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还被那个司空睿奚落了一顿,她想到这里都恨不得杀了那两个贱人!
孙儿被皇上怀疑行凶,不找个事情圆过去,镇远侯府可会有麻烦。
上官夫人对这个婆婆气得不行,女儿被她的馊主意害得毁了名声不说,儿子还被皇上怀疑了是凶手,这个老婆子是想害死他们一家子吗?
可她又怕这个婆婆。
“母亲有什么主意?”上官夫人问道。
“那个格木,不是北燕人吗?”上官老夫人的眼底冷芒一闪,“让他用北燕文写几封烈王跟凤府的来往信,再让皇上‘不小心’的发现。”
“给凤府安个通敌的罪?”上官志心头大喜,“奶奶,好主意!”
307,想得太美
“主意是好,但也大胆,万一事情败露,万一被人发现我们家跟北燕人有来往的话……”上官夫人一直被婆婆欺压着,纵使有主意也不敢说,更不敢有怨言。
万一败露了,整个镇远侯府便会有灾难。
“富贵险中求,你忘记了这句老话么?”上官老夫人不以为然地斜斜瞥了眼儿媳妇,这儿媳妇就是胆小,“我二十岁守寡,经过了多少大凤大浪,什么事没有见过?”
“……”
“当年先皇的几个儿子争权,我让志儿他爹力挺皇上,皇上那个时候是先皇的几个皇子中势力最弱的一人,志儿他爹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费了不少力,助得皇上登基了。事实证明,凡事都要冒一下险。”
“……”
“倘若只一味的等着时机,万一一直没有时机呢,万一让对方抢先一步下手呢?我们还有活路吗?”
上官老夫人朝儿媳孙儿孙女和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肃然,今天的事情,虽然没有证据,但她猜着,一定是凤家的人杀了那个太监,栽赃给他们家。
凤家,既然对方不仁,休怪她不义!
上官老夫人的话将上官夫人堵得哑口无言。
话说的不错,很有道理,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是助皇上争皇位,赢了得到滔天富贵。
可现在,赢了也只是争口罢了,输了就会被皇上罚。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
“母亲,要不要的换个法子,这个太冒险了。”上官夫人想了想说道。
“娘,奶奶说的没错,您是个妇人,一直待在家里,哪知这官场的险恶?都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上官志不满地说道,又看向上官老夫人,“奶奶,孙儿没有意见,一会儿孙儿向衙门里告假,出城一趟。”
“嗯,那就这么办了。”上官老夫人点了点头。
儿子都同意了,上官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便不再说话。
上官彤一直坐在一旁嘤嘤地哭着,听说要罚凤府,她心中欢喜,才不管用什么法子,便也不反对。
说的是商议,其实,都是上官老夫人说了算,事情说定了,折腾了一宿的四人,也累了,各自回房去休息。
到辰时时,上官志又匆匆出了府,去了他的京卫指挥使衙门里。
。
凤红羽是被司空睿吵醒的。
她昨晚到五更天过后才睡下,这会儿醒来还头晕得很。
“凤红羽,起床了起床了!你怎么还在睡?”他一进门就高声喊着,更将一院的丫头婆子全惊住了。
司空睿怎么大胆得闯小姐的卧房?
而且,他一进卧房后,便径直走到了床边,将帐子高高地挑起,用金钩挂住了。
然后,又矮身坐在凤红羽的床沿边,伸手拽着她的胳膊往外拖,“天都大亮了,你怎么还睡?快起床了!”
将凤红羽拖离被子后,又走到床侧的大衣柜里翻找她的衣衫,“我说,你的男儿衫呢?今天出门,得化化妆。”
荷影端着一盆清水从外间走进来,对于这个不将自己当外人的西秦太子,她是又爱又恼。
对小姐好,她自然是欢喜的,可也太不将自己当外人了,小姐还是个姑娘家呢,又刚定亲,他就这么大刺刺的冲进小姐的闺房里?
外人传闲话可怎么办?
小姐还怎么嫁人?
“司空太子,小姐还在睡呢,你不能晚来一会儿吗?还有,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擅自闯小姐的闺房?”荷影子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你先出去,小姐更好衣,你再进来。”
她将手中装水的铜盆放在架子上后,便拿了根鸡毛掸子赶司空睿。
司空睿就这么被荷影赶了出去。
翠姨听到声音,也从小厨房里走出来,将他拦在廊檐下,不让他进屋子里。
司空睿直皱眉,只好走到窗子前,隔着窗子朝里喊着,“凤红羽,你的丫头们得管管了,怎么一个个这么凶的?”
凤红羽再没法睡了。
又想着上官家吃了个大亏后,不知有什么后招,她索性起了床。
司空睿说要她穿男儿衫,她便找了身男儿衫穿了,洗了脸,又坐到梳台前梳头。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可是有事?”凤红羽看了眼窗外,说道。
太阳才射来微微的一线阳光,才辰时初刻。
梳男儿发髻,她的手法便很快,不一会儿,便挽好了发髻,只需找块布巾包了发髻便可。
穿戴齐整,她往镜中看去,俨然便是个俊俏的少年,出门时再往脸上贴块人皮面具,便会成为另外一人了。
“唉,你这身样子,倒像我弟弟一样。”她记得,她穿一身少年的青布长衫时,郑凌风如此说她。
过了半天加一晚上的时间,不知他走到了哪里,路上是否平安?是否有仇家的人在追杀?
昨天见他的气色依旧不是很好,也不知受不受不了长路远行。不过,他的身边跟着隐卫,想来,也不会有事。
凤红羽如此想着。
又想到了慕容墨没有写信来,不知情况如何,她抿了抿唇,走出了屋子。
司空睿见她走出来,便从窗子前的大石头跳下来,拍拍袍子上的灰尘,朝她大步走来。
翠姨见凤红羽穿戴齐整了,便招手叫荷影去端早点来。
司空太子虽然行事不着调,人还不坏,两人便也不再计较了。
司空睿拉着她坐到廊檐下的小长椅上,两人并排而坐。
他扬眉说道,“我昨晚去了趟镇远侯府。”又啧啧两声,“镇远侯府果然守备森严,我一时差点进不去。”
“哦?”凤红羽讶然,难怪他这么早了,又见他的眼底布着些血丝,显然,他是一宿未睡,“上官老夫人为人精明着呢,你有没有被发现?”
