红羽找郑凌风去了。”
“找郑凌风?”上官彤坐不住了,“我去看看。”
虽然凤郑两家决裂后,郑凌风再没有给凤红羽好脸色,但凤红羽生着一张狐狸脸,与一双勾人眼,万一凤红羽用美色勾引了郑凌风呢?
不行!那个贱人休想得逞!
上官彤气急败坏的来到郑凌风休息的小院,“砰砰砰”敲着门。
郑扬开了门,发现是她,拉长着脸挡在门口不让她进去。
“抱歉,我们世子说谢绝拜访!”
“凤红羽有没有来过?”上官彤从袖中摸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往郑扬的怀里塞,试图收买。
郑扬毫不客气的扔了回去,“不知道。”
砰——
关了门。
将上官彤气得脸色一白。
郑凌风住的屋子分东西两处厢房。西边是郑囡囡住着,东边是郑凌风。
凤红羽没有走正门,直接从窗子里跳了进去。
因是书院的客房,屋中的布置比较简单,原色的桌椅,没有华丽的装饰品。
郑凌风还在病中,他的屋中,除了多了一只暖炉,与别处的客房没有两样。
屋子两丈见方。
郑凌风散着发,身上盖着厚厚的褥子,正歪在小榻上看书,抬头看了凤红羽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又垂下眼帘来看着书。
凤红羽朝他缓缓地走了过去。
“郑凌风,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她道。
065,比试(二更)
此时刚刚正午时分,从窗外照进来一缕阳光。
郑凌风,就躺在那缕阳光里。
中午的阳光暖暖的,但他的脸色还是那样的苍白。
连原先那樱色的嘴唇,也比往常浅色了几分。
但那艳红的长衫,却更加的艳丽绝美,一双眼眸更加的深沉如井。
他并没有完全的康复,再加上背着郑囡囡从山下走到山上,三里多的台阶,两里多的平地,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得累,何况他一个重伤初愈的病人?
“什么这么做?”郑凌风眸光淡淡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平静。
这副样子,十分的陌生。
仿似,他们并不认识,仿似,这一年的情意都不曾发生过。
仿似,他并未说过,假如她是他的妹妹……
仿似,他追着她从京城,到金陵,再到镇江,又到京城,这一路的呵护从未发生过。
凤红羽袖中的手指紧了紧,深吸一口气,“郑凌风,你明知故问!”
他放下书本,抬头看她,“你是说,今天我提出的比试?”郑凌风淡然一笑,“你赢不了上官彤,所以跑到我这儿来,找我麻烦来了?你不是凤家女吗?怎么变得胆小了?”
“不是!”凤红羽双目沉沉盯着他,“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我们之间,还有别的事?”郑凌风笑。
那双妖娆似女子的眸子,笑容浅浅,艳丽绝美,可凤红羽看得出,没有一丝儿的温度。
她抿了抿唇,大步上前,双手紧紧抓着郑凌风的双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郑凌风,是你放出的话对不对?你爷爷郑老爷子是被我爷爷杀的,你让你们府里的仆人见到凤府的人就肆意地辱骂,又让侯爷撤掉同我三婶合作的生意,让凤家亏掉了不少的银子,都是你的主意对不对?你为什么这么做?”
郑凌风抬起右手,抓起刚才看的书本抵着凤红羽的腰,将她往外推。
“凤大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凤红羽愕然,他居然用一本书来推她?不用是手?
就这么厌恶她了?
他抓过她的手,抚过她脸上的泪水,她醉酒时他背过她,那时怎么没有厌恶她?
“郑凌风,回答我的话!”凤红羽怒道。
不让她靠近,她就不靠近好了,凤红羽站在一尺远的地方,冷冷看着他。
“对,是本世子的主意!凤大小姐!”郑凌风冷笑,“当年,我爷爷暗恋着宣宜公主,你爷爷吃醋了,在我爷爷进府探望宣宜之子时,被你爷爷杀了,还诬陷他是刺客!”
“你分明在颠倒黑白,郑凌风!”凤红羽冷冷道,“郑爷爷是当年的龙影,他是奉先皇之命,进凤府行刺我父亲,却被府里的暗卫发现了,我爷爷追上去拦着他。不过,当时并没有杀死他,只是刺了他一剑,那一剑也不并是要害,至于他后来为什么会死……”
凤红羽微微扬唇,“诚如你说的,他暗恋着宣宜公主,爱屋及乌,得知要杀的是宜宜之子时,他一定是放弃了,之后,因为没有完成任务,才被先皇处死!因为,他知道了先皇的秘密,宣宜,是被先皇害死的!”
郑凌风的眉梢动了动,但看向凤红羽的眸光依旧冰凉,“这只是你的臆想!凤红羽!”
“还有郑囡囡,我并非恶意假冒。”凤红羽道,“当我得知那个断指的三岁女童骸骨是你的妹妹时,我心里痛极了,才知,你为何总说假如我是你妹妹的话……”
她叹了口气,“我不想郑夫人伤心,不想你伤心,才这么……”
郑凌风的唇角颤了颤,目光直直盯着她。
“哥,这是谁呀,……呀,是不是凤大小姐?”凤红羽身后,有人忽然说道。
那个郑囡囡进来了。
凤红羽没有回头,一直看着郑凌风。
脸色一直冷沉的郑凌风,见到来人,脸上渐渐地露出了微笑,“囡囡来了?”然后,又冷冷盯着凤红羽,“我妹妹来了,她不喜欢见生人,凤大小姐可以走了!”
