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1-A4区域, 盛雪河百发百中,打中了4个10.9环!”
“他的成绩太不可思议了,简直……简直像开了挂!”
再也无法抑制激动的心情,全场沸腾了起来。
哪怕是神枪手段相惟, 也没有连续打出4个满环!
然而被临时拉来的盛雪河, 却能打出万无一失的成绩。
“怎么可能?”
他们满腹疑云, 下意识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
见他们大惊小怪, 王子银半撑着头,目光不离电子屏:“怎么不可能。”
“我哥他合法拥有A国持枪证, 通过部队训练,没什么不可能。他的反应力、操控力、爆发力、专注力,都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
对方的超强学习能力曾支配过王子银:“你们都知道我是射箭特长招进英华的。当时我还没考试, 自以为自己天赋异禀,教练不要我是我的损失, 每天不去训练在家打游戏。我哥看到了, 什么都没说, 而是替我去训练。”
“我教练一开始还催我,后来不催了。人就是犯贱,别人催你的时候你烦,不催的时候又不安。我主动去问, 教练态度很冷淡,只是问我‘那你哥还来’。”
“后来我才知道, 我哥接连打破我的记录, 成为射箭馆的香馍馍,每个教练都想教他。至于曾经被他们当做宝的我,已经是过去时了。”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怎么可能?他学了多久, 我学了多久,他怎么可能超过我?”王子银现在想想,只觉得自己井底之蛙,“一周,就一周。”
盛雪河用了一周的时间,告诉王子银他所自以为的天赋不值一提,如果不想被赶超,必须付出持之以恒的努力。
骄傲的王子银必须拾回属于自己的尊严,他刻苦训练,夜以继日,态度认真到连教练都害怕他猝死,求着他休息一会儿。
从前吊儿郎当的少年像是感觉不到疲惫,测试即将来临:“我不满意,我还能继续。”
测试当日,他的竞争对手实力都很强悍,一点都不逊色于他。激烈的测试过后,王子银以微弱之差登上位列第一。
从这之后,王子银全身心敬佩着他的表哥。他的朋友认为盛雪河很强大,因为盛雪河可以做到任何事。
王子银却认为,盛雪河最强大的地方,是他身上具有的一种魔力,能够激励着身边人主动追求“强大”。
A4区。
与队友重逢,廖柯喜上眉梢,很快又耷下眉眼:“前面有人堵河,我之前靠近了一些,差点被偷袭。”
随机狙击已经够烦人了,现在还有人添乱。
“我想过这种可能,部分选手拿不到得分,击杀选手。”盛雪河说,“但他们不敢‘杀’人,尽管这是虚拟空间,所以只能捣乱。”
虽然规则没有说明选手之间是否能互相淘汰,但他们都是学生,让他们击杀动物都很困难,更别提将枪对准自己的同龄人。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捣乱了。
前方有人防守的消息,并不能阻挡盛雪河前进。他强行带着廖柯往前冲刺,准备越过不规则分布的沼泽地。
与队友重逢的希望并不能支撑他的信念,在他一只脚陷入沼泽地,稀湿的压力包裹住他的小腿,让他肌肉僵硬成化石。
盛雪河停下脚步,想来拽拉他,廖柯的眼泪水不发控制地掉落下来:“你走,不要管我了。”
没有理会廖柯的言语,盛雪河坚持要拉他出来:“领先我们的人并不多,教练说过,我们的成绩名列前排,很有希望。”
“堵河的人大概率是明德的江曼,当机立断做出决策,这样的执行力只有明德的人能够做到。后方的人对我们构不成威胁,我们不需要害怕江曼,反而,他应该要担心自己。”
“这种情况下,所有人体力下滑,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走到绝境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中后期选择与队友分道扬镳,是很愚蠢的做法。”
“你觉得江曼能‘活’下来吗?”
