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寒欲哭无泪地走上前,接过无算子递给他的一颗毒丹。 在沈葭笑眯眯的目光里,他将毒丹吞服了下去。 “公……公子,你下针时慢点,属下皮薄……”千寒委屈地说着。 他不怕毒,但怕针。 “我有分寸的。”沈葭随口应了声,就在他面前挥舞起金针。 看着那金色耀眼的细针,千寒的毒还未发作,已经惨叫出声。 沈葭:“……” 不多时,待沈葭为千寒解了毒之后,无算子还在瞪眼看她,浑浊的眼里透着些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总可以了?”沈葭笑眯眯地看向无算子,“无算子毒医,我需要你帮我配一种毒.药。” 无算子的脸色却变得严肃起来。 他走过去,抓了沈葭的衣袖,声音里带了分急切,“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葭不明白无算子为何会这般激动,只含糊其辞地表示她是朝廷派下来的人。 “我是奉陛下之命,前来衮州的救治疫情的。” 无算子一听到高宗皇帝,脸色沉了下来。 他不想听到那个狗皇帝的名字,若不是那狗皇帝,前朝公主就不会香消玉殒,她芳魂也不会至今无处可寻。 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记恨着高宗皇帝。 他本是毒医,本来就没有救人的责任,不愿插手衮州的瘟疫,但眼前的这小伙子横插一脚,他也没有办法。 罢了罢了,说不定这小子跟前朝公主有缘。 “既然老夫输了,自然是要答应你的条件。” 无算子大袖一甩,掀起破旧的帘子,进里屋配置沈葭所要的毒.药去了。 从无算子那边出来后,沈葭拿着东西,没有急着回州牧府,而是去了距离隔离区最近的一条街巷。 衮州多雨,天色渐晚,天际在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沈葭命秋叶给她打伞,她则从袖中倒出一把折扇,惬意地摇了起来。 片刻过后,街道的尽头出现数道人影。 一把十二骨的素面油纸伞下,一位身着白袍的贵公子就站在她面前不远处,高韬出尘。 伞面上,一排雨帘滚落,滴滴答答落于地。 洁净的白靴沾染到地面上的泥泞,多了些许污垢,却无损他的气度。 司徒衍的眼眸寂寂,见到她后,眸光澹澹,示以优雅的一笑。 他今日前往隔离区观察过瘟疫患者的病情,安抚过百姓后,刚出来。 此刻,他身边跟着的是衮州当地的众多官吏。 看到那么多人,沈葭微怔。 想起这两天的事情,她仍是觉得有些尴尬。 从司徒衍的表情上看,她却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 这家伙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了? 沈葭想起,前阵子,在天凤山庄时,她跟司徒衍打个招呼,他都会脸红。 现在,他都学会主动非礼她了。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大人。”想着疫情,沈葭还是硬着头皮,朝司徒衍走过去,向他摆出标准的假笑。 当着其他人的面,她伸出手,去勾了勾他的手指。 司徒衍感觉到她的触碰,也回握住她温热的掌心,唇角的笑意更甚。 “诸位,本官有要事,需要先走开。”他心知她有话要说,对身侧的众多官吏说完,就跟她绕到就近的巷道里。 剩下的众吏在风中凌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传闻,刚到衮州的这位钦差大人有龙阳之好。今日一见,果真不假啊。 小巷中。 司徒衍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在,才示意沈葭开口。 “皇兄,我发现了,城里的瘟疫是鼠疫,是由一批中了毒的老鼠引起的,病源在老鼠身上。而我找到的破解瘟疫的方法,在于以毒攻毒。我今日找到了无算子毒医,已经让他配好了我所需要的毒药,我这边再写下所需的药材。” 司徒衍微一颔首,“你把单子写好,孤今晚就让人将药材运过来。” 沈葭也点点头,“等药材到了,我们就为城里的百姓熬制汤药。” 说罢,她即是掉头,打算往正厅里。 “别动。”司徒衍忽地将人喊住。 沈葭刚侧过头,却感到鬓边有手指擦过,带着微凉的触感。 “男儿家就要有男儿家的样子。”司徒衍将她的一缕发丝别到她的耳边后,一本正经地说了句话后,双手负在身后,走在了她的前面。 沈葭郁闷地追了上去,瞧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暗地想,再取笑我,信不信,我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有龙阳之好的事,看以后哪个姑娘还愿意嫁你。 