“我会走!”凤红羽笑,“祝你,和你妹妹,永远快乐。”
说完,她飞快转身。
一身艳丽红衣的郑囡囡,挑衅的看了眼凤红羽。
凤红羽没理会她,径直走出这处小园。
郑扬见她脸色不大好的离去,马上关了园子门,飞快跑进屋子,又见那郑囡囡在,他撇了撇唇,退了出来。
上官彤虽然被郑扬赶了出来,却没有离去,一直站在园子的门外。
这时,她听见园子门吱呀一声开了,马上从树后闪身来。
瞧见凤红羽脸色颓败的走出来,扬唇笑道,“凤红羽,怎么被人赶出来了?人家有妹妹,你再怎么讨好,也不会要你的!”
凤红羽斜睇了她一眼,“我被郑世子赶出来,不是因为我曾自称是他妹妹的事,而是因为别的事。但不管怎么说,我见过郑世子了,可上官小姐你,却连园子门也进不去!”
上官彤气得脸色一白,“呀,凤红羽,你敢这么说我?”
凤红羽才懒得理她,“上官小姐,要比试了,你不去后山吗?”
她轻拂衣袖,翩然而去。
上官彤咬牙,“当然!”
一会儿,一定要狠狠地收拾凤红羽!
两人分开而行,上官彤自然是去准备去了,凤红羽则是直接去了后山。
两人刚离开,便有一人从一侧的树林里,闪身出来。
一身墨衫,衬得身姿欣长,正是慕容墨。
他望向凤红羽离开的方向,直到凤红羽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小路的尽头,才收回目光,转身来敲郑凌风小园的院门。
“谁呀?”郑扬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开门!”慕容墨冷冷吐了两个字。
郑扬当然熟悉慕容墨的声音,脸色马上变了。
他敢将上官彤赶走,可没胆子赶走慕容墨。
只得老实的,飞快地开了院子门。
“郑凌风呢?”慕容墨并未看郑扬,抬步悠然往里走。
郑扬心里苦,世子爷刚将羽小姐骂走,容王就来了,这是替羽小姐讨回公道来了?
“世子身子不好,休息着呢!”郑扬道。
“身子不好,还背着妹妹爬山?他想死得快吗?”慕容墨毫不客气的说道。
郑扬:“……”
青山书院给每个游客准备的小院都不大,二三丈见方的小院子,慕容墨很快就走过去了,郑扬才将院子门关上,慕容墨已经走进了屋子。
屋里,郑囡囡正在郑凌风面前撒娇,嚷着要去玩。
慕容墨冷冷道,“本王想跟郑世子单独说话,不相干的人,可以走了。”
郑囡囡回头,发现来人是慕容墨,吓得脸色马上变了。
“你先回自己屋子里。”郑凌风看向郑囡囡微微一笑。
哪敢不离开?这容王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古怪。郑囡囡朝慕容墨福了福,转身离开了。
“容王找本世子何事?”郑凌风等到听不到郑囡囡的脚步声后,抬眸看向慕容墨,淡淡问道。
慕容墨负手而立站在郑凌风的榻前,看了他一会儿,才清冷出声,“郑世子还记得去年冬天时,在金陵城郊黄庄附近对本王讲过的话?”
郑凌风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记得。”
“你当时说,永远不会与小羽和本王为敌。”
“对,本世子是这么说的。”
“可你如今却在为难小羽,郑凌风!你在伤她的心!”慕容墨的眸光更加暗沉下来。
郑凌风沉默了。
慕容墨又道,“四十六年前,你爷爷的死因真相,本王不相信你会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做?”
“本世子家中的一个老仆,记起了当年事,他亲口说的。”郑凌风悠然开口。
慕容墨笑,“你就仅凭一个仆人的话,就相信当年的恩怨?”
“怎么,难道让本世子相信凤老爷子?”郑凌风笑了笑,“本世子遵守之前的诺言,所以,才没有杀凤红羽!”
“你若敢动她一分一毫,本王会让你们整个郑氏付出代价!”慕容墨森然开口。
郑凌风轻笑,“本世子可以不杀她,但不会喜欢她。”
“她有未婚夫,有不少哥哥,不需要你喜欢!”慕容墨冷笑一声。
郑凌风的眸光微闪,“本世子有妹妹,也不会喜欢上她!”
“那便最好!”
