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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论骆洛到底是否喜欢他,宁小轩家里的人,都不可能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
浦江水暗波微浮,游船装点得奢华明亮,浮动在江面上。
骆洛把一盘鹅肝推到宁小轩的面前:“你的最爱。”
“你不吃?”
“不喜欢。”骆洛摇摇头。
他们坐在酒店顶层的露台上,陆家嘴好像有挥洒不尽的霓虹,流光招摇,无数光亮联结成璀璨耀眼的海洋。
宁小轩喝了口酒,看着近在咫尺的东方明珠,笑道:“上海的夜景比北京好看太多。”
“还行。”骆洛说。对于她而言,北京是异乡,上海亦是异乡,从小到大待的加州同样是异乡。
当年她和同学一起去纽约,从帝国大厦顶层往下俯看夜景时,同学在一旁欢呼,她只感到茫然的孤独在心底无限蔓延。
“香港的更好看一些。”她随口说道。
“是吗?”宁小轩没多大印象,“那等以后我们一起再去看。”
骆洛笑笑,端起香槟不说话。
“你开学前还想去哪儿玩,我陪你。”宁小轩问。
她摇摇头,“后天就要走了,这两天就收拾一下东西。”
“到时候我去巴黎看你。”宁小轩说。
“还是算了,你最近请这么长时间的假,回去肯定得忙好长时间,宁小轩——”
不待她继续说下去,宁小轩忽然打断她的话,问:“你上次说巴黎哪里好玩?”
骆洛怔住,随后牵起唇,笑笑:“我们学校就很好玩,到时候带你去呀。”
宁小轩又帮她给杯里添了些香槟,和她碰了一下杯子:“一言为定。”
他的目光明亮,和身后的东方明珠比起来,毫不逊色。
骆洛有一瞬间的愣神。
回去的路上,他们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没有聊天。
宁小轩看着路边的树,夜色下树影丛丛,他想起那晚,邬淮清来找他们。
第二天走的时候,他开玩笑一般问邬淮清:“你会帮我?”
他怎么答的?
“宁轩儿,你们不合适。”他摇了摇头。
司机已经在外边等着,说完,他便走了。
宁小轩知道,这几天,骆桐不再派人找骆洛,他们能够在这座城市里自由地出来玩,而不是像逃兵一样,只能躲在别墅里,其中少不了邬淮清的帮助。
但邬淮清同样认为,他们不合适。
回到别墅,骆洛忽然说:“对了,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他跟着她来到房间。
骆洛从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里取出一件毛衣,递给他,说:“我做的。”
他愣住,呆呆地接过那件毛衣。
“不是说北京秋冬可冷了嘛,到时候你可以穿。”她在灯下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着。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又补充:“别感动,这是我们的课程作业,我就当拿你练手了。”
宁小轩没在意她的话,他把毛衣在身前比划了一下,笑道:“谢谢,到时候我一定穿。”
男人皮肤白净,讲这句话时带着一股孩子气,像是在许下什么诺言。
祝矜吃了一枚鹅肝,琢磨着邬淮清话中“温柔乡”的含义。
她刚刚再问下去,这人就不回答了,拐着弯转移话题问:“你对他那么关心,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实在是过分。
八月十三号是唐愈的生日,正是七夕节的前一天。
他早早就告诉了祝矜和姜希靓,让她们去上海参加他的生日趴。
以前答应得没什么负担,可现在她有了男朋友,一想到第二天就是七夕,祝矜便莫名心虚起来。
得知她要去上海,邬淮清果然脸色不大好,闷声说:“他还挺事儿。”
“生日嘛,又不是他想选择生在哪天的。”祝矜拉着他的胳膊,说,“我十三号飞过去给他过生日,十四号坐早班机回来陪你好不好?”
邬淮清看着她,终是叹了口气:“这么折腾做什么?十四号那天我去找你。”
想都不用想,他们生日趴肯定要玩到很晚。
“啊?你有时间吗?”
“嗯。”邬淮清点点头。
前两天,祝矜把在周随那儿的工作给辞掉了。
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公司最新的一个大项目,是她拿下的,还有人说她背后有大佬,和大佬关系不清不楚,和老板也有一腿,总之各种流言飞起。
她在公司的本意已经完全变味儿了,正好下个月研究生报名,祝矜琢磨着开始着手准备考研的事情,于是便辞了这个实习。
绿游塔七夕的餐饮也是重头戏,因此姜希靓只能十三号去,十四号早上回来,匆匆忙忙。
祝矜陪着她,订了十三号一起的票。
那天到首都机场的时候,还有一些空余时间,于是两人便去了星巴克待着。
姜希靓这段时间在练空中瑜伽,本来失恋瘦了不少,而最近气色复原,又练瑜伽,整个人气质变了很多,甚至以前还要漂亮。
她们无聊地对着镜头自拍合照,两人极其做作,祝矜还把墨镜拿了出来戴上。
这还是她上次让邬淮清买的那副。
“祝浓浓,你好臭美。”姜希靓笑着吐槽。
“酷嘛,况且我昨晚睡晚了,眼睛都有些肿,快拍快拍,我今天要发微博,艾特姜老板。”
“睡晚了?干什么睡晚了?”姜希靓抓重点的能力非常强。
祝矜嘿嘿一笑,想到昨晚的场景,不禁有些脸红,她正要说话,忽然看到视野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缓缓走过来,也看到了她。
祝矜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散去一大半,她不确定骆梧是不是来找自己,但不自觉把墨镜摘下来,站了起来,在骆梧走到这儿时,喊道:“骆阿姨。”
“嗯。”骆梧微微点点头,她穿了一件旗袍,手中拎了一个小的木质行李箱,在人群中气质非常出众。她问:“你要出门?”
