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替身好多年,第47章 追妻 ……,千千小说网移动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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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孔妙禾不是没注意到身后灼灼的目光, 只是她现在也不太想搭理他。

    其实一个人不论如何掩饰自己,骨子里的东西很难改变。

    比如晏子展的偏执与可怕的占有欲。

    但是与从前不同。

    她从前是王府的半个下人,没有资格对他病态的占有欲吐露不满。

    现在的他们却在地位上是平等的, 甚至是孔妙禾占据了话语权, 她大可以忽视他无理取闹的占有欲作祟的小情绪。

    她也确实那么做了。

    “掌柜的!你快看看阿展,我感觉他快气疯了。”

    甚至如果不是阿峰慌里慌张喊她, 她根本不会知道晏子展把自己弄伤了。

    她沉默地转过头去, 又沉默地将视线从他铁青的脸下移到他染血的手。

    一颗血珠在他掌边凝结,垂直落下去,在他脚边砸开一朵血花。

    孔妙禾的脸色也很难看,但就这样四目相对了良久,她转回了头, 依旧没有搭理展丞。

    展丞目光阴沉, 最后还是默默收拾了残局。

    直到他看见孔妙禾转身去了后院,他才急匆匆跟着跑过去。

    他的步伐很轻, 可将孔妙禾按在门框边的动作却很重。

    好在他反应很快, 右手下意识格挡在孔妙禾的肩膀与门框间。

    他一推,手掌传来一阵闷痛。

    他低头看她,将她圈在自己与门框之间的狭窄空间里, 两人呼吸相连, 目光相接。

    他左手的伤口未经处理,血迹凝固成殷红色。

    他抬手给她看, 声音低沉:“手痛。”

    孔妙禾气笑了,别开他的手,但没着急走。

    只是声音仍旧冷冰冰的:“是我伤了你么?你好端端的自己伤自己做什么?”

    展丞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孔妙禾,却仿佛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只是固执地说:“手疼。”

    孔妙禾:……

    她也懒得跟他讲道理,直接从他手臂下钻出去。

    一面云淡风轻地说:“疼就自己找药涂, 跟我说有什么用?”

    “你说你手疼,不如说说,你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其实早就发觉了,晏子展对亲密关系有一种执拗的偏执。

    他喜欢的,他认为是他的,谁都不能碰。

    这种偏执有时候很伤人,伤人又伤己。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在哪一刻侵害到了他的占有欲,更不知道他为此发狂时你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更何况,她孔妙禾现在还没有做回他的王妃。

    她不是他的所属物,不是非要按照他的需求去做任何事。

    孔妙禾没心软,见展丞不打算说,就打算离开。

    他拽住她的手,低声说:“那个华公子不是好人。”

    孔妙禾皱眉:“上次的是误会已经解释过了,我并不觉得华公子行为有何不妥。”

    “阿禾姐喜欢他么?”展丞声音低哑,垂着脑袋问她。

    “你在说什么?”孔妙禾觉得不可理喻,“华庭是店里的主顾,我和他聊聊天跟这有什么关系?”

    展丞似乎更失落了,一张脸表情深沉,看了孔妙禾半晌,又问:“那阿禾姐喜欢阿展吗?”

    她也轻轻蹙起了眉:“喜欢——”

    她走过他身侧,拍拍他的肩膀:“我把你当弟弟看,怎么会不喜欢?”

    展丞漆黑的瞳仁一瞬变得黯淡无光,孔妙禾从他身侧走过,带起一阵含着她身上馨香的风。

    他垂着手,什么也没抓住。

    夜里。

    展丞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缕皎洁月光,眼神飘忽。

    他没想过是这样。

    以展丞的身份靠近亲近阿禾。

    可到最后,她却不是动心,仿佛跟他闹了一个笑话。

    他是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接近阿禾,慢慢打开她的心房。

    可长此以往,他难道就一直以这样的身份待在她身边吗?

    他思绪很乱,很多时候,话在嘴边,就差张口告诉阿禾。

    我就是晏子展。

    但每当阿禾的脸色渐渐冷下来,阿禾谈论起他那个“亡夫”时的表情是那样淡漠,他心中就绞痛无比。

    更没有胆量去撕下伪装。

    是,为了她,他成了这世上最胆小的人。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承受不住她对他的厌恶。

    哪怕她爱护喜欢的是这个“弟弟”展丞,也比憎恨厌恶那个晏子展要好接受得多。

    月光皎洁无暇,却有人怀抱月光,浑身冰凉,心也似寒冰。

    ……

    几日后。

    阿峰跟阿兴在双月楼前打扫街道。

    正是街上还未热闹起来的时候,望阳湖面也平静,对面的醉芳楼更像是睡着了一般。

    按照往常的节奏,阿峰这会儿只会打着呵欠睡眼惺忪,靠着本能干活。

    可他今日一改往常的姿态,十分清醒不说,更是四处东张西望的。

    阿兴也纳闷,拍他:“你看什么呢?”

    阿峰神神秘秘,食指抵在嘴角,朝着西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嘘!”

    “我看看华公子什么时候来。”

    阿兴乐了:“华公子什么时候这么早来过双月楼啊?”

