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斤斤计较,算来算去,最后倒是把自己的下半辈子都搭了进去,这还不算,还搭上了女儿的下半辈子。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雪昕的事我已经让人帮忙了,等会儿就会把她送过来,你放宽心!”她安慰道。
正说着,急救室里面的大夫走了出来,看向他们,叹口气摇摇头。
这一摇头,不需要说话人的心也凉了。
可叶朗还是不死心的上前一把握住医生的手,“大夫,怎么样了,她醒过来了是不是?我可以进去看她了吗?”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丢下这个几乎成了惯例的话,大夫让了让身体,“节哀顺变!”
没多久,潘妙云就被推了出来,整个人差不多瘦成了一张纸,眼眶也深深的凹陷下去,而面色蜡黄,一点生气都没有。
叶瑾言绝对没有想到,再次见这个舅妈,会是这样的景象,她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用不上跟她说了,她紧闭着双眼,再也没有呼吸,再也不会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再也不会冷嘲热讽了。
人的生命,就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让人……害怕!
“妈,妈……”叶雪昕的声音由远及近,难为她一个孕妇也能跑的这么快,额头上全是汗,一手撑着腰拼命的往前跑,几乎是跌撞到潘妙云的病床上,“妈,我回来了,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啊,妈!”
“雪昕,你妈她已经……”叶朗的眼里有泪,却是忍着没有落下来。
“不,不会的,我妈她不会死的!”双手攀在病床上,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一回头瞪着叶瑾言,“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291、姓江的确实令人不齿
“我……”
不等叶瑾言开口,叶雪昕又接着说,“是你。一定是你把我妈气死的,是不是?你这个扫把星,从我家收容你开始,我家就不太平!就是你。就是你才害的我们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来看笑话,你滚,你滚啊!”
说着还推搡了她一把,瑾言往后退了一步。皱了皱眉。
身后被人扶了一下。她扭头,看到是顾西城,有些诧异他居然也来了。
他接电话应下来以后。原本以为他会派人去办的,没想到亲自来了。
“啪!”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叶雪昕的脸上。打掉了她接下来的话。捂着半张脸。怔怔的看着叶朗,“爸?!”
“你妈是被你气死的,你还有脸骂别人?!”叶朗气得不轻。手都是抖的。“如果不是你擅作主张跑去找那个白眼狼,如果不是担心你,你妈会病发吗?如果不是瑾言,你以为你怎么能全身而退?雪昕,之前那么多事,还没有给够你教训吗?事到如今,你还在怪别人?!”
叶雪昕的眼泪顺着脸颊就滑落下来,“爸,你这是在怪我了?”
“是!”毫不客气的说,“我是在怪你!如果不是你,你妈会这样吗?”
“对,我知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选了江逸之,今天家里就不会沦落成这样,如果不是我看错了人,妈就不会……所以我才去找他算账啊,凭什么今天我妈在医院里都要不行了,他江逸之还在外面风风光光的接受采访?他抢了我们家的东西,抢走了我们家的东西啊!”她哭着说,像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
叶朗的眼眶通红通红,“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雪昕,让你妈安安静静的去。”
轻叹一声,叶瑾言本来想说什么,看了一眼叶雪昕,又闭上嘴巴,转身看向叶朗,探手伸到包里摸出一叠钱,然后塞到了叶朗的手里,“舅舅,这些就当是我给舅妈的讣金,一点点算是心意了。您……节哀顺变!”
握着钱,叶朗还没说话,就被叶雪昕一把抓过那叠钱,然后砸在了叶瑾言的身上,“你当我们是什么,乞丐吗?施舍吗?告诉你,就算我去要饭,也不稀罕你的怜悯,永远都不稀罕!你滚,你快点滚!别指望我会感谢你!”
“雪昕……”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叶瑾言转身,顾西城则与她并肩离去。
一直走到了医院门口,抬起头看看刺眼的太阳,才呼了口气,觉得胸口的郁闷和压抑舒了出去。
顾西城偏头看着她的侧面,“不是所有的好心都会换来好报!”
“我也没指望会换来什么好报。只是觉得……不忍心!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不需要我再添一脚了!”她说,“给不给是我的事,收不收是她的事,给了,我只求图自己一个心安,不在乎她稀罕不稀罕!”
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这个理论对于顾西城来说,算是挺新鲜的,毕竟他身边的人,莫不是跟自己同类相似的,爱憎分明。对我好的,我自然不会亏待,可是害过我的,我也绝不会放过!
以前只是听裴三提起过,却不曾真正的接触过她,现在忽然有那么一点明白,为什么裴斯年对她如此情深蒂固。
“话说回来,姓江的确实令人不齿!吃软饭的不少,过河拆桥的也不少,可能将这两者完美结合的,还真的不多!”他近乎调侃的说道。
就算是调侃,说的也是事实。
“算了,不说这些了!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能帮忙!”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这种事也要找顾西城帮忙,着实汗颜。
顾西城道,“何必跟我这么见外,她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算是个扰乱治安,批评教育下就是了,不过看她刚才的样子,真应该让她在里面多待一会儿的!”
半真半假的说着,瑾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我也有一点后悔了呢,要不再去把她关起来?”
“行啊,一个电话的事儿!”顾西城似真似假的伸手似乎要拿手机。
看到他的样子,瑾言连忙去按住他的手臂,“不用了!我开玩笑的,还是要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顾西城看着她道。
“不用了,今天我有带的司机!”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车子她说道。
她这么一指,顾西城才看见,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你还真够敷衍的,带司机也是要带在身边,这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哪里有那么娇贵了!”她笑道,手机铃声响起,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接起电话,里面传来的是裴尚川的声音,“瑾言啊,你不在家啊?家里说是你用了车出去了?”
“是啊,爷爷,怎么了?”
“方便来接爷爷一趟么?我……不太方便走动。”裴尚川很少会有这种模棱两可的口气说话。
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是电话里又不方便详细问,她只能说,“爷爷,你在哪里,我正好要回家,顺带过去接你!”
“就在你白爷爷家啊,哎,你认识的?”
“认识,那你等一等,我马上就回去了!”挂了电话,看向顾西城道,“不好意思,我真的要先走了。”
顾西城微微颔首,“好!自己注意安全!”
目送着她上了车,这才转身朝自己车子的方向走去。
匆匆忙忙的赶到白彻家,一进门就看到两个老人相对而坐的下棋,眉飞色舞的样子,哪里像不方便走动的。
扬了扬眉,她快步走过去,“爷爷!”
又转头看向白彻,“白爷爷好!”
