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严晓明一笑道:“你好。”说着又扭头对我说:“你是不知道,整个暑假我都在珠海,在荷包岛附近玩了两个礼拜,天天去沙滩,所以晒黑了。你是不知道荷包岛有多恶心,全是避孕套,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选这么个地方嘿咻嘿咻。” “我走了,我吃完了,你们继续。”元宝起身就走,好似很着急的样子。 我连忙道:“晚上再见面。” 他回头对我笑了笑说:“好。” 待他出了餐厅,严晓明说:“他不错啊!长得挺高的,在湖南人里面,这身高算极品了。脸倒是一般般,还没我帅,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 我翻了个白眼,“都怪你,吓跑了人家。” 严晓明掐了掐我脖子,“今晚争取到跟他睡。” “滚。”我脸色一红,“我不想进展那么快。” 严晓明说:“要是他想呢?难道你会拒绝?” 我想了想,认真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严晓明听闻后坏笑道:“你多久没有那个那个了?” “严晓明,你怎么变得那么没脸没皮的?几天没洗脸了?脸上污垢厚如墙了你?” 他吃了一口米饭,双眼泛着室外的亮光鼓着嘴对我说:“到底多久嘛?” 我仔细地想了想,自从跟陆广诚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过,而最后一次见他是在6月底,这么算起来已经有两个月了。 “两个多月。” “这么久?”严晓明很惊讶。 我摇摇头说:“还好啊,难道你下边没一天闲着的?” “暑假的时候玩了几个广东的,”他嘚瑟着,“现在有了小朱啊,我洁身自好了。” 我和他都吃完了,走出餐厅,在校园内走着,我问:“你跟他怎么样啊?” 严晓明低下头,似乎很不高兴,压低了声音说:“我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他说他要考研,没时间,一有时间就抽空找我。我现在只能去他们学校转转,但又怕打扰他。” 我笑着说:“别担心,我也一样,很忙很忙,你要理解一下考研的,时间真的很紧,我们这群人啊,真的抽不出空。” 严晓明听闻点了点头,眉宇间舒展了些,笑了笑。 “他叫啥名啊?” “朱翔宇。”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问我:“笑个屁啊?” 我笑个不停,说:“这又是猪,又是翔,又是雨的,场面太气势磅礴了?” 严晓明翻了个白眼,对我说:“你家那位呢?叫啥名?” 我低头说:“我不知道。” 严晓明惊讶道:“你居然不知道?!” 我点头“嗯”了一声。我也不知为何,别人不问我名我就从来不主动告诉别人,我也不问别人的名字,因为名字对我来说太过正经,说出来我反而觉得有点尴尬。至于那位叫“元宝”的,我就慢慢去发现他的名。 我把严晓明送上出租车,就快下午两点了。他上车之前还跟我说过几天朱翔宇会带他去见他双胞胎弟弟,到时候他会很紧张,就叫我到时候陪着他。我答应了,希望我那天没课。 一整个下午我都听不进课,课堂上徐老师讲的那些法国文学,我着实没兴趣,就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但老师目光一直盯着我,我也没敢睡,于是拿出手机给元宝发了消息:【你在教室嘛?中午我同学没冒犯到你?】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他才回:【没呢,我准备去健身房了,放心,没冒犯,实际上当时我忙着去取快递呢。】 我见此便放心了,又说:【添衣服没?】 元宝:【没……】后边再加了一个“捂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冻死活该。】后边也加了那表情。 元宝:【求抱抱(捂脸)。】 我:【好啊。(捂脸)今天你穿得好喜感,下边出太阳,上边下着雪。】 元宝:【喜感?好。(笑哭)】 我:【对了,你考研的那个教室还有座位吗?帮我占一个。】 元宝:【我早就帮你占了,在我前边,今晚我帮你把东西搬过来。】 我感觉很暖心,微微一笑,【谢谢。好了,路上别玩手机,赶紧去代课。】 他回了一个“好”,我就没理他了。 到晚上的时候,元宝陪着我来到考研教室。这个教室离宿舍很远,我把书都放在桌面上,看了看四周认真学习的人,有几个人抬眼望了我一眼,样子都很冷漠。 之后,元宝有点担心地对我说:“离宿舍太远了,你不会嫌弃?” 我苦笑着说:“别傻了,我怎么会嫌弃呢?感谢还来不及呢。说实话,我这人喜欢走动,远点儿也好。” 他莞尔一笑,“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咱俩这么投缘。” 听到“投缘”二字,我的脸便稍稍红了红。 收拾了一会桌上的书,把书摆整齐,他便出去接水去了。 我站起身往后边看去,发现他的桌上好乱,书乱摆着,笔放得也参差不齐,我还看到了他的学生卡。我拿起来看了看,发现他叫“高远”。 又高又远? 我笑了。 看着他学生卡上的照片,傻笑着,很可爱,我笑个不停,之后把学生卡放回他桌上。 高远,咱们就这么认识了。 他接水回了教室,收拾了下东西,而后拿着手机给我发了消息:【陪我回去看权游?你说过要陪我的。】 我斜睨他一眼,【我有说吗?我只说‘看看’,又没答应你。】 高远:【看看?看啥?不就看权游吗?】 我对他翻了白眼,他挑逗地对我坏笑,我回他:【好,说不过你。】 晚上回去我洗了个澡,就上了四楼。我发现,他住在419室。 419? FOR ONE NIGHT ? 一夜情? 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我进了屋子,屋子里面乱糟糟的,袜子东一个西一个,桌上物件乱摆,花瓶里焉了的花也没处理掉,尤其是他的床,只能用“狗窝”二字来形容。 我愣了愣。 “别惊讶啊,每栋楼都有个419。” “我惊讶的是你的房间,这是狗窝啊……” 高远打了下我的头,在床边坐下,搬过来一张凳子,把电脑放在凳子上,我跟他坐在他床上。他打开了电脑,修长的手移动着鼠标,他好气又好笑地对我说:“滚球。我就这两天才住的宿舍,没来得及清理。” 他把我优盘里的东西复制到了电脑桌面上,完了之后把优盘还给我,于是他点开文件,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说:“来,看片!” 其实我有点不适应,恐怕这是他第一次与我肢体接触,我与他看视频的同时心脏砰砰直跳,电脑反着光,我看着电脑里面的是我们,根本没心思看视频。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我跟他情投意合,都是单身,他也是那种爽朗之人,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青春爱情的萌动,突然在我心中爆发了。 