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末世病弱反派的家养兔,作品相关 (1),千千小说网移动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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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成反派家养兔

    柔软蓬松的大笼子里,窝着一只浑身莹白皮毛柔软的小兔子,它酣睡着,粉粉的三瓣嘴轻轻蠕动,像是很不安稳。

    不知梦到了什么,这小兔子圆滚滚的身子一个激灵,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一双小小的爪蹬着,粉嫩嫩的柔软爪垫张开。

    印忆柳的双眸胶着,挣扎着想从梦魇中醒来,梦中狰狞的巨兽一口咬向她的脑袋,她吓得身子一哆嗦,睁开了双眸。

    她此时脑子还有些懵,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想要伸个懒腰,动了动手臂却觉得不太对劲。

    她的手太短了,低头一看,看到了一双圆圆胖胖还白绒绒的短胳膊,一双纤长的手也变成了一对粉乎乎的小爪。

    她吓得惊叫一声,却听到自己的嘴里发出一声细细软软的唧唧声,顿时如天打雷劈,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而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身前是一排铁栏杆,她似乎被困在一个牢笼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昨晚看完一直到凌晨三点多,实在忍不住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谁知一睁眼就看到了四周陌生的场景,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怪物。

    印忆柳发现自己正对面就是一个等身镜,她朝着镜子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豪华版宠物大笼子,笼子里有一只浑身白软的小兔儿。

    她心跳加速,隐隐有了一个想法,随即又否决。

    可是当她动动爪子,镜子里的兔儿也傻乎乎的动动爪子,她有些崩溃了。

    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兔子!

    正当印忆柳不知所措时,她的脑海中响起“叮”的一声,无数片段在脑海略过。

    等她回过神来,内心有些复杂,她从没想过穿书这种情节里的桥段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她穿书了,穿到了昨晚连夜看完的一部末世返祖流。

    书中的女主是个重生女,上辈子苦兮兮地死在末世,这辈子带着金手指辅助男主,一路上升级打怪苏到没朋友。

    然而书中的大反派的设定却强到让男女主频频吃瘪陷入险境。他末世前受苦许多,双腿被仇家设计车祸致残。末世后期横空出世身体完好,不知为何处处和主角作对,写到后面读者们喜欢反派比主角还多。

    作者意识到剧情崩坏后,匆匆写死了反派就烂尾了,看的读者又憋屈又暴躁,印忆柳就是其中之一。

    她在书中本来就最喜欢强大温柔的反派,熬通宵追的书这么戏剧化的就烂尾了,气的她心头发闷,连发了好几条吐槽的长评,今天一睁眼就穿到了书中。

    而与此同时,她也知道了自己的任务。

    只有帮助反派逆袭、摆脱身死的结局,才能再次回到原本的世界。

    印忆柳有些泄气,自己穿成一个有点戏份的配角也好,穿到了一只兔子身上,怎么帮助反派逆袭。

    她知道书中设定的末世,生物体型越来越大,攻击力变强,标志性的部位转化为攻击器,捕捉小型动物和人类为食。

    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自己变异成一只超级大力金刚兔,能在前期好好地活着,驮着反派四处逃命。等到后期反派崛起后能抱着金大腿吃香喝辣。

    正当印忆柳胡思乱想时,她听到房门的响动,立刻装成乖乖兔安安静静的缩在草垛里,想看看自己的主家是个什么样的人。

    门从外头打开后,由于有桌子的阻拦她并没有看到人,只看到一个发顶。

    主家个子那么矮,应该是个小孩子?

    可当那人渐渐出现在印忆柳的视野中时,她才明了。

    青年人肤色有些苍白,生的极为清俊,一双瑞凤眼淡如古井,他坐在一架轮椅上,控制着遥控慢慢往里。印忆柳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的男人,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好看。

    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她的大脑中就蹦出了一个名字:靳炀。

    末世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大反派,也是自己要帮助逆袭的对象,如今病恹恹地坐在轮椅上,整个人都没什么生气。

    他在这空荡荡的大屋子里的转了一圈,紧接着控制着轮椅来到了兔笼子跟前,弯腰打开了笼门。

    随着靳炀的靠近,印忆柳能看到那张只有在里想象过的俊脸瞬间放大,好看的眸子盯在自己身上时,就是像在和自己深情对视。

    她心脏砰砰跳,生怕靳炀看出些什么端倪。

    但靳炀怎么会把注意力放在一只兔子身上,他纤长如白玉的手抓着一把草料伸进了笼子里,放在空空的食盒里,“吃。”

    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听的印忆柳脆弱的兔子心脏又跳动几下。

    靳炀看着笼子里傻乎乎的兔子微微皱眉,若是以往,草还没放进去这小家伙就急的唧唧叫,扑上来一顿猛嚼,今日怎么没了胃口?

    他看着这白兔确实拉拢着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想了片刻还是抓住了兔子柔软的后颈,提着它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印忆柳只感觉自己命运的后脖颈被人拎住,紧接着整个兔就腾空而起,比过山车还刺激,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就踩上了两截硬邦邦的大腿。

    她有些不太适应,男人裤子上好闻的洗衣剂香味一股股的往鼻子里钻,让她有些飘忽,脚下的软爪爪不由自主的就踩了几下。等她反应过来时,一抬头就看到了靳炀看着自己的眼神,爪爪顿时一僵。

    慌什么,自己现在是只兔子。

    不过靳炀确实没在意,只觉得今天白兔乖的反常,指尖轻轻地撸着兔子的脑袋和后背,另一只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印忆柳别无处可逃的大掌撸的有些炸毛,搞什么?自己又不是真兔子!

    等等……有点舒服……

    正当她被撸到想唧唧叫时,听到头顶的男人打电话,道:“你又在哪儿鬼混。”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是个笑嘻嘻的少女,“哥你说什么呢,这不是有课题要做么,你不要寂寞,我明天年三十肯定赶回来!”

    “家里的佣人是不是都被你遣散回去过年了啊……”

    印忆柳一边往头上的大掌中拱起脑袋,一边想着,原来靳炀还有一个妹妹。

    可是为什么书中没有提到呢?

    等到靳炀后期出场时就是一个人,却强到逆天,并且和男女主积怨很深处处要把他们置于死地,要不是主角光环太强大,估计靳炀早就得手了。

    正当这时,印忆柳听到头顶的人道:“路上小心,最近的雾越来越大了。”

    雾!

    印忆柳脑海中想到了书中所说,末世的开启就是一场不见天日的浓雾,浓雾之中生物变异,等雾气散去之时,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站在靳炀的腿上直起身子看向窗外,外头果然白茫茫一片,但她却透过浓雾看到了被遮掩的日头,一片血红,像是要滴血一般。

    印忆柳眼睁睁的看着窗外的雾气如同白烟一般,从窗子的缝隙缓缓渗透进屋子里。

    而靳炀也感受到了,他胸口难受的紧,忽然就觉得喘不过气,死死地握住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何时已经挂了,屋子里一片死寂。

    电光石火间,印忆柳意识到末世已经开始,她就说为什么明明是听筒里的声音她却听得无比清楚,看来自己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变异。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阵轻颤声,抬头一看桌面上的鱼缸在抖动着,里头的热带鱼疯狂地撞击着玻璃,身子悄然膨胀了两倍。

    在玻璃钢被震碎的一瞬间,印忆柳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眼见着那条膨胀的鱼撞破了玻璃钢,就像是慢动作放映一般,直直的对着靳炀的身上摆尾,鱼嘴里竟然有一排细密尖利的牙齿。

    她想都没想,直接纵身一跃,粉乎乎的肉爪子狠狠地扇在了鱼身上,只听“唧”一声响,那凶猛的胖鱼被印忆柳一爪子拍飞,掉在地上蹦了两下不动了。

    印忆柳呆住了,她举着兔爪爪放在自己的眼前看了又看,这是自己的爪子么?