。
慕容墨离开郑凌风的小园,直接去了后山比试场。
没一会儿,郑凌风也走出园子门,因为郑囡囡吵着要去看热闹。
后山一处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或坐或站,更有好事者,爬到了空地四周的大树上,占据着最佳观赏位置。
空地上摆着十几件兵器,以供两人挑选。
另外,还系着两匹马。
人们正聊着比试可能出现的结果,热闹非凡。
慕容墨来到后山的时候,凤红羽和上官彤已经到了比试场,凤红羽闲闲站在一侧,上官彤则坐在凤红羽的对面,由两个女武师,按揉着胳膊腿。
一个丫头端着放着茶盏的托盘侍立在一旁。
“小姐,上官家好大的排场。”荷影看了眼对面的上官彤,冷嗤一声说道。
“随她!”凤红羽淡笑。
哪知她的话刚落,便听到身后有人说道,“羽小姐,让奴婢们服侍你。”
凤红羽和荷影一起转身过来。
荷影惊得眨眨眼,“你们是谁?”
只见来的是八个丫头,清一色的青布衣衫,每人的手里都端着一只朱漆托盘,上面分别放着茶盏,漱口杯,清水,手巾,小零食,帕子,还有锤胳膊腿的美人锤。
凤红羽看到其中两人正是慕容墨府里问梅居打杂的丫头蓝燕与紫燕。
“她们是容王府的人。”凤红羽道。
“啊,王爷来山上了?”荷影的目光往人群里找。
可不,她们左侧的空地上,摆着两张华丽的高背椅子,其中一张椅子上,坐着品茶的慕容墨,并排的另一张椅子,是空的。
刚凤红羽看过来,慕容墨朝她微微一笑。
凤红羽扬眉,一场小比试而已,慕容墨用得着这么夸张吗?居然派了八个丫头来服侍她?
她长这么大,都没有有过八个丫头。
凤红羽的淡淡然,却将上官彤气得脸色一白,她有三个人服侍,凤红羽却有八个人服侍!
她对身边人愤恨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娇生惯养的人,输得都快!一会儿,可别打脸了!”
“时辰到!”青山书院的钱管事,忽然一声高喊。
喧哗的人们,瞬间安静下来。
一齐将目光看十丈见方的空地。
凤红羽看了眼一侧闲坐的慕容墨,朝他点了点头,抬步缓缓的走到了空地正中间。
“妹妹,加油,妹妹必胜!”上官志在上官彤的身后喊道,然后,又对上官彤耳语叮嘱起来。
上官志收到上官彤的飞鸽传书,说要跟凤红羽比武,上官志马上告了假,快马加鞭赶到了青山书院。
六十里路,只需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即可赶到。
“放心,哥哥!”上官彤狡黠一笑。
她弹弹袖子,也朝空地走去。
袖中,她的指尖正悄悄地捏着一个药丸,看向凤红羽时,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066,比武的兵器上有毒
第一战,是赤手搏斗。
凤红羽解开披风,扔给荷影,露出里面的短打常服。荷影将她的衣衫认真的叠好,捧在怀里。
上官彤穿一身浅紫色的锦裙,也是短打的式样,看起了干净力落,颇像一个武将家的女儿。
凤红羽虽然穿着一身短打衣,也比之前的阔袖襦裙看起来清爽几分,但她的眉眼生得太柔媚,通身看下来,依旧是一副娇弱的闺门千金小姐模样。
一赤一紫,一瘦一壮,两人立于空地中间。
一个娇弱如花,一个壮实如树。
谁输谁赢,一看两人的气势,就可分出胜负。
有少许几个,在李铮李婉儿兄妹几人的鼓动下,将赌注下到凤红羽身上的人,瞧见上官彤壮实的个子,唉声叹气之下,又纷纷退了赌注,转到上官彤一方了。
因为,上官彤的身子比凤红羽壮实一圈。
“人不可貌相,懂不懂?”李婉儿朝那几个倒戈的人怒目而视。
“话虽是这么说,可看看凤大小姐的细胳膊,只怕经不住上官彤一捏。”有人凉凉回道。
之前,凤红羽穿着披风,还看不出她的身材,只从身高上看出,她比上官彤矮上一截。这会儿她脱掉披风,凤红羽纤弱的身材马上现出来了。
凤红羽那白皙纤细的手,哪里是用来打拳的?那分明是用来拈花拿绣花针的。
谁还敢将赌注下到她的身上?
“算了,婉儿,人各有志,他们倒戈是担心输不起银子。我们是来给羽小姐助威的,不差这几十两银子。”李铮安慰着妹妹。
李婉儿唯有生闷气,还能怎样?
慕容墨叫过韩大,“去,本王也参与投注。”
韩大咧嘴一笑,“对,赌羽小姐赢。”同时,他心中暗道,一个个的都是什么眼神?
就上官彤那花拳绣腿,怎么会是羽小姐的对手?
他们八个墨龙卫加起来,也才跟羽小姐打个平手好不好?
另一方,上官彤家的人更加高声的叫嚷起来,“彤小姐必胜!彤小姐必胜!”
李婉儿和宋媚几人气不过,朝凤红羽招招手,“小羽,必胜!小羽,必胜!”
两个年轻的姑娘,穿得一团艳丽,又是尖着嗓子嚷着,很快引起凤红羽的注意。
她回头朝她们微微一笑。
是的,她必须得胜!
父亲的败,不是他的无能才兵败,而是有人容不下他!
故意让他落入北燕人之手!
父亲一生的英名,就此毁在那次被俘。
他人已死,她怎能任人随意践踏他的物品?
