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话该怎么样呢? 我也特别好奇自己会做什么,于是一个劲儿的往后面翻,十多秒以后尴尬的抬起了头,裴明珠朝着我点了点下巴,示意我说话,我扁了扁嘴。 找个男的陪睡。 裴明珠好像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她很淡定的点头表示赞同,随即慢悠悠地回我,那你不是死定了? 我特别不要脸道,谁说的?我招一招手,来的人不要太多哦。 语毕,用杂志捂着嘴偷笑,裴明珠拿眼睛横我。 猥琐。 我讨打的学蜡笔小新摇了摇肩膀反驳,你也就懂得这个词。裴明珠立马又蹦出两个字,下贱!瞬间我就瞪大了眼盯着她,她大概一时忘了,但她一直知道,我虽然是愿意承认人都有犯贱劣根性的,包括我,但我特别厌恶从别人嘴里听见这个字,仿似有强迫症般地,一听见,整个人就要炸毛。于是在我即将炸毛的前一秒,裴明珠居然卖了萌。 她放下水杯一把扑上来抱着我的腰说,哎呀,我突然发现我真的只懂猥琐这个词诶……瞬间将我升起来的小火苗熄灭下去,却被她眼尖的发现了我藏匿在背后的报纸。 裴明珠一把抽出来看了下主页,随即在我眼前扬了扬,特别轻飘飘的问。 亲,你是才开始看吗? 我底气终于不足,气焰低了下来,不,亲,已经结束了…… 于是我在裴明珠犀利的眼神审视下,冲回了房间换衣服,又风一样的出了家门。 马上就要立秋,天气已经不再炎热,望城的秋天在我眼里一直特别美,欧式建筑在整座城市的各个地方巍峨竖立,天色总是暗暗,不自觉让人联想起电影场景里,那常年被雨水包围的咖啡城市。鲜黄的梧桐叶子落得满身,与整个天际形成最强烈的视觉对比。 我行走在这样一副画里,然后想起那个如画的人,以及我亲手为那个人添上的伤痕。 我坐在小区的椅子上,手机攥在手里,停留在短信界面。思考了许久,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终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短信发送出去以后,我静静等待着铃声的响起,却一直没有音讯。于是我将手机摇了几下,重启,又发送了一条相同的内容,这次终于有了回音。打开收件箱,简洁的三个字。 你哪位。 我啪的合上盖子,也弄不清自己为何异常愤怒,甚至在合上盖以后还不解气,直接将电池拔掉关了机。然后起身,朝着居民楼方向去。 和邓蕾斗了差不多一个月后,我惊讶的发现,我们居然已经开始享受与对方的厮杀。看宫斗剧,两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斗得死去活来之后,其中一个死掉了,另外一个居然是惆怅的。以前我觉得她们矫情,明明恨得那么厉害,怎么还会叹息。现在我明白了,原来真的会有这样的感觉,就跟独孤求败似的。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太快将对方置于死地,否则就失去了乐趣,大概,这就是为何邓蕾一直纵容着我一而再再而三出现的原因。否则,依我的性子,早就对许灼以死相逼,要他必须做个选择了。哪会是现在这样,给情敌嘱咐着来的路上要带点菜,晚上做饭吃……这战术也太TM特别了,我有些无力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着的两袋食物,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做饭的时候,我和邓蕾又起了冲突,她要做番茄炖牛肉,我要做番茄炒蛋,但番茄是我买的,于是我们俩就挤在那个小厨房里拼得你死我活。她抢走我拿在手里的已经洗过的番茄,我眼睛左右一转,顺势抢走了剩下的一袋,邓蕾在这一刻特别孩子气,她冲着我比十字架手势,我就索性做了一个水冰月的造型大声道,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就在我们二人开战的时候,许灼默默的飘了过来,他很纠结的揉了揉太阳穴,说你俩能消停一天么,接着我们都异口同声的回答了一句,NO!最后的结局是我们既不吃番茄炖牛肉也不耻番茄炒蛋,最终是许灼就着已经熟透的米饭,炒了个蛋炒饭。 我从来不知道许灼会下厨,但我想象过这个的场景,在多年前。我想象我们住在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里,我下班回家喊累耍赖着不要做饭,他会大男子主义的教训我一顿,然后我会奋起和他反抗,最后被他摁住大叫再也不敢,接着他会在十多分钟后,默默地端一碗面条放在我面前。 这一幕,我等了多久,此刻端着碗吃饭的心情,就有多不是滋味。 晚上回家,裴明珠在客厅看电视,看我开门进去,她将电视关了静音。 不觉得累吗? 我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在问什么,也猜测到我去了哪里,于是我很随意地换下拖鞋,一边朝她靠近一边回。 不累啊,这样生活才有乐趣。 