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栝加入后,倪铮觉得是时候把乐队名重新想想了,他想到了“BLANK”,除了沈栝都是名字首字母大写,但沈栝刚好可以用他的昵称K,这样就可以组成一个单词。
“屿哥,这单词寓意也好啊,既可以当做从空白开始,又可以解释为我们是多变的,什么都可以包容都可以往这个空的筐里装。”
“你在这做阅读理解呢?”安燃略带嘲讽地哼笑了一声。
白屿却略显冷淡地瞟了倪铮一眼,“L是谁?”
倪铮想说当然是蓝老师,但他在白屿的逼视下还是没说出口,安燃看到倪铮被堵回去的样子幸灾乐祸地笑了。
“再说,贝斯手还没着落。”白屿没有直接否决掉这个名字,安燃和倪铮对视一眼,虽然沈栝也是吉他手,但白屿还是为蓝亦洲留了空位?
沈栝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在他们中间转了一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笑了笑。
“听说蓝亦洲想加入我们,是真的吗?”
安燃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那张脸瞬间变得亲切可爱,虽然沈栝才加入几天,但是他发现这个人很有趣,至少比他身边这个没脑子的强,“我们几个这么强,谁不想加入呢。”
沈栝笑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人都是自信得可以,而安燃的回答这么流畅,说明这件事是真的了。
“但是这几天都没看到蓝老师。”倪铮略带遗憾地说,经过上次和SILENCE的比赛,他发现蓝亦洲对电子乐也很有见解,还想和他讨论讨论呢。
白屿的表情却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等会我出去一趟,这两天我可能有别的事要处理。”
他当然知道上次比赛结束后,蓝亦洲就消失了,连同他每天都会发过来的十几条短信一起。
他第二天就出去找人,不管他与蓝家有什么恩怨,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蓝亦洲。
可他找遍了蓝亦洲身边的人,无论是他助理,冯曜,还是黎骁,梁文进,都没有他的消息。
就在担忧焦虑了一天后,有人突然送上门来,居然是蓝亦洋。
白屿与蓝亦洋只见过寥寥几面,还是在上学那会儿,但这纨绔子弟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
他想起蓝亦洲跟他说过蓝亦洋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可蓝亦洋来找他的时候像是拿了什么恩典,还软硬兼施地让白屿帮他搞垮蓝亦洲。
白屿面上不显,心里却怀疑蓝家怎么会出了这么一个蠢货,他难道真的以为搞垮了蓝亦洲自己就能上位?
就算他和蓝亦洲分开了,蓝亦洋怎么会认为白屿会联合蓝亦洋对付他?
真的是令人匪夷所思。
蓝亦洋看白屿半天没说话,以为白屿动心了,洋洋得意地说,“我知道你恨他,当年那场车祸虽说是我二叔做的,但蓝亦洲肯定也跟着推波助澜了,他还用苦肉计装可怜,他就是个骗子,我完全被蓝亦洲骗了,之前明明让我帮他时说他回了国就不会跟我抢蓝家,没想到他那时就在诓我。”
蓝亦洋脸上出现了一道狰狞的神色,白屿对他的挑拨隐隐不耐烦的同时却对他最后一句话感到不解。
蓝亦洲什么时候让他帮他了?难道是……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从什么时候让你帮他的?”
没想到蓝亦洋却闭口不谈了,“你和我合作才有出路,不然……”蓝亦洋突然用轻蔑的眼神看了白屿一眼,“蓝家是不会容忍你的。”
白屿知道了蓝亦洲回到蓝家的消息后,本来想着,蓝亦洲高明机警,不管他怎么做,这也是他欠蓝亦海的。
可是他与蓝亦洲相识这么久,非常明白蓝家的手段,蓝亦洲虽然是内定的继承人,但蓝其丰对他这个儿子从来都冷漠无情。
他想起蓝亦洲最近时常苍白的脸色,知道那是犯了胃病的状况。
他不由得坐立不安,蓝亦洲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吃药?