“嗯。”祝矜的笑容很僵,这是她四年来第一次和骆梧说话,语气无法控制地紧张起来,“去上海看朋友。”
骆梧对她笑了笑,然后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的墨镜,说:“你戴这个墨镜很好看。”
说完,她又说了两句,摆了摆手,就走了,去了角落空着的桌椅坐下。
“什么意思呀?”姜希靓问,“你再戴上我看看。”
祝矜把墨镜递给她。
拿出手机给邬淮清发消息:【我在机场见到骆姨了。】
邬淮清回复得很快:【我妈妈?】
祝你矜日快乐:【嗯。】
W:【哦,她好像去南边开会了。】
见他没问,祝矜也不好说什么,但心中直打鼓。
而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随后发来一条语音:“别多想,有我在。”
“还有,你把给唐愈的生日礼物落家里了。”
后边这句话明显成功转移了祝矜的注意力,她这次来只拿了一个包,一翻,果然没有要送给唐愈的盒子。
“没事儿,你就说晚上给他,他今天晚上肯定喝多记不起这事儿,赶明儿我去给你带上。”
祝矜笑起来,回复:【好的。】
她从手机中抬起眼,姜希靓“啧啧啧”三声。
“怎么了?”祝矜眨眨眼睛,无辜地问。
姜希靓扇了扇鼻子,阴阳怪气地说:“空中弥散着恋爱的酸臭味儿。”
祝矜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别嘛,等回了北京,我让邬淮清请你吃饭。”
“你才想起来?”姜希靓愤愤说道,“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祝矜委屈道:“没瞒你,姜老板这么聪明也瞒不住呀。这不是前一阵儿你那啥,我说不出口嘛。”
“行了行了。”姜希靓摆摆手,一副“我佛慈悲”的模样,“放心,我一定狠狠宰邬淮清一顿。”
祝矜轻拍桌子:“没问题!”
姜希靓瞥她:“不心疼?”
“心疼什么,我最喜欢你了好不好?”
姜希靓当场翻了个白眼,才不信。
飞机在虹桥落地时,是中午十二点十分。
邬淮清像是掐着点儿似的,十五的时候给她发来视频,“到了吗?”
祝矜没来得及拿耳机,这话落入姜希靓的耳朵里,只见她一脸无语,用口型对她说:“看得这么紧?”
“嗯,刚下来。”祝矜对她眨了眨眼,笑着对邬淮清说。
今天上海下雨,阴沉沉的小雨,熟悉的气氛扑面而来。
祝矜忍不住说:“等明天你来,我带你逛逛我上大学待的城市。”
说完,她便想起来,笑道:“都忘了你本来就是上海人,还用我带你逛什么。”
“这不是没和你逛过吗?”邬淮清隔着屏幕说,轻佻又散漫地说道。
他正在洗手,手机立在水池一边,前置摄像头正对着他的手,照得清清楚楚,他的手很白,手指修长,指节白皙分明。
那双手同他声音一样勾人,让祝矜瞬间脸红起来,回忆起这双手昨晚在她身下究竟有多放肆。
水珠在他手背上滚了滚,然后沾到佛珠上。
邬淮清擦了擦手,拿起手机,看着屏幕忽然笑道:“不是下雨吗?浓宝儿,你怎么脸红了?”
46. 眩晕 (修)思念变成灵魂深处最旖旎的……
“不是下雨吗?浓宝儿, 你怎么脸红了?”他问。
片刻后。
“有吗?”祝矜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淡定地说道,“可能我手机微信视频自带美颜效果, 给我加了个腮红?”
“……”
唐愈今年的生日趴和去年一样,把他哥的游艇借了过来,在黄浦江上开游艇趴。
祝矜在电话中说他俗,唐愈怼她:“我说着去云南,咱们好好玩几天, 结果你们一个个都是大忙人, 还有人赶着过什么七夕。在上海过了多少年生日了,这能不俗吗?”
