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见到最近事件的矛盾中心呢,他本人已经被拿出来当宣传材料了? 到这个地步,在尚且没有接触到案件的任何细节前提下,他已经在心中认定所谓的盗窃案实属子虚乌有,完全是马戏团老板普鲁托为了宣传自己的马戏团表演,从而放出的假消息罢了。 因此,在见到警察局的副局长、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再见到马戏团老板普鲁托时,路德的态度极其冷淡。 与之相称的,则是老板本人的热情。 “路德侦探!” 路德来到马戏团,普鲁托迎面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无比亲切地套起了近乎:“早在伦敦巡演时我就想找时间见一见你,没想到当时没了机会,在巴黎我们终于相见了!我一直在等你,再不来的话恐怕就晚了!” 路德挑眉:“什么晚了?” 普鲁托:“自然是《蒙娜丽莎》被盗窃团伙盗走。” 路德一凛:“盗窃团伙,你的意思是说,想偷《蒙娜丽莎》的不是你。” 马戏团的老板失笑出声。 他笑吟吟地观察着菲利普·路德,这是老板普鲁托一贯的神情:态度亲切、眼神热情,仿佛把来自天南海北的观众都当成自己最亲密的朋友般相待。因而在社会上,比路德还要著名的马戏团老板普鲁托虽然有着不太好的名声,但他身边的人却没有一个讨厌他的。 “你瞧,”老板说,“自从我把我要展出《蒙娜丽莎》的话放出去后,整个巴黎街头的警力加强了三倍,卢浮宫更是戒备森严,生怕我带着我的马戏团成员们变个戏法,就把达芬奇的画作偷了出来。” “所以……” 在普鲁托的暗示下,路德大概懂了。 “巴黎政府加强了警力,假设真的有盗窃团伙想去偷盗《蒙娜丽莎》,也绝不会在这段时间动手。” “是这样没错,”普鲁托点了点头,“但凡稍有智慧的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机自投罗网。”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有人要偷画,还一定就是《蒙娜丽莎》?”路德问。 普鲁托双眼一亮。 “这个故事。” 他退到了马戏团早已搭建好的舞台中央,衣冠楚楚的马戏团老板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对着菲利普·路德深深鞠了一躬:“你也算是非常幸运,侦探,有幸来观赏我们为巡演谢幕和提前排练的最后演出。” 马戏团老板的话音落地,整个舞台蓦然亮了起来。 呈现在菲利普·路德眼前的,是一场盛大的、精心准备过的马戏表演。路德并没有因此而惊讶,相反地,他在音乐响起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普鲁托马戏团的谢幕表演是什么。 这正是一场反应这次盗窃案的表演。 表演的一开始说明了马戏团停留在了意大利的第三站,他们在佛罗伦萨。马戏表演一如既往的成功,欢乐与热闹的气息点燃了整个古朴的城市。随着老板普鲁托的名字登上了报纸头条,他的一位旧友也因此找到了他。 自十九世纪开始,不少意大利人相继来到美国,意裔的移民问题,直到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仍然是美国的一个重大问题,为不少文学影视所反映。而在当下,普鲁托的这位朋友,正是年轻时随着亲人偷渡至美国,想要发发“淘金财”的意大利人。 可惜的是,这位旧友好吃懒做、偷鸡摸狗,在美国活不下去,又灰溜溜地回到了祖国。没想到的是他回家后却机缘巧合加入了当地的帮派,混的风生水起。 他找到普鲁托,与其说是叙旧,不如说是炫耀。非要拉着普鲁托喝酒不可,喝多了还直言他的马戏团不过是些拿着畸形怪物诓人的把戏,甚至要马戏团中美丽的空中飞人女郎过来陪酒。 饶是八面玲珑的普鲁托也免不了拉下了脸色,酒局以争吵结束,帮派分子离开时愤愤说普鲁托根本看不起他,现在看不起,等几个月后他和他的兄弟们“做了大事情”,他会后悔的。 两个人不欢而散,第二天这位意大利人便把醉酒时的豪言壮语忘了个精光。他照常出门,找到自己的朋友,策划起他们的“惊世大案”来。 是的,正是这位意大利人想要和他的同伙们去偷《蒙娜丽莎》。 醉生梦死、无恶不作的盗窃团伙根本不懂《蒙娜丽莎》的艺术价值,只是听说达芬奇这位意大利画家的代表画作竟然摆在法国人的博物馆里,这可激发起了混混恶棍们的“爱国之心”,非得要把它偷回来不可。 他们想的很简单,这是意大利人的画,自然要交给意大利政府。到时候政府为了表彰他们的赤诚“爱国心”,怎么也得发点奖金什么的——要是没有,卖给国内收藏家也好。 说干就干,意大利人和同伙们策划好了案件,定好了大概前去巴黎的日期,正准备庆祝时,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 他拿着刀冲了出去,却看到的是一位穿着简单马褂的中国人。 那时的中国仍然是清朝,梳着辫子的亚洲人在欧洲几乎是最为下等的存在。意大利人见他满脸惶恐的神情和唯唯诺诺的姿态,嘴里更是嘀咕着听不懂的外国话,当即心生厌恶。 他抓住了中国人,逼问了好久发现两个人之间根本语言不通,他压根听不懂意大利语,左右无法,便打了一顿,把人放走了。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等到这位中国青年狼狈离开街道后,竟然脱下了脏兮兮的衣服,拐了个弯,回到了普鲁托的马戏团。 原来这位听不懂意大利语的中国人,正是马戏团的成员之一。他虽然听不懂意语,但有着过耳不忘的本领,竟然把意大利人和同伙们的发言一字不差地背诵了下来。 听到所有的内容后,普鲁托大惊:这人竟然想偷《蒙娜丽莎》! 并且马戏团巡演的最后一站正是巴黎,时间竟然也和意大利盗窃团伙定下的偷盗时间相同。 普鲁托陷入了犹豫之中:这就告发他,他们并没有证据,谁能证明这些话语不是一些醉鬼的戏言呢?要保持秘密,就算普鲁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的马戏团成员们也不会同意的。 最终是那位空中飞人女郎给了他灵感。 “既然左右为难,”她说,“不如就放出我们知道计划的消息,吓一吓他们?一群混混而已,说不定就为此打了退堂鼓。” 但普鲁托比她更了解自己的旧友,马戏团老板不认为他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相反地,说是以此威胁,说不定还会激出对方的血性,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 普鲁托冥思苦想了整整一夜。 幸运的是,他不仅是个脑子好使的人,更是个思维灵活、富有商业头脑的人。 第二天普鲁托对马戏团的成员宣布,他已经想好了对策,不仅能让意大利盗窃团伙绳之以法,他甚至在其中寻觅到了新的商机。 