    她兴奋的唧唧叫起来,有这力量在末世她还怕什么,她踩了踩靳炀的大腿,得意的唧唧叫着。

    大腿,我来保护你!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本来面色苍白的男人更是惨白如纸,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印忆柳感觉脚下的腿杆在不住的颤抖,心里一下就慌了。

    这是怎么回事,靳炀要变异了么?!

    她猜的不错,一场铺天盖日的浓雾席卷全球,在这一刻,天地就像是被笼上了一层薄雾,如果有卫星能拍摄到地球就能看到,整个星球都是白蒙蒙一片。

    这雾气隔断了信号,所有的设备在这瞬间失灵,而与此同时,暴露在雾气中的生物开始变异。

    首先是动植物,虫鸣不绝野草疯长,而匆匆回家过年的人类还一头雾水,在大雾中骂骂咧咧的戳着没了信号的手机。

    只听“砰”的一声,靳炀的身子蜷缩着倒在了地上,印忆柳心里慌的要命,但她此时的五感已经在飞速的进化,粉嫩的肉垫贴在靳炀的皮肤上,顿时感觉到一阵烤兔子的烫脚jio温度。

    靳炀开始变异了,谁也不知道他的变异会持续几天。

    印忆柳看过那么多末世文,多少也了解到,一旦束缚的社会秩序崩坏,一切都乱了套。

    靳炀现在一个人在家,谁知道他如果昏睡七八天中途会不会有人破门而入。

    想到这儿,印忆柳就觉得这屋子也不安全。

    她一跃就跳到了窗子上,来不及惊叹自己的弹跳能力,她跳起来把门把手按开,想出去看看情况。

    一到外头,铺天盖地的雾气便迎面而来,就像是被浸泡在白汤里,印忆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快,看来这白雾就是引起变异的来源。

    她的眼睛一开始什么也看不清,渐渐地,视野越来越清晰,到最后已经完全没什么阻碍了。

    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在白雾的催生下飞速的变异,不过这是一件好事。

    印忆柳兜兜转转发现靳炀的家大的吓人,似乎在郊区的别墅,竟然还有一大片假山和人造湖。

    她跳上桥头往下看,果不其然,湖里的金鱼变得体型更大,也更凶残。

    她在假山的后面发现了一个地窖口,立刻想到了要把靳炀藏在这里,这样的话就算有人闯进屋子,也不会想到还有个人藏在这里。

    说干就干,印忆柳用自己的两只前爪扒住了地窖,后蹄子狠狠的蹬着身后头的泥地,把窖门打开,而她洁白的绒毛上也沾上了灰扑扑的尘土。

    她不敢耽搁,跳回了屋子,此时靳炀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任人摆布,她叼着男人的后衣领子往外拽。

    如果有人看到这个场景一定会觉得很滑稽,一个还没有人头大小的兔子托着一个成年男人,磕磕绊绊的往外走。

    把靳炀拖到了假山后,印忆柳松了口气,还好自己的门牙进化的很坚固,地窖不深,但是等把靳炀推到最后一层阶梯时,他全身都脏兮兮的,眉头难受的皱着,看的印忆柳有些心虚。

    她看着男人的清俊的面庞布满了细密的热汗,仿佛快被自己烤熟了。

    没办法,她怕靳炀就这么脱水死了,寻思着给他找点吃的喝的准备着。

    金大腿啊金大腿,你可千万好好进化不要死了,我还等着你带我横扫末世呢!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预收文《被迫修仙后总被怀疑抱大腿》,仙侠爽文,点开专栏即可看到ww

    简介:

    陈隐出生之时便天生异象灾难骤停,世人皆高呼仙人也。

    她小小年纪被封为帝女,本该一世风华,却被魔门之人掳走企图夺舍杀人灭口。

    再一睁眼,想杀她的人死了,她被仙门大师兄带到修仙界,按头修仙。

    大师兄傅重光俊美无双天资绝伦,修的冷心冷情的无情道,可偏偏对她另眼有加。

    师门每天都为此窃窃私语——

    大师姐:看到没,陈隐是内门师兄亲自带着进来的,背景超强。

    二师弟:听说没她和大师兄关系匪浅。

    小师妹:凭什么大师兄对她另眼相看?是我等不够好么?踩死她!

    陈隐拼命辩解: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明明是一介草根,却总被认为有后台,她心里有苦说不出。

    她不知道自己哪儿招惹了这位大师兄,惹不起躲得起,积极踊跃参加各种秘境。

    被魔窟死灵团团包围时,白衣青年从天而降剑花如雨,“莫怕。”

    矿藏秘境狼狈不堪时,冷脸大师兄凭空变出秘宝,“拿着。”

    陈隐:???

    陈隐心慌慌,回身一看,众人纷纷神色了然:我们懂得。

    不!你们不懂!!

    傅重光这个人真的超可怕的!!!

    ——

    傅重光生来天孤,被师门收养,几十余载面冷心冷一心向道,是公认的天才之流。

    直到某天,他遇到一个被魔门奸细夺舍的人间女子,猛然之间竟听到她心中所想。

    傅重光:?

    有点意思,可以关注。

    修仙爽文,女主牛男主牛身份天资都牛。

    前路重重,既然走不出这大三千,何不努力修炼,直到能跨过三千世界

    ☆、尾巴被揪秃了!

    印忆柳把靳炀拱到地窖的时候,黑漆漆的地窖中已经有一些虫类变异了。

    由于这里放置的都是一些便于存储的食物,四周也有干燥剂和杀虫包,所以并没有出现蚊虫泛滥的情况。

    印忆柳现在的眼睛很尖,一下就在昏暗的环境中看到了几颗腐烂的菜花,里头有好几个指头大小的青虫不停地蠕动,肥胖的身子拱起时,露出藏在口中一排尖利的小牙。

    她忍着恶心,一爪子拍瘪了变异的虫子,而后直立起短短肥肥的身子,灵活的把地窖里的东西往里头推,给靳炀留出空间。

    到了傍晚时分,天色暗了下来,而围绕在空气中的雾气也渐渐消散。

    靳家的别墅地处郊区,四周的地皮都是他们的私人地产,所以平日里人烟稀少。

    再加上临近过年,靳炀把家里的仆人都遣散回去过年了,更显得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一片寂静。

    当雾气散去后,天山如弯钩一般的红月就显得格外清晰,透露出一股子阴森不详的气氛。

    这时,靳家后院的假山内,露出一对竖起的毛绒耳朵,轻轻抖动间一只兔头从里头探了出来,耸了耸粉嫩的鼻尖从地窖中爬了出来。

    它倒不像是一般的小兽,眼眸转动间很有灵性,确定周围没有人迹后,蹦跳着往不远处的别墅跑。

    这兔子正是印忆柳,她此行是要去别墅里寻找有没有什么降温的法子,自从把靳炀移到了地窖中后,他就高烧不断,浑身烫的像块儿烙铁。

    她本没有放在心上,觉得这是末世变异的正常反应,谁知道等她收拾好地窖再看靳炀时,他清俊的面庞烧到微微陀红,嘴唇也发白起皮。

    这下她彻底坐不住了,怕剧情还没开始反派就被烧傻了,只能任劳任怨地出去给靳炀找降温的法子。

    后院的假山和别墅相隔一段距离,印忆柳往别墅里跑的时候,感觉周围草皮里的草垛比她白天时要高了一些,视线被遮的影影绰绰。

    可恨别的生物都变得体型健硕,可能因为她是穿越来的,兔身的个头竟没有变化。

    就连今日地窖中的变异虫子都有她半个爪子那么大,可把她恶心坏了。

    印忆柳跑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脚下,她忽然感觉自己的爪爪一阵割裂的剧痛,刺的她顿时停了步子,借着月光往自己的爪爪上瞧。