白彻微笑着颔首,接着一颗棋子落下,“吃!你又输了,哈哈……”
“不算不算,我走神了!”裴尚川耍赖的推着棋子,不肯服气。
“哪里有你这样的人!”皱起眉头,白彻不干了,“你都不算好几局了,我看你这脚啊,是报应,哼!”
“你才报应,啊呸呸呸!”
两个老小孩又斗起了嘴,瑾言听到白彻的话,这一低头才注意到裴尚川的一只脚是架起来的,袜子也脱了,脚踝肿的老高。
“爷爷,这是怎么了?”很吃惊的看着他的脚,怪不得说不方便走动呢,这何止是不方便走动,只怕下地都很困难。
“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跌了一跤!”摆了摆手,裴尚川说道,“我孙媳妇儿贴心?一个电话就来了!”
颇有点显摆的意思,白彻不服气了,“我孙女儿也贴心啊,一直都留在这里陪我,就算回加拿大了,还每天……每天都给我打电话呢!”
“每天都打?”探着头看他,裴尚川摇了摇头,“我不信!”
“你不信?你不信你就别走,在这等着,你看一会儿小如就给我打电话了!”白彻说道。
这两个人加在一起一百多岁了,还跟孩子似的总喜欢斗气,斗起嘴来是没完没了的。
叶瑾言有些无奈,“爷爷,咱们还是先回家,你的脚要赶紧找大夫看看!”
“先别走,我就不信小如天天给他打电话,他一定是忽悠我的!”一拍桌子,裴尚川的倔劲上来了。
要说白彻也是,就这么点小事,你们争个什么劲,就算争出个谁赢谁输又怎么样。
就在瑾言苦恼怎么说服爷爷先跟她回家,然后好找个大夫来看看他的脚的时候,白彻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上面闪烁的名字,白彻那个高兴,像个孩子似的炫耀,把屏幕在裴尚川的眼前晃啊晃,“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小如!”
睨了一眼,裴尚川从鼻孔里哼出气来,“你写个名字就算啊?我写个名字那乔布斯还从下面打电话给我呢!”
“哼!”白彻果断按了接听,不但按了接听还按了免提,“小如啊,这么乖今天又给爷爷打电话啊?”
“爷爷,今天身体还好?”
“好好!”很高兴的说,“你天天给爷爷打电话,爷爷身体能不好吗?还是我家小如最乖了,知道心疼爷爷!”
白亭如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白彻说话的时候就看着裴尚川的脸色,看他有些尴尬的样子,高兴的合不拢嘴。
“小如啊,你在加拿大那边还好,那边的环境适应不适应啊,不习惯的话就回来爷爷这里啊。爷爷这里可有新鲜事儿,有人能接到乔布斯打来的电话呢,你说新鲜不新鲜?”他故意说道,果不其然看到裴尚川的脸都黑了。
“爷爷你胡说什么呢!”白亭如大约是察觉到声音有点不对,“爷爷你是不是有客人在啊?”
“你裴爷爷在呢,老东西不相信你天天给我打电话,我放给他听呢!”白彻说道,“小如啊,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啊!”
“知道了,爷爷,那您跟裴爷爷好好玩,我就不打扰您了!”她很快的说道。
就在她要挂电话的一瞬间,从里面隐约传出来一个男声,“药在哪儿?”
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他们几个人都听得见,几人俱是一愣。
☆、292、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老……老白……”裴尚川的口舌都有些不太利落了,“小如找男朋友了?”
刚挂掉电话的白彻也是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点了点头说,“嗯,年轻人嘛!这种事也不好多过问,她自己觉得合适就行了。”
“哦哦。也是!”难得这次没有斗嘴。裴尚川若有所思,“小如这孩子也是该找男朋友了,挺好,挺好!”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用手撑了撑桌子,转头看了叶瑾言一眼,“瑾言啊。那我们就回去!”
难得他主动要求回去,可是她却仿佛没听到一般。站着动也未动。
裴尚川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瑾言?”
“啊。爷爷,那我们先回去!”回过神来,她立刻应声道。
虽然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但毕竟是在别人家里。裴尚川也没多说什么,勉强撑了起来,那只光着的脚自然是不好沾地面,只能翘着,看着样子有些奇怪又好笑。
从上车以后,瑾言就一直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闷。
她的脑中不停的回旋着那个声音,那个只有一句话的声音,但是怎么那么像他?
听到那句话的一瞬,她感觉仿佛一个雷劈了下来,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丫头,丫头?”
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恍然回神,倒抽一口凉气,好像自己做了一场大梦一般,后背都是汗。
“嗨,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呢!”裴尚川倒是被她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这么大的反应。”
“爷爷,没事。我……”迟疑了下,她还是忍不住道,“爷爷,你有没有听到刚才那个声音?”
“什么声音?”一脸困惑的看着她,裴尚川不解的说。
“就是……刚才在白爷爷那,电话里的那个声音……”
裴尚川恍然大悟,“哦,你说小如啊?”
“不是,我是说那个男的声音,您还问白爷爷是不是她有男朋友了的。”
“哦哦!”连连点头,裴尚川顿了下,“怎么了?”
看着他还是若无其事很淡定的样子,瑾言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可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您不觉得那个声音很像一个人吗?”
“谁?”
这一次,瑾言没有说出口,而是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他如果还想不到的话,是不是真的只是自己太敏感了?
裴尚川瞪着眼睛看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说,“哦,你是说像老三?”
“您也觉得像,是不是?!”立刻很激动的一拍大腿,不是自己的错觉,真的是如此,真的是这么回事。
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神甚至带着那么一点悲悯,“丫头啊,不是爷爷要打击你,可是老三已经不在了,日子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是太想他了?”
“不是,爷爷,我刚才真的觉得……”
“好,我刚开始也觉得有点像。但是你想想,老三的尸……你是亲眼看到过的,法医也做了鉴定的,所有的一切都事实确凿,爷爷也不想承认他就这么走了,可是他……”声音哽咽下来,老爷子一大把年纪还是红了眼眶。
看到他这个样子,叶瑾言也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爷爷,对不起!是我想多了,我不该胡思乱想的,害的您也难过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是裴家对不住你。你年纪轻轻的就……”握着她的手,裴尚川轻叹一声,“如今小如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爷爷如果让你下半辈子就这样赔上,也太对不住你了!如果以后你找到合适的,尽管去,爷爷绝对不阻止,你就像爷爷的亲孙女一样!”
