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照片显然是偷拍的, 女孩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脸颊白皙,肤质细致, 温暖的光照她身上,像只暂时停歇凡间的天使, 让人不由自主地用所有美好的词汇来形容,将世间所有美好的礼物送到她面前。 尽管闭着眼, 季简也一眼认出来,是谈雪松。 “啧啧。”贝翰义把头凑过来,斜睨一眼笑,这次郑新郁是真栽了, 他取笑道:“总算不是丑猫了, 我挺喜欢这种萝莉款的, 让我看美女一晚我当然愿意, 猫就算了。” 季简有点如鲠在喉,侧头低声问:“新郁是不是跟那女孩吵架了?” “吵个屁, 他被甩了, 去的时候揍了我一顿, 回来的时候又揍我,说我挑拨离间。” 男人滑了没几张, 慢慢低下头, 手机掉落被褥。 “新郁?”季简本来还想问贝翰义更多的细节,新郁突然松开手机,他连忙翻看新郁的情况。 所幸只是睡过去, 鼻息稳定,季简终于放下心,拣起黑屏的手机,用新郁的指纹解开。 季简打开手机又细细地浏览一遍,相册里百分之八十都是谈雪松的照片,有熟睡的,有发呆的,还有在店里吃糕点的偷拍,更有男人搂着她吻的亲密照,新郁只露了半张侧脸,但占有欲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有点愁,不知新郁明天醒来,又会做什么胡事。 “看不出嘛,郑新郁亲得还挺用力,比他亲丑猫顺眼多了。”贝翰义跟着瞅了几眼,不客气地评头论足。 “如果新郁是对她真心的话,你打算怎么收拾这烂摊子。” 贝翰义莫名其妙:“关我屁事,又不是我逼着团宠离开他的。” “可是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 “别端架子唬我,再说呗,郑新郁除了向我们撒气,他还会干什么呢,人家小姑娘就是不待见他我也没办法。” 季简无可奈何,“……行,你这几天别再惹他生气了。” “别说话跟我妈似的。”贝翰义浑身起鸡皮疙瘩。 在周六的比赛到来之前,谈雪松都躲在宿舍里过得很好,她暂时不想去球馆,除了害怕见到S以外,还是害怕见到S…… 柏黎帮她请了假,严格的教练似乎对她三番四次的请假略有不满,但是也没说什么。 谈雪松猜,应该是许星探跟教练沟通过。 周五晚,柏黎从训练场回来,告诉她一个消息。 “这星期的第三次比赛改了,改成特地为选手放松的友谊赛。” “真的吗?”谈雪松有些惊讶,觉得这个友谊赛来得蹊跷。而且自从知道柏黎坑她之后,虽然她嘴上说原谅,但心里还是有芥蒂的,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信任对方了。 柏黎似乎察觉到她的怀疑,拍着胸膛作担保:“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今天解散时教练通知的,然后选管还给我们补充解释了,这场友谊赛也会放进节目,就算不放进节目也会作为花絮播出。” 谈雪松似懂非懂地点头,哦了几声。 柏黎又想敲她的朽木脑袋瓜子,但是下手时不由生出一股歉意,她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立场坚定、理直气壮了。 “这种比赛问题不大的,许叔告诉我,S很大概率不会参加,这几天你没来,他也没来,都是A帮他请假说理由,教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有我也跟CC聊过,他去找过S几次,但是S没给他开门。” 柏黎这时的八卦心不免又暗自燃烧,“你跟他的性生活和谐吗?” “……”谈雪松还在消化前一秒室友讲的信息,后一秒对方就将矛头指向她,还、还是那方面的事。 “你能不能别问这种问题……”她脸红,羞得手不知往哪儿放。 “好好好,”柏黎连忙附和,暂时放过她,“你确定S跟你断干净了?” “应该,。” 其实谈雪松心里还是没有底。 这几天柏黎也跟她说了不少郑新郁以前的事,他虽然有时不顾他人感受,但总体仍是说一不二的,就算她不退赛,郑新郁也不会太为难她。 谈雪松闷闷不乐。