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必须也要留你一命,对不对?” 祁王笑道:“对,九弟妹果然冰雪聪明。” “那我呢?!”年楹忽然愤怒的站了起来,指着祁王,“你骗了我,也罢了,你还亲手杀了我的孩子!你又要用什么来偿还?!” 祁王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却,唇色变得发白。 他心虚的辩解,“阿楹,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手抖放多了药,本来是想做的真一点而已。” “你闭嘴!”年楹愤怒吼道:“手抖?放多了?你对自己的孩子下药,对自己妻子下药,说这种话,你还是人吗?” “我……”祁王面色尴尬难堪。 “阿楹。”陆若晴忽然问道:“你以后,还愿意和他一起过吗?” “那我宁愿去死!”年楹愤怒道。 “既然如此。”陆若晴便道:“既然你不愿意和他一起过了,那就找个时间和离,他走他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往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九弟妹,你在说什么呢?”祁王闻言有些恼火,不满道:“俗话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门亲,哪有劝着人和离的?!” 陆若晴淡声道:“如果继续在一起,对阿楹是折磨,为什么不拆?你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不放过,又能对他们有多少爱?何必呢。” “你……”祁王噎得说不出话。 陆若晴继续道:“不如和离,让阿楹找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而你,另外娶一个年轻貌美的新王妃,不也很开心么。” 祁王的嘴张了张,继而冷笑,“就算我没良心娶新王妃,那阿楹……,你觉得她曾经做过祁王妃,还能再改嫁吗?你这不是帮她,是存心想让她后半辈子守活寡!” 陆若晴笑道:“如果萧少铉有那个命,我有那个命,阿楹为什么不能有哪个命?如果要是都没有,那你……,也娶不上新王妃了。” 祁王的脸色变幻不定。 他听明白了陆若晴话里的意思,要是萧少铉登基称帝,她做了皇后,自然有办法改变年楹的命运。 如果没有,不仅年楹无法改嫁,就连他也会跟着受牵连的。 毕竟他现在已经站队萧少铉了。 陆若晴笑道:“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对不对?既然如此,大家好商好量的解决问题,才显得更加和睦嘛。” 祁王沉默不语。 年楹忽然开口冷笑,“你不同意和离,也行!往后你的什么侧妃、夫人,什么侍妾,我就一个一个的全都弄死!” “阿楹……”祁王的脸色变了变,叹气道:“罢了,随你心意。” 年楹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夫妻双方都是心知肚明。 再坚持下去,不过是互相伤害罢了。 祁王其实内心里,也有些不敢面对年楹,之所以争执,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无情罢了。 但是,和陆若晴硬碰硬没有必要。 祁王很快安定了情绪,看向陆若晴,问道:“现在打算怎么做?萧少铉有什么安排?我能帮上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 陆若晴目光微敛。 她没有说和萧少铉之间的芥蒂,说了,反而会让祁王多心,不如不说。 因此只是轻笑,“我现在对外是已死的身份,能做什么?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妥当的。” 祁王并没有对此表示怀疑,而是点头,“那么,要不要我去联络萧少铉?” 陆若晴摇头,“不要!现在正是风雨飘摇之际,你就联系萧少铉,反倒给人捉住把柄,先以静制动,等着桓王和厉家先动手。” 祁王闻言轻轻点头,“好,那就等着。” 陆若晴看了看年楹,问道:“你们要不要单独谈谈?我先出去。” 年楹气恼道:“我和他没什么好谈的!” 话这么说,但是脚就么有挪步。 陆若晴心里清楚,不论爱恨情仇,夫妻间肯定都是有话要说的。 她拍拍年楹的肩膀,柔声道:“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喊我。” 临走之前,含笑看了祁王一眼。 祁王表情变幻,但是面对强势的陆若晴,却不好说什么。 更何况,年楹还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夫妻相对静默无言。 第二卷:南蜀国 675 动乱之时 冬日阳光清冷,略微刺眼。 陆若晴亲自上前关上了窗户。 她转身回来,看向年楹说道:“眼下局面乱得很,祁王暂时是不能处置的,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回头再慢慢商量。” 年楹一脸心如死灰的样子,淡淡道:“我和他没什么好商量的,负心人、无情汉,我不手刃了他,是我不想弄脏了自己的手。” “决定和离了?不反悔?”陆若晴问道。 “不反悔。”年楹的语气斩钉截铁,声音寒凉,“我只是心寒,怪自己眼瞎认错了人,错把一腔情义都喂了狗,太不值得了。” 陆若晴静默了片刻,才道:“人心是最难测的。想当初,祁王对你千依百顺的,瞧着你们也是门当户对,和和美美,谁能想到他竟然如此狼子野心……” “王妃!王妃!大事不好了。”丫头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做什么?没点规矩!”年楹不悦斥道。 “王妃……”丫头脸色惊吓,喘气道:“方才、方才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皇上……,皇上喝了一杯茶,竟然中毒了!” “什么?!”年楹惊呼道。 “中毒?皇上中毒?”陆若晴豁然站起身来,急问道:“那现在呢?皇上的毒解了没有?太医们怎么说?” 丫头连连摇头,“不知道!反正没有听说解了毒,具体就不清楚了。”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陆若晴和年楹都以为是祁王来了。 毕竟皇帝中毒,祁王着急也是情理之中,估摸是赶来商议对策的。 却没想到,推门而进的竟然是萧少铉! 年楹失声惊呼道:“你……,你怎么来了?” 正说着,祁王也匆匆忙忙赶来,一抹一头汗,“坏了!坏了!他们没良心的,竟然对父皇下手了。” 萧少铉深深看着陆若晴,开口道:“走,跟我进宫,为父皇解毒治病。” 陆若晴回道:“镇北王妃已死,此时进宫岂不是诈尸?哦……”她恍惚间明白了,“这就是他们布置的局,故意引我现身。” 萧少铉剑眉微皱,解释道:“这的确是对手布置的局,但是父皇中毒也是真,你必须赶紧进宫解救父皇。” “太医们呢?难道都是饭桶吗?还有……,皇上是怎么中毒的?”陆若晴一连串的问道。 “来不及多说了!上车,我再跟你解释。”萧少铉一把抓起了她的手,就往外拉。 年楹想要阻拦被瞪了一眼,吓得不敢动。 祁王斥道:“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就别添乱了!” 