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云,你快带我去樾尧的库房,我要拿红白地瓜给春芝吃。” 储云听说姃姃出身不好本来还不敢相信,如今听了万花楼三个字已吓出了一身冷汗,与青丝对视一眼,哄着姃姃拖延时间,让青丝去寻洪公公去了。 洪公公听说此事也有些为难,毕竟樾尧那日是默许了的,还拿出了自己私库的钥匙,洪公公思虑了半天才打定主意。“最近京城不安生,你不可以一个人去,必须带着窦广一起。” 姃姃原本的好心情听了洪公公的话瞬间有些泄气。 “我跟康冯去不行吗?” “康冯伺候王爷上朝去了,窦广倒是在府里。” 姃姃不想让窦广跟着,窦广也不想跟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看两相厌吗? 但人总要向环境低头。 白天万花楼并不营业,大门紧闭着,扣了两声门才打开。此时天还早,万花楼的小姐妹都在歇着,只有王妈妈一个人在厅里坐着吃茶。 姃姃欢喜的跑进来,向着吃茶的人喊道,“王妈妈,春芝呢?” 仔细打量了姃姃好一会,王妈妈看姃姃面色不错,脸上还是纯真的傻样子,从头到脚用的配饰衣料无不精心,想必姃姃在敬王府过的不错,才放心开口,“地瓜回来了啊,你走以后没多久,春芝就赎身去了杭府,做了杭甘蒙的小妾。” 姃姃见不到春芝有些难过,但还是把窦广怀里抱着的给大家的礼物抢了过来放在桌上。 她这也算回娘家了。 “王妈妈,我都可想你了。”姃姃抱着王妈妈的胳膊说道。 王妈妈虽然凶了点,但是对姃姃还是好的,姃姃初来乍到,甚至是连用筷子,都是王妈妈教的。 万花楼虽然不是正经地方,但王妈妈从来没有强迫过万花楼的姑娘做什么,就比方春芝,从来都是只弹琴。 姃姃本想去杭府去寻春芝,可看王妈妈的脸色,对春芝去杭府是满满的不赞同,春芝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难道不是好事吗? 回去的路上,姃姃忍不住问,“窦广,到底什么是妾啊。” 说话的眼睛亮晶晶的,窦广好像突然懂了他们家王爷为什么变了,这样干净的眼神… 窦广顿了顿,说道,“就是讲春芝姑娘和杭大人很相爱。” 大概只是不想让这样纯粹的眼神蒙了灰,不想让她失望。 “那我就是樾尧的妾吗?” 面对姃姃明媚的笑容,窦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指着一旁的小贩道,“看,冰糖葫芦,我请你吃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酸甜可口,甜而不腻。 姃姃和窦广蹲在冰糖葫芦车旁边,一人叼着两串糖葫芦,窦广言之凿凿,“你可不准告诉王爷我给你买糖葫芦吃了。” “为什么呀,很好吃呀?” “你如果告诉王爷,王爷就会把我赶出王府。” “那太好了!”姃姃笑得更明媚了。 做人的路很长,这一刻,姃姃似乎是明白了取舍。 两人回府的时候樾尧已经回来有一会儿了。 樾尧记着早上的时候姃姃是闹了脾气的,他听康冯说,如果要哄生着气的夫人,就要送珠宝,于是他下朝回府的路上特地去了给姃姃挑了一对鎏金耳坠子,为此还遭了兄弟和同僚们不少笑。 不需要下人回禀,樾尧远远就听着姃姃的笑声,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 她一回来,好像王府都有了生气。 姃姃找到书房,只见樾尧倚在鹿皮椅子上,面色疲惫,眉眼间却含着笑似的说了声,“姃姃,过来。” 姃姃向来对樾尧的脸毫无抵抗力,只恨不得赶紧蹦蹦跶跶狗腿得跑到樾尧的桌子上坐好。只是刚走到桌边就被樾尧拉到了怀里。 “为什么要回娘家”,樾尧把脸抵在姃姃脸上,又轻轻咬了咬姃姃的耳朵,姃姃的脸难得有些烫。 地瓜也是知道害羞的! 樾尧轻轻的呼吸轻轻地打在她脸上,姃姃摸了摸樾尧的下巴,没有小胡须。 “你今天早上都没有用小胡须扎我的脸。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实在是我的错,明天早上补回来。” 姃姃难得有些害羞,缩在樾尧的外袍里当起了乌龟。 闪躲间在樾尧的袖子里摸到个盒子,怎么看都像是装了糕点的样子,于是姃姃赶紧从樾尧怀里挣脱出来。 “樾尧,这是什么呀!” 樾尧笑着说了声,“你打开看看。” 金丝边的锦盒,打开是一对水仙花形状的耳坠子,实在好看,可是…… 额,姃姃居然没有耳洞! 樾尧好像听见怀里的人仿佛气从丹田狠狠哼了一声。 “我要出去玩了。” “不准去,姃姃,陪我。” 三十六计有一招是什么,美人计。 不,美男记。 实在可怕。 