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是有人在宫里和你说了什么?” 他轻柔的拿着帕子擦了风绫的眼泪,以为她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可仔细想来,据她以前在宫里称王称霸的样子,这个假设似乎是不成立的。 “今日在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兰贵妃和侍卫私通被父皇撞个正着……” 就如风绫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般,此时的秦卿鹤看起来也是颇为惊讶,似乎不敢相信兰贵妃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真的?” 风绫严肃的点了点头。 “不成想那个女人心里还有除了后位竟然还装着情爱之事……这着实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我之前一直以为兰氏是个利益熏心的女人,没想到我还是小看她了。” 风绫叹了口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泪水就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又哭了?”秦卿鹤见她似乎又要流泪,赶紧安慰她,“就算是兰贵妃因此失了一切,可这不该开心才是吗?” 秦卿鹤知道风晏有多么恨兰贵妃。兰贵妃害了他的生母,还给其留了一个‘□□’的骂名,这个中细节没有人比风晏更清楚,若说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消其心中万分之一的仇恨。而因为心疼自家三哥,再加上总是跟风绫过不去,所以她也是及其讨厌兰贵妃的。 “兰氏犯错受罚我自然是开心的,可她今日也说出了许多旧事……她说,我母后才是害死瑾妃的幕后黑手!” 秦卿鹤皱了皱眉,这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上一世自己死之前只是听风晏说这一切可能都是兰贵妃所为,却没听说还有皇后娘娘在中参和啊! “兰氏说当年若不是我母后示意,她一个身份低微又不受宠的小小宫嫔怎么敢去谋害皇上宠妃!” 她越说越难受,秦卿鹤将她拉入怀中,轻轻的安抚。 “我本是不信的,觉得是她在胡说八道,就想与她质问,谁知皇祖母就打断了我,叫人把她拖出去,还叫父皇将她打入了冷宫!她这样的态度,若说一点问题没有是不可能的!而且回来这一路我总是觉得,兰氏说的是真的,皇祖母是知道这一切的,她甚至是在替我过世的母后掩饰!” 其实秦卿鹤觉得,这件事情就算是真的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在后宫那种地方,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就是如此,没有谁是真的单单纯纯,干干净净的。传闻元懿皇后菩萨心肠,仿若雨后青莲,不受后宫争斗侵扰,可这一切都是街头巷角大家传来的,并没有谁真真正正的去了解过这位出尘皇后,也没有有机会去了解。所以事实什么样,根本没有人知道。 “你说,我母后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秦卿鹤没说话,他非常明白,在风绫眼里,她的母后也如世间人们传颂的那样,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元懿皇后示意的,那对风绫来说将是莫大的打击。皇后已死,别人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影响,可风晏对风绫来说是可亲的兄长,这个消息会让她无法面对风晏。可能风晏不会介意,可这件事会成为她心中的一个死结。 “这件事情不过是兰贵妃信口胡说,她知道自己死到临头,所以想拉人下水,从而减轻自己的罪责。毕竟元懿皇后已死,就算她这样说,也无人知道真假!” “可她仅凭与侍卫私通这一点,就足以万劫不复,其他的罪责根本不会对结果有什么大的影响。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 秦卿鹤没想到风绫在伤心之时还没失了判断力,也是颇为无奈,这他该如何解释? “或许她是为了风呈?如今风莹已死,她唯一剩下的就是风呈。如今她自知无可挽回,自然是想着能留下风呈,不叫他再失了圣心!毕竟只要风呈未来能坐上皇位,她依旧能够从冷宫出来!”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也是可以说的过去的,他说完,在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希望是如此!可若事实是我母后确实参与了这件事的话,我也就没有脸面再接受三哥为我做的一切了。” 接下来屋子里就是一片寂静,风绫忙于伤心,秦卿鹤这个话痨也难得的被噎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开导他自己的妻子。 “不过这次的事情倒是有些蹊跷!” 风绫觉得不对劲,毕竟风晏才刚刚得知瑾妃被害的真相,怎么就这么巧合,兰贵妃以同样的方式被打入了冷宫。 “哪里蹊跷?” 秦卿鹤之前也只是知道此事是兰贵妃所为,却并没有知道的很清楚。自然他也不知道那日风晏和风绫说的那番话。 “三哥那日到府上来找我的时候,他说要让兰贵妃得到应有的代价!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是三哥做的。” 秦卿鹤点了点头,如今按照风晏的势力,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手下人才辈出…… “三哥如今可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那可不是!你应该不知道?商陆自最开始就是誉王的人,也是誉王让商陆上京考试的!” 这个她还真的不知道,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商陆是在入了朝之后才站的队伍,没想到自最开始他就是三哥的人了。 “不过这些朝堂的事情你也不必了解,本就是些麻烦事!如今兰贵妃入了冷宫,你父皇肯定会连带着冷落二殿下。再加上瑾妃的名誉也已经洗刷干净了,想来之后的路会越来越好走!接下来只需要看木神医的医术能不能医好你三哥的腿了!” 这应该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了,毕竟身有残疾之人不得继承皇位,纵使再优秀,腿疾这个也是麻烦事。 “一定可以的!” 城王府的两人信誓旦旦,誉王府这么晚了也依旧是灯火通明。 “殿下,一切已经照着您的计划走下去了!” 风晏躺在床上,朝前来禀报的阿福点了点头,“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木神医,开始!” 此刻在旁边站着的木神医看着床上躺着的风晏,叹了口气,沉重的点了点头。 “殿下,这为第一次,可能会有些疼,您可一定要撑住啊!” 风晏闭上了眼,点了点头。阿福在一旁看着,忍住了就要脱线而出的眼泪。 木神医凝了凝神,拿起了针包里的其中一根针,找好了穴位,正准备落下,就被突然打开的门给止住了。 “你怎么来了?” 风晏惊讶来人,只是那来人好像颇为不满,“殿下可真是好样的,您找到了木神医也不跟我说一声,自己闷声治病,然后让我拿些个手下在外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寻找!” 来人不是别的,正是商陆。此刻的他犹豫从雪山而来,满身的寒气。 风晏皱了皱眉,商陆不对劲,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正在他出神之时,商陆转身对着木神医又开了口,“木神医快开始,莫要耽误了!我就在这里陪着,若是有什么事,还能照顾一下。你说是不是,殿下?” 他虽笑着,可风晏不知怎么回事,就觉得他笑得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木神医可不管那么多,说让他开始就开始,拿着自己手里的针就落了下去。而这一针扎上,风晏觉得自己仿佛是掉入了无尽的深渊,那种并不是痛却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感觉 ,那人感觉到了绝望。 汗水从他的额头和鬓角一点一点的渗出来,一旁站着的商陆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小心翼翼的他擦了擦。 第二针,自然是要换到别的穴位上的,木神医拿着银针也谨慎起来,最后慢慢落下,仿佛是扎到了痛处,风晏竟是直接叫了出来,听着甚是痛苦。 “殿下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商陆拿着的帕子早已被风晏的汗水浸透,阿福见状,赶紧又递了一块帕子过去。 木神医仿佛也是不想让他太过煎熬,所以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很快就将扎该扎得针都扎上了。 “殿下,这针我已经全数为你扎上,一刻钟之后方可取下。” 或许是因为疼痛,风晏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不清明,不过听到木神医的话之后,他点了点头。 一刻钟说快也快,可对于时时刻刻都忍受着疼痛的风晏来说,这个时间太过漫长了。而阿福和商陆能做的,也只是在旁边为他擦擦汗。 “不是…不是我故意瞒…你,只是不想宣扬出去…叫人担心!” 他忍者疼痛和和商陆解释,作为一个一向善待下属的人,这次真的是唯一一次,瞒着众人叫他们依旧在外面奔波寻找木神医。 “殿下知道就好,大家奔波些倒没什么,只要殿下好了我们牺牲些也没有什么,只是实在不该叫我们担心!今日岚姐听说你已经找到木神医,并且要接受治疗的时候都担心坏了!” 商陆想着应该和他说说话就能减轻疼痛,一向不是特别喜欢说话的他,难得一次变得话多了起来。 风晏哪里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可如今他还躺在床上,只能回了商陆一个苍白的笑容。 “行了,您别跟我笑了,不好看,明明是同样的血脉……” 商陆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就停住了,阿福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只留他们二人在屋内。 “商陆……” “既然殿下没事我就先走了,大家还等着我的消息呢!” 他说着就起了身,着急忙慌的出了门。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