萧少铉拉着陆若晴匆忙出去。 上了车,他才解释道:“是慕容长雅!她打着给荣国长公主祭奠的幌子,求见父皇,然后在茶水里面动了手脚,所以父皇才会中毒。” “慕容长雅果然还没有死。”陆若晴喃喃道。 “祸害遗千年。”萧少铉眉间一股子杀气,阵阵升腾。 陆若晴蹙眉问道:“即便如此,太医们就全都束手无策不成?实在不行,去天牢里面把薛问请出来,也是可以的啊。” 萧少铉沉默了一瞬,才道:“薛问不见了。” 陆若晴的表情瞬间凝固。 萧少铉见她表情不对,赶紧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了。” 陆若晴缓缓抽出手来。 她自嘲一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个死人,担心谁啊?况且,就算我担心,又能帮得上师傅什么忙呢?当然不用担心了。” “若晴……” “别说了。”陆若晴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现在不是聊家常的时候,先说说,要怎么应对这次的大乱子。” 萧少铉心中有千万句话要说。 但现在,的确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只能把话咽了下去。 他冷静了下,说道:“慕容长雅下的药,不是即时发作,而是有一定的时间,所以父皇中毒以后,她已经出宫不见人了。” 陆若晴冷笑,“她犯得是谋杀君王之大罪,岂敢被抓?自然是要留一手后路了。” 萧少铉声音沉重,“现在太医们给父皇灌了肠,洗了胃,但还是昏迷不醒,并且……,还当场吐了血。” 陆若晴静默了片刻,抬眸道:“他们应该不会让皇上驾崩的。因为皇上驾崩,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继位成帝,那他们就失去主动权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萧少铉回道:“但是就怕,他们给父皇留的日子不会太多,很可能刚刚好够桓王起兵逼宫。到那时候,我被污蔑谋害父皇不说,父皇还……,只怕真的性命堪忧了。” 陆若晴沉吟道:“我进宫看看再说。” 她现在对外已经葬身火海,不能公然露面。 因此在马车里换了一身宫女服饰,然后跟在萧少铉身后,一路进了宫,直接来到了皇帝的寝殿。 而缇萦,已经带着医药箱等候着了。 刘瑾见了她,略微吃惊,但更多的是期盼和希望,“王妃!快给皇上瞧瞧。” 陆若晴没有说话,上前走到床边,直接开始给皇帝诊脉。 皇帝毕竟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中毒以后,昏迷中的脸色微微发白特别难看,嘴唇还透着一丝青紫,看起来生机微弱。 而陆若晴把脉上去,感受到的脉搏也是十分的微弱。 她的心往下一沉。 果然……,慕容长雅没打算让皇帝活着,只是拖延时间给桓王逼宫罢了。 陆若晴轻声叹气,“哎……” 她转身,让缇萦打开医药箱拿出银针,对刘瑾说了一句,“我要给皇上施针。” 刘瑾迟疑了下,嘴唇动了动,还是悄无声息的退开了。 事到如今,出了信任镇北王妃还有别的法子吗?再说了,镇北王妃要是想皇帝死,不用进宫就完事儿了,根本用不着冒险进宫。 所以,只能寄希望于镇北王妃医术玄妙,挽救皇帝一命。 陆若晴脸色凝重,专心致志的施针,好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气氛越发紧张起来。 萧少铉大马金刀的坐在旁边,看着平静,实际上心里也是没有底儿。 因为他太了解陆若晴了。 这般神色凝重,那就必定是皇帝的情形不好。 “纸墨笔砚。”陆若晴侧首说了一句。 “好,马上就来。”刘瑾赶紧亲自出去叫人,片刻功夫,就把纸墨笔砚给呈上来了。 陆若晴走到桌子边坐下,沉思了片刻,方才提笔开始写药方,写到一半,还停笔又思量了片刻才落笔,看着很是郑重。 刘瑾不由捏了一把汗,小声问道:“王妃,皇上的情形怎么样?” 陆若晴抬眼看他,“自然是好的。” 刘瑾被她冷冷的眼神一扫,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皇帝的情形不论好不好,都是不能拿出来公开说的,否则会引起乱子,赶忙解释,“奴才也是担心皇上,关心则乱。” 陆若晴没有接他的话茬儿,而是说道:“把药方拿去给章太医他们看看,若无问题,就赶紧给皇上抓药,你亲自去。” “是。”刘瑾悄悄抹了一把汗,拿着药方出去了。 屋子里一阵静悄悄的。 萧少铉招招手,示意陆若晴出去说话。 到了偏殿,他方才低声问道:“父皇的情形怎样了?你要跟我说实话。” 陆若晴沉吟道:“多则半年,少则两、三个月。” “什么?!”萧少铉闻言大惊失色。 “我尽力了。”陆若晴平静道:“桓王和慕容长雅算计好了时间,不会让父皇活太久的,我也没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只能尽力而为。” 萧少铉的嘴唇动了动,良久才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尽力了。若不是你,恐怕连两三个月的时间都撑不住,之前太医们没有一句准话。” “你准备一下。”陆若晴说道。 “好。” “…………” 接下来,夫妻二人便是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萧少铉打破了沉默,说道:“所幸这次我加强对桓王的监视,没有让他趁机逃走,这样厉家和慕容家都会有些顾忌,咱们也不至于全无筹码。” 陆若晴微笑,“那就好啊。” “若晴,我们的事以后慢慢解释,现在请你多包容。” “好的。” “我……”萧少铉还想再说,却见刘瑾跑了过来,惊喜喊道:“皇上醒了!醒了!” “先去看看皇上。”陆若晴截断了话题。 “好。”萧少铉也只能打住,两人转身,一起进了内殿。 皇帝虚弱无比的躺在床上,说是醒了,其实也就是半睁开眼睛,像是随时都会合上,周遭弥漫着一股暮霭沉沉之气。 陆若晴和萧少铉走到了床边。 皇帝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萧少铉,最后把视线落在了陆若晴的身上,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陆若晴忙道:“父皇放心,儿媳已经替你诊治过了,暂且无事的。” 她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死而复活。 横竖这不是什么大秘密,皇帝肯定是心知肚明的。 皇帝牵动着嘴角,像是想要露出一个笑容,但是却有些表情扭曲,看着十分怪异,嗓子里发出沙哑的“荷荷”声,“好、好……,那就好。” 但是眼神里,却透出一股子看破的黯淡无光。 第二卷:南蜀国 676 我才是皇后娘娘 不管怎样,皇帝暂时还是吊着一口气,总算是个活人。 陆若晴也尽力救治,给皇帝续命。 为了方便照顾皇帝的饮食起居,直接在宫中住下,横竖她以前是做过御前女官的,对宫里的礼仪规矩都很熟悉。 皇帝精神好点的时候,召她说话,“你留在朕的身边照应,心里才踏实。” 陆若晴回道:“这都是儿媳应该做的。” 皇帝脸色苍白如纸,苦涩一笑,“这世上,哪有什么是应该的?要说应该,你就应该不管朕的死活,再等着少铉登基,你便是风风光光的中宫皇后了。” 