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一只扮猪吃我的大理寺卿,第48章 尘封往事02 床上,治服。,千千小说网移动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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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仁按住曲昭的肩膀, 认真发问,“姐姐不要撒谎, 这样我们相互间一点信任都没有了,我会难过的。”

    曲昭这个人,挺混的,糊弄事儿是她年少抽条时就已经精通的项目,只是对上宗仁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她忽然就身负罪恶感,不忍欺瞒,让这样一双眼流泪, 是何等的过分。

    曲昭舔了舔嘴皮子,艰难的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知道大事姐姐是绝对不会骗你的。我是想和我那群狐朋狗友出去聚聚, 你放心, 关言也去, 没有什么。”

    言外之意是,关言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 因此聚会活动绝对不涉黄不涉毒, 最多涉赌。

    宗仁垂下眼帘,翘睫毛也变得蔫哒哒的, “所以连关言都能去,我就不能去?”

    言外之意是,宗仁才是离曲昭最近的人, 而他得到的待遇却连关言也不如。

    曲昭:“......”

    曲昭破罐子破摔道,“可是我堂堂小霸王,怎么能做夫管严, 他们现在都笑话我被你管住了,你叫我往东,我就不敢往西,我要带着你去玩,就是坐实了我是个夫管严,这面子我丢不起!”

    哦。宗仁沉默片刻,他不知道做夫管严有什么不好,他还不是个妻管严了吗,他踟蹰了一下,仍是试探着问道,“姐姐,你可以带我和你一起去玩吗,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曲昭沉沉的吐了口气,态度也很坚决,“宗仁,你这样管的我一点自由都没有,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好,我知道了,不叨扰你。”

    到底是闹了脾气,宗仁客气的和曲昭告别,语气淡淡,像只受气的胖麻雀,扑棱着自己的小翅膀慢吞吞回巢了,期间他还格外没骨气的一步三回头,去看有没有哪个曲姓好心人来哄哄他,结果一切只是他想多了,曲姓坏心人就这样冷冷的看他走进了府邸。

    府门合上那一刻,曲昭一脚踹在宗仁府邸旁的外院墙上,烦躁到不行,“我每日绕路送你回家,你接受这份好就习以为常了,居然敢和姑奶奶摆臭脸。”

    曲昭走时,步伐潇洒,宛如一个孤身大侠,别以为她什么事都会迁就他,大不了一拍两散呗,谁离了谁还不能活了!

    到了夜里,将军府晚膳丰盛,家里欢声笑语的商量着年节的事宜,一向大快朵颐的曲昭却有些兴致缺缺,无论家里人问她什么,她都答得有气无力,最后干脆一个人喝起闷酒来。

    瞧见曲昭这副模样,饭桌上渐渐没了热闹,沈慧问曲昭发生什么事了,她只是仰头饮了一杯酒,摇了摇头。

    曲景同若有所思的看了曲昭一眼,先对她的行为做出了判定,“稀奇了,我们家昭昭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如今居然跟个受气包似的在这里借酒消愁,那势必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而后曲景同眼里闪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拱火道,“哥哥觉得没有人能欺负到你头上,除非是你让着他。我看你前阵子挺宠宗仁这小子的,怎么着他这么快就学会恃宠而骄,让你生气了?”

    曲昭闻言,收紧手指,生生把手里的白釉瓷杯握成了几瓣碎瓷片,酒水蓦地洒出来,溅在她的衣袍上,染湿一片痕迹,她逞强道,“宗仁哪有那个本事让我生气啊,他对我言听计从,我指东他就不敢往西的!”

    曲昭酒上心头,怒火燃烧,一时嘴快道,“是我玩腻他了,整日都要粘着我,我嫌烦了!”

    曲景同恍然大悟般点点下颌,坏心的提议道,“既然他已经讨不了我们昭昭欢心了,按照我们昭昭潇洒的性格,肯定不会拖拖拉拉,该结束就结束,下一个更乖,哥哥说的在理?”

    沈心怡看不下去,用筷子敲了敲曲景同的碗,“好了,你别幸灾乐祸了。你这样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明明是自己不喜欢宗仁,你与他的恩怨应当自己解决,想要把昭昭当枪使是怎么一回事呢?”

    曲景同眼神暗了暗,忽然就伸手揉乱了沈心怡的盘发,“你懂不懂得尊敬长辈,你说你从出生到现在叫过我一声哥哥吗?”