    这话倒不假,自从那日华庭与孔妙禾就美食相谈甚欢之后,华庭隔三差五就会来到双月楼。

    孔妙禾每每见了,总要去跟他说上一会儿话。

    两人相处融洽,仿佛当真是相见恨晚,每每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可华庭就算要来,也是来用膳,自然是用膳的时辰才会来。

    阿峰凑近阿兴身旁,压低声音,说:“这你就不知道了!”

    “我昨夜里找掌柜的问话,无意间看见她在收拾东西。”

    “我看见掌柜的翻出了好多件衣裳,似乎还在比划挑选。”

    阿兴没听明白,摸了摸脑袋:“这又怎么样了……”

    阿峰恨铁不成钢一般,狠狠拍了拍阿兴的脑袋。

    “你是猪啊!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掌柜的忽然整理起衣裙来打扮起来,还能是做什么?”

    阿兴一开始还是没听明白,阿峰说得快,又爱绕圈子。

    他想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边拍手一边兴奋道:“我知道了!”

    “掌柜的今日和华公子有约?所以特意梳妆打扮?”

    他话音刚落,身后响起铜盆摔在地上的剧烈响声。

    两人齐刷刷回头,只见展丞脸色苍白,眼神涣散,脸盆的水洒了一地。

    他的衣裳上也沾染了水渍,狼狈不堪。

    阿峰阿兴对视一眼,心中暗叫不好。

    阿峰心思灵活,赶忙岔开话题:“阿展今日也起得这么早啊?哈哈哈我帮你收拾罢,你快去再打盆水洗洗脸。”

    阿兴这才反应过来,也连连说是,两人丢下手中的扫帚,齐齐朝展丞走去。

    可展丞推不动,稳站如松。

    双眼明明迷离,双手却紧握着拳头在灌劲,浑身上下紧绷着,散发着一股可怕的戾气。

    两人干巴巴说了半天,展丞根本不理会。

    仿佛身边没有人。

    他沉默半晌,忽地不管不顾冲上了楼梯。

    阿峰见他走得急,直直朝着掌柜的厢房走去,心中叫苦不迭。

    他推了一把阿兴,说:“你啊你,榆木脑袋就算了,猜到了还要说那么大声?生怕人听不到啊?”

    “完了完了,你可惹祸了。阿展这几天已经够可怕的了,你又刺激他,这下他要去找掌柜的麻烦了,看你怎么办!”

    阿兴呆愣着看着晏子展径自推开了孔妙禾的门,进门的时候倒还知道转身将房门关上,心中也是害怕。

    “这我哪知道啊……诶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劝一劝啊,阿展那个模样好吓人,仿佛……”

    仿佛下一秒就能掐着谁的脖子,将他勒死。

    阿峰叹口气:“先听听动静,伺机而动。”

    两人望着楼上孔妙禾的房门,大气也不敢出。

    阿兴想到了什么,又说:“诶你说掌柜的是喜欢华公子吗?可我之前明明感觉她好像对阿展……”

    阿峰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说:“这谁知道呢,但反正这阿展对掌柜的心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了,掌柜的若是属意阿展,便不会与华公子往来了罢。依我看,掌柜的选华公子倒也没错,华公子到底有些家世,日后掌柜的嫁过去,双月楼的事兴许也有人打点了,他阿展一个穷小子,能有什么?”

    阿兴想反驳,可又找不到理由,只能长长叹一口气。

    ……

    孔妙禾房里,她倒是早就醒了,也听见了楼下窸窸窣窣的动静,却不太在意。

    展丞推开门的当口,她正在系上衣带的最后一步。

    见到来人,她匆匆看过一眼,声音很淡。

    “阿展?你怎么来了?”

    展丞径直走向她,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

    冷声问她:“阿禾姐今日要去哪里?”

    她手腕吃痛,皱了皱眉。

    却不正面回答:“你问这个做什么?”

    展丞垂眼看她,她今日穿了件鹅黄色的衫裙,脸上略施粉黛,清秀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红晕,红唇也诱人。

    是打扮过的,很好看。

    他滚了滚喉结,声音抑制不住地有些打颤:“阿禾姐要去见华公子?”

    孔妙禾愣了一愣,挣开自己的手腕。

    “是。”

    展丞心中顿时仿佛被千刀万剐了一般,痛得他略弯着身子,皱了皱眉。

    心口处不断传来一阵又一阵,细密而又层层叠叠的痛楚。

    孔妙禾全然未觉,越过他,推开了门。

    她站在二楼阑干,楼下似乎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轻轻应了一声,随后展开笑颜,提起裙摆,转身就要下楼。

    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幅度,像春日里的迎春花绽开一般,美丽动人。

    她余光中瞥到屋内站在原地的展丞,也对他笑了一笑。

    她脸上娇俏表情动人,却刺眼。

    她问他:“好看吗?”

    好看。

    阿禾永远是春日里那抹最明亮的颜色。

    孔妙禾没听到他的回复,也不气馁,歪了歪头,眼神往楼下飞了飞。

    那眼神里有的期许与羞赧,像一把利刃直直插进展丞冰凉的心上。

    她声音轻快,裙摆飞扬。

    “应该好看的,阿庭说,我穿鹅黄色好看。”

    当最后一抹她的衣角也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时。

    展丞无力地跪倒在地,他右手慢慢攀爬上自己胸前心口的位置。

    痛。

    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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