马戏团成员们不禁询问:“什么商机?” 普鲁托微微一笑:“一场狂欢。” 表演到此戛然而止,音乐和表演者们纷纷退场,普鲁托重新走到了台前。 “我们的新演出怎么样,侦探?”老板问。 “很精彩,但你们并没有表演完全,这只是一个开场。”路德回答。 “我们还没有排演完毕。” “没有排演完?” “因为,”普鲁托坦荡荡地说,“接下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啊。” 路德顿时懂了。 普鲁托打定主意,要将表演按照真实经历表演给观众,意大利团伙的动机不过是个开篇,真正精彩的是追查线索的过程。 而这部分不是由普鲁托来完成,而是由路德来完成。 所以…… 马戏团老板站在舞台中央,对着路德伸出了手。 “你愿意同我一起,”老板笑道,“为巴黎的人民们呈上精彩无比的狂欢表演吗?” ——第一期《狂欢之王》的连载到此为止。 玛丽觉得,这次霍尔主编总算是“大发善心”一回,没让故事截断在要紧情节上,而是停在了一个剧情点前。 当然了,这也和《狂欢之王》的情节部分本来就比《连环杀手棋局》更为简单分明也有关系。 “怎么样?” 待到福尔摩斯和华生都阅读完连载后,玛丽期待地问:“新故事如何?” 华生一脸震惊地放下了杂志。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玛丽好几遍,还是没能从玛丽·班纳特小姐就是菲利普·路德的震惊中走了出来。医生看了她半晌,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你究竟从哪儿冒出来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小姐?” “怎么,我不应该吗?” “不,当然不是!” 怎么说,震惊归震惊,可是仔细一想起来又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在米尔顿,华生医生还是见识过玛丽小姐的学识和远见的。 “只是想到那些评论还在猜测路德其人恐怕是什么退休老警察,”华生忍俊不禁,“要他们知道这样风格干脆的小说竟然出自一位女性之手,怕是要吓掉眼镜了!” 福尔摩斯却持有不同的意见。 听到华生提及那些评论家,他线条硬朗的面孔中浮现出了几分不屑神情。 “若是说作家们常常天马行空、以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切入案件和主题,”他毫不客气地说道,“那至少他们经由了想象,而那些评论家,则是空长着大脑却连用都不用,拿着‘体面’当遮羞布的商人罢了。” “还有不少评论家拥有真才实学的。”玛丽说。 “我不否认这一点,玛丽小姐,”侦探说,“但抛去作品所有优点不看,只抓着伤风败俗不放,我不认为这样的‘评论家’有什么可取之处。” 知道福尔摩斯先生是在为自己说话,玛丽也没再同他辩论。 “没关系,”她说,“我倒是不介意旁人怎么说。” 只要给钱就行了!何况霍尔主编在这方面格外注意,从主编特地将他那位《泰晤士报》朋友的书信和评论留下来给玛丽就能看得出来,他是毫无疑问站在玛丽这方的。 “真是太厉害了。” 华生再次感叹道:“我实在是没想到,你就是菲利普·路德本人,玛丽小姐,你得好好给我签个名不可,要是以后成了名,那签名可就值钱啦。” 玛丽失笑:“医生你想要签名,自然是多少都——” “福尔摩斯先生?” 她的话还没说完,房东哈德森太太突然敲响了房门:“一位工人上门,说是你的老朋友,有紧急事件要告诉你。” “工人?” 玛丽立刻放下了玩笑话:“是爱尔兰的工人吗?” 显然福尔摩斯也没料到会有工人上门拜访,他流露出几不可查地讶异神情:“请他进来。” 来的还真是贫民窟的爱尔兰工人,在亨利·戴克被解雇之后,带头到工厂抗议的青年道森。 他神色匆忙,走进客厅后看到福尔摩斯和玛丽后双眼一亮。 “太好了,玛丽小姐也在,”工人道森抓下来头顶的帽子,有如看到救星般急切开口,“你们得去贫民窟看看,出人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马戏团老板是美国人,当时的美国,意大利移民和爱尔兰移民一样,地位都挺低的。阿瑟·米勒的话剧《桥头风景》就是反应意大利移民偷渡问题的一部作品,你们马强老师有演过的,b站有资源搜索作品的英文名称就可以,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不考虑吃一下安利吗!【你 《蒙娜丽莎》在历史上确实被偷过,也的确是一位民族主义者的意大利人,偷画只是为了“抢回国宝”而且过程也不特别人间真实根本不刺激……哭笑不得,《狂欢之王》里稍作修改,我没有黑意大利人的意思啊,你们姜花很喜欢地中海风情的帅小伙哒! 以及想想老福好幸福,华生差不多也要开始动笔写案件了,也就是说,身边两个作者都有《海滨杂志》的样刊,回回都是提前一个多星期看文,究极开后门…… 谢谢大家的霸王票和营养液,姜花继续求浇灌,还有三天就月底啦,姑娘们有多余的营养液请投给姜花叭! 感谢 zoey27040、药研家的审神者、moitosca、沐墨留白 的地雷,感谢 今年十七明年十六x5、湘弗、沈琪、清平乐x4、古月x10、缇拉x10、natx10、叶子遥x7、尘x10、请君入瓮x30、赤槿x10、密林绿叶x10、yoyox5、不说比说了更多x10、!!、azuritex10、千灵最喜欢你wx6、树下x2、张幺歌x5、zhishuqinzix2 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么! 80、作家真辛苦12 82 出了人命? 玛丽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什么人命?谁出事了?” 道森气喘吁吁, 显然是一路从工人聚集区跑过来的。哈德森太太好心地递他一杯水,爱尔兰青年一口气把清水喝了个底朝天后才缓了过来。 “不,不认识, ”他解释道,“我和亨利他们几个今天照常出门上工, 走出街口就看到一个女人趴在地上,我们原本还以为是喝多了或者突发什么疾病, 就走过去看了看,没想到——” 说到后面,青年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竟然是一具尸体,脑袋被砸的稀烂, 太恐怖了!” 福尔摩斯挑眉:“你走近后才发现,附近没有血迹吗?” 道森:“没有。” 福尔摩斯双手合十,陷入了沉思:“那就是被抛尸到工人聚集区的附近, 第一现场不在那里。你不认识受害者, 附近可有人认识?” 道森摇了摇头。 “我们急忙叫来了人, 附近谁都不认识,”他说,“实在是没办法, 亨利留在原地维持秩序, 我抓紧跑来找你了。” 侦探听到道森的求助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急切、或者终于来了案子的神情。 