她小跑几步,追上了他的步伐。 这厢,姜州牧府也不太平静。 雨后的芭蕉叶上不断地滚下露珠,墙边的藤蔓垂下,一点点地沾着地上的水珠。 姜四坐在房内,烦躁地摇着团扇。 想起沈葭今日说的话,她就来气。 “四小姐。”府中的小丫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腰肢喘息道:“老爷来了。” “父亲这么快就回来了?”姜四未免感到纳闷。 她记得姜州牧随不久前才出门,称是有很重要的事,怎么这么就回府了? 姜四正纳闷着,就见姜州牧已是风风火火地过来,撩袍跨过了门槛。 “四儿。”姜州牧的视线落在姜四身上,带了几分诧异,“为父不是让你跟那小子出去,让你看着他的吗?” 姜四叹了声气,如实道:“父亲,不是女儿不愿意跟着他,实在是那小子太过无耻,又不识相。” 姜州牧也不管沈葭对姜四做了什么,导致姜四没了耐心,他只甩袖,长叹道:“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姜四越发迷惘。 姜州牧回头看了眼府中的丫鬟。 丫鬟得到示意,麻溜地滚出去,将房门带上。 “四儿啊,我刚才出去,得知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姜州牧见房门紧闭,才对姜四松口,“那钦差大人据说已经掌控了为父以及其它同僚贪下朝廷赈灾款项的事。除了来救治瘟疫之外,他的目的还是将为父正法!” 姜四大吃一惊,旋即,也想通了。 只怕那貌美的小吏也不止是个一无是处的享乐之徒。 她恨恨地咬牙,“好啊,看来那小子说那些话,是故意装给我看的,为的就是将我支开。” “四儿,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姜州牧沉声提醒道:“我们得自救。” “父亲打算跑吗?” “跑?”姜州牧对此表示不屑一顾,“我在衮州数十年,怎么能甘心就这么跑人。既然他们还没有动手,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姜四点头,“女儿明白,父亲打算如何行事?” 姜州牧的眸里迸出狠厉的神色,“我听说,那位小公子其实是御医,已经有了救治疫情的药方。我们必须先发制人,再将药方拿到。若我们能先一步将疫情解决,而钦差大人他们那边声名狼藉,我们的情况就会有利得多。” “好。”姜四咬牙应下。 他们做好了准备后,怕走漏风声,对其它外人是只字未提。 到了晚膳时间,姜州牧一如既往地邀请司徒衍和沈葭两人到厅里用膳。 司徒衍和沈葭一到正厅,沈葭就见到姜州牧和姜夫人,以及姜家四姐妹那几张熟悉的面孔。 “大人和小郎君都来了。”姜四照样是四姐妹里最热情的一位,见他们一进来,就热络地招待他们。 沈葭扫了眼桌上的伙食。 较之昨日,今日的伙食算是好一些了。 被摆上桌的,除了单调的蔬菜之外,还有一盘烤鸡,烤鸡旁边还配了一碟蘸料。 只是,沈葭发现,姜四的表情有些生硬,看向她时,眼里总是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不自在。 她以为姜四是因为司徒衍的缘故,才会对她心生膈应。 可再看姜州牧,她感觉姜州牧的眼神也不是很对劲。 从他们到州牧府开始,姜州牧就一直保持着话不多也不少的状态。但今晚,姜州牧却比前几日热情一些,时不时地提起有关疫情的进展。 只不过,姜州牧毕竟年长,掩饰得高明一些。 沈葭悄悄地转过头,看了眼司徒衍,对上了司徒衍的眼神。 司徒衍的眼里虽是含笑,却暗藏了凌厉的锋芒。 很显然,他也察觉到了。 “小公子,你前几天说州牧府亏待了你,我心里也一直过意不去。”这时,姜四凑到沈葭的旁边献上殷勤,“这是衮州的特色烤鸡,口感酥滑,佐以五香蘸料,口感会更佳。还希望小郎君不要嫌弃。” 说着,姜四持筷,殷勤地往沈葭碗里夹了一块烤鸡。 沈葭垂睫看去,就见这烤鸡被烤得酥脆,皮上还冒着点点的油光。 她也没谢姜四,就欣然收下。 “姜府算是懂了些待客之道。”沈葭尝了一口后,依然以纨绔子弟的口吻,嫌弃道:“只不过,仅仅一只烤鸡,未免太过寒碜。姜四姑娘,你还是不上道啊。” 姜四的笑容一僵,握筷的动作保持了半天,不知接下去该做何反应。 姜州牧瞧了眼自己的女儿,暗暗皱眉。 但他又笑呵呵地看向司徒衍,长叹了一口气,“不知大人所带来的御医,可否有救治城中疫情的方法了?这城中的瘟疫,一日未好,下官就一日无法安歇。” 司徒衍垂目,淡淡地点头,“已有方法,待明日一早,本官就会让御医带上药,前往隔离区。” 姜州牧愣了一瞬。 