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桌子被一只横空出世的大手强制摁停,男人在大家完全呆滞的表情里淡淡的说道。 “到我了。” 话音未落,他推开椅子站起来,俯身把趴在桌上的人扶起来,隔着薄薄的衣料,她滚烫的体温传了过来,烫的他皱起了眉头,满脸不高兴。 “你能不能站好!” “困,脚疼。” 眯着眼的女人只觉得身体沉的厉害,特别想躺下去,也不管下面是床还是地板。少爷低头注意到她被高跟鞋束缚的双脚,冷冷的瞥了眼罪魁祸首,看得傅诗雨想往桌子下面钻。 光她站立的瞬间,不足以让他把人抱起来,少爷只好先把她放回椅子上,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扫了眼众人惊讶到差点脱臼的下巴,不大情愿的说了句。 “谢谢你们给我过生日,先回了。” 丢下这话,他抱着怀里发烫的人往外走,大家回过神来后左顾右盼,低头窃窃私语。 “你刚才有没有听见,他、他说谢谢?” “卧槽,原来不是我听错了啊。” 唯独傅诗雨,一副稳操胜券的表情,冲周深比了个“OK”的手势,俩人心照不宣的端起杯子,隔空碰了个杯。 而另一边,余曼缩在少爷怀里,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在飞,直到被他放进车里,鞋跟着地脚尖有些不适应,她闭着眼把鞋子蹬掉了。 站在她旁边,扶着车门的男人,看着车里像个蚕宝宝似的乱拱的女人,想揪着她发红的耳朵把人提起来骂一顿。 “你真是能耐了,把酒当水喝。” 今天饭桌上,大家都在等他开口拦住豪饮的余曼,但他那会儿还在生气,气她宁愿主动认输,也不肯求自己。等他回过神,她已经把五杯酒喝完了,整个人红的像个熟透的虾子。 赖在座椅上的女人,感觉身上像是着了火,下意识用后背在椅子上蹭,想把裙子脱掉,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嘀咕着。 “热、热死了……” 怕她一会儿真不分场合的把裙子脱了,少爷急忙摔上车门,绕过去开车。车子开动后,晚风灌进来,吹走了她身上的燥热,没多久她就歪在车里睡着了 。 下车的时候,少爷试过把她叫醒,可是失败了,只好抱她上楼,到家不敢停留,直奔二楼的浴室,把她扔在里面,打开水龙头。 “你下次再这样试试,我保证把你扔在外面。” 想起她上次喝完酒第二天就大病一场的事,他心里就算有一万个不愿意,还是把她从水里捞出来,耐心的帮她把头发吹干。 “不会喝酒你逞什么能,桌上那么多酒,你非挑度数最高的,不把自己灌倒你心里不痛快是不是?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泡在酒里,让你喝个够……” 心烦气躁的碎碎念了一阵子,他帮床上酣睡的女人掖好被角,关了灯走出去。走在楼梯上就听见芸豆的声音,筋疲力尽的男人抿着薄唇想骂脏话。 站在楼梯上沉淀了一下心情,他慢腾腾的下来,拿着狗粮袋子走到笼子跟前,把芸豆面前的空碗装满。 “我以为你最烦人,现在发现,她比你还麻烦。明天她醒了,我该怎么教育她?” 狗粮在前,芸豆根本看不到他,只顾埋头吃东西。看着这个小白眼狼,少爷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终于理解“宠物随主人”这句话的意思了,芸豆和余曼简直一个德行。 半夜的时候,醉酒的人醒了一次,闭着眼摸到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走错了屋。因为担心她晚上需要帮忙,少爷睡觉前特地将两个卧室的门打开了,这倒是为她敞开了方便之门。 四周的床垫突然弹了起来,睡梦中的男人被吓得睁开眼,惊魂未定的坐起来,一开灯见躺在床沿边上的女人,他的脸色瞬间从白转青,下意识抬腿想把人踹下去。 对危险浑然不觉的余曼蜷着身子,粉色浴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什么都遮住,少爷盯着她看了两秒,还是把腿放下来了,弯腰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拽到床中间来。 “晚上安分点,别逼我把你踹下去。” 这一晚,她倒是没再闹,睡到中午才睁眼,醒来坐在床上一脸茫然的揉着隐隐作痛太阳穴,眼前闪过三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嘛? “醒了?” 听到声音,她猛地抬起头,看见门口立着一个男人,定睛一看吓蒙了。 “醒了就赶紧从我床上滚下来!” 少爷的一声叱喝,吓得她连滚带爬的往下走,爬到一半发现身上没穿衣服,尖叫一身后又爬回被子里瑟瑟发抖。 “我、我的衣服呢?” “浴缸里泡着,等我。” 丢下这句话,他抄着手转身出去,过了几分钟拎着两条干净的长裙进来扔到她面前。 “自己选。” 盯着床上的裙子,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犹豫半天还是讲了。 “没、没拿内衣。” “你担心我偷看?呵。” 大清早又被他鄙视了一遭,余曼咬咬牙随便选了条裙子套上,麻溜的爬下床抱着另一条裙子从他身边跑过去,进了对面的卧室立马关门上锁。 换好衣服出来,发现少爷还站在门口,她扶着门神色紧张的问。 “我昨晚没给你添麻烦?” “跟我下来!” 她愣了一下,见他往下走,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少爷带她走到饭厅,看见桌上的七八瓶酒,她还没恢复的脸色,彻底白了。 “这、这是要干嘛?” “你不是喜欢喝酒,我给你机会,一次喝个够,反正我放着也不喝,干脆送你好了。” 看着那几瓶价格不菲的红酒,她感觉腿肚子都在打颤,急忙摇着头拒绝。 “不用了,这个真的用不着,我不喜欢喝酒……” “你确定真的不喜欢?” 对上少爷微微收拢的眉心,她目光坚定的差点举手发誓。 “我真的真的不喜欢喝酒!”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不要命的喝,我就让你喝到胃出血。” “我、我记住了。” 严格说起来,喝的这两次酒都和他有关,要是彻底离开少爷,她根本没机会喝酒。 “把那些东西收了,冰箱里有菜,我肚子饿了。” 正要伸手收酒的人,听到后半句不由得愣住了,僵硬的扭着脖子看着他。 “做饭?我?” “不是你,还是我?” “可我……”已经不是你的保姆了。后半句在少爷的泠然的目光中,被她自己咽了回去,皮笑肉不笑的点头。 “好,我忙完这个就去做饭。” 做饭这件事,对她来说还是比较顺手,很快就炒了两个菜端上桌,自己也跟着上桌了。 “你和梁成逸约的是不是今天?” “啊?对,是周六。” “吃完饭我送你过去。” “不、不用了,我打车过去就行了。你难得放假,就在家休息。”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面对一如既往强势的男人,她撇撇嘴不想再吭声,埋头专心吃饭,反正她做不了自己的主,尤其是在他面前。 出门的时候,少爷让她把狗带上,余曼以为他要把狗扔给自己,急的差点和他吵起来。 “顺路把它扔到宠物店,我回来的时候去接它。” “……” 自作多情的人一脸尴尬的蹲下去把狗子抱出来,心虚的牵着绳子往外走,嘟着嘴腹诽道:你一次性把话说完不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今天也是个傲娇的少爷,也是想把媳妇儿从床上踹下去的男人 鳗鱼: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人间不值得啊。 