但是我一走近坐上沙发后,就忍不住的将头仰倒在她大腿上,随即侧过身牢牢抱住她的腰。裴明珠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弥漫着熟悉的味道,她和我一样,洗头完毕后不喜欢用吹风机,总是等待自然风干。我安心的抱着眼前的人,恍然听见自己闷闷的声音。 好累。 明珠再次将电视的声音打开,整间屋子因为有了喧闹显得不那么可怕,我听见她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进耳朵。 累就放手。 我却一点没有犹豫的摇了头,我说,四年前我放了手,但是我后悔了,现在,我不想再多拿一个四年,甚至四十年,去后悔。 周末,我去居民楼的时候许灼没在,是邓蕾来开的门。我随口一问,许灼呢,她很随和的回答我,楼下倒垃圾去了。我一直不敢说,其实在我们对白的那刻,我甚至觉得和邓蕾像是一家人,彼此熟稔,而且,我忽然发现没有那么讨厌她。只是这样的想法只在我脑子里停留了半分钟,因为在半分钟后,当我看见她特别笑意盈盈的伸出手,要接过我手里的水果时,那条原本应该在她手腕的链子连带吊坠,都不见了。 看我终于注意到,她才倚着门,挑衅地盯着我说,我也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不是我的东西,我也不想要。闻言,有股不祥的预感窜进我脑子里,我条件反射的回,那就物归原主。随即伸出手,索要吊坠,她却好笑的拍了拍我的手道。 我不要的东西,当然不能留在我家里。你想要?那去楼下垃圾房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咯。 她话还没说完,我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地动了,我拔腿就往楼下跑,风风火火,却一刻也不敢停歇,恨不得长一个风火轮。 许灼已经扔完垃圾,正准备往回走,我却跑过去,与他肩膀相撞,却依然没有回头。见我这样,许灼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又倒回来,看我在满是恶臭的垃圾堆里翻找,他将我拉起来厉声问怎么了,我却不回答,使劲儿摇他问你扔的垃圾袋是哪几个。在我焦急的眼神中,他指了指两个黑色塑料袋,于是我又重新蹲下身去,不甘心的翻找。十分钟后,无果,我终于放弃了。 我站起来,推开我背后的许灼,转过身,便看见了紧随我下来的邓蕾。她朝我招了招手,很天真无辜的问我在做什么,那只手腕处,是亮亮的熟悉的歪脸娃娃。我感觉自己被狠狠耍了一遭,我觉得自己像小丑,随着她的举动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就是不能正常。 最终,我提起脚步,一步步地靠近了邓蕾,在她面前站定,然后在那个笑容里,准确无误的抬起了手。我挥下去的那一刻,竟看见了她就势闭了眼,似早就料到会承受,我惊觉失态,却已经无从去控制那力道。 清脆的响声响遍在空旷的小房前,周围有三三两两路过的居民,也好奇的停了下来,想要八卦一点什么。而我甚至知道,这一巴掌,彻底毁掉了我这些日子建立起来的美好形象。我再次向许灼证明了,夏平安还是当年的小泼妇夏平安,而可惜的是,许灼早已不是当初的许灼,在经历了那么多变故以后,他想要的是安安静静陪在自己身边的,懂事的,贤惠的女孩子。 再也不是我,我也不再是他的喜欢。 39、贪心会遭雷劈的。 那个歪脸的手机吊坠,是我人生的第一份工资买的。 高中那会儿,特别流行看青春文学杂志,全班都兴起了一股文艺风,于是我也伪文艺了一盘。我在放学以后拉住裴明珠,神神秘秘的给她说,我那天逛街的时候看见XX店里的一个玩偶丑得好漂亮,特别像许灼生气暴走的样子,笑死我了。裴明珠摊手,所以呢?说重点。我咳了一声。 重点就是,他生日不是快到了么,我想送他那个娃娃诶。不过你知道的,那家店是潮牌,东西都好贵,所以我决定…… 裴明珠故作了然的看我一眼,继续接下去,所以你决定找我借钱? 我呸了她一脸。 你想太多,我是决定要去给XX投稿,如果被选上了就有500块的稿费! 裴明珠倒很支持,她虽然很看不起我,但是从来没有看不起我在文字方面的造诣,她说这一点,早已经在和我的屡次战斗中切身感受到了我的天赋,这点许灼也说过,并且,这是他喜欢我的原因之一。于是那天放学后,我去了裴明珠家,我缠着她帮我挑选哪个笔名比较好,我叫嚷着,万一人家一战成名怎么办!于是她选了今天的我认为最脑残的一个,折翼天使。 那几天,我一下课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废寝忘食的写小说。写到男女主角因为误会分开的时候,自己没忍住泪洒当场,我妈正好进房间来给我送水果,吓得她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因为自打告别小学时代,已经很少看见我的眼泪。一来是她终于知道女儿大了不适合用棍棒教育,二来,是我开始矫情的觉得,在父母面前哭是件特别丢脸的事情。 