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连日来的大雪,四下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一踩便是一个脚印,黎续穿着雪地长靴,缓缓的朝着前方走去。 “吱吱。”肩上的小雪狐不经意的被枝桠上的雪团给砸中了,不满的抖了抖身子。 黎续并未理它。 时不时宫女太监会端着过年要用的东西从黎续身边走过,纷纷下蹲行礼。 晨阳宫的人,荣宠后宫,这是宫里新进的宫女太监都知道的事情。 雪还缓缓的下着,落在了黎续的发丝上,衣领上,甚至是披风上,都落满了雪花。 快到东宫的分叉口了,这时突然身后传来调笑声:“哟,这不是宫里的红人么,听说这半年都未出宫半步,可是被养得身娇肉贵的,今儿怎么独自一人出来了。” 声音有些熟悉,当然,对方的讽刺意味可是十分的浓,黎续有些不想搭理,自顾的朝着前方走去。 “怎么,黎少爷就是如此不待见本王么?”见黎续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慕阳亭心里一火,如今朝野上下,自己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人都巴不得对自己亲近。 当然,这贤王的名声也不是白来的,就算此时慕阳亭心里已是不满,但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而慕阳亭后面,豁然跟着的便是慕容晓晓,按理来说,这嫁与贤王,而慕阳亭又是太子热选。 慕容晓得应该是幸福至极的,可不然,虽然端庒,但眉宇间的忧愁是怎么也掩藏不了的。 见着前面是黎续,双眼狠狠的盯着。 怨恨的表情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慕阳亭不着声色的皱了皱眉。 黎续无奈,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来,原来是慕阳亭,正要行礼,突然又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连皇帝都不用行礼了,凭什么要对他。 “请问贤王有何事?” 待黎续转过身,精致的小脸因着气温太低被冻得通红,看得人不由得心生怜惜,忍不住想搂在怀里好好呵护一般。 双眸微挑的看着,肩上雪白的小狐慵懒的靠在耳边,一相衬便说不出的高贵迷人。 而酒红色的披风,更是让黎续小巧的身子显得更加娇小。 慕阳亭一瞬间,便感觉心下一紧,有些愣愣的没回过神,眼里有一丝恍惚。 一个男子长得如此这般,难怪父皇与皇弟都为之倾心。 以前慕阳亭还有些不耻,认为慕阳寻就是傻子,为了一个男人,连那至尊之位都可以舍弃。 而如今,慕阳亭好似有些懂了。 倾尽这天下,换来他一心,好似真的很让人拒绝不了。 黎续皱了皱眉头,直觉有些不喜,尤其是对方还这样赤裸裸的看着自己。 当然,一旁的慕容晓晓也发现了异常。 心里的怨恨又多了一丝,这贱人那来那么大的魅力,一转眼,就将慕阳亭的魂都勾走了。 虽然慕容晓晓对慕阳亭无好感,可看着自己的情敌如此当面的勾引自己丈夫,是个女人又怎么受得了 “咳。”慕容晓晓掩嘴轻咳了一声:“黎少爷今儿怎么有空出来转转,今儿是除夕,父皇一会怕是又要找你来了。” 言下之意,这人已是皇帝的人,你慕阳亭可别多想。 果然,慕阳亭一听,脸色顿时一变:“黎少爷,这外面天寒地冻的,还是早些回寢宫去,可别沾了风寒才是。” 说完便拉着慕容晓晓急切的走了。 连慕阳寻都因为他失了一切,自己可不能生些什么歪心思,现在最主要的便是那个位置。 真等到那时,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慕阳亭告诫着自己。 而对于黎续的身份,因为男宠并无品介,当然黎续也不想要什么封号之类的,没有还更好。 经过两人一闹,黎续也没了再转的心思。 暗幕来临,皇宫中到处一遍冷清,除了大殿,那里盛元帝正在宴请群臣。 请了黎续几次,对方都已身体不适得推了,这些场合,黎续压根就没兴趣。 用过晚餐,晨阳宫的人也被黎续打发走了,往年都有那人陪,今年没有,那也不需要别的人在身边。 一个人过,一个人想就好了。 四周都静很出奇,只有小雪狐偶尔发出一丝响动。 黎续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小心的剪着烛火。 暖暖的烛光溢满整个房间,黎续抬头。 “阿续,新年快乐。”慕阳寻正坐在对面。 “你回来了!”黎续大喜,手伸过去,想摸一下慕阳寻的轮廓,突然,刚刚还在面前的人现在已消失不见。 “慕阳寻。”黎续一抓,只有空气,那有什么人,心里失落更甚。 是啊,这是自己幻觉,可慕阳寻,你如今又在哪!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眼角滑过一丝晶莹,温热的。 快半夜的时候,睡梦中,黎续感觉自己气息不稳,好似被什么压着一般,难受得想抓狂。 突然,嘴被堵住,紧接着,口腔便被强势的掠夺着。 黎续猛的睁开眼,眼前方大的一张俊脸顿时让他一惊。 