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引歌也盯着云锦书,似笑非笑。
直至云锦雍应付完宾客,远远走了过来,这才结束了两个女人之间的眼神“掰头”。
孟引歌施了一施,转身离开。
云锦书则亲亲热热扑进云锦雍怀里。
“二哥哥。”
小奶音拖得长长的,十足的撒娇耍赖模样。
先发制人,总是没错的。
与其等着二哥哥数落自己不辞而别,逃婚跑路。
不如率先开口,责备二哥哥突然前来,搞得自己措手不及。
“二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乌黑的眼睛忽闪忽闪,满满都是疑问。
“小肉肉,以后可不许这样任性了。若非陆星画派使者前往报信,大哥和三弟怕不是要把整个天下都要掘地三尺。以后再有什么鬼主意可不许再偷偷跑了。告诉哥哥,哥哥给你拿主意。”
说完,轻轻点了点云锦书的脑袋。
“小脑袋瓜里都想写什么。”
“二哥哥~”
云锦书鼻子酸酸的,在云锦雍怀中蹭来蹭去。
哥哥们不怪自己任性闯祸破坏两国之间的婚约,不怪自己总惹麻烦。
只担心自己一人在外有无受委屈。
这种被坚定地爱着的感觉,令她心中暖暖的,很感动。
这没有网络、没有24小时热水、没有酒夜店的哪朝哪代,让她产生了浓浓的留恋之情。
“咳~咳~”
陆星画轻咳两声,颇有些怨念地看着腻在云锦雍怀里的小小脑袋。
怎么她哥哥一来,她就变成弱不经风的小黏包?
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劲儿哪去了!
“二皇子,夜深了,还请回房休息。”
很难得,云锦书很惊奇陆星画大魔王难得对谁这么客气。
他分明一向最厌烦这些繁文缛节,几乎从不出席各类社交晚宴。
既然今晚他要装软绵绵的小白兔,那就……
云锦书蓄上一丝哭腔,往云锦雍怀里又缩了一缩,怯生生开口:
“二哥哥,他欺负我,他不让我出门,他为了别的女子骂我训我。二哥哥,我在这里过得好难啊。”
云锦书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边哭,还伸出自己莲藕一般白嫩嫩、肉嘟嘟的小胳膊到云锦雍面前。
“二哥哥你看,我都饿瘦了。”
“呜呜呜~”
边哭边拿眼睛斜睨陆星画,看他挺翘的鼻子都要被气歪。
虽然云锦雍知道,大抵上,自己小妹是不会受别人欺负的。
况且,她粉面桃瓣一般的面容和日益圆润的肉肉脸都在表明,她却如陆星画往来公函上说得那样,“过得十分舒心,好不惬意”。
但是,既然小妹都哭了,那肯定是心里有些不如意的地方的。
所以,云锦雍揉了揉云锦书的小脑袋,略有不悦地对陆星画开口道:
“我小妹天生娇弱,手无缚鸡之力,殿下怎能亏待于她。”
陆星画:“……”
“我小妹天生胆小,不喜高声言语,殿下对她温和些才好。”
陆星画:“……”
“我小妹害羞不善言语,殿下不要由着人咄咄逼人欺负她才好。”
陆星画:“……”
**
孟引歌并未因云锦书身份的曝光而退避三舍。
仍以贤德郡主身份来往太子府,协助打理云二皇子来访内务事宜。
蛰伏,独自舔舐伤口。
云锦书呵云锦书,只要你与太子殿下大礼未成,一切便算不得数。
趁着云二皇子还在,有些事,是要操办起来了。
无人觉得不妥。
不仅如此,众人纷纷赞扬广德郡主端庄识体,赞誉声一片。
“我才不要生气!”
云锦书心情闷闷地捏一颗杏仁放进口中。
嚼了嚼,好苦,连忙吐了出去,喝一大口蜂蜜水,这才压倒苦味。
“郡主,这上好的茶叶为何不送给太子殿下,偏要给了那叶公子呢。”
孟引歌的贴身侍女端着那精致茶叶盒,撅着嘴,面色十分不解。
孟引歌眼中波诡云谲。
“仙山灵草湿行云,洗遍香肌粉末匀。明月来投玉川子,清风吹破武陵春……从来佳茗似佳人……”
从来佳茗似佳人。
叶风爱茶,人尽皆知。
有了这茶助兴,佳人,他又如何能够抵抗!