    只见那粉嫩嫩的肉垫上竟有一道细细的口子,丝丝红线从破口处渗出。

    她低头一看,发现草叶的边缘也长出了一排细细的锯齿,就像是尖利的一排牙,心头大惊。

    粘在叶子上的一点兔子血没过一会儿就渗入叶子消失不见,这说明草木不再是温和的生灵,也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草根,他们甚至会比想象的更嗜血。

    印忆柳只能把受伤的爪子送到三瓣兔唇边,用软软的舌舔舐着伤口,舔了一嘴的甜腥味儿。

    好不容易蹦跶到别墅后,脚上的裂口已经凝固了,屋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只有银白的月光从窗子外射入。

    她不敢开灯,怕引来别人,不过屋里的灯应该也已经没了反应,她只好昂着头在别墅中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厨房冰箱里已经断了电,上层的冷冻室一打开,冰冰凉凉的水就从里头流出来,印忆柳在橱柜里叼出一个盆子,把里头还没完全化掉的冰放进去。

    她又在别墅里搜罗了一些毛巾用品,一并放在盆子里叼回了地窖。

    地窖里更是黑漆漆一片,好在印忆柳的视野能力够强,跳到了靳炀的身旁,用软软的爪垫碰了碰他的额头。

    她从盆子里捧出一块有些化了的冰,用毛巾包裹住放在靳炀的脸颊旁,爪垫上划伤的伤口被冰到没有知觉。

    等靳炀脸上的潮热褪去一些后,印忆柳又挤了冰水,从他的唇缝中流入口腔。

    一来一回折腾了十几次,靳炀额头脸颊的热度才消散一些。

    印忆柳已经累到不行,软软绵绵的胖身子像一团白毛球一般,瘫在靳炀的手臂旁边。

    她这幅兔子身躯行动起来太不方便,想要照顾人那就更是难上加难,小小的爪垫一次能捧起两滴水就算不错了。

    靳炀是舒服了,她已经累到不想动弹。

    慢慢的,白软的小兔子就这么靠在昏迷的男人身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靳炀以为自己在梦魇之中,周身就像是浸在火海,整个身子都热到五脏灼痛,皮肤也火辣辣的。他在梦中急促的呼吸,却感觉自己在沙漠中吞吐着火焰,除了全身每一处肌肉的抽搐痛苦,就是灼热。

    正当他难受无比时,忽然感觉到脸颊处冰凉舒爽,紧接着额和脖颈也敷上了一层冰凉,瞬间在他焦灼的心头浇了盆水。

    他喟叹地轻呼出一口气,不多时,就感觉有软软的团状物按压着自己的唇瓣,他尝到了水。

    周身的灼热似乎在渐渐消散,可是身上的痛楚确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他半醒半梦间,看到胸前窝着一团白色的绵软,小小的身子轻轻起伏着,粉白的耳朵轻轻盖着小脸,只露出薄薄的兔唇。

    是自己养的小东西。

    靳炀以为自己在做梦,梦到了一只兔子在照顾自己,他伸手抓了一把胸前的兔尾,意识终究沉沉昏迷。

    印忆柳睡的正香,尾巴处一阵紧绷的痛楚瞬间惊醒了她,她被抓的胖身子一激灵,往后扑腾着四只短爪爪。

    回头一看,不是幻觉,靳炀依然眉宇紧皱地昏迷着,可是不知为何一只手却抓在她的兔子尾巴上。

    她兔身脖子太短,根本看不真切,却并不影响她气愤。

    自己穿过来就是劳碌命,小小兔子要照顾这么一个大男人,现在还被揪尾巴,能不能让人好好休息!

    她气呼呼地用爪子拨开靳炀的手掌,想把自己可怜的兔尾巴解救出来,谁承想昏迷中的男人手一紧,把她疼的屁股一紧。

    等印忆柳成功解救出自己短尾巴,三两下逃离昏迷的靳炀时,她一扭头就看到男人的掌心里还攥着一撮白绒绒的毛。

    她动了动尾巴,回身一看,秃了一小搓……

    印忆柳顶开了地窖的盖子,外面已经是大白天,日子似乎一下就热了起来,她能感觉头顶的太阳明显的更亮了,似乎也比之前大了一些。

    她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蹦蹦跳跳的往别墅跑。

    昨晚回去的时候她注意到,别墅里有很多好东西,可能是别人送的礼品吃食,这些她都准备运回地窖,放在别墅里随时可能有人闯进来,一点都不安全。

    中的末世中,人甚至可以为了一块饼干刀剑相对,食物才是末世中立身的根本。

    印忆柳不知道外边怎么样了,但是她自己心里很慌,看见什么能吃的都想往地窖搬。

    不得不说靳炀家里的好东西很多,储物间堆着的人参燕窝都是一盒一盒的,看在印忆柳眼里那都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银,都是救命的。

    她本来觉得苦兮兮,现在一下就有了动力,仿佛找回了在现代买买买的乐趣。

    别墅里只能看到一只白白软软的兔子,嘴里叼着一盒又一盒的东西,来来回回穿梭在别墅里。

    白天印忆柳就囤积食物,反正礼品盒里的都是真空包装处理过的,晚上她就给靳炀降温。

    这两天靳炀的体温一直维持在热却不烫手的地步,至少不用担心他被烧傻了,印忆柳有时候用自己的软爪垫去碰他的肌肤时,都能感觉到他皮下的肌肉在蠕动,尤其是一双病腿。

    她不知道靳炀的变异要持续多久,中男主变异时昏睡了四天才醒,作为书中最牛的反派,估计只多不少。

    第四天白天的时候,印忆柳照常出去搬东西。

    地窖里已经堆满了她搜集来的吃的用的,只要是她看上的都往这里拿,而靳炀的神情也很平静了,她弄来了垫子和给他铺上,此时男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走之前摸了摸靳炀的额头,感觉男人的体温已经和正常人差不多,满意的点点小脑袋,一对兔耳朵也跟着上下起伏,而后蹦跶着往外头跑。

    别墅里只要能吃的不容易坏的,一口都不能剩下!

    印忆柳心情不错,去别墅之前跳到了桥上,冲着湖里唧唧叫,不出片刻,一尾半米长的金麟大鱼猛地从湖中跳起,大张的鱼嘴中有两排锯齿,想要撕咬桥上的白团子。

    可惜它身子太重,半途就坠了下去,狠狠砸出一片水花。

    白团子唧唧叫了两声,跳着往别墅走。

    湖里的鱼也变异了,凶的吓人,可是自从印忆柳发现它们根本咬不到自己,每天逗鱼就成了她的快乐源泉。

    刚进别墅,她就感觉到屋里有一股淡淡的腥味,顿时警觉起来。

    印忆柳变异以后,嗅觉猛增了百倍不止,正因如此她才能精准的找出食物的储藏点,此时空气中混杂着一股泥泞和鲜血的味道,她知道别墅里闯进了不速之客。

    难道她的担忧这么快就应验了?有人来了?

