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全都落入了正在一旁坐着的舒暖眼里。 “老太婆,快把你们身上带的钱财全都拿出来!再把车上那几个小妞留下,老子刚好缺几个压寨夫人哈哈!你要是肯好好合作,我们就让你平安过去。”为首的那个大汉,扯着嗓子大叫道。 老夫人倒也不甚害怕,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递过去,直接道:“壮士、好汉!您看我这两个孙女都还是小孩子,能不能劳烦高抬贵手,这些银两就当是我们孝敬各位的酒钱,还请诸位行个方便让我们祖孙过去一下?” 为首的男子结果银子放在手中颠了一颠,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老夫人,转眼却大怒道:“死老太婆,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几个钱,你打发叫花子呢!” 说着便要上手,老夫人见行不通,忙跺了跺脚,大声喝道:“谁敢动手?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哟呵?你还能是谁?太后娘娘?”众人见尤老夫人的模样,对视了一眼后纷纷大笑,领头的汉子更是调侃嘲笑道。 老夫人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她本来想着用几个钱把人随便打发了,息事宁人。可这些人拿了十两银子竟然还嫌少?想到她年轻那会儿儿媳妇没进门,自己还在当家管账的时候,十两银子那可是多大一笔钱啊!此时却被这些人看不上眼,更被这群山野毛贼嘲笑戏弄,顿时火往上撞,怒目圆瞪,便准备用身份压人。 “我们老夫人可是义州巡抚大人的母亲!如今也是有诰命在身,你们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开,免得到时候朝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妈妈,跟了她几十年了,一接触到老夫人的目光,她便知道这时候,老夫人需要她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此时见到老夫人脸色大变,她便立即往老夫人身前一站,对着众人便训斥道。 带头的黑衣男子心中冷哼,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了,直直看向二人道:“哼,臭娘们,我还以为多大的身份呢!既然舍不得钱财,就拿你们的性命来抵!兄弟们给我上。” 老夫人本以为这些人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会立即丢下武器,磕头求饶。然而谁知道这些人压根就不怕她,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顿时便涌过来一群大汉将其团团围住。拳头夹带着棍棒,一下接着一下地砸在了老夫人身上。 躲在一旁的尤雨然见他们打得也差不多累了,便忙跳下马车挤进人群,尽量把自己往人群中凑,结结实实为老夫人挡下了最后的那几拳。 “停!”为首的男子,见差不多了,架马上前去出声止住了众人。 听到声音,所有人都散了开来露出了躺在地上的三人。为首的男子纵身下马,看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老夫人,伸出手指放在她鼻翼下,似乎是查看她是不是还活着。 感受到老夫人那微弱的气息后,这才嫌弃的甩了甩手,带着手下便离开了。 黑衣人离开后,那个老妈妈这才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她因为一直在老夫人身边护着,身上也受了好些伤,一身衣服也都被撕得破破烂烂。 “都还愣着干嘛?快来把老夫人台上马车啊!”尤雨然也是蓬头垢面,华丽的衣服已经失去了原样,就连嘴角都挂上了一抹血迹,整个人趴在老夫人身上,但并没有压到老夫人,让人看上去倒是护住了老夫人的半个身子。 众人这才七手八脚的把几人抬上马车,而且本来马车内的空间就不大,老夫人躺上来之后,更是拥挤了不少。 而老妈妈倚在马车上,眯着眼睛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尤以安华衣依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毫发无损? 再看看尤雨然的样子和嘴角的血迹,虽然不说话,但在那一瞬间,她心中那杆秤便知道该往哪儿偏了。 可怜的车夫战战兢兢地赶着尤府的马车,飞快地往回走。很快老夫人便被送回了尤府,大夫也立即被请进了院子,只是许久都没有出来。 “大夫,我祖母她到底怎么样了?”尤以安坐在外间,一看道大夫出来,就急忙走上前去问道。 傍晚的事在尤府传开来后,府中那些丫鬟看尤以安的眼神就已经有些不对了,尤以安深知自己名声怕是要坏了,所以这会儿连忙起来想要表现一翻。 “哎!只怕是不好啊!”太夫拿着药箱眉头皱起,摇了摇头后接着道:“老夫人年纪本就大了,这些人下手又太狠,肋骨都被打断了几根,连腿也断了一条,五脏六腑皆有损伤。虽然如今老夫已经把腿骨正好了,可肋骨却无能为力了,其它的话就只能靠药慢慢养了。” “呜呜呜~我可怜的娘啊!这好好的上个香,平白无故怎么就遭了这么大的难了,呜呜呜~。”鲍氏闻言,瘫坐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那一颗颗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滴,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第六十九章 :水涨船高尤弘听了大夫的话,又看了看哭得伤心欲绝的妻子。俯身扶起鲍氏,轻声安慰道:“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大夫不是让好好养着吗?相信娘她老人家,会慢慢好起来的。” “可是这一大家子人,都还指望着母亲呢!我虽主持中馈,可这么多年大事小事都是问过母亲意思的,这以后……”鲍氏说道这欲言又止,抬头看向尤弘,一双眼睛泪眼朦胧。 她这副模样看得尤弘很是不忍,到底是结发妻子虽然有的时候烦人了些,可到底还是给他生了一儿一女。 尤弘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母亲如今这个样子,以后这家里上上下下,还得要你来打理呢!” 鲍氏听完尤弘的话,心中乐开了花,尤弘这就是放权给她的意思了。面上却不显半分,拿出绣帕在眼角擦了擦,莲步轻移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鲍氏哭闹的这会儿功夫,大夫已经在桌上开好了药方,递给了一旁的小丫鬟。起身对着尤弘一礼,便要准备告辞,余光刚好瞄到坐在椅子上的尤雨然。 作为大夫本性,看到尤雨然嘴角的血迹,下意识便往前一步问道:“小姐可否过来让老夫看看。” 尤雨然见状,立刻由着蜜儿扶着上前,对着大夫微微一礼,指着坐在角落里的老妈妈道:“我不碍事,大夫可否先给妈妈看看?” 老妈妈不料尤雨然会指向她,在这个三六九等分明的时代,本只想着等众人离开后,自己再去找个郎中看看的;可没想到尤雨然会惦记着她,顿时看向尤雨然的目光也跟着变了。 大夫接着又给二人看了看伤势,给二人又开了些药,这才收下诊金离开了尤府。伺候完老夫人喝了药以后,众人也都跟着离开了。 尤雨然回到院子,换洗干净后坐在梳妆台前,蜜儿从外面拿着药膏走了进来,轻轻上在了尤雨然的嘴角。 “照奴婢说啊!