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容话没听的太清。 盛玉宇挠了一下脸,“我说,他叫什么名字。” 容话别开眼,没能立刻答上话。 他这幅神情落在盛玉宇眼里明摆着是躲闪,盛玉宇悬着的心又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你不会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让他住到家里来了?” 容话有些敷衍的嗯了两声。 “不行!”盛玉宇放话道:“我不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和你住在一起,太危险了!” 容话说:“他人挺好的,没你想的这么糟糕。” “知人知面不知心!”盛玉宇义愤填膺,“有些人表面上文文弱弱的,背地里说不定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坏蛋!衣冠禽兽、道貌岸然!” 容话觉得盛玉宇的念头有些太偏记得叫我!” 容话忍俊不禁。 他回房间的时候浴室里的灯还亮着,慕别估计还没洗完,遂准备自己先睡。可等他走到床前时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家里只有一张床,盛玉宇霸占了楼下的沙发,难道他今晚还要跟慕别两个人睡一张床? 昨晚纯属意外,他不是个喜欢跟别人一起睡的人,他思忖了一会儿,从衣柜里拿出被褥,在地板上打好了地铺。 慕别穿着今天刚买的新睡衣出来时,容话已经躺在了地上,酝酿睡意。 慕别在容话的身前半蹲下,容话听到动静睁开眼,见是慕别,便说:“你睡床,等过几天我拿了家教的工资,去买张新的。” 慕别睡衣的扣子没扣全,只随意的扣了几颗,闻言道:“好,但是今天你睡床,我睡地板。” 随着他说话的声音,他的胸膛也在轻微的起伏,容话躺着的角度,刚好能看清慕别衣领下垂,没能被遮住的胸膛。 容话礼貌的移开眼,说:“你是租客,床留给你。” “但你是病人。”慕别从容的掀开容话身上盖着的被子,把人拉起来,“今晚你睡床。” 容话想辩解,字音没出口便忍不住咳了起来,等咳过劲时,发现慕别正满脸无奈的看着他。 容话有些不好意思,慕别在他肩膀上轻轻推了一把,“快上去,地板太凉了。” 容话欲言又止,在上床的前一刻,试探着向慕别提出邀请,“我们,一起睡?” 慕别笑了一声,“我可以睡你的床吗?” 容话点头,说:“可以。” 虽然他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床,但今晚比较特殊,且对方又实在是在为他着想,他的一些原则因对方打破也无可厚非。 慕别翻身上了床,见容话已经安安静静的躺好,便关了床头灯,温声道:“晚安。” 容话低声回应:“晚安。” 他说完便打算睡了,盛玉宇那句“你不会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让他住到家里来了”,却在此刻突然在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容话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面朝着慕别,然而屋内熄了灯昏暗的厉害,他的眼前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被子的轮廓。 “你睡了吗?”容话压低了声气问道。 话音落下后沉寂半晌,容话感觉自己身边的人轻微动了一下,“没有,怎么了?” 容话在脑海里理了一下思绪,小声说:“我叫容话,你叫什么名字?” 身侧的人闻言,一瞬间向他靠近,容话的脚背触碰到一处温热的肌肤,有些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眉眼间,“不是才告诉过你?” 容话在黑暗里颤抖了一下睫毛,往后退了几分,远离那片温热的触碰,“什么时候?” 慕别沉默几秒,说:“慕别。” “我叫,慕别。” 容话在心里无声的默念了一遍两个字,慕别轻飘飘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容话,含在嘴里会融化吗……” 容话怔愣,“不会。” 慕别意味不明的低笑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容话颔首,没管自己这动作在黑夜里对方能不能看见,翻了个身后闭上眼睡了。 接连好几天的阴雨绵绵终于放了晴,天空万里无云,夏日尾巴的炎热还没全部褪去,阳光趁着这势头,又将整个城市翻来覆去的烤了一阵。 容话清晨六点半就出了门,离开家时看见厨房里早早的就打包好了一份三明治和热牛奶,旁边贴着便利贴,写着:工作顺利,记得全部吃完。 末尾还附赠一个咧着门牙笑的兔子。 容话笑着看了一眼睡在沙发上打呼噜的盛玉宇,带上这份早餐出了门。 慕别比容话晚一个半小时起床,路过客厅时看见盛玉宇一副四仰八叉快要从沙发上掉下来的模样,他淡淡瞥了一眼便打算出门,然而刚路过茶几就听见砰地一声响,盛玉宇整个人从沙发上摔下来,撞翻了垃圾桶,昨晚被丢到垃圾桶里的粥连同垃圾一起飞出来,弄脏了地板。 盛玉宇揉着撞疼的手肘从地上爬起来,他虚着眼看清楚不远处的慕别,睡意霎时一扫而空,“你你!那个谁……” 他猛地跳起来,盯着慕别道:“是叫慕别?” 慕别笑了笑,没答话。 盛玉宇顶着一头睡得跟鸡窝似的头发,又开始像昨晚一样围着慕别来回的转着,“你怎么还不去上班?容话都出门很久了。” 慕别说:“我上班比他晚。” “都八点过了,你是干什么的?” “工地上班。”慕别停顿了一下,“干施工的。” 盛玉宇眉毛一跳,声量拔高几分,“你是个搬砖的?” 慕别笑意更深,脸颊一边的浅酒窝显了出来,说:“是房屋建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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