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波看向茅小雨，这事她最有发言权。    茅小雨也回望他，眼里有一丝犹豫，迟疑片刻，问：“能不能先告之，付出的是什么代价吗？”    她还是胆怯了。    很想知道身世真相，可若是代价惨重，她觉得完全没必要。    毕竟，不知身世，她一样能过好每一天。    “老朱？”骆波试探。    朱神仙叹气，再搓把脸，苦恼：“这，不合规矩啊。”    江湖规矩，总不能轻易打破？    骆波笑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也在红尘打滚几十年了？现在社会，若真讲规矩，你还能在这里装神弄鬼号称神仙？”    朱神仙被问住了。    就他那手本事，蒙蒙无知凡人还成，上升不到神仙行列。    论起来，他之所以活的这么滋润，也不是讲规矩得来的。    “行，我就在破次例？”朱神仙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    茅小雨欣喜：“谢谢朱神仙。”    骆波却想当然：“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不然这社会墨守成规，还怎么进步？”    “得了老骆。如今这社会，我还不如它不进步呢？”朱神仙脸仰起来，有向往神色：“想当年，咱们那时代，多逍遥。”    神情转懊：“哪像现在，干嘛都讲身份证？钱字打头，是非不分，道德崩坏。一日不如一日。”    这话，茅小雨不爱听了。    “我说朱前辈。瞧你与进俱进的装神弄换唬弄无知中老年这一手本事，道德崩坏是非不分钱字打头的风气，你也出了份力？”    朱神仙脸色一变。    骆波给茅小雨使眼色。    茅小雨视而不见，继续：“风气一日不如一日，你这位神仙，倒是拿出压箱底本事，给扭转过来啊。光说不练，假把式。”    “你……”    骆波忙捂着茅小雨的嘴，干笑：“老朱别见怪。我家小雨，就是这么直率。”    朱神仙鼻出冷气：“这挖苦的话一套一套的，叫直率？”    “呵呵，你别跟她一介凡人计较。小雨又没恶意，她不过是针对你的牢骚做也适当的反驳的而已。并不是针对你个人。”骆波马上就为茅小雨辩解了。    朱神仙被他气乐了：“哟哟，妇唱夫随啊。”    “那是。我老婆说的话，必须正确。”骆波不以为耻，还洋洋得意。    朱神仙受不了他，偏头：“呕~”    茅小雨拿下骆波的手，心想已经打定主意：不行拉倒！    “老朱，这事，咱公私分明，言归正传。这事，到底行不行？”    朱神仙翻白眼，对年轻女徒弟：“关门，落锁。”    女徒弟面无表情照做了。    “呃，慧啊，今儿放你一天假。玩去。”朱神仙又打发女徒弟。    “哦。”女徒弟应一声，翻口袋：“可我身上没钱。”    “去，抽屉里不有吗？随你拿多少。”朱神仙和颜悦色还一脸讨好的笑。    女徒弟这才开心一点，笑的灿烂：“是，师父。我给你带烤鸡回来。”    “两只。”朱神仙伸两指。    “好嘞。”女徒弟进里屋翻抽屉，欢快蹦出来，挎上一个包包，对朱神仙摆手：“师父，我去啦。”    “去，带上门。”    “知道啦。”    屋里安静了。    骆波冲茅小雨挤眼：这事，有戏。    茅小雨不乐观：刚顶撞他，真的不计前嫌？    “这女娃脾气很冲嘛。”朱神仙呵呵笑看茅小雨，很快就皱眉：“单眼重瞳？”    “是的。”茅小雨点头：“我的确是重瞳。”    “那你……”朱神仙眯着眼端详她的五官：“按古理来说，非富即贵或者是个天才啊。”    可他看去，茅小雨挺普通的。他就想不通，骆波咋就看上她了？    “老朱，小雨会望气。”    朱神仙眼眸一亮：“你会望气？”这可是门古老的将要失传的绝技。    茅小雨点头：“会一点。”    “你师从何人？”朱神仙见多识广，认定她不可能是自学成材。    骆波代答：“茅老九。”    “什么？”朱神仙一愣又笑了：“没想到你是拂云叟的徒弟？”    茅小雨严肃：“是的。”    朱神仙就轻松一摆手，斜着骆波：“我说，老骆，你哄着我玩？茅老九的徒弟，还需要我出手查明身世？”    “茅老九还真不知道。”骆波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朱神仙皱眉：“不可能？茅老九虽然吊儿朗当的，查身世这种小事，他都不会？”    “他会不会我不清楚。一来，他目前在国外，二来他是从小收养的小雨，所以可能查过，但不明了。二来，也许小雨身世复杂，所以迟迟不明。”骆波条理分明摆出说道。    这么一细说，朱神仙脸色转肃，重新打量茅小雨：“嗯？可能不那么简单，所以茅老九没查清也是有可能的。”    茅小雨提起心：“会，很复杂吗？”    “对我来说，只有一点痕迹，就没有复杂的事。”朱神仙大言不惭。    骆波充满希望：“所以，老朱，这事，你接了？”    “嗯。”朱神仙端着架子。    骆波和茅小雨对视一眼，俱意外又惊喜。    意外他被抢白一顿还答应，惊喜是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叫事。    茅小雨按按心口，平复下情绪，冷静问：“那么，朱前辈……”    朱神仙摇摇手指：“该收取的，我不会格外开恩。”    “是，什么呢？”    朱神仙看看她，又看看骆波，心里在盘算着。    她是茅老九的徒弟，又是骆波的未婚妻，还会望气，差不多脱离了普通人行列，所以不能等闲视之。    那么，也就不可能再取她身上器官什么的。    至于最珍贵的东西，这个嘛，就见仁见智啦。    “你有什么？”朱神仙问。    茅小雨哑然失笑，惭愧道：“我，孤儿，蒙师父收留赐姓，无父无母无房无姓，也没什么本事，也没钱，所以，我真不好回答。”    “你这不有老骆吗？”朱神仙手一指。    茅小雨挽上骆波，甜蜜低头笑：“嗯，我有骆波。”    骆波顺便就印一吻在她额头，深情笑：“对，我是你的。”    朱神仙翻白眼：“行了，别在我面前秀恩爱。我呢，的确与时俱进了。所以，别的就不为难你们了。给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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