小姐何必要去平白挨了那么几拳,你看这嘴角伤的。”蜜儿看着尤雨然嘴角被撕裂的伤口,有些心疼不免有些抱怨的意味。 尤雨然对着铜镜看了看嘴角的伤痕,伸手摸了摸,这才回头看着蜜儿,扯出了一抹邪魅的笑意,可是因着嘴角的伤痕,看上去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放心,我这两拳不会白挨的!”尤雨然说着,对着蜜儿挥了挥手,示意她附耳过来。听完尤雨然的话,蜜儿先是一惊,很快便恢复了常色,了然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尤府接到了大将军送来的请帖,鲍氏本来在老夫人院子里伺候着,得知此事心中极其高兴,就连看尤以安她们都顺眼了很多。 “大伯母,这个大将军府很厉害吗?”尤以安从小关在闺中,又不在京都长大,学的竟是些宅子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哪里知道,逸蜀如今的现状和局势。 鲍氏鄙夷的看了尤以安一眼,解释道:“大将军德高望重,与先帝一同长大,如今又掌管着半个逸蜀的兵力,自然身份也是非同一般。” 尤研玉一听,笑着急忙问道:“母亲快看看,将军府下贴子是有什么事。”鲍氏这才回神,急急忙忙打开请帖。 尤以安见母女二人的样子,瘪了瘪嘴,一脸的嫌弃。心道:“到底是小家小户,上不得台面,大将军府再威风,不也只是为人臣子的,到时候自己若是当了皇后,还不是要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 尤雨然扫过眼前几人,那抹微笑一直挂在脸上,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可那一闪而过的嘲讽,还是没有逃脱一直盯着她的舒暖。 鲍氏看完内容,对着众人道:“将军府找回了丢失多年的女儿,打算两日后在家中设宴,宴请各世家好友、同僚前往庆祝。” “母亲,那我可不可以去?”尤研玉立即欢快的跳起来,心中盘算着这将军府宴席,那可不是一般的热闹,照自己家的情况,以后想要参加这样的宴席,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所以她想着,若是自己去了,能攀上几个身份高的世家公子小姐的话,那么以后自己大了,才会有更多的选择。 “当然可以。”鲍氏看着女儿,立即回道。心想:请帖上又没有表面只准带几个人,自然是能去的都去才好,多认识几个高位的夫人,说不定还能帮尤弘的仕途进上一步。 要说这母女连心呢!这鲍氏和尤研玉的想法,果然是不谋而合。 “你们在说什么?”老夫人本来睡得正香,听得一阵“唧唧喳喳”的声音,觉得很是呱噪,只得睁开眼询问道。 老夫人自从昨天遇到“灾祸”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似乎是受到了打击似的,知道了自己腿断了也没有反应。尤弘见她心情低落,也不敢把所有实情都告诉她,只是让她静静养着。 “母亲醒了?”鲍氏听到老夫人的声音,起身走到床榻前,接着道:“今日将军府送来请帖,说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 老夫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到时候,你带着她们几人去!也让她们都长长见识。” “媳妇也是正这个意思。”鲍氏面上恭敬,语气却是不在如先前一般了,说话也有了几分底气。 对于鲍氏的不恭敬,尤老夫人也不在意,微微点了点头,叫她们离开自己则继续睡觉。 很快便到了两日后,将军府外尤府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鲍氏带着尤研玉、尤以安、尤雨然下了马车。鲍氏本来要让尤肃君也来的,可是尤肃君却担心搬走多日的尤研夕,至今都还在到处寻找,更没有心思参加什么宴会。 鲍氏拿这个儿子也是没办法,只得由着他的性格,随他去了。 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口,鲍氏有些忐忑,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排场,而其它的贵妇人都穿着华丽,陆陆续续递了贴子往里走去。 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清了清嗓子,这才带着几人走上前的把贴子递给了门房小厮,小厮看了他们几人一眼,面无表情的找了丫鬟来领着她们进去。 走在将军府的密林小道上,尤以安本来轻视的心里,渐渐有了变化。但最大的变化是,她暗自决定自己成亲后,也要让太子为她建造这么漂亮的林荫小道。 到了将军府的待客正厅,里面已经站满了许许多多的夫人小姐。所有人都与自己熟识的人攀谈着,没有人在意她们几人的到来。 鲍氏见状觉得不妙,自己来的目的就是要与这人贵夫人,打成一片的。可如今却没有人搭理她,这个样子自己怎么能认识人呢,咬牙想道:既然别人不理自己,那就主动去攀谈好了。 看了看离自己最近,还是一个人站着的夫人,鲍氏打定注意走上前去问道:“不知夫人是哪家的夫人啊?” 那夫人回头看了鲍氏一眼,见她面生,心想将军府的客人身份都不会太低,应该是哪位才调赴京都的官员家属! 那夫人对着鲍氏礼貌一笑回道:“家夫是吏部侍郎,不知道夫人是哪家?” 鲍氏一听,吏部侍郎也不是小官啊!立即眉眼弯弯,有些谄媚地笑道“家夫是参议院参议尤弘。” 可那夫人听完,脸上有些僵硬,这一个小小的参议,却跑来大将军府参加宴席,害得自己还以为是哪里刚调回来做大官的夫人。回头看了看院中,看到熟识的夫人后,也不搭理鲍氏直直绕过了她,匆匆走向了别处。 鲍氏不料自己竟然被嫌弃了,凌乱了片刻,却还是不愿意放弃,又重新寻找起来可以搭讪的夫人。可还没等她找到呢!宴席便要开始了。 舒老夫人一只手牵着尤研夕和尤肃临,另一只手牵着舒晴,从院外缓步走了进来。一群丫鬟跟在了后面。 舒老夫人德高望重,一进门众夫人小姐便齐齐行了晚辈礼,鲍氏见状也带着几人急忙行礼。 可当她抬头看到那老夫人手里牵着的,竟然是尤研夕姐弟和尤研夕的大丫鬟晴儿的时候,那强装的淡定再也忍不住了,惊讶的看向她们。 尤研夕一身装扮极其华丽,加上她那本就人神共愤的脸蛋,一瞬间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而舒晴也换了一套华丽的装扮,看上去虽然不如尤研夕那么光彩照人,却也是风华绝代;尤肃临也换上了一套华贵的公子服饰,倒也有些翩翩公子的样子。 鲍氏颤抖着身体,看着众星捧月的三人,差点就惊叫出声。 同样惊讶的还有身后的几人,皆是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尤研夕三人。 尤以安看着尤研夕在人群中满脸笑意,只觉得恨得牙齿痒痒。心中更是恼恨道:若是没有尤研夕,这一切是不是就都是自己的了,那么自己也不会只是太子侧妃,而是稳稳的太子妃了。在这众星捧月的人,便也会变成自己了! 老夫人走到人群前,对着众人道:“今日请各位夫人前来,是想要宣布一件事!就在前些日子,我们舒家找到了丢失多年的女儿及孙女。” 听完老夫人的话,鲍氏几人已经从惊讶中恢复了过来,疑惑的看着尤研夕姐弟,对着老夫人的话,觉得甚是不解。 老夫人说着拉起两人的手,对着众人介绍道:“这位便是我们将军府的二小姐舒晴,而这两位便是我们将军府的外孙和外孙女,尤研夕和尤肃临。只可惜,我那苦命的女儿如今已经不在人世了!” 老夫人说着,眼眶兀的又湿润了起来。尤研夕与舒晴急忙在一旁安慰,舒二夫人见状,也忙走上前来。 对着众人接着道:“家母情绪有些激动,大家莫要见怪。” 众人急忙摇头,表示理解。 二夫人见此,又接着道:“小妹当年丢失,却不想人贩子带往义州,给一户商贾之家做了女儿,最后嫁给了如今的义州知府尤震。