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极度缓慢地伸出舌尖勾画着青年的嘴唇, 随着时间的推移, 她听到青年的呼吸逐渐变得紊乱加重。 他躲避,她便追逐,他挣扎,她便用双手禁锢着他、用双腿缠着他勾着他,不让他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她将舌头探进青年充满清凉味道的口腔,开始了浅浅的勾画。青年的掌心不知何时被少女冰凉的指节用力握住, 他半点动弹不得, 只能任由少女肆意撩拨,为所欲为。 戚真第一次生出了点茫然无措的感觉。 他的力量抵不过她, 少女的香味和枕头的熏香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分不清哪一面是梦境哪一面是真实。 她的舌头湿滑温软,一瞬间让他的意志都不那么坚定起来。他看到黑暗的室内少女闪动着的殷红色瞳仁和她尖尖的耳朵, 他有点想伸出手去揉揉那对精灵似的耳朵,又有点想彻底叫停两人好好谈谈。 “唔。”这是他想说话被吞咽掉的声音。 “嗯……”这是她亲吻得忘情的声音。 血族的种族特性生来让他们与情se挂钩, 贾思敏吻着吻着就开始转移阵地, 她开始像在战斗课上那样舔咬他透薄的耳垂, 又用尖牙若有似无地摩挲他的脖颈,留下一路星火燎原。 青年被贾思敏撩地连脖颈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他有点想试图说服自己了。他艰难地想,琉克西娅出了十万金才将他买回来, 还许诺要帮他拿回刀,那他让她亲一下,好像也没什么。 他轻颤着眼睫, 一次次挣扎的举动都被少女重新撩回名为情yu的泥潭深渊。突然颈项上出现一阵剧烈的su麻,少女不断扭动的身躯随着这阵极致的su麻而平息下来。 ——琉克西娅咬了他。 耳边出现了少女一点一点啜饮的声音,她咬得十分小心,似乎是生怕伤了他。 柔和的日风轻轻掀起窗帘一角,吹来一阵模糊似虚幻的光线交替,戚真撇头望向帘布下的光影交替,心中一片平静。他想,吸血鬼这种生物当真十分奇妙。她咬他的那一瞬间,他非但没有感觉到危险,反而有一种想要将生命献给她的冲动。 ……总比刚才那一阵的胡来要好。 昏暗中,青年只觉得自己耳尖滚烫,连带着要往下腹烧去。 他搂着少女,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到她喝完血液,还十分贴心地帮她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丝。 回味着戚真血液的贾思敏不禁有些怀疑,戚真真的是杀手出身吗?这么细致体贴……他以前不会是做侍卫的? 贾思敏不知道的是,为了完成杀手的任务,戚真倒还当真扮演过侍卫。 她懒得想那么多,重新低头舔舐起戚真的咬痕,等到咬痕全部愈合完毕,她才慢慢从戚真的身上爬了下来。 她重新吻了吻他的唇角,有些执拗道,“我不想把你变成吸血鬼,一点也不想。你那么温暖,应该在阳光下生活。” “可是不把你变成吸血鬼,你陪不了我多久的……” “睡,别想那么多了。”戚真将被子重新盖在少女身上,妥帖地替她掖好,他悄悄地揉了下少女的尖耳朵,触感如他想象中的那样好。 “我还有很多年可以活,你还有很多年可以慢慢地想。”面对着少女沉静的睡容,他淡然地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没有什么变化是他接受不了的。 暗卫的上任令整个中央学院的贵族们一片哀嚎,他们之中哪怕血脉力量再怎么强大,终究没有叫停暗卫的资格。在一批又一批议会的文件下达后,这群年轻的血族才有点恍然意识到,战争是真的将要来临了。 为了能让这群没有忧患意识的血族产生些许积极性,议会也是操碎了心。在短短一个月期间,议会几乎快要开完整整一个纪元的会议数量。最终他们决定在月末举办一个大型格斗比赛,让所有血族从实战对垒中积累战斗经验。 贾思敏同样很忙,琉克西娅多数都在沉睡,没有具体接触过血族政治上的大小事务。为了尽快彻底熟悉血族的运转模式,她大多都在亲力亲为,因此她去中央学院报道的时间并不那么多。 尽管前往中央学院报道的次数不多,可是每晚她必定会去戚真的床上报道。 有一次吸完血后她由于太过疲惫,直接睡了过去,第二天戚真顶着咬痕去上课,不知道被血族们的诡异目光浏览了多少遍。在吸血鬼世界中,咬痕是堪比吻痕般的存在,是非常私密的。况且贾思敏在咬痕上留下了属于她的气息,也难怪一众年轻贵族目光诡异,想说什么却也不敢开口。 贾思敏想法很简单,她想趁战争还没全面开始前先将后代的问题解决了,这样在战场上她和戚真都能发挥最大效果。其实贾思敏对于后代方面也没底,就像感情之于戚真是业务外的问题,后代也是贾思敏的业务外问题。 她修炼千年,还没接触过后代这种东西,如今将要面对,她多少,会有些不自觉地不安。 这种不安不是源自于如何去做的不安,而是如何将其做到完美的问题。 总而言之,贾思敏无奈地表示,她没有生过带过孩子的经验啊…… 又是月黑风高宜上课的一天,贾思敏踏进了战争历史课程的教室,旁若无人地拉开了戚真身边的桌椅。 