本来想让他们俩发生点啥,但少爷有洁癖,她又满身酒气,没把人扔出去已经是他的底线。 ☆、爆发的小宇宙 第 34 章 把余曼放在大厦门口,少爷就打转方向盘走了, 这么干脆的分别, 倒是让她不适应, 谁让她一直担心少爷去找医生询问她的情况。 一回生、二回熟, 来的次数多了, 她对梁成逸的提防和排斥就少了,偶尔也会主动开口说说那段最难熬的日子,即使她依旧没有放弃自杀的念头。 她感觉自己,像个站在地狱里仰望天堂的孤独症患者, 渴望上面的世界,又担心难以融入那个充满光和热的宇宙。 希望有人拉自己一把, 又怕把别人拽到阴冷的地狱里,一起享受黑暗。 这边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到饭点,余曼背着包出来,站在路边茫然的环顾四周。 她犹豫是该先吃饭, 还是直接回学校, 在她徘徊不定的时候, 包里的手机动了。一看是傅诗雨的号码, 她抿着唇把电话挂了,才把手机放回包里,它又动了。 “唉,真烦。” 她叹着气把手机拿到耳边,还没开口打招呼, 就听见大小姐咋咋呼呼的声音。 “鳗鱼,你和我哥在哪儿玩呢?” “我没和傅少在一起,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啊,周末嘛,想找你玩玩。” 听着意料之中的答案,余曼撇撇嘴翻翻眼珠子转身往地铁站走。 “我刚看完医生,在回学校的路上,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你又去梁成逸那儿啦,话说,你到底怎么了?” “轻微抑郁症而已,很多人都有的。” 她不清楚,是傅少不允许,还是这些人并不像他们表现的那样关心自己。 直到今天,也没人清楚她的过去,只知道她家境不好,并不知道她早就无家可归。 “梁成逸有没有说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好啊?每周都要过去吗?” “每周都要来,什么时候结束治疗,他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想着遥遥无期的康复日,她低眉叹了口气,鼓着腮帮子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可惜这些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只是一味地安慰她放宽心。 进地铁站时,她草草挂了电话拿出耳机戴上,上车后没找到座位就靠着扶杆听歌。 地铁里各年龄段的乘客都有,什么样的组合也都有,看来看去她发现只有自己是一个人,有些后悔上了这趟车。 亲情、爱情、友情,人类最基础的三大情感,她都统统没有。 看着椅子上的一家三口、年轻情侣、有说有笑的闺蜜组合,才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人,一不小心又摔了回去。血肉嵌入碎裂的骨骼中,痛的人说不出话来。 魂不守舍的顺着人流下车,她像个游魂一样飘回学校,肚子有点饿,却没有吃东西的想法,走到楼下突然被人叫住,她茫然的转过身,看着站在车边的男人。 “肖律师。”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没事,你怎么来了。” 她躲闪的撩了下耳边的头发,飞快的调整心情和表情,瞬间又恢复到那副“万事无忧”的状态。 “随便转转就走到这了,这话你会信吗?” 她沉默了片刻后认真点头,“我信!” 看着她过分坚毅的表情,肖元哲差点笑出声。 “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承认刚才是假话,最近怎么样?” “还、还行。肖律师,人到底为什么活着?” “为了看明天的太阳。” 对上她那双充斥着茫然和悲伤的眼睛,他也觉得心里空空的,想拍拍她的肩膀,又怕吓到她。 “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也许等你吃饱了,就会忘记刚才的问题。” 近期他一直有个猜想,关于她说的那个被家暴的邻居,越想越觉得真实,也越害怕那是真的。 “可我……” 她没什么胃口,只想回去盖着被子睡一觉。 “我带你去游乐场。” “嗯?” “去游乐场玩半天,保证你没力气想那些奇怪的问题。” 说着,不等余曼拒绝,他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温柔的把人推进车里。 “我不是心理医生,但我知道你现在不开心,去游乐场发泄一下,也许有帮助。” 开车前,他简单又直白的道出想法,她拧着眉思索,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从梁医生那离开的时候心情还不错,在地铁上站了半个多小时,心态就崩了。 “你不恐高?” “我…还行,好像不恐高。” “那就好。” 他打转方向盘把车开出去,沿着家属区曲曲折折的路往外走。 肖元哲带她到游乐场,进门后买了两套套票,俩人从最离门口最近的项目开始,一直玩到夕阳西下。 “还有几个地方没去,你还有力气吗?” 刚从海盗船上下来的俩人,坐在椅子上休息,听到他的话,咬着吸管的余曼急忙摇头。 “没力气了,刚才攀岩下来,我差不多就快倒了。” 一下午时间,她的嗓子都快喊哑了,不过一直萦绕在心间的负能量貌似也被喊出去了。 “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见她玩的正酣,他不好喊停,只好陪她玩一直玩下去,这会儿他也累得不轻,心跳一直没稳过。 “我以为你还想继续,不好意思喊累,不过那几个项目也就累累嗓子,其他的还好,比不上攀岩。” 说完,她又嘬了口瓶子里的娃哈哈,酸酸甜甜的味道如同一缕柔和的春风,暂时驱散了身体的疲劳。 “原来如此,你平时是不是不爱运动。” “嗯,不爱运动,偶尔会去操场散步。” “适当的运动能缓解压力,如果不喜欢跑步这类看起来有些枯燥的体育项目,你可以去体育馆打打球。要是找不到搭档,可以联系我,乒乓球、羽毛球、网球我都会一点。” “……” 她低头挠挠眉毛,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会些啥,算来算去,最拿手的竟然是做饭。 “我不会打球,技术很差的。” “没事,我也是个半吊子,咱们一起进步。” 说完,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又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晚霞。 “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 一直想着怎么还人情的她,听到这话顿时双眼放光。 “学校后门那家烧烤店应该开门了,我请你吃烧烤?” 他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真实意图,心里有点酸涩,还是笑着应下来。 “最近是想吃烧烤来着,没想到咱们竟然想到一起了,那就走,回去吃烧烤。” 看着用力过猛的男人,她心里满是感激,感激他不仅没拆穿自己的心思,还尽力陪她演戏,保全她所剩无几的自尊。 难得有人陪自己吃烧烤,余曼完全放弃了省钱这个概念,把想吃的都点了一遍,想着他要开车回去,就要了一大瓶雪碧。 “今天要是早点去,我们兴许能把套票用完。” 正在给到饮料的她,听到这话,忍不住乐了。 “那也不一定,我虽然不恐高,但有些项目还是不敢玩,胆子小。” “你是说鬼屋?” “不是,鬼屋里都是假的,没什么好怕的,太刺激的项目不敢玩,害怕心脏受不了。” 他点点头,大概理解她的想法,其实太刺激的项目,他也不玩。他不是喜欢追求刺激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选律师这个职业。 吃到最后,她发现高估了自己和肖元哲的实力,只能把剩下的饮料和烤串打包带走。 拿手机出来付钱的时候,她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还都是一个叫傅卿言的人打来的。 佯装镇定的付了钱,她把手机装回包里,跟着他上车。 想着那几通未接电话,她有些心神不宁,还没到楼跟前,就想下车。 “我还是把你送到楼下。” “没几步路就到了,我吃的有点撑想走一走,你路上开车慢点。” 瞥了眼不到二十米远的住宅楼,他点点头坐回椅子上,“那我等你拐弯了再走。” “不用了,这边有路灯。” “没事,不看着你到楼下,我不放心。等你拐弯了,我就回去。” 担心在磨叽下去,也是耽误他的时间,她咬着唇角点了点头,“谢谢,那我先回去了。” 在她往前走的时候,一直能感觉到那辆停在路边的车子,偶尔回头仿佛还能看见他那双温柔的眼睛。 走到住宅楼旁边的时候,她停下来冲他摆摆手,等他调转车头离开,才继续往里走。 才拐过路口,就看见停在楼下的车,她心里没来由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硬着头皮走到车跟前,直勾勾的看着在车里抽烟的人。 “你怎么来了?” “出去玩了?” 他吐出一口白雾,呛得她直往后躲。 “你抽了多少烟,好重的味道。” “不会又是和那个姓肖的?” 少爷把手搭在车窗上,慵懒的转过来瞥了她一眼,像是一种无声的叱责,弄得她心气不顺。 “傅少,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快回去休息。” “帮我把烟扔了,我懒得下车。” 看着他指尖燃了一半的烟头,她皱着眉取过来,压着怒火去扔东西。 走回来的时候,她听见一声巨响,说懒得下车的男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下来了。 “你!” 她一直觉得自己蛮能忍的,但某些时候真忍不了他那一身臭脾气。 “你室友说家里没人,打电话你不接,我还以为你是死了。” 说话间,少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去,语气也有些咄咄逼人,害的她心里发虚。 “我、我出去玩了。” “和谁一起!” 短暂的心虚后,她就对少爷指手画脚的态度生出了逆反心理,捏着手里的塑料袋,大声回击。 “我和谁一起出去玩,和你没关系,你不是我的监护人,我也不需要监护人!” 有些时候,她弄不明白傅卿言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和自己说话,他们的交易早在半个多月前就结束了,这是明明也是他默许的。 可现在,他三番两次以这种兴师问罪的语气询问她的私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监护人。 “你把话再说一遍。” 如果是以前,听到这句话,她肯定怂得不敢吭气了。 但她今天真的,一点也不想将就他,巴不得立马撕破脸皮,气得他再也不想踏进自己的生活圈才好。 “再说一万次也是一样,我做什么和你没关系,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生活。你们的圈子我高攀不起,也没想过去攀。” “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这种人不配拥有尊重,只要你们需要,我就必须随叫随到,成为你们调剂心情的小丑。” “可是我不想这样,我想像个人一样活着,穷一点苦一点都无所谓,至少还有一点作为人的权利和尊严。” 从小她就是在父亲的咒骂和殴打中成长起来的,因为她是个女孩儿,父亲看不起她。因为家里没什么钱,同学瞧不起她。 她发誓要考上最好的大学,挣大钱让妈妈过好日子。 眼看着到了最后一年胜利在望,老天猝不及防给了她一刀,硬生生斩断了她对未来的所有憧憬和希望。 对余曼来说,和傅卿言做交易,丢掉的不是所谓的贞操,而是她唯一剩下的尊严。 现在关系结束,她想把丢掉的自尊找回来。可他和他的朋友时不时出现,用他们与生俱来的高贵,漫不经心的提醒她: 尊严这个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 “我没有把你当小丑。” 他的脾气一直这么差,准确来说,对余曼,他已经足够客气和有耐心,所以无法理解她的思维。 看着少爷涨红的脸,她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对,你是没有,因为在你眼里,你做任何事都是天经地义。包括现在这样,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用一种近乎鄙夷的语气质问我今天去了哪里。我宁愿,你装作不认识我,宁愿你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 “今天梁医生问我,昨晚为什么要主动认罚喝酒。我说,因为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问了也不过是两个结果。如果你不帮忙,算我自取其辱;如果你帮了我,你的女伴会被他们笑话,你当然也逃不掉。” “那个人和我没关系。” 虽然觉得这件事无关痛痒,但他还是不喜欢被泼脏水。 “周深昨天推到我旁边的,我不认识她。” 本以为解释完,能让她心情好点,却不想这是火上浇油。 “她和我一样,都是你们这些富家子弟眼里的小丑,可以推来推去,可以任意羞辱。”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自愿的,我想说,我不愿意!我不想喝酒,不想去参加什么生日宴,不想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戏弄。” 这一刻,她发现曾经心疼傅少的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是没有亲情,可他有权、有势,还有一帮时时刻刻捧着他的朋友。她才是一无所有,除了这条命。 “你可以不去。” 望着不知人间疾苦的男人,她除了苦笑,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 “傅少,你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吗?你觉得以我现在的情况,有什么资本和他们对着来?” 看着一边哭、一边笑、一边给自己定罪的女人,傅卿言抿着薄唇,心累到不想提醒她,他说过可以不理睬那些人。 那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给她的承诺,显然她没放在心上,这让他心力憔悴的厉害。 “我饿了。” “……” 少爷神乎其技的转折,气得她把眼泪都憋回去了,七窍生烟的走到他跟前,把袋子塞到他手里。 瞥了眼手里的东西,他还没说话,发现她要走,急忙伸手把人拽回来。 “陪我待一会儿,我吃完就走。” “我……” 她才说一个字,就被他拽到石凳边上,少爷先坐下去,打开袋子从里面挑了串肉多的递给她。 “我吃撑了。” 闻言,他把手收回来,慢条斯理的吃着已经冷掉的烤串,她犹豫半天,还是坐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我觉得自己很无辜 鳗鱼:你真是有脸说无辜这个词,要不要脸了! 少爷终于明白问题在哪儿了,可以开始改毛病了。 【小剧场】 众所周知,余曼在生活上就是条金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有一阵子,少爷把车送去车检,自己又想偷懒,就天天蹭她的顺风车。 “你晚上别忘了来接我。” 他下车前,又提醒了一遍,她笑眯眯的比了个OK。 “你放心,我今天下午不忙,肯定早早就过来。”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少爷觉得自己没办法放心。 “要是忘了,晚上你就去书房睡!” 她点点头,表示木得问题,在心里念叨着这件事,开着车走了。 等红灯的时候,因为多看了眼旁边两个司机吵架,等她开过那个路口,就把这事儿忘了。 到学校后,只记得提醒自己,下了课早点回去,至于回去干什么,她完全没印象。 下午上完课,她哼着歌开车回家,心情好得不得了,还顺道去买了菜。想着难得有时间,不如做顿大餐犒劳自己和那个挑剔的男人。 少爷在公司等啊等,等到助理都着急想回家吃饭了,他才拿起手机给某人打电话。 “你到哪儿了?” 终于把新菜式做出来的人,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没听出来他话音不对,喜滋滋的说。 “我饭都快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男人坐在椅子上,捏着手机的右手手背上顿时青筋四起,像是在克制什么。 “你一会儿把书房收拾出来。” “好好的收拾书房做什么?” “从今晚开始,你睡书房,等你什么时候记住我的话,再回卧室。” 说完,他一脸愤怒的挂掉电话,余曼愣了愣,觉得自己好像又漏掉了什么。 “我、我今天到底忘了什么?” 晚上 她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冲他撒娇,“我不想睡书房,床太小了,我怕自己摔下去。” “你可以直接睡地上。” “你别这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能看在我给你做大餐的份上,放我进去休息?” “你记不住我说的话,不代表我也记不住,滚去书房睡你的觉去!” 说完,他砰地一声关上门,差点把她鼻子拍成平面的,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她呲着嘴挥了挥拳头,不甘心的去书房。 要是夏天,她倒是不介意睡书房,因为凉快。但是冬天嘛,就另当别论了。 趟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冷,她抱着枕头爬起来,鬼鬼祟祟的往卧室突进,趴在门边听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听见。 站在门外一阵深呼吸,她推开门一往无前的向里走,二话不说钻进被窝取暖。 “谁让你进来的?” “这也是我的卧室,我凭什么不能进来?” “你今晚该去书房!” 闻言,她故作茫然的望着天花板,反问道。 “为什么,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书房?” 少爷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人践踏了,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钻进他怀里,像个野猴子一样扒在他身上,拽都拽不下来。 “你松手。” “我不,松手你就要把我踹下去,我怕疼。” …… 在她一番软磨硬泡后,少爷感觉快疯了,绝望的躺在床上叹气。 “你觉得,脑白金和六个核桃哪个更适合你?” 她眨眨眼,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但也不能不回答。 “哪个便宜买哪个,反正我都当饮料喝。” “……有的时候,我真想一枪崩了你。” “崩了我,谁给你做饭,谁给你泡茶,谁陪你睡觉,你上哪儿找我这种十项全能型的人才。” “你还是别说话了,免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腿。” 闻言,她吐了吐舌头,爬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三下。 “那我睡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万圣节的惊喜 第 35 章 那天之后,余曼再没见过傅卿言, 也没有听见任何关于他的事, 因为那个会来她耳边念叨傅少的女人, 也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 明白自己和那些人一刀两断后, 她激动的想出门放鞭炮庆祝,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每晚都会去操场夜跑,周末会和肖元哲一起打球。 一段时间后,学姐突然对她说, “你最近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吗?” 学姐认真地点点头,“有的, 气质不一样了,有活力多了。” “可能…是我最近天天跑步的原因,以前太宅了。” 听完她的解释,学姐扬扬眉笑着走开了,她撇撇嘴继续往厨房走。刚从少爷那边回来的时候, 她成天只想叫外卖、吃食堂, 近期才又有了动手做饭的念头。 以前她对律师的印象多来自于影视剧, 和肖元哲接触多了, 才知道作为一个法学工作者的日常有多辛苦,明白江湖上为什么会流传一句,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十月底,一场凌冽的秋风把树叶都吹黄了,校园里随处可见金灿灿的叶子, 换上秋装的余曼站在树下,缩着脖子叹了口气。 “好快啊,再过一个多月,是不是要下雪了。” 天一冷,人就不爱出门,她把夜跑换成瑜伽。月底,她到哪儿都能看见万圣节的吉祥物——南瓜灯,课间也能听到周围的同学在商量万圣节的活动。 “诶,要不要问问她?” “问她做什么,人家和咱们又不是一路人。” 正在总结笔记的人,听着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捏着签字笔的指尖泛起白色,她低头咬着嘴角停顿片刻又继续往下写。 下了课,她收拾东西打算去食堂吃个暖胃的砂锅,才走出教室手机就震动了。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她呲着嘴倒吸了一口凉气,傅诗雨! “喂” “余曼,你在哪儿呢,下午有课没?” 难得没听见大小姐喊外号,她还有点不适应,但她不至于因为这个,就失去理智说真话。 “下午满课。” “是吗?我刚才查了课程表,你今天就一节课啊,难道我看差了,你等等我啊……” 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站在教室门口的余曼,忍不住闭着眼无声地叹气。 “我记错了,下午没课,你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好久没联系了,打个电话问问你最近怎么样。我哥啊,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那次把我骂了一顿,警告我不许骚扰你。你说,他凭什么这么霸道啊!” “……” 听完大小姐的抱怨,她一言难尽的扯着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诶,万圣节出来玩呗,我在家开party,酒水、点心、烧烤管够,要不要来啊?” “不去!” 她拒绝的干脆彻底,让傅诗雨意外的说不出话,转转眼珠子终于想清楚原因。 “你是不是怕见到我哥啊?放心,这种活动他才不会来,而且每个人都要戴面具才能进屋,我今天就是出来选面具的,你也来嘛。” “我对party没兴趣,你们……” “别这样啊,咱们也一个多月没见面了,我去学校找你,你等着我啊。我好像离你们学校挺近的……” 电话还没挂断,她就听见了汽车的轰鸣声,瞬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这个时候能阻止傅诗雨的只有傅卿言,可她没勇气因为这种事联系他。 大小姐来的很快,余曼不知道她是碰巧就在附近,还是她一开始就打了这个主意要来找自己,她的砂锅还没吃完,人就到了。 “我在食堂,你先等我一下。” “食堂?哪个食堂,我去找你。” 她抬头看看四周,犹犹豫豫的说了地点,放下手机的时候,有种被牛皮糖缠上的感觉。 傅小姐一进食堂,余曼就看见了她,毕竟她那一身的高奢不是白穿的,站在一群大学生之间,真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把你饭卡借我用用!” 见面还没寒暄,大小姐就伸手要卡,她转身从书包里把卡取出来给她,用张饭卡换了个宝马钥匙圈和一部手机。 过了一会儿,傅诗雨端着餐盘过来,笑眯眯的说。 “刷了二十多块,一会儿去商场我还给你啊。” “不用了。” 只是二十块而已,她真的不至于。 “没事,来尝尝这个排骨,我好多年没在学校食堂吃过饭了。” 转眼间,余曼才吃空的碗,又堆满了各种样子的食物。 “你别给我夹菜了,我已经吃饱了。” “啊?你不早说,看你好像就点了一个菜,怕你不够吃,我就多要了几个。” 余曼张着嘴,想告诉对方,她这叫砂锅,里面什么菜都有。但是话到嘴边,她觉得说了也等于白说。 和沉默寡言的哥哥不同,大小姐偶尔会展露出话痨的属性,吃饭的时候都停不下来,当然她不会一边吃一边说,都是停下才说话。 “去年万圣节是在沈瑶那办的,今年到我了,前天我就让人准备了,现在那几个米其林的厨师应该正在别墅里忙着做菜。你去玩玩嘛,大家都戴面具,没人认得出来你。” “我…我真的不喜欢这种环境,太热闹了。” 听她的意思,会来不少人,这就让她更排斥了。 “没事的,就随便聊聊,吃吃喝喝热闹一下。你看我都特意跑过来了,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 她一番软磨硬泡后,成功把余曼拽上车,去商场买面具。 “你喜欢哪个?” 看着大小姐手里的银色面具,她皱着眉头随便点了一个。 “这个,看上去好像都差不多。” “那好,你要这个蝴蝶的,我要这个蛇。” 她眨眨眼,完全看不出哪个是蝴蝶、哪个是蛇,花纹和大小根本没什么差别。 “是不是还要买糖啊,不对,我好像已经买过糖了,诶,我到底买没买?” 看着已经深陷泥潭爬不出来的女人,她无奈的摇摇头说。 “就当还没买,再去买一些,有备无患。” “也对,你喜欢吃什么糖?” “我不怎么吃糖,你随便选。” 买完糖果、面具和会发光的假牙套,傅诗雨这才带她回家,车刚开进前院,余曼就被四周诡异的骷髅和稻草人惊的说不出话来。 “晚上这些东西都会亮,骷髅人的下巴是可以动的,你要不要去感受一下。” 闻言,她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不了,我、我胆子小,就不玩这个了。” “没事,现在是白天,不吓人。” 不管她怎么说,余曼都不肯去试试,主动推着她往里走。走到屋门口的时候,蹲在地上的大蟾蜍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条舌头飞了出来,还伴随着咯咯咯的笑声,差点把她的心跳吓停了。 “嘿嘿嘿,好玩,我特意定做的,看你的样子,应该蛮有效果的。” 看着她脸上得逞的笑容,被吓傻的人捏着拳头,想打人。 “进来,小心点啊,门口也有机关。” 听到这话,她顿时不想进去了,皱着眉头打量周围,小心翼翼跟在的大小姐身后。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厨房看看。” 害怕被她整蛊,坐下去之前,余曼还得检查一下沙发,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才提心吊胆的往下坐。 “文森说还没好,你随便玩,家里钢琴、电视、桌球都有,想玩什么都行,我先上去换身衣服,你要不要换一套?”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白色毛衣,她轻轻晃晃脑袋。 “不用了,我穿这个就好了。” 傅诗雨跑上楼后,她拿出手机玩游戏,但是不知道别墅的无线密码,网络不太顺畅,只好收了手机在一楼四处走动,最后停在那架钢琴边上。 余曼缓缓伸出长着薄茧的手指,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敢碰到琴键。许是自卑,她这样想着,便收回手,转身去看别的物件儿。 “把面具戴上,我不说你是谁,他们也不会问,放心。” 接过大小姐抛来的面具,她慢慢拿起来举着在眼前,将金色的绸带在脑后打了个蝴蝶结。 “我以为你是上去换晚礼服。” “且,又不是什么商业活动,我才没那么讲究,在家里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说着,她戴好面具后走过来,拉着余曼坐下,从水晶碗里抓了把糖塞到她手里。 “Trick or treat。” “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也可以吃糖,也可以过节啊。” 话音未落,她自己先剥了一颗巧克力糖放进嘴里。 “你放心,我没请我哥,而且就今天这种情况,我就算是八抬大轿,他也不会来。” 这倒是实话,傅少最讨厌这种无聊且吵闹的聚会,以他的性格确实不可能来,想到这,她心里稍稍松了口气,随便剥了颗糖含在嘴里。 天色逐渐暗下来,院子里的骷髅人、稻草人浑身闪烁着颜色诡异的光,看上去还真有些鬼屋的感觉,第一个进来的人,一下车就被身后的木偶娃娃吓了一跳,进门的时候又被那只大蟾蜍吓得差点哭出来。 “卧槽,傅诗雨你……啊!” 本想进屋兴师问罪,话还没说完,眼前又蹦起来一个娃娃,沈瑶被吓得花容失色,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耳边就响起某人单调的掌声。 “爽不爽?” “爽你妹,老娘都快被你吓死了,屋里还有没有这种丑娃娃,你趁早给我拿远点,我最怕这东西。” “没了,屋里就这一个,进来。” 姐妹俩手拉手走进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沈瑶愣了一下,好奇的问。 “还有人比我来的早?王欢还是吴襄?” “都不是,一个朋友,你不认识。” “那你不介绍一下?” “介绍什么,之前可是说好了,每个人都要戴面具进来,保持神秘感才有意思,你的面具呢,不会没买?” “哪能啊,在包里呢。” 