那种热量,释放了我全身,迤逦至我的五脏六腑。 我喜欢他? 是的。 看完了视频,高远一拍电脑,说:“又要等到明年!” 我笑了,“是啊,煎熬啊。” 他关闭了界面,打开了网易云音乐,我已经不记得他放的是什么歌,但当时我的脑子里,根本就听不进去。 因为我一直在想着他。 我们许久没说话,他一直微信聊着天,似乎有什么要紧事,我问他:“你手机什么牌子的?海飞丝的还是潘婷的?” “海你妹。”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OPPO的。” “我可以看看你前任的照片吗?” 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想了很久才说出来的,因为我确实想知道他前任是个什么样的人,同时也怕牵扯到他伤痛过往。 “好啊,我电脑里就有。” 他的回答令我很意外。 不一会儿,他点开了一张图。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少年出现在屏幕上,刘海翻上了去,他长得很清秀,也很白净,的确比我要好看,毕竟是学空乘的,要是长得难看也不可能将来去当空少。 “他多高啊?” “一米八四。” “哦,比我高。” 高远点开好几张图,我觉得每张都好看,而且我觉得我在他面前就是个丑逼加土包子。 “这都是你拍的?” 他“嗯”了一声,盯着电脑屏幕看,“有些图片我还没帮他修呢。” 我看了看手机,发现十点多了,我起身说:“十点多了,我走了,视频也看完了,你早点睡。” “别啊,”高远过来拦住我,“你走了我咋办?我一个人在宿舍,没人跟我说话,那多无聊啊。” “那你要我在你宿舍睡?”我很吃惊。 “可以的。” “我宿舍有人啊,他们要见我没回来,又得猜疑我。” 高远皱着眉头,“你室友怎么叽叽喳喳的?” 我无奈道:“他们就那样。” “我求你了,你别走。” “我下去洗漱行不行?你也去洗个澡,之后我在上来,成不?” 他见我没拒绝,便很高兴地放我走了。 我回到宿舍,洗脸刷牙。我在想要不要去,要是去了,我肯定很紧张,我跟他刚认识不久就睡一张床上,就算什么也不干,我也会觉得不自在。而且我不想二人发展得太快,要是我就这样跟他上床了,我怕他是第二个陆广诚。 我下定决心了,我不去。 过了半个小时,他给我发消息:【你怎么还不上来?】 我:【我跟我室友打牌呢,可能去不了了,你先睡。】 我说谎的时候觉得很对不起他,他也很快回了我:【好,早点睡,别太晚了,明早一起吃早饭。】 我:【好的,一定,晚安。】 其实我们宿舍的人早就睡了,我躺在床上听着音乐,很久都睡不着,满脑子里都是他。 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凌晨1点了,是高远给我发的消息:【睡不着。(捂脸)】 我回:【我也是。】 高远:【你上来。】 我:【这不太好?】 高远:【有啥不好的?没事,就陪我说说话。】 我心里很忐忑,在想要不要去。去了的话会发生什么? 可是我心里真的很想去,所以我还是下定决心去了。 毕竟我很难拒绝一个我喜欢的人。 来到他宿舍,发现他上半身没穿衣服,这时候宿舍已经断了电了,他用手机闪光灯照明。他见我来了,便笑了笑,就把门反锁了,叫我躺在床上陪他说说话。 这一些都来得太突然,我有点懵,不知不觉就睡到了他床上。 他在我身边躺下,我心砰砰跳个不停,脸上如火烧。我说:“没有被子吗?我怕冷。” 高远将粗壮的胳膊伸到我头底下让我枕着,说:“我整个暑假都没盖被子。” “现在已经不是夏天了,好,也许是你脂肪多。” 他狠狠地环住我脖子说:“不许说我胖!我最讨厌别人说我胖了!好不容易减了下来。” “啊啊啊啊你放开我!你想勒断我脖子啊!”我大叫不休,高远怕被隔壁的人听见,才松了手,我喘着粗气,笑道:“其实你还好,不算胖,一般般的身材,你看看大街上的胖子。” “我不信。” “真的还好,真的。” 他笑了笑,“好,我信你。但是我找不到被子了,将就着睡,不早了。” 我“嗯”了一声,二人便陷入了宁静。其实我根本睡不着,我们紧紧互相贴着。高远的身上就像一个火炉,给了我温度,宽厚的身躯将我包围住,我便安心睡在他怀中不说话。此时我穿着短袖,下半身短裤也没脱,不过凌晨有点冷,我也不敢脱。高远倒好,就挂了个四角内裤…… 我知道他也没睡着,而我,假装着在他怀里睡着了。似乎这种感觉很甜、很美好,我想永恒下去。 他在想什么呢?我很好奇。 他在猜疑我会不会喜欢他? 我的心跳很快,呼吸变得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我还是睡不着,我动了动,他也动了动,我与他更近了些。我突然不敢动了,谁知他突然亲到了我的脸上……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当我想拒绝的时候,他的唇不知不觉已经游离到了我的唇上。 我万分紧张,我心中一面防备一面渴望。我心存防备,那是因为我不想进展过快,我心存渴望,那是因为我的确喜欢他。 他心里是如何想的?我不知晓,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他到底喜不喜欢我,他是不是只想着与我上床解决一时之需,我不清楚,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可是,居然他这么做了,我怎么拒绝?要是我拒绝了他,后果会怎样?我会错过他吗? 他吻着我的唇,时而温柔,时而粗鲁,释放着他内心的渴望。他把我按在床上,我双手不能动弹,可我也没有反抗,他将舌头探入我的口内,庞大的身躯压在我身上。我呼吸很急促,我也能感到他的呼吸,正如热潮般扑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到他下边早已有了反应,而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与他人那啥了,况且我本来就很喜欢他,所以我也跟着有了反应。 高远似乎感觉到了,呼吸更加急促起来。此时他就像一头牛喘着粗气,又像一头狮子,尽情享受他身下的猎物。他亲吻着我的唇、耳朵,而后到了脖子。 我脖子与耳朵是我最最敏感的部位。 …… 我跟他完事后,他汗流浃背,将擦拭完毕的卫生纸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我帮他擦了擦汗,而后抱着我睡了。 其间我想了很多,高远倒是很快就入睡了。他身上就像个火炉,传达着热量,我不敢松开他,因为我怕冷。 我们之间算什么?才认识第二天就…… 我之前跟陆广诚不也是如此吗?认识的第一天晚上,他便夺走了我的初夜。 但依我看高远的人品,应该不是负心汉? 不知不觉我是找了,早上五点多我突然被冻醒,我在高远怀里动了动,他突然沙哑着声音问我:“怎么了?” “我冷。” 