果然,这和他得到的消息一样。 前来衮州的这位大人已在暗中找到了救治瘟疫的方法,却一直在瞒着他。 只怕这位大人,另一个目的就对付他了。 姜州牧的心肝直颤,又偷偷瞥了沈葭几眼。 至于那位小郎君,恐怕就是这位大人带过来的御医之一,只不过,隐瞒了身份,为的就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姜州牧思索着,和姜四对望了一下,彼此心照不宣。 既然别人不放过他,那他不如先下手为强。 “大人,小郎君,这是衮州特色的梅子酒。你既是来了衮州,理当不能错过。”姜四又是热络地为司徒衍和沈葭斟了两杯酒。 司徒衍客气地饮下。 沈葭也乐呵呵地小酌了一杯,喝完,她还给姜四劝酒:“姜四姑娘,你别只顾着劝我,你也喝一杯。” 姜四见两人喝了酒,美眸一眯,假意端起酒杯,送到自己的唇边。 她用衣袖掩了自己喝酒的动作,将杯中的酒悉数倾往身后的地面上。 饭后,沈葭似是醉了,头有些发晕。司徒衍看上去却是正常的。 “小郎君,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姜四的眼波微转,站起身来,主动扶沈葭回房。 姜州牧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眼眸亦是深了几许。 夜深了,枝头的鸟儿还在发出叽叽喳喳的鸣叫声,知了也躁动地叫唤起来。 一声女子的尖叫从州牧府里传出。 声音来自于州牧府的西侧,那是府中的客房所在地。 府中众人匆匆赶了过去,推入声音的来源地:沈葭的房间。 只见房间里,男子的外袍和女子的衣裙混在一起,散了一地。 再抬头,他们又看到床榻上有两人,正是姜四和那位貌美的小郎君。 姜四全然是一副受了□□的样子,拉着身上的锦被不放。 她里衣的领口松了几颗扣子,像是被人扒开的。 而她身侧,那位小郎君的发冠往一侧歪去,只着了一件里袍。他的睡眼惺忪,小脸上写满了迷茫之色,看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姜州牧和姜夫人赶了过来。 瞧见眼前的情景,姜州牧表现得甚是诧异,“四儿,你这是?” 姜夫人哭哭啼啼地跑过去,搂住自己的女儿,一口一句“心肝儿,你受苦了”的叫。 姜四窝在姜夫人怀里哭了会后,衣裳不整地爬下床榻,开始了她的表演。 “父亲,母亲,女儿对不起你们。女儿已经……”姜四一边抹泪,一边指了身后的小郎君,控诉道:“小郎君,我和父亲视你为客,没想到,你竟会轻薄我。” “岂有此理!”姜州牧似是怒不可遏,也顾不上什么颜面,“小郎君,你毕竟是朝廷里来的人,老夫不敢对你有什么怨言,可事关小女的清白,你还是要给老夫一个交代为好。想必,衮州城的百姓也不希望来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朝廷命官是个骄奢淫逸,强抢民女之徒。” 姜州牧的话一说罢,府中的众人看沈葭的眼神就变了。 想不到这小郎君看着像女子,但举止却是如此得无耻下流,居然在人家府里,直接玷污了人家的千金。 如是想来,他们有了更多的联想。 钦差大人身边的小吏都是这副德行,那钦差大人的品行都能好到哪里去。 怕不是借着赈灾的名头,前来衮州吃喝玩乐的。 众人怒:衮州城百姓的性命,怎么能交给这种人! 姜四觉察到众人的反应,哭得更为卖力。 整个屋子都是乱哄哄的。 沈葭回忆了一番方才的情景,只觉这姜四姑娘真是豁得出去。 她微微一笑,翻身从榻上下来,又不疾不徐地躬身,询问道:“姜四姑娘,你确定是在下毁了你的清白?” 姜四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脸也是红通通的。 她转过眸,瞪向沈葭的眼里,盛满了火光。 “小郎君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 沈葭深吸了一口气,语声里透了些对姜四的怜悯,“我不是羞辱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姜四不解。 沈葭刚想动口,却见司徒衍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披风,夜风吹起披风的一角,让他显得遗世而独立。 这几日,司徒衍对待州牧府的人都还算客气,大家也都以为他的脾气不错。 可此时,大家都觉得自己想错了。 司徒衍眉宇间的暴戾气息若隐若现,眼锋凌厉,如一把出鞘的利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他的唇角捎带了森冷的笑,看向人时,总是会让人望而生怯。 “事实就是,她其实是我的女人。”