他像是换了一个人。廖柯一直知道他很聪明,也很理智,他字字如金,表达流利。
分析局势有如神探破案,清晰,准确,到位,让他叹为观止。
盛雪河描述着前方的路,明明盛雪河没有亲自走过,却像是体会过无数次那样熟练,为他们策划接下来的路线。
廖柯马上就要被拉出来了,尽管盛雪河神情平静,可遍布的汗水依旧出卖了他此刻的状态。
盛雪河的状态在持续下滑,他在强撑。
队友终于被拉出沼泽地,正趴在地上大口喘息休息。
盛雪河更是夸张,汗水在他身上一涌而出,浸透了衣裳。
“你的伤……”廖柯几乎不知道怎么形容,盛雪河衣衫破损,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调整完呼吸,盛雪河神色自然地站起,同廖柯继续前进。走出去没两步,一阵疾风掠过,击中盛雪河的肩膀。
中弹的冲击力让盛雪河瞬间跪在地面上,体内寸寸欲裂,像是崩溃决堤的山洪,剧烈的痛潮淹没了他。
耳边是教练的呼喊。
“你的血量在下滑,你不该继续。”
“你很勇敢,也很坚强。在这场比赛中,你已经获得了胜利。你现在退出,虽败犹荣,是所有人的骄傲,是我们帝阳的骄傲。”
盛雪河:“我还有一瓶药剂。”
“那你现在才到达一半的路程,这瓶药剂无法支撑你走完全部。”
“我想试试,”盛雪河闭上眼,他又说,“这还不是我的极限。”
沉默许久,耳边传来:“我尊重你的决定。”
“在中弹的情况下,帝阳选手仍然选择坚持下去!”
“中弹的人是无法前进的——不,他可以。”
画面中的盛雪河直接将手指伸进伤口,取出子弹,好似没有痛感。
粗暴直接的动作让现场的观看者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遍布全身,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他是疯子吗?
电子屏幕上的盛雪河取完子弹,仅休息片刻就抬起了头。如宝石纯洁的浅色眼眸,充满对自身的坚定信念,以及浓烈的求胜欲望。
他野心勃勃,这非但没有使他看起来贪利,反而使他更加迷人。
前方有一道路障,就在廖柯焦头烂额的时候,盛雪河强行攻破,手臂瞬间鲜血淋漓。
所有人大惊,然而他只是淡淡皱眉,却不是感到疼痛,而是觉得麻烦的意思。
他催促:“浪费了3s,我们需要加速了。”
他甚至不用枪,就可以徒手砸穿一面墙。
“你不怕吗?”廖柯怔然道。
盛雪河奇怪:“这是假的,不是吗?”
现实的他没有受伤,没有中弹,也没有流血,他为什么要害怕。
他太过理所应当的态度,让廖柯更加惊悚:“可是痛感是真实存在的!”