如今小妹已经离世,留下了这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 关于尤研夕,在场的夫人很多都是认识的,秦国公府的宴会,让她大出风头,可是却也因此得罪了皇后和安宁公主。 再加上之前坊间传闻尤研夕被尤府赶了出来,虽然很多人听闻了尤研夕的遭遇,都觉得很是同情,可到底还是不敢多言半句。 如今有了将军府做靠山,很多夫人便又打起了攀附的想法。 突然一个小丫鬟挤进了人群,对着二夫人耳边说了几句,便对众人道:“前院宴席已经备好,还请各位夫人随我们移步前院。” 众人听完,均是跟在老夫人身后,朝着前院宴会厅走去。 人群的后面,秦佩玲、杨静雅、杨静彤三人又凑到了一起。 杨静彤轻轻笑道:“姐姐,这下尤研夕的身份水涨船高,姐姐还觉得她配不上世子殿下吗?” 杨静雅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即笑着对秦佩玲道:“如今这尤研夕的身份是越来越高了,照这样发展下去,秦小姐这个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见了她,也要礼让三分了!” 秦佩玲一听,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虽然杨静雅这话是故意刺激她,可却也是事实。心中也不自觉的打起了小算盘。 第七十章 :断绝关系“麻雀就是再想变凤凰,也终归是成不了凤凰的,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免得让有心人听了去。”秦佩玲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心中却是细细思量了起来——尤研夕如今本就有了郡主加上未来世子妃的身份,如今又成了大将军府的表小姐,以后别说是自己了,只怕是就连安宁公主见了她都得让着她三分了。 鲍氏几人只得跟在众人后面前往宴会厅,刚巧便听到了三人的谈话,不免的多看了秦佩玲几眼。想到尤研夕如今这水涨船高的身份,鲍氏心绪百转千回,若是有了大将军府做靠山,那她们尤府岂不是很快就要飞黄腾达了。 想到此处,鲍氏的脚步越发轻快,可奈何前面人太多,自己始终被拦在了后面一排。尤以安心中本就不快,压根就不愿意往上挤,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越走越快的几人。 “哎呦!谁呀!走路都不长眼睛的吗?”秦佩玲心中本来就有些不舒服,正思考之间,却被人挤到还踩了一脚。 鲍氏这才注意到,因着自己太着急着往前走了,就下意识开始往前挤了,导致她自己踩在了秦佩玲都不知道。 “这位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鲍氏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自己惹得起的,所以便立即低着头,弯下腰出声道歉。 秦佩玲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正想回头往前走,却是看到了后面跟上来的尤以安。上次秦国公府宴会过后,秦佩玲便知道了尤以安就是太子吵着要娶的侧妃。 这会儿情敌相遇,分外眼红,见尤以安扶了一把鲍氏,二人似乎是认识的样子。心中便升起了刁难之意。 “看这位夫人似乎很是面生,不知道夫人是哪位大人家的夫人?”秦佩玲嘲讽一笑,故意抬高了声音,让前面的人都听到。 鲍氏不料秦佩玲会突然发难,看着前面的人都回头疑惑的看向自己,只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可是如今却是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道:“家夫……家夫是……参议院议政尤弘。”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都不知道她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要知道参政不过是个五品官员。还是没有实权的五品官员。大将军的这种身份,是断不会请一个小小的参议的。 而尤以安之前在秦国公府,也并不出众,除了几个有心人记住了她以外,其他人均是不认识她们几人的,当然有心人便是秦佩玲这样的“情敌”了。 看着众人鄙夷的眼光,鲍氏无比后悔自己今日接了帖子,到了将军府来。本想着攀附权贵,如今倒是成了笑柄。 “对不起,我伯母是有些不舒服,这才冲撞了秦小姐,还请秦小姐大人有大量。”尤以安见状,只得硬着头皮向前一步,对着秦佩玲一礼,表示歉意。 杨静雅早就不记得尤以安了,见她站出来出头,讽刺一笑,帮腔出声道:“你又是什么人?” 尤以安心中有些恼了,自己一个太子侧妃,却没有认识。正想抬出自己的身份压压众人,谁知道尤研夕这会儿走了过来。 只见尤研夕走到几人面前,回头对着众人行了一礼,声音婉转动听,介绍道:“这位是研夕的大伯母,和几个妹妹。没见过什么世面,倒是让各位见笑了,还请各位夫人移步前院!” 尤研夕说着只看了一眼鲍氏等人,便回头礼貌的对着众人一笑,莲步轻移回到了舒老夫人身边。 见主人家发话了,秦佩玲也不好再继续为难几人,只得委屈了看向秦夫人,见秦夫人冲着她摇了摇头,只得一甩袖子跟上了众人。 很多夫人见尤研夕这挑不出丝毫错误的礼仪,不由得轻声赞叹道:“将军府家的外孙女,果然是稳重得体。” 而被说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几人,看着众人离开,心中瞬时怨气十足,不自觉的记恨上了尤研夕。唯独尤雨然依旧巧笑嫣然,似乎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 不一会儿,众人便到了前院,男女虽分为了两席,可却还是在一个院子之中,一眼便能看到对面的人。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入了席,意外的是太子、四皇子来了,就连鲜少出现在宴会上的淳于彦也出席了。 舒伊之坐在主位,这才对着众人一一介绍了姐弟三人。见三人回到了位置上,这才开口步入正题道:“今日请了众位同僚过来,除了想与大家分享这个好消息,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尤研夕听舒伊之这么说,立即回头看向舒伊之,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只听舒伊之接着说道:“对于我们家夕儿的身份,可能在坐的众位已经有所耳闻,可是这两个孩子前些日子,竟然被尤家连夜赶出了尤府,流落街头。” 说道此处,舒伊之露出悲愤的表情,看了看尤研夕道:“可苍天有眼,姐弟二人不仅没事,还回到了将军府。所以老夫这里请各位同僚做个见证,尤研夕姐弟二人,以后便是我将军府的三小姐和小公子,尤府既然将她们赶了出来,那从此以后,她们便与尤家再无瓜葛。” 尤研夕不料舒伊之不顾她的反对,依旧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心中五味杂陈,很是无奈,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忧愁了。 尤研夕虽然对舒家所有人的爱护很是感激,可是要让她直接背弃祖宗,尤研夕还是不愿意的,尤家的人对他们即使再不好,可依旧还是她的血亲。 