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一只扮猪吃我的大理寺卿,第40章 成衣铺05 武力社会,你就忍一忍吧。……,千千小说网移动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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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子不情不愿的同宗仁交代了自己家的情况, “大人,着实不是我有所隐瞒, 而是我不希望我女儿的事情叨扰到我的两个儿子,乡下地方闲言碎语多,三人成虎,假的传多了也就变成真的了。我们已经分家了,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小家,要是媳妇听到和他们闹矛盾怎么办?

    我家里育有二子一女,孩子她娘操劳一生,跟着我没享什么福, 在生小儿子时难产去世了。

    信月是长女,从小就很懂得替家里分担,我在外面奔波的时候, 都是她在家里带两个弟弟, 年方十六便嫁给了我的女婿赖盖;

    大儿子叫李昭贤, 分了两亩田地, 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小儿子叫李昭志,他脑子比较活络, 心思多, 把分得的田地卖了,用这笔钱做生意, 不想近年来生意也不好做了,分文没赚到,又拖家带口的回村里, 在他哥哥手底下做些短工赚钱。

    我的女婿赖盖是个开明的,当年在乡下地方,女人都是在家里务农的, 他愿意答应送信月去染布坊做染娘,不然信月后面也没有机会出来在城里租铺子单干了。说实话,信月应当感谢他,而不是闹着要和他和离。”

    宗仁继续问道,“你,你的大小儿子,和赖盖与李信月平日里联系多吗?最近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别着急撒谎。

    听你的陈词,你们家庭与女儿的感情淡泊。

    李信月自幼就要承担起长姐如母的角色,去照看两个弟弟,你却没有想过她自己也是一个需要被人照看的女儿。

    十六少女并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自然也没有拒绝成婚的能力,你们在这个时间把她出嫁给赖盖。

    分配家产时,大儿子和小儿子分得了田地,但是长女却没有。

    你对女婿赖盖的评价,着实偏颇,周朝律法里并未约束女子只能在家里成为养育孩子的角色,李信月选择出来做活计,是她的人身权利,并不是赖盖的恩赐,此言差矣。

    而女婿出轨后,你女儿觉得自己所遇非人决心和离,你并没有给女儿提供任何的帮助,反倒是和赖盖站在一起。看起来你和他们三个人的感情更为深厚。

    感情不患寡而患不均,你们这些人和李信月的关系必定不好。”

    老头子讪讪的嘀咕道,“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的关系是断不掉的,你怎么能瞎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好呢,只是平日联系较少罢了。

    我们都是朴实的劳动人民,哪里有闲工夫天天联系哦。

    大儿子和小儿子的确很久没和信月联系了,但最近信月不是闹着要和离还把新居搬到了城里吗,他们准备过来和我一起劝劝信月。

    赖盖的话,我和他其实并不很熟,我一老丈人经常插手小夫妻之间的事也不应该,这事儿你得问他了。”

    宗仁点点下颌,回头示意曲昭看好老头子,他提过燃火的盏灯,在正院转了一圈,俯身用脂腹粘了粘地砖,手指粘上来几点湿碎的细末,他借着光眯眼看了一会儿,“地砖上也没有明显的血痕,但是留下了一地的蔬菜细末,蔬菜的汁水是可以用来洗刷新鲜血迹的,这里已经被人动过了。

    只是凶手并不够仔细,没有清理干净现场,意图擦拭血迹,却反倒用蔬菜细末给了我们办案的线索。

    由此可见,凶手是至少是一个对市井柴米油盐有所了解的人。

    看蔬菜细末出现的范围,是从西厢房出来,几乎布满了整个正院,按照这个血迹的覆盖范围来倒推失血量的话,”他顿了顿,回头看了被曲昭压住的老头子一眼,“李信月的确已经香消玉损。”

    宗仁起身,走到西厢房外,拨开帘布走了进去,把盏灯摆在质地崭新的圆桌上,那是普通的实木,却被它的主人擦拭的格外干净,上面的茶具和一些布料整齐的摆放着,足见主人对新居打理的用心。