盛雪河将指头按在唇上:“小声点,不要引来随机狙击。”
到达A6激流区,看着湍急的河流,廖柯终于支撑不下去了。
脚步飞快踏过折断的枯木,飞鸟在头顶掠过鸣叫,荡漾在这片绿色监狱中,阴气森森。
廖柯抬起头喘息,多么想跟着这群鸟儿一起离开这里,他迷茫又恐惧,精疲力尽更是放大这种负面情绪。
“我是不是只能到这里了?”看着血迹斑驳的盛雪河,廖柯再也无法克制住奔涌的情绪,“我和李佳艺练了很久,一直在练……可我们没押中题。我,我现在也很糟糕,我一直在付出,成绩并不理想。我放弃了两个区的移动靶,我……”
廖柯失声痛哭,该项目最考验选手心态,压力对该项目的影响太大了。哪怕心跳压不住,稍微激动一些,各种心理负担与心理暗示,都会影响到选手的心情。
“是谁告诉你,付出就有回报的。”
“五分钟前,我摔倒过,精神崩溃过,所有人都认为我该放弃,因为我一定会失败。”盛雪河告诉他,“我不害怕失败。如果我摔倒,我会爬起来,重新开始。”
廖柯哭的时候一直看着盛雪河,眼神又是无措,又是痛恨,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害怕……”廖柯泪如雨下,“他们都说的很对,我是懦夫,是胆小鬼,是没用的Alpha。”
“因为害怕,就将你定义成懦夫。还有比这更愚蠢的事吗?”盛雪河轻声道,“谁都会害怕。”
拼命努力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报,这个过程是很绝望的。廖柯一直想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并不是怂蛋,并不是别人眼里懦弱的Alpha。
但他总是做不好,结果总是不理想,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唾骂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为什么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就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是懦夫,是胆小鬼,是没用的Alpha。
“如果你想放弃,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结束这一切。”盛雪河拿着枪,对准自己的队友。
如果廖柯主动提出退赛,那么就是逃兵,廖柯心思敏感,一定过不去自己心中那一关,日后回想起这一天,定会反复回想自己的怯场,陷入无限的自责。
盛雪河不喜欢勉强别人,若廖柯执意要退赛,那么就让他来帮廖柯淘汰。
这样的话,日后廖柯回忆起今天的事,只会责怪多管闲事淘汰自己的他。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要放弃。”盛雪河看着他,“我不希望我的战友放弃。”
倘若盛雪河要动手,廖柯没有任何能力抗拒。听着对方的言语,他呆呆地注视对方腰间破损沾血的腰带,这恰好与自己的视线处于同一高度。
缓慢抬起头,盛雪河同样在注视他,并等待他做出最后决定。
盛雪河告诉他,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是不存在的。他们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比较真实的噩梦。
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那么意味着,只要他们不‘死’,就可以做到任何事。
做决定的过程是一种艰难而富有穿透力的折磨,在他被盛雪河坚定选择的那一刹,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在他面前汇拢。
汹涌的泪水再度涌出,廖柯胡乱擦过泪水,起身拽着盛雪河前进:“我们落下20s,可以追回来的。”
他重复,且坚定:“我们可以的!”
A6区。
明德江曼出现了,他没有拦二人,而是表达了自己的友好,希望双方能够同行。
他落下队友段相惟许多进度,想与他们合作前进。
廖柯坚信对方不怀好意,盛雪河却轻松答应。江曼很开心,看到盛雪河身上有伤,主动提供药物。
看在药物的份上,廖柯没有发作。
盛雪河背过身,像是在宽衣解带为自己上药,两位Alpha一怔,下意识背过身。背过身时,江曼觉得荒唐。
对方是Beta,他为什么要避嫌?
按照计划,江曼欲偷袭廖柯,却被揪住后领掀翻在地,成年Alpha的身体重重落地,又有冰冷的触感抵上后脑。
江曼吃了一脸灰,惊叹于对方的力量与爆发力,再怎么说他也是Alpha,盛雪河一个Beta竟单手将他抡在地上,盛雪河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转过头仰视,看见盛雪河如覆霜雪的脸,他的领口松开了,露出弧线优美且深的锁骨,肌肤类银似雪,宛若邢窑烧制的白釉瓷器。
江曼又看向廖柯,在廖柯惊惧的视线下,他缓缓抬起双手,表示自己投降。
“我不想淘汰你,我们只想过去。”
盛雪河给廖柯抛去一把手.枪,这是他刚改过的,操控更加简单也更加顺手。
江曼怕盛雪河会改变主意将他淘汰,证明自己的价值:“这里有游艇,最少可以节省20s。游艇我已经拿出来了,就在附近,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前提是,你不能伤害我。”
等价交换,很值。盛雪河答应了。
他们登上游艇后,廖柯全程盯着江曼,生怕江曼再次偷袭。
江曼失笑:“没必要看这么紧?你们两个人,我能有什么小动作。”
看着那把枪,江曼眼神微动:“你改过?”