他平生只败了一次,难道之前的胜利,就全不做数?
北燕的七个将军,两个王,一个皇帝,可都是父亲带着部下与哥哥们除掉的!
上官彤想借父亲的一个头盔来侮辱父亲,她绝对不答应!
上官彤看着凤红羽的脸,她的唇角微微一扬。
“请,凤大小姐。”她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彤小姐必胜!彤小姐必胜!”上官彤的身后,忽然响起不少人的高喊声。
震耳欲聋。
上官志正指挥着不少人摇旗呐喊,气势震撼。
相反的,凤红羽这边冷冷清清的。
慕容墨就不是个爱热闹的人,坐在椅上,闲闲看着凤红羽。
他带来的八个丫头,也只是静静的侍立一侧。
荷影想吼一嗓子将上官家的人震慑住,又见凤红羽和慕容墨都仿似无事人一般,她只好忍住了,拿眼睛冷冷的瞪向上官家方向。
郑凌风带着郑囡囡和郑扬,也往比试场地这儿走来。
早有郑家的护卫准备了椅子,郑扬扶着郑凌风坐下。
郑囡囡坐在郑凌风的一侧。
他们的对面,是慕容墨。
因此,凤红羽正好与他是面对面。
“怎么还没有开始?”郑凌风摇摇大折扇,瞥了眼青山书院的钱管事。
“郑世子,这就开始了。”钱管事朝郑凌风拱手一礼,又看向凤红羽和上官彤,道,“之前,你们双方都已当众承诺,死伤各自负责,可记着?”
“我记性好。”凤红羽微微一笑。
“我也没忘。”上官彤抬了抬下巴,一脸傲然。
“好,本官喊到一二三,两位小姐便开始。”钱管事朝凤红羽和上官彤各拱手一礼,让开到一旁,“一,二,三!开始——”
上官彤突然出手。
她的右手手指飞快地抓向凤红羽的脸部。
与此同时,左手手指一翻,刚才捏着的那粒药丸弹向了凤红羽。
凤红羽的鼻子被九福下暗手毒得失灵,已调养了十多日,早已恢复如初。
药丸飞出,她已闻到了一丝异味。
凤红羽眉尖微皱,上官彤使暗招?
真是卑鄙无耻!她不建议教训她一下。
凤红羽唇角微弯,脚步飞快一转,侧身让过。
与此同时,凤红羽的掌风一扫,那粒药丸被击碎开了,成了一捧粉末飘向了上官彤。
上官彤吸进了粉末吓了一大跳,脚步一软,踉跄了一下,凤红羽马上一个勾腿,上官彤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哄——
人们哄笑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就分胜负了?才出三招呀!”有人惊异的叫嚷起来。
“咦,上官小姐怎么啦?”郑囡囡眨眨美目,好奇的看着场地中。
郑凌风表情淡淡。
对面,荷影兴奋地跳起来,“我们小姐赢了!”
“太好了,羽小姐赢了!”八个侍女,也是一脸的兴奋。
慕容墨端着茶杯,朝凤红羽做了个敬酒的动作。
“第一战,凤大小姐胜!”钱管事高喊一声。
上官志气得咬牙,上官家的仆人们,个个沮丧起来。
李婉儿和宋媚几人还一直担心着凤红羽会输。
这才眨眼的功夫,上官彤已摔倒在地。
几个人都兴奋起来。
有人已开始动摇,下的赌注要不要更改。
上官志冷笑,“还有两战,赢了两战才是胜者。”
李婉儿几人又担心起来。
上官家的两个武师,将上官彤从地上扶起来,扶着她坐回椅内,揉捏着遇上官彤的胳膊。
“大小姐,别灰心,还有兵器比试。”一个女武师安慰着上官彤。
上官彤盯着悠然走开的凤红羽,眼里怒得要射出刀子来了。
刚才,凤红使了什么怪招?
她的那粒药丸明明弹向了凤红羽,为什么在自己的面前散开了?
好在药丸也并不是毒药,只是一种软筋散,她本想药倒凤红羽,好整整凤红羽。
哪知药丸没有弹向凤红羽,该死的,狡猾的女人!
以防自己被软筋散药倒,上官彤匆匆吃了一粒解药。
慕容墨见凤红羽走来,站起身来。
他的一侧放着一把空椅子,凤红羽料想是为她准备的。
“先歇息一会儿。”慕容墨上前抓着她的手,扶着她坐下。
蓝燕紫燕马上端上手巾把子和茶水上来。
凤红羽没有接,只看向慕容墨,“你怎么来了?今天又不是沐休日。”
慕容墨浅笑道,“想来便来。”他看了眼郑凌风方向,眸色沉下来,拉着凤红羽的手,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
凤红羽眯了下眼,郑凌风派人在武器上抹了药?
“为什么?”凤红羽不解的看了眼郑凌风,问慕容墨。
“我也不明白。”他眸色一沉,“一会儿比试时,当心武器。”
“知道了。”凤红羽点了点头。
郑凌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究竟是帮上官彤,还是帮她?
