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停止醋王行为[电竞],第53章 第 53 章(锁章修改) (20),千千小说网移动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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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当年在学校横行霸道的不俗战绩,关于各类网游里输出门派的强弱,关于网里发生过的斗殴,也关于以后离开繁华的大上海时,最想带走的特产。

    游小九说:“老大昌的杏桃排可以说是全上海最好吃的零食了。”

    楚亚非要杠:“那还是国际饭店的蝴蝶酥更好吃。”

    最终他们结论,这些全都是放屁,还不如多带两桶崇明老白酒。

    淡淡的灯光和错落的笑声散在桌上,游小九看着楚亚的眼睛,始终没有问,你在来的路上是不是哭过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真的不会虐()

    ps.没有黑苹果的意思我自己也用(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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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今栀不是今桅啊 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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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5 章

    路沨让叶羽琛回了战队基地,自己则带着展飞扬到了游小九宿舍楼下。

    接着, 他便让展飞扬去附近网打听一下游小九这个人, 然后自己上了楼。

    月光清冽得发冷,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楚亚的地方, 就是在游小九住的宿舍。

    不过上海务工人员的流动性之大, 果然还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他走上印象极深的回廊, 并没有在原先的房间找到任何一个认识的人, 反倒是那个楼梯拐角, 让他想起当初楚亚低头站在他面前时,有多紧张和可爱。

    这让他看着那片暗影,手心蜷紧了。

    他知道此刻发生的所谓小小误会,在楚亚心里是再一次被抛弃的巨大失落, 对方明明有说不完的委屈,却咬牙不打算再告诉他了。

    ***

    寒风吹来, 路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赶紧拨通了叶羽琛的电话问:“怎么样?”

    他预料大半年过去, 游小九很可能已经换了工作地点, 所以才让叶羽琛回基地和战队找找楚亚的东西, 暂时不要惊扰太多人自然是最好的。

    叶羽琛放低声音:“真不告诉雪哥他们?你怕是想造反路队?”

    路沨握紧手机,回答:“如果我们不能及时确定人安全,我会说的。”

    叶羽琛想想也没反驳, 只道:“我他妈这波要是被人逮到,你起码得请我十顿海底捞——”

    “楚神的电脑能打开q q登录页面,但他没自动保存密码, 上不去。”

    “有两个档案他填了紧急联系人,名字看不明白,手机号你记一下啊,分别是134XXXXXXXX,135XXXXXXXX,也可能是138XXXXXXXX……”

    路沨骗不了自己,马上按捺不住拨了第一串数字过去,彩铃声在一秒后响起,一下蚕食掉他最后的理智,话筒里终于传来一个青年男声:“喂?”

    路沨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短短一个字就心跳加剧,他没有任何时间询问对方是谁,而是先用最快的语速说清楚最想说的,生怕对方会挂断自己电话。

    他问,楚亚在不在你那儿。

    在不在你都要帮我联系到他。

    告诉我他在哪儿,我马上来找他。

    然而话筒中却静了片刻,那个人问:“小哥哥,你是真听不出来我是谁?”

    路沨微怔,一阵夜风让他忽然清醒,有想直接挂断的冲动:“……是你?”

    楚亚的紧急联系人为什么会填谢廷就足够邪门了,谢廷还能在电话里分辨出他的声音,这就更邪门了。

    对方停顿片刻,大约是在回想他刚才都说了什么。

    很快,对方便意识到了什么:“怎么,他是离队出走了……?”

    路沨回答:“和你没关系。”

    “你半夜给我打电话撩拨我,又说和我没关系?”谢廷沉吟片刻,语气逐渐挑衅,“不如你试试,能不能比我先找到他?”

    “我撩拨你??”路沨咬牙,想起这家伙的取向也是男人,就觉得拳头硬了——话筒里很快传来挂断的忙音,他却没时间平复气息,更没时间细想,只能先不管不顾,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这一次,一个含糊不清的男声问:“喂……?”

    与此同时,话筒里还传来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是想抢手机:“谁他妈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赶紧喝——”

    路沨的心脏重重一震,瞬间便确认这就是楚亚的声音,所以他的急切一下毫无遮掩地爆发:“楚亚!?”

    “楚亚你现在在哪儿?!我没有——”

    通话没断,话筒里却传来一声莫名的轻响,接着不管路沨再怎么大声解释,那边都传来嘈杂的吵闹,不再对他有什么回应。

    这让他急得太阳穴发疼,不难猜到楚亚现在正在游小九那儿,两人多半还喝了不少酒,刚才是把手机扔在一旁了。

    没人听清他说话,他却能听到楚亚在不耐烦地问“到底谁啊?”,游小九明显喝高了,随口便吹嘘“没什么,就是一个00后小姑娘,比较漂亮,天天缠着我”——比较漂亮的00后小姑娘路沨差点想骂人,不过他还没开口,电话就被挂断,等他再打过去,那头便已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寒风吹来,留下他独自失去理智。

    等展飞扬回到楼下叫他了,他才一个激灵,赶紧下楼去会合。

    面对对方询问的目光,他尽量冷静下来,说:“至少楚亚现在还安全,在他朋友那儿。”

    展飞扬安心半分,犹豫道:“附近网没问出什么来。”

    “不过……要实在着急的话,我们不如微博或者直播平台喊个话,起码他和他朋友有可能看到。”

    路沨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却摇头:“对楚亚会造成更大的负面影响。”

    毕竟大赛当前,就算不点名道姓,也容易引起圈里的猜测,到时候恐怕又是满城风雨,楚亚还不一定能第一时间看到。

    路沨说:“电竞圈不比别的地方,后续比赛我们哪怕有一次微小的失误,观众都可能翻旧账——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做。”

    展飞扬点点头,不忘感叹:“队长,有时候我觉得你挺红颜祸水的。”

    “按你那说法,他确实有可能误会了我们。”

    “但现在最严重的问题其实是他不知道自己手机开不了机,所以他肯定以为,你有办法找他却没去找他,估计已经哭了好几轮了。”

    “……”路沨想想楚亚会躲起来,却不一定会好好哭,所以半天才说出话,“要不你干脆给我一刀?砍动脉的那种?”

    展飞扬回答:“我只是合理分析,让你对他好点……就算人找回来了,也不要事后追究他的不对。”

    路沨一时绝望,没想到眼前的少年还挺护短:“我看我像会事后追究他吗??”

    对方嘀嘀咕咕“谁让你平时还挺有原则的”,这搞得路沨只能拎起他,强行回归正题:“走,先跟我去看看这个号码是不是有迹可循。”

    ***

    进入凌晨,冬夜的气候更添几分严寒,楚亚抬眼看了看角落里的空调,心中只觉空洞。

    面前是一排熟悉的酒瓶,不过他的意识还算清醒,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甚至分辨出了敲门声。

    当然,他已经不相信路沨会出现。

    所以他一边起身,一边开始思考门外到底是卖打虫药的还是社区扫.黄,但他没想到门开时,自己看到的却是谢廷的脸。

    光线黯淡的门口,两人双双静默,数秒后,谢廷先开口了:“你要是不想看到我的话,我可以走。”

    楚亚却忽而讪笑一声,回答:“喝酒吗,老谢?”