那时候还没有电脑,我全程手写,接着将几大页纸放进信封里,小心翼翼的写地址,然后拉上裴明珠和我一起去投递。回来的路上裴明珠问我,要是没有中怎么办?我说那我还是送许灼娃娃,不过是在学校门口的小店里淘一个,再拿回去自己DIY……裴明珠特别佩服我的坚持,最终说好,如果你没中,姐姐就资助你,当场感动得我说要以身相许。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许灼生日的前一天,在我都以为没了可能的时候,班主任拿着一特别厚重的大信件走进教室,然后亲手交给了我。我打开来看,是XX杂志最新的一期,封面文章推荐上有大大的四个字,折翼天使。我高兴得当场蹦了起来,拿着520元钱的稿费,感觉是中了520万。 我把吊坠亲手送给许灼的时候,没有告诉他送他礼物的过程多么让我心力交瘁。原本我的初衷是想要告诉他的,想要他为拥有一个这么才气的女朋友自豪万分,但是当我硬将杂志塞进他怀里要他看,他瞥见折翼天使那四个大字以后,很麻利的甩开了它。 我不看非主流写的东西。 于是,那句这个故事是我写的话,就生生被哽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只是那个手机链他却特别喜欢,一到手,立马挂了上去,并扬言永远都不会将它扔掉。我还记得许灼当时说这话的表情,仿佛那个东西要是不见了,他就殉情给我看。 所以,如果不是邓蕾用吊坠开玩笑,我也不会如此生气,我觉得她不是在玩儿我,她连带着玩弄的,是我一心珍惜保护的过去。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但不管她能不能理解,我也不打算原谅她,卫优澜是我第一个真正讨厌的人,她终于来当了第二个。 邓蕾捂着脸,硬是将眼睛里逼出了闪烁。许灼大概也被我这一耳光给震懵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要将邓蕾我从面前拉开。但是一看她装模做样,我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心一横,想着反正都毁了,不如新仇旧恨一起算,于是指着她还想骂,但许灼一见我抬起手,以为我还要行凶,便神经反射的打开了我的手,甚至余怒未消的,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顿时也懵了,不只是我,连带着原先在许灼背后,委屈得要死的邓蕾。她不可置信的盯着许灼还在微微的抖动的手指,以及我下意识捂住的右脸。我和许灼,就在骄阳烈日之下,这样无声无息地,虔诚地望着对方。但是我知道,这一巴掌过,将我心里的有些东西,给挥没了。 小时候犯错,妈妈总说只要我认错,就会再拉住我的手,所以在我深觉伤害了许灼的时候,我便尽我所有的努力,来向许灼认错,我期望我的努力过后,他会再一如既往的拉我的手。可是我忘了,妈妈会那么轻易的原谅我,因为我是她血肉相连的孩子。 而如今,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原谅,我也不想再要他的原谅,因为我终于发现,和强大的自尊心比起来,喜不喜欢真的太渺小,而我们,真的都还太小。 在遭遇那个飞来横祸之后,我居然没有哭,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再丢脸。我保持镇定的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一声不吭的准备走,却在同一时刻接到裴明珠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问我,有没有看今天的报纸,我说没有,怎么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低沉的情绪,只是问我,那你知不知道,陆轻舟和卫优澜三天后就正式订婚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对着电话有些欲盖弥彰地提高音量道,他俩本来就相配,都心黑。最后两个字竟是以颤音结尾,以防裴明珠发现端倪,我果断的掐掉了电话,却愕然发现眼睛流出了液体。 最终我想要守的自尊关口,还是溃了堤。 许灼很少见过我认真的哭,唯一一次,就是我在十八梯为他螳臂当车之后,那个夜晚,在黑暗的楼梯间。不过我想,大概是因为太黑,看不真切,他并没有如此刻那么直观的感受,所以他也愣了,盯着我竭力想要克制却源源不绝往外翻滚的液体,一时竟也无话可说。我胡乱揩拭了一下眼睛周围,摆出无所谓的表情转身,准备离开现场,下秒却被人从背后拉住了手。 我感受到一股蛮力将我往回扯,然后被人抱了个满怀。 待我反应过来,许灼已经抱住我的头,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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