可是叶瑾言拼命的摇着头,“不,爷爷,我这辈子再也不嫁了,我心里只有他,以后我会好好照顾我跟他的孩子,再不会找其他人了!”
“傻丫头啊!”眼睛眨动一下,裴尚川的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
挂掉电话的白亭如还是心惊不已,没想到裴爷爷居然在,幸亏自己反应敏捷,不然的话,让他们听出什么异常,岂不是前功尽弃!
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轻轻的拍了一下,她吓得差点没跳起来,转头看到是他,长舒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我刚才叫你了,药在哪儿?”裴斯年微蹙眉头看着她,他走过来又不是没有声音,怎么就吓成这个样子?
拍了拍胸口,白亭如说,“我刚才在讲电话没有听到,药在右手边的储物柜里面的红色的那个盒子里,你床头柜里的没有了吗?”
“好像没有了。”他一边说,一边转头过去找。
因为头部也多少受到撞击,所以偶尔会头疼,需要吃一些药来长期治疗,这里备的不少,白亭如更是贴心的按照一个星期的量分好,放在他的床头柜里。
裴斯年已经找到了药,倒上一杯白开水,就着水咽了下去,似漫不经心的说,“你在跟谁讲电话?”
“我爷爷!”她回答道,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要不要让马克大夫再过来给你查一查?”
“不用了,最近我感觉头疼没有那么厉害了,睡觉也挺安稳的!”喝了一口水,顿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你说我们以前就认识,那我应该认识你爷爷?”
“你……”犹豫了下,她笑了笑,“不认识!”
“哦?为什么会不认识呢?”
“事实上,事实上……”白亭如掰着手指头,“以前我跟爸妈都住在国外的,我爷爷住在国内,所以我跟你认识的时候不在国内,我爷爷你没见过也正常啊!”
扬了扬眉,裴斯年似随口问道,“那我们在一起以后,你也没带我见过爷爷吗?”
“呃……还没来得及呢,你就出事了,所以……”
拼命的掰着手指头,她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仔细的想着答案。
忽然,眼前凑近一张放大号的脸,裴斯年的目光深邃,“你不敢看我,小动作细碎不断,这从微表情来说,是在撒谎!”
一根手指指向她,他说,“你在隐瞒什么?”
白亭如的汗都要滴下来了,“没有啊!我没有隐瞒什么啊!”
看着他探究的眼神,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咬了咬牙,“好!我承认,我是隐瞒了!其实我是不好意思带你去见爷爷,毕竟,见了爷爷以后就意味着我们……要结婚了!”
裴斯年的眉梢一顿,他缓缓直起身体,“原来是这样。”
他的反应让白亭如有那么一点失望,主动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亲爱的,如果不是出了这场意外,我们本来已经快要结婚了。等你恢复好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眨着眼看他,显得很是委屈。
“好!”他微微颔首,“可是,我现在连自己的是谁都想不起来,我拿什么给你一个可依靠的未来?”
“我不需要依靠!只要有你,只要是你就可以了!”她急急的说,“你是方耀,你是我的恋人,我的未婚夫,这就足够了!”
轻叹一声,裴斯年缓缓抬手抚上她的脸,薄唇吐出两个字,“方耀……”
虽然已经听过这个名字好多遍了,可是每一次念出来,都觉得是如此的陌生,他竟然可以将自己忘得如此干净。
“阿耀,我爱你!”她深情的呼唤,踮起脚尖,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吻,期盼他的热情。
裴斯年低头看着这张脸,她是美丽的,睫毛微微的颤抖,显示出她内心是紧张的,唇瓣微微嘟起,这么主动的邀约。
事实上,她真的很好!
美丽大方,自己的脸差点毁了她也不介意,还将自己救了回来,如果不是她,也许自己早已经死了。现在依旧不离不弃,对她,自己是欠着一份情,欠的很多。
一手轻轻的捧着她的脸颊,缓缓的低下头去——
白亭如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气息,心跳越来越快,无比期待那温热的触感,然而,明明察觉快要压下来了,可是良久等不到,正要睁开眼的时候,额头轻轻的一个浅吻,碰了碰,然后又离开了。
睁开眼睛,掩饰不住的满眼失望。
自知让她失望了,裴斯年垂下眼,“对不起!”
无论出于什么角度,自己都应该给她这个吻的,可是在唇瓣即将相触的一瞬间,他却怎么都不能做到,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就是觉得这么做很不对,很不应该。
所以,在他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到底还是转了个弯,疏疏浅浅的吻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似歉意似感谢。
“没什么。”眨了眨眼,遮住眼中的潮湿和不甘,“你只是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过去的事,不过我有信心,就算你什么都忘了,你还是会爱上我的!我们的感情不会改变的!”
“嗯。”裴斯年应了一声,“要不,我还是换家医院看看?我这两天上网查到有一家脑科很权威,就是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293、你想起什么了?
白亭如眉心微蹙了一下,点头应道,“虽然我对于这种网络搜索的结果并不怎么相信。但是,只要是为你好的,我都愿意去尝试。”
唇角微微扬起,裴斯年轻轻握住她的一只手。“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你对我还要说谢吗?”她温柔的说道。顺势想要靠进他的怀里。
而裴斯年却是面色一僵,眼神一片空白。
他看着前方,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白亭如轻轻的靠进他的怀里。却感觉他的身体是僵硬的。狐疑的抬起头来,看到他脸色明显不对劲,眉头几乎打了个死结。很痛苦的样子。
“方耀,方耀。你没事?”叫着自己给他取的名字。白亭如有些焦急了。
“没事。只是……突然头好痛!”一手抚着额头,他低低的说。
脑子里忽然闪过了很多的画面,很多很多幅。他想要抓住一探究竟。可是速度实在太快,稍纵即逝,根本就抓不到任何的痕迹。
但是脑中反复的响着那句话,“你对我还要说谢吗?还要说谢吗?说谢吗?谢吗?”
……
这个声音很熟悉,是自己,似乎又不是,可是如果是自己,是对谁说的,对白亭如吗?
“啊——”再也承受不住纷沓而来的问题,他大吼一声,然后整个人倒了下去。
“三哥——”紧急情况下,白亭如不受控制的惊叫出声,甚至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失言。
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去,那种心惊不亚于当日从车里把受伤的他救出来。
紧急打电话把马克大夫叫了过来,焦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马克才算做完详细的诊断,摘掉听诊器,又取下贴在裴斯年身上的检查仪器,这才看向白亭如,“他是什么情况下突然晕倒的?”