蓝其丰有没有逼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他想起蓝其丰曾把蓝亦洲的小提琴摔得粉碎又当着他的面烧掉的事情,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他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远处的霓虹灯不安地闪烁跳动,像是要变天了。
他看了一会儿,拿起手机迅速地联系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蓝亦洲的堂姐蓝歆。
蓝歆脸色疲惫,见了白屿神色有些古怪。
“歆姐,蓝家我只能拜托你了,让他按时吃药。”
蓝歆转了转眼珠,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你放心。”
蓝亦洲一直和这个堂姐关系比较亲近,因为蓝歆为人聪明果敢,是小辈里唯一能和蓝亦洲媲美的。
白屿想起蓝亦洲以前说过的话,心里有了计较,他知道蓝亦洲与蓝歆不仅是朋友,更是盟友。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他的弱点暴露给对手?”
白屿笑了笑,“我相信歆姐不会做这种自损八百的事,而且歆姐心性一直坚定。”
蓝歆被白屿这样好看的人夸赞,心里不禁也有些高兴。
“不过,你会一直相信他吗?不管发生什么?”蓝歆浅棕色的瞳眸里带着探究,在阳光下一览无余。
白屿看了她一眼,“信任都是相互的,他给我几分,我也会对他有几分。”
“哦?我还以为你会说你百分百信任他呢。”
“那不叫信任,那只是愚蠢又盲目的自信。”
蓝歆回到蓝家,直奔蓝亦洲的房间。
“他是这么说的?”蓝亦洲听了白屿的话,冷肃的眉眼忽然温柔了许多。
“可是不知道明天之后他还会不会这么想了。”蓝歆有些担忧,就算现在两人的信任无法打破,但是明天呢,后天呢,情况越来越紧张,谁又敢肯定人心到底会不会变呢。
蓝亦洲对于蓝歆的忧虑只是报以沉默,拿出蓝歆拿回来的袋子里的药,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这些天来唯一的笑容。
一旁的助理看到了蓝亦洲的神情,暗里摇了摇头。
谁也没有想到,第二天蓝亦洲的报道便铺天盖地。
首先是蓝亦洲的身份曝光,作为蓝氏继承人,下个月5号将与卢氏千金举行订婚宴。
安燃和倪铮知道这个消息后都放下手中的活,跑去蓝氏门口堵人,白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半个人影。
“你说他真的会订婚……”
“当然不会。”安燃恶狠狠地瞪了倪铮一眼。
载着他俩来的沈栝却悠哉悠哉,看着将蓝家门口堵的水泄不通的狗仔,“人家小白都没急,你们急什么。”
“你不懂,听说是蓝老师要跟屿哥分手,屿哥他肯定拉不下脸来找他,这时候当然要我们出马。”
“都分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倪铮张了张嘴,词穷了。
安燃却笃定地说:“他们俩明显没放下彼此啊。”
沈栝挑了挑眉,“你们现在在这等肯定等不到人,不如干票大的,去订婚宴把人抢过来怎样?”
倪铮眼前一亮,跃跃欲试,安燃却愣了愣,“你以为是抢婚吗哪那么容易,我们连请帖都没有。”
“蓝家应该会给小白请帖的。”沈栝淡淡地笑了,脸上的神情却含着一丝讥讽。
白屿坐在桌前,桌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份请帖,精美富有质感,被很仔细地用盒子盛放,里面还剩下一朵娇艳的白玫瑰。
送请帖的人是蓝亦洋,他来的时候说了很多事情,“你这回可以死心了,蓝亦洲是不是没怎么跟你提过他在国外五年间的事?告诉你,这位卢美女当年和蓝亦洲可是同进同出,在学校里谁都知道他们是一对。哦对了,蓝亦洲还给这位送了首曲子,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当场献曲,卢美女感动得落了泪呢。”
白屿平静地听着,直到听到最后眉尖一动,眼里透过一道冰冷的光,“曲子?哪首?”