高远把我抱得更紧了些,我尝试着睡着,即使他身上就像绑了个大火炉,但是我还是觉得冷。 “我受不了了,太冷了,我下去睡。” 高远没有拦我,我穿上内裤与上衣,再穿上短裤,出了门去。 ☆、2017/08/30-08/31 我虽然5点多离开了高远的宿舍,但是7点我就起床了,因为上午有两节口译课。 这两节课我一直都无精打采的,因为昨晚上根本没怎么睡,老师叫我口头翻译,我居然根本没听见老师给我们放的听力。我只好尴尬地结结巴巴说不出一个字,我红着脸被老师骂了一顿。 9:50的时候终于下课了,我回到宿舍拿了眼罩,去了高远的宿舍。我推开门,发现他还没起。他们宿舍来了人,可能是他的室友,那人与我对望一眼,我笑了笑,便没再理睬。我把眼罩还给他,他拿着看了看说:“什么时候跑你那去了?” 我笑着说:“哈哈,今早上我走的时候偷偷拿的,你不会介意?我的被我洗了,还没干,现在还给你。” “没事,送给你了。” “我不要,我要回去睡觉了。” 高远很疑惑,问:“睡觉?” “我早上上课去了,我也挺可怜的,我一个大四的,别的专业都没课了,而我倒好,周一和周二的下午满课,周三上午口译课,周四下午还有一门外教的课,悲催不悲催?” 高远笑了笑,“真可怜,我们一周就一节,而且还是论文课,第八周就结课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我不稀罕,你居然还不起?我走了。” 我说完,就回到了宿舍,上了床后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宿舍就我一个人。我去隔壁宿舍215问了问,隔壁宿舍的人说林韵杰和李郝喜欢打篮球,他们可能打球去了。而黄朝辉喜欢打游戏,去了网。我在想,就黄朝辉那个胖屌丝,成天不运动,活该胖死,谁知这个不要脸的越胖越开心,越胖越自信,反正找不到媳妇儿。 我无奈摇了摇头,吃了点泡面,去了考研教室。 我刚到教室就看到了高远。高远明亮的眼睛望了我一眼,我对他笑了笑,在他身前坐下。不一会儿,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出去抽烟?” 我跟着他出了教室,跟他站在教室走廊尽头的窗台边点着了烟。烟给我的感觉总是提起精神,猛吸一口便觉神清气爽。我扭头看了看高远,今日他倒是很精神,我貌似还顶着一双黑眼圈,我见他一直傻笑,便问:“笑啥?真傻。” “明天我妹妹生日,我在想买什么送给她。” 我坏笑着说:“给她买条煊赫门。” 高远又朝我脑袋打了一下,我捂着头求饶:“别打,别打!爷,饶命!” 高远被我逗笑了,我正经起来,说:“能给我看看你妹妹的照片吗?” 高远抽了一口烟,朝我的脸吐了一口,我打了他的头,他叫了一声,而后我挠他痒痒,他又来挠我痒痒,二人纠缠了一会,发现各自的声音太大,怕影响教室内专心复习的学生,互相对视一眼后才作罢。而后,高远拿出手机给我看。 他拿着手机笑着说:“我妹妹挺好看的,就是有点胖。” “哈哈,跟你一样。” 高远又敲了我的头,不过这次我早有防备,他一掌拍在了我肩膀上。 欺负我矮?呵!我可不笨! 我看着他妹妹的照片,的确有点胖,看起来只有八九岁,梳了两个小辫子,笑得眉毛弯弯,一双大眼睛就跟星星似的,衣服上绣着一只大蝴蝶就像要飞出来似的,坐在一只玩具狮子狗上笑得天真可爱。 我笑着说:“没事的,小时候胖点儿好,没人欺负。长大了,你妹妹会抽条的。” “我咋还不抽条呢?” 我捂着肚子大笑,他也陪着我笑,笑了一会两人笑累了,我说:“你又不胖。你现在多少斤啊?” 高远挑眉,“你猜。” “你跟林韵杰一样高,身材也差不多,林韵杰一百六左右,那你也是一百六。” “再猜。” “一百四?” “继续。” “一百五?一百七?一百八?” “你这根本不叫猜了。” “那你到底多少?” 高远一笑,笑得挑逗,“我不告诉你。” 我撇嘴,说:“不说就不说,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高远看了看手机,说:“快四点了,我要去代课了,你好好复习。” “你啥时候回湘潭呢?” 高远想了想,说:“今晚,代课回来洗个澡我就回去赶晚饭。” 晚上我回宿舍之后给严晓明发了消息:【我跟他滚床单了。】 严晓明没有立即回复,其实这句话我也是想了好久在发。我也不知道我心中到底是欣喜还是担忧。欣喜的是,我们有了进展。担忧的是,我跟他是否进展得太快了? 五分钟后,严晓明回复说:【真的?祝贺!今晚再来一炮。】 我怒了,说:【瞎说什么呢!我觉得我和他进展太快了,我跟他都没确定关系,我很迷茫。】 严晓明:【没事,再来几炮就行了。他怎么样啊?尺寸怎么样?几分钟?】 我简直快被他气死,于是飞快地回复:【严晓明你个死娼妇,再多说一句,我就缝上你这个骚蹄子的嘴。】 严晓明:【好了,我不贫了。明天你来找我,小宇约我和他弟弟出去玩。】 我:【我怎么好意思?他们约你,你叫上我干嘛?】 严晓明:【没事,我跟小宇说好了的,他带个人,我也带个人。况且,你昨天答应过我要跟我一块去的。】 我:【好,明天我去你学校找你。】 说完我打开了不撸帝,其实我觉得这个软件很方便,我虽然不在上边跟社会上那些花里胡哨的人约炮,但是自从我遇见高远之后,这个软件又给我带来了另一个便利。如果他在学校的话,上面肯定会显示他的头像以及距离,现在我没看到他的头像,说明他不在学校。 我的手机忽然振动一下,发现是一个叫“MELODY”的在不撸帝上给我发消息: 【考研。】 我:【对,考研。】 我查看了他的资料,身高170cm,体重54kg,还是个1,头像居然是个腹肌男,但我敢肯定头像绝对不是他本人。辨认一张图片到底是自己拍的还是在网上盗的,有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来。再说了,从他体重身高就可以看出他绝对的是个干瘪人物,而不是头像上的粗壮汉子。 MELODY:【我在第一教学楼,你呢?】 我:【第三。】 MELODY:【有点远。你考哪啊?】 我:【某外。】 MELODY:【好,我考东华大学。】 我:【没听过。】 之后我跟他聊了很长时间,他是湖北孝感的,在我们学校学计算机,还说英语和政治对他很难之类的。我这人一向对志向相同要考研的人都比较热心,所以我就跟他聊了很久。但是对于那些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我则装作高冷,根本不想理会,除非对方过于热情。 周四早上我是被严晓明的电话吵醒的。 我迷迷糊糊中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以一种嘶哑的口吻说:“我还没起呢。” 严晓明在电话那边说:“亲爱的,今天你要早点来。” “早你个逼壳子!现在才六点半,我闹钟都没响,那么早干嘛啊?你暗恋对象都不一定起得来,没准还不会赴约呢。” “瞎说什么呢!”严晓明怒道,“今儿吃的喝的玩的全都由我买单,你嘴巴就不能造点福吗?!你赶紧来,来我们宿舍找我。” 我“哦”了一声,挂断电话,下了床。 