    面前的人惊诧无比,好半天才走进门来:“……很久没听到你这么叫我了。”

    游小九已经在客厅角的沙发上睡了过去,楚亚带着谢廷席地坐到茶几边,顺手推给他一罐啤酒,神色无异:“你的废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了——说,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

    谢廷看看他还微红的眼眶,也没多问,只是回答:“听别人说你不在基地,所以到处打听了一下——我之前就知道你和你那些朋友在一个叫蓝鸟网的地方混过,位置虽然不好找,但有我认识的人。”

    “没毛病,人脉还是这么广。”楚亚拿了桌上的烟继续抽起来,问,“来看我笑话的?”

    烟雾在周围升腾,楚亚扔给谢廷一根,嘴角带着笑意:“来来来,开始你的表演——是不是又要说我跟你才是同路人,本来就不适合在IS战队这种地方待着?”

    两人之间难得情绪平静,谢廷几乎无言以对:“敢情我这个反派没疯,你先疯了?”

    楚亚继续喝着酒,谢廷则将手中的烟抽到见底,忽然起了话茬:“当时……我需要钱去还债,尤其是我爹妈的债,否则我怕他们把我哥打死,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这个话题老生常谈,以前的楚亚从不理这套说辞,但现在楚亚却点点头,无所谓地笑笑:“我当然明白。”

    他朝谢廷的方向喷出一口烟:“所以是我错了,我当初就该和你一起打假赛拿钱,救黎英奇的命不在话下,我还能存下不少老婆本儿——靠咱俩配合,假赛绝对□□无缝,要多惜败有多惜败,通稿直接写虽败犹荣感动中国都行,赛后再反手甩锅给队友和教练组,反正我俩粉丝多,收拾收拾又是最强双核。”

    “……”谢廷张了张嘴,一时不敢相信这是楚亚会说出来的话,哪怕对方喝了点酒。

    “你……怎么了?”

    楚亚笑了一会儿,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凑过去问:“VAN-4这次世界大赛的盘应该也有不少人开?需不需要我配合?我现在可是种子战队的指挥。”

    谢廷愣了两秒,说:“你疯了?”

    “你当还是原来的小破队?我都不敢在这种事上惹贺尧,你惹得起欧越?”

    “哦。”楚亚刚才还滔滔不绝,此刻低下头眼眶却忽然又红了一圈,“有什么惹不起的,这不才是我这种人该干的事?”

    他抬起手臂用力擦了擦眼睛,又朝谢廷伸手:“你手机呢?我顺便打个电话,找人还钱。”

    谢廷虽然掏出了手机解锁,但还是难以置信自己会如此被动:“……你要找谁还钱?”

    “当然是黎家父子。”楚亚抽抽鼻子想了想后,又像在嘲笑自己,“也不对,准确地说,是我资助的陌生病患的父亲,以及堂哥。”

    灯光下,谢廷没吭声,只能看着楚亚轻车熟路摁下一串号码、打开免提,还把手机扔在了一片狼藉的茶几上。

    嘟嘟声响到最后,话筒里才传来声音:“请问找谁……?”

    对方半夜接到陌生号码的电话,依然保持着礼貌,但楚亚却一点没客气,直接开门见山:“这位患者父亲,您打算什么时候还我钱?”

    那头瞬间静下来,好半天才问:“是楚亚吗……?”

    楚亚趴在茶几边凑近话筒,温吞吞说:“您还记得自己的债主没死?”

    “……”黎烁阳的语气里逐渐充满不敢相信,“小亚……?你怎么了……?”

    对方大概是怕他出事:“发生什么事了?你跟叔叔说说,叔叔帮你解决好不好?”

    对这份熟悉的温柔,楚亚并不陌生。

    他甚至清楚,对方此刻的关切的确发自真心——但他还是望着手机屏幕,视线逐渐黯然。

    对方仍在询问他的情况,这无疑又让他想起了那个故乡的副食店。

    每当被欺负时,小小的他都会偷偷到街角远远看它一眼,即便常常没有勇气跑过去,他也能好好擦干眼泪离开——它铭刻在他脑海,至今清晰,但如今他却知道,他和它的缘分,其实早就有足够的理由了结了。

    他想报答的,他所亏欠的,也都该了结了。

    “我不想把话说穿。”所以楚亚回答黎烁阳,“一直就有战队法务在跟你们接触?800万怎么来的,就请您和您侄子怎么一分不少原路还到我的银行卡,不然的话,后果你们不一定能承担。”

    对方长久地沉默着,既没有问楚亚什么时候知道的,也没有说太多辩解之词,只是在一声重重的呼吸后,回答:“对不起……我一开始没同意骗你,但后来……”

    楚亚动了动喉结,没回话。

    对方犹豫再三,接着道:“我下周就着手去办,把钱还你,但……还是希望你能借我50万,我想先买个店面……供英奇以后读书。”

    楚亚看着屏幕,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对方:“患者父亲,您觉得之前动辄上万的医疗费,外加时不时的额外开销,我一个学历最高初中的当代文盲,是怎么赚来资助你们的?”

    香烟的味道久久压在他胸腔,不等对方回答,他就继续说:“我想让您儿子活下去,所以你们需要多少钱,我就给多少钱,至于我自己怎么活,我从来没告诉过您。”

    “在上海这种城市,一块钱一包的泡面也不多见,我要在超市蹲着找很久的。”

    接着,他问:“您打算从我这骗走800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

    那头再度静默,这一次,楚亚掐灭烟,主动打破了这种沉默:“50万,不借。您的儿子想读书,不难,请带他申请国家贷.款。”

    作者有话要说: 紧急联系人这事后面会解释

    节日愉快小天使们~

    第 146 章

    通话中不再传来什么声音, 到最后黎烁阳嗯了一声,只回答:“对这几年欠你的……我很抱歉。”

    那声音沉重,像带着遗憾、愧疚, 也像只是单纯的告别。

    楚亚拿开手机,在后悔之前,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比起心存恶念, 黎烁阳骗他,更像是在一念之间做出与本性相反的选择,他相信黎烁阳的善良,但也不再对此存有多余的留念。

    眼前的灯光糊成一团笼罩着他,如同当年那个他想珍藏的夕阳,也如同后来陪伴他的月亮。

    但他知道, 此刻所有年少时见过的日月都在与他告别,从此以后, 他和黎烁阳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

    冬夜比想象中更为漫长,楚亚靠在桌边睡了一会儿,再睁眼时,天没有亮的迹象,谢廷则坐在他对面, 正用筷子划拉饭盒里的茄子。

    楚亚睁开朦胧的眼睛, 懒懒问他:“你怎么还在这?”

    谢廷反问:“不是你问我喝不喝酒的吗?”