他反而一哂:“寻常的凶杀案, 你理应跑去找警察,而不是找我。” “找警察?!警察有什么用,”道森愤愤地说, “等他们破了案,凶手早就跑出国外去了!” “……”玛丽顿时无言。 虽然说没那么夸张,但道森不信任警察是有理由的。 工人聚集区算是贫民窟中治安比较好的位置,那些小偷、恶棍或者其他歹徒的歇脚处则更为鱼龙混杂。同样是死了人,一名躺在贫民窟的无名女尸,和躺在豪宅的受害者,待遇自然不同。 尽管如非悬案,绝不至于如道森说的那么夸张,可摊上不负责任的警探,马马虎虎地一带而过,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工人们选择相信福尔摩斯而不是警察,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整个伦敦只有一个歇洛克·福尔摩斯,如果他代替警察负责大大小小的所有案件,那就算侦探有三头六臂、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忙不过来的。 因此,福尔摩斯并没有被道森的话打动:“尸体除了伤口之外,其他部分基本完好吗?” 道森:“是的。” 福尔摩斯:“她身上的财物还在吗?” 道森:“和我们一样都是穷人,没什么财物,但不值钱的挂饰和钱袋都在身上。” 福尔摩斯:“确定没有受过其他侵害的痕迹,对?” 道森:“……” 听到福尔摩斯的话,青年的面孔微妙地扭曲了片刻。而福尔摩斯坦然的神情告诉他:他的联想没有错,侦探问的就是受害者是否遭遇到性侵犯。 “没,没有。”道森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那么等到警察确认了受害者身份后,”侦探宣布道,“请他们调查一下受害者三天之内的行踪线索,此人必定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秘密,或者是将理应保守的秘密泄露了出去,因而被杀人灭口了。” 华生医生闻言大惊:“你怎么能确定,福尔摩斯?” “分析和观察,华生!” 福尔摩斯坐在沙发上冷静开口,那样的姿态似乎华生问了什么不应该的问题:“这两类思考在推理案件中必不可少。受害者没有受到其他的侵害,也不是遭遇了抢劫,所以凶手的动机只有一个,就是终结她的性命。” 说到此处侦探的话语顿了顿,流露出了几分不认同地神情:“重物击打头部,足以看出凶手十分残忍,他又大费周章把尸体挪到了远处——手法娴熟、有一定掩盖证据的意识,可以排除掉寻常人意外杀人的可能,这人很大概率是个歹徒。而歹徒谋害一名女性,不为钱也不为色,而是单纯的为了夺取她的性命,恐怕是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这并不难推断,道森,再蠢笨的警察也会往附近的犯罪窝点去考量,等他们实在寻觅不到线索再来找我也不迟。” 道森:“可是……” 玛丽坐在一边,看到他不甘心的神色,突然开口:“不如我去看看。” 福尔摩斯:“你?” 侦探转过头,他虽然用了疑问语气,但转过头来时却没有任何惊讶的痕迹。 “我有些不放心,”她说,“到底是在道森他们的家门口,也就是摩斯坦小姐的家门口了。她也是一名未婚的年轻女性,家门口出了这种事肯定会吓一跳的,我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你若是去,我不会阻拦,”福尔摩斯说,“鉴于你以此谋生,理应去见识见识真正的案件是什么样子,但是……” “但是?” 歇洛克·福尔摩斯浅色的眼睛凝视着玛丽,那之中尽是平静,却也带着几分真诚。 “我的建议是请华生陪同你。” 玛丽心底一暖。 身为一名未婚姑娘,她一个人跟着爱尔兰工人跑去贫民窟调查无名女尸,别说有人看见后名声如何,光是贫民窟的治安和环境对玛丽来说就不安全。 福尔摩斯不会在这种“无聊的谋杀案”上浪费时间,可请一位可靠的朋友陪同保护玛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侦探是发自真心地为玛丽的安全着想。 这份关怀,玛丽哪里有拒绝的理由? “谢谢你,”她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那么医生,你愿意陪同我吗?” “当然!” 华生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保护淑女是任何绅士都应该做的事情。” 玛丽:“更遑论事件发生在摩斯坦小姐的家门前,对?” 华生:“咳咳。” 俊朗的医生被拆穿后干咳几声,不等玛丽反应,自己先笑了起来:“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和福尔摩斯的眼睛,小姐。” 玛丽莞尔:“走,我先回塞彭泰恩大街去换身衣服。” 她可没忘记第一次踏入贫民窟时福尔摩斯的建议,玛丽先回到了塞彭泰恩大街的家中,从衣柜里众多的衣裙中翻出了那身女仆裙。 等玛丽和华生来到贫民窟后,警察已经到了。 道森推开拥挤的人群,嘴里还不住嚷嚷:“让一让,让一让!福尔摩斯先生派了人过来了!” 听到这话,议论纷纷地穷人们立刻让开了道路,让玛丽和华生走到了封锁线前。 华生刚刚走近现场,隔着封锁线就看到了负责案件的探长,惊奇道:“雷斯垂德探长?” 站在封锁线后的探长猛然回头:“华生医生?” 好,竟然还是熟人。 鉴于华生刚刚协助福尔摩斯解决了一起案件,他和雷斯垂德探长也是熟人了。而玛丽呢,虽然从未见过苏格兰场的探长们,但对于这位《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的著名npc也算是相当熟稔。 探长看上去四十岁上下,发现华生之前正在指挥手下侦查现场。他见到华生,听到二位是代替福尔摩斯来的,直接让警察们放行进入封锁线内。 “这位是……”他看了一眼玛丽。 “这位是玛丽·班纳特小姐,”华生说,“也是……一位私家侦探,她在米尔顿——” “帮了工人不少,还破了个大案。” 雷斯垂德探长接下了话语,末了还得意地看了一样惊讶的华生:“这么大的经济案件,寻常不知情也就罢了,我可是苏格兰场的人。”言下之意就是,他虽然不如歇洛克·福尔摩斯那般天才,却也是位经验丰富,拥有自己消息源的侦探。 说着他礼貌地对着玛丽点了点头:“这不是什么大案,而且场面很是难看,你一位女士,如果没必要我想还是回避为好。” “没关系。” 玛丽摇了摇头:“我来就是为了查探情况的。” 雷斯垂德探长已经好言提醒过了,玛丽执意要看现场,他也没有强行阻拦:“那请便。” 得到首肯后,玛丽同华生对视一眼,二人走向了盖着白布的尸体前。 华生蹲下身,掀开白布。 如同道森所言,受害者遭遇了相当残酷的暴行——她面部朝下,整个脑壳被重物狠狠砸过,已经变了形。血迹早就干涸了,凝固在后脑处同头发纠结在一起,场面相当骇人。 玛丽流露出不忍的神色:“长条状打击,是木棍一类的东西。” 