林韵杰对我吼了一声:“我就没见着你消停的那天。” 我冷哼一声扭头:“消停?呵呵,除非我挂了。” 我洗漱完毕,就直接去了农大。到达农大已经八点多了,我迟到了几分钟严晓明一直对我叽叽喳喳骂个不停,我心想,这是我的错,我认栽,谁叫今天养我的是你呢,你最大。 骂了我大概五分钟,严晓明在农大餐厅里问我:“你说,去哪好?我昨晚想了一晚上。” 我瞄了一眼他手机上的美团,说:“你昨天没跟他们商量吗?” “商量了,”严晓明无奈说,“可是小宇和他弟弟说反正是由我请客的,就随便我。我最怕‘随便’二字了。” 其实我看得出来严晓明对朱翔宇的用心,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心思,以至于一大早就把我这个军师请来做参谋,他用心良苦我很能理解。 “我作为一个零号,我应该了解朱翔宇的心思,我的想法可以给你做参考。” “你说。” “很多小零就跟女人一样,有时候口是心非,他们所想的深得像个无底洞,你很难猜测出他们到底喜不喜欢一件东西。他说随便,其实他是不好意思开口想要什么,因为他们心思很缜密,他们要考虑到你要为他花多少钱,也要考虑到他喜欢的东西你喜不喜欢,所以,他在为你考虑,同时也在给自己台阶。” 严晓明恍然大悟,说:“其实我想的也差不多。”他划着手机屏幕,说:“你看,我看了他微信朋友圈,前几日他说他暑假太忙,没有去看《战狼II》,我准备买四张票,咱们一块去看。还有,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所以我买了四个人的自助,他想吃啥让他自己选,里面品种很多,你看怎么样?” 我笑着点点头,“挺好的,很周到,就这么安排。” 上午十点半,我们终于在五一广场等到了那一对赖床不要脸、走路慢如龟的双胞胎兄弟。我很惊讶他们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就是穿的各有不同,这对兄弟长得一般般,都是单眼皮,皮肤倒是挺好的,其中一个背着书包,另一个则双手插兜。 “嗨。”严晓明见他兄弟二人,朝他二人打招呼,本来他想做一些亲密的举动,背书包的那位则用眼神拒绝了,导致严晓明双手没地方放,场面很尴尬。 我从那位背包的眼神中,看到的好似一股杀气。 也许他就是朱翔宇。 严晓明的脸僵了一会儿,便开始向他们介绍我:“小宇,还有小彬,这是我……闺蜜,肖哲。” 我招了招手,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说:“你们好,我叫肖哲。” 朱翔宇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朱翔彬则低头玩手机,完全不放在眼里,不过我也无所谓。 严晓明向我介绍这对双胞胎后,四个人便打车去吃自助餐了。到达餐厅,人还不算很多,也许不是周末的缘故,我们选了一个四人餐位,将东西都放在座位上,便去选菜了。 那对双胞胎始终形影不离,不爱说话,在我们对面挑菜,严晓明跑到我身边来跟我说:“怎么办亲爱的?我好紧张!” “跟我说什么话?跟他说去啊!”我挤眉弄眼,这个智障居然胆小怕死…… 严晓明哭丧着脸,“我真的紧张,我真的太喜欢他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心想你到底是怎么看上朱翔宇这个人的,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成天板着脸跟欠他钱似的,况且从他脸上也没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 “严晓明,你到底有没有出息?现在脸皮怎么变薄了?平时跟我说黄段子的时候也没见你脸皮这么薄过!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自己去跟他说啊。” “他一直跟他弟弟在一起啊。” 我白了一眼,“我看啊,他弟弟也是个智商和情商都能与猪匹敌的主,明明知道朱翔宇跟你的关系,还死缠着他哥不放,你等着,我把他们撕开。” 我走到朱翔彬身边,严晓明则站在朱翔宇身侧,样子十分难堪。我盛满了一碗冰淇淋,问朱翔彬:“你要吗?我帮你弄。” 朱翔彬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心想这位做弟弟的果然要与那位傲娇哥哥和善,至少还能看见微笑。 我看见严晓明与朱翔宇离我们越来越远,我轻轻地在朱翔彬耳侧说:“喂,你支持你哥跟我闺蜜在一起吗?” 朱翔彬笑了笑,说:“我不知道,只要我哥喜欢,我就支持,他不喜欢,我就不支持。不过我尽量戳合他俩,我哥谈个恋爱也挺好的,也不用管着我了。”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位做弟弟的还真的是善解人意啊,我突然羡慕朱翔宇有个这么疼他宠他为他着想的弟弟,我为啥没有?相比我弟弟,朱翔彬强多了。 也许是因为弟弟如此性格,才造就了朱翔宇今日的脾气。 “那你觉得严晓明人怎么样啊?” 朱翔彬微笑,“我看得出来,他真心喜欢我哥,要是我哥跟他在一起,肯定会幸福。这人还算老实,我很喜欢。” 我听了这话我便放心了,至少严晓明不在朱翔宇身边的日子还有个朱翔彬帮他“吹枕边风”。 我开玩笑说:“你处对象了吗?” “我可不是同性恋啊,别打我主意。” 我哭笑不得,摇摇欲坠,苦笑着说:“我知道你不是。” 我看你眼神就知道,成天往南边窗台边上坐着的女的屁股上盯得直溜溜的,一看你就知道是假正经,这还能逃得过我的法眼? “没有呢。”朱翔彬无奈道。 我拍拍他的肩,说:“你就可以的。” 说完,我跟他回到了座位。 我吃自助吃得很饱,也算对得起严晓明花的银子了。吃饭期间严晓明尴尬了好几回,还是我为他救场,朱翔彬同时也在一旁帮衬着我。 吃完饭后已经快下午一点半了,电影在两点开场,我们订的电影票刚好在附近,走路十分钟就到了。到了电影院,严晓明去买吃的和喝的,同时还把朱翔彬叫上了一块。其实严晓明是在给我和朱翔宇制造说话的机会,他希望我能在朱翔宇面前为他说说好话。 见朱翔宇正低头玩手机,我过去跟他说:“嘿,你觉得严晓明怎么样?喜欢他吗?” 朱翔宇见我问他话,便收好手机,遂环手于胸,摆出一副高傲态势,说:“有一点点喜欢。” “一点点?”我假装着惊讶道,“我以为你一点都不喜欢他。” 他被我的话惊住了,脸上充满疑惑,问:“为什么这样说?他不好吗?” “不好,他一点都不好!他一点都不好,因为每次跟他出门我都很尴尬,因为每次都是他买单,我非常地不好意思。他一点都不好,我每次发朋友圈有点情绪他都来烦我,问我出了什么事,我这人好面子、好强,别人关心我我则认为我自己凸显了弱点,我不想让人看到我的弱点,所以我很讨厌他。他一点都不好,每天都要来烦我,问我怎么追到一个人,大半夜都被他吵醒。他一点都不好,他成天为了追一个人苦命兼职、工作、赚钱,每天晚上来向我抱怨日子有多苦、爱情有多累!” 