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绮罗的情况,石头一直有按时向程羿汇报,程羿知道苏绮罗和那姜家姑娘在武馆附近开了家胭脂坊,所以每天一下了早朝,他便跑到茶馆里坐坐。 有什么公事也在这里一并谈了,这里是他知根知底的手下开的,很是稳妥。 当然谈公事是次要,见那个每日扰他清梦的人才是真。最近几天每天都能看到苏绮罗,感觉很好。 唯一不爽的是,从石头那里从来没听到过苏绮罗念叨起他,更别说因为他憔悴,茶不思饭不想了。非但如此,她现在每日里忙着上武馆课,研究那些劳什子的胭脂水粉,偶尔闲暇时间还要练习剑舞,耍鞭,可以说忙的不亦乐乎,过的十分充实惬意。 程羿心里是又气又怨,这个没良心的,他这日日夜夜梦到她,她却把自己甩到脑后,忘的一干二净。等他将人要回来,定要好好惩罚她一番。 程羿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便见苏绮罗和一个男子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虽然苏绮罗和姜冬宇偶有往来,但是两人一直恪守本分,从来没做什么暧昧的举动。 虽然姜冬宇看苏绮罗的眼神很火热,但是石头觉得这是人之常情,没办法,谁让小姐人长的美呢。 别说姜冬宇,便是他都恨不得偷偷多看两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是从大街上随便拉过来一个男人,都能盯着苏绮罗瞧上半晌,他总不能每次都向二爷禀告。所以石头也没多想,这事自然也没提前向程羿报备。 所以当程羿看到苏绮罗和一个男人甚是熟稔的从胭脂坊走出来的时候,他感觉胸口受到重重一击,胸中妒意滔天,恨不得把茶楼掀翻。 程羿的身体经过营养液改造过,目力极好,数丈内的事物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何况是一低头的距离。 这大半年来,每半个月就炼化一次营养液,如今苏绮罗的身体非常健康,火力也极旺,尤其是每日还用‘玉兰精’按摩,苏绮罗感觉自己的身体每天都火热异常。就像那熟透的蜜桃,等着人来品尝。 晚上睡觉的时候,身体空虚的紧,偶尔还会做那种梦。 她以前不这样的,苏绮罗觉得那加了营养液的‘玉兰精’怕是有催熟作用,再加上她的身体已经发育成熟了,有那方面的幻想也正常。 现在苏绮罗已经不敢天天用‘玉兰精’按摩了,最多三天一次。多了总做那种梦,她也受不住。 说起来,苏绮罗对梦中之人的身材十分满意,身形精瘦,腰腹结实,是她喜欢的类型,唯一让她惊悚的是那男人长了一张与程羿一样的脸。 刚被程羿送走的时候,因为心里有气,苏绮罗想过报复对方,毕竟自己伺候了他半年多,醒了就把自己送回苏家,这般翻脸无情的做法实在让人着恼。 他虽然一直昏迷着,但是元神肯定是清醒的,苏绮罗不信他对外界,对自己一点感知都没有。 可时日久了,渐渐的气消了一些,再想自己每次都是用媚术魅惑他,他梦里所有的感受都是受媚术影响,醒来后神智归位,对自己无情无义也正常。 不过心里难免会有芥蒂,平时她都不让自己想那个人,免得给自己添堵。 擦了‘玉兰精’后,苏绮罗的身体像个小火炉,即便是数九寒冬,也不觉得冷。 不过本来就有‘下雪不冷,化雪冷’这一说,如今雪花虽然扑簌簌的落下,但是气温并不太低,所以苏绮罗只穿了一件薄棉衣。 苏绮罗从来不是一个对自己吝啬的人,如今银钱还算宽裕,她自己的容貌也恢复了,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所以现在苏绮罗穿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做的,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腰收的细细,胸束的高挺,整个棉裙上下都十分贴合身体,修身的款式将她凹凸有致的身形完全展露出来。 尤其她这般款款走动起来,从上向下看去,那处一颤一颤的,看的人直喷鼻血。一时间,就连刘叔和小虎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看完楼下的美人,再看一眼脸色铁青的程羿,刘叔想也难怪这段时日这人跟丢了魂似的,日日惦记着将人要回来,这等美色,便是佛主降临也要为其破戒啊。 不过这样也好,说明程羿的身体正常。说实话,前段时间,他真担心程羿这一跤连命|根|子也摔坏了。 自从程羿回到京城后,各大世家纷纷送美人过来。有巴结、有试探、有交好、有安插眼线,各种目的都有。 对于这些女人,他们虽然防范,但是如果她们有本事爬上主子的床,他们当下人的也不会干涉,当然能不能爬上去,全凭自己本事。 