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伤势日渐好转,愈发会折腾人了,每每都能逗得她面红耳赤,招架不住。闻人娇愤愤地想,还不如就叫他伤着,省得精力过剩。
这宿闻人娇折腾得够呛,起来时眼底的乌青愈发明显了,得用层厚厚的妆粉才掩盖得住。
“海棠......”闻人娇瞧着镜中人一脸幽怨道,“这府里又不是只有我这儿一个去处,他怎么天天都要往我这儿跑?之前我不是还将雪溪提了姨娘,竟是没见他往哪香雪园去过。你说莫不是咱错估了那雪溪在侯爷心中的地位?”
一想到他那副隐忍禁欲的模样,她就像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一样,脸不由一红,不知所措起来。
长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托腮想道。
海棠一汗,这还不好?说明侯爷对您还是上心的呀。
她虽想消了主子的心思,但还是不得不顺着那话说道:“或许那雪溪是侯爷收用惯的,如今不过是换了名头,想必侯爷觉得不新鲜吧。”
新鲜?眼下自己可不是又新又鲜?闻人娇吓出了一身汗,忙颤声道:“你的意思是......找个新鲜的?”
海棠发誓她刚刚不是这个意思!夫人啊,现在是您抓紧侯爷的好机会啊,怎么能一而再地把侯爷往外推呢?
“唔,你说的有理。”闻人娇思来想去,终于下定决心,“海棠,这事交给你去办。”
“啊......”海棠擦了擦额上的汗。
“去把府里眼生的丫头聚来,我要一一过目。”
海棠瞧着主子一脸认真的神色,不得不应了声是。
磨蹭了一个时辰,闻人娇才见到了十来个零散的婢子,不禁斜了眼海棠,这效率怎么越来越低了?
闻人娇在她们身上扫了一圈,并无发现个把出挑的,皆是姿色平平,和那位雪溪可是相差甚远。怎么着也得找个比她强些的,侯爷才会满意。
海棠在心里默默道:“找个比您强些的,侯爷会更满意。”
闻人娇摇了摇头便让她们全散了,走之前给了些许补贴当安慰费。
“夫人,眼下也找不到合意的,还是算了吧。”海棠见状忙劝道。
闻人娇却恍若未闻,不知是在思考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开口道:“你可还记得那次出府碰上的姓赵的牙婆,那时我们还误以为她要逼良为娼来着。”
海棠自然是记得这事的,但不知主子提起这事作甚?
难道......她顿时抽了口气:“万万不可!”
“有什么可不可?你去将那赵婆子给我寻来。”闻人娇瞪了她一眼。
“那赵婆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手下的姑娘又来路不明,瞧着都不是正的,夫人三思啊!”海棠一急,说话就跟连珠蹦似的。
闻人娇不耐烦地拍了拍桌:“你就别废话了,事成了少不了你那份赏。”
海棠默默叹息,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这一等便等到了晌午。
用过午膳后,闻人娇正昏昏欲睡间,才迎来赵婆子。
只见一个略有些弓背,却打扮得花花绿绿的老妇人蹑手蹑脚地跟进了门,头还没抬便先行了个全礼道贵人安好。她虽年迈,可双眼比寻常人更明亮,虽从小门进来,又哪能不知道这处便是令京都闻风变色的萧侯府邸。
想来上头便是内院的主母,萧侯刚迎回来的新妇,太傅的掌上明珠闻人娇了。
赵婆子小意瞧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张口便奉承道:“夫人高额丰骨,面膛红润,是婆子我见过极有福气的人了。不知夫人此番叫我来,有何吩咐?”
不过略想想她也知,这位夫人必是要买她手下的姑娘。
闻人娇咳了咳道:“听说你手下的姑娘个个赛水葱,极伶俐?”