华生瞥了玛丽一眼,刚想说什么,最后又把话语吞了下去。 “你懂的一定的法医知识,当然,”他说,“你怎么会不懂?” 玛丽知道他是想起了《连环杀手棋局》里就展现出受害者尸体分析的情节,她只是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就像是道森描述的那样,受害者没有受到其他侵害,她的额头有个血口,华生初步推断是被枪托砸的,但致命伤仍然是木棍在后脑处的一击。 尸体是被转移到工人聚集体附近的,她的伤口如此骇人,周遭的土壤却没有沾染多少血迹。 华生检验完毕,根据血液的凝结程度,初步确认死亡时间在昨晚。 “能够确认她的身份吗,雷斯垂德探长?”华生问。 “看她的衣着,理应是白教堂附近的人。”雷斯垂德回答。 要换福尔摩斯在现场,肯定要忍不住出言嘲讽了——他们就在白教堂附近,这个“附近”概括了整个贫民窟,谁知道是哪个街区、哪条街道上的? 玛丽想了想,向雷斯垂德探长要来了警探们搜集到的物品。 可惜的是他们的收获不比爱尔兰工人们多,在几位青年的阻拦下没有人从尸体上搜刮钱财,可警察拿到的也不过是一枚廉价的挂饰,和几乎空空如也的钱袋,以及一张丝质手帕。 丝质手帕倒不像是一名穷人应有的物件。 浪漫的华生忍不住开口:“不会是她在与某位绅士幽会时遇害了?” 玛丽摇了摇头,她把手帕翻过来,将理应绣着名字的一角展示给他看,那个位置空空如也,徒留几个难以察觉的针眼。 “手帕主人的姓名被拆掉了,”她解释道,“这位姑娘恐怕是个小偷。” “白教堂附近住着数不胜数的小偷,”爱尔兰工人道森说道,“这个范围太大了,玛丽小姐。她不会是偷东西被人发现了,所以被打死,当事人不想负责任才抛尸的?” “哪位绅士会在深夜来到这里?”玛丽反问。 也是。 一名拥有真丝手帕的绅士来到贫民窟,效果就和玛丽第一次来到附近时差不多,爱尔兰工人们不可能发现不了。 所以玛丽觉得,去掉名字的手帕只能证明这位姑娘的职业,不能证明手帕的主人就是凶手。 “受害者死后,从案发现场到这里,她是不能自主行动的。”玛丽悄声嘀咕道。 “那是当然。” 雷斯垂德探长很是莫名:“要是死人还能自己走路,我们的探案过程岂不是要容易得多。” 玛丽勉强一笑,没回应探长的冷笑话,而是拎着裙摆再次蹲下来。 她从受害者鞋底取下一小块干涸的泥土,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随即呼吸一滞。 华生:“怎么?” 玛丽二话不说,直接把泥土塞到了华生的鼻子下面。 华生:“我——该死!” 他被呛得连退三步,差点把脏话骂出来。玛丽把泥块丢给雷斯垂德探长,只感觉鼻腔中那腐朽的臭鱼味道依然挥散不去。 “附近有鱼摊的位置,查查有没有小偷窝点,”她说,“我认为抓着这个线索,或许能确认这位受害者的身份……哦还有。” 玛丽认真地复述了福尔摩斯先生的推测:“凶手不为钱不为色,行凶动机只是为了结果她的性命,因此推测出她可能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事情。鉴于她是个小偷,生活在歹徒当中,凶手不惜杀人也得隐藏秘密——你可能有个大案子好忙活了,探长。” 探长:“……” 人到中年的探长并没有因此惊讶或者沮丧,他深深地看了玛丽一眼,认真问道:“原谅我的冒犯,玛丽小姐——你和福尔摩斯是什么关系?” 玛丽:“…………” 她沉默片刻,挂着笑容回了一句:“朋友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雷斯垂德:你和老福什么关系? 玛丽:已婚夫妇关——【被伊丽莎白捂嘴拖走】 无奖竞猜被害者是哪个原著里的!我觉得很好猜!! 以及你们不是嫌弃姜花的分隔符用的出戏吗!我一对儿全角括号试试。斜线其实没用的,只是不口口了后台审核还是能检测到,检测到了后不管你有没有不和谐内容,只要敏感词一多就锁。你们姜花已经被这么锁了无数章战斗情节、抢救情节以及其他和亲热戏完全没有关系的情节了,委屈qaq 感谢大家的霸王票,爱你们!姜花三鞠躬!!!马上就一月啦,姜花努努力挑战一下一月份日更六千试试看0v0! 感谢 zoey27040、洛斯卡、嬉皮果料、小楼昨夜又月明、moitosca、颠梦、张幺歌、似寒x2 的地雷,感谢 洛书御守 的火箭炮,感谢 苍光x28、延音线x20、很久没喝汤x20、暮无衣x10、迷失x20、这里有一只许多多x5、似水流年x10、楚石x4、千灵最喜欢你wx6、雅雅x5、神与玫瑰x2、若x4、颠梦、吴岊撡x20、hexx30、时移世易x6、少秋x10、苏沐白x58、芦蓠x10、懵懵懵x38、落心、い月く咏とx20、明煜777x5、买萌的清光x10、嬉皮果料x100、雪的耳语x10、herosly11x10、心之全蚀、一生守候,十年无邪x7、rebeccax10、乱煞年光x5、闲散人x20、木若x5、叶封雨x15、我见青山多妩媚x52、!!、叶叶叶一x5、唧唧复唧唧x10 的营养液 81、作家真辛苦13 83 “我和福尔摩斯是朋友关系。”玛丽坦荡荡地回答了雷斯垂德探长的问题。 然而雷斯垂德探长看上去并没有相信玛丽的话。他的年纪足足大了玛丽一辈, 和米尔顿的工会代表希金斯一样,有着正常的家庭背景。 身为一名中年人,雷斯垂德探长狐疑地上上下下看了玛丽半晌——说是朋友关系,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说更为亲密的关系……想到歇洛克·福尔摩斯平日的为人和孤僻冷淡的性格, 又忍不住打个寒战。 算了,多年警探的直觉告诉雷斯垂德探长, 这事最好别细想。 所以他放过了玛丽:“如果有进一步线索,我会告诉福尔摩斯的。” 玛丽:“告诉我就好了,探长。侦探未必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但我和居住在这附近的一位小姐是朋友, 如果有线索,可以派一名警探到塞彭泰恩大街找我。” 好在雷斯垂德探长并没有问一名居住在塞彭泰恩大街的未婚小姐怎么会认识居住在贫民窟附近的人——她也是位“私家侦探”,那么总得拥有自己的线人。 于是探长点了点头:“没问题。” “谢谢你, ”玛丽由衷地说, “能允许我协助查案, 或许我不如侦探那样聪明娴熟,但依然会尽我所能。” 她的谦逊换来了侦探十足的好感。 “天。” 雷斯垂德探长幽默地摇了摇头:“如果可以,麻烦福尔摩斯以后都请你代替他同我们打交道, 让那家伙坐在壁炉旁边指点江山就够了!” “……” 玛丽哭笑不得。虽然知道探长是在开玩笑, 但果然不论是哪个版本的福尔摩斯先生, 都是苏格兰场的最大帮手兼麻烦啊! 同警方与爱尔兰工人们告别后,华生医生尽职尽责地送玛丽回到塞彭泰恩大街。 可惜的是同名的玛丽·摩斯坦小姐并没有在场,她走了另外一条路, 早早地就去工厂做活了,可能还不知道家附近发生了命案呢。 与美丽动人的红发爱尔兰姑娘错过,华生遗憾归遗憾,却也没有过分纠结。 