“不知道啊,好好的说着话,看着没什么事,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晕了。”脑子里很是混乱,本来还好好的,没想到他会突然昏厥过去。
“那,昏倒之前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比如很难受,又或者受到什么刺激?”
“也没有啊……等一等!”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她说,“如果说受刺激,我是在跟他聊天,然后他忽然就这样了。”
点了下头,马克大夫说,“他这种情况反应,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一般是他用力去回想以前的记忆,而大脑皮层接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才会强迫他短暂休息,也就是昏厥。可能您说的某句话,或者做的某件事,让他对过往的印象产生的联想,或者说印象叠加,所以才会这样。”
“你是说,我的话让他想起了以前的事?”白亭如心头一惊,“那他会不会想起以前的人,会不会恢复记忆?”
“从理论上来说,是有这种可能的。不过要善加引导,如果暂时想不起来,就不要这样刻意的去想,只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可以带他去以前经常生活的地方看一看,或者见一见熟悉的人,说不定会有好处。”
“知道了。”她点了点头,“谢谢你!”
送走了大夫回来,一进屋子,她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裴斯年已经坐了起来,目光澄澈的看着她。
定了定心神,扬起一抹笑容,她缓步走了过去,“你怎么醒了?再躺一会儿。”
“我昏过去了。”他是肯定的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白亭如点了点头,“是,不过大夫已经来过了,你没什么大碍,但是你下次不能这样强迫自己了。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我不是已经说过了,我不在乎你想不想的起来,我只在乎你在不在我身边。”
“我也没想太用力去想,只是脑中闪过很多画面还有声音,所以……”他揉了揉太阳穴,“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你太任性!”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你……想起来什么画面和声音?”
“太快了,看不清!”摇了摇头,裴斯年抬头,就看见她担忧的眼,微微一笑,握住她的一只手,“不用太紧张,我没事的。”
手指握了握,裴斯年有些惊讶,“你手怎么这么凉?”
“还说!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下次可不许这么吓我了!”
“我晕过去的时候,好像听到你叫我……哥?”拧起眉头,裴斯年疑惑的看着她。
白亭如先是一怔,旋即笑道,“那是小时候,你总跟我闹着玩让我叫你哥,我一着急,叫顺嘴了。”
“原来是这样。”他微微颔首,“让你担心了!”
这一次,白亭如没有回话,脸色显得很是苍白。
——
钥匙还尚未来得及插进锁孔,两个人就已经搂做一团。
缠绵的热吻不断升级,几乎在门打开的一瞬间钻了进去,然后又反身把门扣上,女人的衣服已经褪到了胸口,她妖娆的身体如蛇一般沿着男人的胸前一路往下,最后落在腰间。
手指利落的将裤子上的纽扣解开,主动迎了上去。
“啪嗒!”灯突然开了,屋子里瞬间大亮,猝不及防的两个人吃了一惊,男人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往前一顶,挡住面前的女人,却忘了女人的背后就是门板,她的后脑勺重重的撞在门板上,咣当一声。
“唔……”吃痛的呼道,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江逸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一手扶着腰身,叶雪昕双目赤红,几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她是从楼梯上一步一步走下来的,脚步沉重迟缓,但是步步有力。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你这个白眼狼,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她大声的呵斥道。
方才是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本能的遮挡反应,但当发现是她以后,江逸之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
不紧不慢的将裤子拉好,然后弯腰将水晶给拉起身来,这才揽着她转过身,“我当然知道我干了什么,我现在是成功人士,你难道不应该恭喜我吗?”
“恭喜你抢了我家的家产吗?”叶雪昕走到他的面前,咬着牙瞪着水晶,“贱货!”
一扬手,一个巴掌就要甩在她的脸上。
江逸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你现在这身子,最好还是不要动手动脚的!”
似乎不敢相信他会这么护着那个女人,叶雪昕看向他,“你居然护着她?这个狐狸精是谁,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江逸之,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就是因为知道你怀着孩子很辛苦,我才找别人代替你来伺候我啊!”他不以为意的笑,“你看,我多体谅你呢!”
“就是啊,姐姐。江总很体贴的,你就放心好了,我会好好伺候江总的,您就不用操心了!”水晶笑着说,靠着江逸之贴的更紧了。
她甚至大胆放肆到,一只手已经顺着江逸之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在他的身体轻轻的揉-捏挑-逗。
看着他们的动作,叶雪昕恨不能撕碎他们,一只手被江逸之捏住,另一只手反手毫不犹豫的抽向水晶的脸,“贱人!不要脸的玩意儿,趁着我大着肚子勾搭我的男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水晶明明能躲开,但却偏偏一扬脸硬生生迎上这一巴掌,“啪!”,清脆的一声响,她的脸颊立刻就红了起来。
捂住脸,委屈的样子,“姐姐,你……”
“闭嘴,谁是你姐姐!你这个贱……”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响亮的一巴掌给打断了。
江逸之一个巴掌直接甩在她的脸上,干净利落,甚至力道大到将她打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可他就这么冷冷的看着,搀扶一把的动作都没有。
“江逸之,你——”
“叶雪昕,我受够你了!”松开揽着水晶的手,顺便将她作乱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拿了出来,他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她道,“当初你追我的时候是怎么装出来的温柔可人?结了婚以后你就跟太上皇一样让我伺候着,一不满意就各种甩脸色。是,我是没钱,我是没家底,但是别忘了,当初是你贴上来求我的,不是我追的你!如果不是你千方百计拆散我和瑾言,我会和你这样的女人在一起?!”
捂着自己的脸,叶雪昕冷笑道,“好,好啊!终于说实话了,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你后悔了,你想回头了?你看见她成寡妇了,你觉得有机会了是不是?那你去啊!别忘了她的肚子也大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要,你愿意去捡个便宜爹做,是不是?!”
“你——”江逸之高高的扬起手,叶雪昕迎着他的手抬起脸,“打啊,你打啊!你最好使劲下手,我立刻就报警你家暴!你不是成功商人吗?你不是春风得意吗?我就给媒体爆料,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无耻嘴脸!”
她的脸颊高高的肿起,唇角泛着森冷的笑意。
江逸之的手停顿在半空,冷冷的看着她,一时间就这样僵持下来。
“江总,何必跟一个垂死挣扎的人较劲呢?就算爆料,有多少人会相信一个曾经有前科的劣迹斑斑的女人!”水晶靠在他的身后,放肆的笑着。
☆、294、这时候演技大爆发
“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叶雪昕歇斯底里的吼道。
不管江逸之对她如何,关起门来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轮不到一个狐狸精站在边上指手画脚幸灾乐祸。
唇角掀起一抹嘲笑的弧度。水晶却动也没有动。
一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江逸之睨了叶雪昕一眼,“轮不轮得到谁说话。是我说了算!我才是一家之主!”