说着,她低头从包里拿出一个面具,正在喝水的余曼,差点被那个脸谱乐的喷出来。傅诗雨也好不到哪儿去,瞬间就笑得站不直腰。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去学京剧了?这是关公吗?这么红。” “关你屁事,老娘喜欢这个,你管得着嘛。再说,京剧脸谱怎么了,这可是国粹好不好!” “好好好,你厉害,我倒要看看其他人是什么反应。” 沈瑶把面具戴好之后,余曼根本无法直视她的脸,怎么看怎么滑稽,不是面具滑稽,也不是人滑稽,而是这二者间的反差让人忍俊不禁。 “美女,你好!” 对方突然坐过来打招呼,她愣了一下,也弯弯唇笑着说,“你好。” “看来是个文静的妹子,和二傅还不太一样嘛。” “沈瑶,我警告你,不许叫我的外号!” “你就是二傅,怎么了嘛,地球人都知道的……” …… 随着时间的流逝,家里的人越来越多,熟悉的人通过声音判断彼此的身份,和谁都不熟的余曼安心躲在角落里吃东西,直到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卧槽,傅诗雨,你要吓死哥是不是!” 放荡不羁的声音吓得她差点被呛住,皱着眉头往门边看,一前一后进来两个男人,脸上都戴着面具,其中一个是周深,另一个没吭声。 “你就这点胆量啊,两个娃娃而已,出息。” 他们俩见面少不得要吵一会儿,站在周深身后的男人用一种她熟悉的眼神扫过来,吓得她急忙低头。 心想:为什么那个男人辣么像傅卿言?不是说好少爷不会来的嘛!难道是她压力太大,认错人了? 事实证明,她没认错人。傅诗雨看着熟悉的人,也惊讶的合不拢嘴。 “你、你怎么来了?” “被他拉过来的。” 听了这话,她想一拳打爆周深的狗头,之前她信誓旦旦的和余曼保证,某人今天肯定不会来,这可到好,flag说倒就倒。 “来都来了,那就进来,想吃什么自己拿。” 少爷听出她不大情愿,想到刚才那双熟悉的眼睛,他习惯性的皱皱眉,抬腿往里走。 他是喜欢独处的人,自然不会往人堆里挤,从桌上提了串葡萄寻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捏着叉子的余曼,余光看着一米外的男人,额头开始冒冷汗。 吃了几粒葡萄,他觉得不顶饿,起身去拿吃的。 她僵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眼看他把夹子伸向那叠黄色的西点,她的心被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开口了。 “那里面有芒果。” 对芒果过敏的男人浑身一僵,用尽全身的力气阻止自己转身,平静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夹子移向别处。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我没有去找你,今天是你主动送上门的。 余曼:傅诗雨,你个大骗子!~ 二傅:我、我没骗你好不好,今天我敢对着月亮发誓没说谎,是周深,是周深把人拽来的。 周深:谁在叫我? ☆、一反常态的男人 第 36 章 “那里面有芒果!” 话一出口,余曼就后悔了, 不敢看他的反应, 放下盘子打算找个地方避避, 没走几步, 端着盘子的少爷挡在她面前, 像一堵高墙把她困住。 她往左,面前的人也往左;她向右,他也随同,不知道的人看见这一幕, 估计会以为他俩在跳华尔兹。 “你能不能让一让,我…我……” “去哪儿?” 虽然相识不足一年, 但他们至少朝夕相处过,她张开嘴发出声音的那一刻,就暴露了身份。 “和、和你没关系。” 青面獠牙的面具,把他那双常年冒冷气的眼睛衬得更冻人,再配合他压倒性的身高优势, 不知怎么的, 她觉得腿肚子有点软。 见她一直低头往别处看, 少爷把叉子放在瓷盘上, 得空的右手轻易拉住她毫无防备的手腕,拽着她回到将才的座位。 狂欢的人们无暇顾及这里的情况,她想跑又不敢闹出大动静,只能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搓着手心低头坐在他身边。 “吃饱了吗?” “嗯!” 她抿着唇点了头, 但固执的男人还是把叉着牛排的餐具送到她嘴边。 “张嘴。” 对上他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她慢腾腾的张开嘴,咬住柔嫩多汁的牛排,轻轻往后仰,肉块和餐具分离,完全落入她的唇齿间。 “今天没课?” “有一节。” “她把你绑来的。” 想着今天的事,她觉得也不能全怪傅诗雨,她至少有一半责任。 “不算。” “最近天冷了,多穿点。” 万万没想到少爷能说出这话,余曼浑身一颤,被吓到了。要知道,少爷是那种你生病期间,都懒得对你说一句“多喝热水”的人。 傅卿言端着盘子,没注意她的反应,选的食物不太合胃口,想把盘子放下,又不想听她教育自己“粒粒皆辛苦”,只能皱着眉头往嘴里喂东西。 好不容易把盘子里不太多的食物吃完,他迫不及待的把葡萄提起来,在她眼前晃了晃,读懂他的意思后,她下意识摇头。 “我…你吃。” 当然,和刚才一样,即使她拒绝,也不代表少爷就会像个正常人一样听进去。 他凝视着整串葡萄,从中选了颗硕大饱满的揪下来喂到她嘴边。看着近在咫尺的葡萄,她心里有点抓狂,皱着眉微微张开小嘴,小心翼翼的咬住葡萄,尽力避开他的手。 一颗、两颗……今天少爷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的风,一直不停的给她喂葡萄,她忍了一阵子,胃忍不下去了。 “我吃、吃饱了。” 他愣了一下收回手,把那颗被她拒绝的葡萄放进自己嘴里,剩下的葡萄被他放回空碟子里。 “不好吃?” “酸。” “我觉得还……” 话没说完,少爷突然站起来,向着满脸错愕的她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她犹豫再三,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缓缓落入他手心。 少爷牵着她在忽明忽暗的客厅中穿行,小心避开喝嗨的“牛鬼蛇神”们,沿着楼梯往上走。 二楼没什么人来,也没有被布置成鬼屋,看上去正常多了。他推开一扇门,开了灯踏着星光进去,找到遥控器把电视打开。 余曼扶着门框,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思考再三还是抬腿往里走,大概是怕别人误会,她进屋后任由木门大大敞开。 “给你!” 他不大耐烦的把遥控器交给她,走到床边坐下、躺了下去。她聚精会神的选了部爆米花电影,拿着遥控器走到床边坐下。 “傅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从今天他的表现来看,她觉得少爷要么是病了,要么就是撞邪了,说话、做事的风格,都和以前大不相同。 他抿着唇懒得回答她这种掉智商的问题,这个状态倒是比较符合他过去的人设,她点点头觉得问题应该不严重,放下心看电影。 满屏的爆破场景看得她血脉喷张,不经意间回头,发现他不知何时起,已经合上眼睡着了。 有这么累吗? 关了电视,盯着他脸上凶神恶煞的面具出神,她觉得有些碍眼,想帮他拿掉又怕把人弄醒。 当你盯着一个睡觉的人久了,难保自己不会觉得困,她还没偷窥多久,就连打了几个哈欠,轻手轻脚的躺下去,蜷缩着身子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傅诗雨在楼下找了几圈,也没看见这俩人,就不放心的上楼看看,急匆匆的走过门口,又慢动作的倒回来,站在门边看着床上的俩人。 “???” 要不是视野清明,她都要怀疑自己喝出幻觉了,想了想伸手帮他们关了灯,顺手带上门,一言难尽的下楼继续玩。 …… 说不清到底是谁先醒,床上刚有动静,余曼和傅卿言同时睁开眼,但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睁眼和闭眼也没什么区别。 “谁把灯关了?” 她嘀咕了一声,撑着胳膊想起来开灯,却不想被他一把抱住,俩人双双倒回床上。炙热的呼吸洒在她敏感脖颈处,吓得她立马把腿收拢,上身像一张拉满的弯弓。 “你、你要做什么?” 屋里没灯,她心里慌得一笔,差点就抬腿给他一记断子绝孙脚。 “我饿了。” “……” 听到他的声音,原本紧张的人,突然间就放松了不少。其实,刚刚她最怕的,是抱住自己的人,不是他。 “饿了去楼下吃东西啊,你、你松手好不好?” “不知道吃什么,吃什么都如同嚼蜡。” 今晚,少爷难缠的可怕,像个幼稚的小孩儿,偏偏你还不能把他当小孩子哄,否则他分分钟翻脸给你看。 “你压着我了,先起来。” “不想起,起来也没意思。” “我…你别这样啊,我该回家了。” 若不是怕抗拒的太明显会惹到他,她想一脚把他从身上踹下去。 少爷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尴尬,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新找的钟点工做饭不合口味,公司里有个案子出了问题,明天要去欧洲出差……” 他也不知道说这些给她听对自己有什么帮助,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欲带皇冠,必承其重。” 如果别的女人,这个时候定会劝他照顾好身体,可她的思维一直和正常人背道而驰,不仅不安慰人,反倒像是在说:你活该。 “余曼。” “你说。” “你是不是缺心眼?” 闻言,她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磨磨唧唧的男人坐起来。 “我缺的何止是心眼,我什么都缺,走了!” 说完,她摸着黑走到门口,拉开门蹬蹬蹬跑下楼,拽住有点飘飘然的傅诗雨。 “你能不能找个没喝酒的人送我回去。” “诶,你下来了?”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喝得有点晕乎的女人,转头环顾四周,想不起来到底谁没喝酒,晃晃悠悠的端着杯子走到最眼熟的面具跟前,揪住他的领带说。 “周深你喝了没,没喝酒的话,帮我送她回去。” 闻言,周深抬头下意识的从余曼胸前扫过,一脸嫌弃的说道。 “你不知道我的标准是不是?好歹找个C行不行!” 知道这厮又想歪了,傅诗雨气得给了他一巴掌。 “别瞎想,不是给你介绍的妹子,你到底喝没喝,没喝的话帮我把人送回去。” “你哥怎么办?” “我哥?我哥可以住这啊,你帮我把她送回去,人明天还有课。” 在她的一番周旋后,某人终于懒散的站起来,瞥了眼还没取掉面具的女人,蜜汁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走,我送你。” 想到刚才他那话,余曼就不想搭理他,连个谢字都懒得说,拿起衣服往外走,周深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胸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如果不是怕回不去学校,她真想回头给他一脚,每次见面都会被他diss,今天他都没认出她,照样把她损了一遍。 上车后,周深扶着方向盘,皱着眉头说。 “你还戴着面具干嘛?不嫌难受啊。” 她摇摇头,像个不会说话的人,安静的不得了。 “毛病!” 他撇撇嘴,插好钥匙准备发动车子,耳边刚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声,车门突然被人拉开,车里的两个人都被吓得不轻。 “诶,你…卧槽,你别拽老子衣服啊。” 话还没说完,原本坐在驾驶座的男人,被戴着同款面具的人拽下车,傅卿言上车后立马摔上车门,踩着油门打转方向盘把车开走,留下一个想对天骂娘的人。 周深在院子里骂骂咧咧的一会儿,扛不住冻了才往里走,没走几步碰上傅诗雨。 “我不是让你送人吗,你、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送个屁啊,你哥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二话不说把老子从车里拽出去,开着我的车带上那个妞走了。” “走了!” “你冲我喊什么喊,车里坐的谁啊?” 想着那俩“私奔”的人,傅诗雨一时间百感交集,端着杯子一言难尽的吐出两个字。 “余曼。” “谁!” “余曼!” 她这一声怒吼,差点把他耳朵刺穿,周深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哭笑不得的撇撇嘴。 “我说呢,难怪老子觉得眼熟,让她摘掉面具,她一声不吭。” 说着,他发现重点错了,“不对,你怎么把她找过来了?” “玩啊,过节当然人越多越好,她在学校不是没什么朋友嘛,就想叫她过来热闹一下。谁知道,你好死不死的把我哥弄过来。” “这能怪我?老子好心好意拉他过来给你捧场,你……不对,看样子他们俩今天见过面了,你哥现在送人回去,卧槽,这不是要发生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众所周知,周深喜欢波涛汹涌的女人,在他眼里,size低于C的都算不上女人。余曼和傅诗雨刚好就是C以下的,经常被他笑话,二傅被笑了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余曼忍了几年,再也忍不下去了,回家就告状。 余曼:他又diss我,说我胸小。 少爷:我觉得刚刚好,甭理他。 余曼:宝宝不开心,森气! 少爷:没事,我改天帮你出出气。 两天后,周深接到好兄弟的电话。 “我给你送了份大礼,特别适合你。” 一听这话,他顿时两眼放光。 “真的假的!” “在你别墅外面,你开门验收一下。” 兴致勃勃的周少爷顾不上穿外套就往外跑,看着门外的东西,愣了几秒,转头对着手机破口大骂。 “傅卿言,你他妈什么意思,给老子送头奶牛!有病就去吃药行不行,老子不搞畜牧业!” “你不是喜欢胸大的嘛,这个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帮你找。” “……” “你再欺负她,我就把你打晕扔到奶牛场去,让你爽个够!” 说完,少爷挂了电话,拍拍腿上的狗毛出门遛狗。 ☆、孤单的女人 第 37 章 车刚停稳,余曼熟练的解开安全带转身推门, 结果车门纹丝不动, 她又推了一下, 发现问题不在自己, 转头看向手握方向盘的男人。 “你能不能把车门打开?” 少爷转头瞥了她一眼, 大手从方向盘上移开,可她没等到想要的解锁,反而陪他一起陷入黑暗。 “你、你关灯做什么?我是让你…唔、嗯@#%%” 密闭、幽暗的空间里,视觉失去作用, 其他感官系统却灵敏起来。 余曼缩在座位上,身后是靠背, 身前是他滚烫的身子,两只无处安放的小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举在双肩处,像只失去反击意识的小猫,软软的沦陷在他怀里。 