三场比试,除了骑射,她没有太多的把握以个,其他两场,她根本不惧怕。
赤手博斗,她已胜了。
只要再胜一场持兵器的比试,三胜二,她就赢了。
她武功的深浅,郑凌风了如指掌,何必多此一举,在武器上抹药?
“第二场,骑射!”钱管事已走到场地中间了,通知着两人。
“小姐,奴婢看好你!”荷影站在她的身后,小声道。
凤红羽点了点头,走向空地一角系着的两匹马。
上官彤刚才输了比试,心中对凤红羽正恨着。
她大步上前当先抢走其中一匹马,傲然离去。
凤红羽看了她一眼,牵走剩下的一匹。
钱管事对她们二人,转述了郑凌风规定比赛的规则。
骑射相较来说,算文斗了。不必近搏击。
空地前方有几棵大树,树枝上挂着些手心大小的木板,每块的木板上各画着些小圆圈。
以射中木板中的圆圈最多者为赢。
而且,并不是静立射击,而是策马奔腾起来射击。
这就比较难了。
凤红羽打马走到规定的地方,眯着眼,看向前方的那些随风飘动的木板神色冷峻。
上官彤以为她害怕了,冷冷说道,“凤红羽,胆小怕输呢,就快快的投降。”
凤红羽淡淡瞥了她一眼,轻笑道,“本小姐从小见惯了刀枪,有什么怕的?听说上官小姐被沐皇事请进慎刑司后,胆子小吓得晕过了去了,可有这事?”
在慎刑司里吓得尿了裤子,是上官彤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之事。
她气得脸色陡然一白。
凤红羽却淡然一声,打马走开了。
“一,二,三,开始!”钱管事一声令下。
凤红羽和上官彤各取了肩膀上的羽箭,开始射击那些木板。
上官彤狡黠一笑。
射击拼的是眼力与臂力,看得准,弓拉得满,力度爆发。
从小跟着苍泠月学习医术与轻功的凤红羽,学的都是些逃命轻巧的武学,射击这等用于战场上的搏击,她涉猎极少,也只跟着大哥学过一些。
她不敢大意。
果然,上官彤连抢了三块木板,而凤红羽却一块木板也没有射下来。
上官彤得意起来。
上官志和上官家的仆人,个个兴奋不已。
而荷影和八个侍女,却紧张起来。
韩大焦急说道,“糟了,羽小姐会不会败呀?”
慕容墨冷冷盯着他,“还没到最后!”
韩大笑起来,“对对,还有一场呢!”
凤红羽眸色微沉,没有沮丧,而是改了战术。
不就是三个木板么?且看谁笑到最后。
凤红羽拉弓,不去瞄准木板,而是射向了上官彤射击出来的箭。
所有的箭,没有一只落下。
上官彤大惊。凤红羽好狡猾!
当上官彤的箭用完之后,凤红羽用最后的四只箭射向木板。
这样,反而多出上官彤一只。
“凤红羽,你使诈!”上官彤气急败坏的叫嚷起来。
凤红羽微微一笑,“上官彤,刚才,钱管事不是说,谁射击的木板多,谁就赢了么,没有说以何处方式。上官彤小姐发火发得莫名其妙。”
韩大见凤红羽赢了,跟着凤红羽符合道,“对,羽小姐说的没错,一切按规矩办事!”
第二场,上官彤又输了。
上官志在上官彤休息的时候小声安慰她,“妹妹,不就是输了吗?今天,只要杀了凤红羽,咱们就胜了。”
对,杀了凤红羽才是要紧的,一只头盔算什么?
上官彤很快就平复好了心情。
最后一场,兵器搏击开始。
凤红羽想起慕容墨说的,兵器上有毒的话,眼眸不禁眯起,她紧紧盯着上官彤手里的刀。
067,计
上官彤以为她是惧怕了,越发的得意。
两人站在空地中央摆出了阵势,钱管事高喊了一声,“第三战,开始!”
上官彤唇角一扬,狡黠一笑。
死伤各自负责吗?好得很!
她的相貌生得带几分的英气,放在男人的身上,属于英俊型,放在女人的身上,就显得肃杀些。
看着,不舒服。
上官彤手中的刀,舞起来劲风阵阵,直逼凤红羽。
早先为上官彤助威高喊的人,纷纷倒向凤红羽这一边,更让上官彤怒不可遏。
虽是两个闺门小姐,为争一只将军用过的头盔而进行的玩闹比试。
但事实又远非这么简单,她们的身后还有家族。
输与赢,都会影响着自己家族的名誉。
赢了固然好,为家族增光了,输了会被拿来与另一家作比较。
丢的便是一个族的脸面!