上回,她跟慕容墨进府里打探,显些被人发现。
镇远侯府里,四处都藏着高手。
不过,那时是她和慕容墨一起,两人互相照应着,才安全离开,司空睿一个人,只怕会遇了点困难。
“本太子自然有法子混过去。”司空睿摸摸自己的俊脸,笑得得意,“人长得好看,做什么事都好办。”他咧嘴一笑,“有个大丫头分外中情我,我便进出自如了,还讨得了一块腰牌。”
说着,他果然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刻着镇远侯府图案的腰牌递到了凤红羽的手里。
“采”。
上面刻着这么一个字,原来是采买仆人的腰牌,这块牌子的作用可就大了,随时可进出府里。
凤红羽愕然,“原来你勾引了人家丫头进的府里?”
司空睿的美,跟慕容墨和郑凌风都不同。
慕容墨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仇恨与使命,又常期位居高位,周身自带杀气,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是君王的气势,只能膜拜,不能直视。
郑凌风太妖艳,太诡异,可男可女,让人只敢远观,不敢近瞧,更不敢亲近,怕被他的美吞噬不能自拔。而且,他的脾气还十分的古怪,一身的傲气,看谁都不喜欢的样子。
司空睿则单纯得多了,他就是简单的漂亮,外表看着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像个邻家的男孩子一样,谁见了都觉得可亲,他见了谁也都亲近。
上至老头老太,下至车夫走卒,他都能说得上几句话,可且,还不觉得不好相处。
因为,他从不将自己太子的身份挂在嘴边,让人心生距离。
看她园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对司空睿的态度就可知,对他都敢大呼小叫有时还讨教穿衣心得,相当的谈得来,而对郑凌风和慕容墨就不敢如此,一直是规规矩矩的行着礼,称世子和王爷。
凤红羽想着,估计是他装成了一个普通的少年,将上官家的丫头哄骗了,混进了镇远侯府上官家。
荷影端着早点正走到他们二人附近,听到二人的对话,惊得脚下都绊了一下,忍着笑进屋里去了。
司空睿听出凤红羽话中的奚落,马上沉下脸来。
他从腰间抽出他的玉笛子,轻轻地敲了下凤红羽的头,“胡说,分明是丫头自愿沉迷于本太子的美色!怎么叫本太子勾引她?”
凤红羽:“……”这也是勾引!她懒得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又问道,“然后,你打听到了什么?”
“当然!”司空睿得意地扬眉,他抖了抖袍子,“上官家,终于坐不住了,开始出手了。”
当下,他便将偷听到的消息,一字不差的告诉给了凤红羽。
“通敌?”凤红羽唇角一扬,冷笑道,“上官老太太的胆子倒是不小!就不怕她掉进自己的坑里?将整个镇远侯府拖下水?她想害我们家,想得倒是美!”
“他们一家子终于上钩了,我已经派了益鹰悄悄地跟着上官志!”司空睿冷笑道,“且看他们怎么个陷害。”
凤红羽眸色微闪,想了想,说道,“跟踪他,是一方面,另外……”她眯着眼,道,“我认为得派人跟着三叔才是最要紧的!”
“为什么跟着三叔?”司空睿不解地问道,“你是怕上官志暗中对三叔动手?”
“三叔的武功不高,而且官职又低,又是上官志的下属,万一上官志拿权势压三叔,朝三叔动手,我们发现不及时的话,会很被动!”
“呵——”司空睿冷笑一声,“你这么一说,倒很有道理,很像上官家的做风!我这就去派人暗中跟着三叔。”
司空睿站起身来,弹弹袖子,转身就走。
“不,我亲自去跟着三叔!你去跟着上官志!”凤红羽扬唇一笑,喊住他,“这一次,我要做到万无一失!让他们彻底不敢挑事!”
如果京城的镇远侯府出了事,远在南海的上官洪便坐不住了,不管他采取什么行动,只有动手,郑凌风就有机会下手。
那天在郊外,郑凌风便对她透露了一个消息,承德帝给他派了秘密的任务,借机取代镇远侯府。
为什么要取代,这其中的原因她也能猜到几分。
说白了,上官家便是四十六年前的凤府。
树大招风,引得承德帝不喜欢了。
没有哪一个君王,能容忍一个手握兵权的臣子不听管制。
先是上官志,自认没有柳清泽与郑凌风后,他便是承德帝的得力助手而骄傲跋扈,再是私运兵部货物倒卖,再是上官洪报上来的军晌数字越来越大。再是郑兰受辱一事。
她从慕容墨那儿得知军晌这件事时,很是生气了一阵。
想她凤家军在北地省吃俭用,缺钱时,大哥甚至将凤家安在北地的一处别院都卖了,得的银子送与军中。而他们上官家的兵在南边居然铺张浪费,一年更换二十套衣衫,一个兵一月居然有五两银子!而北地军一年也只有十两子的补贴。
这天上地上的差别,让人气恼,上官洪不吃吃苦,她实在不服。
承德帝又是年小气量的人,再若有点儿风吹草动,镇远侯府,必完!
。
同司空睿一同在鸾园吃罢早点,凤红羽便来到凤镇川和林氏住的玉兰堂。
308,害人起个大早
凤红羽到了玉兰堂。
因为不急着出府,她又换回了女儿衫。
府里人多,免得惹起口舌。
有丫头见到她来了,要去通报,被她摆了摆手制止了。
此时辰时才过一会儿,凤镇川还没有出门去衙门里,玉兰堂里,格外的热闹,语声阵阵。
凤玉琴和凤昊都来了林氏的园子里,一家子四口,正坐在一起吃着早点。
两个孩子间或的笑几声。
还有林氏的责怪声,“吃饭便吃饭,不可说笑,当心呛着了。”这是在怪儿子,“女孩子家要吃慢些,要优雅。”又在说女儿。
凤镇川没有小妾姨娘通房丫头,林氏的两个孩子便无忧无虑的成长着,比别府的孩子们要活泼些。
女儿凤玉琴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低下头,乖巧的喝着粥,偶尔抬头看下桌对面的凤昊,两人挤眉弄眼,又是嘻嘻一笑。
过了年,两个孩子又大了一岁,凤昊长得越来越像凤镇川,浓眉大眼,圆脸圆脑,眼睛黑溜溜的甚是可爱。
凤玉琴过了年,也有十一岁了,比之前出落得更亭亭玉立,个子比同龄的女儿家要高挑一些。手指白皙纤长,如青葱一般,适合抚琴。
她的五观和身材长得像林氏,身材苗条,瓜子脸儿,杏核眼,头上左右两边各扎着一个丸子型发髻,用粉色的宝石发夹固定着。穿一身绣着海棠花的粉色衣裙,俏丽得跟早春的桃花一般娇美。
“三婶,三叔。”凤红羽笑着走了进去,虽然老夫人柳氏被休,她的儿女也被赶了出去,且迁出了凤府的族谱,但凤老爷子却道,称呼的排号就不变了,省得认错了人。
凤红羽想着,大约老爷子还记着,昔日的凤二老爷今天的罗承志的几分孝道。
柳氏为人刻薄阴毒,儿子却还生得本分。
反正那些人已不在府上,罗承志受柳氏的牵连,被贬到岭南去了,他的两个女儿也被赶走了,一直住在崔府,都影响不到凤府。
凤红羽便随了老太爷的意,一直喊着凤镇川与林氏三叔三婶。
凤镇川自小被老太爷收养,一直记着老太爷的恩情,也不太记较这些小事。
听到她的声音,凤镇川抬起头来,笑道,“小羽今天倒是早,吃过饭了吗?”