浓烈的酒精味更是让他不舒服。 “放开。”黎续挣扎了起来,脑里一直在告诉自己,不可以。 可对方本来在体力上就占了优势,又喝了酒,力量大得惊人,只见对方瞧着黎续挣扎。 抬头一只手将两手给固定,另一只手急着伸向黎续的衣襟。 “瑾竹,给朕,朕想要你,都快想疯了。”盛元帝粗着气说道,一张嘴,浓浓的酒味便传了出来。 “放开我,你不能这样,唔,放开。”黎续气极,表情有些厌恶的看着盛元帝,双腿还未动便又被盛元帝给压住了。 虽说这盛元帝喝了不少,但并未醉。 “你为什么不愿意,说,朕乃一国天子,委身于朕就让你如此不愿?”看出了黎续脸上的厌恶,盛元帝再也控制不住了。 这些日子自己的迁就,却不想方根本就未放在眼里,想自己堂堂一国之君,为了他甚至连后宫都未踏足一步,一直会不得强迫他,更是反复的告诉自己,慢慢的,他就会忘了慕阳寻,自己的儿子,再爱上自己。 可如今 黎续看着身上布满青霜的盛元帝,眼看着便是爆发,双眼紧盯着自已。 也许换成别人,早已吓得不知东西。 但黎续就是个例外。 “是,对你,我很恶心。”盯着盛元帝,黎续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随后便等着对方的怒火。 “呵,呵,恶心,你说与朕一起很恶心,怎么,与慕阳寻一起就不恶心了,想必你这里面也会他侵入过是么?”很意外,盛元帝并未大怒,直起腰身,手指按在黎续身后的某处道。 只是眼里的寒气却是愈发的冰冷。 “是。”黎续简单的一个字,好似让盛元帝觉得天都塌了一般。 “瑾竹,如此那正好,就让朕将他从你身上剥得一干二净。”说完盛元毫不留情的便开撕黎续身上的衣杉。 “撕”一件一件,黎续身上的衣服被盛元帝毫不留情的撕裂。 不多时,黎续便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冷冷的看着盛元帝:“怎么,陛下对我这残破的身子还有兴趣!” 盛元帝未语,倾身覆了上去。 “呵呵,你知道么,如若是慕阳寻,此时早已是我将他扑倒了。” 盛元帝猛的一定格。 “啪。” 四下都安静了下来,盛元帝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掌,黎续更是像个没事人一般,只是脸打的手掌痕格外的醒眼。 “事到如今,你还再想他,是不是,啊,朕对你的心意你是不是都不屑一顾,怎么,现在你更希望是他对么,朕告诉你,没门,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你是朕的,这一辈子都是。”盛元帝心下悲痛万分,但脸上接是寒得可怕,手掌紧捏住,看着就算都一丝不挂了也平静异常。 盛元帝爆发了。 为什么,为什么对你的好,你统统都看不见。 黎续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盛元帝未注意,也许是根本没在意:“朕如此爱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呵,你想慕阳寻是么,可是朕告诉你,这一辈子你都见不着了。” 黎续一惊,猛的睁开眼:“什么意思。” 心里暗暗的感觉不好,今日的盛元帝确实反常。 “说啊,什么意思?”黎续见对方毫无反应,忍不住又大声的吼了出来。 “他死了。”盛元帝说完,整个人便坐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好似老了十岁。 满身的死气。 是啊,死了,传闻重病不得治,连尸首都已被确认。 而今日,正是他下葬之日。 黎续一听,整个人都颤抖了起了:“你说什么,死了,怎么可能。” 猛的起身起,身上一丝不挂,抓着盛元帝的衣杉大吼道,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你说啊,谁死了,不是慕阳寻对不对,慕阳寻怎么可能死,怎么可能。” 盛元帝被摇得头一阵发晕,但还是将残酷的现实说了出来:“是的,寻儿,死了。” 不会的,黎续摇头,狠狠抓着盛元帝的衣杉,心里不敢相信,慕阳寻怎么可能死,那个说让自己等两年的人,怎么会死。 最后,皇宫里都传遍了,慕阳寻死了。 而黎续终于在见到慕阳寻的随身之物时,彻底崩溃了,他死了,那自己还有何意义。 至此,黎续好似没了神魂一般,就那么行尸走肉的活着,时不时的傻笑,时不时的自言自语。 而盛元帝也一如最初,一直陪在左右,寻天下名医,可黎续的病情却也是越来越严重。 到了最后,连人都有些认不清了。 盛元帝一直以为他是伤心过渡,最后国师一言,才知道这是上苍都注定好了的。 “前世,你欠他一命,这世,你便是还债的,想而不能,求而不得,强求,只得夺其命数。” 转眼,两年之期即将来临。 这近一年中,太凌内乱,东南方新出现一股势力,烽火狼烟,金戈铁马,大凌节节败退。 “殿下,一切准备就绪,明日便可攻打临城。” “好,吩咐下去,即刻整兵。”语气中压抑不住的激动。 阿续,我来接你了,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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