司徒衍沉沉落声。 进屋后,他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放到沈葭的肩上。 然后,他将沈葭头上的发冠摘了下来。 刹那间,如瀑般的长发倾泻而下,轻柔地落于她的背后。 沈葭缓缓抬起头,容光摄人,姝色倾城,迷乱了众人的眼。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姜四更是不消多说。 眼前的小郎君既然是女子,那自然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一切都成了她一个人的笑话。 姜四实在受不了这个的打击,抱着衣物跑了出去。 “姜大人,你好自为之。”司徒衍意有所指地对姜州牧说完这番话,就拉了沈葭的手,带她出去。 出门后,司徒衍不解地看了沈葭一眼,询问她有关今晚之事的具体细节。 沈葭耸耸肩,诚实地说道:“姜四姑娘以为我醉倒了,想趁我酒醉之际,拿药方的。但我早已将药方送走,她就临时起意,假装被我侮辱了。只不过,她没想到,我是个女的。” 那药方早就配好了,救治瘟疫的药也即将煎好,会被人送去隔离棚。 所有的一切,都是用来迷惑姜州牧的视线罢了。 司徒衍笑了笑。 “州牧府不宜久留,我先带你出去。” 姜州牧得知自己的事情败露,已是鱼死网破,出动府中所有侍卫,欲要截住司徒衍等人的去路。 州牧府中,火光重重,大批的侍卫朝此处涌过来,意欲将人团团围住。 而司徒衍早有防备。 在临近傍晚的时候,他就让人暗中将州牧府包围。 此时,他所带来的人马已悄然跃上墙头,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府内的众人。 另外,还有一批暗卫来到司徒衍的身前,抵挡住州牧府的人,为他开路。 因而,司徒衍带沈葭闯出重围时,几乎是一路顺畅。 出门外,司徒衍就将剩下来的事,交给底下的人。 州牧府的外头,已有一辆马车在等候。 然,就在他们上马车时,意外发生了。 沈葭刚提起衣袍,踏上车辕,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道森冷的目光。 她微侧过头,打探不远处的情景。 只见弦月隐于乌云后,天幕沉沉,州牧府墙边兔起鹘落,夹杂了数道身影。墙边的柏树树冠内,蛰伏着一位黑衣蒙面人。 蒙面人举着一把弓.箭,对准了司徒衍。 “嗖”得一声,几支翎羽箭从弓.弩里被射出,直奔他们而来。 箭头上冒着蓝光,显然是淬过毒的。 沈葭料想到上次在驿馆时所遇到的刺客,猜想这人或许就是上回的刺客。 他们果然不是姜州牧的人。 她的脊背上蹿上一股子寒意,心头微微发颤。 在那翎羽箭袭来时,她推了司徒衍一把,想要将他推远点。 而司徒衍也看到了那箭,在沈葭推他的时候,他的手搭在沈葭左腕上,将沈葭拉到自己身后。 “你给孤到一边去。” 然后,他侧过身,一抬手,打开那支箭。 翎羽箭擦过他的手背后,铿锵坠落到地上,再被沈葭捡起来。 这时,其他的侍卫们见状,分散出一拨人前去追那刺客,另一拨人护送司徒衍和沈葭离开。 车夫行驶的速度急促,马在拼命地奔跑。 沈葭坐在马车上,身子摇摇晃晃。 她扶着马车壁面,抓过司徒衍的手,为他检查起伤势和那支箭上的毒。 她仔细瞧了很多遍,确定箭头是有毒的。 司徒衍手背上的皮被擦破,毒可能会渗入骨血。她需要及时帮他止住毒血的扩散才行。 可这种毒跟她在毒医那边所见的毒都不一样,她还不确定是何种毒,不敢冒然去解。 “太子哥哥,你感觉如何?” 此毒发作的时间,比沈葭想象的还要快上许多。 司徒衍靠在马车内的榻上,唇角还扯动着一丝惨淡的笑意。 “孤还死不了……” 话虽如此,但他的脸色已然转白,唇也渐渐地褪去血色,一缕鲜红的血丝挂在唇角处。 只不过,马车内只有一盏昏黄的灯笼,光线昏暗,她看不真切而已。 “你……你撑着点,我会救你的。”沈葭的心惴惴不安,唯恐剧情的走向还是和原著一样。 沈葭将司徒衍扶好,摆正了姿势。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金针,打算先封了司徒衍的几处穴道,帮他逼出毒素。 但是,当务之急,她还是需要验一下此毒为何物。 最快的方法就是…… 沈葭绞尽脑汁。 倏然,她的眼眸骤亮。 沈葭捧住司徒衍的脸,唇印了上去,含住他唇角处的毒血。 司徒衍的眉心显出一道褶皱,感到一阵眩晕。 可在一片朦胧中,他感觉到唇边多了一片温热的唇瓣,眼前,那少女的神色专注而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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