“小羽来了?快来坐,正好一起吃早点。”林氏也笑着招手叫她,然后又忙着喊丫头海棠去添加碗筷,又对益朱吩咐着搬张椅子来。
“我刚吃过了过来的,三叔三婶你们吃。”凤红羽笑道。
两个孩子在林氏的严厉管教下,规矩地吃好了,却不肯离去,一直缠着凤红羽要她讲故事。
林氏知道凤红羽赶在凤镇川去衙门之前来玉兰堂,必定是会说昨天上官一家子到皇上跟前告御状之事。
便对两个小孩子道,“要你们大姐陪着玩,我没有意见,但前提是,你们夫子同不同意你们旷课?嗯?还有一刻的时间,你们学习的时候便到了。”
林氏对两个孩子的学习要求严格,全都送到学堂里学习了。
提到严厉的夫子,两个孩子的脸色一齐变了。不等林氏再督促,一齐跑出了玉兰堂。
“这两孩子。”林氏笑了。
凤红羽也跟着笑起来,想着,有母亲真好,她脸上的笑容便变得涩然起来。
又看到林氏和蔼的脸,她心中微安,林氏也待她不错啊。
这府里,要不是他们夫妇二人打理着,只怕早已乱了,或者,只是个空架子而已。
凤镇川已吃好,朝凤红羽点了点头,“小羽到书房说话。”昨天凤红羽和司空睿回得迟,他没来得及问。
两人进了书房。
凤红羽开门见山地说道,“三叔,我们跟上官家的仇越结越大了,他们大有不弄死我们不罢休的意思了。”
凤镇川背剪着手,立于窗前,说道,“小羽,你不必自责,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
青山书院夺头盔羞辱一事,他不相信身为武将子女出身的上官兄妹二人,不认识大哥凤继业的头盔。
那上面那么明显的凤家军的徽记,上官家的人没看出来,除非是眼瞎了。
所以,那分明是有意的!
故意装作不认识,而进行的辱骂。
“可事情,件件因我而起。”凤红羽叹道,“我不惧怕上官家的人,但担心他们会对三叔下阴手,所以,才特意的来提醒三叔。”
凤镇川冷哼一声,“小羽,你年纪小,早些年的许多事情你不知晓,我凤家军可是没少吃上官家的暗算!”
“……”
“我们两家人,一个驻守北边,一个驻守南边,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他们家仗着皇上恩宠盛些而处处刁难凤家军。分配的物资,参将,武器,他们总是捡好的拿!捡多的拿!坏的烂的,无用的,就全扔到北地!”
“……”
“朝中军晌物资的预算,每年都有一定的限度,不会因他们家拿多了,就会增加总数,而是从我们家这边减。但仗要打,你父亲和大郎他们,只好自己紧衣缩食省银子充军晌!”
“原来军中缺银子是这么回事?”凤红羽大为意外,她一直以为是承德帝故意不给他们凤家军晌银,故意害死他们!
当然,承德帝也有任其自灭的意思在里头。
凤氏子弟带着凤家军在前方杀敌人,承德帝伙同凤家的对手们,在后方搞坑害!
“事实便是如此,而且,连个说理的地方也没有!”凤镇川的脸上满是讽笑,“若不是不想家园被外敌占去,咱们何苦受这份窝囊气?”
凤红羽默然,这便是他们家,落败的原因。
他又道,“现在三叔调到京中里,官职又低,参与不了驻的军务事,他们才找上你的麻烦,你不必自责。”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提醒我,我便多加留意着,毕竟,上官志是我的顶头上司。”
县官就怕现管。
“不,我要跟三叔一起去衙门!”凤红羽道。
“去衙门里?”凤镇川吃惊地上下打量起了这个侄女儿,“你?”
他知道侄女儿胆子大,也在北地干过不少惊人之事,但她现在已是容王未婚妻,身份在这儿。
“三叔,你这是小看我吗?”凤红羽笑道,“我只是顶替你的仆人蒋威几日。能有多难?”
“事情倒是不难。”凤镇川皱着眉头,“你可是要嫁给容王的人,三叔怎么忍心差遣你?蒋威是我的随从,他每天干的活便是牵马跑腿传话。”
可凤红羽的神色却肃然起来,“上官志要对付三叔,一定会让三叔防不甚防,蒋威只是个小仆人,哪里防得了上官志的手段?”
这倒将凤镇川说得难住了,他皱了皱眉,蒋威的武功平平,连他都打不过。
更别说上官志了。
凤红羽又将司空睿从镇远侯府上打听的消息一一说与了凤镇川听,凤镇川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同意了。
。
凤红羽换了身小仆的衣衫,用草药水遮去了脸上的容颜,用药泥堵了耳环洞,从后门悄悄地出了府。
凤镇川正在后门那儿等着她。
猛一见到她,他愣了愣,完全是陌生的样子。
“三叔。”凤红羽朝他点头微笑。
连声音也变了,凤镇川更是钦佩她的易容术了。若不是她的一声“三叔”,他以为是府里来的新仆人。
恕不知,将声音更换最是简单了,苍泠月最拿手的本事便是研制各种药丸,凤红羽和荷影也多少学了点。
吃下药丸,让声音暂时性的一天变得沙哑,是件很容易的事。
“走,到办差的时间了。”凤镇川朝她点了点头。
两人各骑了一匹马,朝凤镇川的办事衙门飞快而去。
凤镇川去年春末被兵部调回到京城后,承德帝一直将他忽视着。
太子赵元恒和承德帝只派些杂事与他,也没有个正式的职务,一直属于编外人员。
这样过了大半年。直到快过年的时起,凤镇川被长公主看上,赖着要嫁,长公主为讨好他,给他求了个西城门防卫指挥使的差事,领六品官职,比他在益州城的还要低上一级。
就这样,凤镇川才有了正式的职务。
快马加鞭,没多久,两人到了西城门的指挥使衙门。
衙门的前面,已系着几匹马儿。守卫见到凤红羽和凤镇川前来,小跑着上前来报,“大人,统领大人到了,正候在里面。”
凤镇川看了眼凤红羽,眉尖一皱。
凤红羽只微微扯了下唇,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京城防卫司,人们也能称羽林卫,统领大人正是上官志。
来得倒是早!