    说着他把筷子扔在楚亚面前:“吃,辣椒都挑出去了——你是不是又跟队友有矛盾了?”

    楚亚握住筷子,神情玩笑般严肃:“LX,请你注意你的措辞, 不是我和队友有矛盾,是大家单方面不喜欢我~我这么单纯善良,甚至不惜献身给队长,我能跟谁有矛盾?”

    “单纯善良?”谢廷给自己倒了半杯酒,“ChuY,你这是人话?”

    楚亚拿起杯子喝了那杯酒,喉咙已经不复有刚才灼烧的感觉,大约是喝得麻木了。

    他看着谢廷,也不介意戳穿对方的来意:“所以你是认为我现在很绝望,于是来找我和好的?”

    他能任意妄为离队出走,能亲口拒绝黎烁阳和自己的联系,自然也能和谢廷有另一层了断。

    谢廷听完,并不否认:“怎么了?不行?我不就是想看你重蹈覆辙,只有我愿意给你收尸吗。”

    说着他指指楚亚手中的纸杯:“你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喝酒,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两人目光相接,淡淡灯光照着他们,好一会儿,楚亚才放下纸杯,往后靠在了沙发根儿上。

    “你说得没错。”楚亚回答,“我差点就动摇了。”

    毕竟,当年的谢廷是把他从淤泥中拉出来的人,其中意义,或许不亚于如今的IS战队。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说,重蹈覆辙这个词,也不算全错。

    “什么叫差点?”谢廷则问他,“意思是没有真的动摇?”

    楚亚夸道:“真聪明。”

    “我留你喝酒,不过是觉得你来都来了,有些话总得有个机会说。”

    而现在,也许就是最好的机会。

    浓烈的酒味儿在周围流窜,纸杯被两人浪费了一个又一个,楚亚摸出打火机,语气带着倨傲,问谢廷:“同样是在我打算放弃理想的时候出现在我眼前,你知道你和IS战队的小伙们最大的区别在哪吗?”

    谢廷直直看着楚亚,气氛突然其来地严肃,他便抱了抱拳:“有请ChuY大神赐教。”

    楚亚淡淡笑着,好半天才重新认真起来,继续说:“区别就在于,他们只是觉得我不好——这其实没什么毛病,我走就行。”

    “等我离队了,战队照常打比赛,欧总缓过这口气,不见得买不到比我更好的选手——IS战队也不见得比有我在的时候差。”

    “所以至少,他们不会在赛场上动手动脚。但你不一样……你是会打假赛的,明白吗?”

    谢廷安静听了一会儿,摊手道:“怎么,嫌我没他们高风亮节?我从前对你有多好你不是不知道。”

    “对我好又怎么样?”楚亚却带着戏谑的意味看向谢廷,“我扔几张钱下去,有人比你对我更好,还带全身按摩呢。”

    他满嘴玩笑,但不消片刻,他的眼神还是冷淡下去,声音也逐渐漠然:“你以为你打假赛这事儿,只是你我之间观念不和——然而这根本不是你我之间的矛盾,而是你和所有对手、所有观众的矛盾,也是你和电竞比赛本身的矛盾。”

    谢廷听得不屑地一笑,手却不自觉捏紧了烟。

    接着,不待他回答什么,楚亚沉沉的声音便继续传来:“……老谢,你要知道,我是没有资格代替电竞、代替我们的对手和观众原谅你的。”

    ***

    空气冷了下来,一阵长久的寂静后,客厅里传来楚亚把烟摁灭在水中的轻微声响,他睁开浮起淡淡血丝的眼睛,在一片狼藉的桌子中挑拣了两个还干净的杯子,咕咚咕咚满上了。

    随后,他将其中一只杯子推到依然不愿说话的谢廷面前,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电竞吗?”

    谢廷不予回答,楚亚也不像要真心问他似的,很快娓娓自答起来。

    “说白了,我的父母身为罪犯,穷凶极恶,是被抓到就会立刻死刑的那种,所以我从小到大,遇到过很多不怎么友善的对待。”

    “这些事儿我不知道怎么去回忆,也不认为别人有对错,他们不喜欢罪犯的儿子,只是人之常情。”

    “可是,竞技不一样——如果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纯粹的东西的话,那,竞技一定是最接近纯粹的。”

    纯粹到从不问他的出身,只需要他堂堂正正带来胜利,他就是干干净净的英雄。

    谢廷捻着杯子边缘,仍没有回话,楚亚见状也把弄着手中的杯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周围有浓烈的烟味和酒味在撕扯,终于,在某个灯光轻晃的刹那,楚亚一下碰翻了眼前的杯子,声音突然变大:“我TM就想老老实实打个比赛,你呢?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博.彩?”

    有些话,他似乎想了很多年,终于找到了那个爆发的缺口。

    “你欠了多少债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的存款工资奖金都可以给你,我他妈出去裸.贷也得给你还上啊——你连借条都不用给我打一张,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这些质问仿佛已经横亘在两人中间多年,楚亚没想过自己会说出口,谢廷也没想过,自己还有机会听到。

    他难得目光闪烁回避开楚亚的视线,半晌后才开口:“……博.彩来钱快,我只是觉得我们没必要耗着。”

    “你放NM的屁。”楚亚砸了纸杯,没多大响声,却让周围的空气足够紧张——在谢廷复又执拗的沉默里,楚亚再次开口:“我知道,你到STG战队配合搞事,一再拿游戏开玩笑,就是想看我重新走到输掉比赛、被人排挤那一步——到时候,只有你还拿我当朋友,所以我们总能和好,是吗?”

    谢廷压紧了掌下的杯子,这一次,他总算回答:“可以这么说。”

    楚亚却反问:“你TM自己信吗,谢廷?”

    他知道,谢廷或许比他更清楚,他们之间压根没有和好这条路,但以谢廷的性格,心中有不甘就一定不会放下——不尽力一试,总说服不了自己。

    “好了,现在你试了,也得到结果了。”楚亚摊手,某种意义上是如释重负,“我差不多也走到那一步了,我甚至后悔了,我承认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成为职业选手——你看,ChuY换了四个游戏,从没说过这种话,但即便到了这个份儿上,即便你的出现像救命稻草,我也不打算抓住了。”

    空气寂静,隐约有月光落进来,楚亚看向谢廷,继续道:“LX,你应该明白,其实你做什么都不重要,不论发生什么,我依然是ChuY,是那个别人眼里死皮赖脸不肯走的神经病——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放过你自己。”

    楚亚说完便重新点燃了烟,两人之间蔓延开一阵长久的沉默,待烟头燃尽,谢廷才轻笑一声,如同获得了某种答案般,骂道:“就TM离谱,还真和我预料的一模一样。”

    他轻叹起来,声音逐渐在烟雾中散开:“ChuY果然还是这样,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

    ***

    这场谈话并不算很愉快,酒过三巡,还满着的瓶子不剩几个,谢廷松口气撂下烟头,不打算再多待了:“其实我没告诉你……我来找你,是因为我心里有预感,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看来从今往后,我们就只能是彻头彻尾的敌人了。”

    “滚。”楚亚一如当年,不和他客气,“说得像NM我俩有一腿似的,我回去怎么跟路队交代?”