“嗯,”盛雪河一边上药一边回答,“改装过后的机械体系会更加灵活。”
江曼想看看,盛雪河瞥了他一眼,把弹匣拆出后抛给了他。
研究着手中的物件,江曼克制不住眼中的惊艳,再度看向盛雪河的眼中充满狂热。
段相惟这小子眼光可真好。
江曼一直在同盛雪河找话题,希望他们可以放松警惕,然而盛雪河为了保存体力很少理会他。
上完药后,盛雪河拢好衣服,拿过剩余的绷带,指了指他的嘴巴。
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如果你再话多,我就要堵住你的嘴巴。
江曼突然想笑,他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
外表冷艳脆弱,实际刚强得要命,真是该死的有魅力。
进入A6区,盛雪河全程戒备,突然转身对江曼开枪,他本能躲避防守。
等他反应过来,眼前是一片化学烟雾,二人也不见踪影。
他这才察觉,盛雪河并没有对他开枪的打算,那一枪是为了吸引随机狙击,顺便给他们制造逃脱的机会。
上当的江曼不觉愤怒,反而有些兴奋,盛雪河很聪明。
答应他不淘汰他,遵守诺言的同时又利用规则,希望引来随机狙击来淘汰他。
就算他运气好没被狙击,盛雪河这番做法也隐藏了自己的方位,让他无法和队伍传递情报。
真是狡猾。
“帝阳的两位选手一路披荆斩棘,已到达A8区!”
“他们的速度极快,帝阳换了一种方式,他们准备全力保盛雪河一人。”
“盛雪河拿下A8区的移动靶,绝妙的枪法!”
“他连防弹衣都没有使用,他将防弹衣让给了队友廖廖柯!”
“意外发生了,明德的江曼被淘汰了!怎么回事?他不是自愿退出,也不是被随机狙击……而是被选手击杀。”
明德。
杜上校告诉段相惟这场噩耗,段相惟在A9区迷路了,转悠了许久:“我需要方位报点。还有,上校,目前我的成绩是T1吗?具体成绩多少?”
“你先比赛,比赛结束后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难道我不是第一吗?上校,我没有那么脆弱。”
上校无奈:“你确实不是第一,但是,我也不知道你的总成绩多少。你的成绩被屏蔽了。”
“什么?”段相惟迷茫。
“系统怀疑你是演员,把你屏蔽了。不止是你,除了盛雪河,所有人的成绩都被屏蔽了。”
“演员?什么意思?”
演员是指的恶意破坏比赛,用尽手段让己方输掉,将胜利让给对手的人。
其他选手的得分成绩被屏蔽后,技术人员又在加班检查后台。
“我们可以看到,由于帝阳的盛雪河以极快的速度连续拿下移动靶,并次次满环。系统认为……剩余的选手们,都是演员。”
在说这话时,她几乎要笑出声了。
系统认为盛雪河的成绩过好,属不正常现象,很有可能是因为其他竞争对手故意破坏比赛公正。
再加上段相惟一直在A9区转圈圈,系统认为他是演员,是拖延时间,是为了把胜利让给别人。
观众席又是好笑又是错愕,盛雪河到底有多变态,才会强悍到连系统都判定失误,认为他的优异表现存在异常。
剩下的选手可真是冤,他们什么都没干,却因盛雪河过于强大的实力,被系统错判成演员。
太滑稽了。
最不能接受这件事的人是段相惟:“系统认为我是演员,认为我是盛雪河的第三个队友?!”
“这、这太侮辱我了!”段相惟愤怒,“我怎么可能破坏比赛公正,我一直在认真比赛。但是A9区太绕了!”
杜上校让他看着办,随后把麦挂了,他问旁边的人:“你觉得帝阳的盛雪河怎么样?”
“强大。”旁边的老者补充,“精神强大,实力强大。”
杜上校:“你也这么认为。”
他又喃喃道:“我想挖他。”
明德军校从来不会收超过12岁的学生,他们的宗旨就是培养全面的军人。
现在他们却想为了盛雪河,打破明德的惯例,这如何不让人震惊?
