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 程遥遥扶着胸口,没好气地捏了谢绯的脸一下:“小绯,我发现你变坏了。跟谁学的?” 谢绯眼神一颤,忙道:“哪有跟谁学!对了,遥遥姐,这是你要我带的图稿。” 厚厚一叠图纸,昭示着谢绯的勤奋与天赋。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谢绯画出的设计图进步得飞快,有几张看得程遥遥击节叫好,恨不得立刻投入生产。 “小绯,你真是个天才!” 谢绯脸颊发红,顾不得欢喜,道:“遥遥姐,我有件事儿求你……” 谢绯还没开口,程遥遥就道:“我知道你要求我什么。你想要我留下你这些室友们?” 谢绯忙道:“她们是这一批被裁员的,都是家里没背景或者成分不好才被裁掉的。” 自从开始鼓励私营经济,大量的国营企业在私企的冲击下摇摇欲坠。谢绯从前所在的纺织厂效益越来越差,大批员工都被裁下岗了。 一部分有关系、手艺好的工人被私营工厂招收了,有些心思活络的就在街面上支起一个小摊替人做衣裳缝缝补补,可小小一个临安城,哪里需要这么多裁缝? 跟谢绯同一批的工友们,年纪大都在20岁左右。这么多年轻姑娘陡然失去了铁饭碗,心情不言而喻。可她们都曾经赚过工资,体验过靠自己双手挣钱、吃喝不愁的滋味儿,更不甘心就这么嫁人。 谢绯实在不忍心这些昔日的好姐妹陷入困境,来上海前就告诉了她们这个消息。这对她们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上海!那可是大城市,能去上海逛上一圈也是好的,何况是去上海工厂上班! 这些姑娘们收拾好行李,花8块钱打了一张火车票,就跟谢绯一起满怀憧憬踏上了前往上海的火车。 谢绯见程遥遥不语,忙保证道:“遥遥姐,她们工作都很勤快出色,我可以打包票。” 程遥遥笑道:“我相信你。只是我们制衣厂还没有建员工宿舍呢,她们要留下……你得去求你哥。” 谢绯疑惑道:“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推文《八零娇宠小仙女》by:宅阿喵 仙界人气第一小仙女五彩下凡渡劫,阎王给其挑了个富贵双全好人家,谁料刚出生就被人偷走,到了一穷二白的吴老二家。 吴老二亲闺女刚出生便离世,怕媳妇伤心过度才抱了来历不明的五彩,夫妻两把唯一的命根子娇宠上天,村里人都说夫妻两傻,把个赔钱货当金疙瘩,谁料一年年过去,吴老二家生活越过越红火。 小五彩:“虽然我忘了,但仙界大佬都是我靠山,他们护短的很!” 从小衰运不断倒霉连连的崔衍双眼放光。“我宣布,吴彩同学以后只能是我媳妇,她让我向东你打死我我都不回头。” 家有小仙女,就要宠宠宠,谁敢拦我跟谁急! 感谢在2020-01-18 05:10:24~2020-01-21 02:56: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平常心 80瓶;是要看瞎个眼吗 46瓶;肖兔纸DAYTOY 23瓶;困惑啥呢、大小只咩咩 20瓶;Locked 15瓶;狍狍冲呀、小仙女爱吃肉、wang、朝暮、郑柳、归还山河、尉迟铁柱、萌萌哒、水果猫咪 10瓶;郁离 9瓶;38458058、仙居、cheese 3瓶;26334934 2瓶;doc.、2933430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绛色 程遥遥笑吟吟道:“求你哥建宿舍啊。我们制衣厂原来招的都是本地人, 没有宿舍。” 谢绯闻言,担心道:“建宿舍得花多少钱啊?为了我带来的几个朋友,要新建一幢宿舍, 这也太……遥遥姐, 你跟我哥说, 我不敢。” 程遥遥拉着她往外走,道:“有什么不敢的?你哥那么疼你,你还怕他啊?” “怕谁?”一道低沉嗓音响起。谢昭修长身影从不远处走来,肩上蹲坐着橘白色小肥猫,脖子上还多了一个漂亮的红项圈。 程遥遥冲谢绯挤挤眼:“怕你。” 谢昭看着许久不见的亲妹妹, 目光柔和, 微笑道:“怕我干什么?” 谢绯心里有事, 咬着唇不敢说话。 程遥遥顺手拨弄下犟犟脖颈上的项圈:“哪里来的新项圈?” 谢昭道:“买的, 逛了会商场。” 犟犟这只乡下小猫,迅速切换到挥金如土富二代模式, 看见喜欢的就抬爪指着要, 不给买就不走。谢昭另只手里还提着一堆东西,全是犟犟给自己买的。 谢绯道:“犟犟,你一进城就学坏。在家里奶奶可不给你买这些。” 犟犟咪了声, 一点儿没有不好意思。 谢昭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 对谢绯道:“凯司令的栗子蛋糕,刚出炉的。” 谢绯接过蛋糕,高兴道:“太好了,早就听说凯司令的蛋糕好吃, 我朋友她们也没吃过呢,我留着跟她们一起吃!” 程遥遥道:“你跟我们一起回家住呀。” 谢昭也看着谢绯。 谢绯摇头道:“晓蕾姐她们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的,我不能撇下她们的。” 谢昭道:“那好。你要注意安全,别乱跑。黄六就住在你们隔壁,有事喊一声。明早我跟你嫂子来接你去玩。” “嗯!谢谢哥,谢谢……谢谢嫂子。”谢绯机灵地改口,又冲程遥遥挤挤眼睛,小声道,“那件事,帮我跟哥哥说。” 看着谢绯回到招待所,程遥遥和谢昭才一起离开。犟犟蹲坐在谢昭肩上,惬意地吹着晚风。 程遥遥捉着犟犟垂下的尾巴,撸个没完:“真可爱,犟犟又胖了。” 犟犟敢怒不敢言,小肉爪子直扒拉谢昭脖子。谢昭只好道:“妹妹,刚才小绯跟你说什么了?” 程遥遥被转移了注意力:“啊,是宿舍的事。我们制衣厂没有宿舍,总不能让她们一直住招待所?” 谢昭狭长眼眸望过来,带着点笑,仿佛能穿透人心:“要我帮你盖宿舍?” 程遥遥哼唧道:“怎么能叫帮我盖?反正家具厂也要盖宿舍,咱们两个厂子挨得近,一块儿盖嘛。” 谢昭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制衣厂和家具加工厂都要扩招,两家厂子相隔不远,中间是一家制糖厂。 如今私营工厂生产的精白糖与各色糖果琳琅满目,早就将国有制糖厂市场份额挤压殆尽。没多久,这家制糖厂就挂牌出售。谢昭以一个很低的价格标下,将厂房改建成了工人宿舍, 上海城郊如今还是一片荒凉,在几十年后,这里将是上海最繁华的地段。光是地皮,就能卖出天价。 宿舍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好的。程遥遥托孟姐帮忙租了间清净的屋子,一个月八块租金,几个女孩子住着正好。周末时,就把谢绯接到家里住几天。 