    谢廷斜他一眼:“得了,比起你,我还是更想跟路沨有一腿。”

    这话让楚亚差点对他对手,他也一脸嘲讽,说:“听你这意思,你还打算主动回去认错?”

    楚亚一动不动地看着一片混乱的桌子,嘴角有惨淡的笑意:“不然呢?”

    “难道还真能像我嘴上说的那样,不找路沨道歉了,不回去训练了?”

    说着,楚亚的语气极凶:“我TM有那么硬气吗?”

    “……你妈的。”谢廷听罢,把灭了的烟头往楚亚身上扔去,换来对方对自己祖宗的一阵亲切问候,不过他却没有还击,只是站起来道:“喝了这么多,明天下午就得集中训练,我看你够呛。”

    他知道这么折腾,对方前段时间才复发的胃病不可能不冒出苗头,然而楚亚皱了皱眉头,只笑:“就这几杯白开水,不够爸爸酒量的十分之一,别说明天打训练赛了,打你都没问题。”

    谢廷把大衣口袋中的药拿出来扔到桌上,接着,他回了句“自求多福,我以后多半还会继续搞事”后,便起身打算离开。

    月光从身后笼罩过来,轻纱般薄而微凉,转身那刻,他听见身后的楚亚说:“改天寄个东西给你,到付,你记得收。”

    他没有回头,只问:“是什么?”

    楚亚的声音同样平静:“是当初你带我去看病,我从那个庸医那儿拿到的药费单。”

    是活了这么多年难得收到的温暖,它被放在行李中,很久没有人清理,便留了太长太长的时间,直到从一页承载年少岁月的纸,变成了一张可回收垃圾。

    现在,是它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浓烈如初的烟酒味儿充斥在狭小的客厅,谢廷没有回话,周围寂静,只剩他离开的声音。

    那一刻,他的脚步似乎比平时缓慢,又似乎没有。

    ***

    月光更显清冷,待那扇沉寂的门再次响起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楚亚原本还趴在茶几上,这下只能忍着剧烈的疼痛感站起来,先去开门。

    屋外灯光很暗,但门开的瞬间,他还是一怔,什么也顾不上似的,只想关上门。

    路沨站在门外,见状赶紧抬手压住门板想阻止楚亚的动作。

    角度上的差距让楚亚在这极为短暂的拉锯中更为有利,他一下将门压到关上的边缘,几乎快抵住路沨的手背,逼路沨放手,但路沨却背弃了本能似的,毫无打算把手抽走的意思。

    只差几厘米的距离,门就能压断路沨的手指,但那个瞬间,它却堪堪停住——路沨正要开口,楚亚凶恶的声音就在他耳边炸了:“还不放?信不信再不松手爹废了你——”

    干他们这行的,手有多重要不必说,但路沨却一沉目光,丝毫不怂:“来,楚神现在就用力,马上废了我。”

    “……”楚亚咬牙没说话,两人毫无来由地僵持了几秒后,楚亚便松开手径直要回屋内,全程都没看路沨一眼:“搁这演电视剧呢?爸爸可没空陪你玩。”

    那满腔酒气让路沨心急如焚,他赶紧一把拉住楚亚,只想好好告诉对方,他们之间有的,都是误会。

    然而事实却证明,他见了太多在他面前听话乖巧的楚亚,以至于他几乎快忘记了,想和喝酒上头的傲娇教科书ChuY讲道理,究竟有多难。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就甜甜的了奥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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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7 章

    路沨才刚抓住楚亚, 对方就用力把手抽走, 问:“路队大半夜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的神色无异,但这却让路沨更加着急,第一件事就是跟上他的脚步,说清楚可能有的误会:“你先听我解释楚亚,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羽琛和小飞扬最近的反常不是因为排斥你, 小飞扬想多单排把意识练得更好, 羽琛也想让你可以少操心战队的事——”

    “还有, 还有我确实看了那个APP, 但我没有把你写的当真,我当时只是觉得可爱, 打算逗逗你——”

    “后来我想用你的手机联系你朋友, 但是它突然开不了机——”

    客厅里一片狼藉,楚亚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路沨只看见他捡起茶几上的烟盒, 问:“路队在解释些什么?”

    说着楚亚将最后一根烟抽出来,坐到了茶几旁:“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先看看自己银行卡余额少没少。”

    烟味儿笼罩过来, 路沨轻皱眉头伸手拉过他, 一时也急了:“我看什么余额?我的钱根本花不完, 都是你的,存折你都可以凉拌了吃了。”

    但楚亚看来并不想和他有什么肢体接触,挣脱的同时只说了两个字:“松手。”

    这搞得路沨心头一紧,逆反地攥住楚亚手腕:“我就不松。”

    这下楚亚终于肯抬头看他,那双眼睛里透着凶恶的戾气, 见他不放手,楚亚便作势要拿烟头烫他手背:“……我给路队三秒时间。”

    路沨迎着他的目光,没有害怕他的威胁,反而心疼地抬起手背,蹭了蹭他微微浮肿的眼眶,轻声说:“不用三秒,你直接烫。”

    楚亚一抽嘴角,问:“路队真以为我不敢?”

    说着楚亚立刻用力将烟头杵下来,这让路沨本能地闭了闭眼,但半秒后,他却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大衣袖口被戳了个没穿透的小洞。

    路沨眨眨眼看向楚亚,正要开口,对方倒先扔了烟头,语气蛮横:“不赔!”

    氛围焦灼半秒,楚亚马上用力推他一把,转头逃开他的视线叼上烟,开始翻找桌上装烧烤的塑料盒子:“明天的训练我保证照打不误,还不赶紧走人?”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凶,可是路沨却动了动喉结,很快蹲下身凑近他,并没有要走人的意思:“这衣服不是我的,楚神说烫就烫,不赔就算了,起码让我抱抱你?”

    楚亚一攥拳头,是要打人的气势:“路沨,你是不是医保卡没地方用了?”