“你再好好想想,我觉得他最大的优点,是他十分勇敢,并且坚强。他有胆量做出决定,也有去执行的勇气”
“我想破格录取他。他太……不可思议了。”杜上校看着对手的电子屏,“他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意志如钢铁坚不可摧。他的精神信念是有形的,是能让我感觉到的。你看到他的队友了吗?因为他,敢于直面自己的怯懦,大胆去改变自我。如果错过他,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遇到这么好的苗子。”
A10区。
这是最恐怖也是难度最高的区域,移动靶位于半空中。
意味着选手需要从悬崖纵身跃下,在半空中射击。
死亡是每个人必定会经历的环节,同样也是军人必须克服的恐惧。
段相惟是明德最闪耀的新星,但在这个环节,他没有一次中靶过。
这个时候,选手需要抵抗空气阻力,直面死亡,在多重的压力下保持高度专注,进行射击。
不论是哪一个步骤,都让人心惊肉跳。能够克服其中之一已是不易,遑论全部。
廖柯不敢跳崖,选择放弃,盛雪河能够理解,然而在廖柯选择提交成绩、脱离虚拟世界后,久久等不到盛雪河的踪影。
他摘下Vr眼睛,来到电子屏前方,看到盛雪河正在悬崖口站立,没有迟疑地纵身跃下!
盛雪河选择挑战A10悬崖区。
现场气氛如拉紧的弓弦,众人屏息凝神,一块电子屏已经无法满足大众需求。
后台将剩余的已经灭掉的电子屏全部打开,换成盛雪河的各方位无死角拍摄。
放眼望去,就仿佛,所有的电子设备都成为了盛雪河的陪衬,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正中央面积最大的主电子屏,也切换成了盛雪河的主视角。
移动靶出现了。
高速坠落的失重感让他的沾着血块的发丝凌乱,衣衫翻飞。
在这个过程中,抬起手臂都很困难,更别说进行射击。
然而他总是能够改变世人看法,做到那些不可能的事。
盛雪河像是在与空气阻力做对抗,面色惨白地抬起枪。
“帝阳的盛雪河在做瞄准工作!在最困难、最可怕的高空坠落的A10区,他也毅然前往!”
“他的手指在颤抖,他目前很挣扎,他没办法扣下扳机!”
屏幕上的人脸放大,他离所有人是那么近,比任何时候都要近,他们几乎能看清盛雪河面上凝结的血痂,还有抖动的面颊。
风声在无休止呜咽,像是遥远山谷内野兽的哀鸣。
他们的呼吸不自觉随着盛雪河的动作收紧,如同被扼住喉咙那样紧绷。
盛雪河在大口呼吸声,冰冷的风灌进喉管,仿若冰刃要将他的血肉撕裂。
强忍不适,盛雪河的手指几乎要变形。
“他扣下了扳机!”
一声枪响过后,总分榜再度刷新。
“帝阳的盛雪河以35分48秒以及100%的胜利拿下此次桂冠,他创造了新的记录!”
“去年的记录创造者同样来自帝阳,去年这个时候,傅异闻选手以90%的胜率、40分02秒的成绩打破明德创下的43分52秒的记录!”
“第二名的段相惟来自明德,很可惜,他放弃了A10区的得分。他的成绩是38分22秒,胜率85!成绩同样优秀,不愧是明德最闪耀的明星!”
挨个介绍完毕后,她再次激动道:“盛雪河是唯一一个到达A10,区,且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得分区域,并以100%胜率获胜的选手!”
“他创下0失误的记录。”
“他创造了奇迹!”
全场哗然。
“我草!100%胜率?10个靶子,盛雪河每个靶子都是满环?!”
“牛逼,太牛逼了……这他妈还是人吗?”
“我真要给他跪下了,他真没开挂?”