蓝亦洋看着白屿的表情,脸上的嘲讽褪去,心里莫名地瑟缩一下,他清了清嗓子,“这我怎么知道。”
白屿冷着脸搜索蓝亦洲在国外时期的表演。
他不在乎什么卢美女,这么多年,那些人都无法动摇他们之间的信任。正因为白屿相信自己,所以也相信蓝亦洲。
虽然蓝亦洲不愿去讲他那五年的生活,但是白屿知道这与其他人无关。
但是写歌这件事不一样。
这些年他写的歌基本都落入SILENCE手里,其他的也都纯粹是工作上的关联,以某个人为创作灵感并赠歌这种事从没有过,除了蓝亦洲,也不会有。
上次说想给Faker写歌,虽说他的确欣赏Faker,想帮他们一把,但这样的合作只是公事,只是在音乐上有所交集,音乐本身不掺杂个人情感。
他与蓝亦洲虽然从没明说,但专门为了某个人写歌的表现,是独属于彼此的福利。
这就像以某种方式保持一种纯洁度,如果有第三人插入其中,那么他们两个的关系便有崩坏的可能。可以说带着私人情感给别人的歌,是他们之间的禁忌。
无需白屿麻烦翻找,一个饭拍视频已经在订婚的话题下流传开来。是在一个金碧辉煌的礼堂中举行的结业典礼。
蓝亦洲穿了一身白,头发清爽利落,一双桃花眼在银边眼镜下形成了温柔的弧度,看似优雅华贵地站在台上,但他唇边漫不经心的笑,以及慵懒地提着小提琴的模样,又打破了那丝优雅,硬生生地扯出了放纵不羁感。
蓝亦洲什么都没说,直接开始,不似他一直以来都擅长的跃动音符,反而洗尽铅华般绵长悠远,优美中不失大气。
一曲毕,蓝亦洲优雅地用英文谢幕,“这一曲《无尽的白》送给我的缪斯,我唯一的爱。”
这个时候拍摄者似乎很“懂”地迅速把镜头拉向观众席中的一个女生,她穿着香槟色礼服,站起身感动地边笑边落泪。
蓝亦洲的粉丝看了这个视频,有的直接送了祝福,但大部分都表示困惑和怀疑。
-不是我没记错,蓝亦洲不是gay吗
-对啊他之前还说缪斯是he,怎么就变性了
-怎么说呢,缪斯也不一定是爱情
-蓝亦洲不会是要骗婚
-有可能是双性恋呢,玩够了就想结婚了呗,毕竟人家是蓝家继承人
-没人注意这个曲子的名字吗,无尽的白,白??
-蓝白是真的!我信了
-反正肯定不是送给这位大小姐的,没看蓝亦洲都没看她一眼吗,自作多情
-楼上酸死了,反正也不是写给你的,人家都要订婚了还在这CP脑
-只有我还在震惊蓝亦洲背景居然这么厉害吗,但是蓝家家主不是很厌恶音乐的样子?怎么会让他学小提琴甚至进娱乐圈?
白屿看到这条评论时,冷冷地笑了。以前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蓝其丰这么厌恶音乐,毁了蓝亦洲的小提琴,逼着蓝亦海学习经济,然而现在,他什么都明白了。
蓝其丰认为白屿的母亲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如果当年蓝其丰不会音乐也就不一定会认识她,与她情投意合,所以蓝其丰抛弃过去,厌恶一切与她相关的东西。
可没想到蓝亦海继承了两人的音乐天赋,蓝亦洲也继承了他的天赋,他自然更加愤怒。
但比起蓝亦海,蓝其丰更厌恶这个骨子里十分叛逆的孩子,如果不是蓝亦洲经商头脑出奇得好,蓝亦洋又蠢笨不堪,蓝亦洲早就该成弃子了。
白屿并不担心订婚的事,他知道蓝亦洲不想做的事谁都逼不了他,但身份曝光或许会引来很多麻烦,毕竟暗中窥伺蓝家的敌手也不少。
还没等白屿打算做什么,糟糕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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