    那副样子充满当年不良少年的影子,谁碰上了都得赶紧跑,唯独路沨停住目光看向楚亚,胸腔逐渐漫上一层被海水淹没般的压抑。

    他一点也不觉得楚亚凶,他只是在想,如果自己能早点发觉楚亚在队里不开心、早点找到楚亚就好了,不然,总是想着战队的楚亚也不会这样。

    燃尽的烟味儿在周围扩散,几秒后,路沨稳了稳呼吸拉过楚亚手臂,低低的声音像在责怪自己:“是我不好。”

    “楚神想怎么揍我都可以,留着我的手能打比赛就行。”

    当然,楚亚一咬牙,也没跟他客气,除了本能地挣脱,就是扬起拳头直接砸过来。

    这一拳实打实落在路沨右胸——当之无愧的要害部位,按ChuY的正常实力,被打的人不安排后事也得趁早联系医院,然而路沨却愣了愣,完全没感觉到痛。

    说楚亚没有下手留情,谁也不会信。

    看起来,楚亚自己也不信。

    所以半秒微妙的安静后,楚亚就开始骂骂咧咧表示自己只是酒喝多了才使不上力,路沨则听得逐渐沉下目光,很快便不顾对方的反抗,强行把人往怀里拉。

    自然,所谓的喝了酒没力气都是假的——平时路沨把楚亚抱在怀里、压在身下,对方除了红着脸徒劳挣扎两下,也就只能跟出生没几个月的小猫似的,翻滚两圈随便他摸,然而现在他才刚抱住对方,就感觉到对方反抗得剧烈,几乎到了他掌控不了的程度。

    周围爆发出浓烈的烟酒味儿,路沨的胸口又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推搡,说一点不痛是假的,但他还是牢牢压住楚亚后背,任对方怎么挣扎都死活不放。

    “你TM是不是有病——”楚亚挣脱失败,整个人都更凶了,“再不松手老子来真的了……!”

    路沨搂紧他肩膀,尽量压下发急的呼吸:“什么叫来真的?是不给我暖床了,不让我亲亲抱抱了,还是不给我洗内裤了?”

    两人原本还在拉扯,但洗内裤三个字着实让楚亚吓了一跳——他赶紧看了看不远处正睡着的游小九,骂道:“你他妈的……你能不能闭嘴??”

    路沨不敢乱来,但也没有妥协:“……我又没说谎。”

    这下楚亚的挣扎变得更为剧烈,他只好一边哄着说自己不该伪造事实,一边抱着对方往后轻倒靠向沙发,好让对方能趴在他胸前,以免乱动的时候磕碰到哪儿。

    这样的姿势让楚亚的反抗变得更为艰难,路沨顺势便收紧臂弯,开始用脸轻蹭对方因为情绪激动而发红的耳朵:“对不起,对不起,这么晚才找到你,是我的错,好不好?”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迟来一会儿,这家伙保证会自己回基地道歉认错,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会有。

    此刻对方见到他来反而不让他碰,不过是满腔委屈没地方说,除了他找不到人发泄。

    所以他没有放手,但怀里的人也没有放弃挣扎,更没有放弃和他抬杠:“我TM又不是真的不回去了……!队长干嘛还跑来找我?队长就是觉得我不对才跑来找我!”

    “我不是队长。”路沨收拢臂弯,紧张抱着楚亚,说,“我是你男朋友。”

    月光凉凉的,直到此刻,刚才还在乱动的楚亚才突然地停下来,使劲抓住了他的衣服。

    周围重新安静下来,路沨也用力缓和了一下呼吸,开始抚摸楚亚背脊,如同安慰一只炸毛的小动物。

    某个瞬间他闭上眼,恍然间才察觉,这家伙还是妥协了——或者说,从他踏入这间房门开始,楚亚可能就已经妥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楚亚听自己解释,还是希望,楚亚能继续发泄般挣脱下去。

    下一秒,当楚亚要开口时,他已经知道楚亚打算说什么,所以他一紧张怀抱,干脆打断了对方:“你不听话。”

    “你在队里不开心,又不敢告诉我怕我烦,这明明都是我的错——要是我能早点发现,你也不会一个人跑出来。”

    是的,某种意义上说,他是在害怕楚亚向自己道歉。

    好在被他打断后,楚亚没有吱声,而是死死抓紧他的衣服将脸埋在他胸口,依然没跟他讲理:“本来……本来就是你的错……!”

    路沨垂眸搂着楚亚收了收腿,好让楚亚坐得更舒服一些。

    接着,楚亚一遍遍说,他便一遍遍承认,直到月光盈满整个客厅,直到某个瞬间,他终于从楚亚的声音里,听出了淡淡的哭腔。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路沨也忘了,这是第几次听见楚亚哭。

    他只是任由楚亚发泄,庆幸楚亚还肯将自己心里的委屈告诉他。

    长夜寂静,逐渐地,小小的客厅开始回荡开楚亚低低的声音。

    “路沨,你告诉我……”他说,“我还要怎么做,他们才能接受我?”

    “我……我明明记得我没入队的时候就在想,羽琛是个很好的苗子,只是情绪状态经常不稳定,所以我一直……一直让自己去适应不吃资源的打法,就是希望他和你一样,可以成为稳定的核心输出……”

    “还有,还有小飞扬,他的年龄和我差距最大,所以我最喜欢带他一起玩了……我给他买皮肤,买礼包,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但是我是真的把他当做兄弟来看的。”

    “还有大赛……那个替补带谁,是教练组让我提个参考建议的……我从来……从来就没有区别对待过任何一个替补队员……”

    “我一直都想……想好好留在这支战队打比赛,如果这次……这次战队不逼我走就好了……”

    “我也没想过……有一天浪花TV可能会被挂牌,我本来……无所谓别人怎么喷我,因为我一直以为……至少你们不会排斥我……”

    “那样的话,以前的事也不会重复发生……”

    “但是,但是我没想到……连羽琛和小飞扬也,也说我不好……”

    “所以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TM到底应该……怎么改才对?”

    灯光安静照着这个漫长的夜晚,路沨呼吸沉重,只听见楚亚一直哭,一直说。

    他将楚亚抱在胸前,无数绵密的刺扎入他心头,令他感觉整个左胸腔都在缓缓渗血,月光从窗外透进来,像极了当年,他在异国得知ChuY退役的那一天。

    那个夜晚是否也如此刻一般,漫长得像是看不到尽头?

    他轻抚着楚亚抽动的脊背,只能一遍遍安慰,一遍遍告诉楚亚,这一次他在,结局绝不一样。

    楚亚依然一直哭,他便一直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亚才哭得没了多少力气,整个人都软软趴在他胸口,声音发着抖,好像只剩一个念头:“路沨……我不要回战队了,反正我怎么做都不行……所以我……不要回去了……”

    路沨无以复加地心疼,当然什么条件都答应,但在楚亚不断重复不想回去这个请求之后,他还是逐渐心生疑惑,察觉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尤其是,楚亚对展飞扬和叶羽琛的态度。

    “你刚才说,羽琛和小飞扬说过你不好?”路沨恢复了半分理智,开始一边安抚他,一边想起了什么似的,捧起他的脸试探着问,“你……听谁说的?”

    楚亚的眼睛红了一大圈,两人一对视,楚亚便赶紧埋入他胸口不让他看,好半天过去,楚亚才重新带着哭腔凶起来,说:“我……自己听到的,所以我才、才会小题大做,不行?”

    路沨微怔,一时情急:“为什么不告诉我?”