说着。他一把捏住了叶雪昕的下巴,手指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我告诉你。你乖乖的呢。你还是江太太,还是这叶氏……哦不,马上就要改名了。改……江氏如何?”
狞笑着甩开手,“最好放聪明一点。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说完。就搂着水晶上楼去了。
“江逸之,你回来!你天打雷劈,你不得好死!”
几乎是跪坐在地上叫道。她泪如雨下。却怎么都换不回他回眸的一眼。
她不敢追上去,是知道现在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不听自己的,从一开始,是自己用权势用钱财夺来了这段爱情,如今,他终于抢走了所有的一切,根本不会回头了。
不知过了多久,肚子一阵收缩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皱了皱眉,抬手捂住小腹,可是那疼痛没有在她的轻揉下减轻,反倒更加剧烈起来。
从地上缓慢的爬起身,疼痛一阵一阵袭来,她的汗不断的渗出来,下-半身热乎乎的感觉,低下头看去,血色斑斑。
“啊——”她惊叫了一声,用手摸了一把,手上也都是血。
顿时慌张起来,一手撑着楼梯的扶栏,朝着楼上叫道,“江逸之,江逸之……”
楼上的江逸之正在奔腾忙碌中,他把所有心中的忿忿和不甘,以及如今的志得意满都宣泄在身下的女人的身上。
他并不喜欢水晶,但是她够听话,也够简单。无非是你情我愿的各取所需,至少她以自己为尊,他可以对她呼来喝去,这就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自尊心。
隐约听到楼下的动静,被情欲布满的脸抬起头来,水晶柔声道,“听,她叫你呢!”
“别理她!”江逸之冷哼一声,动作更加迅猛了。
他都这样说了,水晶怎么可能搅和自己的好事,呻-吟的也更卖力了。
叫了几声,实在没有力气,嗓子都已经有些嘶哑了,叶雪昕意识到,指望这个男人是决计不可能的了。
摸索着找到手机,给叶朗打电话。
“爸爸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啊!”心里念叨着,可是传来的只是忙音,一直没有人接听。
感觉肚子的收缩越来越厉害,那沉甸甸的一团似乎在往下坠,她紧握着扶栏的手已经撑不下去了,缓缓的滑下来,身体靠着墙壁软软的坐下,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将她包围。
“啊——”楼上的声音刺激了她,同样的呻-吟却是不同的意义。
闭了闭眼,感觉到肚子里的蠕动,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手指拨动了一下屏幕,咬了咬牙,拨出一个号码。
“喂?”电话里传来声音的时候,她心情说不出的激动,拨出这个号码的时候,她也不确信她会不会接,但是这是她仅存的希望了。
“叶瑾言。”叫着她的名字,叶雪昕咬着牙说,“你……能不能救救我?”
“你在说什么?”这个时间,瑾言差不多都要睡了,拧了拧眉问道。
“我……我好像要生了,我现在好多血,你来……救救我好不好?”她喘着粗气说。
顿了一下,瑾言道,“叶雪昕,你又在搞什么鬼?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骗你,我不会拿我的孩子开玩笑的,求你!”一向盛气凌人的叶雪昕,头一次用这样的口吻跟她说话。
“你在哪里,舅舅不在你身边吗?”叶瑾言的口吻缓和了一点,听出她的声音似乎极力压抑着痛苦。
“来不及说这么多了,我在碧桂园,你知道的那套。快来!”说完,她就果断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叶瑾言踟蹰一瞬,不管怎样,人命关天!如果这次叶雪昕还是耍她的话,以后不管她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再理会了。
匆匆忙忙的起身穿衣服,下楼叫司机。
这动静把蒋颖都给惊动起来,“这大晚上的是要去哪里,这么着急?”
“妈,我表妹可能出事了,我过去看看。”她来不及解释那么多,拿了包就要出门。
“这么晚了,让你大哥陪你去看看。”蒋颖一边说,一边就要抬头去叫裴斯承。
“不用了,妈!”一手按住她,瑾言说道,“大哥忙了一天也累了,再说了我赶时间,我叫司机开车送我去,我给我舅舅打电话,您别担心!”
说完,她就钻进了车子,忙着让司机开车。
路上给叶朗打电话,可是怎么打都是占线不通,焦急的不行。
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犹豫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打了120急救电话,把碧桂园的位置报了过去,催促着司机再开快一点。
靠着墙,叶雪昕的意识逐渐有些模糊了,疼痛已经将她折磨的麻木,嘴唇被她自己的牙齿咬得血肉模糊,依稀想起了很多的往事,一幕一幕的在脑海中闪现。
似乎有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是有人来救她了吗?
刚刚完事的江逸之歇了一会儿,总算想起来楼下还有个人,不知道走了没有,抽了一根烟,推起水晶,“你回去!”
“江总,这么晚了让我走,太狠心了!”腻在他的身体上,水晶懒得动弹。
“我最讨厌不听话的女人!”皱起眉头,他毫不留情的说。
嘟了嘟嘴,水晶懒洋洋的起身穿衣服,缓步走下楼,眼角余光看到楼梯边上似乎有个头顶露出来,探头看了看,顿时尖叫出声,“啊——”
声音惊动了江逸之,他裤子都没顾得上穿就匆匆跑了出来,“叫什么叫,你……”
紧接着,他看到了水晶惊叫的源头。
瘫坐在地上的叶雪昕几乎成了一个血人,好像已经没有生气了。
“啊——”水晶还在尖叫,江逸之上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别叫了你!”
“她她她……她死了没有?”看到这样的场面,水晶也害怕,颤着声说道。
“你去看看!”他冷声说。
“我我,我不敢!”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哪里敢上去试死活,万一真死了,会跟自己有关系吗?
就在两个人噤若寒蝉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叶瑾言站在门口,气喘吁吁。
她匆匆赶过来累得不轻,恰好这俩人进门的时候心急,门没有被锁上都没有发现。
瑾言看到门有一条缝隙,直接一推就开了,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门,一身是血的叶雪昕,瞬间就惊呆了。
“雪昕!”她叫了一声快步走上前,江逸之脑中有那么一瞬是空白的,“瑾言,你……你怎么来了?”
无暇理会他,瑾言大着肚子蹲不下来,只能低头叫道,“雪昕,雪昕,你听见了没有,我来了!”