青年周围一如既往的有几个少女正在争论他身边的座位,他对她们向来无动于衷,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吸血鬼并不是说你想不理就不用理的,通常情况下,你伤害不了她们,只能被她们反控得死死的。 戚真倒也无所谓,反正他是来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的,旁边吵就吵点罢,他自有一套规避的手段。白天一个琉克西娅就够难哄的了,他可不想再卷进任何其他风波。 这厢贾思敏刚落座,那边一位金发少女便立刻炸毛了。她在戚真眼前的晃荡程度之高让贾思敏都记住了她的名字——奈莉,是个甜美的名字,一如少女娇小可爱的长相。 奈莉和她身边的两位少女一块儿同仇敌忾起来,“我是九大氏族之一的奈莉,你应该知道得罪九大氏族的后果?” “嗯?”贾思敏懵逼地眨眨眼,她可还真不知道得罪九大氏族的后果,她不但不知道,还只知道九大氏族得罪她的后果是怎么样的。 眼尖的戚真发现少女隐在银发中的尖耳朵抖了抖,他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主动出来解围,“是我邀请她坐在这里的。” 琉克西娅一抖耳朵总会有坏主意出现,他可不想让她的坏主意把他也给兜进去。 面对戚真的主动搭话,几位少女有些诧异也有些气愤,奈莉恨恨地瞪了贾思敏一眼,“月末的格斗赛我们走着瞧。” “好啊,格斗赛上我拭目以待你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手段。”这群熊孩子能有努力拼搏的目标,贾思敏还是很欣慰的嘛。 这一节课程主要讲述的是关于琉克西娅本人的历史,她的父亲,她所诞生的王室,以及她所经历的战争…… 被摩挲得泛黄的羊皮书页上,是一幅幅极其生动的战斗景象。教授在台上讲得战战兢兢,他特意挑了今天来讲女王的历史,原本是以为女王今日不会到场的,没想到还是糊了…… 听别人正儿八经讲述自己的经历,贾思敏也听得半是别扭半是有趣。和她不同的是,戚真听得格外认真,甚至还在笔记本上做着笔记。 他的血族文书写得歪歪扭扭,他在极力适应羽毛笔的书写方式,可失败还是多于成功。贾思敏有些看不过去,她用胳膊肘轻轻蹭了下他,随即转过身,直接握住他的手掌带住他写了起来。 “要这样用,每次墨水不用蘸很多,第一次下笔轻柔一点,血族的文书花边艺术体较多,你看——”她在他的笔记本上优雅漂亮地写了个“WAR stands for We Are Right”。 “最初的战争就是这么来的。”少女抿了抿唇,殷红色的瞳孔中流过点点惋惜的水光,她的睫毛如蝶翅般轻轻颤动,就像是羽毛笔上的翎羽,缱绻地在他心尖撩过。 她讲得十分小声,“每个种族都认为他们的理念是正确的是最强的,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愿意和解,于是战争就开始了。” 她为了给戚真讲得更深动些,双手甚至用血源之力化出了缩小版的模型,在那些血源之力构筑的模型间,戚真看到了位于远古战场上,血族的王究竟是如何带领血族作战的。 那无疑是位俊美无俦的王,他的银发如月光般迷人闪耀,殷血色的瞳仁宛若最醇厚的酿酒。他的手段沉稳狠辣,使用血源之力构筑防御屏障保护子民的同时,抬手间便是地动山摇天崩地裂……血族的王拥有无上的血脉,他的每一次抬眸都意味着将有敌族灰飞烟灭。 受了伤便直接饮取敌人的血液,血族的作战方式在人类的眼中更趋于野兽,那是真正的尸横遍野,许多年幼的血族就直接在战场上诞生了——琉克西娅便是这样,她是哪一族的新生儿,其实并不重要,她剖开了战死母亲的肚子,独自爬了出来,随后接收到了来自血族长河的邀请。 那是血族长河的第二滴源血。 她天生就该成为黑暗种族,哪怕她稚嫩的脸颊正在被日出亲吻。 讲台上的老学究咳了又咳,终于引起了贾思敏的注意。她朝戚真露了下尖尖的小獠牙,狡黠地冲他笑了笑,随即收起了手中凝聚的血源之力。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光,”她说得很有怀念的味道,“然后王便把我抱在了怀里。” “血族确实存在自然繁衍,不过当子民们凋零得太过厉害,血族长河便会主动出现。当然这几个纪元间,血河已经很久没有波动过了,因此现在的血族也没有新生的血脉诞生,反而逐渐趋于稀薄。”少女的面容有些寂寥,只有在这种时候,戚真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他与她之间来自时代的隔阂。 然而下一秒,少女很快扬起脸来,朝他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小真,我们一会儿出去逛逛好不好呀?” 戚真:我前面什么也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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