    昏黄的光影晕出厢房四壁,宗仁一眼便注视到了床榻上铺着的大红鸳鸯被衾,他上前瞧了瞧,这是一床喜被,一般是成亲时铺盖的,平日里不常在睡觉时用,而且按照老头子的口供,李信月处在一个争取和离的时期,又如何会去用一床喜被。

    宗仁用手掂了掂喜被,这床喜被并不厚实,更适宜春秋时节使用,如今是京城隆冬,显然并不能在这个时节起到足够的御寒功效。

    唯一的解释是这床被褥已经被人动过了。

    宗仁一把掀开喜被,床榻底下是没有铺空木板,塌垫被人抽走了,底下藏着孤零零的一个藏青布匹缝合的稻草枕芯,上面沾染了大片的深色团块,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宗仁眼神暗了暗,从血迹的延伸方向来看,西厢房的床榻就是凶杀现场。

    片刻后,宗仁提着盏灯撩开帘布,从正院踱步去了中庭,窄窄的四合院里摆着一张石台,上面还有几道已经凉透的饭菜。

    度过中庭,宗仁来到后.庭炊房,里面囤积着一麻袋土豆和几箩筐白菜,灶台上的案板和菜刀都凌乱的摆着,不远处放着一块腊肉。

    宗仁蓦地想起来老头子说他是提了两斤腊肉过来新居找女儿的,按照他自己所说,他进新居后就在正院发现了那沓染血的方布,然后着急忙慌的离开,准备出城找大理寺报官,那他手里的两斤腊肉又为何会出现在后.庭炊房里?

    老头子撒谎了,他把那沓染血的方布揣着带走不是为了报官,而是为了销毁证据。

    宗仁想明白后,立马提着盏灯想要回到正院,“姐姐,把他逮紧了,千万别叫他跑掉了!”

    与此同时,正院响起一道颇具威慑力的女声,“死老头子你给我站住,跑什么,真以为我打个盹的缝隙你就能跑掉了?我便是放你先走两里路,须臾之间也能够追赶上你,想跑等下辈子!”

    曲昭一把扣住老头子的肩膀,把他压在地上,“两回。

    第一回 是沾血的方布从衣裳里掉出来了,你解释说是因为着急去报官。

    第二回 是宗仁出声唤我看住你,我倒要看你这回怎么解释!”

    老头子明显慌了神,“那有人喊我,我下意识想跑行不行?”

    宗仁屈膝蹲下,他一双清澈的眼眸仿佛能够倒映人心,对上老头子的脸孔,他从前襟摸出洁净的巾帕,轻轻擦拭着老头子的鬓角和前额,“我还没开始审问你,你就已经出汗了。

    你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警觉,有了点风吹草动就要跑?”

    老头子扭过头避开宗仁,“大人,你没有证据不要诬赖我,我怕你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之人,只因我着急赶路撞了你一下,你就要讲这桩命案栽赃到我头上泄愤,我一个手无寸铁的百姓对上城里的官大人,我能不害怕吗?”

    话音刚落,宗仁就捏起了老头子的右手,提到盏灯下,他垂眼一扫,“你的指甲缝里还有残留的蔬菜细末,清理完现场,走太急了还没功夫仔细清洗?”

    老头子一愣,慌忙抽回自己的手,大声嚷嚷道,“你这个人怎么能未经允许就看我的手呢!”

    宗仁笑了,“你知道你犯案被我逮了个现行,人证物证确凿吗?还问我为什么看你的手,一把年纪了撒谎倒是挺顺溜。事关你女儿的命案,你但凡还顾及女儿一分一毫,就赶紧招供了,不要拖延大理寺的办案时间。”

    老头子自己也知道事情暴露,无法用油嘴滑舌遮掩过去,再加上宗仁字字珠玑敲打在他心头,他面色一阵青白,嘴皮哆嗦道,“我真没杀我女儿......”