想到此,尤研夕拉着尤肃临走到中间,对着上座的舒伊之和老夫人磕了个头,接着道:“夕儿多谢外公外婆疼爱,可是临儿毕竟是嫡长子,父亲也从未对不起我们姐弟二人,所以还请外公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舒伊之听到尤研夕这么一说,眉头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了,本想着她不同意,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谁知道她还真就反驳了。 正当气氛僵住的时候,鲍氏突然从后面的位置站起身来,对着舒伊之道:“亲家老爷子,夕儿都不愿意了,你就别为难她了!” 鲍氏此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通过尤研夕,攀上将军府,若是尤研夕姐弟真的与尤家断绝了关系,那她们以后就什么好处都捞不着了!所以完全没有考虑到其它的问题。 舒伊之一听鲍氏开口,犀利的眼睛很快便扫了过去,吓得鲍氏急忙坐了回去,不敢再说话。 “你又是什么人?”舒伊之危险的眯起眼睛,目光直直射向鲍氏。 其他人闻言,也随着舒伊之的目光看向她,直看得她心惊胆战冷汗直流。而同时觉得不自在的还有尤以安,尤研玉二人。鲍氏刚一开口,尤研玉便暗道了一声蠢货,对自家母亲的这智商,她实在是不敢恭维。 尤研夕听得鲍氏开口,也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所以故意让她吃了下苦头,见差不多了,这才对着舒伊之道:“外公,她便是我的大伯母。” 舒伊之一听,更是不开心了三分,瞪了鲍氏一眼讽刺道:“原来,她就是把你们姐弟赶出府的“大伯母”啊!” 众人一听,皆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鲍氏,便齐齐移开了目光。鲍氏虽觉得刚刚那股压力消失了,可头却低得更低了,更不敢去看人了。 “夕儿,你可是真的想好了?”舒伊之恢复了随和的目光,看着尤研夕问道。 尤研夕急忙点了点头,见此舒伊之也不在坚持,直接道:“既如此,那便随你!不过我舒伊之说过的话便就作数,你们姐弟依旧是我舒府的三小姐和三公子,而尤府这么亲,我舒家决不会认的。” 见舒伊之退步,尤研夕就已经很高兴了,对着舒伊之又是一礼,这才回到了座位上。对于她来说,尤府这么亲,舒府还是不认的好,她不想再给舒家带来任何麻烦了。 太子没想到尤研夕会是舒家的表小姐,或者现在应该叫三小姐了,心中一时间觉得兴奋起来,看了看风华绝代的尤研夕,再看看坐在主位的舒伊之,笑意怎么都掩盖不住。 一心想着,等他娶了尤研夕,那岂不就能的得将军府的支持了。佳人助力同时到手的感觉,竟让他有些忘乎所以。 看了看一旁坐着的舒褶几人,对着他们举了举杯道:“几位公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本宫这里先敬你们一杯。” “太子殿下此话怎讲?”舒褶并未端起酒杯,看了看太子一眼,疑惑道。 太子以为舒褶还不知道尤研夕赐婚的消息,立即解释道:“以后本宫与夕儿成婚,你们不就是本宫大舅哥了!咱们不就是一家人了?” 听得太子这么说,舒褶几兄弟立即黑了脸,一双眼睛也有了些怒意,正想反驳,耳边却传来了旁边的淳于彦的咳嗽声。 几人不自觉的回头看向他,只见他脸色苍白,一张丝帕正捂住嘴唇,见众人看了过来才拿开帕子道:“对不住了各位,实在没忍住。” 舒褶本以为淳于彦是被太子气到了,这是准备要反驳太子了,谁知道他就说了这么一句,便端起了一旁的茶杯,并没有要继续开口的意思。 第七十一章 :晴天霹雳不知怎么的舒褶心中突然窝起了一股无名火,看着淳于彦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而除了舒褶,舒祁、舒袂也看着淳于彦不顺眼了起来。 淳于彦本想就此打断几人的,可没成想太子看了看兄弟三人,以为他们是被打断了才不高兴,随即又端起酒杯对着三人道:“三位大舅哥,本宫这里就先干为敬了。” 可太子酒杯还未放到唇边,淳于彦便站到他的身旁,一把夺过了酒杯,不待太子反应,杯中的酒便被他一饮而尽。 太子正想发火,却见淳于彦抹了抹嘴唇,笑着道:“殿下怕是叫错人了,夕儿乃是我的未婚妻,这大舅哥自然也是我来叫,酒自然也是我来喝。皇上早已为殿下赐婚二小姐了,可却是如此叫微臣的未婚妻,是否有欠妥当?” 太子听完淳于彦的话,脑袋轰的一声,完全不懂淳于彦在说什么,过了半响才吞吞吐吐问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尤研夕明明是父皇赐给我的太子侧妃啊!” 淳于彦却是摇了摇头,一脸悲戚的看着太子道:“太子殿下,你若是想开我的玩笑就直说,何必要这样来毁坏夕儿名声,女儿家家的名声最是重要了。希望殿下以后不要在开这种玩笑了,再说夕儿与二小姐是亲姐妹,殿下这样,只怕是要引起二小姐的误会了。” 淳于彦此番话对逸风繁无疑是晴天霹雳,让他瞬间瘫坐再了位子上。看向对面正在攀谈的尤研夕,结合之前发生的一切,一时之间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本来舒褶已经站起身要发火了,却见淳于彦三言两语,就把逸风繁给惊成了这样,比被人打了还颓废。不免的有些欣赏起淳于彦来了,完全忘记了他刚刚还看别人不顺眼的事了。 四皇子坐在一旁,看着一个劲喝酒的太子,嘴角轻轻弯了弯,起身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见逸风繁却是毫无反应,转身便出了宴会厅。 将军府的密林小道里,尤雨然已经等在了路边,见逸风华过来,二人随即闪身进了林中。许久才见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树林。 “你跑哪去了?竟然去了这么久?”尤以安略带怒气的看着尤雨然,说是去如厕,可这一去就去了半盏茶的功夫,见尤雨然这会坐下来,便没好气的问道。 “将军府太大,刚刚在路上迷路了,所以耽搁了一会儿。”尤雨然闻言扯着慌,面上的笑容也没有丝毫改变。 可她坐下来的时候,却从身上掉下来的花瓣,正巧落在了舒暖的脚边。看着坐在一旁的尤雨然,舒暖不自觉的多了个心眼,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舒暖这一日里都有点恍惚,知道要回将军府开始,很多记忆涌上心头,见到台上的尤研夕三人,还有一旁跟别人说着话的舒大夫人,舒暖几次都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 尤研夕之前本来也找过她,让她离开尤以安的身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来。可她自己拒绝了,如今尤府很需要一个人看着,无疑她便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宴席结束后,鲍氏带着人往门外走去,若是换了以前,鲍氏应该还会缠着尤研夕,各种套近乎。可是今日在将军府受了辱,她若是还硬着脸皮留下来,只怕明日京都就要传遍她们无耻的闲话了。 几人正急急忙忙走在出将军府的大路上,几个贵妇人正好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其中一个贵夫人突然开口道:“真是没想到这乐平郡主竟是将军府的表小姐。” 另一个急忙接道:“如今已经是三小姐了,没听舒老将军说了嘛,无论如何他只认郡主就是三小姐了!” “我可听说了,这二小姐啊!以前一直再给郡主当丫鬟呢!”另一个夫人也凑了上来,说道。 而刚开始的那个夫人却是冷哼一声:“当丫鬟又如何,看她刚才的礼仪哪个没有做好,到底也在府上当了些年小姐的,我回去正打算替我家那小子来求娶二小姐。” “你家那小子?你家那小子可才十三岁呢!这舒二小姐怕是有十六了!”最后说话的夫人闻言,立即笑出声音。 “十六又怎么了?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我就觉得挺合适的,刚刚好!”那夫人不服气的道。 “只是不知道这尤家的人怎么搞的,这金镶玉在家里待了多年,都不知道珍惜,反倒是被她们撵了出来,这一撵还撵了三,说到底还是没福气啊!”第二个说话的夫人,不由得感叹到。 “好啦!别说了!快走!别人家没抱住金镶玉,我可是要赶紧回家张罗张罗,看能不能抱一个回家。” 鲍氏今日本就受了辱,听着几人的话,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想着若是没有把尤研夕姐弟赶出来,那如今又怎么会抬不起头来,还被别人当成了笑柄。 心中不由得怪起老夫人和尤以安来了,回头看了一眼几人,带着她们迅速离开了将军府,朝着尤府而去。 太子等散席的时候,走路都有些不稳了,逸风华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扶出了将军府,弄上了马车。 可当马车停到太子府门口的时候,他突然眼睛一睁,一溜烟便消失在了马车中,这一幕着实让逸风华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跟在了逸风繁后面,进了太子府。 逸风繁一进太子府便径直朝着书房而去,小心的拿出了那个他存放赐婚圣旨的匣子,打开了盒子,却迟迟不敢去拿。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便看到逸风华便跟进了书房,急忙把圣旨拿出来递给了逸风华,让他念给自己听。 逸风华也不墨迹,直接打开圣旨,一个不落的念完了。逸风繁听完,忙颤抖着手接过圣旨,认真看了起来,当看到果然是尤以安三个字时。直接两眼一翻,晕倒在了书房中。 而这边鲍氏回到尤府,并未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直来了老夫人的院子。 进门的时候,老夫人正由着丫鬟喂着饭菜。鲍氏上前挥退了丫鬟,这才看着老夫人道:“母亲吃得还真香啊!只可惜啊!儿媳在将军府可就没母亲这么幸福了。” 鲍氏如今一肚子的气,也不在给老夫人好脸色了,直接上来就是讽刺。 “你今天是吃火药了?将军府的人给你气受了你就来找我撒火?”老夫人皱了皱眉头,语气却只是简单的陈述句。 “哈~哈~哈~”鲍氏听完老夫人的话,突然大笑起来,就差把眼泪都笑出来了,许久才看着老夫人接着道:“母亲可知道将军府找回了的孙女是谁?” 老夫人见状鲍氏行为有些怪异,而如今自己又不能动,虽然很想训斥她几句,可到底忍了,只淡淡问道:“是谁?” 鲍氏闻言,把脑袋凑到老夫人面前,眼睛睁得圆圆的,低声道:“是尤研夕姐弟,和她的那个丫鬟。” 说完也不看老夫人一脸震惊的表情,接着道:“夕儿的母亲伊氏,正是老将军丢失多年的幺女,而那丫鬟晴儿,正是舒尚书丢失多年的女儿。” “你是说……”老夫人半晌才看向鲍氏,喃喃道。 “没错,母亲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们尤府吗?说我们有眼不是金镶玉,人家抱一个就能飞黄腾达,我们家抱着一堆还让母亲全给赶走了!” 鲍氏这会早就忘了,这件事情她也是其中之一,如今出了问题,便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老夫人身上推。 老夫人听着听着,突然一抽搐,便吐出了一口血来,直直的倒在了床榻上。 鲍氏本不想理老夫人,可这时候尤以安竟走了进来,刚巧看到吐血倒下的老夫人,立即招呼舒暖去找大夫。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赶了过来,围在了屋内。尤肃君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大夫的声音:“老夫人是急火攻心,加上她之前就受了伤,这才吐出血来的。你们也不必担心,只要不再受刺激便也就没事了,只是老夫人这内伤,最好还是找个太医之类的来看看才好。” 送走了大夫,尤弘这才把鲍氏叫到一旁的偏殿,看向她质问道:“你到底说了什么,害得母亲竟急火攻心?” 尤肃君也是不理解,跟着二人到了偏殿,听完尤弘的话,目光也看向鲍氏。不知道自己母亲到底是说了什么,才会让老夫人如此严重。 鲍氏看着丈夫和儿子控诉的表情,立即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哭着把今日将军府的事说了出来,并且把老夫人与尤以安设计,把尤研夕赶走的事也说了。只不过这中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尤弘听完,心中也是一口气涌上心头,转身便离开了院子,看都没有去看老夫人一眼。 反倒是尤肃君松了一口气,之前一直找不到尤研夕,心中还一直担心,如今知道了她一切安好,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鲍氏抹了抹眼泪,看到自己儿子那一脸笑意的脸旁,突然想到了那几个夫人的话了,心中立即升起了希望。看向尤肃君问道:“君儿,你觉得晴儿那个丫头怎么样?” “晴儿?”尤肃君想了想,认真的对着鲍氏道:“做事很是细心稳重,对夕儿也很衷心,只是母亲问她做什么?”想到这,尤肃君疑惑的看向鲍氏。 第七十二章 :神秘暗卫队鲍氏绕着自己儿子走了两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尤肃君这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而尤肃君对舒晴映像也不错,急忙点了点头,也不回答他的话,直直出了院子,朝着库房而去。 鲍氏想着今日虽然受了气,可那些夫人说的话也没什么不对的,若是自己能帮尤肃君娶了舒晴,那自己家便与大将军府就真的成了亲家了。 到时候抱紧了舒晴这块金镶玉,那个还愁以后将军府的人不帮衬着吗?说不定到时候自己也能混个诰命夫人当当。 鲍氏越想越开心,步履也轻快了起来,脸上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笑意。 尤肃君看着自家母亲奇怪的举动,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看着鲍氏离开的背影,转身进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恰巧刚刚醒。 屋中的几姐妹早已经离开了,屋中除了老夫人,就剩两个丫鬟婆子了。 看到尤肃君进门,老夫人急忙对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祖母,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了?好些了吗?”见老夫人,那不太好看的脸色,尤肃君心中也是一揪忙开口问道。 “祖母好多了,只是君儿,祖母这身子越来越不好了,说不定哪天说走就走了。有些事情要与你交代一下。”老夫人强撑着身子,打起了精神跟尤肃君说道。 尤肃君闻言,知道老夫人这是担心自己命不长久了,急忙安抚道:“怎么会呢!祖母会长命百岁的,所以要好好照着太夫的话,把身子养好了,不要再瞎想了。” “你不必安慰祖母,祖母的身子自己知道。祖母这辈子做了不少错事,能活到现在,老天已经开眼了。而且祖母知道你与夕儿那丫头处的还不错,所以你以后要好好在她身边帮衬她,咱们尤家能不能光宗耀祖啊,就看你了。” 老夫人说着,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看了看旁边的老妈妈一眼。老妈妈会意,忙去招呼屋中的丫鬟婆子。 