    只是片刻,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她长长的兔耳微颤,捕捉到一丝极轻的响动,猛地抬头一看,差点吓的唧唧叫。

    只见房梁处盘踞着一只巨大的蜘蛛,足足有篮球那么大,印忆柳的眼神太好,导致她能把蜘蛛紧盯着自己的巨大复眼和毛茸茸的身子看的一清二楚。

    她虽然胆子大了许多,可是冷不丁看到这么个怪物还是心里打怵,不敢轻举妄动。

    房梁上的蜘蛛锋利的口器微微阖动,僵持之间,印忆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些天她也见过许多变异动物了,可是从没有动物能给她这种蜘蛛的怪异感觉,她似乎能感觉出这只变异动物也很紧张,如临大敌。

    她试探着唧唧叫了两声,等了片刻,才得到一种类似于脑电波的回应,顿时惊的兔身呆住。

    她竟然能听懂这蜘蛛的意思?!

    经过短暂的交流后,印忆柳大概摸清了处境。

    动物不仅仅□□变异,似乎灵智也会增长一些,不过这只是万中挑一,更多的变异动物还是浑浑噩噩的只知道捕猎。

    而这只蜘蛛就是灵智进化了,只是没有很高,约有人类幼童的六七岁,意思都表达不明确,发送来的脑电波颠三倒四。

    但从它的信息中,印忆柳多少了解了外界的情况。

    末世来临后,曾经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人类一朝之内沦为被捕猎者,外面已经乱了套,变异动物横生,人和人之间的资源争夺。

    也就是靳家地处郊区人烟稀少,这几日才显得安宁。

    ☆、大力兔超猛的

    知道这大蜘蛛是能通灵智后,印忆柳的害怕就减少许多,看多了那双棕黑色的巨大复眼竟然觉得还有点可爱。

    它传送的脑电波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像个小孩子一般,不主动攻击在自己身边蹦来蹦去的兔子,反而听从它的指挥,默默地搬运着别墅中的食物往假山挪动。

    这毕竟是杀伤力极强的变异蜘蛛,印忆柳不敢让它接近地窖,怕它伤害昏迷的靳炀。

    下午之时,她正在院子里跑跳时,听到远处一声巨响,似乎是从别墅外传来的,吓得她兔耳朵一哆嗦。

    犹豫片刻,她蹦两步停两下,小小白白身子正巧能躲在疯长的野草中,跳到了别墅院子外的大门。

    靳家的防控做的很好,停电以后大门就彻底锁死,虽然有逃命来的人和在附近徘徊的变异动物,都没能冲破靳家的防线。

    印忆柳跳上栏杆的时候,外头的动静已经停了,不远处的地上一片血腥残肢断臂,一只流着涎水的变异大狗酒足饭饱后慢慢悠悠的晃着尾,往远处走去。

    只是她第一次在末世看到真正的猎杀人类,那种场面让她胃里翻滚,小小圆圆的兔尾巴颤着,三瓣兔唇也细微的哆嗦着。

    末世第一天后,铺天盖地的浓雾渐渐散去,日月都泛着深红。

    此时天色已晚,天际的火烧云宛若一片连天的火海,把整个世界渲染成肃杀之色。

    印忆柳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心情不佳,也不知道靳炀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自己这个无头苍蝇真的没什么主见。

    她忽然想到了中的情节,男女主都和反派来着同一座城市,而女主重生男主变异完成就在末世的第四天。

    也就是今天。

    正当她思索着男女主的事情时,忽然听到寂静的环境中有摩擦声和低低的嘶鸣,像是自己的小跟班蜘蛛兄在发出声音。

    她一扭头,就看到了身后的忽然突变的场景。

    草丛中不知何时盘踞了一条通体碧绿的三角头蛇,由于身子和野蛮生长的草垛一个颜色,又会潜伏,印忆柳根本没能发现它。

    一想到不知何时自己就被当成了猎物盯上,她心中就发毛。

    发出嘶鸣的确实是那只巨大的开了灵智的变异蜘蛛,它行动比印忆柳缓慢,被三角蛇伺机缠住,碧绿波纹的蛇身缠着大蜘蛛的身子和腿,一口尖牙死死地扣住了它的头颅。

    变异蜘蛛挣扎着发狂,身上的绒毛瑟瑟的往下掉,可惜这蛇本身就变异的剧毒无比,根本就不惧怕。

    片刻以后,蜘蛛不动了。

    印忆柳缓缓后退着,她能察觉到蜘蛛跟班的脑电波消失了,也没有新的脑电波,说明是碧绿花蛇只是单纯的捕猎者,没法沟通。

    大蛇的身子用力的把猎物绞断,而后吐着紫黑色的蛇信子,一双细细的蛇瞳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兔子。

    比起蛛类,明显是兔子更加肥美。

    印忆柳觉得自己遇到了穿越以来最大的挑战,这碧绿花蛇怎么看都不是好惹的,虽然之前她发过神迹,一掌拍死了一条变异鱼。

    但是这蛇明显不是一个等级的啊!

    她想掉头跑,又怕跑不过从背后被咬断脖子,只能紧紧盯着蛇瞳,忍着心中的害怕和它周旋。

    只见碧绿花蛇缓缓直起身子,冲着印忆柳飞快的咬了过去,一道浓绿色的毒液正对着她的兔眼喷射。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碧蛇的动作忽然顿了下来,印忆柳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并不是蛇的动作慢了,而是在自己的眼中分解变慢了。

    她猛地蹬了一把强健的后腿,感觉一股大力直接带着她跳到了很远,再看着那条盘立的花蛇时,她心中忽然觉出一丝动物的凶狠,猛地冲着碧蛇的七寸出爪。

    原本白白圆圆的爪垫中忽然伸出了刀子般锋利的指甲,一爪就抓烂了碧蛇的七寸。

    蛇身软软的倒了下去,绿色的腥臭血液缓缓流出,没入草里。

    等印忆柳停下身子,心中的嗜血才缓缓压下去,她看着缩回了肉垫的爪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好几遍,那么人畜无害的肉垫子,没想到威力这么大。