我出口成章说了一大堆,朱翔宇盯着我凝睇不转,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说:“哦,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喜欢你了。” 我笑着说:“别喜欢我啊,我可贱了,总在他背后说他坏话,现在不就在说他坏话吗?况且,我也是个零。” “看不出来啊,原来是好姐妹,”他不屑道,“而且,你要跟我抢他的话,我还真有点儿生气。” 这句话无非就是在说:我有点吃醋。 言外之意,朱翔宇还是有点喜欢严晓明的。 “我不跟你玩什么‘千里有缘姐妹牵’的游戏,我跟你不是姐妹。更何况,全世界的男人都死了,我也不会和他好的。要是我打朋友的主意,我都恶心我自己。” 朱翔宇讶异地看着我。 话音甫落,严晓明与朱翔彬已经取了电影票,并买来了四杯可乐和两桶爆米花。 我对严晓明说:“刚吃完午饭,怎么买这么大桶的爆米花?吃得完吗?看来今儿要上火了。” 严晓明挠挠头说:“小宇喜欢吃。” 电影就要开场了,我们进了映场。今年的《战狼II》很火,暑假我已经看了一遍了,今天看仍旧激情满满。我们四个人紧挨着坐着,从左到右依次是朱翔彬,我,严晓明和朱翔宇。看电影的时候,林韵杰给我发来消息:【你不来上课了】 我脑子一懵! 对啊,我还有课!我怎么忘了外教的课呢?! 我:【你帮我签个名。】 林韵杰:【好。那我帮你代签了。】 过了一会儿,林韵杰又发来消息:【你死定了,外教发现人数不够,把签到的名儿都点了一遍……就你不在。】 啊!人生何其悲哀! 下周受训。 就算不受训,期末考试的平时分也没戏了。 我也无所谓了,既然都出来了,错过了点名,也要在外边玩得开心点,也不能枉费了严晓明挣来的血汗钱。 我们看完电影后,我和严晓明送这对双胞胎兄弟回了学校,严晓明也坚持要送我回学校,我拒绝了。 他与我到地铁口,对我说:“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我们进了地铁,刷了地铁卡进站,很久后我冷笑了一下,说:“不怎么样,反正我不喜欢,”我没看严晓明的表情,也不敢看,多半是失落,而后我又说:“既然你喜欢他,我就要支持你,我不能因为我不喜欢他而剥夺你追求他的权利。但你也不能因为你追求他而剥夺我不喜欢一个人的权利。也许是你我在他身上看中的点不一样,你喜欢他,看到的是他的优点,而我今日只看到了他的缺点。但无论怎样,我还是会支持你的,而你要把握好分寸,不要苦了自己。” 严晓明听我这么说,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我和他进了地铁,他问我:“他长得还可以?” 我微笑,“一般般,不丑。” “我觉得你比他好看。” “这句话是真的。” “不要脸。”严晓明白了我一眼。 “这本来就是事实。” “对了,”严晓明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今天跟他说了什么啊?有没有帮我说好话?” 我苦笑一下,“只能说,我尽力了,后面怎么样,看他的反应,也看你怎么努力。但是,我还是警告一句,别太过火了,要是不值得去追,要看开些,趁早放弃。” “这些我都知道,谢谢你。”严晓明说,“对了,你老公呢?” 我脸一红,说:“我没老公。” “别装了,”严晓明说,“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其实我挺想念高远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形容此时的我最合适不过。我顿了顿,说:“我说了啊,他妹妹十岁生日。” “我觉得他挺好的,”严晓明低下头,“我羡慕你,你真幸福。” 我笑了笑,说:“你也会的,努力。” 说完我就下了地铁,我跟他道了别,出了地铁站。我行走在回学校的路上,现在已经天黑了,夜空浮现一弯明月,穹顶零星点点,我对着月空微微一笑,感觉此时无比幸福。 高远给我发来两条消息,我连忙打开微信,发现是两张图片:一张是生日蛋糕,一张是他与他妹妹的自拍。 我说:【帮我祝小寿星生日快乐。】 高远:【好的,你今天干了啥呢?】 我:【没干啥,复习呢。】 高远发了一个“奸笑”的表情,说:【居然骗我,你看你的微信记步。】 我连忙看了下我的步数,发现已经一万八了!我脸一红,原来他如此关注我。 我:【哈哈,其实,我陪我闺蜜玩去了。】 高远:【GAY蜜?】 我:【是的。】 高远:【哈哈,好,玩得开心吗?】 我:【去看电影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校?】 高远:【明天下午。】 我:【好的,你回来了跟我说一声,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当面跟你说。】 我想跟高远说我与他见面的那天晚上我未与他说起的秘密,我想隐瞒,但是既然我已经铁定了心与他在一起,我就得与他坦诚相待。 过了一会儿,高远回复我:【好的。】 ☆、2017/09/01(上) 今天我根本没有心情学习,因为想着我要跟高远今天下午约好谈论我未说出的秘密,我心中便忐忑不安,若是他听了我的故事,他会怎样反应?他会怎样看我? 但我还是逼着自己学习,可刚来到考研教室我就开始犯困。 我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手机,发现是陆广诚。 他跟我说:【你来学校了吗?】 我来学校了吗?呵呵,我来学校了吗? 我也不知道他是屏蔽了我的朋友圈还是怎么回事,他居然不知道我到底有无来学校!因为我来到学校的第二天,我与室友吃饭的时候,我还特意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并且下边有定位。而且,我之前还给他发了我的火车票截图。 他没看见吗? 那个定位是我特意给他看的,我不知道他是眼跛了还是把我屏蔽了。 我看着他给我发的六个字,笑得如此讽刺,笑得如此苦涩。 口口声声说爱我,快半个月了你才联系我。 口口声声说来接我,我等到油尽灯枯,我等到心力枯竭,我等到愿望俱灭,你最终没来,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 现在你居然问我来学校了没。 我没理他,直接将消息标为已读。 我最看不起的人就是为了肉/欲而不择手段,且为了别人肉身而厚着脸皮来勾搭,勾搭完了伤了别人的心,心中却毫无悔意的渣男其一。 我也看不起那些口口声声说爱我,说要与我天长地久,每天早上与我道“早安”,日日陪伴着我聊天,与我晒生活照片,日日与我道“晚安”,后边还不忘加一支玫瑰花,等到我爱上了他,他却说对我没感觉了的渣男其二。 我更恨那种挂着我“男友”的头衔,夜夜与我睡一铺,餐餐与我共饮食,与我打电话花言巧语说爱我,实则他身边睡着另一个男人的渣男其三。 渣男其四会不会诞生,我真的不知道。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定呢? 