    老头子招供道,“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正院地上满是鲜血,我知道我女儿出事了,但是我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她的影子,反倒在炊房里找到了几箩筐的白菜,于是我就动了歪心思。

    我养鸡鸭牛羊的,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血量她难逃一死。

    既然她已经死了,我就起了霸占她屋宅的歹念,只要我掩盖她死亡的痕迹,再搬进来住就好了嘛。”

    老头子眼里闪着诡异的光,他拉住宗仁的广袖,急道,“我这么做没有错啊。信月是我的女儿,她赚的都应该供养我,是老子养的她!别人家里都有婆娘能带孩子,我屋头没有啊,我一个大男人,辛辛苦苦把她养大的!

    农村的田地什么时候能分给女子了,本来就应该给儿子的,信月却偏偏因为这件事跟我置气,她啊,就是不孝顺。

    昭贤和昭志自己要生活,时时还朝我拿钱,我一个老头子打又打不过他们,何况四亩田地都分出去了,就守着家里一点鸡鸭牛羊过日子,过年连套新衣裳都买不起,信月却在城里买了新居,按我说,她这钱就该全部上供给我,女子不掌财!

    是你的话,你也会这么做?反正我没有杀人啊!”

    宗仁眼神暗了暗,听得鬓角突突跳,“最基本的,有件事我得纠正一下你。

    孩子是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的,赡养孩子是为人父母的义务,你好好待她,才有孩子孝顺父母一说。

    如果李信月有的选,你觉得她会选择投胎到你家出生吗?

    如果李信月有的选,你连做父亲的资格都没有。

    是父母应该感恩孩子,而不是靠在孩子身上吸食她的血骨。

    李信月是活生生的人,她早就应该远离你,或许从你强行把养育两个儿子的责任加之在她身上,自己当甩手掌柜开始;或许从你在她十六豆蔻年华时把她卖给了赖盖成亲开始;或许从你决定家产传男不传女时,在你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你的养老问题就理应只由你的两个儿子负责了。

    分田地的时候,家产传男不传女是理所应当;李信月需要帮助找你的时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理所应当,怎么养老的时候就归女儿管了?

    好事都给你儿子占全了呗。

    帮助杀害女儿的凶手消灭罪证,只为抢占属于女儿的财产,已经是人性泯灭了。

    你问我会不会这么做,虽然我尚未成亲,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为人父,但是我非常确信我不会这样做。

    因为我足够强大,有父性,有良心,不会因为斗不过儿子试图压榨自己的女儿。”

    老头子嚷嚷道,“那我不把家产给儿子讨媳妇,我老李家都要绝后了,要我如何去见列祖列宗!我还想孙子绕着我膝下承欢呢!

    大人说着轻松,实则还是因为你出生好,女人都倒贴你,你又不差那点钱。”

    宗仁气乐了,“你既然讲究那点钱,怎么不想你要把家产给儿子让他讨媳妇,还要让媳妇生孩子才有孙子;但你把家产给女儿,她只需要挑着哪个男人春风一度,成亲的开销都能省去,一步到位让你有孙子呢?”

    老头子震惊的看着宗仁,显然不能接受他的想法,可是搜刮了整个脑袋也想不出反驳宗仁的话,只是嚅嚅道,“大人,我们乡里没有这样的......总之你们快去把赖盖抓捕归案,和我女儿有矛盾的只有他了,把他逮捕了,这屋宅还是我的,大人你也别不服气,我这都是合乎律法的。”

    宗仁浅笑一下,忽然问老头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老头子愣了愣,耳旁的确有咯哒咯哒的声响。

    宗仁抬手点点老头子身后,“女侠已经忍不住要打你了。既然你害怕儿子的拳头,应该也会屈服于女侠的拳头之下,毕竟——”

    “武力社会,你就忍一忍。”

    宗仁颇为遗憾的看了眼老头子,目光怜悯,仿佛在宣布他的死期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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