陆若晴这些日子天天照顾皇帝,加上皇帝病入膏肓,已经失去了君主的气势,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了。 所以,也就没有诚惶诚恐的讲究规矩。 她微微一笑,说道:“且不说医者仁心,就说父皇您是我的公公,是我丈夫的夫君,是这天下的君主,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你就不想做皇后?”皇帝喘了口气,反问道。 “自然是想的。”陆若晴笑道:“可是怎么说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只是顺应自己的心意而活罢了。” “你和少铉怎么了?”皇帝问道。 陆若晴静默了一瞬,然后道:“可能是缘分尽了。” 皇帝睁了睁眼,看着她,仔细打量了几眼,“你这孩子,就是命里坎坷太多了。”说完,就闭上眼睛休息。 陆若晴便静悄悄的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皇帝又开口道:“快过年了,把烨儿带进宫来给朕瞧瞧,他可是朕的第一个大孙子,让朕欢喜欢喜。” 陆若晴柔和应道:“好。” 皇帝又道:“将来等朕百年之后,少铉登基大统,你就是皇后,烨儿就是未来的储君,你一定要好好教导才是。” 陆若晴有点愕然。 这个时候,皇帝就说起萧少铉登基的事儿,是不是有点早?或者说,皇帝深知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正在斟酌怎么回答,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尖锐刺耳,“让开!我要进去,我要进去见皇上!” 陆若晴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一时之间,却没来得及想起对方是谁。 “滚!一群狗奴才!”那个尖锐的女声再次响起,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响动,闯进来一名美颜的中年妇人。 陆若晴回头惊讶,“贺兰夫人!” 虽然知道贺兰夫人没有死,是被皇帝藏起来了,但是却想不到,她居然会这么光明正大的直接闯进来! 或者说,她在皇帝面前一向嚣张跋扈惯了。 “呵呵,果然你还活着!”贺兰夫人目光灼灼的盯着陆若晴,仿佛要把她看穿,“就知道你是在演戏,故意陷害桓王,好扶植萧少铉登基称帝!” 陆若晴皱眉,“我是为了救皇上进宫的,你又是为了什么?要说演戏,你这个早就已经亡故的人,不是也在演戏吗?” “你还敢跟我顶嘴?!”贺兰夫人惊怒交加。 陆若晴轻笑,“贺兰夫人你搞错了?我是镇北王妃,你就算活着,也只是区区的一个贺兰夫人,顶嘴的人是你才对。” “我、我……”贺兰夫人气急败坏,失控吼道:“我是靖德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你们这些和我过不去的人,都得死!” 陆若晴目光闪烁的看着对方。 怎么回事?贺兰夫人看着精神不对劲儿啊。 ----仿佛失心疯了。 皇帝更是脸色阴沉道:“来人!快捂住她的嘴,带下去!来人……,咳咳咳……”因为着急上火,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带出一连串的咳嗽。 “父皇,当心龙体!”陆若晴赶紧上前拍背。 “贱人!不要碰他……”贺兰夫人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红着眼睛,直接扑了过去。 “父皇,你咳血了。”陆若晴着急不已,扭头喊人,“快来人!皇上咳血……” 话音未落,就见贺兰夫人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打开,用力泼了出去,癫狂喊道:“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陆若晴不知道对方泼的是什么东西。 但是直觉告诉她,肯定不是好东西,当即本能的用手挡着脸往旁边一闪! 于是,瓶子里的液体径直泼到了皇帝的被子上。 什么味道?陆若晴闻了闻,觉得有点像……是油的味道。 刹那间,她的脑海里划过某种危险的可能。 但是,还不等她做出反应,就见贺兰夫人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嗤!”的一下,点燃了! “哈哈哈!我是皇后……”贺兰夫人癫狂大笑,直接把火折子扔了出去。 皇帝盖得被子上面全是油,一点就着,瞬间燃气熊熊大火! ----皇帝不能死!! 陆若晴脑子里千百种念头闪过,皇帝若是这个时候死了,岂不是成了被萧少铉害死的?因为在世人眼里,贺兰夫人早就已经死了。 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电光火石之间,陆若晴来不及细细抉择,拔下头上金簪,朝着贺兰夫人狠狠一扎! 贺兰夫人吃痛惊呼,“啊!我的脸……” 陆若晴趁着她自顾不暇的时间,赶紧上前扯开被子一扔,刚好扔到闻讯赶进来的刘瑾和小太监们身上,却也顾不得了。 因为皇帝的肩膀衣服上也有油,也着了火,将他整个人笼罩在火苗之中! “皇上!护驾……”刘瑾尖锐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陆若晴抓起旁边的茶壶,扔掉盖子,直接朝着皇帝的脸上浇去,----这种时候,她已经顾不上什么规矩和礼仪了。 火苗被浇灭了一大半,还剩下一小半。 陆若晴不顾形象的爬上了床,用袖子拼命的打火,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手臂去捂住火苗,一边连声喊道:“父皇,没事的,没事的别怕!” 皇帝怎么可能没事?贺兰夫人忽然发难,忽然泼油,忽然点火,想要活活烧死他! 这份惊吓!这份气啊! 皇帝本来就中毒身体虚弱,气得发抖,“来人!来人,把她……,赐死。” 亏得他这么多年护着贺兰夫人,临到头了,贺兰夫人竟然想要他死,一腔难得的帝王情义全被辜负,心里比烧着还疼! 贺兰夫人疼得直叫唤,还不忘扭曲大笑,“哈哈哈!你……,你就算没有被我烧死,也会被我气死的,对不对?黄泉路上好走不送啊。” 皇帝听了这话,不免更加气怒交加,“立即把这个疯女人处死,咳咳、咳……” 早有小太监上前摁住了贺兰夫人。 她却像是不怕死,继续大喊大叫,“疯女人?你现在说我是疯女人了?以前不是山盟海誓说爱我,要让我的儿子做太子的吗?你这个骗子,丧尽天良活该下地狱的骗子!” 皇帝“哇”的一声,气得吐血。 陆若晴着急道:“快!捂住贺兰夫人的嘴!别让她再说话了。” 皇帝伏在床边吐血,咳嗽道:“赐死!立即赐死!” “我要说,我偏要说……”贺兰夫人叫嚷着,被人中途用帕子塞住了嘴,然后一个会功夫的太监上前,直接扼断了她的脖子。 ----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贺兰夫人缓缓倒在地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合不上,看着陆若晴,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仿佛在说,“看你要怎么和萧濯交待。” 