    楚亚用力在他衣服上擦干眼泪,半晌才声如蚊呐地回答:“没事……我已经在尽力讨好队友了,等我回了基地……谁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不会影响队内关系,也不会影响比赛……有空、有空一起拿个银河系冠军。”

    然而路沨却一下没压住情绪,音量突然大了:“你说什么呢?!还想自己退让?!”

    空调风嗡嗡作响,楚亚似乎被凶得一愣,整个人都软进他怀里没再说话,他也慌了半秒,赶紧一边轻拍楚亚的背,一边沉下声音,笃定地说:“这不是小题大做。”

    紧接着,路沨稳稳心神,温柔地擦了擦楚亚湿软的脸,轻声问:“乖,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听到他俩那样说的?”

    直到此刻,路沨才意识到问题的另一面——楚亚和两个队友之间,肯定有误会,如果不解开,就会成为心结一直存在。

    路沨相信队友,也相信楚亚,所以,他必须求证。

    然而楚亚有些哽咽的声音含含糊糊,怎么都描述不清楚——对方说着说着,又靠在他胸膛闭上眼不愿意再开口,他着急一阵,还是决定拨通叶羽琛电话,看看能不能从另一边问出点端倪——即便楚亚抬了抬手想阻止他的动作,他也将楚亚安抚下去,划开了通讯录。

    显然,叶羽琛等他消息也有一会儿了。

    “卧槽畜生,你TM终于回电话了。”对方说,“我俩在,队里没人发现什么异常,你呢,找到楚神了吗?”

    路沨说:“找到了。”

    对方就差当场放鞭炮庆祝,路沨却深吸一口气,难得和他严肃:“羽琛,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叶羽琛听他语气,不免疑惑:“……嗯?问呗。”

    都是兄弟,路沨也没转弯,直接道:“你和小飞扬是不是为了浪花TV的事,议论过是楚亚不好?”

    “如果真有,咱俩是不是该选个黄道吉日原地绝交?上次大盘鸡的两张优惠券记得还我。”

    叶羽琛一听,顿时有点懵:“啊?”

    半秒后,他反应过来,同样没跟路沨客气:“你TM脑子进大盘鸡了?”

    问题变得蹊跷,叶羽琛理性分析:“就算小飞扬能说这种话,我也不能啊。”

    这下,话筒那边立刻响起了展飞扬的声音:“羽神,你觉不觉得以你的脑子跟我睡一屋,很容易被我毒杀?”

    叶羽琛啧了一声,手机看来是被展飞扬夺了过去。

    “给我,我和楚哥说,你俩还是吃大盘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我自觉跪煤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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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8 章

    此刻楚亚觉得自己无比清醒, 清醒到他可以轻易回想起来, 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

    即便心里想过不回去了,但身体的反应仍然遵从本能,就连多少酒入喉依然不影响明天起床时间, 他都知道。

    电话换了他和展飞扬通话后,他有点昏沉, 但依然还能听清对方的话。

    展飞扬说:“楚哥,他俩都是不靠谱的玩意儿,但你要是听到看到了什么, 可以和我说, 没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如果说刚才楚亚还情绪混乱, 那么现在, 能听到少年依然亲近地叫他楚哥, 一切翻涌的心绪又似乎值得平息。

    他安静几秒,整个人都由恍恍惚惚变得清醒,轻易便觉得胸腔发软, 心里那股不想回去的念头陡然弱了下来不说,他甚至不认为, 自己还有什么好记挂的。

    是啊,那些随便抱怨两句的话队友说了就说了, 他本来就觉得两个小孩只是一时冲动,不值得介意。

    没考虑后果就离开基地,是他有违原则。

    “……别,小朋友, 我没有听到看到什么。”所以楚亚暗暗摇了摇头让自己更清醒,语气像在安慰这个17岁的少年,“没事,不用想太多,你们早点休息就好。”

    他的本意是避免重新激起矛盾,这或许是他的软弱,或许,也是他的不舍得。

    但他没想到,展飞扬沉默两秒后,声音夹杂着电流声有些炸耳:“什么叫不用想太多?你知不知道我他妈都做好最坏的准备打算明天上黄浦江打捞你了!”

    “……”楚亚心中轻震,忍不住一笑,咂舌道,“放心,我家在长江上游,我就算要跳也会选长江的。”

    展飞扬气到半死:“一个小学地理知识:人死了只会漂向下游,进东海做饲料。”

    “快别废话了,我又不是怕你出什么事,我就是不想背这个锅,毕竟在这个队里队长和教练组都是向着你的,我TM怕以后被穿小鞋。”

    楚亚静静听着,不自觉便摸了摸酸痛的眼睛,很快,那边传来叶羽琛的玩笑:“不是,你战队太子都能被穿小鞋?我才怕背锅好不好——”

    听筒里略为嘈杂,两人估摸着快打起来了,楚亚便暂且趴在路沨胸前,声音沉沉的:“队长……怎么不说话?”

    路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见楚□□绪缓和很多,他还是一边轻抚楚亚后颈,一边坦言道:“你的队长和你睡觉都没这么急过,但是……这是你自己该决定的事。”

    楚亚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后半天才握紧了手机,像是难得地下了某种决心:“嗯……我知道了。”

    他放弃了,他承认自己日渐菜鸡的抗压能力已经跟不上原本的做法,所以此刻他瘫软在路沨怀里,失去控制地想,不如就破罐破摔戳穿那层纸好了——大不了彼此尴尬几天,只要不影响比赛就好。

    ***

    月光落在地上,留下薄薄的一层。

    楚亚和展飞扬艰难沟通了很久,而路沨则静静抱着楚亚,全程没有出声。

    怀中的人压在他胸口,说不重是假的,但也让他的臂弯更为充实,仿佛只要楚亚还在,一切就都值得。

    大约过了20分钟,东拉西扯的通话好像才有了结束的征兆。

    路沨也听懂了大致的经过,所以不免逐渐皱起眉头——比起双方尴尬的互相解释,和感人肺腑的兄弟情深破镜重圆,他更关心楚亚提到的另一个人,余生。

    所以在楚亚放下电话的瞬间,他便忍不住顺势将楚亚的脑袋压向自己肩膀,问:“原来是余生?”

    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楚亚的声音才泄了气般,闷闷传来:“应该是这样。我的错……误会你,也误会羽琛和小飞扬了。”

    路沨听完,头一次觉得没什么保持稳重、压下情绪的必要:“他什么意思?大赛当前,自己心里有怨言,就去挑起其他人的对立?”

    想了想,路沨摇头:“……身为队长,我有责任。”

    楚亚靠在他身上,似乎还在平复心潮,只回答他:“跟你没关系,别老是乱想。”

    路沨隐约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便声音一沉,问:“连孤儿这种话他都能当面骂,你之前不打算追究?”