害人起个大早,倒真是难为他了。虽说正月已过完,但天还是阴冷阴冷的,倒春寒冷起来,比冬天还冷。
凤红羽倒有点可怜这个上官志。
被他奶奶撺掇着,连冷也不怕,一大早的来害人。
“好生侍候着上官大人!”凤镇川朝护卫吩咐道。
“是!”
两人下了马,凤红羽便开始扮演小仆的角色,将她的马儿和凤镇川的马儿牵往马厩,然后净了手,同凤镇川一起,往衙门的办事屋子走来。
上官志跟老爷一样坐在一间屋里,喝茶。一侧侍立着两个衙役。
“上官大人今天来衙门里,可是有事情吩咐?”凤镇川朝上官志走近几步,拱手行礼说道。
上官志抬眸,见凤镇川一副恭敬的样子,他心中很是受用。
唇角不由得勾了抹得意之色。
凤府的其他人,他不敢惹,但这凤镇川,官职低下,他可以随意拿捏,正好从凤镇川开始下手!让凤府万劫不复!
上官志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将目光在凤镇川的脸上转了转,又挪到一侧的凤红羽身上。
他眯着眼,盯着凤红羽,说道,“本官记得你的随从是个圆脸的高瘦个子仆人,这个小个子是哪来的?”
凤红羽从北地回京后的一年里长了不少,在女子们中,个子也不算矮,但放在男子堆里,就显得瘦小了。
“卑职的仆人蒋威昨天着凉拉肚子,这会儿还在床上呢。这个人是卑职府上的小仆,临时当当马僮。”凤镇川回道。
上官志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太再意,一个仆人而已。
他撇开凤红羽,神色淡淡对凤镇川说道,“本官前来,的确是有事情吩咐。青云庵的庵主来报案,说庵堂附近在近些日子时有盗匪出没,你带上二十人,马上出城搜寻去。”
凤镇川愣了愣,搜寻盗匪……出城?
“是!大人!”他想了想,点头应道。
上官志吩咐完,悠闲地站起身来,伸手弹弹袍子上的灰,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屋子。
两个衙役也跟着走了,屋子里只剩了凤镇川和凤红羽。
“奇怪,上官志为何忽然派我出城?”凤镇川还在想着这件事,凤红羽则飞快的在屋中找起东西来。
因为上官志是提前来的这里,凤红羽担心他暗藏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放在这屋子里暗算凤镇川。
司空睿也跟她说,上官老夫人的主意是栽赃,她得将脏物寻出来。
------题外话------
上官志在挖坑,坑小羽叔侄~
309,唱的是哪出戏?
这间办事的屋子并不大。
两丈来方的屋子,一侧摆着个三尺左右长,一人高的小书架,放着些文书等物。另一侧摆着两张长方形的桌子。
桌子上堆着少量的文书信函纸笔等。
两张桌子,一张是凤镇川的,另一张是他的部下副指使的。
凤镇川见凤红羽神色肃然满屋子地寻着什么,忙问道,“羽,……哦,蒋二,你在找什么?”
他随口喊了个名字,反正是个仆人,叫什么都没人在意。
凤红羽往窗外看去一眼,发现几个衙役都离得远,上前小声说道,“三叔,我担心上官志放了什么东西在这儿,从而陷害三叔。”
凤镇川也想起临出门时,凤红羽对他说的话,脸色也是微微一变,“这个上官志!哼!”
叔侄二人不敢大意,一起在屋子中飞快地搜寻起来。
只是……
两人找了三圈,什么也没有发现。
“会不会放在其他的屋子里?”凤镇川想了想,说道。
“那便全都搜寻一遍!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凤红羽抿了唇,说道,“上官老夫人说要栽赃,她就一定会栽赃的,可别被她算计了!”
这京城的老太太中,上官老夫人的手段是首屈一指。当年的凤老夫人柳氏,也不是她的对手。
而且,她年轻时还从慕容墨的祖母手里骗去一笔银子。
如此可见,她的胆子与手段就不小。
“好!”凤镇川点头。
京城西城门防卫指挥使只是个小衙门,但也有十间屋子。
四间普通的库房,一间办事的屋子,两间供正副使临时休息的房间。一间小厨房,一间衙役们休息的屋子。外加一间堆放重要文书的机密书房。
十间房间想要在短暂的时间内搜寻完,可谓困难,再说凤镇川还要马上出城去青云庵附近抓盗匪。
容不得他一直在这儿耽搁下去。
否则,凤镇川又会被上官志抓了把柄,安了罪名。
时间紧,凤红羽便想了个主意,对凤镇川说了。
凤镇川眸色一亮,微笑道,“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于是,凤红羽以凤镇川贴身随从的身份,将指挥使衙门里的五十个当职衙役全都叫了过来。
凤镇川站在院子里讲话,“昨天,有位贵人来过咱们衙门里,回去时,发现掉了份重要的文书与一只玉戒指,是各位偷了呢,还是捡了去私自留下来了?嗯?”
西城指挥使衙门,负责京城西城门附近的治安,水患,火情,也负责辖区一带街道的清洁与交通。以及城门外方圆一百里的治安。
顺天府管审理案子,指挥使管协助抓贼。
每天都有不少达官贵人府邸里的管事们来衙门里,或是报案,或是请求调节纠纷,或是寻求帮助。
长公主的府邸里上回着了火,也是来衙门里报的案。
昨天卫王的马车掉水沟里去了,也是衙门里的衙役们合伙捞起来的。
衙门小,事多,人杂。
谁掉个什么东西,太正常不过了。
但贵重的东西,可不多,也不敢拿。
凤镇川话不多,生得粗眉方脸,一脸的正气,身材又魁梧,标准的武将模样。
他冷着脸往那儿一站,通身威严,特别是这会儿事情紧急,他的脸色比以往更加的冷沉了几分。
双眼扫过众人,如寒风过境。
衙役们知道头儿发火了,纷纷说道,“不曾见过,也不曾捡到过!”
“你们说没有,就没有吗?”凤镇川冷冷说道,“要是你们藏在这处衙门里的什么地方呢?或是那位贵人掉到哪里,却非要赖在我等的头上呢?为了洗清嫌疑,我建议马上搜寻起来,将十间屋子,仔仔细细地搜个遍!”