他跟着玛丽来到贫民窟,既知道了摩斯坦小姐的住处,也和她的同乡朋友们结识——并且彬彬有礼又富有同情心的华生医生,给爱尔兰青年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追求一名姑娘,要先打动她的亲朋好友嘛。所以华生很乐观,他认为此次行动并非毫无收获。 “也谢谢你能陪同我去现场,医生。” 回到家中,玛丽请华生短暂地到客厅歇了歇脚:“要是福尔摩斯对这次案件不感兴趣,之后可能还要麻烦你。” “无妨。” 约翰·华生医生为人极具正义感,眼睁睁看着一名姑娘死于非命,反而是玛丽不“麻烦”他才叫他寝食难安呢。 更遑论这也是个同摩斯坦小姐继续接触的好机会。既能追查凶手,又能再见那名让他难以忘怀的姑娘,一举两得的事情,哪位绅士会拒绝? “如果有需要,”他叮嘱道,“尽管请人到贝克街找我,我会赶来——” “——玛丽玛丽,你回来啦!霍尔主编把读者信件寄……过……” 凯瑟琳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蹬蹬蹬”从楼梯上跑下来,她的话还没说完,刚刚落在地板上一抬头,就看到客厅里还坐着一名陌生的绅士。 “糟糕!” 她立刻捂住了嘴巴,她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刚刚那句“读者信件”不是把玛丽在进行创作投稿的事情暴露了吗?! 玛丽见凯瑟琳一副大难临头的神情,忍俊不禁地开口:“没关系,华生医生知道这件事。” “那就好。” 凯瑟琳长舒口气:“华生医生听起来有点耳熟……华生医生!” 在米尔顿时,凯瑟琳和莉迪亚只是在火车站时匆匆见了华生一面。之后几位小姐绅士在米尔顿的行动完全是两条不相干的平行线,玛丽的两位妹妹只是知道有一位高尚的约翰·华生医生伸以援手,却没再见过他。 “凯蒂,这就是约翰·华生医生,”玛丽介绍道,“医生,这是我的妹妹凯瑟琳,我还有一位妹妹莉迪亚应该在楼上。” 凯瑟琳:“我喊莉迪亚下来!” 华生:“毋须叨扰她了。” 医生站了起来。 “还请玛丽小姐尽快休息,”他说,“我这就离开。” “啊……” 凯瑟琳看上去有些失望。 她怀里还抱着霍尔主编寄过来的信件包裹:“不喝杯茶再走吗,先生?我在米尔顿时就听黑尔先生不住夸赞你,今日终于见到你真人了。” “我在米尔顿也听到玛丽小姐时常夸赞你。” 华生医生戴上了自己的帽子,礼貌地对着凯瑟琳按了按帽檐:“今日也是终于见到了真人,但你们还需要拆读读者信件,不是吗?” 玛丽看了一眼包裹,也跟着凯瑟琳挽留道:“这么多信件,两个人恐怕读不完,不如医生你好人做到底?” “想抓我做苦力?没门,”华生医生大笑出声,“感谢你们的热情,二位小姐,但我想下午茶还是回到221b喝为好。你这些读者信件实在是太令人眼热了,玛丽小姐,我怕我心生嫉妒。” “嫉妒什么?” 玛丽勾起嘴角:“你的文笔令我印象深刻,医生,论创作能力你比我更甚。既然你同福尔摩斯一起探案,不如把你们的经历写下来投给《海滨杂志》如何?” 华生闻言一愣,双眼蓦然亮了起来。 “我怎么没想到!” 听到这话,他更没有留下喝茶的心思了:“天,我怎么没想到!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莫大的启发,玛丽小姐,帮助福尔摩斯完成上一个案件后,我满心都是想法,直至现在还没有彻底平复下来。与其这么白白激动着,不如执笔写下来。太好了,小姐!我这就去。” 说完,他再次向两位班纳特小姐道别,匆忙离开了塞彭泰恩大街。 凯瑟琳十分遗憾,她是发自真心地想要华生医生留下喝杯茶的。 但医生离开后,她也没忘记正事,抱着包裹的四妹眼睛闪闪:“我已经让布洛大妈煮了茶,我们来拆读者信件!” 玛丽见她兴致勃勃地模样,免不了勾起嘴角。 一年前的凯瑟琳还是个跟在自己妹妹身后,满脑子军官的傻姑娘呢。谁能想到一年之后的凯瑟琳竟然开始沉迷起侦探小说来。 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是把市面上能读到的侦探推理、甚至是恐怖悬疑都看了个遍。前几天玛丽甚至在她和莉迪亚的卧室里发现了几本哥特小说,同凯瑟琳聊起时她承认是她在朗伯恩偷偷用零花钱买的,然而凯瑟琳对这基本的评价不是太高。 玛丽大体翻了翻,确实就是市面上流行的哥特小说,基本没什么营养,甚至连恐怖元素都写的俗套敷衍。 不错吗,玛丽很是欣慰,短短一年的时间,凯瑟琳已经建立起了基本的文学素养。 要是没有二十一世纪的知识积累,玛丽觉得自己都很难做到。 在《傲慢与偏见》的原著里,五位班纳特小姐,除了凯瑟琳之外都性格各异,拥有自己的特点。唯独凯瑟琳·班纳特小姐例外。她跟着莉迪亚在一起玩,性格就像莉迪亚;莉迪亚出嫁后受到父母管教,就立刻往好的方面发展。 读书时玛丽只觉得班纳特家的四女儿毫无特色可言,穿越过来之后这个印象更为加深了:凯瑟琳本质上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姑娘,才会跟着莉迪亚一起走偏了。 但当她面对着抱着包裹、神情期待的凯瑟琳时,作为姐姐,玛丽陡然领悟到,她只看到了这位不起眼妹妹的缺点,却忽略了她一个最大的优点——可塑性。 班纳特家的几个女儿,虽然一致认为母亲班纳特太太的固执己见不听人言是个坏毛病,可实际上多多少少都继承了母亲的缺陷。 甚至连玛丽都不例外,有时候她自己想想,也不怪爸爸出言嘲讽。她的自大和固执和莉迪亚确实没太大区别,不过是用在了不同的地方而已。而这点和她们共同的母亲真是一模一样。 只能说,她穿越成了班纳特家的三女儿,而不是其他名著作品里的女性角色,多少也有点符合原著人设的意味。 然而凯瑟琳就不一样了。 要说简还是个有底线的温柔姑娘,凯瑟琳则完全没有被母亲的缺点影响。往坏里说是没主见,可往好的方面想,她也是个乐于接受他人意见和想法,并能够化成自己动力的姑娘呀。 难道这一年的变化还不能证明凯瑟琳的小缺点,其实是个大大的优点吗。 至于耳根子软没主心骨,玛丽觉得这不过是因为她年纪还小,又不像自己来自于未来,学识和经历尚且不能帮助她判断是非的缘故。 假以时日她会独立的。 更甚至,玛丽恍然意识到,只要凯瑟琳能够坚持往好的方面发展,她的未来可能要比简和伊丽莎白还要明朗。 玛丽这边过了无数心思,而凯瑟琳却浑然不觉。 她拉着玛丽回到书房,两位班纳特小姐联手拆开了包裹。如玛丽同华生所说,这次的读者来信确实不少。 毕竟上一期刊登的是《连环杀手棋局》完结章节,讨论度自然要比连载时高出一截。读者们的回馈也比连载时好了不少。 一来凶手仍然敌不过侦探,正义压制了邪恶;二来玛丽在结局时,将路德的振作同爱德蒙的激将撇的清清楚楚,而是让菲利普·路德在看到爱德蒙身上的恶时,反而找回了心底的善——他对妻子,以及妻子对他的,真正的爱。 因此,这次来信中更多的读者是在赞叹侦探的坚强和对妻子的深情,还有不少人对玛丽特地点出的那名被强暴后走投无路,爱德蒙“仁慈”地结束了她性命的姑娘表达了同情。许多贵妇甚至在信中写到自己为此潸然落泪。 