我翻着我记录下来的单词本,准备将前几日摘抄下来的单词全部背了,可是我一个都记不住。 正当我准备出教室抽根烟缓解自己的情绪与压力时,陆广诚在10点的时候连续给我发了五条消息: 【不理我了吗?】 【来学校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答应过你,要去接你的。】 【我上班上得好累,我在为我们的未来奋斗。】 【为什么不主动联系我呢?】 …… 我心想我理不理你、我到底有没有来学校以及我来长沙有没有人来接都不关你的屁事!你上班累或是不累、你是否因为没人跟你上床而感到孤独且没人联系你都不关我的屁事! 我们已经分道扬镳、陌路此生了,不是吗? 我还是没理他,我出去抽了根烟,回到教室继续学习。 10:30的时候,他又给我发来一连串的消息: 【为什么不理我啊啊啊啊啊啊!】 之后他给我发表情包,发了好几十张,我在想这人是不是整个暑假都没人跟他滚床单寂寞坏了? 我直接将他的消息设置为不提醒,换了耳朵清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打来了微信电话。 算他狠! 我挂了电话,回他消息:【我考研,没空,别烦我。】 陆广诚:【你终于肯回我消息了。】 我冷笑了,说:【我有权利不回?】 陆广诚:【你什么时候来学校的?】 我现在真的很想给他一瓢,将他脑子开了瓢,拍出他的脑浆喂狗,这些似乎都不解恨! 我冷冷地笑了笑,回复他:【我之前不是给你发了火车票截图吗?你自己往上翻。】 陆广诚:【阿哲,对不起,你知道的,我有删除聊天记录的习惯。】 我当时居然忘了这货有这么个习惯。我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这人的确有个臭毛病,每次我跟他聊完天他就会把聊天记录清除,生怕别人看见似的! 现在我就把他当成一个神经病。 我:【哦,我还真的忘了您有这么个好习惯。没事,您贱人多忘事,忘了就忘了,我不怪您。】 陆广诚:【阿哲,别以这样的口吻对我说话好吗?我喜欢你生气的样子,当你打我、骂我,即使我顶撞回去,但我知道你那不是真正的生气,或者是你我产生的矛盾过两天就可以化解。当你对我冷眼相待、话语讽刺,我就知道你是真的生气了,你说过,你恨一个人,会恨一辈子。】 我:【陆广诚,你别烦我了,别让我恨你。】 陆广诚:【你已经在恨我了。】 我:【你不是要结婚吗?我劝你还是把我拉黑,别让你相亲对象看见了误会,说你喜欢男人,要是她把这件事情捅出去,你这张老脸往哪放?】 陆广诚:【你当初还说要跟我一辈子的。】 我:【你就当我放了个屁,不算数。我要复习了,再见。】 陆广诚:【你说你从不把感情当玩笑。】 现在这个时候你的记性为何就那么好了? 可就算如此,我还是无法原谅。 我之后没有再回他,因为我恨透了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到心脏倍感抽搐,像是一把刀子无情刺入,瞬间夺了我微若尘埃的生命。 不知不觉,我哭了。 我鼻子酸溜溜的,泪眼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背上书包,出了教室。我站在走廊上,幸好当时走廊空无一人,否则被人看见我哭成这个样子,怕是这个教室我往后也没脸来了。我看着和丽的天空,泪流满面。 好几个月了,第一次哭得那么伤心。 哭了一会,我发现有人来了,我抹干眼泪,去了餐厅。 一整个下午我都无精打采,一整个下午我都孤独一人,我希望有个我喜欢的人在身边陪着我,帮我擦眼泪,我累了,给我肩膀靠。 想到这里,我拿出手机给高远打了个微信电话。 不久后他便接通了。 “什么事啊?” 我听到他的声音便倍感温暖。便笑着说:“没事,就是想问一下你来学校了没。” 高远笑着说:“怎么了?想我了?” 我脸上一热,说:“臭美。” 高远说:“我现在在高铁上呢,网络可能不太好。我回学校要马上去带课,而且有两节课,连续两个小时,我怕会累死。” 我说:“我相信你能行。” 高远说:“好了,我不说了啊,我快到站了,大概晚上六点半才能与你见面听你说你的秘密。” “好的,拜拜。” “嗯,拜拜,到时候联系你。” 与他打完电话我心里甜甜的,心情也便由阴雨蒙蒙到晴转多云。一整个下午我都在思考怎么与高远说起我的事情,所以,原本昨天定下的学习任务,便被我抛掷于脑后了。 到晚上快七点的时候,我在宿舍终于等到了高远的电话。我连忙接通,说:“喂。” 高远似乎还在喘着粗气,说:“你在哪儿?” 我:“我在宿舍呢。” 高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意思,带完第一节课我休息了半个小时再进行第二节课的,所以现在有点晚了。” 我笑着说:“没事,劳逸结合嘛。” 高远说:“我现在快到学校了,你去操场等我,咱们操场说。” “好的,马上过去。” 我挂断电话,飞奔操场。 我到操场时他已经在等我了,秋天的到来带来了嗖嗖凉意,我穿了件红外套,下边是黑色牛仔裤,而他,则是短袖加短裤,刚运动回来的他汗如雨下,面色貌似有些憔悴,但夕阳中的他仍旧阳光。 我连忙上去问:“你吃晚饭了吗?饿了?” 高远说:“没吃呢,我刚运动完,不想吃,况且我在减肥,不吃也罢。” “这种减肥方式不健康,”我看着他手里提的白色袋子,说:“这是什么啊?” “我换了的衣服,别碰,很脏!” 我惊讶地说:“还在滴水……“ “那是汗,知道我有多辛苦了?” 我嬉皮笑脸地说:“知道,挣钱不容易嘛。” 我跟高远在操场上走着,我离他很近,他说:“别离我太近啊,我怕你闻到我身上的汗酸味。” 我笑了起来,说:“我每天都闻得到,习惯了。” “谁的?” 我说:“室友的,他们爱打篮球。” 高远将脸凑过来,“你喜欢这种味道?” 我将他脑袋推开,“变态你。” 他笑个不停,笑够了跟我说:“你说,你的秘密。” 我低下头,有难言之隐,我说:“先说说你,今天有什么有趣的分享给我吗?” 高远望着天,说:“的确有。” “说给我听听。” 还没开始说呢,高远就笑了,笑了一会儿说:“今天下午四点多我不是去带单车课嘛,有两个女生一直盯着我看,学员们也累死累活的快坚持不下去了,其实我也快坚持不下去了,但我还是坚持了,全身汗如雨下,之后第一节课终于完了,那两个女生还找我要微信,还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哈哈哈……” “然后你说你喜欢男的?” “拉倒,我没出柜。”高远白了我一眼,之后继续说:“下完第一节课我就特别热,浑身不舒服想换个衣服,我就准备去洗个澡,谁知道人特别多,我就一直排着队。我后边有俩男的说:'今天的单车教练貌似很猛啊,有点膜拜。'另一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知道他牛逼,但也得考虑下学员的体力啊。'然后开头说话的那男的说:'教练就在你前面。'