    沈心怡睥睨的笑了一下,坚决不从,弄乱她头发还要她喊他哥哥,怎么可能,“梦里有妹妹,你去梦里找。”

    过会儿,曲景同扶额叹息着道,“我哪里和宗仁有过节,只是我每每想起小时候的事,心里就无法释怀,如果昭昭不是沾染了这个扫把星,又怎么会被送去塞北,她从回来到现在都没有跟我们说过,自己在塞北那十年过得究竟好不好。”

    “而且宗仁城府太深了,我是真的怕曲昭再离开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用来离家?”

    沈心怡给自己把酒斟满,轻轻碰了碰曲景同的酒杯,低声道,“身为小姑子,我也不喜欢宗仁,他和詹子骞走太近了,而我这辈子注定和害死小烟的人势不两立。只是除了个人的恩怨情仇外,我希望昭昭幸福。昭昭回来以后并没有很亲近我们,整日往外跑,隔三差五就想会塞北,内里一切的情绪在我们面前都是收着的,竖起了浑身的刺,拒绝我们的靠近,只留下叛逆的一面。

    可是她自从和宗仁在一起后,除了叛逆以外,她也渐渐有了其它的情绪,嬉笑怒骂,她是真正的在京城里找到了归属感,所以才慢慢的尝试再次接受我们这种抛弃了她十年的家人,让她卸下防备的人,是宗仁。光凭这点,我觉得无论她这段感情能不能善终,都是值得的。”

    沈心怡看着饭桌对面眼眶发红的曲昭,她轻轻摇头,“我也不看好他们。一个因为缺爱,要放纵要自由,用尽各种方式博得关注来证明自己活着;一个因为缺爱,要承诺要陪伴,脆弱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生怕她跑了。最终还是看这两人造化。”

    一旁曲昭喝的耳根有泛红,晕乎乎的看着饭桌上的人,熟悉的字眼噼里啪啦往她耳朵里灌,她每个字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却一个字都听不明白了。

    曲昭打了个酒嗝,只觉得饭桌上的喧嚣都与她无关,她起身提起自己的黑剑,歪歪扭扭的往自己的别院走,期间她又停在一颗光秃秃的老树干面前,抱住树干晃来晃去,“天黑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呀?”

    曲昭一个使劲,生生把一整颗高大的老树连根拔起,扛在肩上带走,缎靴踩过松动的黄泥和围砖,她打了一下那颗老树的树皮,那动作仿佛在打宗仁屁股,“怎么不跟姐姐说话,是真的生姐姐气了?”

    “生气也没有办法,还是得跟我回家。”曲昭把老树搬过院墙,折成两截抱回寝间,“我把你在床上治服了,看你还有没有精力跟我闹脾气了......”

    翌日,曲昭在床榻上醒来,看见自己抱着的老树陷入了一阵沉默,酒醉后的记忆慢慢归位,她黑着脸爬起来,把两截老树送去炊房用来当生火的柴薪。

    曲昭从炊房走出来,抬头看了眼升起的太阳,已经日上三竿,原本今日约了的听戏局也要迟到了。

    曲昭挠了挠头,低啧一声,“要是我就此不去听戏局,不就是彻底坐实了自己是一个夫管严?”

    不行。士可杀不可辱。

    曲昭耳边甚至隐隐想起了被狐朋狗友的嘲笑声,她老脸一红,把黑剑背在身后,一道黑影着急的窜出了将军府,在片刻后抵达了京城时下火热的戏楼。

    戏楼的雅间被包下了,此刻木门大敞着,娇小姐和贵公子三两倚在木栏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观赏着中庭戏台上浓妆艳抹的戏子唱戏;两旁的侍者双手怀袖,低眉顺眼的恭候在一旁静待伺候。

    是关言头一个发现曲昭来了,他摆手朝着刚走进戏楼的曲昭打招呼,“昭昭姐,我们等你好久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经过一段时间的养伤,关言虽是消瘦一些,但身上大抵无碍了,他一袭湖蓝衣袍好似以往,只是腰封上不见那把常年挂在身上的机关扇。说不清是老李的死让他长大了,还是在那道黝黑绝望的冬日裂谷里的时间让他长大了,他没有以往活泼多话了,默默侧身给曲昭腾了个位置。