姃姃偷偷把水仙花耳坠子收起来才唤洪公公进来,问洪公公要了把比樾尧的鹿皮椅子还要威风的的鹿皮椅子,摆在了樾尧的椅子旁边。 其实是一样的。 从樾尧手里抢来了笔,姃姃对着桌子比量了半天,颤颤巍巍一划,好好的桌子上立马出现了一条歪歪扭扭的墨痕,姃姃指着墨痕左边的一小块桌角说,“樾尧,这边的桌子给你用,你可不准过界啊!” 樾尧低头一看,一张桌子他愣是没占上三分之一。 揉揉地瓜软软的头发,樾尧轻声问道,“那我们小地瓜用这么大的桌子干嘛呢?” “我就是写写字啊,我会写好多字,比如说却笙巫,却笙巫三个字生涩难懂,想来一定是个好名字!” “姃姃会写樾尧二字吗?” “飞潮隐修樾取樾。几行鹓鹭望尧云取尧。我晓得你名字是这两个字以后就温习了几遍。” 樾尧心中有沟壑,志向存山河,和姃姃闲闹的时间算是少的,哪怕共用了一张桌子,也是沉浸在正事中,连同在书房练字的姃姃传了三次膳也未曾察觉。 洪公公原本觉着姃姃在书房练字有些不妥,可看了姃姃写的字竟倒觉得有些与有荣焉,娟秀灵丽,端中带隐,颇有些仙气,看得洪公公竟不知不觉在姃姃身边伺候了一个下午,都未顾得上给樾尧续茶。 眼看结案期限将至,樾尧领旨查案,也只是以查贪为主,断案为辅。 皇上自然是不满意,派来协查的人越来越多,听这意思,是要把几人的罪都压下了。 为人子为人臣,为百姓之权谋者。 樾尧放下毛笔,抬眼往左一瞥,看见塌上小案上摆满了膳。 这个洪公公,居然把饭摆到书房了,还摆了这么多。 “何故传膳至此” 洪公公听着樾尧话中微微带怒也有些心虚,姃姃总是喊饿,他怕打扰王爷处理正事便把饭摆在了塌上小桌上,竟忘了王爷从不在书房进食,连点心酥饼都未传过,“奴才知…” “樾尧,你忙完了吗,我都饿了好几回了!” 哦,是了,地瓜的进食时间到了的。 “还要些时候,你再饿的时候叫我,陪你用膳的时间还是有的。” 洪公公眼皮猛跳了几下,这温和的语气是自家王爷?呵,果然,男人,有了女人了就变了。 当然,变的不只是用膳,而是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比方说,平日里无论洪公公起多早,去寻樾尧时樾尧都已经在读书了,而如今的樾尧得他在门外叫上三声才起得来,樾尧变得,有人气儿了。 对此事最有感触的还要数姃姃。 姃姃今日要去丞相府臻月处做客,想到臻月家的点心姃姃兴奋地天还没亮就起身了,可樾尧规定了不准让她出去太早,姃姃只好装睡等着天亮了,大概洪公公在门外叫了三声,才推了樾尧起来。 “樾尧,洪公公叫你呢!” 不过还好樾尧今日起的迟了些,并没有发现姃姃心里的小九九,只迷迷糊糊亲了姃姃的额头,给姃姃严了严被角便快步走了。 姃姃透过窗瞧见樾尧不知和康冯说了什么,然后出了家门。 地瓜忍不住开心的跳了起来,然后是小心翼翼的从枕头底下掏出那对水仙花耳坠子,躺着坐着研究了半天。 樾尧是打算送给谁呢,姃姃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谁喜欢水仙花,她决定在没有找到樾尧到底要把这耳坠子送给谁之前,她要亲自帮樾尧保管,省的樾尧弄丢了。 “洪公公洪公公,我要的糕点有没有准备好呀!”姃姃为着今天去臻月府上,昨晚愣是让洪公公给她准备了四盒糕点,又去樾尧的库房里挑了两个手镯子,通通用锦盒包了起来。 还是特地嘱咐青丝找的大红大绿的锦盒。 青丝觉得姃姃与臻月的关系,带着王爷私库里拿出的东西作为礼物实在尴尬,但是洪公公同意了也不敢多说什么,仔仔细细得包好了镯子贴身带着。 “去了丞相府见着什么新奇有趣的千万不要说出来,等你回来了告诉我我便帮你置办了去,万万不能丢咱们王府的脸,知道了吗?”点心是洪公公新招来的三个江南厨子做的,各个精致可口,洪公公说着给姃姃封好了食盒。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姃姃发现洪公公其实跟王妈妈差不多,面冷心热,好说话得很,就是唠叨了点。 “洪公公,等我回来,给你买糖葫芦吃,糖葫芦可好吃了,不过窦广不让我告诉别人,我偷偷给你买一根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在去姥姥家的路上,在车上赶的稿,晕车可难受,这告诉我们不能懒惰拖延今天是我的阳历生日,快快祝人家生日快乐 当然最重要的是今天是海神娘娘的生日。 靠海吃海的,一路上都是烟花爆竹。 海神娘娘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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