为了不被人怀疑,当然是找到为最好。
衙役们齐齐应了一声“是”,四散开来寻找起来。
同样的,没有收获。
“什么也没有找到啊?头!”
“可有仔细找?要是那个贵人非说东西掉到咱们的衙门里,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有麻烦,轻则吃板子,重则进牢里!”凤镇川再三地提醒,一脸的肃然。
“千真万确,小人们敢以项上的人头担保!”
“小人们还互相搜了身,没有玉戒指和不相干的文书!”
衙役们纷纷回道。
凤镇川与凤红羽对视一眼,衙役们都互相搜身了,不可能会互相包庇,可为什么查不到?
两人均是一脸的疑惑,上官志在搞什么鬼?
特地的来一趟衙门里,不会只为吩咐凤镇川办事?
要知道,他的官职现在是三品,来一个六品的衙门里,简直是屈尊。
还是,他故弄玄虚?
凤红羽眸色微闪,对凤镇川又小声地说了几句。
凤镇川点了点头,对众人吩咐道,“即便现在没有找到,也要时刻地记着这件事。另外,从现在开始,进衙门的人,你们一个个地都睁大双眼留意着,千万别再出现贵人掉了东西在咱们衙门里,而咱们寻找慢了,惹贵人生气,多生事端。”
“是!大人!”
这样一吩咐下去,就算是上官志悄悄地放了什么东西在这里,只要不是与指挥使相干的东西,他们都会认为是“贵人”掉的,如此一来,一定会找出来递交凤镇川。
人多力量大,总比只有凤镇川凤红羽两叔侄的四只眼,寻找得更快些。
凤镇川吩咐好手下后,又对当值的副指使交待好交接事情,带着凤红羽和二十个衙役离开了衙门,去了青云庵。
青云庵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庵堂,只有十里的路程,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
庵主说盗匪们都是晚上出没,凤镇川带着人马从这一日守到晚上,再守到次日清晨,并没有发现有盗匪的影子。
他只好带着人马回了京城的衙门。
衙门里,也是平平安安,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傍晚回到家中,暗卫头领张林也说,府里一切平安。
负责暗中跟踪上官志的司空睿,到晚上回到凤府,也说是一无所获。
“上官家的老夫人,难道是故弄玄虚?”司空睿眯着眼,说道。
“上官老夫人本身就狡猾!”凤红羽想了想,对他们说道,“这才两天的时间。且往后看,也许上官家的人在寻时机,必竟,前天才跟他们家闹了矛盾。想必上官老夫人和上官志担心做得太明显,我们会发现端倪,而只在观察,没有动手。”
“小羽,现在咱们怎么做?”凤镇川问道。
“等时机!”凤红羽各看了二人一眼,说道,“韩大说,与上官家勾结的那个北燕人又不见了。上官志昨天今天又放了空炮,我们找不到他们的把柄一时拿他们没办法,且等着!”
“……”
“打蛇打七寸,要打,就打个彻底,而不是只是教训!否则,我们若被承德帝利用,当了他罚上官家的棋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凤红羽的分析,两人都明白,眼下,只得这么办。
。
镇远侯府。
上官彤休养了两天,脸上的伤好了大半。
但她心中还是委屈得不行,也更恨着凤红羽。
吃罢晚饭后,她一直坐在上官老夫人的面前,数落着凤红羽的不是,添油加醋地说着上官家的人如何被凤府的人欺负过。
上官老夫人本身就是个半点亏也不愿意吃的主,被孙女儿的话,又挑得火起。
“事情安排得如何了?”上官老夫人推开嬷嬷递来的暖手小火炉,冷戾的问着刚走来的孙儿上官志。
“奶奶,一切按着您的指示在办呢,凤镇川的行踪,孙儿特意地提醒着守西城的守卫们留意了。只等他慢慢地入钩!”
“哼,凤府的人,这一次我老婆子一定要他们死绝!”她想着自己守的多年的寡,而受的委屈,心中的恨,如野草一般疯长。
顿了顿,又道,“记得跟皇上提起,别忘记了!”
“是,孙儿记着呢!”
。
次日,司空睿又暗中跟着上官志,依旧是一无所获。
凤镇川和凤红羽寻着各种借口,命衙役们搜寻暗藏在凤镇川办事地的“意外物品”,同样的,也是什么也没有寻到。
而且。
一连过了七天,上官志天天派凤镇川出城上青云庵搜寻劫匪。有时是上官志亲自来通知,有时是派个人来传话。
结果是,一个盗匪也没有抓到。
“这个上官志在搞什么?”凤镇川被他弄糊涂了。
“莫非是一直在喊狼来了,但狼一直没来,当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他则来个出其不意?”司空睿也摸着下巴,眯着眼说道。
凤红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默了默,抬眸看向司空睿,“你那天偷听到上官一家子的对话,可有听错?”
“死丫头,你这是在怀疑本太子的能力!”司空睿瞪了她一眼,怒道。
“可从那天到今天,都第十天了,他们一点行动也没有,太奇怪了。”凤红羽半眯着眼,说道,“这可不像上官老夫人的做风,她那个人,一直秉承的都是仇恨不隔夜。”
“也许有例外呢?反正本太子那天不可能听差!”司空睿再次强调。
几人商议了一番,也想不透上官家的人在搞什么名堂,但最后的决意依旧是,不可以大意。
叫格木的北燕人没有找到,上官家吃了大亏扬言要教训凤府的人,却一直没有行动,太不正常了。
到了第十一天。
上官志依旧派凤镇川出城抓“盗匪”。
凤镇川没有大意,出行前对衙门里吩咐了一番,带着装成小仆的凤红羽,领着二十个衙役出了京城,往青云庵里来。
十里路,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
这一天,天气晴好。
早春的青云庵,山上山下开满了紫红的杜鹃花,一片妖娆。山上的翠竹林,也更加的苍翠欲滴。
几辆没有贴名牌的大马车停在半山腰的空地上,守在一侧的护卫们,看起来个个身手不凡,眼神冷戾。
凤红羽和凤镇川来到半山腰,那些人让他们将马儿停远一些,说这儿有贵人包了,不得靠近。
贵人?
凤红羽眯了眯眼,谁?好大的阵势!
难道是几个赵姓王?