武将之家出身的凤红羽和上官彤,都深知这层利害关系。
即便是胜负已出,但她们对第三场比试还是认真对待。
两人都沉着应战。
凤红羽连胜两战,早先将赌注投到上官彤身上的人,纷纷后悔,因为想转投,却是再不可能了。
李婉儿看了眼人群中颓败的上官志,笑着对李铮道,“哥,看,上官家的人再得意不起来了,小羽干得真是漂亮。”
李铮却没有妹妹这么轻松,相反的,眉尖却皱了起来。
崔严便说道,“婉儿,上官家的人,个个心胸狭隘,羽小姐胜了,还得当心他们报复,咱们得提醒羽小姐。”
上官志的亲姑姑,是崔严的婶母。
崔严从小没了父母,在笑面狐狸崔夫人上官氏的手里讨生活活到成人,对上官氏及其家人的为人,是了如指掌。
“我也正是这么想的。”李铮蹙眉说道,“羽小姐上了场,她是当局者迷,咱们旁观者得清醒点。”
几个人都不会武,看着,也只是徒有关心,帮不了什么忙。
上官彤的大刀,舞起来比凤红羽的短剑占了优势。
只从那虎虎生风的招势上看起来,就显得十分的好看。
有模有样。
一些不懂武的人,看着纷纷说道,“这局怕是凤大小姐会输。”
韩大自然是不屑的,心中冷笑着,一个个都是些什么眼神?上官彤那戏子般的舞刀,在羽小姐的眼里,根本就是个笑话。
慕容墨端着茶杯,闲闲饮着茶,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的郑凌风在看,眸光如剑。
郑凌风正温和笑着,耐心地对郑囡囡讲解着两人的一招一式。
对于周遭众人的表情与言语,他莫不关心,似乎忘记了他才是这场比试的挑起者。
“哥,我可能喝多水了,想……想去茅房。”郑囡囡忽然捂着肚子说道。
水灵灵的大眼睛,轻轻的眨着,一脸娇憨。
“流苏,跟着小姐。郑扬,暗中护着小姐。”郑凌风对这个妹妹宠爱有加,马上吩咐着身边的仆人。
丫头流苏上前扶着郑囡囡。
郑扬撇了下唇,离着十来步远,跟在郑囡囡主仆二人的后面。
三人离开,往人群外走去。
走了一会儿,郑囡囡忽然回头,她往郑凌风那儿看去一眼,又抬眸看向比试中的凤红羽,眸光微沉。
到了茅房附近,郑扬主动不跟了,只远远的侯者,靠在一株树上看太阳。
郑扬不喜欢郑囡囡。
郑囡囡也着一身红衣,可遇上一身绯衣妖娆的凤红羽,有东施效颦的嫌疑。
只有其表,没有神韵。
虽然府里的仆人都不喜欢凤红羽了,可他喜欢。
他就是生不出厌恶来。
世子对凤红羽忽然冷眼相待了,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可奈何,他只是个仆人。
“流苏,你也在外面等着。”郑囡囡吩咐着丫头。
丫头是郑府的的家生子,对于郑囡囡这个新主子,丫头一时还生不出好感,让她侯在外面,正求之不得。
“是,小姐。”流苏道,背着身子站在一丛野蔷薇前,看枝丫上冒出的嫩芽儿解闷。
郑囡囡瞅见两个仆人都没有注意到她,身子一闪,往另一条小道上飞快走去。
一株树下,站着一个青山书院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
不过,他又与一般的仆人长得不一样,生得面白无须。
他穿一身灰白布袍,背微微有点儿佝偻。
见到郑囡囡来了,他点了点头,细着嗓子开口,“准备好了,姑娘大可放心,今天,上官彤的刀一定会砍向凤红羽。”
“今天容王在场,不可让他瞧出端倪,否则,他要是闹了出来,我会被郑凌风怀疑上。”郑囡囡低声警告,“我们就前功尽弃了,你我都会被皇上拉去砍头。”
“你是皇上送进郑府的,郑凌风敢对你怎样?”灰袍仆人冷冷道,“容王跟郑凌风本就不和睦,容王说的话,郑凌风怎会相信?”
“凡事小心才是上策。”郑囡囡再三警告。
“明白了。”灰袍仆人回道。
郑囡囡这才转身往回走,丫头流苏正蹲在地上拔草玩,前方几丈远的地方,郑凌风的仆人郑扬正百无聊赖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二人都没有注意到郑囡囡离开又回来了。
她提裙朝流苏走去,“走,世子哥哥该担心了。”
丫头点了点头,扶着她的胳膊往比试的场地而来。
郑扬鼓着嘴跟在后面。
郑凌风看到她回来,温和笑道,“好些了吗?”
“嗯。”郑囡囡微笑着点了点头。
空地正中间,凤红羽和上官彤已打到近五十招了,二人还没有分出胜负。
有人爱看上官彤的英姿飒爽,有人看爱凤红羽舞剑也舞得优美的姿态。
纷纷想着,不虚此行。
上官彤想赢这一场比试,是用尽了全力在同凤红羽厮杀。输二赢一,总比三场皆输,面子上要好看一点。
凤红羽并不是赢不过上官彤。
她是想借这次比试,一探上官彤武功的深浅。
让她意外的是,上官彤比上官志的武功要高。
上官志是个表面凶悍内里草包的人,上官彤的心便要细心许多,一连躲开了风红羽三次的刺杀。
韩大不知道凤红羽是想试上官彤的深浅,急得直跺脚,“羽小姐怎么还没有赢?”
