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着一身黑衣,用黑色斗篷将长岚裹起来拖走的人,在一连出了数条街区,已完全看不到晴雨楼的影子,和完全感知不出晴雨楼内追兵气息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人武功很高,根本没有给小棠和晴雨楼其他人追踪的机会。 应是跑的够远了,两人坐在屋檐上,那黑衣人卸下了面纱。 “云亦!” 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长岚惊的叫出声。 云亦还有些尴尬,微撇过头道:“殿下已同云亦讲过了,也转达过娘娘您的话,但此行路远,云亦还是放心不下,伤好了之后,便偷偷离开了摄政王府,前来此地寻你们了。” “那你怎么会恰好出现在晴雨楼?”长岚问。 “殿下收到的书信说,此地官匪互通,乱象丛生,而处于风口浪尖的头一人,便是小侯爷晏亭。云亦猜,娘娘若要解决此地祸乱,定需要会一会这个小侯爷,便在城内访了访,得知他常来此地,便猜测,娘娘或许也会找来,就来这附近盯着了。” 如寻常一般的语气,但她眼神中还是有些躲闪,许是因着先前的事有些许亏心。 小晶的预警可不是平白无故。 但云亦似乎想要装作无事发生,重归旧好的样子。 内心纠结了一下,长岚将不安和猜忌的情绪暂且压了下去。 猜测也无益,以云亦的身手,若要对她不利何须等这许久?方才躲在暗里放个暗器什么不好?何必要亲自出来? 既然她不提,这种情况,她也不好开口质问,凭借过往对彼此的认知,她觉得可以暂且信她,就算不信也不能表露出来。 若云亦改了心意要对她如何,她可真没地儿跑的。 这么想着,长岚决定抛弃掉无关杂念,遵从内心的想法。 · 她拉着云亦的手,将她上上下下打量端详了一遍,确认她现在的伤势究竟如何了,边检查着边问。 “你的伤好全了吗?这才修养了几天?摄政王殿下竟放心你一人出来?” “他……不知道我跑出来了。”云亦尴尬咳嗽了两声,立刻拉开话题,“不提这个,娘娘对此处的局势了解多少?” “我们一行人是昨日才到这附近山里,今日才入城的,所闻所知皆是附近村子中的一些留言。”长岚道。 “既如此,我们先找家客店住一晚,云亦给您说说我了解到的情况。” “好。” 长岚刚答应了正准备同云亦一起离开,一声沉闷的轻咳传入她耳中。 这熟悉的声音让长岚整个人僵住了。 遭了…… · “揽晨大人,我真不是忘了您同我一起去的!实是方才情况危急,你也清楚,我这点能耐,一群人追杀我,定是满心思逃命去了,哪还有功夫注意旁的?你可千万别生气!” 长岚心虚的垂下头,一连串全是道歉的话语。 方才被云亦救走后,就只顾着逃了,忘了同行人了…… 这下好了,揽晨肯定要生她气了。 也不知揽晨生气好不好哄?多久能哄好? 可说实在的,揽晨在长岚心里,总是一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样子,她真没想到他竟也会生这种气…… 揽晨转过身,直接无视她的话,指着前面街上一处亮着灯笼的客店:“去那儿。” 说完,又是不等两人应声,已飞身停在街头了。 · “砰!” 房门被重重摔上,代表了屋内人此时的心情。 长岚和云亦站在走廊里看着面前这屋子,很有默契的都噤了声,将还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自觉回到自己房间了。 刚关上门,云亦突然轻笑了声,笑出了声音。 “干嘛!” 长岚凶道。 “只是没想到揽晨大人也有这么平易近人的情绪。” 云亦解释道。 “我也没想到你鬼门关走了一遭,话变得这么多了!” 长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 云亦有些尴尬的咳了声:“咳……娘娘,我们还是说说这扬州城内的事……” · 云亦是今日午时左右来到此处的。 因着是来寻人,同长岚他们慢悠行路不同,只花了一日便从王城赶来了。 来后,云亦便在坊间四处打探消息,期间了解到了不少关于扬州这位小侯爷的传闻。 一说,这小侯爷仗着家世地位,和与知州大人的交情,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无恶不作。但他却不以真面目示人,每次出现,都是带着一个镀金面具遮着脸面,上雕凶神恶煞图样,便是远远看着也是骇人。 · 长岚想了想自己在晴雨楼楼上见到的晏亭。 “或许……他戴面具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凶一些,更符合他祸乱一方的形象?” 云亦也回忆起她在楼上看到的,虽只有匆匆一眼,便闪过的晏亭的那张脸。 “或许……是这么回事。” · 还有一说,这小侯爷沉迷美色,整日迷醉于晴雨楼美人之姿。可那美人,却不是人!那是一只会勾人魂魄,迷乱心智的妖!而这小侯爷被那妖女勾了魂,坏了心,受那邪祟控制,才时不时的出门作恶。 · 对此言,长岚再一次认真想了想小侯爷的那张脸。 “这个说法很可信!但我更信他自个儿就是那只魅惑人的妖精!” “……” 云亦说:“还有一事,是我从城中上了年纪的老人们那里了解到的,与第二个说法有相通之处。” “如何相通?” “几年前侯府遭了难,被一群不知底细的恶人屠了府,府上七十多口人,只当时去附近寺里拜佛的小侯爷和他娘亲,还有他们带的几个丫鬟生还。自那之后,老夫人出家,寻清净去了,府内只留小侯爷承袭爵位。因此,有不少人说,小侯爷其实早已经死了,是山上修炼千百年的精怪,夺了小侯爷的身子,害了侯府满门,逼走老夫人,独占侯府。” “……这说法,比第二个还不靠谱。且我们揽晨大人是做什么的?若此地真有妖怪,能瞒得过他?” “也是。”云亦认同道。 “不过,侯府出这么大的事,竟无人知晓其中原因?那小侯爷与知州关系不错,知州没有下令彻查此事?” 云亦摇摇头:“据说,新任知州林文德方上任不过十日,侯府便遭此大难,新任知州推搡说事关重大,需上报王上与太后知晓,那之后便没了消息,调查也不了了之了。” “若太后知晓,怎会任凭不了了之?除非这当中有什么隐情。且发生如此大事,我可真不信这位小侯爷会如此大度,会与这位知州交情甚密。” 联想到晏亭对她的举动和言语,长岚微蹙起眉。 “晴雨楼怕是不能再去了,云亦,你可知侯府老夫人出家的地方是哪座道庵?” “据说,是在城西五十里处的山上。” “你可还有精力前去探一探,摸清楚具体位置?”长岚问。 云亦点点头:“我这就去。” “拜托你了。”长岚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话音落,云亦已离开了屋子。 长岚摸了摸手上的银铃。 她想再多也只是猜测,还是要寻小晶了解这个世界的一些旧事,如此,便只能先支开云亦。 · “又遇到什么麻烦想起我了?” 小晶从异世界穿梭过来,来到长岚身边的桌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问。 “长话短说,你可知道晏亭一家的惨案?” 长岚开门见山问。 “呃……你等等,我替你查一查。”小晶想了想,抬手划了一道光屏。 “详细一点,是何人所为?原因,过程,结果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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