“过七夕”明显是指祝矜。
自从唐愈得知姜希靓也知道了她和邬淮清的奸情,他再也不用瞒着后, 他便隔三差五提起这事儿, 还在三人小群里, 追着姜希靓问邬淮清到底是怎么一号人物, 为什么能把祝浓浓给收了。
姜希靓的回复则特别敷衍,只说,一物降一物。
唐愈给她和姜希靓订好了酒店,下飞机后,她俩直接打车去酒店, 收拾了一通先去吃中午饭。
吃到一半,谁知寿星公优哉游哉地来到酒店餐厅找她们。他穿了件黑T恤和白色的短裤, 睡眼惺忪的模样, 像是刚起,手中还拿了个Switch。
“你刚起?”祝矜问。
“嗯。”唐愈打了个哈欠,然后坐到她们对面,指了指楼上, “我也在这儿住着。”
“被逐出家门了?”姜希靓问。
“姐,今天我过生日,说些好听的。”
“哎哎哎,我可比你小哈。”姜希靓急说,过了二十后,年龄问题绝对不容有误。
“是是是,老妹儿。”唐愈笑起来。
他开了局单局时间短的小游戏,边玩边解释:“我住的那房子最近花房漏水,早上还没醒修理工就来了,吵得睡不好,就搬来这儿住了。”
关键是,酒店里住着,方便。
“那是你起得太晚。”姜希靓说,“听说你上班去了,怎么样?”
提起这事儿,唐愈又打了个哈欠,冲她摆了摆手,“过个生日,你今儿怎么尽提这些让我不开心的?姜、老、妹、儿!”
姜希靓抱了个拳:“对不住,没想到你现在身上处处是雷,我闭麦。”
“……”
祝矜瞅了眼他的黑眼圈,没忍住接着吐槽:“你今儿不是要过生日吗,怎么这么萎靡?”
“一会儿就精神了。”
唐愈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果不其然,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们转战到停靠在岸边的游艇上,朋友们都来了后,唐愈整个人便像是打了鸡血似的,闹腾了起来。
摇滚乐声和汩汩流动的江水融为一体,东方明珠的灯光秀尽数铺展在江面上,霓虹炫目,就像是桌案上盛着酒液流光溢彩的杯盏。
雨还在下着,雾蒙蒙的江面,祝矜坐在沙发上,望着外边,有点觉得这雨不像是夏天的雨。
可是沾在皮肤表层潮湿闷热到极点的空气,准确无疑地提醒着她,这就是夏天。
唐愈他哥的这艘游艇,和传统的布局不太一样,前方有一个超大的遮蔽型的主甲板区域,是玩乐的最佳地点,空间比一般的游艇更加开放,自然也更豪华。
一群人围着唐愈,就差在甲板上蹦迪。
唐愈的这堆朋友,祝矜大多都见过,以前常一起玩。
她扫了扫四周,发现这次生日趴来了不少以前没见过的漂亮妹子。
姜希靓就坐在她旁边,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开口说:“今年叫了不少网红。”
她刚刚在微博上搜了搜同城的实时微博,看到热门里有好几个妹子发游艇内的照片和自拍,照片中游艇的内饰和这艘一模一样,明显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点进妹子的主页一看,都是好几十万粉的博主。
不过上海、杭州这俩地儿MCN机构发展迅速,走在路上,说不准隔两个人就是一小网红。
“原来如此。”祝矜说着,抬头看到三层大蛋糕前和妹子并肩站着的唐愈。
自从从澳洲回来,和初恋女友彻底断干净后,唐愈整个人都呈现一种来者不拒的状态。
此刻,他和身边一个装扮得特像芭比娃娃的姑娘,不知聊起了什么,两人笑得前仰后合。女孩儿顺势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副要笑倒到他身上的模样。
“你们俩躲那儿干什么,过来玩游戏!”忽然,有个高个子的男人朝她俩招手。
姜希靓冲他举起酒杯,笑着说:“等一下。”
王灏:“快点儿,一会儿还打麻将呢。”
王灏是唐愈的发小,以前见过姜希靓,还动过追她的念头,这事儿大家都知道。
后来被唐愈骂了一顿,说人家姑娘有男朋友,正经人,这才作罢。
今夜,不知道是不是得知了姜希靓已经分手的消息,从见面开始,便分外殷勤。
“你们俩饿吗,有好多吃的。”
“不要,我减肥。”
“你开餐厅的减什么肥呀,况且你都这么瘦了,我给你拿块蛋糕。”说着,王灏就去旁边桌上取蛋糕。
祝矜的手机忽然响了,是通视频电话。
“谁呀,又是你们家邬淮清?”姜希靓问,“他怎么查岗这么勤快?”
见她转过头来,祝矜连忙不动声色地把屏幕上的头像挡了一下,而后站起身,说:“我去那边接。”
“行,正好我不想再吃狗粮了。”
王灏端着蛋糕过来,他用叉子叉了一块,要喂给姜希靓。
姜希靓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没有吃他喂的,而是接过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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