虽然她们的泪水对穷人们没有任何意义,但玛丽觉得,多少唤起一点点有钱人们的恻隐之心,伦敦这么大,说不定就有某位挣扎在泥沼中的穷人因为片刻善念而活了下去。 再小再细微的好事,也是带有希望的,不是吗? 当然了,负面抨击仍然不少。还是有相当一部分读者坚持己见认为作者的写作风格有伤风化、哗众取宠,玛丽像往常一样冷淡忽视掉了。 褒贬不一绝非坏事,至少证明了大家对作品有所期待——特别是一部分信件中直接询问菲利普·路德的新故事什么时候开始。对于一名以文稿赚钱营生、其次再考虑文学社会功能的作者来说,玛丽最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连环杀手棋局》刚刊登的时候,你就已经在想下一个故事了,”凯瑟琳边读信边开口,“现在呢?玛丽,《狂欢之王》下一个故事你打算写什么啊?” “我还没想好。”玛丽如实回答。 灵感也不是需要时就有的。这段日子以来玛丽构思设想了很多大概的题材和案件,都觉得不太适合展开。 她思来想去,默默地做出了一个决定:下一个故事不自己想了。 “上次霍尔主编给我看了两份评论,”她说,“有一份评论在猜测菲利普·路德真实身份的时候,列出了几位伦敦退休警探的名字。” “所以?” “所以我想去拜访一下他们,”玛丽说,“说不定能打探到什么可以改编的案件。” 就算写不成长的,像《福尔摩斯探案集》那样,暂且写一写一期一案的短篇也好。玛丽觉得她也需要放松一下大脑,想个办法取取巧,给自己短暂地放个假。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凯瑟琳问。 “至少先读完信件再说,”玛丽拆开另外一个崭新的信封回道,“我觉得信件比上一个故事多了好多。” 而玛丽的“认为”无比正确。 就在她们花了一下午读完信件时,第二天霍尔主编又差人送来些新的——有信件、有文学评论,也有小报花边。 玛丽:“……” 她简直要晕过去了! 刚搬家之前还在盘算着自己可以独自处理好这些事情,不请个秘书呢。但现在玛丽总算是在把事情想得太理想方面吃了个亏——这么下去,她还有空干别的吗! 就在她盘算着这事推给杂志社去做的时候,昨日旁观玛丽和凯瑟琳读信的莉迪亚,悄无声息地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 “不就是读信吗,”她冷冷地说,“我代替你,你去忙你的事情。” “你?” 玛丽一怔,她知道最近莉迪亚性子收敛了很多,向来针尖对麦芒的两个姑娘关系缓和了一些,但姐妹之间的关系距离和睦相处彼此帮助差得远呢。 莉迪亚自然看出了玛丽的惊讶,她冷哼了一声:“我当然不会帮你,我帮你忙,你也得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的bug已经修改,谢谢姑娘们提醒,之前已经有姑娘猜到了,姜花现在都是现写现发的,可能有些bug来不及检查,有什么问题大家及时提出就好辣。 今天又有姑娘的id在后台被屏蔽了,谁投了营养液没上名单请来认领一下~还有两天就一月了,大家有多余的营养液浇灌姜花tut! 感谢 天雨流芳x7、柒柒x5、推理者x40、blackx50、顾禾x40、暮翾x100、公子的公子x10、蟹堡王x2、叶子遥x10、晞晞粒粒x9、治愈系x6、篱箐x15、懵懵懵x30、chiyox16、阿晏晏x2、神奇生物x10、噫x224、岩岩、嘘喵玄x5、诵诵x10、花月婷染x28、你好烦x14、riyax10、天道好轮回、明煜777x2、顾书墨x10、谢九x10 的营养液。 82、作家真辛苦14 84 莉迪亚主动帮忙果然是有理由的。 玛丽倒是也不意外, 要是她的小妹真的突然转性说想开了一切,还能放下自己的自尊心主动找玛丽和解……光是想想那个画面,玛丽就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了。 搬来伦敦后, 莉迪亚自知塞彭泰恩大街的公寓是玛丽租下来的。尽管两位妹妹的生活费用依然由父母支出,可到底是住在玛丽的地盘, 莉迪亚安稳了不少。 这几日来,玛丽忙里忙外, 而莉迪亚不是和房东太太聊聊天,和凯瑟琳一同陪老夫人出去走走,就是在家一声不吭地绣花,或者去宾利先生在伦敦的宅子陪简坐坐, 老实的不像话。 现在她主动提及帮忙读信,玛丽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倒是也没抛开两个妹妹去做自己的事情,而是班纳特家小姐们一起忙活起读信的事情来。三个姑娘拆读信件, 效率顿时提高了不少。 “我读这些, ”莉迪亚把信件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个部分留下来,另外一个部分推给凯瑟琳,“你读这些, 玛丽去读那些评论和新闻。” 玛丽很是惊讶地看着她:“你读过我的连载吗?” 莉迪亚撅了撅嘴, 没好气地回道:“当然读了。” 玛丽:“……” 看不出来啊!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读了《海滨杂志》。毕竟莉迪亚对书籍和杂志一向兴趣缺缺, 玛丽第一次过稿的时,她同莉迪亚正因为威克姆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莉迪亚不偷偷对着杂志踩上两脚就算小妹顾及姐妹情谊了。 “那你, ”玛丽来了点兴趣,“你觉得如何?” “没意思。” 莉迪亚毫不客气地说:“我不喜欢悬疑小说,读起来吓人。” 凯瑟琳不乐意了:“你怎么能这么讲,玛丽的连载写的明明很好,很多写了不少故事的推理老手都不如她。” 莉迪亚:“市面上所有的悬疑小数都没意思。” 好,这也不怪莉迪亚,个人有个人的阅读口味嘛。凯瑟琳喜欢悬疑推理,谁规定莉迪亚必须也要喜欢,不是吗? 玛丽能看得出来,莉迪亚这番话说的直率却不含恶意,并非针对自己,而是确实不喜欢悬疑小说题材罢了。 “这倒没关系。” 于是她说:“你知道情节,能搞懂反馈是好是坏就好了。这段时间我比较忙,可能顾不上你和凯瑟琳。如果你在塞彭泰恩大街住的实在无聊,就去找简,要她带你参加参加沙龙舞会,多认识一些小姐绅士。” “再说,”莉迪亚开口,“我在帮房东太太缝帽子,等我将帽子缝完去找简也不迟。” “……” 她不会真的转性了?! 玛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莉迪亚·班纳特小姐,五朵金花中最为轻浮、最离不开社交、舞会和旁人关注的那位,竟然说出“先缝帽子再去社交”的话来? 要说她也突然被魂穿了玛丽都不会惊讶的! 或许是玛丽的目光太过明显,莉迪亚眉头一拧,挑衅般抬了抬下巴:“怎么,只许你琢磨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许我忙着绣帽子吗?” “不是。” 玛丽收回惊讶的神情,认真回复道:“你有爱好这最好不过了,我支持你,何况你的绣活确实出挑。” 