她朝凤镇川点了点头,示意不必招惹他们。
一行人没有惹那些护卫,往另一条小道上了青云庵。
。
与此同时,承德帝和长公主,正坐在庵堂的一间禅房里,听着老庵主讲着佛经。
山寺禅房寂寂,只余佛姑慈悲的讲解声。
让人听了,心灵仿似被洗涤一般。
承德帝穿着一身靛蓝色绣着福字的普通员外的锦袍,外罩一件墨色的织锦披风,没有戴玉冠,头发随意地挽着一个发髻,用一根墨色的发簪固定着。
仿佛一个和蔼的富家老爷。
长公主也是一身素色家常衣裙,退了她身上以往的华丽首饰,脸上未施脂粉,素面朝天。
但仍是倾城国色。
她低垂着眼帘,安静的坐在蒲台上,脸色平静,不知在想着什么。
“你就该常常来听师傅们讲解佛经,天天闷着府里,没病也会得病。”等佛姑讲解完一篇,承德帝一脸和蔼的对她说道。
“是。父皇。”长公主点了点头。
这时,小影子走进来,朝承德帝低声地耳语了几句。
山上有刺客出没?
承德帝的眸色顿时一沉,他朝窗外看去,上官志正站在廊檐下,脸色焦急,见他看来,马上点了点头。
“通知上官志,仔细搜!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承德帝对小影子耳语着吩咐道。
长公主抬眸看了眼承德帝,又飞快地将眼帘垂下,唇角微微地勾了勾,露了抹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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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怎样?头不疼了?”承德帝笑容温和的拍拍长公主的手,“一直一个人闷在府邸里,日子过得乏味,当然会头疼了。这里山青水秀,景色宜人,又有菩萨庇护。非常适合养生,不如,你先在这儿养养病,等你将过去彻底的忘记,头疼病好了后,再回宫,届时,父皇再为你寻一个更好的驸马。”
这是要将她送到庵堂里来?让她度过余生?
长公主的脸上,竟管装着波澜不惊,但内心开始愤怒起来。大袖子底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这便是所谓的宠?
她是他的长女,是他一直对外声称的最宠的孩子,便是这么对她的?
她一连三天不吃药,便将她送到宫外来?美其名曰养病,不过是烦着她了,换个更好的法子折磨她罢了。
但,面前这位是君,是父,多少年的规矩在这儿,身为臣,身为子女,反抗便是不孝,是大逆不道!
长公主闭了下眼,缓缓地松开手指,朝承德帝俯身一礼,轻声道,“是,女儿听您的吩咐。”
承德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庵主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马上有两个老嬷嬷走进禅室,一左一右地扶着长公主,声音没什么温度的说道,“您该回去休息去了。”
手指的力道在加强,长公主怒得气息一沉,唇角的讽笑更深了。
居然派了两个会武的嬷嬷跟着她!
“阿春呢?她的身上自带一种体香,本宫闻了心情才舒缓,才不头痛。”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个儿高些的回道,“长公主勿要担心,皇上有些话交待她一下,公主回到禅房时,说不定她已经回去了!”
长公主没有说话,随着她们往外走。
连她都没有自由,何况她的婢女?
皇上送她到这里来,她心中清楚他的目的,无非是让她努力地想起那个偷了龙脉图的少年男子是谁罢了。
如果她真的想起来了,这个父皇,还会“宠”着她吗?让她为所欲为吗?
这时,她想起了妹妹赵兰。那个从小不得父亲喜欢,被送到郑家的小妹妹。
他怕得罪臣子,拿自己不喜欢的孩子和亲了。
妹妹只是生得丑了些,有何错?
容貌得自父母的遗传,怪孩子有何用?
只怪生在帝王家,长公主心中长长的一叹。
她朝青云庵的老庵主点了点头,走出了禅房。
老庵主双手合十,一脸慈悲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那些红尘纷争,于她们出家人来说,还是少参与为好。
。
凤镇川带着凤红羽和二十个衙役,来到青山庵后山一处树林里歇息。
庵堂里都是佛姑,不乏有年轻者,众多粗蛮的兵士闯进去,未免惹人闲语。
于是,不想多生事的凤镇川,让大家只在外头休息着。
好在天气晴好,席地而坐,并不会委屈。
凤红羽朝凤镇川点了点头,两人走到无人的地方,她小声说道,“三叔,我悄悄地进庵堂里去看看。我总感觉,上官志不会无缘无故的,一连十一天派三叔出城来青云庵。而且,今天庵堂里来了个身份神秘之人,这不得不让人提防着。”
“对,老话讲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凤镇川知道这位侄女儿甚是机灵,武功也好,便点了点头,“小心些!有事呼救!”
凤红羽笑道,“我是女孩子,大不了进了庵里后,装成个小女尼混在里面,还能有什么事?”
凤镇川笑道,“就知道你有办法。”
两人分开,凤镇川带着兵,在庵堂的周围巡逻着,凤红羽悄悄的往庵里走去。
她的脚步很快,又穿一身灰绿色的小仆衣衫,在一片翠竹中穿梭,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来到庵堂的院墙边,凤红羽寻到一处低矮些的地方,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声音,确定里面没有异样后,便身子一翻轻轻地跳了进去。
青云庵,她在去年来过两次。对于庵堂里的路线,她并不陌生。
贵人来到这里,又是早上,想必会先到大殿听诵经,凤红羽借助着庵堂里的花木,轻手轻脚地往前走。
没有走多久,前方出现一人。
一个小女尼,手里端着一个放有女尼衣物的托盘,快步往前走着。
凤红羽快步跃过去,伸手一敲她的头,女尼晕倒在地。
这个女尼跟她的身材差不多,凤红羽左右看看,发觉无人走来,便将她的衣衫和帽子脱下来。
因为要进庵堂里,凤红羽早有准备,她从荷包里翻出一个人皮头套罩在头上,遮住了她的一头青丝。
早在北地时,她就常常这么混进北燕的佛寺里。
藏好了头发,戴了帽子,再加上她的脸上抹了草药水,俨然就是个长相平平的小女尼。
她将小女尼藏好,捡起地上的托盘,将那托盘上女尼的衣物鞋袜重新叠好,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去。
又走了一会儿,迎面走来一个年长的女尼,手里捧着几本书册。
她担心对方认出她是假冒的,便想转身往另一条道上走,但那人却叫住了她。
“新来的手脚就是慢,让你取一套衣物,怎么等了这么久才来?快去,贵人正等着呢!”隔着三丈来远,年长的女尼招手叫她。
凤红羽眸光微闪,贵人?女人?
上官志让凤镇川几番来庵堂里,难道跟这人有关?
她低着头,也不说话,以防对方识破。同时,心中更是庆幸,被她敲晕的是个新来的,倒也好蒙混过去。
没走多久,便到了一处清幽的小院。
院子的门口守着两个嬷嬷,两人看到凤红羽和年长的女尼,目光马上冷戾起来,“站住,检查!”
凤红羽抬眸看向那二人,两个婆子目光锐利有神,呼吸轻浅。
会武?