所以对于那些努力爬床的,他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程羿领地意识很强,从来不喜欢别人进他的卧房。 那日,程羿在书房看文件,因为刚到京城事情繁多,每日里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处理,平时他都要忙到很晚才休息。 程羿有些累,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这时,徐家送来的一个美人端着一碗大补烫过来,徐家是己方一派,且这个女子姿色也极好,所以徐叔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那女人进去了。 那女子也是个大胆的,进去后便宽衣解带,待脱的差不多了才来到程羿近前,叫醒程羿让他喝汤。 程羿迷迷糊糊中又梦到了那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那消魂噬骨的嗓音,那让他意乱情迷的体香。 沸腾的渴望在夜里疯狂蔓延,恍惚中,身畔传来女子极轻的脚步声。 “罗儿?”猛地睁开眼,眼前站着一个浅笑盈盈的赤|裸丽人。 接着一股甜腻的香气传来,与梦里那股奇异的幽香迥然不同。鼻子受不住这味道刺激,极不适应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时,感官全部归位,整个人都清醒了,程羿心里瞬间涌起一抹失望。 守在外面的侍卫眼观鼻,鼻观心,本以为会听到异样的声响,却不想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被抛了出来,“看好了,别什么人都放进来,再有下次就换人。” 森冷的声音在这寒冷的夜里响起,让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接着,‘碰’的一声,门又被大力关上。 浑身赤|裸的美人从雪中爬起来,原本白花花的一团被雪水包裹。 美人冻的瑟瑟发抖,哪里还顾什么礼仪,顿时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跌跌撞撞的往回跑,便是刘叔见了都心有不忍,心中更是暗自担忧起来,难道主子从马上摔下来,不仅摔坏了双腿,连命|根|子也摔出问题了?不然为什么美人送到嘴边了都不为所动?! 若不是程羿对苏绮罗的事十分上心,刘叔真要怀疑程羿那方面有问题了。 摇了摇头,刘叔收回思绪,再观察楼下。 那男子将苏绮罗送上马车后,也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像个护花使者般跟随在苏绮罗的马车旁,他的速度不快,时不时的向马车里望一眼,那目光柔的能滴出水来。 刘叔偷着看程羿一眼,见对方脸色阴云密布,向来平和的眼中怒意翻涌,握着酒杯的手更是青筋暴起,刘叔心头一颤,刚要找个什么话题缓解一下室内阴冷的气氛,这时,程羿忽然阴森森的命令道:“将石头给我叫过来。” 只要一想到苏绮罗对那个男子温柔浅笑,笑语盈盈,程羿便觉得胸口好像有火在烧。 醒过来后,每次见到苏绮罗,对方都是对他冷眉冷眼,说话时也是冷嘲热讽,从来没有像刚才那般对他笑的那么温柔过。 越想程羿胸口的火烧的越厉害,他拿起手边的酒猛地一饮而尽。 这面,回到郊外的庄子,苏绮罗和姜冬宇告别后,还没走进院子,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以及丫鬟的哭泣声。 苏绮罗快走几步,刚进入院子,便见苏绮雯正在她制作胭脂的厢房里摔东西,药材也散了一地。 秋荷在一旁哭,她的胳膊被苏绮雯的两个丫鬟扣住,显然是怕她出来阻拦。 看到苏绮罗,秋荷哭声一止,“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听到秋荷的话,苏绮雯手中动作一顿,转头看下院门,见苏绮罗走过来,她抬手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头发,阴阳怪气道:“哎呀,我的好姐姐回来了啊。” 苏绮罗没有理会苏绮雯,她大步来到房门口,看向秋荷问道:“怎么回事?” 听苏绮罗发问,秋荷忙道:“这些药材在外面凉着,我看快下雪了,便将药材收了起来。规整好后,还没出去,五小姐便过来一顿砸。” 