在她唇畔研磨了一会儿,他扶着座椅稍微往后退了一点, 大约也就三公分的样子, 借着路灯撒进来的微光打量怀中的女人, 清冷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嗯?” 她还没调整好呼吸, 再加上他离得那么近,让人下意识不敢放开嗓子说话,微不可查的声音,像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他胸前轻轻扫了一下, 心口酥酥的。 “你生日不是快到了,我明天去欧洲,想要什么礼物。” “我、我生日在十二月啊。” “嗯?身份证上……” 听到身份证,她仿佛茅塞顿开。 “哦,我们那边习惯过阴历的生日,实际日期要比身份证晚一个多月。” “阴历?” 以为他不明白什么叫阴历,她扶着座椅蹭着后背稍稍坐起来一点,一本正经的开口解释。 “阴历就是农历,我们平常工作的日期都按照公历算,但是那些传统节日……” “你当我是小学生吗?” 他身边的人都按照身份证过生日,第一次遇到她说的这种情况,难免会有点诧异,谁知被她当成文盲了。 她嘟着嘴转了转眼珠子,尴尬的说,“我以为你不知道嘛。” “你今年到底哪天过生日?” 对他这种大忙人来说,能记得她身份证上的日期实属不易,没想到还是个不准确的信息。 “不、不知道,我好几年没过生日了。” 阴历的日期不好记,各大购物软件也只过公历,每年十一月就给发短信祝她生日快乐,等到十二月,真正过生日那天,反而没人提醒她。 “几年?” “大一到现在。” 过生日虽然会收到祝福和礼物,但也要花钱。在遇到他之前,她过得一直比较拮据,学费、生活费以及在学校的各种必要开销,完全靠自己攒,不必要的开支是能省则省。 “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我现在什么都不缺。” 香水首饰她用不上,电子产品多了就没地方放,贵重一点的东西她更是不敢收。 说了半天,他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耐心所剩无几。 “十二月之前告诉我答案,不然我就随便买。” 她撇撇嘴想告诉他“自己真的不缺东西”,但明白说了等于白说,少爷从来都是按他自己的想法行事,即使是出于善心做好事,也必须带上他独有的霸道和强势。 “时间不早了,我该上去了。” “我想上去看看。” “不行!” 别的事还有商量的余地,这件事,没得商量。大晚上带异性进入只有女生合租的公寓,就算学姐不说什么,她也会忍不住唾弃自己。 “他上去过吗?” “谁?” “那个律师!” 不联系不代表不知情,他知道余曼一直和肖元哲有来往,但他无权干涉她的社交活动,只能装不知情。 “肖律师啊,他没进去过。签合同的时候,学姐再三强调,不能带陌生人回去,尤其不能带男人回去。屋里只有女生住,带异性回去会很不方便。” “房子到期,你打算住哪儿?” 年初他替她解决完那群追债的人,她养好伤就跑出来找房子,理由是他的公寓离学校太远,平时不方便,租房子的钱是他给的,房子什么时候到期,他一清二楚。 “应该可以续约,实在不行我再找个能租半年的地方。” “……” 傅卿言觉得今晚给她的暗示已经够多了,奈何他面前这位就是块木头,除非他把话说开,否则她永远听不懂他的想法。可他实在拉不下面子,把话说那么开。 “随便你,我要出差半个月,如果遇到麻烦,直接给傅诗雨打电话,她比周深靠谱一点。” 闻言,她扯了扯嘴角,着急反驳他的观点。 “我能遇到什么麻烦,我一个穷学生平时哪里都不、嗯、唔、%&*##” 他是好心提醒,可她完全不领情,气急的少爷低头吻下去,把她剩下那些不中听的话,悉数吞进腹中。 一吻过后,他推开门,顺便把还有点晕乎的女人推下车,自己拉上车门扬尘而去。 站在路灯下的女人,一脸懵逼的摸着微肿的唇畔,想把鞋子脱下来砸过去。 “有毛病是不是,神经病!” 余曼磨着牙气呼呼的甩了甩包转身往里走,进屋的时候,口中依然振振有词,多数不是好听的话。她承认自己见识少、见过的男人也少,但是像少爷这么鸡毛的人,只怕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个。 上一秒把她摁在座椅上强吻,下一秒就把她扔下车吃灰,没有半点绅士风度,也不懂什么叫温柔,刚才她差点一个趔趄坐地上。 回家前已经睡过一觉了,她玩手机到深夜才觉得困,睡下不久,做了个惊悚的美梦。梦里,少爷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跪地求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吓醒的,还是乐醒的。 双十一的时候,还在国外出差的男人,突然打电话过来。 “要不要我帮你带些东西回去?” “带什么?” “你们女人用的,包、香水、衣服、首饰什么的,免得你蹲在电脑跟前熬夜抢货。” 她花了十多秒,才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你说双十一是?我没什么要买的,就屯了点零食在购物车,用不着晚上抢,白天起来买也可以。你说的那些,我都用不着,也没去看。” “你确定?” “确定啊,我用不上那些东西,明年毕业要搬走,太值钱的东西,扔的时候容易心疼。” “我真是没办法和你沟通。” 她扁扁嘴心想:我又没让你打电话过来和我沟通,你是不是有猫饼。 “那就不沟通了,我一会儿还有课,先挂了啊。” 说完,没等他说话,她率先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盯着墙上的贴纸叹了口气,转身把桌上的书装进包里,拉上窗帘打算睡一觉起来去上课。 至于电话那头的男人,则彻底愣住了,一般都是他先挂人电话,像她胆子这么大的人,真的不多了。 说到给女人买礼物,少爷的经验值几乎为零,以前给她带的香水、首饰,都是同行出差的傅小姐顺带帮忙买的,他哪里有心情去逛街、怎么知道哪个适合她。 所以,这次他还得找二傅,当然他不是那种轻易向外界寻求帮助的人,打电话过去也不会提余曼的名字。 “过几天要回去了,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带的东西?” 转着笔的二傅同学,愣了三秒,直到签字笔顺着桌面滚到地上才大梦初醒,推开椅子跑到窗边,转着脑袋看今天的太阳打算往哪边落下去。 “傅诗雨?” “诶,诶,我在,我在呢,你说!” “我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帮你带回去。” 严格来说,她才是真的什么都不缺,不过铁树难得开花一次,她舍不得放过这次机会。背靠着落地窗,反手揪着身后的窗帘,得了便宜还卖乖似的问他。 “你出钱吗?” “不然呢?你列个清单发给我,明天我找人帮你买。” “好好好,我一会儿给你发过去啊。” 知道不可能指望他老人家去逛商场,可他愿意主动问一句,对她来说已是天大的喜讯,傅少六亲不认的性格,众人皆知的。 “对了,你…要不要帮余曼带点礼物啊,钱算在我头上,可以?” “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也没有啦,我就是觉得她一个人在这边念书,孤孤单单的有点可怜。她一直在外面租房住,和班里同学的关系肯定不好。大学啊,都是以宿舍为基本单位生活的。” 想到每次去学校,看见的余曼都是一个人,她心里难免生出几分惋惜,也会无意识的表现在语气里。 受她的点拨,少爷想起出国前的那个晚上,余曼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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