    曲昭看在眼里,摸了摸关言的脑袋,“这阵子辛苦你了,去年吃了苦,新的一年新气象,今年该是甜的了。”

    曲昭注意到关言身旁还有一道靓丽的身影,她身着一袭明媚的绿,洋溢着春日的生机,瞧着很是打眼,面容娇俏,同样好奇的打量着曲昭。

    曲昭挑眉道,“我们关言可以啊,以前看到姑娘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只喜欢关在房间里与机关为伍,这回居然还能和姑娘一起看戏了,不给我引荐一下吗?长姐如母,有些事情,是需要长辈先批准过目的,知道吗?”

    关言眨了一下眼睛,示意自己没有听懂曲昭话里的意思。

    “我是叫你和姑娘好上前,要把人带来同我介绍一下。”曲昭看关言木讷的模样,知道指望不上他,大手一挥,把他推一边去,自己同姑娘交际了起来,“我是曲昭,和关言是一对难兄难弟,在塞北十年拜把子的交情。我当然了,我是姐,他是弟。我这个弟弟,容貌品相都是上乘,其它的地方是否上乘就得你自己体会了。”

    那姑娘笑意盈盈,“昭昭姐,久仰大名,我是柏荷,在地宫与关言有过一面之缘,那时我和他比赛投壶,我输了,因此一直记挂在心里。我这个人胜负欲强,好容易在戏楼里撞见了,当然是得好好看着他,逼迫他再与我比多一场。”

    “啊,至于挑选良人,我喜欢我父亲那样沉稳老练的,还真是不喜欢木讷的呆子。”柏荷毫不避讳道。

    曲昭:“......”纵使有心维护关言脸面,但也不得不承认关言就是个木讷的呆子。

    罢了。曲昭一向是纨绔子弟争相结交的人物,她最霸道,却也是最有钱,最能打的,自小屁股后面就能跟着几条街的官员子女,号召力可见一斑,这回也不例外,她很快就被围着三两聊了起来。

    曲昭对此兴致缺缺,倚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思绪渐渐飘远,想着那个和她吵架的委屈书生,这戏曲没有滋味,这些纨绔没有滋味,就连糕点都没有滋味。

    片刻后,曲昭把纨绔们打发走了,垂眸发了一会儿愣,低声喃喃道,“算了,我还是回去。”

    与此同时,一个原本在讨好曲昭的纨绔出声道,“昭昭姐,才来不久就要走了吗?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用膳啊,没有你这个局都没有意思了!”

    那纨绔有意无意的堵在长廊楼道口旁,意有所指道,“京中都传你和大理寺卿在一起后,被他管束住了。昭昭姐,你这迟到又早退,真的很令人怀疑京中传闻是否属实?难道昭昭姐真是个夫管严?”

    此话一出,原本倚在栏杆旁的三两闲聊的纨绔们都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戏楼里只剩中庭戏台上戏班子婉转的唱着那首有名的戏曲《长生殿》,唐明皇独宠杨贵妃,一面是荒废朝政的唐明皇,一面是持宠而骄的杨贵妃,两人最终在马嵬生死诀别,如今戏班子正好演到文武百官逼问唐明皇一幕,问他们曾今贤明的帝王,你是九五至尊,怎能被一个杨贵妃困住?

    戏班子有个年纪轻轻的戏子怯怯的看了二楼雅间一眼,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唯恐自己唱错了什么,捂着嘴巴不敢再唱。

    渐渐的,整个戏班子都被弥散在戏楼里的气氛压的喘不过气来,纷纷停下了唱曲,手足无措的退到戏台两旁。中庭上是四合院镂空的天井,外面阳光明媚,可在戏班子的眼里却是黑云压城,他们得罪不起今儿看戏的每一个人。

    曲昭缎靴踩在长廊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眯眼看着那个语出惊人的纨绔,心里亦是知道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作此想法,只是碍于她的威严不敢问出来,面前的纨绔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总归是个没眼力见的。

    曲昭抬手拍了拍那纨绔的脑袋,“自己知道就行,说出来就不好了,知道吗?”