然后我笑着转过身去看了那俩傻屌一眼,那俩傻逼也呆呆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个不停,说:“好尴尬!哈哈。” 他见我笑完了,说:“现在可以开始你的故事了?” “我有点紧张。” “晕。” “真的。” “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没关系的。” 我连忙摇头,说:“你误会了,我想说的。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我其实有个事儿没讲,其实我只想对你坦诚相待。你听完以后别骂我贱啊。我跟我前任,出过事儿……” “放心,我不会的,我没你那么毒舌。你尽管说出来,我会替你保守秘密。” 我没去理会他是怎么知道我是个毒舌的,便开始了我的故事。 ☆、2017/09/01(下) 我跟陆广诚第一次上床的那天是4月1日愚人节。 也许是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上帝给了我们一个特殊的玩笑。 1号的晚上他戴套了,可第二日早上他与我做的时候口口声声要戴套,做完之后我发现并没有戴。 我之前早就听说过艾滋病有多么可怕,若是一方携带,且无套肛/交,感染率达80%!尤其是小受被感染的几率出奇地大! 从那日开始我一直心存芥蒂、心里惶惶无以自主。据网上传言,一般在无套肛/交后的一个月直三个月是艾滋病滋生期,一般一个月查出来的几率占50%,六个星期查出来为阳性的准确率达80%以上,三个月后一般可以完全确定。之后的一个星期,陆广诚有一次又没戴套。 因为当时我很爱他,想把所有都给他,所以无所谓他戴了没戴。但之后我在网上看见了一篇艾滋病的文章,我心里便开始担惊受怕起来。因为上面的描述跟我太像,因为之后我一直出现拉肚子的情况,所以我心里不见明朗,之后便要求他必须戴套。 直到劳动节那天,我跟他刚好认识一个月,我就在淘宝上花了40块钱买了一个测试纸,我去了陆广诚家与他共同见证那紧张的一刻。当时我在想,若是我没有艾滋病的话那最好,若是我有了,那一定是他传播给我的,因为我以前从未做过爱。 5月3号的那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我买来了试纸,并且咨询卖家如何使用。我测试完了以后等了十分钟,发现是阴性。 陆广诚笑了笑说:“以后别花这冤枉钱,你要是不放心,我今下午带你去检疫中心测试,的。” “的?” 陆广诚点头,“我去测了好多次了,都没事,他们是公益的。” 于是我答应了他当天下午去检疫中心测试。 其实我是出于好奇心而已,毕竟那边的试纸跟我买来的是一样的。 到达某个疾控中心,他打了个电话,对方貌似姓李,陆广诚唤他“李大哥”。 那位李大哥说他在家,可以进去。于是我跟陆广诚就进去了,里面的森意的氛围突然让我感到窒息。 我之前的好奇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因为艾滋病并不是一个玩笑,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跟他共同测试了两个试纸,五分钟后,李大哥跟陆广诚说:“我知道你没事,你看,很干净。”他再看看我的,说:“他的也没事。” 我和陆广诚对望一眼,欣慰地笑了笑。 李大哥说:“今天上午来了四个人,四个人都测出来是阳性,”他拿着一个本子让我们登记了一下,还写上了手机号码,陆广诚用的假名,我也随随便便用了个假名,毕竟我们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来过这儿。我看了看本子上的纪录,果然上午来测过的四个人都是阳性,都在三十岁以上。 李大哥又说:“前两天测出一个正在上大一的,在我这里嚷嚷着要上吊。你们想想啊,一个上大一的大学生,就这样毁了。不过说实话,现在被感染的大多是三十多岁的老木头,因为他们只想在圈子里约约炮,而没有保护措施,现在的年轻人受过教育,知道应该使用避孕套,所以年轻人的感染数量还是相对较少的。你们以后注意一下就好。” 我和陆广诚都异口同声地“嗯”了一声,虽然现在很开心自己没事,但还是为那名大学生的遭遇感到惋惜。 我们就要准备离开时,李大哥突然说:“等等,有情况。” 我的心忽然抽搐一下。 陆广诚也突然愣了愣。 “什么情况?” 李大哥拿起我们试纸不停地观看,我的心怦怦直跳。李大哥说:“你们俩再测试一遍。” 我呆住了,不会出什么情况了? 如果眼前有面镜子,我的脸一定是煞白的。 李大哥招呼着我们:“你们俩过来看看。” 我们过去看了看我们的试纸,李大哥说:“你们的都是弱阳性,看见中间那条线没?不是很清晰,但它的确存在。” 我看了看我们的试纸,仔细看的话还真能看到颜色很浅的一条浅红的线。我心里忐忑不安,问陆广诚:“什么是弱阳性啊?” 不待陆广诚回答,李大哥说:“就是说你们体内的艾滋病毒含量很低。” 我笑着说:“那就是说我跟他没事。” “你想多了,”李大哥说,“只要体内有,他就会繁殖滋生,到时候会扩张到全身。” 我听到这里,脑间一片空白,而且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 “你们俩再来测一下。” 我和陆广诚把手伸了过去,针孔扎在我的手指上。我却感觉不到疼痛。我全程都盯着陆广诚,我看见他满面悲伤但没有哭出来,而我,泪珠早就模糊了视线。 五分钟后,李大哥说:“还是弱阳性。” 我哭着对陆广诚说:“怎么办?” 陆广诚没理我,对李大哥说:“我不信。李大哥,这个会不会出现误测?因为这个几率太大了,今天你这里加上我俩只来了六个人,这六个人都有?你能保证你的试纸没过期吗?” “放心,这试纸没问题。” 陆广诚说:“我还是不信。” “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测一下唾液,虽然唾液中含量比血液中要低,但也是一个可行的测试方法。” 我和陆广诚点点头。 我们刮完了口腔之后,我把东西递给李大哥,开始测试。又过了五分钟,短短的五分钟,却又很长,我感觉生命仿若到了终结。 我真的无法形容那时的心情,总之,很难受很难受。 李大哥对我说:“你的含量也许太少了,你的很干净,是阴性,但是用唾液测试本就没用血液测试准确。” 一会又对陆广诚说:“你的还是弱阳。” 我仿佛受到了五雷轰。 我仿佛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不管我有还是没有,只要陆广诚有,我就一定会有。 “别太伤心啊,”李大哥说,“现在得了艾滋病,但还是能跟平常人一样长寿,只要接受治疗。也就是说,每天吃三颗药,必须按时吃,必须是每天晚上十点!” “我还是不信,”陆广诚目中无神,低下头,完全听不进去。 “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正规的医院测,我可以带你去,那个要抽血,比较正规,一般三到四天出结果,几乎没有误测。” 