“我们小姐会赢的,你别嚷嚷坏我心情!”荷影没好气的横了韩大一眼。
韩大焦急,不敢多废话了。
凤红羽和上官彤一直不分胜负,连慕容墨的眸光也沉了几分,茶杯端在手里,一直未饮茶。
熟悉凤红羽的几人,脸上纷纷露出了焦急。
上官志看在眼里,反而得意起来。
他朝人群中的一人点了点头。
那人颔首,飞快转身离开了。
空地四周是密林,一株树上,正藏着一人,手中卧着一只弩,弓弦拉满,蓄意待发。
上官家的仆人离开后,也很快藏到了一株树上,随后,从袖中取出一只细小的飞镖,捏在手里,紧紧的盯着场地上的凤红羽。
上官彤的大刀,越舞越快。
她的唇角噙着冷笑。
当她的刀砍向凤红羽时,忽然,她的手上一麻,那只刀往凤红羽的脖子处掉下去。
与时同时,凤红羽也感到手中的短剑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力道不小。
若不是她奋力捏住了,短剑就得掉下。
什么人在暗算她?
她身子一矮,躲开了上官彤的大刀,却不经意看到郑囡囡正用一双阴毒的双眼看向她。
凤红羽眸光一暗,郑囡囡在暗算她?
这个假郑囡囡究竟是什么人?
“凤红羽,认输!”上官彤冷笑一声,伸腿勾向凤红羽,手中的大刀奋力朝凤红羽砍下。
与此同时,凤红羽听到一声异样的声音,有暗器射来?
她灵机一动,扑向前双手死死地抱着上官彤的腰。
趁着上官彤没有反应过来时,她的手指飞快地捏向了上官彤手腕上的一处穴位。
紧接着,凤红羽抱着上官彤滚倒在地。
上官彤的手腕一麻,手中的那柄大刀顺着力道飞了出去,射向了看热闹的人群。
只听一个女子“啊”的一声惨叫。
人们纷纷惊呼,“郑小姐受伤了!是上官小姐的刀伤的!”
上官彤吓得身子一僵,倒在地上不敢起来了。
可不是么,她的哪柄刀,不知怎么的就从手里脱手而去。
射中了坐在场地边的郑囡囡。
大刀没入郑囡囡肩头,鲜血直冒。
郑囡囡疼得一脸的惨白。
凤红羽眉尖皱起,她只是想让上官彤的大刀吓一吓郑囡囡,怎么会伤着了?
戳一戳上官彤与郑囡囡的傲气。
郑凌风还坐在一旁,他的武功可不弱,就不会伸手挡开刀?
他在干什么?
凤红羽站直了身子,弹着袖子的灰尘,淡淡看向吓傻了的钱管事。
“钱管事,我赢了,头盔归我了!”
钱管事这才反应过来,朝身边的人喊着,“取头盔来。”
头盔送到了凤红羽的手里。
她心中一时感慨不已。
父亲……
一连三败的上官彤被上官志扶起来,她看了眼凤红羽,心中犹自不甘心。
“哥……”上官彤咬着唇。
“走,不就是比输了么?下次找着机会,再来雪耻!”上官志安慰着她的妹妹。
凤红羽赢了,韩大,荷影和几个侍女都很高兴,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慕容墨站起身来,微笑看着朝他走来的凤红羽。
“凤大小姐和上官小姐,就不解释一下吗?”郑凌风忽然清冷开口,“你们比试,为何要伤我的妹妹?难道不该负责么?”
“郑世子,你之前不是定了规矩,说死伤各自负责么?”慕容墨冷冷回道,“为什么还要质问,本王的未婚妻?”
他的语气不太善。
郑凌风的脸色不大好。
隔着一处空地,两人冷眼对视。
原本喧哗的比试场,煞时安静下来。
郑凌风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不喜欢的人,从来都是直接以拳头说话。
慕容墨则更狠,惹着他的人,不是死便是残。
这两人是斗上了……
啧啧啧,可是大戏呀。
重伤的郑囡囡,看一眼郑凌风,又看了一眼慕容墨,心下略松。很好,让这二人成仇家,也很好。
凤红羽转过身来,慕容墨马上抓着她的手。
“本世子是说,她们两人在武斗中,伤了对方各自负责,而不是说,伤了他人就不负责。”郑凌风冷笑,“容王想赖过去,本世子只好请衙门里的人来说话了。”“来人,速去报官!”郑凌风冷喝一声。
“是!”郑扬拔腿就跑。
一听报官,上官彤的脸色就变了。
“怕什么,刀是你的,但却是凤红羽推了你一下,才飞出去的,等于凤红羽是主凶。”上官志小声的安慰着妹妹。
上官彤看向郑凌风,可不是么?郑凌风看向凤红羽的眼神,简直像是要亲手杀了对方一样。
她心中松了口气。
郑凌风果然是狠抓这件事不放,让仆人将郑囡囡送走后,便一直坐在原地等着顺天府的衙役们来断案。
伤了郑家小姐可不是小事,顺天府的莫府尹不到一个时辰便来了山上。
虽然郑凌风一直狠咬是凤红羽和上官彤害的。
可在众多证人的指证下,真的只是误伤。
刀是上官彤没有抓紧才脱手而出,负主要责任,凤红羽推倒了上官彤,负次要责任。
莫府尹便判罚两家各罚一点银子。
郑凌风没有反对。
正当事情了结了时,韩大却从林中抓了一个人扔到了莫府尹的面前。
上官志和上官彤看到这人,吓得脸色更加一白。
从这人的身上搜出了弓弩,且在凤红羽扑倒上官彤的地方,发现了一只拇指长的短箭。
短箭是铁锈色,落在地上,跟一截枯木一样。
大家一时没有发现。
“我之所以扑倒上官小姐,是因为有暗器袭击我。”凤红羽道,“不过。这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比试的时候,向我射暗器?”