幽幽香气氤氲缭绕,沁入心肺,染得一室暖意哄哄,令人微微地沉醉。
孟引歌冷笑一声,将那茶叶盖上,眸中深藏不可言说的隐秘兴奋。
“找殿下身边的人送去,就说是殿下刚得的一品好茶,请叶公子务必先尝一尝,想办法盯着他喝下去。去,机灵着点儿。”
丫鬟离去。
孟引歌亦整了整衣裳,招手对陆星画房内一小厮耳语了几句。
要将云锦书骗至叶风的房间,似乎,算不得什么难事。
只肖让殿下回来的时候,“恰巧”看到香艳一幕。
不,还有苏东坡、李白、禾禾、云二皇子。
要让所有人都看到那香艳的一幕。
第一百五十三回 风禾满室春
孟引歌亦整了整衣裳,招手对陆星画房内一小厮耳语了几句。
要将云锦书骗至叶风的房间,似乎,算不得什么难事。
只肖让殿下回来的时候,“恰巧”看到香艳一幕。
不,还有苏东坡、李白、禾禾、云二皇子。
要让所有人都看到那不堪的一幕。
**
“陆星画倒挺有心。”
闻着盈盈升腾的茶香,叶风轻轻笑了一声,撩起衣襟,坐于案几之前。
傲视天下又如何,还不是拜倒在一小小女子手中。
最近为了向自己讨主意,陆星画还真是出手大方。
字画古玩一应好物屡送不绝。
昨日刚送一坛美酒,今日又送这绝世好茶,当真有诚意地很呢。
此番又有二舅子在,可不得好好表现着吗。
“皇室佳茗,果然不一样。”
清风徐来,日色天光皆如入室。
就着这怡人之景,叶风细品慢酌,自觉有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
入了喉,入了身,竟渐渐氤氲成一团子在轻盈,在体内徐徐游走。
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叶风将那茶举至鼻尖,深深吸了一口,似有一股幽香盈盈升腾,撩拨着气息。
且不说满室生香,单是通透而清澈的茶色,就足以令荡入其中,移不开眼睛。
“梅兰竹菊四季花,琴棋书画诗酒茶。
尘寰总有烦心事,无忆风尘自潇洒。”
叶风挑挑眉毛,自觉身心舒畅、满室悠然,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一些。
细品之下,这茶,仿佛与平日里所饮之茶大有不同。
清淡之中,却有一股奇异馨香,自有一番别样“风味”。
春宵渐暖,芙蓉升温。
满满一杯下肚,叶风竟生出一丝奇幻感觉来。
周身轻盈自洽,余韵袅袅。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直上九霄而去。
一开始,叶风单纯地以为这皇家贡茶自有不同的滋味。
可那种不受控制的奇异之感却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不受控制。
这茶……不对劲儿!
“腾”地一下站起身,盯着案几上的紫砂茶壶,两道剑眉紧紧蹙在一起。
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愈发明显。
这不是陆星画送来的茶!
叶风转身,焦躁地在屋内来回踱步。
却无丝毫减退,浑身燥热难耐,全身热力磅礴地冲向一个地方。
麻痒异常。
脚步轻飘飘,浑身绵软,脑袋愈发迷糊。
春药?
是谁?为了什么?
奇异酥麻感退去之后,周身汗如雨下,涨热无比。
叶风双拳紧握。
坚毅的黑眸布满血丝,额上青筋暴起,如墨染般的黑眸深不见底。
越来越热,越来越紧,万蚁噬咬的难受。
闭起眼睛,靠着仅剩的一点点毅力,强硬压抑着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欲望。
怎么会这样?
“叶风。”
脆生生小奶音响起,裙裾摇曳,一清丽身影来至叶风门前。
紧紧握着拳头,叶风使劲儿摇了摇头,眼神已是迷幻不已。
“不要进来……”
他想大声呵斥,却发觉喉咙嘶哑,出口只成低低轻吟。
“砰砰砰……”
陆星禾抬起芊芊素手,敲响房门。
“不在房里?”
她嘟起嘴巴,“不语姐姐明明说他在房中”。
“啪~”
房内,强忍难受的叶风,竟生生地将茶杯捏碎。
陆星禾微微皱起眉。
“明明在房中,干嘛要躲着我,哼,大白天的还要关门。”
小公主脾气上来,陆星禾不再敲门,而是伸手推门,直接走了进去。
“叶风,你在干嘛?”
雪腮鼓起,语气全是不满。
从来没有人将自己拒之门外。
只有叶风,一而再再而三,真的讨厌。
叶风背对陆星禾,额上已是青筋暴起。
一种不受控制的力量如洪水野兽,一遍遍寻找着闸口,一波波冲击着围堵,亟待决堤而出。
既不出声,亦不回头看自己一眼。
陆星禾很生气,粉白脸庞惹上几多委屈不悦。
“叶风。”
叶风身体紧绷得厉害,几乎爆炸,昂起脖颈,紧紧闭着眼睛。
他一动不动,陆星禾反而好奇。
气鼓鼓地嘟起嘴巴,绕至他身前,乌黑杏眼满是疑问。
“叶风你……”
平时俊逸疏离的脸,此时看来竟有几分可怖。
陆星禾猛然怔愣,忍不住后退一步。
“禾禾,你出去!”
叶风厉声呵道。声音低沉嘶哑,几乎就要功亏一篑。
柔声粉肌,香腮似雪,更觉身体如火上浇油,腾腾燃烧。
“叶风,你出汗多汗……你可是身体不适?”
陆星禾从未见过叶风这样,讶异之后,手下意识地伸至他额前,想要确认他的体温。
“禾禾!”