如今的老夫人,早没了平日里的强势与霸道,眼中的光芒也变得柔和了起来,与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不一样。这样从内而外、平和亲近的老夫人,是尤肃临从未见过的。 不一会儿,老妈妈秉退了身边屋内所有的人,扶着老夫人艰难撑起了身子,老夫人弯腰从床边的暗格中,取出了一块墨玉令牌,递到了尤肃君手中。 尤肃君结果墨玉,看了一眼,惊讶的看向老夫人,正想问个明白,就听老夫人道:“拿着这块玉佩,它可以号令你祖父手下的三百暗卫。你记住了,你们的主子在将军府的……”老夫人说到这,面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痛苦扭曲的表情,接着道:“她就是夕儿。” 此话一出,尤肃君脑袋一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吓得张大了嘴巴,震惊的看向老夫人。似乎在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夫人自是知道他的意思,靠在床上看着头顶,思绪也仿佛被拉得很远。 “当年你祖父本是个罪人之子,后被大将军舒伊之救下,从此便跟着舒伊之真战沙场。后来舒伊之当了大将军,而你祖父不愿我跟着奔波,便跟舒伊之提了想留在京都的事情。” 老夫人说道此,露出了怀恋的微笑接着道:“舒伊之得知后,二话没说,打通各路关节,让你祖父在京都做了个闲官。可就以当时你祖父的身份,就是在京都当个小小的巡逻兵都很难,为了让你祖父能够生活更好,他想到换掉你祖父的户籍,让他拜脱了这个罪人之子的身份,几经波折才让你祖父当上了官员。” 突然老夫人画风一转,严肃了起来:“二十五年前,舒伊之带着一支护卫队,曾来找过一次你祖父,希望能为他女儿舒璟,训练一支超群的暗卫。你祖父感念他的恩情,二话没说便答应了。” 说道此处,老夫人突然面露痛苦之色,语气也变得悲戚起来,接着道:“后来舒璟丢失,你祖父曾去问过舒伊之,他只让你祖父等着,不必担忧。可后来你祖父得了顽疾去世,这调令我便一直收了起来,今日便交给你了。定要好好护着她们姐弟,你知道了吗?” “祖母!为何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呢?”尤肃君感觉自己做了一遍过山车,脑子也是乱成一团,嗡嗡作响。 老夫人却是一脸疲惫,对着他道:“你先下去!我困了!” 尤肃君见老夫人不愿意多说,便起身告了辞,拿着墨玉离开了房中。 尤以安端着参汤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尤肃君离去的背影,疑惑了一下,朝着屋子走去,正准备推开门呢!里面便传出来了一阵谈话声。 “老夫人,你这又何必为难自己呢?”连妈妈突然开口道。 “都怪我鬼迷了心窍,做出了这种事!老爷去世的这些年,我为了家中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为了自己的那点贪欲和私心,害人害己,早已经忘记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不怪老天爷都看不过要惩罚我了。”老夫人好笑的摇摇头,声音也显得有些哀伤。 “这也不能怪老夫人啊!老夫人也是为了大局考虑。”老妈妈继续安慰。 “都是我的错,舒晴是我害死的,药是我给元氏的,下毒也是我允许的,以后去了那边,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老爷啊!”老夫人说着狠狠捶捶自己的腿,吓得老妈妈急忙上前拉住她。 尤老太爷穷其一生要保护的人,最后却死在了她的算计中,想到舒璟第一次来尤府,她不仅出言讽刺,更是把人连夜赶了出去。 而尤研夕姐弟也是一样,老远来投靠她这个祖母,却也一样是连夜被迫搬离了尤府。这件事从她醒过来以后,就在脑海挥之不去。 “哎!老夫人这又是何苦呢?当初你也是不知情,想必老爷也不会怪罪你的。”连妈妈看着老夫人这样,心中也难受。 看着老夫人眼泪婆娑伤心欲绝的样子,老妈妈一直在旁边轻声安慰了好一会儿,才稳住了老夫人的情绪。 “义州那边传消息来了没有?”老夫人缓了许久,这才问道。 尤以安站在外间,见半天没动静,刚想转身离开,一听屋中又传来了声音,立即又止住了脚步,侧耳倾听起来。 “早上接到来信,二老爷说二夫人前几日便已经去了,为了不影响两个小姐的婚事,此事便先瞒了下来。可文儿小公子不同意,硬要给二夫人立即下葬,父子二人正为此事与闹着呢!”老妈妈见老夫人来了精神,立即回答道。 “由得他!只是这元氏的这两个孩子,真真是让我失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当初要不是为了她们母子三人,我如今又怎会落得如此!”老夫人深深谈了口气,由着老妈妈扶着她躺了下去。 尤以安听到二人的话后,知道了元氏去世的消息,木讷的带着舒暖和青儿,转身便离开了。 尤肃君这边回到院子,一个人拿着墨玉玩了许久,也想了许久。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好吃懒做,迷恋美色,这么重要的事情,祖父定是不放心交给他的;而尤震这个人,虽不好色,却是野心勃勃,若是手中有了暗卫。又得知伊氏便是舒璟的话,只怕是保护尤研夕姐弟是假,反而只会给自己提供了一堆便利。 所以老夫人才迟迟未未曾拿出过墨玉,想通了一切,尤肃临突然拿着玉佩,学着老夫人教的话,念了一遍。 “属下参见公子,不知公子有何吩咐?”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尤肃君面前,对着他屈膝开口。 “你~你~你~,你是什么人?”,尤肃君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道。 “属下是第一暗卫队的小队长,刚刚听到公子召唤,便应声出来了。”黑衣人无视了尤肃君的反应,依旧恭恭敬敬回答道。 尤肃君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念了召唤词,知道刚刚自己失仪了,这才忙整理了一下仪容。正色看着黑衣人,问了一些关于这批暗卫的事。 黑衣人如实告诉了尤肃君,而如今暗卫队的年龄大多都到中年了,尤老太爷去世后,他们就遵从老太爷的吩咐,轮流来尤府蹲守,就等着某一天重新被新的领导者启用。而其他人平常就融进了市进。其中有的相对年迈退出的,都让自己的孩子顶了自己的缺。 尤肃君的适应能力很强,完全不似刚刚那个结结巴巴的样子,很快便适应了如今的角色,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把暗卫队里的所有情况,大概都摸清楚了。 暗卫讲了一大半天,正口干舌燥的对着茶壶咽口水的时候,尤肃君突然抬头看着他,立即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暗卫,安排好家中亲人后,立即回归。再分一只小队前往将军府,贴身保护夕儿姐弟安全。” 见尤肃君这么斩钉截铁的样子,暗卫也是浑身一震,休息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开始干正事了。领了命令,瞬间消失在了屋内。 尤肃临见此,不由得又惊得张大了嘴巴。看着消失暗卫,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号令他们。 第七十三章 :彗星袭月傍晚的时候,舒暖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尤府,在朝着与尤研夕约好的地点而去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人,正鬼鬼祟祟的走进了一家小茶馆,而此二人正是尤雨然和她的丫鬟蜜儿。 