“要不是我就在现场,我肯定要骂这人开挂。可就是因为我在现场,我宁愿他开挂!”
“人与人的差别也太大了。”
“我们赢了,我们是第一!”
热烈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场面近乎失控,他们高喊盛雪河的姓名,仿佛正在进行某场盛大的仪式。
这时的盛雪河终于支撑不住,将手中的枪.械抛开。
所有的累赘随着重力坠落,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充盈着他的全身,让他拥有如获新生般的畅快。
盛雪河拿下眼镜的瞬间,杜上校给他递了瓶水,和蔼道:“小伙子,累着了,辛苦了。”
“谢谢。”盛雪河接过了水,礼貌道。
“你这身体素质不错,以前是不是练过?”
得知盛雪河曾参加过类似的魔鬼训练,杜上校看他更是顺眼,小小年纪胆量不小,是个好料。
杜上校:“你有没有参军的想法?你的实力很强,帝阳配不上你。”
旁边的人竖起耳朵,面面相觑,怎么回事?明德来抢人了?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要不要考虑来明德?明德的福利好,以后还包编制,待遇……来,听我好好跟你说。”
帝阳教练咳了咳:“老杜,你这就没意思了,贬低我们抬高自己,就是为了挖我们的学生?”
当场被抓包,杜上校有些尴尬:“我说的也是实话,我们明德包编制,多少人想要的好东西。你在帝阳读什么?算了直接来我们这,帝阳也教不了你什么好东西。同学,你好好考虑下。”
“你这老东西,当着我的面口无遮拦。”帝阳的带队老师都要气笑了,“别听他乱说,明德训练可累了,每天睡觉时间都掐着秒,极其不自由。而且他们只收Alpha,性别歧视尤其严重。”
“你这话我就不乐意了,谁不知道你们帝阳是出了名的性别歧视,Alpha和Omega的测试只有Beta的1/2,你有脸说我们性别歧视?来,我跟你好好唠唠……”
他们都是老熟人,损起来也不含糊,竟开始互相揭老底,证明自己的学校有多好。
夹在中间的盛雪河很无奈:“抱歉,上校。我敬佩像您一样的军人,但我没有参军的打算。”
“我有自己的未来规划。”
话已至此,杜上校也不好强求,神情低落又遗憾。他不死心地问:“那你以后的孩子呢?你有让你孩子参军的打算吗?有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再熬几年退休。”
“你这王八犊子,人家才多大,你连人家小孩儿都惦记上了?你是不是还要帮人家带孩子换纸尿裤啊?”
他赤红着脸道:“也不是不行。为了好苗子,这点牺牲算什么。我这都是为了培养人才,为了给祖国输送人才!”
盛雪河哭笑不得,他并没有结婚的打算,更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杜上校的帮他带孩子的心愿,也许这辈子都无法实现了。
赛后采访。
强烈的白光打在盛雪河身上,场面拥堵得过分,盛雪河能清楚看到不远处有人朝他比心、比大拇指,甚至还有人大喊他的名字。
太夸张了。
当话筒落在盛雪河唇边时,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想说的,许多人认为他优秀,认为他没有模拟过却能获得精彩的成绩。事实不是如此。
他在国外有过训练,不论是体能还是耐力方面,他经受过绝对艰难的训练,所以才能轻而易举做到这一切。
在国外的时候,教练也称赞他意志力坚定,是天生的天才。
当真如此吗?