叶雪昕勉强的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伸出一只手,“救救……我的孩子!”
手无力的垂下来,那个样子真的很惊人。
在看到叶瑾言的那一刻,江逸之震惊不已,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跑过来的,吃惊之余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反倒是一旁的水晶回过神来,轻轻的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你就看着她这么带人走?”
瑾言指挥着自己带来的司机,“你把她扶起来,我看看救护车来了没有。”
司机正要上前,却被江逸之一把推开了,看向叶瑾言道,“我的妻子,还轮不到外人来扶,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就,不必过问了!”
“江逸之!”猛然一抬头,江逸之看着她的眼睛居然也心生畏惧。
从来没有看到她用这样的眼神瞪着自己,恼怒,愤恨,似乎想要把他撕碎一半。
“瑾言……”
“你也知道她是你的妻子,你是不是要看她死了才罢休?!”
虽然自己跟叶雪昕之间有诸多的矛盾,但也从没想过要眼睁睁看着她死!现在她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江逸之居然还能跟别的女人……
等一下!她这才发觉那个女人似乎很眼熟,缓缓转过头,看向水晶,眸子里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显然,水晶也发现她认出自己了,不但没有回避,反而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救护车的声音尖锐的响起,江逸之也不知道反应怎么突然就灵活起来,一弯腰将叶雪昕横抱了起来,急匆匆的往外赶出去,“让开,都让开!”
瑾言还没回过神他要干什么,就听到他焦急的声音,“大夫,救人啊救命啊!”
“……”
一时间五味陈杂,几乎要认不出自己曾经爱过的这个男人。想不到当初学表演学演戏,所有的演技居然在这样的时候大爆发,真是讽刺!
水晶若无其事的走到她的面前,“叶姐姐,好久不见呢!”
“啪!”瑾言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转头冷声对司机道,“我们也去医院!”
☆、295、哪里来这么大的自信
捂着脸,不以为意的翘了翘唇角,她微微的笑起来。
叶瑾言赶到医院的时候。叶雪昕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看到她已经在抢救了,紧绷的弦才算松下来,腿一软。险些滑到在地。
一手扶着墙壁。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跟着她的司机紧张的问道,“少夫人,没事?”
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低着头喘气。看到眼前一双黑色的皮鞋,抬起头,就看见江逸之冷漠的脸。
“你怎么会来?”他微蹙眉头。那样子就好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一般。
深吸一口气缓过劲来,叶瑾言冷笑一声。“是啊。你是不希望我来。这样你就可以把她害死了,好扶正外面的,是不是?”
“吃醋了?”深深的凝视了她一会儿。他蹦出那么一句话来。
叶瑾言直接气笑了。“你哪里来那么大的自信,可以让你这么的臭不要脸!我以前居然没发现,你的脸皮是那么的厚!江逸之,你的心是那么的黑!不管怎样,她是你选的,是你的妻子,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就这么想她死么?”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想她死呢,她出事,我比任何人都紧张!”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在她诧异的目光下整理了自己的衣领,朝着她身后一众举着照相机和话筒的记者群走过去。
风度翩翩的扬起手做了一个拦阻的姿势,虽然瑾言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听声音能听出他的沉痛,“我知道现在大家都很关心我太太的情况,但是这里毕竟是医院,我的心情也很凌乱,请大家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等我太太从手术室平安出来,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再来接受你们的访问?”
“江先生,请问您太太是要生了吗?”
“江先生,听说江太太是被救护车送进来的,而且有人看到当红影星水晶小姐出入,请问您太太的突然住院是不是跟这有关联?”
“江先生……”
突然有人眼尖的看到了他身后的叶瑾言,“那不是裴太太吗?她是江太太的姐姐,也是因为江太太的事赶过来的吗?”
“江先生,之前就有传言您跟裴太太是初恋,是不是确有其事呢?”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而江逸之却依旧淡定的在从容应付着,看起来驾轻就熟。
看着看着,叶瑾言看不下去了,往前冲了两步,“是他!都是这个伪君子害了雪昕,如果不是他,我妹妹不会现在这么危险的进急救室,他抢了叶家的财产,还要害死我妹妹,他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一片哗然,闪光灯响个不停,而记者们拼命的往前挤,生怕落后了一般。
“裴太太,所以今天根本不是个意外了?”
“裴太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不等瑾言开口,忽然有几个人迅速的从电梯里出来,赶到记者的面前将他们都拦了起来挡住,形成一道防护线,根本就无法冲破。
“各位记者朋友们,实在抱歉!我太太受了伤害,我大姨子受了刺激,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等我太太一切平安了,再向大家做解释!”江逸之从容的微笑着,一手却是抓取了叶瑾言的手腕,就将她往回拖。
瑾言挣扎了两下,可是他的手腕简直如铁一般,箍得紧紧的,根本就挣脱不开,强硬对抗,又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只能随着他往里走。
走到急救室的门口,被一堵墙挡住了后面所有人的视线,他这才把手一甩,瑾言的背就撞在了墙上,他的手一伸,按在她的耳侧,将她控制在自己跟墙壁之间,眼神是凶狠的,“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在说实话!”毫无畏惧的回视着他,她冷声说道。
“实话?!”江逸之嘲讽的笑了一声,“你所谓的实话,就是帮着坑了你这么多年的狼心狗肺的一家人说话,你所谓的实话,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一点不念旧情的话!叶瑾言,我真想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
“装的是情,装的是义,不是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能懂的!”她仰起头,一张小脸却不输半点气势。
两个人的气性都很大,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就在这个时候,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大夫从里面走出来,环顾了四周,看到边上的他们时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外面的家属还有这样等消息的。
“你们……是患者的家属吗?”大夫迟疑了一下问道。
“是,我是她姐姐!”一把推开他,叶瑾言往前一步,急急的说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大夫狐疑的看了一眼江逸之,他收回手,气定神闲,“我是她的丈夫,什么结果,您直说无妨!”
“是这样的,患者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可能受到了刺激,加上寒气侵体,造成了早产的迹象。本来孩子已经近八个月了,也不是完全不能成活,但是耽搁的时间有点久,重度缺氧,所以……孩子是保不住了。”
“孩子保不住了?”眉心拧了个疙瘩,虽然说他并不甚在意,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心里还是会不舒服的。
“那大人呢,大人怎么样了?”瑾言自己也是孕妇,知道没了孩子会有多痛,可是孩子没了,大人呢?