    那纨绔愣了一下,下意识站直了身子,却发现自己身量不及曲昭高挑,他的气势完全被曲昭压住了,顿时腾红了面色,后裳贴在雅间房门外,大气都不敢喘,“知......知道了。”

    曲昭憋了一天的火气,又碰上这么个撞枪口的纨绔,她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毕竟她不能去欺负宗仁,拿个不懂事的纨绔泄火还是可以的,惧内安能怕外?于是她自报家门道,“将军府曲昭,在塞北打了十年仗,回京不过半年。认识一下?”

    那纨绔慢吞吞介绍道,“太傅府宗闻切,去年新任户部任右曹户部司,主要掌管乾坤阁的日常事务。久仰昭昭姐大名,”他擦了擦掌心渗汗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曲昭闻言,心气更不顺了,今日但凡碰到个宗姓书生,他的姓氏就是原罪此人姓宗!谁叫另一个宗姓书生得罪了她!

    此人自称住在太傅府。可自从十年前那桩太傅丑闻发生以来,太傅一位空缺已久,一方面是因为当年太子已经长大,另一方面则是太傅的人选匮乏,需要一个德高望重、民间声望好、和蔼温厚的人来担任,若无人有此大才,则秉承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将此位空出,周朝历史上有几任君主在位期间都因为选拔不出合适教导太子的老师,而空出太傅一位。

    曲昭回京也曾打探过太傅一事,并未听闻有新任太傅继位,这纨绔在她面前撒谎了。

    倒是他自称在户部任右曹户部司,主要掌管乾坤阁日常事务这一条,曲昭是相信的。

    就凭前阵子曲昭夜里拜访乾坤阁所见:巡逻的士兵松散没有纪律,插销是块质朴无华的实木,贼人小耿在里面任意闯荡,她翻到楼顶跳进去,一番动作下来,还只有一个文绉绉的掌灯人在问她是何人,不敢追查,更不敢上报。如此窝囊的手段和风气,怕不是就随了曲昭眼前的纨绔,宗闻切。

    曲昭垂眸看着那只微微发颤的手,她自然不会握上去,只是笑道,“你别和我玩文官守礼这套,京城道上的规矩只有不打不相识这一条。现在,我想你发下挑战贴,你就说你应不应战?”

    霎时间,周围发出倒抽凉气声,纨绔们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打量着宗闻切。

    曲昭从后背拔出黑剑,手握剑鞘在宗闻切眼前旋了一圈,天井的光落在漆黑的剑身上,渡亮上面印刻的经纶,她突然发力,剑尖贴着宗闻切脖颈扎进他身后的雅间木门里。

    成色极好的檀木被霸道的剑尖劈裂开一道裂缝,宗闻切半阂着眼,浑身都抖了两抖,他一点点往外挪,却被一只劲腿堵住了去路。

    曲昭一脚揣在长廊素净的白墙上,整个戏楼连带着看戏纨绔们的心肝都跟着颤了两颤,“你敢得罪我前就应该想到这个下场,这一架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陪我打。”

    宗闻切急得额头都冒汗了,他从衣襟里摸出巾帕哆哆嗦嗦擦拭起来,“昭昭姐,我只是一个书生,不擅长武打,你要用你擅长的武打逼我应战,属实有欺负人的嫌疑......”

    曲昭最讨厌听书生说废话,她一把揪起宗闻切衣裳前襟,劲腿在栏杆处使力一蹬,就跟提小猪崽似的把百来斤的书生拎到了天井的屋檐上。

    宗闻切踉跄了几下噗通倒在,只感觉屋檐上凉风飕飕,冰冷的拍在两颊,他低头只看了一眼底下中庭的戏台,立马头晕眼花,双股战战,他往前爬了几步,害怕的抱住了曲昭的缎靴,“昭昭姐,我错了,你听我解释......”

    “我只是不忍心看你被骗了。”宗闻切抬头看着曲昭一眼。

    曲昭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有屁快放,屁都没有我就走流程直接把你踹下去了,你放心,这个高度,摔下去也就是断个胳膊,养几个月就好了。你有不服欢迎你随时来将军府找我再战。”

    宗闻切赶忙道,“服!我最服昭昭姐了!昭昭姐你听我说,宗仁不是什么好人,他是蓄意接近你的,他在你面前装的一无是处,可你想想他在你回京之前已经做了两年大理寺卿了,大理寺自上到下都被他管的服服帖帖,把京城治理的平安繁荣,你觉得他可能是等闲之辈吗?

    宗仁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种呆板傻子!