“那是那是!不是婆子自夸,咱收来的姑娘不是那大户的千金就是官宦的小姐,无非是遭遇差了些,才有缘在咱手下□□一番,随便拎出去一个那都是数得上号的。听夫人的意思,也是留一两个使使?”赵婆子行走牙行靠的就是一张利嘴和见缝插针的本事。
闻人娇想了想道:“我要的姑娘,需极貌美,极乖巧,极能伺候男人,你可有?”
赵婆子一听便明白了:“夫人要找的可是能伺候侯爷的姑娘?”
这婆子果然上道,闻人娇忙道:“正是正是。”
赵婆子故作为难道:“这样的姑娘算是顶尖了,婆子手下也只有几个,这随便一个可都......”
海棠本就对这尖嘴猴腮的婆子没啥好感,不由冲道:“你这黑心的婆子,在夫人面前还敢耍心眼,银子少不了你的就是!”
“是是是......”赵婆子抹了把汗。
想来那侯爷必是极暴虐的,不然这夫人新婚不久哪里用得着收纳新人,还是从外边找的。可见这侯府是个火坑。但小夫人出手实在大方,她自然不会拒绝这么一桩美事。若成了,也是那些姑娘的造化。
赵婆子办事极利索,下午便将人领了来。
闻人娇顿时眼前一亮。
只见眼前的佳人肌肤白皙,姿容俏丽,妖而不艳,眼眸流转间,连她都有些经受不住,更逞论是侯爷。
闻人娇指了指这姑娘,一口成交:“就她了。”这钱花得值。
“叫什么名字?”
赵婆子忙道:“香秀。”
闻人娇皱了皱眉:“这名字不好,改了。就叫雪荷吧。”看这朵雪荷能不能像雪溪那般笼住侯爷的欢心。
赵婆子拿了大笔银子欢天喜地地出了府。只那姑娘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情愿,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恐惧。
闻人娇自然得先给她做好心理建设:“侯爷也是男人,他又不会吃人。你瞧本夫人可曾少根头发?能进侯府是你的福分。若你能得了侯爷的欢心,莫说侯爷有恩赐,本夫人更有厚赏。若能诞下一儿半女,你这后半辈子有了着落,岂不比你去做婢女强?若你真的不愿,夫人我随便打杀个下人还是简单的。”
这番恩威并施效果立竿见影,那人一下便跪地磕头道:“全凭夫人吩咐。”
海棠不禁擦了擦额汗,主子自进了侯府,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是越发高明了,没准比那赵婆子都厉害三分。她哪里见过主子真打杀过人,这可是见血都能晕的主儿。
是夜,萧烬进了书房,想来仍有要务处理。这几日他偶尔会宿于书房,公事繁忙也是常事。
听得门外一阵敲门声,萧烬淡淡道:“进来。”
那轻盈脚步几乎听不见声儿。不一会儿一阵款款香风扑至鼻尖,未见人便能先醉三分:“侯爷,这是夫人特地吩咐我端来的银耳燕窝,须趁热喝。”
说话的声音轻巧软糯,放佛萦绕在耳边,只闻声便酥麻七分。
萧烬微微挑眉,搁了笔墨,偏头瞧了她一眼,淡声道:“夫人还交代了什么?”
雪荷之前本就是强作镇定,乍一见到那副寒光铁面,心神顿时一颤,面容便僵硬起来,仍作欢笑道:“不曾交代了。”
“嗯,是么?没交代让你服侍本侯?”萧烬冷了眸色,瞧得她更是遍体生寒。
“奴婢不敢。”雪荷一慌,手中的玉盅小碗都翻落在地,“砰”地碎裂声响彻在寂静幽深的书房里,更是吓得她心胆俱裂,跪倒在地。
“叫什么名字?瞧着眼生得很。”
“香......雪荷。”她这一慌神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
“雪荷......”萧烬露出淡淡笑意,咀嚼着二字,眼里却满是冰寒。
“侯爷饶命啊!”不用萧烬开口问,雪荷便被吓得语无伦次地交代了,更再三强调全是夫人的吩咐,不关她的事。
若闻人娇知悉此间的事,恐怕能气得当场吐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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