叶风后退一步,一把握住那只想要“惹是生非”的柔荑。
却不曾想,柔滑细嫩的触感传来,身体忽而生起一种更加迫切的愿望,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狠狠揉进身体里。
青筋暴起,热汗淋淋。
“不行,禾禾。”
香气氤氲,满室生春。
**
“郡主,那茶,果真如此厉害吗?”
“只肖一口,轻浮之人便不受控制。若是一杯下肚,呵。”
孟引歌眯起眼睛,眼中尽是奸计得逞的快意。
“若是一杯下肚,便是柳下惠转世,也难逃其中滋味。况那叶风本就非刚正不阿之人,此刻恐怕……”
呵,云锦书呀云锦书,这一次,看你如何狡辩应对。
“趁殿下外出,私通罪臣之后,颠鸾倒凤,败坏纲理,你说,殿下他若知道了,会如何处置云锦书呢?”
孟引歌自问自答般一阵嗤笑。
“不,不是太子知道了该如何处置,而是太子殿下若亲眼看到了,会如何处置。”
孟引歌对镜理了理自己的发髻,露出不屑一笑。
“走,殿下快回来了,咱们看好戏去。”
至于叶风,要怪,就怪他多嘴多舌,知道的太多了。
**
温香暖玉,叶风逼视着嘴巴微微嘟起的陆星禾,脑海中尽是一些有违伦理的旖旎念想。
紧紧攥着陆星禾的手腕,胸口剧烈地起伏喘息。
一室安静,只听得到怦怦的心跳。
蕙质兰心如陆星禾,此刻自然觉察出叶风的异样。
这满室的异香,那袅袅升腾着热气的茶水……
即便未经人事,但从小长于宫帷,陆星禾已然心知肚明。
“叶风,你竟然,你竟然……”
她面色潮红,根本无法将那不雅之词说出口。
第一百五十四回 意乱娇无力
这满室的异香,那袅袅升腾着热气的茶水……
此情此景,即便未经人事,但从小长于宫帷,陆星禾已然心知肚明。
“叶风,你竟然,你竟然……”
手被他紧紧攥着,她面色潮红,根本无法将那不雅之词说出口。
“不是我!”
叶风全身肌肉紧成一块儿,坚硬如石头。
手掌之中传来的细腻触感,如一株水草轻轻撩拨,细细小小,却翻腾起身体的惊涛骇浪。
“禾禾。”
他低声唤她的名字。
双目充血,大颗大颗汗珠从发间滑落,整个人几乎要燃烧起来。
再这样下去非疯了不可!
紧绷欲裂,脑海尽是邪恶念想。
叶风粗重地喘息着,猛地松开开陆星禾的手腕,狠心将她甩至一边。
却不曾想,一个用力过猛,陆星禾脚下踉跄,腰部虚虚磕在案几之上。
“呼~疼~”
陆星禾惊呼一声,已有点点湿意红了眼眶。
那带着点委屈又惹人怜爱的神情,只一眼便击溃叶风的神智。
“禾禾。”
他双目赤红,脚下不听使唤,一步步朝她走去。
在她面前顿住,狂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鼻息之间。
陆星禾有些惊慌,今日的叶风浑身上下都是危险的气息。
想走,却又不忍心他一人在此遭受折磨。
可不走,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听说,那种药伴了茶喝下去,半个时辰内就会发热死人的。
“叶风,我……我去找太医来……”
陆星禾手足无措,着急到哭出声来。
此时的叶风早已隐忍到几欲爆炸。
他忽地抓起陆星禾的手腕,在失去理智的前一秒,艰难开口。
“砸晕我,快。”
每一个字,都用尽全身毅力。
“我……我……”
陆星禾梨花带雨,着急到语无伦次。
可偏偏,那嘤嘤哭声及娇弱不堪的模样,却成为猛兽出笼的最后一根稻草。
“禾禾~”
叶风喘息着,脑中一片混沌,忽然抓起陆星禾的手……
“啊~”
陆星禾一声惊呼。
她怎么也没想到叶风竟然这般单刀直入。
她想抽手,却被他死死按住。
他像变了一个人,霸道,危险,大胆。
又急又羞又委屈,泪水夺眶而出,啪啦啪啦往下掉。
“你,你怎么可以……”
她被吓着了,梨花带雨的样子唤起他心底一丝清明。
“禾禾,别怕,我不动你。帮我,我疼得难受。”
语气中,竟不自觉带着一分亲昵的撒娇。
陆星禾泪眼婆娑地瞪着眼前这个素日里清雅翩翩的男人,此刻却委屈地像个孩子。
抽抽嗒嗒地闭上眼,被迫拥握着他。
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会死的……自己,只不过是在救人……”
急迫的喘息之声,热情如炬的灼灼目光……
山水春浪碧波荡,雪云散尽晴风软。
好似腾云驾雾,扶摇直上,羽化而登仙。
又似天女散花,洋洋洒洒,尽数慢慢落下……
陆星禾杏眼如洗,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
自己竟然……竟然……
贝齿紧紧咬着红唇,尴尬与羞耻,充斥在陆星禾心间。
整个人混混沉沉,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儿不是火烧火燎。
手软脚软,几乎站立不稳。
……
“禾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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