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这一天是浅上唯暧至生最难忘的一天。 是平安夜,也是她能寄存幸福的唯一一天。身着白纱的她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已经艳冠。 淡淡微笑,她并不错愕手冢穿上礼服那帅气的模样。 国光是天之骄子,是天上闪耀的星星。这一切她早就在某一天知道了,很庆幸,身边的是这样的他。 “怎么了?很怪?”拉了拉衣角,手冢被浅上唯暧那样的看着脸微微泛起了红痕。 别扭的瞟着浅上唯暧含笑的脸,他有些哑然。 浅上唯暧呵呵笑出声:“嗯嗯,不怪。很帅气,我怕我这个样子会让国光丢脸。”她没有姐姐漂亮……这些话,可是很记仇的。 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梁,手冢伸手拿过梳妆台上的眉笔:“唯暧很漂亮。”说着,拉着她坐下,在镜子面前,很认真的为她描着眉宇。 此生的最爱。 为此生的最爱描眉,是每个人心中最深的期许。 “可是,人真好少。”礼堂里,缪廖无几的人让浅上唯暧说不失望当然是假的。没有父亲带领出嫁,两家父母都不曾知道。这样的婚礼……太过冷清。 搁下眉笔,手冢扳过她略显失落的小脸,轻轻的勾起唇角:“没忘记是谁让对自己的父母拒之门外的?”想起这几日浅上夫妇的举动,手冢叹息摇头。真的是有够固执的,父母都那样上门了,居然还是被无视了。 “所以现在由本大爷的代做父亲那一步很委屈么?” 没等浅上唯暧辩驳手冢的话,门口已经响起某大少爷高调的华丽声音。他以一种睥睨的姿态斜眼看着浅上唯暧,那严肃的表情俨然就像个父亲。 迹部景吾的话让手冢和浅上唯暧哭笑不得,于是,很默契的无视了那配着的众看天下的姿态。 “迹部君,很感谢你的牺牲。” 浅上唯暧嬉笑,她实在是觉得迹部这样子很可爱。 哪知道,迹部景吾因为听见她的话脸唰的黑了一圈。没好气的瞪了手冢一眼:“新郎,你应该去礼堂等着了。本大爷会完好的将你的新娘送上的。” 无视迹部的黑脸,手冢飞快在唯暧的脸颊落下一吻,随后才一脸满足的走了出去。临末了,还同情的看了一眼迹部景吾。 那个眼神……过分,分明是□裸的挑衅~…… 迹部恨得牙痒痒却无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冷哼一声,随即恶狠狠的转向一脸无知还幸福得要死的浅上唯暧。 浅上唯暧莫名其妙的眨巴着眼睛。她又有什么地方得罪这位大神了? 实在不是很明白。 婚礼进行曲幽幽响起,迹部景吾也瞬间恢复了不再伪装的面容,抬头,望着那身着白纱笑脸盈盈的人,心,也跌入谷底。 他有冲动,挽起她的手不是朝对面的那个男人走去,而是拉着她逃跑。可惜,女主角不会配合的是不是? 而他这个后备男主角很没有立场呢。 今天的她真的很美,虽然自己嘲笑她是长不高的矮柿子,却是自己最中意的那一颗。 忍足侑士没有来,那个家伙在闹别扭,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不吃药,不治疗只是发着脾气。他有理由相信这个家伙和自己一样会不会是中毒了,名为浅上唯暧的毒。 可是,那个家伙高傲得打死不承认。 迹部那个时候其实是想嘲笑忍足的,只是,刚刚扬起的嘴角还是凝固了。因为,他自己和忍足一样是傻瓜而已。 “呐,手冢国光,以后我不会再帮你们任何事情了。”从此以后,他迹部大少爷依旧是迹部大少爷却和这两个人没有关系了。 手冢一边接过浅上唯暧被迹部送过来的手,一边轻声应允。 他明白迹部话里的意思。所以,不多言。 至少,他是应该感谢迹部景吾的。这个家伙,虽然别扭,却是别扭得可爱。 “本大少爷有好多事情要做,于是不想参加你们这么不华丽的婚礼,嗯嗯,先走了。” 高傲的扬起下,大少爷连看都难得再看一眼浅上唯暧幸福的脸。转身便离去。 应该是逃离? 因为,他总是在她面前逃跑。 “谢谢你。”浅上唯暧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在他身后,他远离的身后。用小小的声音。 其实,迹部不知道她是在感谢什么? 不过,他依旧很不爽。最他妈不喜欢那句‘谢谢你,但是我不爱你’的话。当他是圣人么? 这么伟大?还能微笑以对。 婚礼在继续中,祝福的人真的不多,只有者束昨夜和忍足谦也。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远远的,望见他们交换戒指,然后亲吻。 那个画面定格……在狭小的纸片上。 不知道是第几次拿出那张照片怀念了,迹部还是假装伟大的笑了。 旋转着脚步,抛开老头子说的那些话,他想要冷静。于是,亲自锁上这间没有别的人可以碰触的房间。 开车去了忍足侑士在的医院。 那个家伙还在闹别扭,摔得所有的东西满地都是。 是因为听见医生说自己的艾滋病毒蔓延?还是别的什么他不清楚。只是,这个时候有些可怜忍足母亲了。 为了弥补对儿子多年搁置,竟然哭着恳求忍足侑士接受治疗。 铁了心的忍足侑士,跟浅上唯暧一样,固执得想让人抽打,他甚至连听都不听医生的话。 “你在难过?” 一针见血呀,迹部是这样觉得的。他看见了坐在窗户边,因为身体状况还有些虚弱的忍足瞬间僵硬的背脊。 “……”一贯的沉默。 迹部景吾却轻轻荡起了笑容:“你爱上浅上唯暧了,只是不敢承认罢。”这种感觉,他比谁都清楚呢。 是傻瓜一样的自欺欺人。 “她在美国很好……很好……听说,她没有住医院,因为嫌弃那里药味很重。她是个傻瓜,自己每天吃药治疗还不是同样药味浓重。只可惜辛苦了手冢国光那个面瘫。” 玩弄手指,那个人还是沉默。迹部却似无所谓一般。 接着说:“老头子让我和未来结婚,我还没有答应,他说娶了真央未来,所有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他出门环游世界。这么好的条件呢,我却犹豫了,因为浅上唯暧。我比你更傻,明明知道,她已经不能属于谁了。”手冢国光也不能。 他用‘我’字跟自己说的话。 忍足不知道迹部为什么可以用这么平静的表情说这些话,但是他至少能觉察迹部今天的反常。他在隐忍,隐忍什么呢? 挑眉,终于回过神朝他的位置望去。 发现,他的样子变了,不再是以前认识的迹部景吾。现在的他,变得自己不认识。 “唉,你继续发脾气,砸东西。反正,这里是你家的,我没有意见。我先走了……” 叹息……迹部不留恋。一句宽慰的话都懒得说。 跑车里,深深将自己的头颅埋进臂弯。心里有一块……痛彻了,痛到窒息。一个人的时候,他没有办法假装伟大的微笑。 而,老头子说的话让他害怕。 害怕自己真会妥协,害怕,他自己真的会在忙碌中一点也不能遗忘,曾经有一个人很冷漠的人,她冷眼旁观着因为自己的心痛的人,她冷眼旁观着世人的七情六欲。而自己,只守着一个人,一个自己唯一在乎的人笑着,哭着。 该死——他想打人,他想要发泄,胸口的烦闷。看见那些她在美国生活的画面,他该死的想要咬人。 据说,她很幸福。 却不是自己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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