上海的一切对谢绯而言都是新奇的,特别是谢昭和程遥遥带她去的地方:西餐厅,中餐馆,有洋人的酒会,跳舞沙龙,大商场……谢绯如饥似渴地接触、学习着这一切,又小心地收敛自卑与胆怯。 同样是头一回进城的犟犟则适应良好。来到上海后迅速扩张地盘,每次谢昭去厂子里巡视它都要跟着去,外国客商看见这只油光水滑一脸嚣张的小肥猫,都稀奇地凑上来看,它眯着眼老神在在,一个眼神都不给。 至于烦烦,从独苗迅速沦为二胎,现在也不跑酷了,也不砸东西了,成天咪咪叫着,跟犟犟攀比着撒娇卖乖。 如果烦烦能听懂人话,那它就会绝望地发现自己得算到六胎开外了。 暑假很快就结束了。短短的一个半月,足够发生很多事。 从小处着眼,谢绯的朋友们在制衣厂站稳了脚跟,秦洋洋她们结束打工,赚到了足足八十来块生活费。制衣厂扩大招工,在帝都也开了一家新门店。 从大处看,上头的政策朝令夕改,上海不断有新工厂开办,又有工厂倒闭。时代浪潮冲击之下,屹立不倒的才是真正的赢家。谢昭的事业在不断地扩张,程遥遥也没有落后。 迢迢的新品海报又更换了两次,这个品牌逐渐深入人心。而在普通人看不见的地方,迢迢悄然开创了一条高端线——绛色。 绛色每个月推出的新品会集结成一本小册子,上头的衣物比门店新品更精致,用料也更昂贵。 程遥遥曾送给这些外商每人一条手绣丝巾,上头就留了独家标签。这些外商自然将丝巾转赠给了自家夫人或姐妹。这些女眷就成了绛色的第一批会员。 绛色没有门店,采用会员准入制,必须得有一定身份或熟人引荐才能入会。这种会员制度对于那些名门贵女而言,成了身份的象征,一时间上海的名媛贵女都以拥有迢迢会员卡为荣。 更有会员向孟姐要求:绛色的产品应该跟普通门店彻底区分开! 程遥遥听了孟姐的报备,轻飘飘道:“那就把绛色的价格再翻一倍,会员一季度没买够额度自动退会。” 孟姐紧张道:“那也太贵了!人家愿意买吗?” 程遥遥笑吟吟摆手:“你照做就是。” 孟姐忐忑地照办了。谁曾想那些名媛非但没有被价格吓退,反而更加趋之若鹜。孟姐傻了眼,直呼程遥遥神了。 程遥遥摊摊手。上辈子当了二十年的大小姐,这些名媛的心思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何况七十年代的名媛,眼界见识与享受都少得可怜,迢迢完全为她们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何况绛色的衣物是真好看,质量也好,穿出去完全不逊色于别人从海外带回的品牌。绛色的服务更不必说,可以根据客人的身材与要求量身定做修改。每个季度随着小册子而来的,是送给会员们独家定制的丝巾配饰,每个会员的生日也有一大束鲜花与洒了香水的卡片,比对象贴心一百倍,有什么理由让人不沉迷呢? 有几家无良制衣厂出售迢迢盗版衣物,还联手压低价格试图挤垮迢迢。殊不知迢迢制衣厂赚钱的重心早就不在迢迢上了。几轮拉锯战下来,迢迢屹立不动,盗版制衣厂倒把自己整垮了。 而顾客们发现盗版衣物的质量版型跟迢迢根本不能比,更是认定了迢迢。 可惜事业做得再风生水起,程遥遥也一样得上学。 谢昭已经跑完步,洗过澡,程遥遥还软绵绵趴在被窝里,任由谢昭怎么抱也不起来。犟犟也跟着瘫在床上扭动,被谢昭拎起来丢地上了。 犟犟一咕噜爬起来,冲谢昭直哈气。烦烦从背后抽冷子给了它一下,犟犟顿时嗷地跳起来,追着烦烦跑了。 一大早就猫飞猫跳。 谢昭把程遥遥连人带被子抱起来:“开学第一天,不能迟到。” 程遥遥凄厉地挣扎:“我都赚了这么多钱了,为什么还要早起上学!” 谢昭淡然反问:“你赚得有我多?” “……你的就是我的!”程遥遥愤怒道。 “是,都是你的。”谢昭敷衍地点点头,强行剥开被子。 期待的视线一凝。 程遥遥穿得整整齐齐,软绵绵从他手里溜下地:“哼!小绯都做好早饭了,赶快出去吃啦。” 程遥遥跑到门口,被谢昭拦腰抱住,强行补给一番阳气。 “哥……”谢绯在楼梯上冒了个头,吓得掉头就跑,一口气直跑到花园里头。清晨凉风扑面,让她渐渐冷静下来,心脏还是砰砰跳。 谢绯渐渐懂事了,又听谢奶奶说程遥遥和谢昭新婚燕尔,自己来家里住不方便。至于具体有什么不方便,她又不是很明白了。 程遥遥和谢昭拥抱接吻,谢绯在乡下时也撞见过几次的。可这一次两人之间的气氛,叫谢绯看了一眼就脸红心跳。 谢绯双手捂住脸,眼前浮现出一双含笑桃花眼来,带了钩子似的。谢绯被吓得尖叫一声,傻愣愣看着对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面前人穿着笔挺军装,肩膀宽阔,总是含笑的眼透着那么一丝邪气,跟盯住小白兔的狐狸似的:“这么巧。” 见人没反应,将手伸进铁栏杆,轻轻扯了下她的小辫子:“我送你的发卡怎么不戴?” 好像不是幻觉。谢绯闻见了那只手上属于男人的淡淡烟草味。 陆青棠桃花眼眯了起来,还是那么笑着:“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吗?” 他那双眼有魔力,引着谢绯混沌大脑运转起来,寻回很久之前的只言片语:“敢扔了,我亲死你。” 谢绯终于有了反应,猛地弹了老远,小鹿眼瞪得圆圆的:“我……我哥哥在家,我哥哥会……” 谢绯不住地转头看向那扇门,不知道是害怕谢昭出来,还是害怕谢昭不出来。 陆青棠捻了捻手指,冷笑一声,红润的唇冲谢绯无声翕动几下。 谢绯又是狠狠一颤。 谢昭和程遥遥手牵手走出门时,就瞧见谢绯呆站在院子里,眼圈红红,像是被吓坏了。 程遥遥狠狠掐了谢昭掌心一下,没好气地瞪他:“我就说小绯肯定看到了!现在把她吓到了?” 谢昭脸皮微窘,他刚才在门口也没对程遥遥做什么……谢昭低咳一声,道:“小绯,早饭做好了吗?” “嗯……做,做好了的。我煮了小米粥,还买了生煎。”谢绯回过神来,忙跟着去了厨房。 谢绯一顿早饭吃得神不守舍。程遥遥和谢昭以为她瞧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也心中尴尬,一顿饭草草吃过,就要出门了。 犟犟抱着谢昭的大腿,硬要跟着去。暑假里犟犟成天跟着谢昭出门,次次都能捞着好吃好玩的,早就是一只见过世面的猫咪了。今天见谢昭背着个鼓囊囊的包出去,更是认定他去吃好吃的,不带上自己。 烦烦还是小猫咪,只喜欢在院子里玩儿,此时显得比犟犟懂事多了。 “我们是去上学,不能带你。”程遥遥硬是把犟犟撕下去。 犟犟围着谢昭的大长腿绕了一圈,谢昭爱莫能助地摇摇头。犟犟“嗯”地一声,生气地掉转屁股走掉了。 程遥遥很双标地道:“小绯,你真的不跟我们去学校玩儿?” 谢绯抱起赌气的犟犟,摇摇头:“我今天有灵感,想把那条裙子画完。” 程遥遥原想让谢绯跟着自己去学校,好让她看看大学生活是什么样子。谁知道谢绯一点兴趣也没有,程遥遥不由得看向谢昭。 谢昭握住程遥遥的手,道:“小绯不想去就留在家里。不要自己随便出门。” 