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没如白池初的愿, 没同她生孩子。 只是轻轻地揽她入怀, 气息散在她的后劲, 白池初悬吊着半颗心, 难得失了眠。 夜半才睡着。 醒来时床上又只有她一人,被褥盖在她身上没有丝毫凌乱,明显是被人掖过被角。 白池初坐起来, 晃了半天的神。 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陈渊昨儿没碰她? 怕她累? 鬼才信。 那几夜, 她回回求饶, 说自己累了,也没见他体贴过她。 白池初起了个早。 王嬷嬷还没来得及进去,白池初自个儿便出来了。 “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王嬷嬷又赶紧扶她进去。 后殿白池初一搬走, 滢姑, 倚瑶还有南枝,都跟着一块儿去了凤阳殿, 昨儿夜里她跟着陈渊走。 说是送他。 送到后殿了, 白池初也没说要回去的话, 直接住了下来。 “皇上用过早膳了?”白池初问。 破天荒地, 王嬷嬷听到白池初主动提了皇上, 头上的梳篦明显地顿了顿,“皇上卯时就起了,这会子人已经去了前殿。” 白池初愣住。 难怪了,起的那么早,每回她醒来, 都瞧不见人。 用过早膳后,白池初也没提要回凤阳殿的话,反而问了王嬷嬷,会不会煲汤,她想去前殿看看皇上。 王嬷嬷这回乐了, 娘娘总算是开窍了。 王嬷嬷立马让屋里的丫鬟去了一趟御膳房。 很快便带回了一罐子汤。 王嬷嬷将汤罐子递到她手上,免不得又想起了前几次的经历,“等娘娘回来,奴才再让人备一罐给娘娘。” 白池初说不用。 太阳的光线擦着红柱倾斜而下,前殿高公公立在门前,身形微躬,两只眼睛却囧囧有神。 一抹浅粉的身影从那拐角处一出来,高公公的眼睛就瞟了过去。 待看清是谁后。 突然就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日头。 没打西边出来啊。 “娘娘今儿怎的过来了。”高公公瞧见她手里的汤罐子,热情地替她让了路,“娘娘这汤来的正合适,皇上才下早朝,指不定就馋这一口呢。” 这话简直贴在了白池初心口上,进去时,白池初的心情不错。 从进宫到现在,白池初从没进过前殿。 进去之后才发现,实属没有什么看头,太空荡,比起后殿,里头的气氛,莫名地让人发憷。 白池初手里的汤罐子直晃荡。 龙椅上的人听到动静抬起了头。 “皇上。” 白池初刚好立在他跟前行礼。 “起。”陈渊看着她,颇有些意外,眼皮子掀起又落下,随口说了一声,“皇后今儿有空来了。” 待白池初望过去,就只看到陈渊在批阅奏折。 “臣妾今儿给皇上送汤过来。”白池初走上前,将汤罐子放在了御案旁的木几上。 揭开了盖儿,盛了一碗给他送到了跟前,“皇上尝尝。” 陈渊,“嗯。”了一声,并没有接碗。 没说喝也没说不喝。 白池初站了一会儿,见他没动,又轻轻唤了一声皇上,见他抬头,白池初脸上的笑容如当下的春风,明媚亮眼的很。 “待会儿凉了。” 陈渊这才端起汤碗,浅尝了一口刚要放下,白池初突然伸了手,水袖在那御案前一荡,袖角的一朵金兰,擦着陈渊的手背,轻轻滑过。 不徐不疾。 却能勾人心痒。 “皇上还要喝吗。”白池初凑近了问他。 陈渊的手指头在那御案上一点,就在白池初以为自己要成了,缓缓朝着陈渊靠过去时,陈渊的身子突然又转了个方向。 “不用。” 白池初的脚跟生生颤了两下,才稳了下来。 脸上被臊出了两团红朝。 “皇后若是闲着,便去御花园里逛逛。”陈渊的语气很轻,似是在哄着她,却没抬头再看她。 赶人了。 白池初从不知何为失败,往儿只要她轻轻一勾手指头,跟前便能围过来一堆人,今儿算是头一回碰了软钉子。 这种被人吊着胃口的感觉。 不太好受。 “臣妾这就去御花园。”白池初尽量表现出了很听话。 抱着汤罐子从殿里出来,白池初的脸色如霜打的茄子,高公公问了她什么,她也没答。 可到底还是没有放弃。 午后白池初又来了前殿。 一袭浅粉的长裙,怀里抱着瓷瓶,是她刚从御花园里采来的芍药。 芍药的花瓣儿白中透着粉。 白池初甚是喜欢,低着头,面含了几丝甜笑,边走边闻着花瓣上的淡淡芳香,粉色的裙摆,随着她的脚步一起一落,层层荡漾。 画中仙也不过如此。 站在殿前的几人禁了声。 陈渊刚从外回来,韩侍郎,苏老先生,也在,正立在殿门外,恰巧瞧见了这一副活生生的美人图。 高公公失了神。 人人都道,皇上将汴京城里最美的那朵花,摘进了皇宫圈养了起来。 这话,还真没假。 这一来,那御花园里的花儿也没啥好看的,娘娘将春季里最美的东西都带在了身上。 美,香,娇,媚。 “啪嗒”一声,韩侍郎手滑,折子没拿稳,直接掉到了地上。弯腰去捡了,却是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就没敢起来。 “臣,臣......” 臣了半天也没有臣出个什么来。 一向以教养自居的陈渊说了有史以来,最粗鲁的一个字。 “滚。” 这一下,滚的人不只是韩侍郎,还有苏老先生和高公公。 陈渊转身再看着白池初。 白池初面儿上的笑容堪比她怀里的花儿还艳。 “皇上,臣妾给您采了花。”白池初这才上前,走到陈渊跟前,将手里的瓶子轻轻往他鼻子底下凑近,“香不香?” 陈渊的眸色微闪。 “进来。” 白池初跟上了他脚步。 没有了奏折,御案比起早上那会,干净空荡了许多。 陈渊进来后,也没管白池初,自个儿拿了宣纸练字。 白池初往殿内望了一圈,还是觉得瓶子摆在御案上最适合,“臣妾就跟皇上放这儿。”白池初将瓶子搁在桌角上。 见陈渊没应,也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白池初便撑着小脸,乖巧地看着他写字。 宣纸上刚出现了一个‘倜’ 白池初便轻轻念了声,“周” 然后就见陈渊在那‘倜’字前加上了‘风流’,又在最后写了个傥字。 白池初唇角几抽,捂住脸,别过了头。 再也不敢出声了。 过了一阵,没忍不住还是回了头,陈渊还在写。 白池初手肘搁在桌上,有些闷。 正好瓷瓶里的芍药花瓣儿刚好落下来了一瓣,白池初的指尖碰了碰,花瓣儿翘起来,翻了个身,靠宣纸更近了些。 白池初偷偷看了陈渊一眼。 唇角弯了弯,粉嫩的指尖儿摁住花瓣的边缘,突然一弹,花瓣儿直接跃到了纸张上,刚好停在了陈渊的笔尖处。 陈渊回头,就看白池初一脸惊慌和无辜。 “臣妾不是故意的。” 陈渊盯着她,停了笔,往她跟前走了两步。 白池初下意识地往后退。 退完觉得不对,脚步又移了回去。 移到了陈渊的脚跟前,从水袖下伸出了手指头,轻轻地点在了陈渊胸前的夔龙上,仰起头,眸子里媚色尽显。 陈渊喉头一紧,别开眼。 “别闹了。” 白池初却突然攥住他胸前锦缎,踮起了脚尖。 “臣妾骗了皇上,臣妾就是故意的。”娇媚慵懒地气息,全吐在了他衣襟处。 陈渊垂目盯着她。 白池初的双手仍抵在他胸前,眸子里勾人的媚意,半丝不减。 四目相视,陈渊的眸子渐渐幽暗。 白池初趁机再一次踮起了脚尖,下颚轻扬,缓缓地凑上了自己的唇。 凑了过去,却没能吻上去。 纵使她踮起脚尖的那一刻鼓足了勇气,可当她的鼻尖触碰到他的气息时,还是怯了场。 勾人, 实属不是件轻松的事。 白池初放弃了。 还是关在那屋子里,直接来事更快。 白池初的脚尖缓缓地往下沉,沉了一半,头顶上的人突然俯身。 唇瓣轻柔地点在她唇上。 唇瓣相触,气息突然相交。 白池初眨了眨眼,漆黑的眸子就在跟前,离她很近,白池初心头一跳,索性闭上了眼睛。 半晌,陈渊才轻轻地动了动。 动作却不似夜里他折磨她时的那般娴熟。 白池初正诧异。 门外高公公匆匆走了进来。 “皇上,安平公主病了。” 高公公头都不敢抬,冒死进来禀报。 要不是安平公主身边的宫女说的话吓人,高公公也不会不怕死地,这时候往里冲。 这一打断,陈渊便松开了怀里的人。 白池初背着殿外,侧身靠在御案上,捏着指尖,面儿上露出了几丝未退的红晕。 “如何病的?” 陈渊的声音平和。 并没有高公公想象地那般吓人。 “听安平公主身边的楚云说,适才公主伺候先皇后时,先皇后突然发了疯,掐了公主的脖子,等众人将她掰开,安平公主都背过了气。” 先皇后的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也不知道为何,近几日越是疯的厉害,刚才更是差点掐死了自己的女儿。 白池初惊愕地转过身。 “现在呢,醒了没?” 从进宫,她还没顾得上去看安平。 “回娘娘,醒倒是醒了,就是虚弱的很。” 白池初回头去看陈渊。 陈渊已经起身,了然地对她说了一声,“走。” 二人从前殿出来,天色已经擦黑,高公公走在前头提了一盏灯。 身后白池初跟着陈渊的脚步,走的小心翼翼。 今夜没有月色,白池初只能盯着地上浅浅的光晕。 走了一段,陈渊突然停了脚步,白池初一愣,就见陈渊俯身捞起了她的手。 没说一个字, 只是握着她的手往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爱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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