舒暖见状,立即停下了脚步,本想尾随上前探个究竟的,可转念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先坐在一旁小摊边,等着尤雨然出来。 过了许久之后,尤雨然才终于从小馆里面出来,带着蜜儿朝着尤府的方向回去了。舒暖回头看了看茶馆的名字,想到尤研夕还在等自己,便放弃了继续跟着尤雨然的想法。 转身刚往前走了几步,她便又见到四皇子也从茶馆中走了出来,与她擦肩而过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舒暖眼睛眯了眯,急急忙忙朝着尤研夕所在的酒楼而去。 尤研夕在酒楼中左等右等,可就是不见舒暖前来。小红朝着门外已经看了几次了,可都没有把人盼来,正急得在屋里乱转。回头看向尤研夕,只见她依旧坐在凳子上,仿佛压根不着急似的。 小红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抱怨道:“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大小姐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 “放心,暖姐姐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翼翼,不会出错的。”尤研夕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 话音刚落,便见舒暖推开了门,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姐姐可是遇上什么事了?耽搁了这么久?”尤研夕不紧不慢地问着,随手倒了杯茶递给了舒暖。 舒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后,才把刚刚遇到尤雨然去见四皇子的事说了出来,并且把这些时日自己观察到的一些事情,告诉了尤研夕。 包括尤老夫人的身体,元氏的死讯,尤雨然的怪异和不对劲等。到最后的时候,舒暖吞吞吐吐的,但还是把老夫人暗害舒璟的事告诉了尤研夕。 尤研夕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她一直认为舒璟是因为元氏的嫉妒,才被元氏下毒杀害的,可没想到的是,真正害死舒璟的,竟会是那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老夫人。 舒暖知道尤研夕心里除了震惊,还有难受,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夕儿,元氏已经死了,老夫人如今这样子,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你也放下!” 尤研夕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摇了摇头道:“放心!无论如何,她也是我的长辈,况且她也没有亲自动手,如今元氏已死,这笔债就烟消云散!” 见尤研夕看得开,舒暖也便放心了,看了看外面,对着她道:“我先回去了,晚了怕是会引尤以安起疑。” “姐姐。”尤研夕突然叫住舒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递到她手中,接着道:“如今尤府的情况,看似风平浪静,只怕实则并不安全。这药你拿着,在尤以安出嫁前服下,我会让暗卫把你平安带回的。” 舒暖看了看手中的药瓶,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了酒楼。 而这一夜,于京都城而言,注定是个不安宁的夜晚…… 太子回府,看了赐婚圣旨晕过去后,四皇子请来太医,好不容易才把他给弄醒了。可没过多久,太子一口血吐了出来,又昏死了过去,任谁都弄不醒。皇后被吓得,直接移了凤架,守在了太子府中。 而这边洛王府,淳于彦回到府中用过晚膳后,便旧疾复发,急得洛王爷亲自请来了一堆太医。每个人问诊完后,皆是对着洛王摇摇头,都隐晦地告诉他,希望他能早些为淳于彦做好准备。 此话一出,直气得洛王发了好大的火,举手把一张桌子都给震碎了,见此情景,众太医都吓得不敢再开口。 看了看一群瑟瑟发抖的太医,对着老管家道:“你在家照顾着点,本王进宫一趟。” 听得此话,所有在场的太医,均是松了一口气。 太子这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皇后见太子一直昏迷着,除了几个还在想办法的太医,其余人齐齐跪在了她的面前。 皇后心中着急,面上却强做镇定,看向太子的贴身侍卫问道:“今日你们殿下可是接触了什么人?” 侍卫恭恭敬敬对着皇后禀报道:“殿下今日一切都好,并无异样。只不过喝多了些,四殿下把他送回来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可不知怎么的,看了圣旨之后,殿下就突然就昏迷了过去……” 皇后一听,连忙吩咐人取来了圣旨,但见圣旨里面的内容没有任何异样,便心想:会不会是圣旨上被涂了药? 于是把圣旨交给了院首去查,可太医们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问题。 时间过去了许久,可太子却是一点要醒的征兆都没有。皇后发了火,太医们却还是说太子无异,即没有生病也没有中毒。皇后无奈,只得急急忙忙又坐着轿撵回了皇宫。 养心殿内,皇帝正在翻看着奏折,小太监突然气喘吁吁的来报,说是洛王连夜闯了宫门,朝着养心殿来了,御林军统领上前阻拦不住,反被打伤了。 皇帝听完,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放下手中折子,对着小太监挥了挥手,低声道:“下去!” 小太监闻言,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正当此时,洛王也刚好走到了门口,对着门内拱手喊道:“臣有急事参见皇上!” 皇帝看了看门上的影子,并不做声。等了一会儿后,当洛王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说道:“有什么事,进来说!” 洛王一听,急忙跨步进了殿内,对着皇帝便是跪了下去,泪眼朦胧道:“皇上,今日小儿旧疾发作,太医们已经束手无策了,微臣记得当年圆寂大师仙逝时,曾给过皇上一颗金丹,臣恳求皇上能救救小儿一命。” 洛王话说得隐晦,可是却还是摆明了,想要皇帝那颗金丹。可这种保命的东西皇帝又怎么会舍得呢!看着洛王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皇帝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上,皇上,你可要救救我们的儿子啊!”正当为难之际,皇后又在门外扯着嗓子哭泣着走了进来。 皇帝面色微怒道:“一国之母,如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皇后见状,只得止住哭泣,忙对着皇帝跪下带着哭腔道:“陛下,繁儿如今命在旦夕,臣妾记得陛下有颗金丹,繁儿可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啊!臣妾恳求陛下救救繁儿。” 洛王本来是跪在地上,等着皇帝的结果,可听完皇后的话,不由得身子歪了歪,面上露出了绝望之色。 “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洛王爷和皇后娘娘都跪在了地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陈贵妃扭扭婷婷走了进来,看着地上跪着的二人讽刺道。 皇帝看到陈贵妃,面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并未搭理跪着的二人,对着她招了招手道:“爱妃来了!” “臣妾想着陛下这么晚了还看折子,未免陛下伤身体,就特意炖了些滋补的汤,端了过来。”陈贵妃温温柔柔地开口,从丫鬟手中接过小盅放在了桌案上。 皇后见着陈贵妃的样子,直恨得牙痒痒,可为了达到目的,她只得压下怒气,哀哀怨怨地对着皇帝道:“陛下,繁儿这会儿还危在旦夕,请陛下赐金丹救救繁儿。” 皇帝收起笑意,看着跪着的二人道:“你们二人都跟我要金丹,可是这金丹却只有一枚,你们说说,我该把金丹给谁?” 皇后正想开口,陈贵妃立即嗤笑了起来,笑道:“陛下,这件事啊!臣妾觉得你这金丹谁都不用给,自己留着就好了!” 二人听完,立即回头怒瞪着陈贵妃,皇帝却是疑惑地,看向她问道:“噢?爱妃此话怎讲?” “皇上,您想啊!两位殿下这突然都病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况且两位殿下都是您赐的婚,而早晨刚把婚期定在了腊月里,这两位殿下就病重了,臣妾想着,倒不如找钦天监来看看。” 陈妃边说边比划着,那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听得皇帝连连点头,急忙招了人去传钦天监。 半晌过后,养心殿外,小太监带来了一人。一位朝服正冠、手秉玉笏,正是当朝的钦天监袁徽。 “臣钦天监袁徽,求见皇上!” “进来!”殿门大开,钦天监缓步入殿。 钦天监袁徽在殿中跪下山呼万岁,而李天罡则由于其身份特权,仅仅是站在一旁颔首行礼。 “袁大人,你可有办法救我的繁儿?”洛王与皇后此时也已入座,见钦天监进来,迫不及待地开口便问道。 “陛下,皇后娘娘莫急,臣昨晚夜观星象,见天南边升起颗彗星袭月,便知今日必有大事发生。果不其然,二位殿下的事臣已知晓,臣昨夜起便一直在推演,直到刚刚,臣终于算出了破解之法。” “该当如何化解?”洛王此时也坐不住了,连忙发问道。 “哈哈哈!化解之法简而明了,只消将二位殿下的婚期提前数日,这彗星袭月之势便可不攻自破!” “荒谬!”皇后正欲反驳,却忽然闯进一个小太监,对着众人跪了下去道:“宫外传来,太子殿下和世子殿下都好了,太医说二人已无大碍,不过还得随时注意着才是。” 第七十四章 :敲定婚期洛王闻言激动地迅速站了起来,眼角瞬间又被眼泪打湿了。而皇后只得把想反驳的话咽了回去,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皇帝听了小太监的话,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听闻二人好转,自知那颗宝贝金丹保住了,不由自主地看着袁徽道:“好,非常好!袁爱卿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啊!” 陈贵妃看了看皇帝的脸色,看着他毫不掩饰的笑意,立即在一旁附和道:“袁大人果然妙算,为陛下解了这么大的难题,陛下可是要好好赏赐袁大人啊!” 皇帝回头看了看陈贵妃,又看了看面前低眉顺眼的袁徽,笑意不减半分,大声道:“赏,必须要赏!” “臣,谢陛下隆恩!”袁徽表情依旧,并未表现得异常欢喜,只是规规矩矩地跪下对着皇帝谢了恩。 见二人话毕,洛王也从刚刚的欣喜中缓了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袁徽问道:“不知依袁大人看来,这婚期要提前到何时才最适合?” 而婚期一词出口后,皇后却是回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洛王。皇后并不相信什么彗星袭月,比起这个她更愿相信此事乃是人为,就连看着这个袁徽也觉得有蹊跷。 “十日之后便是黄道吉日,之前便是觉得仓促了,所以才并未选这个日子,如今看来,果然还是这个日子更适合。”袁徽闻言,恭恭敬敬地对着洛王回答道。 洛王还未开口,就见皇帝一手拍在案上,对着众人肃容道:“即是如此,传旨下去,十日后洛王世子与太子殿下大婚,着礼部加快进度,务必要保证在大婚之日无任何纰漏。” 皇后虽是千般不愿,却也只能跟随众人跪下,对着上位的皇帝山呼道:“陛下圣明!” 而在众人见不到的角度,陈贵妃凤眸微眯,嘲讽地扫过几人的脸上,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见事情解决了,众人也都很是识趣地退了下去,洛王与袁徽则是又给皇帝行了行礼,这才相携而去。 夜深人静以后,皇宫的一处偏殿内,传出来了皇后及一个男人的交谈声。 “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出手帮繁儿?”皇后面上有些怒色,看着男子的眼神却是温柔如水,完全不似人前那高高在上的模样。 “慧儿,你别逼我好吗?”男子语气中透着种种无奈,伸手上前拉住了皇后的手,轻轻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皇帝如今身子大不如前了,就连脉络也越来越弱,虽然面上看去精神很好,可底子里却是早已被掏空了,如今京中的局势你也是知道的,为何就是不愿意出手帮我们母子?” 皇后甩开男子的手,想到如今她们母子举步维艰,心中委屈不已,狠瞪着男子便低吼道。 男子却是又上前一步,直接把皇后抱进怀中,嘴中出来的气息打在皇后的耳边,让她不由得一个激灵,刚刚的恼恨也少了些。 男子知道有用,看了看她一眼,轻轻道:“我的情况你也了解,繁儿是我们的儿子,我自是会帮他登上皇位的,可是如今的局势,我们急不得,得慢慢来才是。” 皇后一听,之前的脾气也跟着烟消云散,轻轻地靠在了男子肩上。两人又低语了好一会儿,这才趁着月黑风高,在偏殿里滚做一团,一解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 而正当二人努力擦亮皇帝头上的绿帽时,一个黑影对着偏殿内冷笑一声,迅速消失在了偏殿外,身影也随即没入了夜色中。 第二日,云音公子用完早膳,正在别苑中逗着鸟,外面门房小厮便急急忙忙来报道:“云音公子,洛王世子在门外求见!” 云音手上一顿,顿时扯了一个大大的笑意,对着小厮道:“快去请进来!” 小厮回头看了看云音公子,不自觉的挠了挠头,只觉得今日的他有些怪异,那笑容似乎也和平日里不太一样了。但小厮敢肯定的是,云音公子如今的心情定然是极好的。 “云音公子好雅兴,还有时间在这养花养鸟。想必太子殿下对云音公子果然是极好的。” 淳于彦刚由着小厮领了进来,便看到云音公子那一脸妖孽的笑容,不由得讽刺道。而云音公子却是不恼,回头看了他一眼后,又继续着自己手中的玩意。 淳于彦看了看他几眼,不由得眸中一寒,冷声开口道:“你这么想留在京都,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你又在计划什么了?” “阿彦,你觉得我留在京都是为了什么?”云音公子笑意不减,回头对着他,眼中意味不明。 正当此时,云音公子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对着云音公子耳语了几句,警惕地看了看淳于彦,才又隐到了暗处。 而淳于彦则眼眸一深,看了二人一眼,转身走近了身旁的一颗长青树,伸手在上面摸了摸。 云音公子见状,突然朗声笑了起来,对着淳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