谢绯笑着道:“放心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自行车铃铛声清脆地响起,程遥遥斜坐在谢昭的自行车横杠上,迎着清晨的风上学去了。 谢绯艳羡地看着这美好的一幕,冷不丁瞧见栏杆外军绿色一闪,吓得抱起犟犟转身就跑回屋子里了。 沪大开学的第一天热闹非凡,全校最为瞩目的一对眷侣结婚了!本系的外系的同学们全来凑热闹,喜糖根本不够发,谢昭临时叫人又送了几包喜糖来,这才打发走这群饿狼。 秦洋洋蒋牧几个围着程遥遥,将她好一番审问:“好你个遥遥!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们 !” 秦洋洋最为愤慨:“上回还买了那么多武侠,原来是买给你男朋……不对,你丈夫的!哼,枉我拿你当好姐妹,还帮你换了本新杂志,你就是这样对我们的?” “原来是你换的!”程遥遥一拍桌子。 秦洋洋几个顿时将她按住:“怎么?你还有理了?” “没有没有……”程遥遥欲哭无泪,她委屈!她回去一定要对谢昭说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老师抱着教案进来了,几人才赶紧老实坐下,一声不敢吭。 老师看见桌上的喜糖,不由地看向程遥遥,笑着调侃了几句。末了脸色又严肃起来:“同学们,我手上捧着的是你们上学期末的考试分数排名。当然了,分数并不能代表一切,但这些分数多少反馈了你们上学期的学习状态。现在,我就宣读一下班级排名……” 原本还嘻嘻哈哈的学生们全都紧张起来。程遥遥也忍不住坐直了,当众宣读排名呢,要是自己排在倒数,岂不是丢大人了? 老师念着:“……程遥遥,班级第五名,年段第十八名。” “哇,遥遥!”班级里一阵低呼,艳羡钦佩的目光都涌向了程遥遥。 程遥遥在学习上的表现一向不够刻苦,加上《迢迢》热播,总给大家一种漂亮花瓶的感觉。没想到程遥遥一鸣惊人! 老师也笑道:“程遥遥同学其他科目分数中上,可她的英语分数是全校第一!大家平时要多向程遥遥同学多学习请教。” 程遥遥难得地有些害羞了。这主要是因为从前大家学习的外语都是俄语,程遥遥自小就学英语,否则以她的刻苦程度,哪里比得过其他同学们。 秦洋洋几个高兴地推着程遥遥,程遥遥回过神,忙站起身来向大家点头示意,这才又重新坐下。她喜滋滋地将成绩单叠好,准备放学后跟谢昭炫耀一番。 放学后,程遥遥站在一楼公告栏,看着大红纸上全校第一的名字,默默将成绩单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绛色这个名字是评论区小天使取的,感谢!怎么越写越多……一定要完结了!预收谢昭和遥遥校园篇《不乖》,求收藏!《穿成残疾大佬的恶毒未婚妻》求收藏!专栏棠酥求收藏! 七天七夜在wb码字机棠酥!感谢在2020-01-21 02:56:31~2020-01-23 01:34: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弥见其新、鸭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智智 158瓶;慕流年 20瓶;隔岸 15瓶;今天折腰在一起了吗 5瓶;丛榕、2501979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可跳)新年特别番外 程遥遥的日记(上):1979年8月12日,巴黎, 天气晴 没想到我还有机会来到法国。1979年的法国戛纳, 飞机抵达时已是晚上八点,我们没有休息的时间就改乘巴士,直奔戛纳电影节。 我们此行带着为国争光的任务, 随行人员却少得可怜:导演, 我, 翻译, 一个当地向导, 谢昭(导演帮他弄了一张工作证)。 电影节上星光璀璨, 纸醉金迷,我仿佛回到了从前(这行被涂黑),这里有本世纪最著名的电影明星, 可惜我一个都不认识。没倒过来的时差让我头晕脑胀, 全程只得微笑点头。 《迢迢》得了好几个奖项, 这是中国电影第一次获此殊荣。 我们中国人的座位被安排在靠后的角落里, 宣布获奖名单时,那些傲慢的,衣冠楚楚的西方人全都回头望着我们。 导演和翻译都激动得哭了,我也有些激动, 跟谢昭紧紧握着手, 心里更多的是扬眉吐气。我上台领了奖,用英文致辞,没说稿子上的套话, 反正国内也看不到。 电影节结束后有一场酒会。有几位说英文的导演跟荣导攀谈,我只好在一旁充当翻译,顺便用余光盯着谢昭。穿着西装的谢昭很英俊,有许多人上去跟他攀谈,有男有女。 有个穿红裙子的金发女郎跟他**,他还摸了人家的腰!我记得那个金发女郎的电影没得奖,心里有点儿幸灾乐祸(这行被涂黑)。 事后谢昭死不承认,他说是那位金发女郎不小心跌倒,他为了表现中国人民友好的形象才出手相助。相反的,刚才酒会上我一直在对那些男人笑,全场男人都在盯着我看,有一个年纪足以当我爷爷的老流氓还吻了我的手背! 我跟谢昭都有点儿生对方的气。我们互相瞪着的时候,有个外国记者捧着相机过来,他分不清东方人的长相,以为谢昭就是《迢迢》里的军官。 谢昭要解释,我拉着他去了外面的沙滩,让记者为我们拍了几张照片。那几张照片拍得很好看,谢昭衣冠楚楚,看上去有种陌生的高贵感。 跟我从前的理想型一模一样。 不过他穿着背心军裤在院子种菜的时候,我也一样喜欢。哎,我的审美被谢昭带土了。 我们是公费出国,原本当夜就要登机回国,荣导有点儿事要在巴黎耽搁一下,我和谢昭意外获得了一天一夜的假期。 我们跟着导演去参观了巴黎圣母院和卢浮宫,买了些纪念品。在我的明示暗示下,谢昭终于甩开导演,带着我独自跑了。 落日余晖中的巴黎显露出迷人的一面。1979年的巴黎与未来并无多大不同,优雅与脏乱并存,只是少了许多现代化设施,人人身上都带着一种松弛而优雅的气质。 香榭丽舍的小道上有许多精致典雅的小店,橱窗里的衣服让我流连忘返,我甚至买到了一个五十年代的香奈儿手包!要是小绯在,我们一定能产生巨大的共鸣。可惜我身边是完全不懂时髦为何物的谢昭,好在他付钱爽快又安静。 直到那个金发碧眼的女郎跟谢昭搭讪之前,我的购物兴致都很高昂。我用法语冲那女郎宣示了我对谢昭的主权,并亮了亮钻戒。她惋惜地摊了摊手,对我道了歉。 谢昭问我那女郎说了什么,我说她把我们当成了日本人。谢昭于是也很气愤,连再见都没有对她说。 我们走到街上时,那女郎还隔着玻璃橱窗看谢昭。我气不打一处来,拉着谢昭就吻了上去。 只亲了一下,谢昭拉起我就跑,他说怕我因为流氓罪被抓起来。我哭笑不得,让他看看街上。巴黎街头随处可见亲热的恋人们,情至浓时无所顾忌。 我跟谢昭终于做了一件想了很久的事:在街上接吻。街边有流浪汉冲我们吹口哨,善意地笑,用法语夸我们是漂亮的一对。 在西方人眼里,长得好看的东方人都可以称为“漂亮”,哪怕是谢昭这种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硬汉。 