    她对自己的能力再次有了一个认识,就凭那缓速的眼力,一般的人和动物就很难伤到她。

    可是解决了碧蛇,她的心情并没有很好,自己傻乎乎的跟班被绞死了,这是她遇到的第一只开了灵智的兽类,还是有感情的。

    等到傍晚,印忆柳就跳回了地窖。

    晚上的靳家虽然一片寂静,但是外头还是会有变异的虫类。

    前两天她觉得背上息息索索,在墙上蹭了一下背,结果掉下几只指头大的飞虫,前头的吻部像一个针筒。

    也就是她的皮毛松软浓密才免于被叮入皮肉,自此以后入夜了她就不敢在外面疯跑了。

    地窖里被她布置一番已经装备齐全,靳炀静静地躺在毯子上昏睡,身体的温度已经趋于正常水平。

    印忆柳又跳着用爪爪捧了几次水,让靳炀把水喝下去,她操作已经十分熟练,有水滴从男人的嘴角溢出,她就用毛茸茸的短手擦掉。

    地窖里有从储物间搜罗出来的几支蜡烛,兔子想要使用打火机实在是难。

    第一次操作的时候印忆柳兔爪一脱力,火焰直接撩到了她手手上的毛毛,本来白绒绒的地方瞬间焦黑一块儿,还透着一股糊味儿,可把她心疼坏了。

    现在业务娴熟了,依然折腾的够呛。

    等蜡烛点燃以后,印忆柳连忙跳的远了一些,生怕自己刚刚长出的新毛毛又被点燃了。

    她在地窖里百无聊赖,也不知道自己几时能出去,昏死的反派几时能醒。

    最开始她对自己的兔身子是大大的不满意,经过这几天后,她觉得做一只兔子也挺好的。

    身子又小又灵活,变异以后五感灵敏的惊人,蹦的还高弹跳极佳,可比当人快活多了。

    更何况,自己还是一只美兔子。

    浑身的皮毛洁白松软,粉嫩嫩的爪垫Q弹可爱,一双形状优美的耳朵又白又粉,简直就是兔中极品。

    如果按照兔子的眼光来看,自己也该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美女了。

    印忆柳靠着人形肉垫扒着自己的jiojio,看着自己软乎乎的肉垫子心满意得,她百无聊赖,眼前靳炀的睡脸毫无防备,又英俊又安宁,呼吸起伏也十分稳定。

    她忽然玩心大起,软垫子一jio踩在了靳炀挺拔的鼻梁上,把线条硬朗的鼻梁骨当成了梯子,缩着肉乎乎的小屁股往睡美男身上爬。

    脚下的触感很好,靳炀的皮肤热乎乎的,呼出的鼻息洒在敏感的肉垫上,印忆柳觉得脚垫痒痒的,又扒着靳炀的衣服爬到了他的胸膛上。

    所谓登高望远,不过在这光线昏暗的地窖里,四周都是堆积的食物,实在没什么能给她看的。

    踩了一会儿她觉得没意思,准备从靳炀的身上下来。

    结果刚刚挪动脚,就感觉自己的兔尾巴又是狠狠一紧,吓得印忆柳一声唧唧叫。

    她的兔耳朵抖动着,身子僵硬的缓缓转过头去,虽然脖子短短,但是一双红红的兔眼依然和身后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黑眸对上。

    在这一瞬间印忆柳听到了自己内心破碎的声音。

    靳炀醒了,就这么措不及防的醒了。

    她还来不及多想,屁股就紧绷绷的被人拉扯,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有一双大手拎着自己的兔尾巴,把自己提了起来。

    看着渐渐远离的地面,印忆柳心里的慌了,四只短脚不停地扑腾着,粉色的爪垫用力的在空中一张一合。

    靳炀直到现在脑子还是蒙的,他只记得自己正和胞妹通电话,紧接着心口绞痛,身体就像是有一股气在往外充,疼的他两眼发黑。

    在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只觉得内脏阵痛皮肤灼烧,就像是身处地狱。

    但是在半醒半梦之间,他看到了一团白团子,看到一双红眼睛看着自己,把水乎乎的肉爪子往自己嘴里塞。

    他当时一动都不能动,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连续几天偶尔梦醒,身边都有一只白兔,无论是行为还是神态都灵动无比。

    今日他正昏睡,感觉脸上被绒毛瘙痒,胸口也闷得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口上又蹦又跳。

    靳炀费力的睁开了胶着的双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屁股对着自己的脸、短白尾巴扭来扭去的白兔子,他像梦中那样一把揪住了兔子尾巴,听着它细软的唧唧叫,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打量四周的环境。

    此处并不是别墅的内的任何房间,光线昏暗物品杂乱无章,堆得全是吃的,自己身边就是两盒枸杞。

    靳炀嘴角微抽,他已经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确确实实有只兔子一只在自己身边,把他弄到了这个地方,又搬了许多吃食。

    他并没有害怕这兔子是精怪,反而觉得十分神奇,一只巴掌的小兽竟然有这样的能力,外头肯定是出事了。

    手里的兔子似乎已经认命,四只短手手颓丧的垂着,耳朵也拉拢着,靳炀瞧着眸中有些兴味,把这小兔拿到自己的眼跟前。

    分明有灵性的小家伙此时装作懵懂无知,红红的兔眼傻兮兮的盯着自己,演的倒挺真。

    他轻笑一声,把小兔抱在怀里揉弄几下,装傻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他大可以慢慢探寻这小兔的秘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明白自己在那儿,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靳炀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有些嫌弃,衣服在地上又滚又蹭不知几天,衣摆上的不明液体都干硬了。

    他觉得自己身上一股子馊味儿,让他坐立难耐。

    ☆、掉了第一层马甲

    印忆柳此时窝在靳炀的怀里装傻,她能感觉有一双大手从自己的两只耳朵撸到脖颈,搔着她脖子处的绒毛,痒的她兔身一抖。

    靳炀环顾四周,除了堆满的食物外,身前还有几阶楼梯,上头有一个圆形的铁门,从门缝中影射进一丝光线。

    这里应该是一个地窖,至于是不是家里的他不清楚,地窖仓库有专人打扫,他从来没有进去过。

    他一时有些无措,垂眸看着自己的病腿,如今这番模样,连起身去看一看外头的情况都做不到,一年前刚刚腿伤时那种无力感和烦躁再次笼罩了他的心头。

    靳家只他一个嫡系的男丁,父母去世后,偌大的家族企业在他的手底下不断扩张,另外的向家和李家只能通过商业联姻拴在一起抵抗靳家,可是依然节节败退。

    靳炀从来没有想过赶尽杀绝,可是耐不住这两家人心思歹毒,联合买通了他的司机制造了一场“意外车祸”。

    再次醒来时,靳炀命大,只废了一双腿。自那以后,他就开始疯狂地打压向李两家的产业。

    无论是哪个青壮年在这个年龄双腿残废,都会难以接受甚至崩溃,更何况靳炀是天之骄子。

    那段时间公司股票跌的厉害,几乎人人都在看他的笑话,想看着他这个曾经的商业神话是怎么跌下神坛。他也曾狂躁过,也曾愤怒过,最后还是挺了过来,投以疯狂地报复。

    没人知道向李两家看着风光,实际上内部已经被自己架空,只要致命一击,两家就会尽数崩溃,可惜就在这时候发生了异变。

    他昏迷过去,再次醒来时周围只有一只兔子和一屋子的吃食,看身上的衣服至少已经过去了两三天。而两三天内,靳家的当家人凭空消失却没有引起什么波澜,这说明外面已经乱了套,无瑕顾忌他的失踪。

    可是如今的自己就连出去看看的能力都没有,靳炀牙关紧咬,狠狠地捶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大腿上并不想以往那般毫无感觉,一阵钝痛从腿杆上扩散,他有些茫然,楞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有知觉了。

    医生明明说神经已经完全坏死,可是当他试着用力去挪动双腿时,他的腿抬了起来,虽然依旧疼痛酸胀,可这依然让靳炀眼眸一亮。

    他手臂撑着地面,此时也顾不得脏乱,撑着身子单膝跪地,膝盖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一阵针扎般的痛楚瞬间让他头皮发麻。

    可是他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心中狂喜,颤颤巍巍站起了身子。

    靳炀抬腿往前走了两步,虽然双腿有了直觉,可这都是因为身体变异使得他的腿部神经重新有了生机,但也仅仅是有起色,想要像正常人一样随意跑跳还有一段距离。

    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受到凌迟,双腿不住的颤抖。

    他忽然想到了小时候母亲给哭闹的妹妹讲的童话故事,人鱼为了幻化成人,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子上。他心中苦笑,自己现在也是这么柔弱。