陆若晴皱了皱眉,顾不上去琢磨贺兰夫人临死前的诅咒,着急的抓起皇帝的手腕切脉,担忧提醒道:“父皇,你先缓一缓,千万不要动气,会让余毒攻心的!” 皇帝嘴角挂血躺在床上,苦笑道:“朕又不是草木,怎么可能做到被人背叛不动气?余毒攻心就……,就攻心。” “父皇……” “傻丫头,咳咳……”皇帝抬起手,打断了她的话,“你看你,头发都被火燎掉了!脸上好像也烫着……,咳咳咳,赶紧叫太医给你瞧瞧。” 陆若晴这才觉得脸上有些疼。 但是,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脸上的伤,以及被燎掉的头发。 她柔声道:“父皇,我没事的,你先缓一缓心里的气。” “放心,朕死不了。”皇帝眼里流露出一丝悲凉,呵呵的笑,“她不就想烧死朕,再不然气死朕,咳咳……,然后好像少铉背负一个谋逆之罪么?朕……,偏不如她的愿。” “父皇,你先别说话。” “朕怕来不及。”皇帝闭上了眼睛,缓了缓。 然后找来司礼太监,宣布道:“传朕的旨意,朕身体病重老迈,久卧病榻,已经没有足够精力过问国事。今有九皇子仁义敦厚、诚孝有嘉,是以册封为太子。其妻陆氏,出身名门、温良贤淑,享夫尊荣册封太子妃。” 太子?太子妃?陆若晴听得愣住了。 片刻后,萧少铉闻讯进宫而来。 皇帝已经让人拟好了圣旨,萧少铉跪在床前,接了圣旨,宗人府和礼部官员便忙着准备,册封太子和太子妃的一系列事宜。 宫人们闻讯以后,都是先惊讶,继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第二卷:南蜀国 677 父亲?救不救? 陆若晴却有点恍惚出神。 太子妃?她就这样当上太子妃了? 可这只是皇帝的意思,而非萧少铉的意思,----她难以自控的这么想,更是忍不住悄悄看了萧少铉一眼,但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父皇托付儿臣以重任,儿臣必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萧少铉跪在床边郑重保证。 “哎……”皇帝叹气,“朕也算是,把这幅重担的责任给卸下来了。”他凝视着儿子,“希望你,以后要做一个合格的帝王,要对得起萧家的列祖列宗。” “儿臣聆听父皇教诲。”萧少铉应道。 “朕乏了。”皇帝说这话不是客套,而是真的疲乏倦怠,挥挥手,“你先退下,顺便看看若晴的脸,方才被火燎到了。” “是。”萧少铉弯腰告退。 “儿媳告退。”陆若晴也跟着起身行礼。 两人一起出了内殿。 萧少铉当即拉着她去亮光处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怎么烧着了?你也不啃声儿,刚才我光顾着看父皇,都没留意到你的伤。” 陆若晴侧了侧脸,“算不上什么伤,就是燎着了头发,烫到了皮,过几天养养就好了。” 萧少铉看着她被火苗燎掉的头发,已经脸上的烫伤,忍不住心疼的伸手过去,“疼吗?还是先敷点药膏……” 陆若晴不自然的往后一缩,“不疼。” 萧少铉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神黯然,“若晴,你还在怪我。” “不敢。”陆若晴回道:“你现在是太子,别说这话,我可是承受不起。” 一句“不敢”,叫萧少铉心里宛如刀割。 ----夫妻之间生分至此。 陆若晴眼神闪烁,心中思绪转过千千万,……是啊,萧少铉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她再和他发脾气,使小性子已经不合适了。 年楹也许还能跟祁王和离,再找别人过下半辈子。 她这个太子妃,那就是生生死死都钉在了萧少铉的身上,----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绝对不可能改变了。 若有改变,那必定是她的小命不保。 ----不由悲从中来。 她素来都是理智大于情感的人,更不用说,还是经历过这么多大风大浪,又是两世为人,又是身为人母,当即把那点意难平压了下去。 陆若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少铉,我脸上有些疼,想先去配点药膏敷上。” 萧少铉看了看她,“好,我陪你一起去。” 陆若晴是什么性子,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更清楚不成?她这忍让、退步,不再发脾气,不过是理智压到了情感,把自己封闭起来罢了。 可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还要当面揭穿她让彼此难堪不成? 只能先闭嘴不谈了。 萧少铉一路心事重重,陪着她去了住处,看着她写药方,等人抓药,熬制、做药膏,又亲自等她晾凉敷上,一直都没有说话。 陆若晴侧首道:“皇上册封殿下为太子,诸事繁忙,还是赶紧先去忙正事。” 她笑笑,“我这里不要紧,已经没事了。” 萧少铉也想多陪陪她,和她细细的掰扯掰扯,把夫妻之间的那点芥蒂给化解了。 可是眼下,的确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当以大局为重。 横竖她是太子妃,只要派人好好的保护她,将来自然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慢慢说,还是先稳定局势去。 萧少铉收起了那些纷乱的心事,起身道:“那你好好在宫里歇着,有事吩咐缇萦,需要我了只管派人去找,我一定腾出空过来看你。” 陆若晴浅浅微笑,“好,殿下也要注意休息。” 萧少铉点点头,旋即握着佩剑,大步流星的起身离去了。 缇萦端着茶水进来,试探道:“王妃……,哦不,太子妃,你还在生太子殿下的气呢?其实我瞧着,太子殿下心里也不好受,整天对你牵肠挂肚的……” 陆若晴抬起明眸,“缇萦,不必说了,我都懂。” 她当然知道,萧少铉心里是有她的,是牵挂她的,----不然若是真恨她,直接抬一抬手指头弄死她,不就完事了?他还肯护着她、念着她,时刻注意到她的情绪,那就是心里面真正的在乎她啊。 可是…… 因为萧濯而闹出来的一系列事情,的确是夫妻之间的芥蒂,好比圆满的镜子有了裂痕,终究是有了瑕疵啊。 陆若晴忍不住自嘲。 都多大了?已经是孩子娘了?怎么还存着这些小儿女的心思?现在的她,不是应该一心一意哄着萧少铉,稳固自己的地位,努力争取做上皇后娘娘吗? 母仪天下,哥哥和娘亲就有了庇护,她和烨儿的后半生才会有保障啊。 但……,萧少铉毕竟是她真心所爱的男人。 所以,做不到全然理智。 “太子妃,脸上还疼吗?”缇萦瞅着药膏问道:“会不会留疤?你可得仔细配药方,千万别留疤了。” 陆若晴抬眼,瞧着她满目的担心之色,不由好笑,“你是不是觉得,殿下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必然后宫佳丽三千,所以我这容颜得更加仔细的呵护才行。” 缇萦讪讪,“这……,谁不爱美呢?我可不想别的小妖精蹿上来,将来对你不敬。” 陆若晴又是好笑,又是浮想联翩。 后宫佳丽三千?要真是那样,她可就更没有时间伤春悲秋,且得打起精神来,好好应付以后的勾心斗角和腥风血雨了。 然而,腥风血雨比她想象中来得更快。 先是萧少铉进行了太子册封大典。 然后对外宣布,说是之前葬身火海的太子妃找到了。 