“我们做了全力的抢救,她的子宫状况很不好,大出血,需要立刻做子宫切除手术,你们签一下字!”这手术单自然是递给了江逸之。
他的手指顿了顿,“切除了,是不是就不能再生孩子了?”
“这个时候做丈夫的还考虑这个?是你妻子的命重要,还是孩子重要?”大夫严肃的看着他。
“当然是我妻子的命重要!大夫,你一定要救她!”二话不说,刷刷的签了名。
看到这情况,叶瑾言有些诧异,还以为他多少有一点人性,当她眼角瞥到闪光灯的光亮时,瞬间反应过来,他这是为了以后的舆论造势。
他还真是……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肯签字总归是好事。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睨了他一眼,拿起来看到是叶朗打过来的,立刻接听起来,“舅舅。”
“瑾言,怎么回事?我看到雪昕跟你都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我去陵园陪你舅妈说了会儿话,你们打电话的时候可能我在隧道里,所以没有听到,发生……”
“舅舅,雪昕出事了,在医院里,你快点过来!”
挂了电话没多一会儿,叶朗就赶过来了,也是冲破了记者的重重包围才挤了进来,已经是一身的汗。
如今的叶朗憔悴不堪,走在大街上看到,只会觉得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绝对联想不到他也曾是在商界谈笑风生的成功人物,他一眼就看到了挺着肚子的叶瑾言,“瑾言,怎么了,雪昕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雪昕又跟你吵架了?她?”
毕竟她们之间关系一直不好,会这么想也实属正常。
叶瑾言握着他的手,“舅舅,你别着急,大夫还在里面争取,但是你做好心理准备,雪昕的孩子……可能没了。”
“没……”叶朗往下一瘫,瑾言想扶他,可她哪里能承受得住他的重量,就看着他一下坐在了地上。
眼神呆滞的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旁的江逸之身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突然就朝着他冲了过去,“我跟你拼了!”
还没碰到他的身体,江逸之的手一挡,然后用力的往后一推,叶朗就再次跌坐在地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跟你拼……”他还想冲上去,瑾言连忙拦住他,“舅舅,现在雪昕要紧,你犯不上跟这种人生气!”
江逸之嘲笑道,“这种人?叶瑾言,你高尚,你伟大,你能跟仇人同仇敌忾,我帮你夺回了你的家产,你不感激我帮你报了仇,反倒帮着抢你父母财产的人,你父母泉下有知都该替你羞愧了!”
“你闭嘴!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冠冕堂皇的说是为我抢回来的,好啊,那你还给我啊?让我看看你有多为我着想!”
“我……”江逸之轻哼一声,“我不可能看着你眼睁睁再把家财送人,我先替你保管,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和我站在一起,我才会还到你的手上。”
“呵呵!”除了冷笑,她已经不想再跟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漫长的等待是最折磨人的了,又过了好一会儿,大夫才出来,这一次是病床也被推了出来,大夫摘下口罩,“虽然孩子没了,子宫也切除了,但是好在病人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她的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的调养,你们好好的照顾她,照顾她的情绪。”
“谢谢你,大夫!”瑾言先回过神来道谢,叶朗已经是扑了上去,“雪昕啊,孩子,你受了大罪了!”
叶雪昕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她紧抿着唇瓣,看上去死气沉沉的,瑾言看着也不免心疼。
☆、296、真的是你的
就算叶朗想要撵江逸之走,也无可奈何。
现在医院里遍布着他的人。做了周密的安排,美其名曰是保护叶雪昕,让她好好的静养,但是又何尝不知。他这么做。不过是怕媒体那边会传出对他不利的新闻。
他怎么对媒体解释的,瑾言不清楚,但是裴家的人来接她。都被拦在了外面。
“二哥?”电话是裴斯业打来的。她有些惊讶。
“我在楼下,可以回家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等着接你。”他淡淡的说。
“我……”迟疑了下,看看叶朗。她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叶朗头也不抬的说。“你走,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多亏你帮忙,舅舅这里,就不说谢了。”
“可是……”
“目前为止,他不会对我们父女做什么的,他要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他现在留着我们,还能保证他的名誉,你放心好了!”似乎察觉了她想说什么,叶朗继续说道。
只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头都没有抬,只是看着病床上的叶雪昕,看着他枯瘦几乎只剩一把,不免唏嘘感慨。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您再给我打电话好了。”她说道,这才离开。
病房里寂静无声,而江逸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也许,他还需要大把的时间去应付记者和媒体。
下了楼,果然就看到裴斯业站在楼下,双手悠闲的插在兜里,难得没有玩游戏。
“二哥。”她叫了一声。
裴斯业扭头看她,微微一笑,“那就回家了?”
“嗯。”应他一句,扭头看了一眼电梯,她道,“是不是江逸之的人不让你上去?”
“我真的要去,谁能拦得住我?我不想上去罢了。”裴斯业轻哼一声,“真就把裴家的人当软柿子捏了,不掂掂自己的分量。”
“二哥……”垂下头,她愧疚的说,“对不起!”
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家的事,是不会让裴斯业来看这些小人的脸色的,自从裴斯年出了事以后,虽然家里没有明说,但她多少也能感觉到那种与日不同的变化。
“咱们是一家人,你有什么对不起的!”裴斯业不以为意的笑,“你舅舅家,没事了!”
下巴努了努,示意楼上的方向,她微微颔首,“暂时没事了。不过……算了,还是先回家,妈一定已经着急了。”
——
江逸之应付完媒体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推开门,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时微微怔了怔,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然后若无其事的进屋,再将门关上。
这才笑道,“秦少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真是稀客啊!”
“如果我不来,你江董事长是不是打算要到收了我名下的产业以后,才现身在我面前啊?”秦商的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玩物,看着深褐发光的颜色,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秦少这话说的就言重了,我怎么会收了您名下的产业?就算我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能耐啊,您说是不是?”他陪着笑说,一边转身去接了两杯热水,放在秦商的面前。
斜睨了他一眼,秦商冷笑道,“你真有这个自知之明那自然是最好!怎么,现在春风得意,打算过河拆桥了?”
“看您说的,我怎么会这么做呢!我这个人是恩怨分明的,如果不是叶朗不把我当人看,我也不会下手这么绝,但秦少您是我的恩人,是您的帮衬我才有今天,我,不会忘本的!”他笑着说,低头喝了一口水。
“好,那你报恩的时候到了!”秦商点头,“我要入主叶氏,我要成为叶氏的执行董事!”
江逸之脸上的笑容一僵,旋即很快掩饰住,“秦少,不是在开玩笑?”