我没敢跟谢昭翻译这个词,否则他说不定会收回给送给流浪汉的钞票。谢昭给的面额挺大,因为那流浪汉带了一条狗。 我们一路牵着手,又吻了两次。我不得不提醒谢昭,在巴黎街头可以接吻,吻得过火了也会被抓起来的。 我带谢昭找了家很有名的露天咖啡厅吃东西,他一点品味也没有,吃黄油法棍三明治配啤酒。我给他尝了尝我的马卡龙,他只有一个字:齁。 我给他解释了马卡龙的意思:少女的□□。他立刻打包了一盒,表示要回旅店对比一下。 这个人,读了大学也仍然摆脱不了低级的趣味…… “妹妹,你又在日记里抹黑我。”耳边冷不丁响起低沉磁性的嗓音。 程遥遥吓了一跳,忙捂住日记本:“谢昭,你干嘛偷看我写日记?” “没偷看,走过来就看见了。”谢昭围着旅店的浴巾,精壮胸肌上滚动水珠,从背后覆上程遥遥,“我低级趣味?” “……”程遥遥含水的眼眸往边上看,心虚道:“你不是吗?” “我是。”谢昭低笑一声,胸膛轻轻震动,很迷人的嗓音:“妹妹说得对。现在,我来验证你的话……” 陌生的国度,古旧的小旅店,临街的窗外是路灯昏黄的光与偶尔的车笛声,给人一种迷乱与放纵感。 程遥遥跟谢昭犹如一对私奔的小情侣,在这陌生的小旅店里一晌贪欢。 程遥遥的日记(下)1979年8月13日,巴黎,天气晴 后悔,现在就是很后悔,腰酸腿酸。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坐在咖啡厅里跟人见面。是荣导引荐给我的两位中国人,一位年纪大的叫沈桐,据说是当地商业大亨,对中国市场很有兴趣。年轻的那位赵念我在中国见过,是跟着英国客商的那位翻译。 荣导找了个借口就走了。我对这种拉皮条似的局很不耐烦,又摸不准这人的来路,不好翻脸。谢昭在桌下捏了捏我的手,替我周旋,态度不卑不亢。 谁知道沈桐居然对谢昭很不礼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拉着谢昭就要走。赵念赶紧打圆场,沈桐也尴尬地跟谢昭道了歉才罢。 一桌人尬聊了半天,沈桐一身上位者气势,眼神热烈地盯着我。不是寻常男人看我的眼神,反而带着……慈祥?他问了我好些问题,年纪、经历、学业,包括家庭和感情,也问了谢昭的。 我隐约有了个猜测。 果然,沈桐绕了半天的圈子,终于问我:你对你母亲有没有印象? 我诚实地摇了摇头。原主出生没多久她母亲就去世了,我对她母亲的印象就更淡了。 沈桐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上面是三个少年男女,其中最小的一位少年赫然就是沈桐。那位少女明艳大方,眉目隐隐与我有些相似。 我明明记得原主的母亲一家是资本家,父母在那场运动到来之前就相继去世,兄弟在战争中牺牲,只留下她在运动中如浮萍飘零。 沈桐为我补上了故事的另一角:他没有牺牲,而是机缘巧合下偷渡到英国,用父亲存在海外的资产重新发家置业。等到十年过去,他妻子的侄儿赵念恰好有机会回中国,便托他寻找程遥遥母女的下落。 谁知姐姐早亡,唯一的女儿早早嫁人生子(说到这儿沈桐愤怒地瞪了谢昭一眼)。沈桐在噩耗打击之下病倒了,无法承受旅途劳顿。 这一回,因程遥遥出国参加电影节,沈桐才终于找到机会从英国飞往巴黎,就为了跟程遥遥见一面。 沈桐,哦不,舅舅说得老泪纵横。我哭不出来,实在有些尴尬,只好低着头靠在谢昭肩上。谢昭轻轻顺着我的头发,很是心疼。 舅舅对此十分愤怒,又把谢昭挑剔了一顿。特别是在得知我跟谢昭刚刚结婚不久后,舅舅简直痛心疾首,把赵念也臭骂了一顿,骂他误传消息。 赵念十分委屈。上次赵念跟我见面时,我跟谢昭抱着室友的孩子,难怪他误会了。不过我可不打算帮他解释。 我见舅舅这么暴脾气,顺势跟他告了后妈和亲爸一状。 出乎意料的,舅舅听完后没有骂我爸,而是叹了口气,说:你别怪他。 是这个年代很常见又感人的爱情故事。程征跟原主妈妈沈棠是在大学时相恋的,那时候沈棠父母已经去世,两个弟弟年纪还小。我沈家被定性为资本家后,沈棠在学校里的日子很难过。程征从没半点动摇,他一个书呆子为了沈棠跟别人打架,时常拿自己的生活费来接济沈家姐弟。沈棠的两个弟弟那时候年轻冲动,总在外头胡混,程征瞒着沈棠帮着收拾烂摊子。后来在最黑暗的时期,更是不惜冒着丢工作被打成□□的风险,义无反顾与沈棠领证结婚。 舅舅说:遥遥,你要相信你爸爸对你妈妈的爱。只恨天不假年……否则他们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 舅舅说了半天,抹了把脸又骂道:程征这个书呆子,怎么能想出娶个后妈照顾女儿的主意。 我也很无语。可听了舅舅的话,对爸爸的埋怨还是一点一滴在消散。 舅舅与妻子成婚多年,至今没有子女。他很希望我能留在国外多陪他一段时间,可惜由于签证和我自己的意愿,我没有留下。舅舅显得有些失落,却还是尊重了我们的决定。 舅舅最后给了我两份文件,一份中文一份英文。我回国以后才打开细看,发现自己在多了一个舅舅的同时,还摇身一变又成了富二代。 抛开舅舅在海外的那份不提,光是外婆家的宅子与商铺矿产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不过那些宅子土地都被充公了,只发还了一幢小别墅与封存的古董字画。 如今与海外通讯仍然不方便,舅舅仍然会通过电话与邮件辗转与我联系。他在信上说,吃了我托人捎给他的补品后身体好了许多,下个月有个访华团将从英国出发,他将随行回国。 信件辗转送到我手中时已经过去一月有余。明天就是除夕,不知道舅舅几时…… “妹妹。”卧室门被敲了敲,推开,谢昭穿着崭新的驼色羊绒衫与外套进来:“出来,客人们都到了。” “嗯!”程遥遥合上笔记本,起身跑向谢昭。 谢昭握住她微凉的手揉了揉,揣进自己口袋,两人肩并肩下楼去。 小别墅里,壁炉火焰明亮温暖,谢绯、奶奶、张晓枫、韩茵、黄六一群人坐在沙发上说笑谈天,茶几上摆着热腾腾茶水与点心。 地毯上或趴或卧着几只小奶猫,不听话的黑白小猫与橘白小肥猫你追我赶,威风的大狗吐着舌头第一个跑出屋子去。 屋内传来的笑声与灯光,令人一望就心生暖意。陆青棠穿得精神体面,提着精致礼盒笑吟吟按响门铃。 更远处,一辆汽车无声地停在路口,深黛色的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番外本来要完结才放出来的,今天过年,就先放出来啦!祝大家新年平安健康,万事如意呀。特殊时期,大家要谨慎小心! ☆、阴谋论与英雄救美 纸团丢在地上, 正滚到一双黑色军靴前。谢昭捡起纸团走到程遥遥跟前, 手中已经打开:“怎么扔了?” “……”程遥遥哼了声,把头转开。 谢昭眸中闪过笑意,拉过她的手认真夸奖:“考得很不错。” 