又借口陆若晴火中受伤,因此失忆,故而一直没有联系上他。现在陆若晴恢复了记忆,与他相认,乃是可喜可贺的大好事。 ----直接敲定了陆若晴的太子妃位置。 听到这个消息,顾氏忍不住激动的哭了起来,哽咽道:“殿下心里果然还是有若晴的,如今宣布了若晴活着的消息,又坐实了她太子妃的身份,我也就放心了。” 结果顾氏还没高兴几天,就变故陡生! 因为陆若晴的“死而复活”,不免也就洗脱了桓王杀害陆若晴的嫌疑,至少是杀人未遂,桓王的党羽们便要求释放桓王。 萧少铉自然不会答应。 各派朝臣立即开始激烈的争论不休,吵吵嚷嚷、各执一词,说到最后竟然传出谣言,“太子夫妇故意设下险恶圈套,加害桓王,实乃居心叵测之阴谋!” 与此同时,厉大将军趁势揭竿而起。 他口口声声,扬言两个女儿厉如意、厉如雪,都是被陆若晴阴谋算计至死,桓王也是被萧少铉所害,甚至连皇帝都是被萧少铉夫妇蒙蔽了。 ----清君侧、诛小人。 “清君侧?诛小人?”萧少铉闻讯以后不屑讥笑,“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打出这样的谋反旗号,好显得自己光明正大,真是叫人恶心!” ----反正他是无所畏惧的。 现如今,他和桓王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说什么都是废话。 成王败寇……,历史只会让成功的那个人说话,败寇是没有资格的,所以只要打得对方无法说话就行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的手段卑劣,远远超出想象。 厉大将军竟然不惜派人远去千里之外的崖州,抓捕了陆若晴的父亲,----陆孝瑜,然后把他的继妻周玉兰和小儿子送到京城。 于是,周玉兰就抱着小儿子求见陆若晴,哭得稀里哗啦,“太子妃娘娘,你爹现在被捏在了厉家人的手里,你可要救救他啊!” 陆若晴看着对方,穿得体面,养得气色莹润,看起来这些年日子过得不错。 只是眼圈有些发黑,估摸这些天因为渣爹的事担惊受怕的,所以辗转反侧没有睡好,方才显得有些憔悴。 周玉兰一面哭,一面把怀里孩子往前推,“太子妃娘娘,这是你弟弟……” “停!”陆若晴冷漠打断,抬手道:“我爹和我娘早就已经和离,不然也不会娶了你,所以这只是你和我爹孩子,别跟我扯什么弟弟。” 周玉兰的眼泪挂在脸上,惊愕结巴道:“你、你们……,都是一个爹,怎么就不是姐弟了?太子妃娘娘,你可不能不管手足啊。” 陆若晴冷笑,“你要是想让我拉扯这孩子一把,就最好别跟扯什么手足之情。” 周玉兰顿时把话咽下去了。 陆若晴的心机和手段,她是清楚的。 更不用说,眼前的太子妃娘娘不怒自威,比起当年更多一身强大摄人的凌厉气场,实在不敢当面顶嘴。 陆若晴接着道:“你虽然只是一个后宅妇人,但现在大局面也应该知道。厉大将军抓了我爹作要挟,再派你来京城做说客,无非是想用孝道压我,让我做出愚孝的选择。” 她自嘲一笑,“只可惜,我这个爹一向都不疼爱我和哥哥,对我娘更是不好,我和他委实谈不上半点父女之情,厉大将军这招是没用的。” “太子妃娘娘?!”周玉兰震惊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就要这么看着你爹被人杀害不成?他再不是,那也是你爹啊!你就算不为了你爹着想,为了你的名声,也……,也应该给世人做一个表率啊。” 陆若晴闻言悠然一笑,“表率?我若是犯蠢,翻了船,只怕连性命都要搭进去,一个死人还做什么表率?自然是先保命要紧啊。” 第二卷:南蜀国 678 男人不要也罢 “这、这……”周玉兰震惊的说话都结巴起来,呼吸急促,“太子妃娘娘!你、你真的不管你爹了?你就这么狠心……” 话没说完,就被陆若晴冷冷扫了一眼,顿时噎住不敢再说。 陆若晴吩咐缇萦,“把孩子抱到偏殿玩儿,我有话要和周氏单独说。” 周玉兰警惕的搂着孩子,紧张兮兮道:“你要做什么?你可不能动你弟弟,不……,不能动我的孩子!” 陆若晴蹙眉,“我要想除掉你们,还用得着鬼鬼祟祟的耍手段?你长点脑子。” 周玉兰闻言不由愕然。 缇萦当即上前,二话不说,就把孩子抱了起来。 孩子和他不熟悉,当即哇哇大叫,拼命挣扎喊道:“不要!不要!我要娘……,要娘……,你快放开我……” 缇萦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快速出去了。 “榛哥儿!”周玉兰又是担心,又是敢怒不敢言,一脸委委屈屈的表情,“太子妃娘娘,你有话好好说,可千万别拿孩子撒气啊。” 陆若晴懒得跟她解释这些废话。 直接步入正题,“刚才说了,现在的大局势你也清楚,要么是太子殿下顺利登基,要么就是桓王上位,一山已经不能容忍二虎了。” “可是你爹……” “我爹,不过是你荣华富贵的筹码,他能给的,我也能给。”陆若晴冷冷道。 “…………”周玉兰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隐隐约约,她已经猜到陆若晴要跟说什么了。 陆若晴没有功夫废话,也没有闲心和周玉兰继续拉扯,直接说道:“说实话,你和你的孩子是死是活,我根本就不关心,甚至看着你们还有一点烦心。” “太子妃娘娘……”周玉兰声调里透出一丝害怕。 “可是我跟你也谈不上仇怨,只要你和孩子安安分分的,你们想吃口饱饭,我也不缺那几个银子给你们使,所以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就好。” “好、好……,都听太子妃娘娘的。”周玉兰已经一脊背的汗水了。 来之前,她还试图用孝道来压制陆若晴,结果发现根本没用! 也就是说,她手上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陆若晴如果连亲爹的死活都不顾,还能顾她这个后娘和后弟弟不成?如她所说,看着她们母子还有点烦,想直接弄死也是一句话的事啊。 周玉兰早就吓得乱了分寸。 陆若晴则是恩威并施,先恐吓一番,接着道:“你要明白,要是太子殿下顺利登基,我做了皇后娘娘,才有可能为了一个贤良名声,养着你和你的孩子。若是桓王登基,我和太子殿下固然没有好下场,你们……,也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是、是!”周玉兰吓得一哆嗦,腿都软了。 “所以……”陆若晴接着道:“你应该庆幸,我和我爹没有任何父女之情,叫他不能成为我的软肋,以至于让我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那你想怎样啊?”周玉兰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 陆若晴轻笑,“从今以后,你就只当没有我爹这个人好了。在京城里,我会给你们拨一所上好的宅院,丫头奴仆、吃穿用度,一样都不会少了你们的。” “这……”周玉兰眼珠子转了转,已然有些心动。 陆若晴早就看穿了她,轻嘲道:“你可别说,你还痴迷我爹那把岁数的薄情男人,心里舍不得他,非要跟他一起过活。” 这话周玉兰不好接,说是,说不是,实在都不合适。 陆若晴继续道:“讲句实在话,要是我爹能活到太子殿下登基,作为国丈,怎么着也得封个国公?” 周玉兰闻言眼睛一亮,“国公?!” 陆若晴讥笑道:“你以为,你能做风风光光的国公夫人了?我能答应?我娘还在,我要是做了皇后娘娘,能让你跟我娘平起平坐?” “那……”周玉兰脸色灰败,“太子妃娘娘,你到底想要怎样啊?” “我就是想告诉你。”