    面容俊秀的青年唇色苍白,因为疼痛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印忆柳看着心里难受,猛地从靳炀的怀里一蹬,跳到地上抖了抖尾巴。

    她一回头,正对上靳炀看着自己的黑眸,心中一颤一蹦三跳的跑上了台阶,有力的前爪爪顶开了地窖的板子,外头刺眼的阳光顿时扫进了屋子,把地窖照的亮堂堂。

    印忆柳飞快的跑向了别墅,跳进了最开始睁眼看到的那个客厅,此时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臭味,被她拍死了的变异鱼不知被什么啃食的只剩一幅骨架,鱼骨上都是弯弯的倒刺,残留着一些腐肉。

    屋里的臭味儿来源就是这里。

    印忆柳忍着恶心,一眼就看到了桌子旁空荡荡的轮椅,地上掉落着一个小小的调控器。

    她蹦到跟前,用爪垫试探着按了按调控器的按钮,身边的轮椅往前动了一下。她耳朵欢快的动了动,一下子跳到了轮椅上,用爪爪控制着调控器往外移动。

    靳家很大,绿化设施做的也好,原本短茬的草皮地此时已经疯长出边角锋利的野草,她控制着轮椅往后头的假山移动,身下的草被轮子碾压的“咯吱咯吱”,而轮椅却稳稳当当。

    等印忆柳刚刚到假山跟前,看到的就是才扶着把手走到地窖上的靳炀,他此时面色惨白眉头微皱,双腿似乎用力过度轻颤着,这幅模样把印忆柳吓了一跳。

    她用短手手抱着调控器在轮椅的皮垫子上跳来跳去,嘴里还唧唧叫着,有些着急的想要引起靳炀的注意。

    “唧唧!”到这儿来,轮椅我给你带来了。

    靳炀的心中欣喜和烦躁不断交织,腿虽然恢复了直觉,可是这走一步喘三步还是让他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正当他忍着双腿不能控制的颤抖时,忽然听到不远处有细细的叫声。

    他抬头一看,看到一团白毛团子抱着自己的调控器,在自己的轮椅上跳来跳去,头顶的一对长耳朵软趴趴的上下晃动,嘴里唧唧叫着。

    他一下就明白了这小兔的意思,它去把自己的轮椅带了过来。

    这一刻靳炀心里酸胀发麻,他没想到有一天会以为一只兔子久违的忆起感动的滋味,他轻笑一笑,冲着不停蹦跶的小兔招招手,看着它粉嘟嘟的脚垫按着调控器到了自己的身边。

    印忆柳被看的不太自在,她知道自己现在彻底暴露了,但要看着靳炀这么痛苦她做不到,再说了既然打定主意要扒着金大腿,早晚有暴露的一天,不在乎早晚。

    靳炀把椅子上的小兔轻轻抱在怀里,看了片刻,温热的嘴唇碰了碰小兔粉嫩的鼻尖,“真乖,多谢你这些天照顾我。”

    印忆柳被猛地亲了鼻尖,心头就像是炸开了一簇烟火,脆弱的兔子心脏跳个不停,心里唧唧乱叫。

    他他他!他怎么能!

    印忆柳被靳炀抱在怀里坐在轮椅上,用短短的手手捂住自己的鼻尖,告诉自己要冷静,他根本不知道这幅兔子躯壳里有一个女人,亲鼻尖只是对待喜欢的小宠物!

    这么想着,她乱跳的心才渐渐平静。

    靳炀一出地窖就看到了称得上荒凉的靳家院子,别墅像一个沉睡的庞然大物立在视野之中,然而更让他在意的是满目的野草。

    他猛然发现自己的视力似乎要比以往更好,凝神看去的时候能看到草叶锋利的边,往前移动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恶臭,像是腐肉。

    来源是几截动物的残肢,碧绿的蛇皮里爬满了蠕动的大虫,能看到皮下的滚动,一旁的黑色残肢也是如此。

    印忆柳只看了一眼,就把眼睛埋在了靳炀的怀里。

    靳炀看到了湖里游动的变异金鱼,如今说它们是金鱼,不如说是水怪,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心中有了猜想。

    等进到屋子里后,他首先闻到的就是一股怪味儿,环顾四周后发现家里桌上的果盘已经长满了霉菌,而厨房冰箱大开,里头空荡荡的。

    他想起了地窖里满满当当的食物,看了一眼怀里装无辜的小兔,又在卧室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走的时候还是满格,现在已经没电了,靳炀从柜子里拿出备用的电池换进去,打开一看,屏幕还能点,但是已经没有信号了。

    家里的座机也完全失灵,此时他明白了,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世界发生了巨变。

    至少动物和植物都变了,那一个个灾难片里才有的个头如今活生生出现眼前,让人心里发毛。

    靳炀低头,把怀里的兔子抱起来和自己平视,“所有的动物都和你一样了么?”

    聪明的吓人,力大无穷,难道世界的食物链真的要颠倒了?

    印忆柳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她唧唧叫了两声,但是觉得靳炀不会明白的。

    然而她实在小看靳炀的智商,他联想了一下外头动物的个头和血腥,试探着接着问道:“你的意思是,它们和你一样变异了,但是没有开灵智?”

    靳炀小的时候也曾看过一两本的,在他的心里,印忆柳就是类似于精怪一类的存在。

    印忆柳简直要被惊呆了,她猛地点点头,小脑袋一晃一晃的可爱极了。

    靳炀看着心里松了口气,如果动物不止形体和攻击力变异,连智慧也在一夕之间进化的和人类一样,那才是真的恐怖。

    他现在心中担心的是自己那个在外省的妹妹,事发之前两人一通电话都没讲完,而现在外面变得这么凶险,一个女孩子独自行走怎能不让他担忧。

    这时,印忆柳用软乎乎的爪爪碰了碰靳炀的手臂,她连碰了两下,靳炀以为是小兔要呼唤它,轻声问道:“怎么?”

    结果那小兔摇摇头,又用爪爪连续碰了碰他的手臂,他心头一动,“二?”

    小兔兴奋地唧唧叫着,在他腿上跳了跳点头,紧接着又碰了一下,最后碰了两下。

    二、一、二,什么意思?

    靳炀眉头微蹙,看着腿上小兔红彤彤的眼睛,脑海中灵光一现,“2012?”

    印忆柳呆住了,天呐,金大腿也太聪明了?!

    靳炀顾不得乱蹦乱跳的小兔,心中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2012世界末日,这是几年前的一个预言,如今已经2020年,可是小兔现在用这种方法告诉自己:

    末日来临了。

    靳炀不是不信,在看到了动植物的变异和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后,他心里已经相信了。

    但是如果小兔真的是一只变异的小兽,它是怎么知道2012的?