她直白的夸赞让莉迪亚吃了一惊,或许是没料到玛丽会认可自己,莉迪亚半晌没反应过来:“呃……” 班纳特家小妹的脸色变了变,最终别别扭扭回了一句:“谢谢。你的连载其实也很好,虽然我不感兴趣,但收到这么多来信足以证明你的创作受人喜欢。” 玛丽勾了勾嘴角。 这不是很好吗! 即使玛丽觉得,她能和莉迪亚相互认同对方的能力,可要是说回威克姆的事情,免不了又要吵翻了天。 然而和过去相比,这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玛丽争取心平气和地和莉迪亚交谈,而不是被她激的火气连天吵架。 ……但愿她能坚持住。 不过,玛丽也没忘记刚刚莉迪亚所说的话。 “你说让我帮你,”她问,“要我做什么?” 莉迪亚闻言一顿,放下了手中的信件。她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了:“要开一家女帽店需要多少资金?” 玛丽:“……” 莉迪亚:“是你说我要是能靠绣活赚够钱,我做什么你都第一个支持我的。” 玛丽:“…………” 她是说过没错,但距离玛丽说完这番话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啊! 想要经济独立、想开一家女帽店,这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但不是玛丽瞧不起自己的妹妹,而是她觉得……能坦荡荡地把这话问出口,反而莉迪亚还没有能够独立经营一家店铺的能力。 不说别的,她连开店需要多少资金都不清楚,还说什么经营? “我也不知道,”玛丽如实回答,“你若是有这方面打算,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现在赚取的英镑只够我自己生活,没有钱借给你当本金。” “我才不向人借钱。” 莉迪亚倒是挺有骨气的:“你能自己赚,为什么我不行?大不了我从绣工做起,总会赚到本金的。” 这还是原著中那个同威克姆结婚后,厚着脸皮找伊丽莎白要钱要帮助的莉迪亚吗? 幸好不再是了。 看来米尔顿和伦敦一行确实有用。听到莉迪亚孩子气般的豪言壮语,玛丽反而放心下来。 人幼稚没关系,经历的多了总会变得成熟。玛丽不担心自己的妹妹们一团孩子气,她担心她们没有上进的心。 而至于玛丽自己,努力写作,跑前跑后,她想要的无非是吃喝不愁罢了。却没料到自己的行为竟然激起了莉迪亚的好胜心——从小到大,各个方面都不如她的玛丽都能做到,莉迪亚·班纳特怎么会做不到? 玛丽也不介意莉迪亚如此攀比。 她不屑于同莉迪亚比长相、比社交,比谁的漂亮衣服好看,可比谁能在人生道路上走的更远、爬得更高,更为上进,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 “从绣工做起,”玛丽忍俊不禁摇头,“绣工一年的工资才二十英镑上下,就算你不吃不喝,要攒到什么时候?” “我可以——” “别急着和我辩解,莉迪亚,”玛丽平静地打断了小妹,“我绝非不支持你,你想经济独立,这很好。但算你幸运,投胎成一名乡绅的女儿而不是工人的女儿,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从工人的女儿做起?” 莉迪亚情绪激动,根本没听懂玛丽说什么。她还想反驳,凯瑟琳抢先一步拉住了莉迪亚:“玛丽的意思是,你不必从零开始,你有更多的选择。” “什么?” 被拽住的莉迪亚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 还是太情绪化了,但性格问题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玛丽并没有出言训斥莉迪亚,而是选择继续说下去:“我不借给你钱,未必简和伊丽莎白不借给你钱,况且你还有一千英镑的嫁妆。如果你能说服爸爸把嫁妆提前拿出来给你也可以,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为什么?” 莉迪亚还没开口,凯瑟琳就按捺不住了:“我还以为这是个好主意呢。” “因为莉迪亚手工好,可她会算账吗?知道棉布、麻布,其他的原料从哪儿进货吗?知道该从哪儿寻找靠谱的绣工吗?开个店铺不是只有手艺和能力就可以成功的,万一失败了,莉迪亚该怎么还钱?” 玛丽一连串的质问,让莉迪亚陷入了沉默。 “所以我的建议是,”玛丽想了想,“你要是有想法,就慢慢来,先从画设计稿开始。” “设计稿?” “帽子、裙子,以及其他服装的图样,”玛丽解释,“然后给简和伊丽莎白寄过去,让她们挑选自己喜欢的样式自己去做。咱们的两位姐夫都是有钱人,身为他们的妻子,简和伊丽莎白接触到贵妇的几率大得多,随便一款帽子或者衣裙受到有钱人家的青睐,即便莉迪亚不用开店,也能先把名声打出去。而这只是第一步,等有了口碑积累,再考虑筹备资金开店铺的事情也不迟。” 而就算打不出去,莉迪亚也不会损失什么——简和伊丽莎白总不会吝啬这点钱不给莉迪亚。 玛丽的思路倒是简单。 她觉得总不会所有的著名设计师,都是白手起家一步一步打拼,或者一场走秀就成为了时尚圈炙手可热终极大咖的。 总有一些人是获得大佬青睐,从而成名?玛丽不是很懂时尚圈的业界规则,但在十九世纪,这是她能够想出的最适合莉迪亚的道路。 一来,即便十九世纪末的风气比简·奥斯汀真正生活的年代要好得多,但经商仍然是乡绅贵族们眼中“暴发户”的选择,更遑论莉迪亚还是个小姑娘,未婚未育直接开店,说出去影响她的名声。 二来,就如玛丽所说,莉迪亚·班纳特是乡绅的女儿,她还有两个嫁给有钱人的姐姐,这样的条件可比未来白手起家、开创了一整个时代的洛可可·香奈儿女士优厚的多,为何不利用起来? 并且,这样莉迪亚的女性服装设计,定位就在于有钱人家。比她懵懵懂懂从头做起要容易一些。 “若是能成,”玛丽补充道,“拿出设计稿而不是现卖的衣服,贵妇们也会觉得你是个有才华的小姐,而非一名商铺老板娘,就算她们不买,也会对你印象深刻。万一你因此反而找了一名有钱绅士作丈夫,那本金不就来了吗?” 然而这话并没有安慰到莉迪亚,听到最后她忍不住嘀咕:“我才不要靠别人给我钱呢,我自己能行。” 但她到底是接受了玛丽的想法。 “不就是设计稿,”莉迪亚欣然应下挑战,“我能行,我有好多想法!” 真好啊。 自从威克姆出现在班纳特姐妹的生活中后,这可能是玛丽和莉迪亚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进行长时间对话。 要搁半年前,打死玛丽她都不会相信,莉迪亚有听自己絮叨解释的一天。 虽然她觉得莉迪亚还是很讨厌自己,但这已经迈出了一大步了。玛丽放松心神,再次拿起了手中的信件:“现在你可得好好帮我看信了,我——” 后面的话,在房东太太敲响房门时戛然而止。 玛丽打开客厅门,体面温柔的太太满脸担心,仿佛在问没出什么事?玛丽还没产生疑问,就看到了她身后的雷斯垂德警探。 有线索了。 她顿时收敛心神,扬起笑容宽慰房东太太:“不要紧,夫人,这位雷斯垂德探长是我的朋友。” 