陆若晴端起茶水慢悠悠喝了一口,才道:“我爹活着,国公夫人不会是你,而他做了国公,三妻四妾、红袖添香的事儿,却是少不了的。” 周玉兰的脸色顿时更不好看了。 因为她很清楚,陆若晴说得完完全全都是大实话。 “所以呢。”陆若晴打了对方几耳光,让对方清醒,再给一个甜枣,“你要是乖乖听话,等我做了皇后娘娘,为了贤良名声,将来等你的孩子大了,怎么着也会给他安排个前程,保证你们母子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周玉兰咽了咽口水,“真的?你不骗我。” 陆若晴笑道:“我用得着骗你么?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到那时候,你做你的老封君,家里丫头奴仆伺候着,又不用看男人脸色,不用担心小狐狸精跟你争风吃醋,儿子的前程亦是不用发愁的,还有什么不满足。” 周玉兰的眼珠子转了又转,不安道:“太子妃娘娘,你这话说的好听,可要是你回头翻脸不认账,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陆若晴浅浅一笑,“难道你现在有什么办法不成?除了信我,你没有任何办法。” 一句话,就把周玉兰给钉死了。 陆若晴继续诱惑她,说道:“你也知道,陆家子嗣单薄,我只有一个哥哥而已。将来若是你的孩子成器,多少和我有点血缘,让他做个帮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 “是啊,是啊!”这一番话,又叫周玉兰活泛过来,激动道:“你弟弟,哦不……,我就是说习惯了,改不了口。” 陆若晴淡淡道:“这个无所谓,我不在乎这些口头上的称谓。只是提醒你,不要用什么姐弟情、手足情,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别惹我心烦就行。” “好,我懂。”周玉兰虽然没有多少大见识,小机灵却是有的,当即笑道:“太子妃娘娘说的不错,以后啊,我一定好好教导孩子,让他心里敬着您、尊着您,同时也要摆正自己应该在的位置,绝对不敢给您添烦心的。” 陆若晴夸她,“和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儿。” “我算什么聪明啊。”周玉兰讪讪一笑,自我解释道:“我这个人命苦,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点骨血,有了安稳日子,所以实在太害怕失去了。” 陆若晴道:“我是什么性子,你也清楚。只要你不妨碍我,我是没心思去跟你计较的,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忙。” “不敢,不敢。”周玉兰连声保证,“一定不让太子妃娘娘烦心。” 陆若晴看着她道:“我刚才说的话,虽然现在只是画一个大饼,但是你回去琢磨琢磨,真有那一天,我也没必要骗你。只要你和你孩子都乖乖听话,将来能帮做事,无冤无仇的我不会跟你们过不去。” “太子妃娘娘放心!只管一百个放心,一千一万个放心。”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陆若晴放下茶盏,说道:“等下会有人领着你和孩子安置,你只管照顾孩子,老实安分的呆着别添乱就成,其余的事儿我来处理。” “哎,都听太子妃娘娘的。”周玉兰一脸谄媚之色。 至于丈夫陆孝瑜,自此以后再也不提半个字,----有了荣华富贵,还要男人做什么?伺候男人受气不算,还得担心男人找别的女人,何苦来哉? 周玉兰心满意足的领着孩子走了。 缇萦进来说道:“这女人,也太凉薄了。” 陆若晴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况且,我爹对她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她又怎么可能深爱我爹?再说了,幸亏她凉薄,倒是给我省了不少麻烦呢。” 缇萦忍不住嘟哝道:“好歹夫妻一场啊。” “夫妻?”陆若晴眼里夫妻一丝恍惚,半晌叹道:“这世上,夫妻也是有千百种的,只看自己遇上哪一种了。” 比如她和萧少铉,算是鹣鲽情深的夫妻了,可也一样会有芥蒂。 再比如,她爹和她娘,夫妻一场别说情分,甚至连她娘的性命都可以被算计,这样的渣爹哪里还有半点夫妻之情? 不过也幸亏没有,了无牵挂。 陆若晴沉了沉心思,吩咐道:“去殿下那边看看,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要是有空就过来一趟。要是没空,就告诉他……,周玉兰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我爹该怎样就怎样,不用再多牵挂为难了。” “是。”缇萦应声而去。 陆若晴忍不住冷笑。 厉大将军以为,她多少会顾念父女之情,至少会顾念孝道的名声,受制于她爹。 可惜她就看穿了,她的名声、前程、未来,全都系在萧少铉一人身上,别的不过是浮云罢了。 只要萧少铉顺利登基,让她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还有谁敢说三道四?敢说,她就敢出手直接灭了! 而她要是一时糊涂,为了渣爹,为了所谓的孝道,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等待她的,就只会是万劫不复! 陆若晴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理智、冷静、无情,平静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涟漪。 第二卷:南蜀国 679 永绝后患 陆若晴把周玉兰安排好了。 然后,便开始一步步的进行后面的计划。 虽然她并不想管渣爹的死活,但肯定不能堂而皇之的那么做,而是把戏演足了。 当天下午,宫里就传出太子妃病倒的消息。 “太子妃的爹被厉大将军抓了!” “是啊,太子妃知道以后,着急得不行,吃不香、睡不好的,听说下午哭了一场,一口气没蹿上来就晕倒了。” “哎,太子妃真可怜啊。” 宫里的人,都对陆若晴的遭遇表示同情,纷纷议论不休。 而周玉兰母子,被安排进宅院以后,周围便以加强安全巡逻为名,布置了层层严密的侍卫们警备戒严,完全和外界隔绝。 ----彻底和厉大将军那边断了消息。 至于陆若晴,则更不可能主动和厉大将军联系。 传出来的消息,都是太子妃因为担心父亲忧郁病倒,声声血泪控诉,----但就是不做出任何营救父亲的举动。 厉大将军又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陆若晴这条路走不通了。 气得他,把陆孝瑜抓来冷嘲热讽,“你这个爹可做得真够失败的!你那太子妃女儿,全然不顾你这个爹是死是活,我看你这命留着也没用了。” “大将军,大将军!”陆孝瑜吓得跪在地上,连声求饶:“饶了我!求求你,就饶了我这条狗命。” “饶了你?”厉大将军冷笑,咬牙道:“那又有谁来放过我?留你何用?” “厉大将军……” “把他拖下去砍了!” “父亲。”