    靳炀看着蹦蹦跳跳的白团子,眸中深沉。

    印忆柳还沉浸在金大腿太过聪明的惊讶中,丝毫不知道自己傻乎乎的掉了一层小马甲,已经开始被靳炀怀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的节奏开始快起来了,两天一更

    ☆、兔兔的腮帮超能装

    这一夜炀睡的并不平静,他满脑子都是末世变异的事情,还有自己流失在外的胞妹。

    次日清晨,他整理了一些轻便的换洗衣服和冲锋服,然后从自己的私人仓库提了改装过的越野车,这些都是他的腿还好的时候经常开的,自从腿废了以后,就再也没碰过。

    让印忆柳真正惊讶的并不是仓库里的一排豪车,而是他慢条斯理地往车子后备箱放的Q支弹夹盒,有小型的便携手Q,还有几支庞然大物。

    她不由得心惊靳家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无论如何,有了这些东西,在末世里的生存几率无疑就大了许多。

    穿着专门出去攀岩的冲锋服的靳炀又是另外一种气质,似乎是因为双腿重新恢复知觉,他眉宇间的阴郁散了许多,看着地图反复勾勒的模样帅的人腿软。

    靳炀似乎是察觉到这炽热的目光,一抬头就对上了身边兔子红红的豆豆眼,看着一对粉白耳朵轻轻晃动的可爱模样,心中的烦躁顿时消退许多。

    他伸出指头轻轻地绕着一对白绒绒的兔耳,看着小兔一幅快活的样子突然起了坏心,他坐在轮椅上,移动到沙发跟前拿了一个空书包挂在了小兔的脖子上。

    书包的体型比小兔大好几倍,看上去很有喜感。

    印忆柳被他的操作弄蒙了,不知道靳炀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她看到靳炀笑了一下道:“用这个书包去地窖里装点你喜欢吃的东西,可惜了,一地窖的食物……”

    带走的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一书包,靳炀早早的就把高能量的压缩食品放进了车里,带的一书包只是这小兔的零嘴儿。

    只见原本还抖着兔耳朵的白团子一下就愣了,看着靳炀难掩笑意却故作可惜的神态,兔耳朵渐渐拉拢下去。

    他说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搜刮的满屋子的零嘴、都能开超市的吃食,如今就只能带走一书包?!

    印忆柳觉得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此,地窖里满满当当的食物都是她辛苦了两三天才积累的财富,如今说放弃就放弃,就像是自己的眼前有一座金山,可是却带不走一般。

    小兔垂头丧气,拖拽拉扯着书包往假山后的地窖走去,长耳朵也没了精神抖索,每走一步短短圆圆的尾巴都在被书包压两下。

    一掀开地窖的盖子,屋外头的阳光就洒进了地窖里头,里头堆得满满当当的罐头和真空包装看的印忆柳心里更堵了,她后腿一蹬,整只兔都埋进了食物堆里,短手手抱抱这个看看那个,哪一个都舍不得放弃。

    可惜书包只有这么大,她左挑右选,最后把空书包塞得满满当当,可也只是这地窖中食物的九牛一毛。

    小兔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罐头堆里,这些都是它拼命打下的江山,本以为能在末世救她狗命,如今都成了泡影。

    它悲愤欲绝,用尖锐的爪子撕开了一个比它身子还大的包装,里头是一整只烧鸡,一打开香喷喷的肉味儿简直就是勾魂夺魄。

    它也顾不得什么兔子能不能吃肉,张开三瓣粉嫩的兔唇,用门牙撕咬着怀里的大鸡腿。

    印忆柳能看到自己的短手手上的白绒毛被油汁沾湿,她顾不得脏,含着泪咬着怀里的鸡腿。

    变成兔子以后唯一的好处就是省吃的,小小身子并不能吃完多少东西,堪堪吃了一只鸡腿和一个鸡翅膀后,她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圆滚滚了。

    她用软软的油腻腻的爪垫揉了揉自己藏在厚毛下面的小肚子,顿时,腹部雪白的毛毛也沾上了油水,整只小兔脏兮兮的。

    她看着怀里还有大半只的鸡,眼含热泪,努力的往自己的三瓣嘴再塞,心里想着如果能把它、把这满屋子的食物都搬走该有多好。

    就在这时,嘴里含着的鸡肉忽然消失,抵着兔唇的鸡没了,她两只短手也抱了个空气。

    印忆柳还没过来,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大半只鸡没了踪影,她惊的一愣,油乎乎的小jio瘫坐在地上,过了半晌才抖动着脏兮兮的兔唇四处张望。

    她以为这地窖里有什么变异动物把她嘴里的鸡夺了,可是等了半天听了半天,周围依旧静悄悄的。

    她的长耳朵竖起,很仔细的听着地窖里的动静,确定里面没动静时,才满心疑惑的松了口气。

    奇了怪了,她的鸡腿呢?凭空消失了?!

    就在印忆柳疯狂地想着她不翼而飞的鸡腿子时,她感觉自己的腮帮鼓鼓囊囊,紧接着,消失的半只鸡又忽然冒出,吓得她手手一哆嗦,鸡“咕噜咕噜”的滚到地上粘了一层的灰烬。

    她已经彻底蒙了,自己的鸡凭空消失,紧接着又忽然出现?

    她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只摸到软嘟嘟毛茸茸的肉肉,她放下手手,看着周围其他的食物,看着离她最近的一个罐头心中冥想,片刻之后,罐头凭空消失。

    印忆柳很明显的感觉到,在这罐头消失的时候,她的腮帮颤了一下,她试探着闭上豆豆眼,紧接着,她“看”到了两处空间。

    这两处房子大小一致,看起来只有卧室一般大小,一个空空荡荡,另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个肉罐头。

    她心中巨颤,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空间。

    这两个空间分别存储在她的两个腮帮之内,认识到这个奇葩设定后,印忆柳心中有些无语,但她更多的狂喜,原来自己也有末世金手指!

    有了空间的存在,他们就能存储更多的食物和物资,能够大大提升在末世的存活几率。

    印忆柳激动的把地窖里的食物都装进了自己的其中一个空间,等到地窖里完全空出来以后,她久违的感觉到了一种满足,一种屯粮的满足和安全感。

    只是一个空间装了一半,另一个空间空荡荡,总让她有一种一只腮帮子大一只腮帮子小的感觉……

    而随着这些食物被全部分装,她能感觉自己对空间的掌握渐渐熟悉,正当她洋洋自得于自己的金手指时,地窖口忽然有动静。

    她警惕万分的扭头去看,只见靳炀不知何时从轮椅上起身,扶着地面站在地窖的阶梯上看着自己。

    他的目光先是在空荡荡的地窖和地上装的圆滚滚的书包上看了一眼,又挪到了浑身是油毛毛都黏在一起的小兔身上,气氛一下就沉默了。

    等靳炀提着小兔的后脖颈,用沐浴泡泡把它浑身的油渍洗干净后,小兔蓬松的皮毛都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显得特别滑稽。

    “说,地窖里的吃的呢?”

    靳炀临走前把地上的书包也带走了,只留了一个空空的地窖,这一个小小书包装的再满,也不可能搬空整个地窖,肯定是这奇特的小兔又做了什么。

    印忆柳本来想装傻,但是想想以后自己都要跟在靳炀的身边,不可能不暴露,破罐破摔决定直接告诉他自己有空间的事情。

    于是靳炀就眼睁睁的看着皮毛湿乎乎的落汤兔抖动着三瓣粉唇,紧接着,地上就出现了一个罐头,一袋大米,一瓶水……它用兔眼睛看了自己一眼,地上的东西又一件件的凭空消失。

    靳炀已经完全呆住了,他像是打量一个妖物一般,提着印忆柳的长耳朵把她提起来细细打量,最后放在腿上用毛巾擦拭着她身上的水。

    他除了惊奇之外没有多想,既然这小兔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照顾自己,跟在自己的身边,说明一定是对自己没有恶意的,不然直接在睡梦中咬断他的喉咙即可。

    说到底,身边有这么一个又有攻击性、又有空间又聪明的吓人的小兽,怎么看都是他这个“废人”得宜更多,应该是自己跟着它吃香的喝辣的。

    既然如此,哪怕它是个吃人的妖兽又如何呢?