而且,两人衣衫式样虽然简单,但布料华丽,显然,来自不简单的人家。
女贵人住在里面,是谁?
她担心这二人识破她的头套,心中遂生出一计,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将身边这个年长的女尼用力的一撞。
两人滚到了地上。
“唉哟——”年长的女尼痛呼一声。
“公主在休息,吵什么?”又有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妇人从一间禅房里走出来,冷着脸喝道。
凤红羽眸光微闪,这不是长公主身边的那个叫阿春的嬷嬷吗?难道小院里面住的是长公主?
“怎么回事?”一个秀丽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长公主立于禅室的门口,目光冷冷地盯着那两个守门的婆子,“让她们进来,两个女尼而已,搜查什么?”
“回公主殿下,上官将军说庵堂里进了刺客,不得不防啊!”
“你觉得,一个六七十岁的女尼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尼,像是刺客吗?她们走路都走不稳当,能杀谁?给本宫马上放进来!”长公主一张娇美的脸,一脸的怒气。
两个婆子对视了一下。
虽是皇上暗中吩咐着监视她,但长公主的身份毕竟在那儿,皇上没有除去她的封号,她便是大赵国身份尊贵的长公主,不能得罪。
再说了,长公主的脾气可不好,被她记了仇,将来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两人只说了句“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便退离到小院的门口去了,将凤红羽和那个年长的女尼放了进去。
长公主没有认出凤红羽,没什么表情地转身走进禅室去了。
阿春朝二人点了点头,“进来。”
两人捡起掉落到地上的物品,跟随阿春走进了长公主的禅室里。
年长的女尼,朝凤红羽点了点头,示意她将衣物放下后,就可以离开了。
凤红羽照做了。
转身时,她正琢磨着长公主为何在这青云庵,上官志将凤镇川一连十一天调往这里,又是为何时,忽然,她的鼻间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
她偏头朝那个传来气味的地方看去。
那里搁着一只小炉子,上面放着一个正在煎药的小砂罐,出门还吃药,显然,药是长公主的。仆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这些药……
她往长公主的脸上看去。
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长公主年纪二十六岁,脸上的肌肤却跟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一般娇嫩,便是吃了这种美容的药。这种药,可以美容,可以补脑,治头疼。
但用得剂量大了,会让人产生幻觉,会要人的命!
一个人时常产生幻觉,可不是好事。
譬如疯子便是这样,总说有人杀他,或是他将人当成鬼怪而举刀行凶。
想着长公主曾将她请到公主府,而说的那些私己话,她眸色闪了闪,上前一步说道,“公主殿下,可记得那个人脸模糊的少年画像?”
长公主正呆坐在窗前,神色淡淡地看一株树上的两只鸟儿,欢快地叫着,听到凤红羽的声音,她马上转过身来。
“你是……”她上下打量着凤红羽,一脸的惊异。
凤红羽点了点头,冲她微微一笑。
凤红羽的脸上抹了草药水,吃了哑声丸,又用人皮头套罩了头发,穿着一身女尼服。长公主一时没有认出来。
但听到凤红羽说起那幅画,便猜着,这人若不是凤红羽伪装的,便是凤红羽的亲信。
这件事,只有她与阿春兄妹,及凤红羽知道。
“你们都下去,本宫想问这位小尼一些事情。”
“是,公主殿下!”
年长的女尼朝凤红羽看了一眼,一脸疑惑,悄然地退出去了。
阿春最后离开,警觉的守在禅室的外面。
等着那个年长的女尼走得看不见了,阿春才朝屋里的二人点了点头。
凤红羽明白,外面没有人偷听。
“长公主,我是凤红羽!”凤红羽朝她颔首微微一礼,浅笑说道,然后,又从身上摸出一块慕容墨送给她的玉佩,递到长公主的面前。
长公主有封号,她的封号也已颁下,两人年纪相当,不必行大礼。
“你怎么这副样子?”长公主往凤红羽的脸上看了看,一脸的不解。
这只刻着容王府徽章的玉佩,她见慕容墨一直佩戴在腰间的玉带上,此时在女尼的手里,便一定是凤红羽不假了。
要知道,慕容墨的随身物品,可不会随便送人,他为人也谨慎,也不可能会丢掉。
“我三叔在附近办差,我来帮他,本是穿着男装,但为了进庵里办事,才换了衣衫。”凤红羽微笑道。
“哦……”长公主点了点头,“你既然来了,便陪我说说话。”
她起身拉着凤红羽的手,往桌边走来。
凤红羽是来办事的,可没有时间闲聊,便说道,“长公主,我还有要事要办,误打误撞的,被人拉来送东西,本想送了就离开,没准备打搅公主殿下,但小羽不经意地发现这药罐的药有问题,便留下来,闲语几句。”
“有什么问题?”长公主赫然转身看她,一脸的愕然。
凤红羽没有说话,而是走上前,揭开药罐的盖子,从里面翻出一粒花生般大小的褐色坚壳药物出来,“便是这个,少剂量的服用,可以补脑,可以美容,恢复记忆力,但是常期大量的服用,会产生幻觉,从而失去神志。”
“什么意思?”长公主半眯着眼,盯着凤红羽,脸上的神色,渐渐地愤怒起来。
“发疯,成一个疯子。”
“哈——”她愤然一笑,脚下踉跄了两步,凤红羽正要去扶她,她自己飞快扶着一侧的椅子,失神的坐下了,“果然……”
一双美目里,除了愤怒,还有凄然。
“长公主,这药是谁的?最好让她不要服用了!”凤红羽装着不知情的样子,对长公主说道。虽然长公主对她推心置腹说了不少事,但长公主必竟是赵家的人,她不想参与进去。
“我知道了,今天……,多谢你!”她疲倦地朝凤红羽点了点头。
“不必客气,那么,我先离开了!”
凤红羽刚转身。
长公主这时在她身后又说道,“那个图上的少年……”她目光灼灼看着凤红羽,原本冷艳的脸上,多了份柔情。
“我一时还没有找到是谁,不过,我正在打听,打听出来后,第一时间会告诉公主的。”凤红羽微笑道。
“谢谢你。我又想起了一些事,也许能帮你。”长公主看了眼窗外,说道。
凤红羽只好回过身来,她也很想知道,长公主跟凤家军中的哪位将领相熟,“是什么?”
“我记得他曾跟我说,他要去金陵城的桃花渡找一个人,时间是十年前……十年前的冬天。”她的目光陷入回忆里。
“他是金陵人?”凤红羽眯起眼眸,飞快地想着,有哪个将领是金陵人?