关注点压根没和柏黎同步,只注意到室友说的话都跟B的话大致对上了,她不知怎的,很失望失落,她其实更介意S鬼混、对别的女孩子不负责的事迹。 柏黎没发现她的异常,以为她是因为S才会愁眉苦脸,于是再给她打几针强心剂,让她别太担忧。 但是打脸往往来得特别快。 第二天全部选手被叫去彩排纾解压力的小游戏,在球馆上边四楼,会议室隔壁的休息室,空旷干净的房间,地面铺满了软垫子,空间极大,能容纳上百人。 大家陆陆续续地到,房里摆着三台乒乓桌,配有发球机。 CC的眼神像看完一场滑稽秀,转身跟人吐槽:“我靠,这小游戏也太惊喜了,好惊喜哦。” “脑残智障。”DD丝毫不给面子,厌恶地躲开自家哥哥。 CC不跟他一般见识,安慰自己小屁孩就这死样,做哥哥的就得包容包容,他继续:“选管不会让我们打的友谊赛就是这东西,无语,这是什么绝佳省钱的好游戏,打完羽毛球不嫌累又让我们开展乒乓球业务,这综艺节目叫啥来着,《登录顶峰》是,噢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马肖紫耳朵起茧,打断他:“嗯嗯嗯嗯原来如此好好好我知道了哥你先歇会儿。” 贝翰义后面进来的,见到那几台桌子和橙红的球,顿时心了然,“这抠逼节目。”估计钱都留去买营销了。 给选手放松也不舍得买点好玩的机器,这个房间连带楼下的球馆都是由废弃的学校改造而来,所以娱乐设备极少。 他本来就料到这节目穷,但没预料到节目组不添点东西,就敢蒙着猪油来敷衍他们。 “松松,你脖子怎么了?”背后传来几个女生关切的声音,贝翰义一愣,旋即转过头,循声追踪。 谈雪松围着围巾和帽子,刚摘帽子就有人过来找她玩,柏黎说帮她抱着羽绒服,她状态不是很好,总是因为害怕待会儿会撞见谁而唇瓣发白。 她居然没退赛。他这几天因为脸破相没去训练,不了解球场的情况。 贝翰义仔细地打量着今天的团宠,她不肯摘围巾,脸蛋被衬托得越发小,淡粉的唇不似平常般天真无忧。 也对,要是被郑新郁玷污了还能保持纯真也太为难她了。 郑新郁这个祸害。贝翰义有点记仇,从他刚碰女人开始,那祸害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老是勾得他身边的女人屁颠颠地去倒贴。 不过,今天有好戏瞧了。贝翰义幸灾乐祸地想,那位小姑娘可真是不凑巧,祸害今天被季老妈子劝来放松了。 “人到齐了么?”只来了一位教练,蒋枫领子上戴着麦克风,她充当今天的主持人,顺便通过轻盈的球类来考察选手的水准。 谈雪松和柏黎坐到一块,旁边是紫毛姐,不停地嘘寒问暖。 CC举高手:“SS和AA没来呢。”被迫挤到傻逼哥哥旁边的DD翻白眼,吐出一个字:“呕。” “那我们等等他们,大家放轻松,今天不是训练,陈教练不在,迟到也没关系的。” 蒋枫笑笑,并不计较迟到的小问题,放轻声音地抚慰他们。 也是几天前有个选手闹着要退赛,高层那边紧急开会,注意到忽略了选手的心态因素,特地请了位心理医生在医务室候着,还临时搞了个放松的游戏环节,特来缓解选手们训练压力。 “对不起教练,我们来迟了。”季简略带歉意的嗓音响起。 他千辛万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新郁这尊大佛给拉来,站在门口自己先道歉。 身后的人靠着门,又戴上口罩,提不起精神,对任何东西都没兴趣的颓废模样。 陆舒芸欣喜地抬眼看,他终于肯露面了,她这几天想他想得要命,抑制不住地想去找他,但是他生病了不肯见人。 她好像中了他的魔,明明他对自己不算得多好…… 不止是欣喜若狂的暗恋者,看戏的,包括颜狗们都纷纷抬起头,万分期待地瞧着门口那儿,A说我们,那么S肯定来了! 蒋枫:“到了就好,你们快进来找个位置坐。” 季简礼貌地应好,然后侧头跟新郁说:“一起进来,今天很快结束的。” “你自己凑热闹拉我不烦么?”郑新郁靠墙站着,插兜懒洋洋地说,突然觉得没劲儿,懒得参与幼儿园起他就不玩的把戏。 “不进去瞧瞧再走,”季简看出他要走的心,沉吟了几秒,还是坦白了,“谈雪松没退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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