    对方久久没有回答,毕竟队里氛围一直和和气气的,但唯独这次,路沨打算替楚亚强硬:“不论你追不追究,我都会追究——告知教练组,按队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楚亚沉默片刻后,说:“多半会被人认为你偏袒我,路队。”

    所以路沨还是发现,到头来楚亚考虑的依然是他的立场,这让他有点生气地摁住楚亚后脑勺,不让对方动:“我就是太不偏袒你了,否则哪有这些破事。”

    灯光流转,楚亚见路沨真的生气了,于是安静一阵后也不再阻止,只说:“让我再靠一会儿。”

    路沨嗯了一后用力收拢手臂抱紧对方,就像在告诉楚亚,即便楚亚还考虑着他,他也不再允许了。

    ***

    两人的呼吸开始在空气中交错,路沨抚摸着楚亚的后背,原以为对方再休息一会儿就能睡着,然而几分钟后,楚亚复又挣扎起来,搞得路沨以为他还有什么事要说——但没想到,这家伙恢复了几丝精力后,担心的是自己的偶像包袱:“路沨,你……会不会觉得我软弱,跟我平时的形象不太一样?”

    “……”路沨一懵后轻咳一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调整自己的语气。他知道楚亚选择忍耐的出发点无非是想以大局为重,还说不上软弱,但他更好奇的是,“……楚神平时是什么形象?”

    对方弓了弓身体,有点把他反压在身下的意思:“成熟、稳重、威严的战队老大哥。”

    路沨思考半天,没想出怎么才能不得罪楚亚:“……这位才20出头的成熟、稳重、威严的战队老大哥,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刚才小飞扬在电话里起码骂了你十分钟?”

    就那通电话,问题解释清楚后双方难免都有点尴尬,但片刻后展飞扬就缓过来,炸麦似的恼怒了半天,既气楚亚遇到这种b事都不说出来,也气自己当初没心狠早点和战队反应,而楚亚则像还没从真相中反应过来似的,单方面被展飞扬预定了10顿海底捞。

    “……”楚亚听完路沨的话,也没地方搁自己的面子,干脆蛮横起来,“你不准说话……”

    路沨喜欢他的蛮横,忍不住便笑了一阵,真的没说话。

    可是片刻后,楚亚却又忽然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将脸埋在了他脖子边,声音喃喃。

    接下来楚亚说的,无非是各种各样的对不起——比如不该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该随便怀疑队友,不该擅自离开战队,也比如,自己会回战队主动认错领罚之类的。

    灯光温柔,路沨并没有打断他,而是让他好好说完,但最后,路沨仍然揉了揉他的头发,挺横地回答:“不接受楚神的道歉,楚神就是没错,哪怕楚神真喜欢我的钱,我也能有钱到100岁,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小飞扬和羽琛,居然敢瞒着我——回头我得找他俩打一架,10顿海底捞谁掏钱还不一定。”

    “不过,找战队领罚这件事楚神依然有选择权,回去可以好好和雪哥他们说清楚。”

    楚亚原本就音量渐弱,这下更没了动静,好半天过去,路沨才听到对方小到快消失的声音在说:“但是……我还是搞得你大半夜跑这么远的路过来找我,外面又那么冷……”

    听起来,楚亚很自责。

    但路沨却不得不突然愣住两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楚亚撑开他肩膀看向他,依然道歉说:“对不起,路沨……”

    路沨舔舔嘴唇认真看着对方的眼睛,忽然明白过来,对方到底脑补了什么样的画面。

    ——无非是他担心他的安危,在寒风阵阵的冬夜里徒步跑了小半个城才找到他,要是再下一场冬雨把人淋透,那剧情可能就更完美了。

    “……楚亚。”路沨一边努力思考着,一边抬手挠了挠楚亚发红的下巴问,“你觉得……我是靠腿跑过来的?”

    对方看着他,语气吞吞吐吐的:“嗯……不、不是吗?”

    事情逐渐有点跑偏,路沨忍了又忍,但对方越是心疼和严肃,他就越是控制不住,最后直接笑了出来:“楚神都在想些什么?看不起我大上海?这么远的距离我要是徒步跑过来,天都得亮了——”

    楚亚闻言张了张嘴,似乎还没从幻想中回神:“那、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路沨动了动腿故意抖了他一下,回答:“当然是开我的跑车过来的,不然呢?”

    眼前的人明显懵逼,几秒后才咬咬牙,死也不肯认:“那、那你的车敞篷,也是很冷的——”

    路沨不敢笑:“我当初就是觉得这款车关闭敞篷模式的时候特别好看,所以才选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知道要遭到社会的毒打,果然没过几秒,楚亚就扬起了恼羞成怒的铁拳,然而两人还没打闹几下,对方就突然扶住他肩膀重新靠向他,声音忽然开始发抖。

    “痛……”

    路沨的笑容戛然而止,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怎么了?……我刚才太用力了?”

    他怕自己哪里没注意轻重,楚亚却自己摁住自己,问他:“带、带药了吗?”

    路沨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楚亚一开始给他开门时就鬓边冒汗,显然已经出问题了。

    他赶紧从裤子口袋里把药拿出来,起身想去接水,但这时他却注意到在茶几的一角,还滚落了一瓶熟悉的胃药。

    灯光安静,路沨怔了怔,没去问什么,但楚亚接过水时却蹭了蹭额头,笑着主动告诉他:“我……还干了两件事……要听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搬砖回来了OTL,改了一点小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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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9 章

    路沨看着楚亚的笑容, 隐约猜到对方想说什么。

    他不喜欢看楚亚在这时候笑,所以当对方打算开口时, 他忍住着急,强硬地把楚亚抱到身前来,假装不高兴:“哼,不想听。”

    说着他把水和药小心地喂到楚亚嘴边,看起来很严厉:“还不快把药吃了?”

    楚亚一边乖乖吃了药,一边不忘拿仅剩的力气笑他:“路队现在怎么跟我家耍脾气的小媳妇儿一样?”

    路沨放下水杯,一把将人抱起, 絮叨起来:“哪家的小媳妇儿能有我这么乖?”

    “好了, 先休息,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朋友的房间你可以睡?……他好像已经醉得不行了, 要不要我把他也搬回房?”

    但楚亚却靠着他,不着痕迹地说了句十分吓人的话:“不准你抱他……而且, 都这么久了,他也该酒醒了。”

    路沨一愣,脚步突然停住:“什么?”

    一股不祥的预感冒上他心头,他低头看看楚亚才发现,对方早就红透了耳朵,但表情却已经有了自暴自弃的迹象:“所以……路队知道我刚才有多丢脸了?”

    这话逼得路沨往游小九的方向看了看,没想到对方真的半睁开眼——他脸上的醉意虽然未散, 但说话还算清晰:“厕所左边那间是我的卧室……你们睡, 我一会儿, 一会儿和我室友说一声, 我睡他那间就行……”

    “……”路沨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视线不自觉落在满桌酒瓶上,“你俩……喝了这么多这么快就能醒?”