在他年幼时,体内就装有成年人的灵魂。他的习惯、思维模式、知识储备并不是从零开始,而是从经验的累积开始。
他像是跑道上抢跑的作弊者,提前比别人拥有了18年的经历。
因此,盛雪河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他只是运气够好,加上他肯付出努力。仅此而已。
谦逊的采访换来后方更加热烈的狂欢,像是明艳的颜料在画纸上涂抹上属于自己的重彩。
上一辈子的盛雪河的青春是黑暗、黯淡、死气沉沉的。
这辈子的他,真正体会到青春的含义。
青春就是拥有源源不断、仿佛永不会干涸的精力,黄金时代尽情挥洒努力与热情,谱写属于自己的诗篇。
盛雪河说:“这是属于我们的黄金时代,也是每个人都会拥有的黄金时代。”
这次段相惟依旧准备了超长演讲:“希望是一盏明灯,点亮着人类的精神。在革命史上,许多先烈不知道希望何方,光明在何处,但他们坚持希望寻找光明,带领我们走到现在。”
“……人生绝非虚无,历史存在意义!”
段相惟带领十大院校学子回顾现代革命史,言语振奋激昂,在听者心头留下浓重一笔。
最后,他来到盛雪河面前,神情凝肃而又认真,带有许些紧张忐忑:“盛雪河,请你……”
全场竖起耳朵聆听,等待接下来的深情告白。但帝阳严抓早恋,察觉到苗头不对,瞬间掐断了他们的麦克风。
他们只看到盛雪河动了动嘴唇,段相惟很是失落的样子,但他很快再度神采奕奕,又同盛雪河说了什么。
盛雪河皱了皱眉,像是在劝说。
具体如何,他们不得而知,这是只有段相惟和盛雪河二人知道的秘密。
明德的训练场地。
“你到底和盛雪河说了什么?”
“是不是表白,是不是表白?”
“瞅这脸红的,一看就是表白了。”
段相惟隽秀白净,训练风吹日晒,硬是没把他晒黑,也有人会开玩笑喊他小白脸。
他支吾:“你们别乱传。”
算是默认。
一堆战友起哄,这一次他们倒没觉得段相惟看上盛雪河,是给盛雪河脸了。
“他是真牛逼,我服气。”
“妈的,看的我都自卑了,我一专业的,居然还比不上他一业余的。”
“听说喜欢盛雪河的人可不少,你加把劲,祝你高攀成功。”
“他家还很有钱呢,哈哈,到时候你们结婚,他是不是下嫁,或者你得入赘啊。”
“什么结婚,他还没答应我呢。”段相惟脸瞬间就红了,“不过如果他真的愿意的话……”
一群人捧腹大笑,杜上校吼了一声:“聊什么呢,赶紧去训练,明天足球赛不想赢了是不是?”
“还有你段相惟,给我争气点,一定要取得优异成绩,让帝阳的盛雪河看到你的魅力与实力,明白吗!”杜上校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段相惟身上了,“要是他看中你,为了爱情,转来明德也不是没可能。”
有人翻了个白眼,杜上校还惦记这件事儿呢。学校都传遍了,他们的□□杜上校死皮赖脸地去后台缠着人家,问盛雪河要不要来明德。
被拒绝后,居然还不死心,问盛雪河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到时候把孩子给他带。
丢人丢到帝阳去了!
杜上校越是看段相惟越是顺眼,以前他觉得段相惟长得太女气。今天头一回发现,这小子怎么这么能长?比明星还要靓。
现在盛雪河不喜欢段相惟,没关系,是他们还没有深入了解。等他们互相了解,多接触接触,盛雪河就会发现他的好了。
到时候不管是盛雪河,还是盛雪河的孩子,不都是他们明德的了吗?
杜上校越想越乐:“不过你也别紧张,今天傅异闻没上场,听说病倒了。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明天的足球场就是我们的天下。你注意点风度,风骚点,要不要去做个头发化个妆?迷死盛雪河。古有姜太公钓鱼,现有你段相惟钓……”
“上校,帝阳傅异闻会上场。”
房间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杜上校瞬间被浇灭热情。他怒吼:“钓什么钓,快去训练!”
作者有话要说: Even:没结婚的打算?完蛋,这辈子有名无份。
感谢在2022-01-28 23:06:43~2022-01-29 23:1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罒 5瓶;章鱼须须 2瓶;顾云岫、2267814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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