    宗仁最早任大理寺少卿时,就拉帮结派挤走了时任的大理寺卿柏修竹,而他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开始肃清旧部,提拔新人,巩固自己的班底,那些个什么阿肆阿午阿陆,全部都是他的自己人!

    宗仁在你面前装软弱,一定是时常扯自己的文官身份用以做幌子,可是陛下不傻,怎么会允许一个文官坐在清风殿里,他没跟你说过,他参加科举拨得头筹那年,也去参加了当届武举,虽未进前三甲,但得了传胪,陛下盛赞他是近年来罕见的全才,文武双全,亲自给他机会选则他想要的官职,他自己点的大理寺!

    昭昭姐,你知道宗仁参加武举时善用什么兵器吗?他和你一样善用剑!

    宗仁根本就是个撒谎精,讲出来的话每一句是真的,他找你,是因为自己父辈蒙羞,他被家族冷落孤立,他急需一个靠山,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你家里父亲赋闲却颇有声誉,曲景同走仕途注定被他压,沈心怡经商钱可以为他所用,他是想吸干你的血,踩着你的头骨在朝中站稳脚跟,等他功成,你马上就会被抛弃了!

    宗仁就是一个势力狠戾,没有心的人,他从来没有被霸凌过,都是他在欺负别人,他是蓄意接近你的!你赶紧离开......”

    宗闻切没有机会把剩下的话说完,只觉得胸腹一记钝痛,他整个躯体都宛如破布般被踹下了天井,他害怕的叫了出来,四肢扑腾挣扎着,最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想象中的痛意并没有来临,在即将要摔在戏台那一瞬间,宗闻切脖子一紧,又给一道从天而降的高挑身影给提了起来。

    曲昭冷眼道,“我就不该跟你走屁的流程,应该多摔你几次,让你好好吃点苦头,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敢编排我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宗闻切整个人瘫软的几欲下跪,连连扇了自己几巴掌,哭着求饶道,“昭昭姐,我错了!是我没规矩,我以后见到你一定绕道走,请你放过我,我是家里独子,求求你饶我一条狗命!”

    “你嫉妒宗仁却铲除不掉他,只能在背后耍阴招的样子,真可怜。”曲昭嗤笑一声,劲腿一蹬,跃至二楼长廊。

    她环顾周围各怀心思的纨绔们,一瞬间觉得这种场面无聊至极,她拔出嵌在木墙里的黑剑,留下一张银票以作修缮的赔偿金,高束在脑袋上的束发晃动,很快便消失在阳光透不进的戏楼长廊,走到了喧闹的长安街上。

    曲昭沉默的走着,忽然停在卖糖葫芦的老头跟前,这是宗仁喜欢吃的,她掏钱买了一串,咔嚓咬了一大口,糖霜的沁甜过后是山楂的酸涩,她无声的咽了下去。

    冰糖葫芦的甜都是糖霜伪装出来的,像她和那个并不真实的他发生的故事。

    咔嚓。已经不见山楂,光秃秃的竹签串子被曲昭用力捏成了两截。

    回将军府一路,曲昭心绪纷纷,以至于她自己都没有留意到自己破天荒的主动走了府邸正门,这样一点都不特立独行,也不潇洒了。

    曲昭感觉浑身被抽干了精力,寝间房门落了插销,枕在床榻上,脑海里一遍遍到放着宗闻切说的话。

    话有虚实,曲昭知道。

    可是要查一届武举的传胪,是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就凭宗闻切胆小如鼠的表现来说,量他不敢撒这种慌。

    毋庸置疑,宗仁是会武功的。

    她从来没有在宗仁身上感受过习武者的内力,理所应当的认为他是不会武功的,她高傲自负,却忘了还有另一种存在——宗仁的内力比她高,所以她感受不到。

    想通的霎那,曲昭双唇用力的抿成了一条线,她一把将被衾盖过了头顶。

    黑暗袭来,视线里不见他人,曲昭过去时常呆在这样的黑暗里,她很熟悉与这个老朋友为伍。

    再打招呼时,也并不感觉到陌生。

    曲昭只是呆在被衾里,一遍遍嘀咕着想不通的问题——

    “看我在你面前像丑角一样表演,是不是很好玩?”

    “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我是你的,什么。”

    “是你的一块跳板吗。”

    “还是,我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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