程遥遥唇角忍不住翘了翘, 手被谢昭牵住的时候就没有甩开,语气还是酸溜溜的:“谁有你厉害, 全级第一。” 谢昭看了眼面前红榜,终于知道这娇气包在气什么:“妹妹英语是全校第一,我已经听说了。” “这些人传得也太快了?”程遥遥顿时眉开眼笑,一脸“也就一般般厉害”地摆摆手。 谢昭顺手接过程遥遥怀中的书,两人手牵手往校外走去, 一路引来多少艳羡目光。 才走到车库,迎面冒出一群青年凶神恶煞地将谢昭拦住:“谢昭!你小子今天想走?” 谢昭笑了声, 把程遥遥护在身后:“回头请你们喝酒。” 谢昭摘下程遥遥这朵高岭之花, 还无声无息结了婚,简直是过上了万恶的资产阶级生活, 一众单身青年群情激愤:“那不行,你小子偷摸娶了大美人校花还瞒着我们, 今天就得补偿补偿我们受到的伤害!兄弟们, 上!” 青年们扑上来,人多势众地将高大的谢昭压住。谢昭笑着抬手招架, 反手将闹腾得最厉害的两个按下去:“别吓着我对象。” 一个戴眼镜的青年对程遥遥道:“嫂子,你瞧瞧这些人真是野蛮。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个人最讲道理, 只要班长请我们去广德楼吃一顿,这笔账就一笔勾销啦!” 几个青年跟谢昭缠成一团,笑骂道:“广德楼一顿要小两百哪,你小子还真不挑!嫂子,你大耳光抽他!” 程遥遥笑得肩膀颤抖,道:“你们的事儿我不管。” 傍晚时分,晚霞温柔地在天边舒卷,晚风拂面,行人三三两两走在路上。路边有小贩挑着新鲜桃李葡萄,沙瓤西瓜一瓣瓣摆在摊子上售卖。更有卖冰棍儿、汽水儿的,卖衣服、鞋袜的,应有尽有。 程遥遥跟谢绯一人吃着个冰淇淋,在一个卖衣服的小摊子上挑选,问老板最近流行什么样式的衣服。 程遥遥道:“这些小摊子可是潮流风向标,看哪种款式卖得好,就可以看出现在流行什么。” 谢绯一脸崇拜地点头,遥遥姐懂得真多。 程遥遥买了件香江来的针织小背心,谢绯立刻举一反三:“遥遥姐,回头我给你做件小开衫。” 程遥遥奇怪道:“这背心就得单穿,才能显出身材。” 摊主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笑道:“就是,这姑娘身材好,胸是胸腰是腰的!这件儿卖得可好了。你也来一件儿?” 谢绯脸颊有点儿红,摇摇头。她平时连裙子都不太好意思穿,何况是这种布料少少的背心。 摊主拿件背心在谢绯身上比划,大力推销:“嗨,真的,我看你又瘦又白,穿着肯定漂亮! ” 摊主嗓门大了点儿,引得经过的一帮小混混看过来,眼前登时一亮。 两人都长得漂亮,尤其是穿着小洋裙的程遥遥,光是背影就倾倒众生,一头乌黑长发缎子般闪闪发光。 程遥遥转身,险些撞上个小混混。 小混混伸手来摘程遥遥口罩:“哟,这妹子怎么戴上口罩了?给哥看一眼?” “拿开你的脏手!”程遥遥蹙眉,抡起包就拍开那人的手。 小混混嘶了声,斜着嘴道:“还挺有脾气嘛。” 五六个小混混团团围了上来。程遥遥冷着脸,谢绯吓得瑟瑟发抖,拉着程遥遥道:“遥遥姐,我们走……” 谢绯柔弱的模样格外招惹人,小混混冲谢绯吹口哨:“这个长得真漂亮,来,不就是想买件衣服吗?哥给你买……” 眼睁睁看着那只脏手伸到跟前,谢绯吓得哭起来:“你走开!别碰我!” “你别碰她!滚开!”程遥遥怒喝道,转向周围围观的人:“有人耍流氓!快帮忙报警啊!” 谁知摊主早吓得躲到一边,路上其他人也多是观望,没几个敢出声说话的。 那小混混得意地笑道:“你也不打听打听哥是谁,我舅舅可是管这条街的!我就算在这儿把你扒光了……卧槽!” 小混混一声痛呼,被人从后头扭住了胳膊。 一个穿白衬衫高个子的青年站在他身后,斯斯文文地笑:“想把谁扒光?” “你他妈……呃啊!别别别……痛啊!”小混混涕泗横流。 一个穿花衬衫的小混混道:“他舅舅是城管大队的,你他妈敢……” 他话音未落,肚子上就挨了重重一脚,整个人砸向了摊子,满地打滚。青年去势未减,眨眼间剩下的几个小混混也都滚了满地,哭爹喊娘。 程遥遥都看呆了,这人身手太快,她都没看清楚。 青年打完架,整了整衣领,彬彬有礼看向程遥遥和谢绯:“你们没事” 程遥遥早将谢绯拉到身后,放在唇边的警笛也收了起来。她见这青年身边还跟着几个高大英挺的同伴,心知此人来头不小,便道:“谢谢。我们没什么事,不过这几个臭流氓一定得扭送到公安局去!” “这当然。”那几个青年原本都盯着谢绯看,此时瞧见程遥遥露在口罩外的眼眸与雪白肌肤,登时骨头都轻了,摩拳擦掌按住那几个小混混。 只有那桃花眼定定看了谢绯一眼,温声道:“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程遥遥摆摆手,拉着谢绯要走,没拉动。 程遥遥奇怪地看了眼谢绯,她脸颊绯红,眼神有些愣愣的:“小绯,发什么呆呢?” “啊?我……”谢绯回过神来,脸颊更红了。 那青年不知何时走到了她们身边:“她是吓着了。如今街上治安不好,你们这样的漂亮姑娘最好别独自出行。” “这是政府应该解决的问题,总不能把女人都关在家里?”这个话题大学里辩论过无数次,程遥遥脱口而出。 她说完才想起这人救了自己,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谁知青年很认真地点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政府已经在想办法加强治安,这个问题一定会尽快解决的。” 程遥遥满意地点点头,心道这话说的,政府是你家开的吗?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那青年像是打定主意要送她们回家。只是刚才他救了自己跟谢绯,程遥遥不好意思赶他走,加之他一直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说话也不惹人讨厌,程遥遥也只得接受了这份好意。 时间已经晚了,要是路上再遇到什么流氓混混,只怕谢绯要吓死。 谢绯的手有些凉,程遥遥握了握她的手指,歪头看她:“小绯,你很冷吗?” 谢绯低垂着头,使劲儿摇了摇,一言不发。低垂的脖颈雪白纤细,仿佛一折就断。 青年没出声。经过一个豆花摊子时,他问程遥遥:“这家豆花很有名,不如吃一碗再走?” 程遥遥看了眼似乎很冷的谢绯,道:“行啊,我请你吃,感谢你的仗义相救。” 青年笑吟吟走到摊子前,要了三碗热腾腾的豆花。三人围坐在小桌子上,灯光里豆花白嫩嫩颤巍巍地冒着热气,程遥遥戴着口罩没法儿吃,眼馋地看着。 趁着青年去拿白砂糖时,程遥遥摘下口罩小声道:“快,给我吃一口!” 谢绯终于露出个笑容,舀起一勺豆花喂到她嘴里。 软嫩豆花烫得程遥遥眼冒泪花,正吐着气,就感到一股奇异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 程遥遥回头,就见那青年不知何时已回过头来,正看着她的脸,眼神复杂。 