这时,那两个小丫鬟已经放了秋荷的胳膊,秋荷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苏绮罗没时间安慰秋荷,她看向苏绮雯怒斥道:“苏绮雯,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苏绮雯冷笑道:“我说二姐,你会做效果这么好的胭脂,也不说给妹妹送去一瓶,你不知道我要替你去给谢三老爷做妾了吗?!” 闻言,苏绮罗微微皱眉。原书中,苏绮雯在北迁的途中,便被苏夫人送给谢三老爷做妾。谢三老爷有特殊癖好,喜欢折磨人,苏绮雯的日子过的十分凄惨,没过年便没了。 这一次,因为自己的出现,那谢三老爷将心思打到她身上,本以为自己为她挡了一劫,没想到最后苏绮雯还是被送给了谢三老爷。 见苏绮雯仰着下巴,撅着嘴,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自己,苏绮罗忽然觉得她很可怜,这样年轻鲜活的生命,却要被那老畜|生糟蹋,不过可怜归可怜,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她现在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更别说别人了。 只希望她这性子以后能收敛一下,脑子灵活些,也能活的长久些。 这般想着,苏绮罗道:“妹妹要是想要,直接和我说便是,何必将这些草药都扬了。” “呵,姐姐何时这般大方了?”苏绮雯声音尖锐道:“我记得之前我从姐姐要一盒雪花粉,还要用玉镯换呢。” 苏绮罗嘴角抽了抽,“妹妹这不是要嫁人了吗?当姐姐的送妹妹几盒胭脂也是应该的。” “姐姐既然这般说,那便将制作胭脂的方子也一并给我。”苏绮雯手一伸,“以后我也好自己制作胭脂用。” 苏绮雯听苏佳遥说苏夫人原本是想将苏绮罗送给谢三老爷,不过因为苏绮罗当众杀狼,谢三老爷觉得苏绮罗有失妇德,这才改要的她。 谢三老爷什么德行即便以前不知道,这段时间跟随谢家一起北迁,苏绮雯也听说了一二,他院子里的丫鬟侍妾经常暴毙,死相凄惨。便是从他那里转送手下的女人,不是少这里,便是缺那里,身上烫疤、鞭痕遍布,想想都不寒而栗。 她马上就要去伺候那个老变态了,还是替苏绮罗去伺候。若不是苏夫人告诉程大夫人,程大夫人告诉苏佳遥,苏佳遥又告诉她,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苏绮罗的替死鬼。 前几日,苏绮雯看到姜家派人来的媒婆,同是庶女,凭什么她有姜公子来求娶,自己却要给一个变态老头子做妾?! 苏佳遥说苏绮罗命好,逃过一劫,不然那短命鬼便是她了。 她命好,难道自己就命贱?苏绮雯绝不承认! 母亲说年后便将她送过去,听到这个消息苏绮雯并没有闹。虽然苏夫人平时宠着她,不过苏绮雯心里明白,宠着也只是在吃喝穿戴上,今后她伺候哪个爷,却是由不得她,说白了她不过是为苏明哲铺路的工具而已。 早就知道自己的用途,所以当苏夫人说要将她送给谢三老爷做妾时,苏绮雯并不难过。离过年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她可以做很多事,她可以偷着离开这里,她才不要嫁给那个糟老头子,最后被折磨死,只是她现在缺钱。 虽然吃穿用度苏夫人从不苛待她,但是却很少给她银钱。 从苏佳遥那里,苏绮雯得知苏绮罗和姜琳雪合开了一家胭脂坊,那胭脂擦脸后效果不错,很受贵女欢迎,若是能得到方子,可以换很多银钱。 她替苏绮罗去做那个老头子的妾,那这钱便只能从她身上出了。 “怎么?”见苏绮罗没有动作,苏绮雯冷哼一声,提高了音量道:“二姐舍不得将方子给我?” 苏绮罗皱眉,“那方子是姜琳雪的,我不过是给她打打下手而已。” 苏绮雯抬眸看向苏绮罗,嗤笑道:“二姐以为这话能骗得了我?” 苏绮雯才不信胭脂方子是姜琳雪的,姜家虽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世家,但因为姜父去的早,姜琳雪家可没法与其他姜氏族人比。若是姜琳雪有这么好的胭脂方子,她以前怎么不开胭脂坊,非要拖到现在才开?路上苏绮罗拿出的那个雪花粉效果便极好,显然现在热销的‘玉兰膏’也是出自苏绮罗之手。 “爱信不信,反正我没有什么胭脂方子。” 见苏绮罗说完抬步便向房间走,苏绮雯尖叫一声,便向苏绮罗冲了上去,既然要不到方子,她也不会让苏绮罗好过。 这般想着,苏绮雯抬手便向苏绮罗的脸上抓去。 “小姐,小心!” 在那尖锐的指甲眼看着便要抓到苏绮罗的脸时,一条红色的藤鞭飞射而出,缠到苏绮雯的腰间,将她甩了出去,当然苏绮罗并没有下狠手,只是让她轻轻摔了一下,并无大碍。 苏绮雯却是哭的昏天暗地,在地上撒起泼来,以前最注重的贵女形象,此时也不要了。 苏绮罗懒得理会她,她抬眸看向秋荷,吩咐道:“你将这里收拾一下,以后不要在这凉药材了。”