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催眠?”盛卷卷犹豫着问。 这是大老板提议的,让她暂时不要把推测告诉季策, 以免影响到催眠效果。 “催眠?”季策皱了皱眉。 盛卷卷和他解释, 虽然现实中的催眠不能像电影里那么神奇, 但一个好的催眠师可以通过催眠, 挖掘出在清醒状态下被忽视的一些细节。 “可能你已经忘记的或者意识不到的细节, 在潜意识里还是有迹可循的。比如你的噩梦和恐高之间的关系,这中间有一些事件节点,你可能忽略了,想不起来了, 通过催眠也许可以找出来。” “也就是说,我有可能曾经失忆过?”季策瞬间抓住了盛卷卷话中的细节, 联系到她之前问自己是不是有记忆受损,他直接可以确定,她在怀疑他曾失忆过。 “……只是怀疑。”盛卷卷点点头。 她更加倾向于大老板的提议了。大老板说季策防御心里非常强,而且非常敏锐,清醒状态下很难挖掘出深层次的信息点, 催眠是最快最有效的手段了。 见季策不说话, 盛卷卷有些担心, 去拉他的手, 再次强调:“季策,你别怕,我会陪着你。” “……”季策哑然,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催眠,等于把自己整个人毫无保留的交给别人, 内心深处隐藏的一切都将暴露在他人面前,毫无隐私可言。对他而言,比噩梦还可怕。 盛卷卷也很清楚他的顾虑,大多数人是拒绝被催眠的,都是因为害怕这种不安全感。 “我考虑考虑。”许久季策才说。 “好,不用着急,你慢慢考虑,不愿意也没什么,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总会有办法的。”盛卷卷让语气保持轻松,尽量不给他压力。 季策对上她的眼睛,突然有了些勇气。 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 “我会认真考虑的。”他凑过去亲了亲盛卷卷的眼睛,郑重道。 --- 可能是困劲过去了,盛卷卷躺了半天,还没有睡着,有点烦躁,又怕吵到季策,不敢翻身。 “睡不着吗?”季策在她轻轻动了动脚时,发现了她的异样。 “吵到你了吗?”盛卷卷不安道。 “没有,我也没睡。” “那我们继续聊天?” “好,你想聊什么?” 盛卷卷想了想:“互相说一件在心里憋的最难受的事,怎么样?” “……” 沉默,无人回应。 盛卷卷以为季策不愿意,又换了个:“要不就互相说一件最近一个月在心里偷着乐的事呢?” 只听季策低低笑了声,他叹口气:“就第一个。” 然后他酝酿了一下。 “我的父母,世人都说他们伉俪情深。我母亲去世多年,我父亲对她依然忠贞不二,没有再娶,甚至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所有人都深信他们一定爱的很深,包括我。” 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 盛卷卷听到他几不可查的轻笑了声,然后才说。 “但是,突然有人告诉我,我父亲在和我母亲的婚姻存续期内一直有一个情人。” “是不是很恶俗狗血?” 黑暗中,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 盛卷卷仿佛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然后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其实我也知道,我继父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黑夜是块遮羞布,总是能让人敢于说出阳光下想都不敢去想的事。 说出来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盛卷卷呆呆的看着房顶,干巴巴的道:“那件衣服根本不是给我妈买的,我妈骨架小,一直穿S号的衣服,我继父给她买了这么多年的衣服,不可能搞错。可那件裙子,是M号的……” 当时盛母生气的把衣服扔了出去,看都没看一眼。但盛卷卷后来去收拾的时候,鬼使神差看了眼码号。 当时的心情,就像是一直提心吊胆等着的鞋子终于落了地。 其实一年前她就曾发现过蛛丝马迹, 陈父有一辆车,黑色的,盛母不喜欢,从来不开,除了司机,基本就是陈父自己在开。 有一次盛卷卷的车限行,就借用了一下。她无意间发现车载蓝牙列表里除了陈父默认的手机型号名字,有一个明显是女性的蓝牙名字。 她当时就预感不对劲,心中隐隐不安。但陈父对盛母一贯的宠溺,让她不由的自欺欺人,安慰自己,也许是女同事借用过车而已。 后来过了几天,她特意去车上看过,蓝牙列表已经清空了。 那时候,她在车上呆坐了很久,全身脱力。她不断给自己洗脑,劝说自己不要没事找事。好几次,面对盛母犹如少女般娇羞的笑容时,她都把冲到嗓子眼里的提醒咽了回去。 她不能,不敢,也不忍去打破这种“幸福”。 哪怕不是那么纯粹。 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说服自己,感情的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只要妈妈自己觉得幸福,就没有人有资格,以“为她好”的名义去戳穿。 更何况,她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不过很多时候,她只能承认,自己只是懦弱。 “但是我知道又能怎么样?他们之间的感情私事,即便是作为女儿,也是没有资格去掺一脚的。”