程遥遥忙将口罩戴了回去。不过瞬间,那青年笑吟吟走过来,将糖放在桌上:“我替你挡着,放心吃,不会被别人看见。” 程遥遥有些尴尬,慢慢将口罩摘下。 青年笑了笑:“真想不到,我妹妹很喜欢看你的电影。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青棠……” 陆青棠三个字咬得很重,一边紧紧盯住程遥遥的眼睛。 程遥遥瞬间瞳孔地震。陆、青、棠?! 怪不得,怪不得!程遥遥看一眼身边小鹌鹑似的谢绯,再看向笑吟吟的陆青棠,那家伙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直往谢绯身上看! 程遥遥浑身都紧绷起来,面上却强装镇定。陆青棠再问她话时,话题却全是围着程遥遥身上打转了。 陆青棠那双桃花眼仍是笑吟吟,只是其中含着不易察觉的审视与刺探。程遥遥心中狐疑,只能装作不知情。 程遥遥轻飘飘瞟了眼一边的谢绯,谢绯把头埋得更低了。程遥遥故意道:“小绯,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吗?咱们早些回去。” 谢绯跟小兔子似的,小声地“嗯”了句。 陆青棠恍若不觉,笑着对程遥遥道:“我妹妹很喜欢你的电影,要是知道我见了你却不给她要签名,一定会闹的。” 程遥遥笑得落落大方,一派亲民的巨星气质:“没问题,我给你妹妹写句祝福语。” 陆青棠彬彬有礼道谢,接过程遥遥的签名照小心放在胸前口袋。 两人相视而笑,笑里藏刀。 桌子上空风云变色,气氛诡异。谢绯全程一言不发,只有程遥遥跟陆青棠皮笑肉不笑地互相刺探搪塞。 直到一辆出租车路过,谢绯猛地站起来:“我们回家!” 程遥遥被吓了一跳:“怎么了?你不舒服?” “……嗯。”谢绯头也不回,第一个钻进了出租车。程遥遥也忙跟上。 陆青棠忙付了钱追上时,车子嗖一声开走了,喷了他一身汽车尾气。陆青棠咳嗽两声,盯着远去的汽车,意味不明地眯起眼来。 程遥遥,这个女人怎么又缠上了谢家? 程遥遥也是满头包。谢绯上了出租车就哭了,越哄越哭。 程遥遥不住地小声哄着:“小绯,你到底哭什么啊?是吓着了?还是那陆青棠欺负你了?还是……” 程遥遥忍不住打了哆嗦:“你该不会误会我对那陆青棠……” “没有没有!”谢绯用力摇摇头,眼泪嗒嗒掉:“我知道姐姐只喜欢我哥一个。” 程遥遥松口气,道:“那你还哭什么?” 谢绯捂住眼睛,不住地抽噎着。她也不知道,她看见陆青棠盯着遥遥姐看,她就很生气……她真的太坏了。 谢绯硬是回了自己的宿舍。程遥遥看着她进门后才自己回了别墅。 一进门犟犟和烦烦就围着她咪咪叫。程遥遥给它们添了水和食物,瘫在沙发上心烦意乱。 这个陆青棠真是阴魂不散!居然追到上海来了!不对,原书里他就是在上海活动的。 只是她跟谢昭已经严防死守,到底哪一环被防住,让他又缠上了谢绯?而且看谢绯刚才的表现,不像对陆青棠不上心的样子。 谢绯不会又要被这只猪拱一次? 程遥遥越想越烦,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盯着墙上的古董挂钟看,直到昏昏睡去。 她是被一阵酒气熏醒的,火热有力的胳膊将她腾空抱起。程遥遥下意识蹭了蹭这个熟悉怀抱,半睁开眼:“谢昭,几点了?” “十点了。”谢昭刷过牙,呼吸间仍带着淡淡酒气:“对不起,他们拉着我喝酒,回来晚了。” 程遥遥搂住他脖子:“没喝倒?” 谢昭低笑一声,带着隐隐的自得:“他们喝不过我。” “少吹牛了。明天头疼我可不管你。”程遥遥道,“我想跟你说个事。” 谢昭抱着程遥遥走上楼梯,脚步比平时缓慢,仍然很稳当:“什么事?” “关于小绯的……”程遥遥有些不放心:“先上楼再说。”万一谢昭激动起来,两人都要摔倒的。 程遥遥总喜欢一惊一乍告诉他一些小秘密。谢昭低笑一声,抱着她回了卧室,又去浴室放水准备洗个鸳鸯浴。 程遥遥跟进来,道:“谢昭,我跟你说件事,你要答应我别冲动。” 谢昭试了试水温,笑着回过神来,作出认真倾听的表情:“嗯?” “陆青棠跟到上海来了。” 程遥遥说完,就冲过去跃到谢昭怀里,紧紧搂着他脖子,双腿也盘上他劲瘦腰肢。 谢昭托住她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程遥遥双手像柔软的藤蔓,缠上谢昭:“防止你冲出去揍人。” 谢昭狭长眼眸微微眯起,道:“我看起来这么蛮不讲理?” “要分是什么事了。”程遥遥支支吾吾把今晚发生的事告诉了谢昭。 果然,谢昭周身气息瞬间沉了下去。他修长手指勾到程遥遥下颌,沿着细腻脖颈往下滑入领口,勾出一个挂在银链上的小巧警笛。 “遇到危险怎么不吹?” 这警笛一响,附近的警卫与巡警都会第一时间赶来,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这不是没来得及嘛,陆青棠就出现了。”程遥遥忙贴上去蹭了蹭谢昭下巴,努力转移话题,“他救了我们。不过说不定这是他故意安排的戏码,玩儿英雄救美呢!” 谢昭被逗笑了:“不至于。你们今天出门是临时决定的。” “陆青棠这种人阴险狡诈,不能小看他。”程遥遥道。 谢昭微笑着摇摇头:“妹妹,你有点阴谋论了,你又没跟陆青棠接触过,不能随便评判一个人。” “你怎么开始帮陆青棠说话了?你不是一向很讨厌他吗?”程遥遥气道。 谢昭道:“对一个人的印象是在不断改变的。他今晚做的事足以扭转我对他的一些印象。当然,我还是不允许他觊觎我妹妹。” 程遥遥用力点点头:“对,千万别让他靠近小绯。” 谢昭眯了眯眼,忽然仔细打量程遥遥:“妹妹,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陆青棠?” 谢昭记忆力极好。程遥遥在今晚之前从未跟陆青棠有过任何交集,可程遥遥对他的仅有的几次评判一直相当激烈,简直到了厌恶的地步。 程遥遥咬了咬唇,眼神躲闪。 要解释清楚陆青棠的事,就势必躲不开穿书这个话题。要让谢昭知道自己是一本书里的人物,他所在的世界不过是作者笔下构筑出来的,这未免也太残忍。 程遥遥果断选择了转移话题:“水要凉了。你不是要跟我一起洗澡吗?” “一起洗澡”四个字顿时占据了谢昭全部的注意力。 一夜放纵。第二天,谢昭被小猫肉垫踩醒了。他难得睡到日上三竿,薄毯随意遮在紧实腰腹上,随着呼吸隐约可见轮廓。 程遥遥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橘白小肥猫在他腹肌上踩来踩去,黑白小奶牛猫扒拉垂在地上的毯子,毯子逐渐往下滑…… 谢昭忙曲起长腿,随手拿了短裤套上。他神采奕奕,半点没有宿醉后的头疼滞涩,先在地上做了几十个俯卧撑,这才舒展筋骨往楼下走。 