陆广诚说:“好的,我明天来找你。” 我跟陆广诚出了李大哥的家,下楼梯时我感觉我双腿都是软的,外边虽然是艳阳天,但我不知怎的,觉得天色好阴暗。 “广诚,怎么办?” “我不信这个老家伙的话,今天来了六个人,这六个人都有?没那么巧合!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别担心。”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想不了那么多,我想到的只有死亡,无论陆广诚说什么,我都毫不犹豫答应了。 他骑着电瓶车,载着我,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检疫中心的名字我忘了,进了门我们发现这个地方比方才李大哥的家要宽敞,设备也比李大哥家的多、要齐全,墙上贴着很多有关艾滋病的公益宣传,其中,有一张是说艾滋病患者只要接受治疗可以跟平常人一样活得长长久久之类的。桌上还放着一箱子避孕套,好像是的,想拿随便拿。 我心里还是很紧张,里面有好些个人在测,打扮得非主流,不一会儿有一个人出来了,这个人陆广诚貌似认识,陆广诚见他,跟他打招呼,说:“你好,小钱。” 小钱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问陆广诚:“这是你男朋友?” “是的。” 小钱多看了我几眼,最后笑着拍了拍陆广诚的肩膀,说:“不错,好好珍惜,”之后对屋内其他人说:“下一对。”之后扭头对我们说:“你们稍等一下,五分钟就好。” 其实这五分钟还是很煎熬的,我们填完了表,耐心等待。陆广诚一直都不说话,目光有些微弱,见我望他,他回望我一眼,伸出手在我脸上轻轻抚了抚。 这一举动引来了室内其他人的目光。 我靠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说:“广诚,要是咱俩都有,该怎么办啊?” 陆广诚摸摸我的头,“咱们就在一起,一辈子,我每天提醒你吃药,以后咱俩再也不戴套。” 五分钟后,小钱开了门。 “下一对。” 这时出来一对情侣,看起来那对情侣很欢喜,看来他们没事。 我们随小钱进门,他一边准备着工具,一边问我们:“距离第一次无套多久了。” 陆广诚看了看我,他似乎想不起来了。 我说:“4月1号,离现在一个月多一点。” “好,基本上可以测得出了。谁先来?” 我鼓起勇气,“我先来。” 我伸出了右手,他往我手指头上用针扎了一下,流出一滴红色血液,最后挤落在三个试纸上。之后便轮到了陆广诚,一系列动作比较娴熟。 在等待期间,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上。 我拉过来一张板凳,无助坐在上面。陆广诚爱怜地抚摸着我的头发,站在我身边,我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腰上。 几分钟后,小钱说:“你们俩没事,很干净,可以过来看看。” 我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迅速站起身来,拿起三个试纸观看——果然没有那条线 ! 陆广诚眼神变幻,疑惑地说:“不对啊,我们方才去李大哥那里测试,我和他测出来都是弱阳性。” 小钱微笑,“这个保不准的,一般要六周就可以基本上测出来,即使你们只有四周,但还是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就算有,那也只是少部分,还检查不出来。” 我说:“可是他测试唾液的时候也是弱阳啊。” 小钱疑惑地挠头,似乎觉得很是棘手,抑或是觉得陆广诚的结果不太乐观。但小钱始终保持微笑,说:“唾液的测试没有血液的准确,因为唾液里的艾滋病毒本就比血液里的少。 ” “唾液中的含量少都测出来了,那血液的测试还得了。”我说完,重新坐回到凳子上,又抱住了陆广诚的腰。仿佛只有他才能给我安全感。 “你也别太悲观了,”小钱说,“现在还不确定,建议你们以后一定要戴套,也建议你们最好去正规医院去测试一下,他们的仪器是先进的,完全可以确定结果。毕竟,我们这些搞公益的,没有先进的仪器也没有收入,一般在我们这里确定是阳性的,我都建议他们去医院进一步确认一下。” 我们向小钱道谢后,就离开了疾控中心。出门后他载着我回他家,在路上我们没有说话,看着昏暗的长沙,我默默流泪。 难道我命就该如此终结? 老天爷,你轻薄我了。 到了陆广诚住的小区附近,他停下车,问我:“咱们去买点菜?” 我默默地点点头,不敢看他。 我们来到菜市场,他问我:“你恨我吗?” 我摇摇头,不说话。 我们买好了菜,做菜的过程中我一直在后边抱着他。若是放在平时,他肯定会骂我,说我妨碍他做饭,但这次他没有。吃饭的过程中我们也几乎没有说话,他做的豆角炒肉是我最喜欢吃的,可当时却尝不出味道。 不知不觉,我哭了,泪水掉进了碗里。 他看着我,似乎他眼神中也氤氲着泪光,我看着他这样,我哭得更厉害。我看着他双眼红润,吃饭慢条斯理,但还是坚强地忍住不哭。 “别哭了,不是没事吗?” “陆广诚,你以为你能哄住我?” 他沉默了,我又说:“给我列个清单。” “什么清单?” “在遇见我之前,”我擦着眼泪,“你到底跟多少个男人上过床?无套的几个?还能联系到吗?” 我只是想在去医院检查之前求个心安而已。 陆广诚埋头吃饭,我怒道:“你说啊!” 陆广诚见我动真,也不再隐瞒,说:“半年内,四个。无套,一个,我们小区的。” “无套的那个是什么时候?” “遇见你之前的前三周。” 也就是说离现在七个礼拜,已经过了六个礼拜了,为什么查出来还是弱阳?或者是根本没有? 他到底有,还是没有? “你联系他,现在。” “先吃饭。” 我冷笑,“你觉得我吃得进?” 他拿我没办法,拿着手机给那人发了微信。 我无心理睬,进了内房,躺在床上,抱着枕头哭。 “你看,他说他没有。”陆广诚拿着手机给我看。 我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对方态度特别恶劣,还骂陆广诚是个傻逼。 “你什么时候去医院测试?”我眼角挂着眼泪。 陆广诚长吁一口气,“我明天就去。你不去吗?” “我要上课,况且,我觉得我没必要去,你有,我就有,你没有,我就没有,我不像你一样,成天为了上床出去勾三搭四。陆广诚,我向你保证,遇见你之前,要是我跟别人上过床,我这辈子不得好死!” “你别太过激了!”陆广诚抑制我的情绪,“你可以不去,要是是我传染给你,那是我对不起你,这辈子我都对不起你!” 那是他第一次向我道歉。 我跟他经常吵架,每次吵架我都觉得是他自己的错,即使我也有错。就算有时我觉得我没有错,但出于我爱他,最后还是我跟他道歉。 小受经常给小攻道歉,错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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