说完,苏绮罗不再理会苏绮雯,抬步回了房间。 *** 京城的媒婆来家里提亲,还是给那数一数二的姜家,一时间,苏夫人脑袋晕乎乎的。 直到将那媒婆送走,苏夫人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要是在宛阳城那样的地方,有人三媒六聘来求娶苏家女儿也正常,可这是在京城。 他们苏家如今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家里这些女郎又都是庶女,这样的美事砸在头上,要是平时,苏夫人肯定乐的合不拢嘴。 可对方求娶的人是苏绮罗,想到这个不省心的,先是招惹了王家那个恶霸,后又勾的那程二爷念念不忘,苏夫人那刻薄的长脸拉的更长了。 这两家都想要她,一个是皇亲国戚,身份高贵,另一个权势滔天,地位尊崇,两方的权势都不小,将苏绮罗送谁都会得罪另一方,苏家怎么做都不妥,可不送留在手里也是烫手的山芋,如今苏父每日上朝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当便被弹劾了。 现在又来个求娶的,本来是一门好亲事,可前头还有两个虎视眈眈,一家有女百家求,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最后求来求去怕是成了仇。 可这般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苏绮罗的年纪真的不小了,这个年一过,就十九了。 十九岁的老姑娘,就算长得再鲜嫩,说出去也不好听啊,再者万一最后几家都对她失去了兴趣,那真的是一点价值都没有了。他们要是再这样捂着掖着,那真要捂臭了。 苏父和苏夫人一番商量,最后决定应下姜家的婚事。 虽然姜家是三方势力最弱的一方,可姜家是派媒婆过来,求娶做正妻,诚意满满。另外两家却是想让他们一抬小轿将人送过去,受宠了兴许能给个妾侍,不受宠就放在府里养着,却是连个婢子都不如。 哪日想起来去看看,想不起来就放着,或者随手转送他人,好好的一个姑娘,蹉跎几年便是残花败柳,哪里还有一点价值。 但做正妻确是不同,做正妻即便人老珠黄,却仍掌管着府中大小事宜,受人敬重。 苏绮罗若是嫁给姜冬宇做正妻,苏家自然能借上力,可她若是嫁给人做妾侍,除非她特别受宠。可男人的宠爱又能维持几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即便她再美,久了也会厌倦,更何况女人的容貌也就那么几年。 这婚事一有着落,还未定下来,很多人家便都知道了消息。 城郊周边庄子与苏夫人交好的妇人来到苏家时,便会打听一番。 现在能住在京城的人家,不只是有钱,还要有势力,京城的房子已经不是有钱就能买下的,住在那里便是身份的象征。 这些住在城郊的夫人都是和苏家一样,没钱没势,后期迁移过来的,她们的嫡女都嫁不进京城去,此时,见苏绮罗一个庶女不但嫁进去了,还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尤其姜冬宇学识人品样貌都极好,这可是连京城女子都不敢想的好亲事。 原本是一个连京城都没落稳脚的商家庶女,嫁过去就是正经的官夫人了,如何能不让人羡慕。 就连苏佳遥听到的时候,心里都酸的不行,毕竟程希远虽好,可他的身份与姜冬宇比还是差远了。本来样样不如自己,连着被退了两次婚的人,来到京城后,一下子就翻身了,一时间,苏佳遥也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滋味。 每次这些妇人过来,赶上苏绮罗在时,都会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看到她那细柳一般的身姿,明眸皓齿的娇艳容貌,心里眼气的不行,嘴上更是啧啧称赞一番,直夸苏夫人命好,养了这样一个好闺女。 本来苏夫人心里还有些提心吊胆,听了后倒是舒了眉。 这面,王冉在受了苏绮罗的羞辱后,心里一直记恨在心,每每想起苏绮罗都恨的牙痒痒。派人去要人,苏府只说过后给送来,过后便没了下文。 最近战事激烈,公务繁忙,王冉手里一堆事要处理,一时抽不出时间整治那女人。 如今,刚消停下来,便听说姜家要娶那女人为妻。 姜家一直是中立派,不和皇家作对,也不受王家拉拢。对于姜冬宇那副清高的正人君子模样,王冉一直瞧不上眼。 正妻吗?王冉心里冷笑,不知道她若是失去了名节,那姜冬宇还娶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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