一阵白米粥的香味儿从厨房的方向传来,勾得人饥肠辘辘,饱受酒精摧残的胃正渴望着妥帖清淡的粥饭。 谢昭唇角勾起一丝笑,走出门廊。 “谢昭!”镂空铁门被人拍响。 作者有话要说: 毯子渐渐滑下……犟犟:麦艾斯!麦艾斯! 预收**《失忆后被死对头金屋藏娇了》求收藏!破产小少爷受X逆袭霸总攻 景家小少爷一朝沦为抵债品,群狼环伺,不如抱住最粗的大腿! 结果,大腿是被他狠狠虐过的死对头? 男人西装革履,气势迫人,眼底的戾气却与当年一般无二:景小少爷,好久不见。 景从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死定了。 男人居高临下捏住他下巴:你有没有想过是我? 景从灵机一动,反问:你是谁? 男人:……我是你丈夫。 景从:??? 自己装的失忆,含泪也要装下去TwT ☆、蔷薇和秋千架 在这片别墅群里, 这间小别墅格外不同。砖红色外墙与漆黑铁门擦洗得一尘不染。隔着院门,隐约可见花园里郁郁生机, 偶尔有毛茸茸的小猫从门缝挤出粉粉的鼻子。 外墙垂落瑰红色蔷薇花, 浓绿叶片上露珠熠熠生辉。清晨微凉的风里,满是潮湿而微甜的花香,任谁经过也忍不住凝望。 “有事?”隔着铁门传来的低沉嗓音冷淡, 打断了陆青萍的浮想联翩。 陆青萍举起手里的盒子, 笑道:“早, 你总要隔着门跟我说话吗?” 谢昭将铁门打开了, 高大英挺的男人穿着背心和松垮长裤,乌黑发丝凌乱,冷硬轮廓被冲淡许多,像只年轻毛躁的狮子。 陆青萍脸红了:“我一早从凯司令买了蛋糕,送一点来给你尝尝。前两次我们家要请你上门吃饭,可惜你都不在家。这一回, 你可不能再拒绝啦。” 谢昭垂眸, 礼貌性地扫过那盒子:“我说过,火车上的事是举手之劳,换成别人我也也一样会帮忙。你们不必这样客气。” 陆青萍双手把盒子递到谢昭怀里,露出无往而不利的微笑:“我爸爸可下了军令状,让我一定把这蛋糕送到你手里。你不要的话, 自己拿去还给他好了。” 谢昭唇角微抿,接住了蛋糕盒子。他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显得很有男人味。 陆青萍见状心喜, 有意无意地往院子里看:“你们家院子里好多花儿啊,还有秋千!” 一架崭新的秋千在晨风里晃荡,带着些未消散的油漆味。 陆青萍露出雀跃的笑容。她今天穿着条新裙子,脸上也略施脂粉,正是最美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拒绝她。 谢昭的目光却未曾移到她脸上,而是忽然回头向院子里走去,牵住一个人的手:“妹妹。” 原来谢昭的嗓音可以这样温柔。 陆青萍雀跃羞涩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甘心地上前一步。 程遥遥恰好转过头来,她终于得以窥见她的全貌。 眼前人的美貌,能让世上的女人都自惭形秽。她穿着一条白色洋装连衣裙,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珠光宝气,却一望而知这是个被娇宠的富家少女。在阳光下,她肌肤莹莹生光,从头发丝到指尖都挑不出一丝瑕疵。 可最让陆青萍震惊的还不是这个。程遥遥的这张脸,与自己精心收藏的海报重叠起来,比画中人更活色生香。 程遥遥看过来时,陆青萍攥了攥自己的裙摆,她身上这条绛色的新款裙子人人夸赞,此时只想立刻藏起来。 程遥遥未曾开口,谢昭率先解释道:“是邻居,那天来找鱼的。” “哦,你好。”程遥遥对陆青萍笑了笑,看见谢昭手里的盒子,又道:“谢谢你的蛋糕。” 陆青萍被这笑耀花了眼,下意识道:“不客气。” 程遥遥眼眸在陆青萍身上停留一瞬,就兴致缺缺地转开,对谢昭道:“我摘了一束花。” 她手里捧着一束带露的蔷薇。谢昭接过去,称赞道:“很美,我去找个瓶子插起来。” “用那个细口玻璃瓶。”程遥遥嘱咐,语气带着一点娇,“再把我昨天烤的蛋糕装一盒来,给邻居带走。” 程遥遥这态度未免太傲慢,丝毫不将她视作敌手。陆青萍绷起一个微笑:“你好,我是你们的邻居。我叫陆青萍。” “你好。”程遥遥也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我是程遥遥,他叫谢昭,他是我的对象。”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陆青萍仅存的一口气被击散,接过谢昭递来的蛋糕盒子落荒而逃。 程遥遥难得早起,做了一桌香喷喷的中式早点,小米粥,煎鸡蛋,虎皮青椒,一笼热腾腾蟹黄小笼包。 谢昭埋头吃得酣畅淋漓,小麦色肌肤上沁出汗珠。他一口一个小笼包,喉结咽动时分性感。 程遥遥一边看他,一边喝粥,总疑心自己碗里的没有谢昭碗里的好吃。 “看我干什么?”谢昭注意到她的眼神,端起程遥遥的粥尝了一口,“还烫?” 程遥遥撑着下巴:“这些天让你跟着我吃蛋糕喝牛奶,是不是委屈你了啊?以后我争取早起给你做饭。” 谢昭天生好养活,程遥遥做什么都吃得香。但是程遥遥早上赖床,从来是谢昭端了蛋糕牛奶来哄她起床,自己也跟着吃些。 还是周末时谢绯来做了几回粥,程遥遥才发觉谢昭是更喜欢中式早点的。 “说什么傻话。”谢昭舀起一勺粥,喂到程遥遥唇边,“张嘴。” 程遥遥张口咽下香糯的小米粥,外焦里嫩的煎鸡蛋又喂到了嘴边,她只好一口接一口地吃,不知怎么的就坐到了谢昭怀里,然后又回了屋。 意乱情迷时,程遥遥隐约听见谢昭说:“比起早饭,我更喜欢吃你……” 程遥遥便理直气壮继续睡懒觉,用蛋糕牛奶来打发谢昭了,这是后话。 程遥遥做的蛋糕的确美味。软绵蛋糕掰开,芯子里流出绵密奶油与酸甜果粒,入口即化,比凯司令的栗子蛋糕更喷香松软。 陆家餐桌上一人分了一块,连素不爱吃甜食的陆长功也赞了一句。 陆青棠吃着蛋糕,眼底翻滚复杂情绪。要说这蛋糕是程遥遥做的,实在令人诧异。 陆青萍心中有气,嘀咕道:“我们给她送栗子蛋糕,她也回一盒蛋糕,是明摆着要压我们一头。” 葛继红啧啧称奇:“这馅儿是芒果?咱们家也就去年得了一箱,他们家拿来做蛋糕。供销社的芒果一个得两三块……” 一声轻笑。陆青棠端起咖啡喝口,丝毫不掩饰笑意。 陆青萍敏感地看向陆青棠,脸颊发烫地打断母亲小家子气的话:“不就一个芒果吗,咱们家又不是买不起!现在只要有钱,街上什么买不到。” “说得对。如今街上什么都买得到,可托了私营经济的福啊。”陆青棠一双天生带笑的桃花眼弯弯。 陆青萍这才意识到失言,正要补救,陆长功重重拍下桌子:“都闭嘴!萍萍你也注意言辞,别学得一身资产阶级臭毛病!还有你,别天天出去瞎混,昨天还跟人打架了?” 陆青萍一早就气不顺,再被父亲呵斥,眼泪登时长流。陆青棠不痛不痒,慢悠悠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起身走了。 