她说的意有所指。
这只是普通的暗卫,并不是死士,面对众人的审问,和韩大刁钻的整人法子,射暗器的暗卫一下子全招了。
正是上官家的人。
上官志慌忙辩解,“都是这个愚蠢的家人擅自做的主意,本公子不知道这件事!请莫府尹严惩!”
“带走!”莫府尹道。
马上上来几个衙役将人拖走了。
比试场的空地处,仍聚集着不少游客。
大家亲眼目睹了整件事的经过,得知真相后,纷纷议论起来,“技不如人就使暗招,真是辱没了上官家的门风。”
“就是,呸,跟这样的人来往,真是掉了身份!以后,本公子再跟上官家的人来往,便不姓田!”
“郑凌风,事情已真相大白,你还要抓着小羽不放吗?”慕容墨淡淡瞥向一旁,坐在椅内悠闲摇摇折扇的郑凌风,冷冷说道。
凤红羽也朝他看去。
郑凌风的表情太平静了,他不是很在乎他的妹妹吗?可妹妹受了伤,他却看也不去看一眼,而只在这里抓凶手?
她着实不明白这个人的想法。
“莫府尹,你来判!”郑凌风抬眸,没什么表情的看向莫府尹说道。
郑凌风的父亲是先皇的义子,凤府是宣宜长公主之后,上官家是皇上的宠臣,容王的身份尊贵得只拜天地不拜君王,这四家都不好得罪。
莫府尹心中叫苦,京官难做啊。
好在他将判罚重新说了后,四家都没有反对。
因为,证据确凿了。
上官志纵使家人使暗招误伤了郑囡囡,赔银五万两。
。
事情一了,大家各自散去。
上官家兄妹俩要赔一大笔银子,心中又急又怒。
急的是,上官老夫人爱财,平时对子孙们的银钱用度一向看得紧,比郑凌风的父亲武安侯还要吝啬。
武安侯的吝啬,是做做样子,给承德帝看。
上官老夫人年轻守寡,是真吝啬。
要是得知他们惹了事要赔钱,估计得急得跳脚罚他们。
怒的是,凤红羽怎么这么狡猾?不行,一定得再想个法子收拾她!
。
慕容墨带着凤红羽往客房走。
郑凌风朝凤红羽的背影看了一眼,敛去了眼底的情绪,也起身往自己的客房而去。
他才走到小园的园子门口,就见丫头流苏慌慌张张的朝他跑来。
“世子,你可回来了,小姐不行了。”
但郑凌风依旧步伐悠然的往屋里走。
郑囡囡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他走到屋子的门口,停住了脚步,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床上的那个陌生的女人,那个胆敢占用他妹妹名字的女人。
“哥……”郑囡囡看到他进来,弱弱的喊了一声,“你有没有替我报仇?是凤红羽和上官彤,是她们俩故意的……”
“不要叫我哥,我不是你哥哥,你也不是我妹妹。”郑凌风冷冷开口,“说,皇上给你派了什么任务?说实话,我好好安葬你,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拉你去喂野狗!”
------题外话------
冉要出远门一趟,这几天先这么多。
ps:郑世子在挖坑~
068,质问
郑囡囡吓得身子狠狠一颤,无比惊恐的看着这个长得绝美,却目光绝情的男子。
京城四公子之一,一袭绯衣艳绝京城。纨绔不羁,冷血无情。
即便是对女子,惹着他了,就算是长得娇美如花,他也一样会冷情对待,打残打死。
而他,可是连眼皮也不会撩一下。
刚才,他还温柔的对她关怀着,甚至将她从山下背到了山上。甚至骂走了他一直喜欢着的凤红羽,谁知,他转眼就变了脸。
郑凌风,这是知道她的身份了?
难怪,她受了伤后,郑凌风只知去查凶手,却不管她的伤。
将她扔给仆人后,也不请个大夫给看看伤。
郑囡囡吓得大吐了一口血,整个人都发起抖起来,一张脸惨白无色。
郑凌风走上前,伸手按着她的一处穴位,止住了她的肩头流出的血,继续冷声开口,“快说,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妹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郑囡囡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想法。
郑凌风眼角微挑,冷然一笑:“只许皇上演戏,就不许本世子演戏?”
他笑得淡然,郑囡囡看在眼里,却是毛骨悚然。
“那么,刀上的毒,也是你让人抹上去的?”郑囡囡一脸惊惶地看向郑凌风,“刚才的比试,是你一手策划的对不对?”
她只中了一刀,没一会儿整只胳膊都麻了,现在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这感觉很不妙!
郑凌风没有隐瞒,“不错,上官彤喜欢使大刀,我便在她的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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