盛卷卷声音中的无力感染着季策。 “他们数十年的恩爱是假的吗?我妈妈脸上的笑是装的吗?我继父对家庭的付出都是骗人的吗?并不是。” “所以,我无法去评判我继父的为人,也无法去替我妈妈做决定。”说到这里,她声音有些抖,“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管好自己的事,不给他们添麻烦。” 季策伸手罩住她的眼睛:“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只能管好自己,管不了其他任何人。” 今晚是个吐槽夜吗?过去三十年间从没有人给过他这种倾诉的欲望。 一晚上,他把自己心里的陈年旧渣,倒了个底朝天。 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而且事情压在心底,会越来越重,说出来,好像就轻了很多。 就像他父亲曾经出轨,在说出来之前,他觉得压抑,震惊,愤怒,恶心。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和无所作为失望和自我厌弃。 但是说出来后,他想通了。 他能做什么呢?站在母亲的立场去批判指责父亲的不忠?就像盛卷卷说的,他们之间的感情,除了当事人,没有人有资格去评判。他能做的,只能是管好自己,对自己未来的婚姻负责,对妻子对子女负责,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事了。 一直以来堵在心口的一股恶气,终于逐渐散去。 找到前进方向了,就不会纠结于过去。 他把盛卷卷拉进怀里,埋头在她发间,嗅着她身上和自己一样的味道,止不住想要开口求婚的冲动。 他想和怀里这个女人建立一个小家庭,属于他们俩的小家庭。他和她一定都会管好自己,建立一个和他们父辈们不一样的家庭。 埋在季策怀中许久,盛卷卷才平稳了情绪,抬起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刚才我好像打断你的话了,你要不要继续?” 只顾着说自己的心事,把季策给忘了。 “是不是相处久了就会越来越心有灵犀?咱俩憋在心里的竟然是同一件事,我想说的都被你说完了。”季策揉了揉她的头发说。 “是我话太多了……” “我喜欢听你说话。” 盛卷卷小心翼翼的问:“你还喜欢我什么?” 季策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喜欢你很多,你很可爱,笑起来很甜,有点傻,让人想欺负,爱装大尾巴狼,但却露着小白兔的耳朵不自知,你像一颗小太阳,温暖、耀眼。你给了我一直渴望而不可求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盛卷卷惊呆了,她本来只是因为难过,想让季策说点甜言蜜语哄一哄她。她从没想过,季策会如此认真的喜欢她。 她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好吗? “我会当真的,真的会。”她用力的说。 “敢不当真?那我岂不是白煽情了?该打。”季策佯装生气,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她穿着吊带小裙,不知何时裙角卷到了腰上。季策巴掌落到屁股上时发出清脆的响声,把两人都吓一跳。 面面相觑,半晌才同时笑出声来。 一定要尽快求婚,真心话都被套出来了,不把她绑在身上实在是不放心。 季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你身上怎么这么湿?” 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憧憬。 盛卷卷放松下来后才发现季策的睡衣都湿了,她忙伸手从他后背摸到前心,还要向下摸去。 季策尴尬的制住她的手:“我去洗个澡。” 盛卷卷比他提前一步从床上跳下来,去卫生间开灯暖,放热水。等他进去后,又换被子换床单,忙的一溜够。 季策擦着头发出来时,盛卷卷又要帮他吹头发。 吹风机在耳边轰隆隆的响着,季策低垂着脑袋任由盛卷卷在他头上拨弄来拨弄去。 男人头女人腰,不能乱动。 他想起黄毛的这句话,好像很有道理,这两样都是命门,交出去,整个人也就交代出去了。 他一边想一边笑着抚上了面前纤细的小腰肢,洗完热水澡后,全身血液都复活了一样,在身体里四处流窜,让他蠢蠢欲动。 盛卷卷觉得痒,在他头上拍了拍:“老实点哦。” 季策不耐烦拿过吹风机扔在一旁,掐住她的腰抱起来,倒在床上。 “就想不老实,你能怎样?”他在她耳边吹起,咬着耳垂道,语气得意恶劣。 “季策!你还发着烧呢。”盛卷卷惊叫道,不敢相信 “你就是我的药,吃完你我就好了。”季策不由分说,向下吻了去。 很快,惊呼化作细细的低吟和急促的喘息……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应该在昨天发,有点甜~ 其实陈父出轨这段我不太想写的,但又觉得很现实,不得不写。 婚姻生活,大都不像小说里那样,甜甜宠宠就能过一辈子。 能做到彼此忠诚,就是最大的爱了。 --- 哈哈哈哈哈当然我们还有季总,不要丧气! 这几天比较忙,都没空回复大家的留言,但我都看了,比心!爱你们!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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