葛继红不敢惹这笑面虎似的继子,还得赔笑道:“青棠,不多吃点儿?” 陆青棠微微一笑,回头:“我有要紧事,先走了。” 军牌轿车缓缓驶过长街时,一辆自行车飞快从旁边冲下坡去。穿白裙子的美人抱住青年的腰肢,绝色面容叫人过目难忘。 陆青棠降下车窗,注目良久。司机见怪不怪,笑道:“那是住蔷薇别墅的美人啊,小两口新婚燕尔,感情是真好。” 程遥遥的身份在这儿不是个秘密。 陆青棠自言自语似的:“感情很好?” 司机道:“那可不。你难得回家不知道,他们是一对儿大学生,感情好得不得了。” 陆青棠听出司机的弦外之音,当自己看上程遥遥了?陆青棠低笑两声,眼前浮现出一双怯生生小鹿眼来。 “转道,去城郊纺织厂。” 夏秋之交,白昼漫长,干燥炽烈的阳光晒得人筋骨发懒,意志软弱,最难抵御情爱诱惑。程遥遥和谢昭深陷热恋,爱得不可开交。一时失了警惕,没发觉谢绯的偶尔恍惚。 这年夏天的西红柿多得泛滥,便宜到一毛钱能买一筐,蔬菜市场成堆成堆往外扔。家家户户的女人们都在做番茄酱,从医院拿来的罐头瓶和软管,开水消毒后装进去,能保存到来年春天。 这年种西红柿的菜农们多遭了秧,只有甜水村的菜照样卖给罐头厂。罐头厂的番茄酱和番茄牛肉罐头出口销量很俏,大把大把地赚外汇。 这一大笔钱全进了程遥遥的小金库。谢昭信守承诺,把全副身家交到她手里。 程遥遥自己也赚得盆满钵满。迢迢像棵摇钱树,每季度的纯利都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外资与私营品牌不断涌现,迢迢早已打下口碑,加之有谢绯这个天才设计师,始终屹立于不败之地。 程遥遥和谢昭见谢绯醉心于设计,根本不想读书,商量后将迢迢的股份划了一半给谢绯,让她跟着孟姐学习管理。 程遥遥见账户里的钱多得不知怎么花,便买了几只将来的龙头股,又买几块郊区的地皮,再投资几个新兴项目。谢昭由着她玩笑似的乱投资,反正他赚钱的速度比程遥遥花得快。 谢昭每天骑着自行车载程遥遥去上学时,谁也想不到这对神采飞扬的年轻人,已经拥有如此惊人的身家。 大学生涯堪称多姿多彩,年轻的学子们生活大多清贫,精神世界却是富足的。 程遥遥逐渐适应了学习节奏,并不觉得吃力。她作为大明星,被强制收编到舞蹈社,要排练一支舞,在新年晚会上演出。 程遥遥这天刚排练完,婉拒了同学们聚餐的邀请:“谢昭和小绯在门口等我呢。” 她提着包走出舞蹈社,左看右看没见到谢昭和谢绯,却遇到了一个意外的熟人——徐南方。 第二届高考就在夏天,秋季入学。徐南方跟着新生入学,一只胳膊吊在胸前,仍是意气飞扬,惹得女生们纷纷注目。 徐南方一概不理,在舞蹈社外堵住程遥遥,劈头就问:“你结婚了?!” 程遥遥亮出手指上的钻戒:“怎么?要讨喜糖吃?” “太……太快了。你还是嫁给谢昭了。”徐南方虎崽子似的圆眼睛黯然下去,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他人还行,勉强配得上你。” 程遥遥噗嗤笑了。 徐南方瞧见她的笑容,一时忘了难过,也跟着傻笑起来。 谢昭走近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妹妹。” “谢昭!”程遥遥冲谢昭招招手,“小绯呢?” 徐南方看向谢昭。短短一年未见,谢昭越发沉稳内敛,又隐隐透出一股强势之意。 徐南方舌尖泛酸。他父亲对谢昭百般夸赞,连程遥遥也被他摘下。可再不愿意他也得承认,谢昭的确配得上程遥遥。 谢昭率先对徐南方点了点头:“我回头把我的笔记给你。” 谢昭与徐南方的父亲交好,此时语气也跟他长辈似的。 “……成。”徐南方只觉得谢昭语气有些怪,到底没当着程遥遥的面拂他的好意。 程遥遥忍住笑,冲徐南方道:“你今天一个人来上学?你那些朋友呢?” 徐南方一听就倒起苦水来道:“哎,他们没考上沪大,不是去外地读书了就是当兵去了。陆青棠成绩倒是好,这家伙也不肯上学,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程遥遥惊讶道:“你也认识陆青棠?” 徐南方脸色一变,扫过程遥遥和谢昭的脸色:“呃,你们跟他……” 他根本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谢昭一哂:“都过去了,现在都是朋友。” 徐南方一听就笑了,冲谢昭爽朗道:“哥们你够大方。上回陆青棠也不是故意害你坐牢的,一句话的事儿,谁知道能揪出黄金的事儿。” 程遥遥登时变色:“原来是他?!” 谢昭还没说什么,程遥遥又瞪住他身后,小声道:“小绯……” 谢绯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脸色煞白,也不知道听见了多少。她唇瓣颤了颤,忽然转身就跑。 “小绯!”程遥遥一跺脚,急忙追了上去。谢昭脸色微沉,也跟了上去。 徐南方终于发现自己被套了话,挠了挠头:“糟了,陆青棠非杀了我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完结,会写番外。月底营养液过两万瓶,追加你们想看的七天七夜呀 ☆、第 218 章 秋意渐浓, 晚风里夹杂着凉意, 红霞漫天舒卷。程遥遥坐在院子里荡秋千, 绸缎般的长发披散, 裙摆飞扬, 露出玉一般的光洁脚踝。 虚掩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秋千逐渐缓下来,程遥遥瞪住施施然走进来的人:“滚出去。” “好凶啊。”陆青棠一身笔挺军装,摘下军帽, 露出一双笑盈盈桃花眼, 狐狸似的。 程遥遥傲慢地抬起下巴:“你来干什么?” 两只小猫一前一后冲过去,烦烦好奇地仰头看着来人, 犟犟毫不客气抱住那条大长腿,唰唰撕起来。 陆青棠恍若不觉, 彬彬有礼欠身, 手里捧着一篮子新鲜欲滴的红提:“上回吃了你家的蛋糕,特地来回礼。顺便解释一下上次的误会。” “三个月后的回礼?”程遥遥嗤之以鼻。 陆青棠仍是笑吟吟,仗着身高优势往院子里看。 程遥遥挡住他的视线道:“小绯不在家。谢昭在里面,我叫一声就能冲出来揍你。” 陆青棠笑出声来, 直白道:“别紧张。小绯这些天避而不见,我只想知道是为什么。” 程遥遥奇怪道:“小绯不见你肯定有她的理由, 你来问我做什么?” 陆青棠道:“小绯什么都听你的。可你似乎很讨厌我?我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吗?” 程遥遥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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