厉渊上前劝道:“杀了陆孝瑜容易,不过是捏死一只臭虫子而已,但就这么让他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更是太便宜陆若晴了。” “陆若晴根本不管她爹的死活,留着何用?”厉大将军怒道。 “她不管,为何不逼得她管呢?” “逼她?”厉大将军眉头一挑,问道:“何意?怎么逼?” 厉渊忽地转身,拔剑,对准陆孝瑜的胳膊就是狠狠一刀,顿时鲜血飞溅,竟然生生将一条胳膊给剁了下来! “啊!!”陆孝瑜发出一声惨叫,滚到在地。 副将吩咐道:“来人!把这条胳膊找盒子装好,送去京城!告诉太子妃,她要是再不管陆孝瑜的死活,下次就再送另外一条胳膊!对了,还有两条腿,一直送到她管为止。” “是。”当即有人捧着残缺的胳膊出去了。 “救命,啊……,救命……”陆孝瑜浑身染血,痛得死去活来在地上打滚儿。 厉渊看着嫌恶心,呵斥道:“把他带下去!让军医过来给他包扎,务必要留活口!人若死了,你们也不用活了。” “遵命。”两名侍卫上前,把鬼哭狼嚎的陆孝瑜给抬了下去。 厉大将军皱眉,看向儿子,“陆若晴冷心冷情,而且和陆孝瑜的父女关系不好,已经摆明了不管陆孝瑜,这办法有用吗?” 厉渊勾起嘴角冷笑,“陆若晴的确冷心冷情,但是……,她不管,却不代表她能不管孝道的名声。爹你想,要是京城百姓都知道她爹被人砍了胳膊,她还是无动于衷,世人会怎么想她这个太子妃?” “唔……,也有点道理。”厉大将军点点头,继而皱眉,“只不过,怕她一条路走到黑啊。” 厉渊却道:“回头不管陆若晴管不管,咱们都放出风声,说是陆若晴为了救爹,已经和厉家妥协,背地里有些见不得的勾当。” “嗯?” “到时候,不管举国上下的老百姓会非议她,萧少铉也会怀疑她,就算不能让他们夫妻自乱阵脚,至少也会给他们添些麻烦的。” “没错,你说得对。”厉大将军十分赞同儿子的这个观点,继而问道:“但是,要是陆若晴不真的跟咱们联系,帮助还是有限啊。” “爹。”厉渊目光清冷如冰,冷冷道:“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陆若晴的妥协,本来也不是咱们的主要路子,就先安排到这里。” 他道:“不管陆若晴如何回应,咱们都应该开始准备挥师北上了。” 厉大将军沉默了片刻,叹道:“成败……,在此一举!” 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多少胜利的把握。 只不过,现在的局势由不得他选择,----倘若桓王落败,萧少铉登基称帝,厉家就只有死路一条,不反也得反了。 输了,不过是同样的结局。 赢了,那可就是辅助桓王的从龙之功,厉家往后几代人的荣华富贵都有了。 厉大将军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老天保佑。 只可惜…… 老天爷似乎并没听到他的祈祷。 陆孝瑜的胳膊送到京城以后,陆若晴当即对着盒子大哭一场,清醒悲痛欲绝。 然后,她拭泪宣布,“今有不孝女陆氏,忠孝难两全,不敢以一己之孝,而耽误对江山社稷之忠!我父陆孝瑜,被逆贼厉大将军所擒受辱致残,想必亦不愿意苟活于人世,情愿为国尽忠捐躯!” “故而,今以父亲之残臂入棺下葬,成全父亲与我之一片忠心昭昭!”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陆氏一脉,誓死为国效忠!” 随后,就真的让人准备了一副棺材,把陆孝瑜的残缺胳膊入殓下葬了。 萧少铉因此上奏,请求皇帝遥封陆孝瑜为忠义侯。 皇帝当即恩准。 于是,周玉兰便成了忠义侯夫人,还不用伺候陆孝瑜,更不用担心陆孝瑜纳妾找女人,以及生出小野种给她添堵。 她每天带着儿子独住豪门大宅院,说一不二,快活的睡觉都能笑出声来。 这种情势,别说厉大将军联系不上她,就是联系得上,她也绝对不会接见了。 而厉渊想让陆若晴成为不孝女的阴谋,也随之全盘瓦解。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子妃为了保证江山社稷的安全,不顾血脉私情,把自己的亲爹给牺牲了。 这是多么大公无私的品格啊?忠孝难两全,太子妃选择了对江山社稷进忠,对天下百姓的安危负责,十足的未来皇后风范。 任凭谁,也不能指责她做的不对。 总不能说,应该牺牲朝廷的利益去换爹?这话谁说谁就是找死。 就连皇帝在私下精神好的时候,也忍不住赞道:“少铉啊,你这个媳妇儿,实在是太有计谋和手段了。做皇后,就需要她这种能顾全大局,操控舆论的人,只是……” “只是什么?”萧少铉不解问道。 皇帝虚弱的笑了笑,“只是你媳妇儿太厉害,以后你想要后宫佳丽三千,享尽齐人之福,怕是有些难了。” 萧少铉皱眉,“儿臣不要什么佳丽三千。” 皇帝心想,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儿子现在一心一意都是陆若晴,可是时间长了,再喜欢别的女人那也是保不齐的。 只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不必在意。 陆若晴虽然厉害,儿子萧少铉也不是吃素的,断乎不能让她成了吕后,无非是独占后宫一人独大罢了。 况且,陆若晴又诞育了嫡长子,将来肯定还会有子嗣,让她捏着后宫也没什么不妥。 后宫不出乱子,做君王的在朝堂也少分心。 皇帝浮想联翩了许多,最后却想到自己一天不如一天的身体,又觉得身心俱惫,甚至有一点万念俱灰。 他的命都不长了,操心别人,还不如操心自己呢。 皇帝叹道:“少铉,你做太子监国也有些时日了。朝堂上的事儿,什么章程,什么规矩,应该都已经清清楚楚,心里有了数儿。” 萧少铉回道:“父皇,你只管安心养好龙体。” “朕是想休息了。”皇帝先是中毒,后又被火灾惊吓,加上年纪,已经是强弩之末,“剩下的日子里,朕想好好歇着,过一过含饴弄孙的悠闲日子。” 萧少铉听得一头雾水,“父皇……,你是又想见烨儿了?这就去叫人抱过来。” “不。”皇帝摆手,缓了缓气才道:“朕想禅位于你,自居太上皇,让你名正言顺的登基称帝,正好断绝了那些逆贼的路子。” “父皇……” “朕意已决。”皇帝叹道:“朕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这一辈子,都为操心江山社稷而活,现在就想为自己活一活,过几天清清静静的日子。” 萧少铉犹豫了下,说道:“既然父皇已经决定,儿臣就都听父皇的安排。往后朝堂上的事儿,儿臣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再来请教父皇。” “好,好。”皇帝笑容敷衍的轻轻颔首,不再多说。 很快,钦天监就挑选出来一个黄道吉日。 皇帝禅位,太子萧少铉登基称帝,改了新的年号,正式开启国家的一段新篇章! 消息很快传往南方…… 厉大将军不仅收到了萧少铉登基称帝的消息,还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什么东西?”厉渊皱眉打开,却被盒子里血淋淋的物事吓了一跳,“妈呀!这……,这这这,怎么会是男人的那物事儿啊!” “什么?什么男人?”厉大将军赶紧上前查看。 盒子里,装着一团血淋淋、软趴趴的肉,是男人的命根子! 谁的?厉大将军心里涌起莫名的惊恐。 “爹、爹……,你看。”厉渊颤抖着,从盒子里拿出一张沾血的纸条,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桓王重宝。 “桓王的?”厉大将军发出一声惊呼,“桓王被萧少铉给废了?成太监了?