“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恕我直言!帝秦的产业可比小小一个叶氏庞大多了,您自己的生意都忙不过来了,到叶氏做个小小的执行董事,是不是太屈尊了?”他委婉的拒绝,还没搞清楚秦商想弄什么鬼。
“帝秦的产业是不小,可也不全在我的手上,再说了,我有我的打算,也不需要事无巨细向你交代?”他手里的东西转着转着,忽然闪出一道寒光,江逸之心头一惊,这才看清那是一把微型匕首。
“秦少带这个来,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吗?”他也不高兴了,冷下脸来。
秦商冷笑道,“我对你,还需要下马威吗?看来最近你过的实在是太风光太顺心了,记者媒体应对的也是得心应手,现在权势财富名声都有了,完全不需要我这个人了。”
他手腕一翻转,那匕首直接甩了出去,堪堪擦过江逸之的耳边,直没入他身后那实木书柜的木头里,甚至刀把还在发颤的。
回头看了一眼,江逸之心惊之余,忍不住喝道,“秦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手滑了,不小心!”他起身,漫不经心的将匕首拔出来,重新合起,“不过如果有人让我不高兴了,下一次,就不一定是手滑了!”
“秦少这是威胁我吗?”
秦商看着他,“对你?我还不需要用这个威胁。听说你太太进医院了?媒体们一定很关心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实际的采访一下你太太,如何?”
“她被我照顾的很好,不需要秦少操心!”
“可我这个人就喜欢操心,比如说,我就想进叶氏操心,怎么样,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江逸之的面色铁青,垂在身侧的双手逐渐紧握成拳,他咬了咬牙,然后手指缓缓的松开,笑道,“秦少这是说的什么话,您真的想帮忙,我自然双手欢迎,哪里还需要动刀动枪的,明天您就走马上任,怎么样!”
“痛快!那就这么决定了!”站起身来,秦商说,“那就不打扰江董事长了!”
他出门的时候,正好水晶走进来,一个擦肩。
转头看了一眼,见他头也不回的走掉,推门而入,一本书堪堪砸了过来,险些砸到她。
水晶缩了一下脖子,躲开了这袭击,然后才往里探进头,看看没什么动静,这才道,“江总?”
“怎么是你!”拧起眉头,江逸之显得很不高兴,“你最近很闲是不是,没戏要拍了吗?今年的飞鹰影后还要不要拿?!”
面色一凝,她又扬起笑容走到他的面前,一手轻抚他的胸口,“这么大火气做什么?江总不是已经摆平了记者,也把那天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吗?”
“你别跟我提那天的事!”他沉声道,“你如果不气她,她也许就不会小产!”
扬了扬眉,水晶看着他,“江总,心疼了?”
“那是我的孩子,你说我心不心疼!”江逸之沉声道,“没事滚远一点,这两天别来烦我!”
抓住她在自己胸前不停撩拨的手,他现在心烦意乱的,被秦商突如其来的搅和有点乱了分寸。
原本就只是利用他,现在姓秦的要来分一杯羹,而且只怕不是分一杯羹这么简单。
如果他只是要一个单纯的数字还好,可他要进公司,是要做什么?胃口大的要整个吞了吗?
“江总,如果您是为孩子的事伤心,那我这里有件事,您听了,一准会开心的!”她娇声说道,往桌子边靠了靠。
江逸之拧起眉头,狐疑的看着她,“哦?!”
轻轻的抓起他的一只手,然后慢慢的贴在她的小腹上,她轻声娇嗲的说,“这里,也孕育着您的骨肉呢!”
手指仿佛被烫了一下,江逸之一把收回手,“不可能!”
旋即,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勾,笑意深邃莫测,“你确定,这个孩子是我的?”
“当然!”水晶干脆的回答,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受到了很大的侮辱,“江总,您这话的意思,是怀疑我吗?您怀疑我可以,怎么能怀疑这个孩子呢!”
“别在我这里装清纯,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里都清楚,就不必在我这里装贞洁烈女了!”抽出一根烟点燃,他只觉得更加心烦了。
水晶看上去很是气恼,“是!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我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我是不干净,我也跟过别人,可是自从跟了江总您,我可是一心一意,再没有跟其他男人有来往过!如果……如果您不相信,那大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做dna鉴定!”
江逸之幽幽的吐了个烟圈,斜睨着她,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支票,随手签了一张,然后丢给她,“去做掉!多出来的当营养品!”
拿起来,水晶看着上面的数字,五十万!直接一抬手撕掉,“江总以为我是为了钱吗?这个孩子真的是您的,你不能不相信孩子!”
“相不相信都不重要!”他看着她撕碎的支票,重新开了一张一百万的,然后两指捏着递给她,“不管是不是我的,都去做掉!你要生也由你,但是我绝对不会承认!这支票你大可以再撕,不过撕了以后,你连一毛钱都不会再有!我说的,信不信随你!”
☆、297、我们回去好不好
水晶手指微微一顿,哼了一声。“你会后悔的!”
拿着支票,转身就这样走人了。
对于她的威胁,江逸之不甚在意,他现在更在意的是。秦商究竟想要做什么?
当初情势所逼。投靠了他,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也许。是应该找一个更好的合作伙伴的时候了。
——
从医院里做完检查已经有几天了。坐在庭院里看着枝叶蔓延舒展,一切都是勃勃生机的样子。
在这样的绿意盎然下,白亭如身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坐在树荫下面不紧不慢的切着水果。院子里飘着一股浓郁的奶茶香味。
其实他从没有跟她说过。他并不怎么喜欢奶茶的味道,但看她每次都忙的不亦乐乎,而又乐在其中。就不忍说出口了。
端起切好的水果拼盘朝他走过来。看到他面前放着的奶茶杯子只少了那么一点点的时候,“你怎么没喝呀,是不是今天煮的不好喝?”
“不,还不错!”他说,然后端起,一点一点喝光。
看到他全喝光了,白亭如这才笑起来,“吃点水果,很新鲜的。”
用精致的水晶叉子叉起一小块橙子,裴斯年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立刻紧张的问道,对于他,真的是关怀的无微不至。
轻轻摇头,他说,“小如,你陪我在这边也有些时日了,就没有别的事要做吗?”
“你……嫌弃我了?”
小脸一垮,立刻显得很沮丧的样子。
“怎么会嫌弃你,只是你陪我这么久,不需要工作,也不需要处理生意,还有你爸妈呢?你差不多每天都给你爷爷打电话,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他呢?”难得他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这些话,也压在他的心头有些日子了。
“你是关心我啊!”松了口气,白亭如一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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