    靳炀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吃一只兔子的软饭,他很自觉的代入了吃软饭的节奏,一边擦拭着兔毛,一边撸着小兔的耳朵和脊背,把它伺候的舒舒服服乱叫一通。

    等印忆柳迷迷糊糊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被带着到了靳家的内部的一个地方,这里就是靳炀的私人仓库。

    他指了指一水儿的跑车,示意小兔装进去,把印忆柳吓得半死,捂住自己的三瓣唇连连摇头。

    不行的,这要把她的兔腮帮撑炸的!

    靳炀意识到小兔的空间可能并不大到能装下车子,也没有失落,他带着小兔到了仓库的最里面,一排Q支架子展现在印忆柳的眼前。

    她吞了吞口水,看了眼靳炀笑眯眯的神情,认命的闭了眼。

    几分钟后,能装走的武器已经尽数进了印忆柳的腮帮子,她现在不仅感觉自己的腮肿大了,她还感觉自己的嘴随时有会爆炸的危险。

    正当两人都心满意足了时,靳炀忽然面色一变,印忆柳抖了抖长耳朵,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虽然距离挺远,但是他们的五感早就超出常人,知道有人破门而入。

    靳家大门外,有一个猿臂的青年咬着牙,头上青筋爆出,一双乌黑粗壮的猿手死死的拉住靳家的大门的铁栅栏,把铁门活生生的拉开,空出一个足够两人进的入口。

    他垂下手时,手臂渐渐恢复成正常人的大小,只是皮肤通红,他龇牙咧嘴的甩着手臂,“操!这家的门可忒坚固!”

    他身后一男一女走进了靳家,把这栋巨大的别墅收入眼底,男人身材干巴瘦小,看着有些刻薄相。

    他哼笑一声:“这么大的别墅肯定是个富户,说不定里头的人都被家养的猫狗咬死了,咱们能搜刮一笔大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Q就是qiang,吃鸡游戏里biubiu发射的那种

    ☆、解决飞蛾人和猿臂

    这两男一女的组合以其中的瘦矮个为首,女人长相普普通通,死死的揽着瘦子的胳膊,倒是身后跟着的青年人身材高大一些。

    瘦矮个名叫马飞章,挽着他的是他女朋友晓雪。

    末世来临的第一天时,正是他带女朋友回家过年,结果直接被变异的飞蛾用锋利的嘴器穿透了头颅骨,本以为必死无疑,但再次睁眼时他还完好无损,身体甚至能够在人和飞蛾的状态来回切换。

    他知道自己因祸得福,有了飞蛾的异能。

    他身后跟着的是他亲弟弟马飞鹏,虽然没有被动物杀死吃掉,但是手臂能够变成猿臂一般,破石砸车毫不费力。

    三人就这样一路劫掠,磕磕绊绊到了人烟稀少的半山别墅区,一眼就看上了这家别墅。

    这么大的一片地,里头储存的粮食肯定特别多!

    他们一开始破门而入或者抢夺别人的东西时,心里还多少有些愧疚,可是当他们发现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特殊能力,大多数人都和晓雪一般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他们宰割时,心中的负罪感越来越少,代替的是一种优越感。

    走进了靳家的大门后,三人直直的往开着的别墅门走去,进了屋,一股不太好闻气味儿直冲鼻子。

    马飞章自从被飞蛾异种后,嗅觉极为灵敏,他任由马飞腾在屋子里稀里哐当横扫一通,自己走到了外头散散味儿。

    等马飞腾把整个别墅里转了一圈,气得一脚踢翻了客厅的茶几,走到外头的院子,“操!看着家大业大的,连颗米都没有!”

    唯一从储物间搜刮出来的是几条上好的香烟,马飞腾把盒子拆了,抽出一支点了火,叼在嘴里吸,“哥,这不太对啊,我在这家里一个人都没见到,连个死人都没有,是不是提前跑了?”

    马飞章也凑过去点了一支,叼在嘴里吞云吐雾,脸上露出点惬意的神情,他冲着别墅的侧面扬了扬下巴,道:“看那边。”

    三人走了过去,看到一辆能容纳数人的改装越野车,车窗玻璃都和市面上的不一样,一看安全性能就好。

    “这车可以!”马飞腾嚷嚷着,手扒着车顶往上猛地一窜,从窗子往里看。

    “里头有吃的!”

    等马飞腾跳下来,马飞章才晃晃悠悠道:“这屋里肯定有人!”

    晓雪不敢在两个男人之间插话,一直都紧跟着马飞章,如今见两兄弟陷入沉思,才开口小声道:“那咱们要不要走啊?”

    马飞章哼笑一声,手掌在晓雪的屁股上大力揉了一把,“走个屁,把里头的人赶出来,让他们交出车钥匙,这辆车咱们征用了!”

    男人一边笑着手里一边肆意揉捏着,晓雪不敢反抗,脸上的笑容僵硬着,脸色青白。

    在几天之前她还是马飞章捧在手心里的女王大人,这个矮个瘦子为了讨自己的欢心极尽卑微,就是让他扇自己两巴掌他也愿意。

    谁知道一天过去世界都变了,马飞章被飞蛾戳穿了脑子,非但没死反而活蹦乱跳,而自己要想在这个世界生存,就只能讨好这个曾经看不起的男人。

    正当两个男人围着改装越野看个不停时,晓雪看到从别墅里出来一个男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她碰了碰马飞章的手肘,示意他往后看。

    只见一个穿着冲锋服的青年男人坐在轮椅上,怀里抱着一只小兔子,缓缓地从别墅里头移动出来。

    等晓雪看清了男人的脸庞后,忍不住心中惊叹,这人长得太帅了,剑眉瑞丰眼,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寸,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三人时,脸上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表情。

    这人正是从私人仓库出来的靳炀和印忆柳。

    马飞章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掌碾灭,看了眼身边的弟弟,“这么大一个人你没看见?”

    马飞腾不以为意,双臂已经渐渐充血肿大,变成了猿臂抱在胸前,像是故意震慑靳炀一般。

    “怕什么,一个瘸子能翻起什么风浪。”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不屑和轻蔑,一下就让靳炀眸色渐深。

    “跛子,把这车的钥匙交出来,别给我耍什么花样,这么好的东西就算在你手里也是糟蹋了。”

    马飞章怀里搂着晓雪,一脸快意的笑容用话语羞辱着靳炀,这人一看就是这家的大少爷,末世之前他见了这样的人都得点头哈腰;末世之后嘛,这种小白脸就不被他放在心上了。

    更何况还是个跛子,有什么好傲气的,说不定一出门就会被变异兽咬死。

    他的皮肤忽然也开始小幅度的颤动,紧接着,只见他背后的衣服被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慢慢撑开,一张干瘪黄瘦的脸也开始充血,不出几秒就变得像个怪物一般。

    男人满脸的褶子,整张脸都是深灰色的,他的眼睛像一双复式的黑绿色的水晶球,长着尖尖的吻。他身上的衣服是破碎的,从碎裂的口子里探出一对毛茸茸的大翅膀,有些滑稽的抵在晓雪的腰肢上。

    顿时,她白色的衬衫上蹭上了一层灰褐色绒毛一般的粉尘,真是飞蛾人翅膀上的鳞粉。

    晓雪身子微颤着,根本就不敢侧脸去看自己的“男朋友”,她不知道这是马飞章还是飞蛾妖怪,搂着腰上的手变成了隐藏在翅膀中的爪子。

    她只知道自己的呼吸间都是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儿,味道的来源就是身边人,他翅膀上的绒毛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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