    毕竟他没记错的话, 游小九之前接电话的时候还坑了他一把。

    “唔……”但对方却不打算搭理他,甚至还摆手打发他走,“嫂子……你能不能别一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路沨一时哑口无言,心里既觉得这声嫂子哪里不对劲,又觉得莫名挺爽,于是在突如其来的羞耻之下,他只好摇摇头,带着楚亚先去了卧室。

    ***

    出乎路沨的意料,房间里很整洁,他刚到床边俯身,楚亚便技巧娴熟地从他臂弯里滚下去,自己给自己裹上被子,不像很难受的样子。

    但路沨看看他额边的一小片汗珠,还是坐到床边,担心地伸手摸向他肚子:“是不是还很痛?我还是想带你去趟医院——”

    然而楚亚却打断他:“没事,暂时还不用去,到医院一样打针吃药。”

    “再说了,也没多痛,总比被路队顶到胃好一点。”

    “……”路沨一时拗不过,生气得只好捏他的脸,“你再夸?再夸膨胀了。”

    “路队打算膨胀哪里?过分了,我都这样了你还膨胀?”楚亚凑过来抱紧他手臂,说,“休息半小时我们就回基地好了,不然很难跟教练组解释我俩抛弃队友单独跑出来干嘛了。”

    路沨却拒绝:“要么去医院,要么我看着你在这睡。明天上午我会跟教练组解释。”

    对方大概是看他态度坚定,所以也没再坚持,只说:“你……不问问谢廷是不是来过?”

    路沨用温暖的手掌覆着楚亚皮肤,垂眸没看对方:“不想问。”

    但过了两秒,路沨还是没忍住:“你的紧急联系人都填了他,他来不是很正常吗?”

    说完路沨就开始后悔——他怕自己的话听起来像是指责或者质问,然而楚亚沉默半秒,却说:“什么紧急联系人?”

    路沨的喉结翻了翻,一时没开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楚亚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还说这种话——自责感让他准备把这个问题搪塞过去,但楚亚自己却先意识到了什么:“……你们是翻了我的东西,才找到小九的地方的?”

    路沨默认下来,音量微弱地顺带解释:“除了他,还有一个紧急联系人的电话,我打过去发现是谢廷。”

    楚亚在他手掌下翻滚半圈,疼得难受却又想笑:“路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的资料?”

    路沨愣了愣,直直回答:“我……哪有空注意资料时间。”

    楚亚没笑出声音,嘴角却扬得明显:“那路队有没有想过,如果紧急联系人是谢廷,那这份资料肯定是好多年前的东西了?”

    说着楚亚挪得近了点,像极了在讨老婆欢心:“路队,以前的档案虽然乱七八糟,但我总不能全扔了,万一有用呢?”

    路沨听完解释,也顿觉自己脑回路不正常。

    的确,对成年人来说,过去的档案从来不是说扔就扔的,所以他摇摇头迅速清醒过来,忍不住摸了摸楚亚略显苍白的脸,开始生自己的闷气:“……我是不是有点小气?”

    然而楚亚一点也不打算安慰他,反而笑他:“这酸味都能中和一吨氢氧化钙了,只是有点?”

    “然而我早就说了,他就算看上你,也不会看上我。”

    路沨想想谢廷面对自己时gay里gay气的表现,身上不免一阵恶寒,很快他便捏楚亚脸颊作为报复,只不过在短暂的嬉闹后,楚亚忽然笑得坦然,说:“以后不用再担心这个人了,我刚才和他喝了酒,已经彻底绝交了。”

    这话让路沨怔了怔,没等他回答什么,楚亚便继续说:“还有……我和病患家属打过电话了,他答应我,会把800万还我。”

    灯光清冷,短短一句话让路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病患家属指的是谁。

    看样子,在他到这里之前,楚亚不仅和谢廷碰了面,还和黎烁阳挑明了当初的事。

    这让路沨有些怔愣,一时万千心绪上涌,没说出什么话。

    的确,不论是黎烁阳还是谢廷,都是路沨早就希望楚亚与之断绝关系的人,但他明白,要让楚亚和他们断绝,其实就是让楚亚和自己的过去断绝。

    他比谁都明白那种感受,当初他离开中国时,大兴机场就广阔得像看不到尽头,那时,就算他只是走进一个普普通通的关口,都感觉自己像是跳海的人走向了吞没一切的海浪。

    他不清楚未来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他唯一知道的只是,身后是没有退路的。

    所以他原本希望,等楚亚获得了足够的勇气再讨论这件事也不迟——然而现在楚亚却告诉他,自己已经在短短的时间里,直接做出了决断。

    “楚亚……”路沨从刚才的嬉闹中抽出心神,脑子不免有些混乱。

    即便刚刚楚亚描述得很平静,他也不难想象楚亚真正的心境,所以片刻沉默后,他拨开楚亚额头的碎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在问些什么——他只是听到自己说:“你……有没有后悔跟我来这支战队?”

    答案他早已猜到,但当楚亚说出那声“有”时,他的心脏还是难免紧了紧,蔓延出一股酸胀的疼痛。

    周围重新安静下来,半晌,他才俯下身搂住楚亚肩膀抱住,试图给对方安慰,对方则用手臂圈住他的背回应了这个温柔的拥抱,继续说:“不止后悔来IS战队,而且还后悔不该打职业。”

    “毕竟按理说……开家黑网抽抽烟打打架好像更适合我,连男朋友都得选个最帅的贵、┌↘族小哥。”

    路沨抱他在怀里,好一阵才压下心绪和他玩笑:“想法不错,不过楚神哪儿来的钱开黑网?”

    楚亚也在他耳边笑起来,说:“那当然是收保护费了——有这基因不能浪费啊。”

    对方是笑着的,路沨却在这笑声里逐渐蹙紧眉头,心里像绞进了一把灼热的尖刀,多少有点疼。

    某种意义上说,他甚至也开始后怕,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带楚亚回战队,这次的事或许有误会、有解决办法,但往后他们还有更多比赛、更多动荡要面对,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次结局会是什么样。

    他第一次冒出一个想法——也许,就让楚亚做一个活跃的游戏主播也不错,自己没事还可以上楚亚的直播间刷几千个火箭,霸道豪门队长和以德服人台柱子主播,也没什么不对。

    然而就在他恍惚之时,楚亚微弱的声音却再度传了过来,这一次,楚亚比先前更平静,就像在阐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说实话,我是真的后悔了,我TM从一开始就该知道,做电竞选手不适合我。”

    “想想和我同一个时代的其他选手,要么早就云淡风轻离开职业圈,要么已经功成名就退役。”

    “我还记得我15岁刚来上海的时候,就有英雄联盟的战队找我去打野——你知道吗,那支战队的中单和上单后来就被欧总买了,现在是IS战队的英雄联盟分部的教练。”

    “不像我……血洗电竞圈,差点连第四支战队都拆了,早知道就该老实待在厂里攒点老婆本,回家好好过日子,说不定房子都盖三层了。”

    路沨滚滚喉结,知道哪怕是自己,也没有劝楚亚不要后悔的资格,然而这时,楚亚的声音却渗入温柔的灯光中,轻描淡写地传来:“但是很可惜……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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