安抚好老夫人后,玛丽才请雷斯垂德探长进门。 探长并没客气,他礼貌地对着玛丽点了点头,摘下警帽直奔主题。 “我们确定了受害者的身份,”他说,“她叫南希,就住在白教堂区域附近,凶手在抛尸当晚就已经逃之夭夭。”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姜花对时尚圈的历史知识基本等于0,都是随便编的,大家不要深究! 受害者来自《雾都孤儿》,但涉及剧情不太多,有姑娘猜出来了,和上个案子的盗窃案一样,不过是个牵扯出大案的引子,为了引出宗教案我借个剧情点而已。没看过原著没关系,和本文一开始的盗窃案似的当原创就好了。 以及,2018年最后一天了,祝大家新年快乐!感谢大家的营养液和霸王票,明天起姜花挑战日更六千字试试看tut!你们姜花从来没试过日更六千……所以姑娘们要是有多余营养液,一定别忘了姜花呀!我会努力哒! 感谢姑娘们的霸王票和营养液,名单有点长,app的用户可以跳过啦! 感谢 巧克力味潜水鱼、zoey27040、一左、阿邓今天努力了吗 的地雷,感谢 27度幸福、吴岊撡 的手榴弹,感谢 洛书御守 的火箭炮,感谢 啁啾x10、吴岊撡x20、依畂x50、蟹堡王、顾书墨x50、孟汝x20、洛笙x10、啦啦啦啦x5、光年1007x10、最恶小猪x20、懒人叶子☆x5、团子x18、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x5、风锦华年x10、卿卿x10、改就改呗x7、诸瑛x20、可可诺拉x105、乌鲁克下水道居民x28、程门、s□□alx10、一左x10、叶子遥x10、书虫猫x3、喜欢你,乌拉里x7、夜叉先后x10、铃兰、痴叹成狂,何处寻欢x8、但聆日音x10、一片叶子x10、mo égalementx7、十四x10、细雨轻飘、阮陌笙x10、眉浅x22、萨博sama~x15、潜着水x10、humeeeeeex20、pcyukix30、兔子跳呀跳呀x10、artemisunx26、最初的史官x10、七夜x10、fallingjuicex16、非洲酋长x10、赤槿x5、雩x20、!!、晋x8、今心为念x3、cc小夭x65、怪兽小鹿x20、玄巧x10、nannyx85、无所谓雪、碧血寒、七月x5、放不出的cdx34、竹叶青、小鱼干x20、羲和x20、米卡x73、张小希( ̄▽ ̄)x10、lily?x40、小狐狸x10、后宫少女x9、柒柒x5、无糖奶油x20、一梦至死x5、怜酱x10、明煜777x5、轻霭浮空x10、applex15、迷路的某只x2、布丁x20、明瞳x9、染沫歆x38、阡陌x46、音墨x28、kkeryx9、dudu兔子x5、叶叶叶一x5、枕雪眠x21、faillex10、蕾佳娜x20、尤十四、cumberbuddyx10、阿七酱x10、成碧x6、黛烦烦x10、sissix20、27度幸福x75、赢青黎x10、巧克力味潜水鱼x20 的营养液 83、作家真辛苦15 85 名叫南希的女性受害者, 可能是一名小偷,死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杀人灭口。 三个要素加起来,玛丽几乎是立刻想到了英国现实主义大文豪, 查尔斯·狄更斯小说《雾都孤儿》里的情节。 在《雾都孤儿》中正是有这么一名叫做南希的姑娘,她出身于小偷团伙, 过着苦难的生活。小主人公奥利弗在逃离贫民习艺所后,同样沦落于小偷团伙的头目之手, 却为好心人所救。而奥利弗并非穷人家的孩子,他是一名有钱人家的私生子。 奥利弗同父异母的兄长为了抢夺家产欲图联合小偷团伙和其他恶人陷害他,在危急关头,是这位内心仍存一丝善念、怜惜奥利弗遭遇的南希小姐, 冒着生命危险前去告密,挽救了奥利弗。 而她的性命也因此而陨落。 鉴于《傲慢与偏见》比原著晚了百余年发生,那么《雾都孤儿》比狄更斯所在的时代晚了整整一代也并非什么稀罕事。 只是…… “凶手是一名叫赛克斯的歹徒, ”雷斯垂德探长解释道, “他和受害者南希关系匪浅, 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尚且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行凶。” 探长现在不知道,可是玛丽知道。赛克斯杀死南希, 无非是因为他在得知南希的背叛行为后勃然大怒, 直接动手给了她应有的“惩罚”罢了。 玛丽的心情沉甸甸的。 只是, 如果一定要她经历其他名著的剧情,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哪怕是一点点, 几星期就好?这样的话,或许玛丽还能为南希做点什么。 就算她不行,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也一定能行,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现在凶手在哪儿,探长?” “他已经连夜逃离了现场,”雷斯垂德探长看上去很是不忿,“该死的畜生,竟然如此对待一名女士,你放心,玛丽小姐,我们不会放过他的。” 当然了,玛丽未必信任别的警探,但她愿意选择相信雷斯垂德探长。不过,她犹豫了片刻,然后小心开口:“他也许会回来,探长。” “会回来?” 不是雷斯垂德探长不相信玛丽·班纳特小姐的能力,而是她连现场都没见过,就直接断言凶手的行为,未免太玄乎了一点? 但出于尊重,雷斯垂德还是请玛丽继续说下去:“你说说看,小姐,未必不会提出崭新的思路。” 玛丽自然看出了探长的怀疑。 她确实不是出于推理,而是对于《雾都孤儿》原著的了解啊。 在知晓赛克斯的行凶动机和整个来龙去脉,特别是未来的剧情走向的情况下,玛丽不敢把这些话对着福尔摩斯先生说出口——生怕他倚靠自己的敏锐和智慧嗅出问题来,但对着探长,玛丽觉得倒是可以利用原著剧情帮忙。 她斟酌一番字句,然后回答:“福尔摩斯先生推断凶手的动机是杀人灭口,那么我认为,南希要么是泄露了什么秘密,要么是干脆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但对于一名同歹徒狼狈为奸的小偷团伙成员,不管是哪一点,都证明赛克斯没干好事。 “所以?” “所以,”玛丽认真说道,“担心南希破坏自己的‘好事’,证明赛克斯想干的是比大买卖,他不可能一个人完成,他有同伙。” 剩下的思路,不用玛丽多言,经验丰富的探长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很可能去投奔其他同伙了。”雷斯垂德说。 “也可以是南希的同伙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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