那我还扶植桓王做什么?一个太监还做什么皇帝?!” “我、我我我……”厉渊低头看了看自己,感受着自己下半身的空荡荡,多年来的羞辱和耻辱一并涌上心头,凄厉喊道:“萧少铉!我和你不共戴天!” 话音未落,就直挺挺的一头栽了过去。 第二卷:南蜀国 680 江山定 厉渊昏迷整整半日,方才苏醒。 他睁眼第一句话就是,“我要亲手杀了萧少铉,要把他碎尸万段!” 厉大将军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爹!”厉渊一脸悲痛的看着父亲,哽咽道:“萧少铉不仅把桓王给废了,同时也是在羞辱儿子我啊!这个仇,不能不报!” 厉大将军却是依旧沉默。 厉渊瞧了一阵,隐约觉得有点怪异,“爹,你说话啊?不吭声儿是什么意思。” “渊儿。”厉大将军看着儿子,无奈的叹气,“爹慎重考虑过了,桓王已废,咱们再起兵已经……,已经走不通了。” “走不通?爹,你这是要放弃啊。”厉渊瞪大了眼睛。 “没有皇子作为幌子,咱们家就算打赢了萧少铉,那也是谋反!到时候,有的是人等着诛灭咱们,想让江山改姓太难了。” “爹……” “你先听我说。”厉渊打断儿子,沉重道:“萧少铉不仅做了太子,现在更是登基了,大局已定,厉家再去和他抗衡,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若是咱们这一仗有十足的把握,哪怕是盯着谋反的名头,咱们也做了。” “…………” “但是,没有啊!我们本来就只有三四分的把握,赢面很小,风险太大,又失去桓王这个皇子,再去冒这份风险不值得!” 厉渊忍不住挣扎坐了起来,怒道:“爹!咱们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难道退了,萧少铉就能善罢甘休不成?你可真是糊涂了!” 厉大将军回道:“萧少铉必定不会对厉家善罢甘休,但是他刚刚登基,需要抚平的势力实在太多,暂时还分不出精力远攻西南。” “那以后呢?等他以后坐稳了江山,腾出手了呢。” “以后?”厉大将军笑了笑,“少说三五年,多则十年八年,这段时间也够咱们厉家好好积攒一段实力的了。退一万步说,就算那时候萧少铉派人来攻打,咱们占着地利,守肯定比攻更容易啊。” “…………”厉渊一时无言以对。 “渊儿,爹知道你心有不甘,爹也不甘心啊。”厉大将军眼中流露出浓浓恨意,咬牙道:“我死了两个女儿,残了一个儿子,恨不得撕碎萧少铉!可是,我不能为了这口气,就把整个厉家给赔上去啊。”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叹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爹!桓王废了,还有祁王啊!不管是谁做皇帝,都不能让萧少铉做皇帝!”厉渊不甘心的吼道。 “祁王?”厉大将军眼里流露出不屑之色,想说几句难听的,看着儿子迫切的眼神,话到嘴边又转了转,“这样,你要是能联系上祁王,并且成功说服他,再来和我商议。” 只可惜,厉渊最后注定了要失望。 他找人联系祁王,来往书信,等待了一个多月,等来的消息却是叫他彻底绝望! “祁王殿下听说是厉家的人,当即就把人抓了!二话不说,就给送到了刑部大牢,当天下午就听说人没了。” “祁王他不肯合作?大好的机会,他居然就这么放弃了?!”厉渊不甘心的吼道。 “…………”下人不敢说话。 “祁王、祁王,祁王这个大傻子!”厉渊双眼烧得通红,浑身发抖,抖着、抖着,竟然一抽搐就晕了过去。 “公子!快扶住公子!” “快叫大夫啊!” 厉家的后院顿时乱成了一团,人仰马翻。 等到厉渊再次醒来,睁开眼睛,露出满满的怨毒和恨意喊道:“来人!把陆孝瑜给废了!然后务必要留活口,给送到京城去,让陆若晴好好孝顺她爹!” “是。”下人赶紧应声去办。 厉渊则咬牙切齿的,恨声道:“陆若晴,我要让陆孝瑜恶心你一辈子!” 西南到京城距离不近,加上陆孝瑜还要养伤,等抵达京城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儿了。 在这之前,厉家罢兵的消息先被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 “还是父皇圣明。”萧少铉笑道:“厉家见儿子登基,他们起兵名不正、言不顺,竟然吓得退了兵,倒是省了不少军需消耗。” 太上皇有些疑惑,“厉家就这么老老实实的退兵了?就算你登基,那也是刚登基不久,根基不稳,他们就不搏一搏?也太匪夷所思了。” 萧少铉笑了笑,回道:“儿子用了一个馊主意。” “什么馊主意?” “找了一个太监刚切下来的命根子,给了厉家,说是桓王废了。” “…………” “父皇。”萧少铉收起开玩笑的脸色,郑重道:“儿子知道,桓王也是父皇的骨肉,父皇不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是桓王的野心和恶毒,绝对不能纵容。” 太上皇沉吟道:“这件事寡人早就想过了。” “父皇有何安排?” “以寡人的旨意,废黜桓王的王位,免得有人说是你残害手足,然后再让他去皇陵,终其一生不得离开半步!若有违反,就地处决!” “…………”萧少铉闻言一阵沉默。 他不想就这么便宜了桓王,但是却又怕太过激情,逼得太上皇伤肝动怒,反倒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顺了。 “少铉,让桓王再陪寡人一段日子。” “嗯?”萧少铉听出话里的弦外之音。 “等寡人百年之后……”太上皇眼中浮起嘘唏的神色,幽幽道:“就说,桓王太过思念寡人这个父皇,一病不起,以至于医药无效过世了。” 萧少铉闻言沉默了片刻,方才道:“好。” 太上皇叹道:“在这之前,让他先苟且活着,免得寡人还要亲自送走儿子,以后就眼不见心不烦。” “父皇安心养病。”萧少铉说道。 “嗯。”太上皇闭上了眼睛,不是别的,而是真的神思倦怠,体力不支了。 “儿子告退。”萧少铉面色凝重告辞。 “等等。”太上皇叫住了他,仍旧闭着眼睛,说道:“不能就这么纵容厉家做大,让萧濯带着南宫念瑶去西南,以朝廷的名义入驻,让他……,终身镇守西南边陲,不得返京!” 萧少铉沉默的站在大殿里,不动,也没有说话。 太上皇又道:“你若是杀了萧濯,只会成为你和陆若晴永远的心结。不如放过他,也是放过你自己。只有萧濯和南宫念瑶生儿育女过得好了,陆若晴才会放心,才会不挂念,你也不必因此而耿耿于怀。” “父皇……” “你以为,父皇就只是为了萧濯?也是为了你啊。”太上皇睁开眼睛叹气道。 “儿子……,明白父皇的苦心。”萧少铉心情复杂的应道。 “走。”太上皇再次闭上眼睛,说道:“寡人以后,再也没有操心的事了。” 萧少铉心情复杂的告辞出去。 站在大殿的台阶上,犹豫了很久,都没说话。 太监总管问道:“皇上,起驾哪里?” 萧少铉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抬脚往下走,“去皇后宫中。” “起驾!凤栖宫。”太监总管高声唱道。 萧少铉登基称帝以后,陆若晴自然而然的从太子妃升任皇后,前些日子,刚刚举办了隆重的封后大典。 因为太上皇还在病中,萧少铉和陆若晴每日都要过去侍寝,也就没有人提起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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