“不知道,我记不得了。”长公主伸手揉着额心,疲倦的摇摇头。
凤红羽静静地看着她,长公主在十年前一定是受了刺激,记忆成断片状。
“我知道了。”凤红羽道,她看了眼药罐,意有所指的说道,“公主若想记起十年前的事,最好不要乱吃药。恢复记忆,靠疗养,靠心情愉悦的过着每一天,靠回忆过去美好的事情来想起往事,是药三分毒,公主还是少吃为好。”
“我明白了。”长公主免强朝她扯了个笑容,“今后,你若遇上难事,尽管找我帮忙!”
她不用“本宫”,而是用平语“我”,这是放下身份架子了。
“好。”凤红羽朝她微微一笑。
看长公主的表情,那些药,一定是她的。
那么,又是谁要害她?她只有愤怒,没有吃惊,是熟人害她?
阿春担心那两个守院子门的嬷嬷又会刁难凤红羽,便亲自送凤红羽离开。
待离得那两个嬷嬷远些的时候,阿春对凤红羽小声地说道,“羽小姐,长公主要我提醒你,上官志撺掇着皇上来青云庵,便是想陷害你们府上的三将军。长公主因为去年一时的糊涂,做了些对不起三将军的事,便想弥补,遂找了个想出城散心治头疼的借口,跟来了青云庵。”
果然!
凤红羽眸光一沉,“上官志想干什么?”
“青云庵后山有一处莲花峰,上官志刚才同皇上汇报,说有刺客往那儿跑了。我怀疑那儿有鬼。因为,在上官志没有喊有刺客出现时,我撞见上官志从那儿鬼鬼祟祟的出来。”阿春边走边说,“一会儿,长公主会拖住皇上和上官志,羽小姐快去那儿看看,别让上官志那个小人得了手。”
那道是陷害的脏物在那儿藏着?
阿春将凤红羽送离了两座禅院后,便离去了。
凤红羽避开庵里的女尼,往后山的莲花峰而来。
这是一座小山峰,十来丈高的样子,一丛紫竹后,有一座小山洞,上回她来的时候,钟铃儿想陷害她,她来山上踩过点,熟悉路线。
若是想藏脏物,一定是山洞里了。
不然的话,藏得太深,怎能让承德帝“不经意地”发现?
山洞不是太难找。
一座大厅大小的洞,洞口长着一人高的荒草,洞前的草叶上,有不少脚印。
凤红羽小心地走了进去。
山洞里,又分大小两间。从大洞往左侧走,便是一间只有两张桌子大小的小洞,石壁凹凸不平。
凤红羽伸手在洞口摸索着。
没多久,她便发现了异样。
她脚下的土是松的。
凤红羽唇角一扯,从袖中取出凤翎剑来挖土,没一会儿,她便挖到了一个箱子。
开锁,对于她来说,也不是难事。
跟着三哥学了几年机关术,一只小小的锁,她能轻易的打开。
没一会儿,她撬开了锁。
然后,开盖——
打开的那一刹那,凤红羽大吃了一惊。
全是刀型金币!用鲛丝线穿成一串一串。
粗略数数,少说都有五千枚!另外,还有几份文书扔在里面。
这便是所谓的脏物?
刀型金币,是北燕人的通用的金币,中原只有元宝。
西秦和西凉是圆型金币。
她又翻看那些文书。
呵——
凤红羽冷笑一声,这是用北燕文写的往来信,落款是凤镇川,开头的名号写的是单于烈。
有些落款的印章盖的是单于烈的章。
栽赃的技术并不高明,她也曾这么干过。
但是,承德帝本身就对凤府的人不喜,哪管合不合乎情理?只要发现一丝谋逆之心,谋逆的证据,就会要凤府万劫不复!
上官氏!
凤红羽将书信揉碎,扔进山洞旁的一处小瀑布里,水很快将信纸的碎片冲走了。
然后是处理那些金币。
箱子很沉,凤红羽咬了咬牙,扛起来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
另一处,长公主借口院里来了贼子,派人将上官志找来,没找到不放他走。
又说自己受了惊吓,记起了当年的事情。
承德帝一直想知道,十年前那个偷走龙脉图的少年究竟是谁,这可关乎赵国的命数,便只好耐心的陪着她。
长公主估摸着凤红羽已经处理好莲花峰的事了,便随口说了些十年前少年的模样。
上官志当然没有找到劫匪,承德帝也得到了他满意的答案。
一行人离开长公主住的小院,承德帝的脸色上马变了,“上官志,刺客找到了吗?”
“正在搜查!已经确定是往莲花峰跑去了!。”
承德帝目光冷戾,“仔细搜,不准放过一人!”
“是!”
。
凤镇川也收到庵堂里一个扫地女尼的报案,“贼子进了莲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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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了承德帝龙脉图的人,前面有浮笔。
311,让上官家鸡飞狗跳
这个时候,凤红羽已经处理好了那箱金币。
她依旧是一身灰绿色的小仆衣衫,脚步轻快地来到凤镇川的面前。
脸上笑意盈盈。
“你可算回来了。”凤镇川看到她,见她一脸笑意,他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刚才庵堂里有人报案,说是有贼子进了后山的莲花峰。我们正要赶过去呢。我还担心我们走开了,你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可巧,你也正好回来了。”
“莲花峰?”凤红羽眯了下眼,轻笑一声。唇角浮着讥讽。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凤镇川一边招呼着大家往莲花峰走,一边问着凤红羽。
凤红羽看了下周围,人多口杂,只道,“哦,我是说莲花峰离这儿不远呢,我们马上过去。”
“大家走快点儿!”凤镇川招手叫着一众衙役。他见凤红羽欲言又止,大约是顾及人多,便没追问。
。
一间禅房里,承德帝正在闲闲地翻着佛经。
小影子随侍在一旁,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皇上,前几天上官老夫人总跟太后说,青云庵的菩萨最灵,景色也美,山青水秀,美得能净化人的心灵。您说要带长公主来养养身,上官志马上自告奋勇的带了人来护送。可前不久,上官志不是一直派凤镇川来这儿抓盗匪吗?庵堂附近一直有盗匪出没,上官老夫人还劝皇上来这儿,可着实奇怪。现在可好,真出现刺客了!”
承德帝抬头看了他一眼,将经书合上,轻笑了一声,“你没看出来吗?”
小影子眨眨眼,“看出来什么?”
“笨!”承德帝从面前的桌上抓了一只敲木鱼的小木棍,敲了下小影子的额头,站起身来,说道,“走,看看上官志抓的刺客在哪儿。”
“啊?皇上,刺客刀剑无眼,您可千万别去!”小影子焦急地劝着,也顾不及揉额头上的疼,小跑着跟上承德帝的脚步。
承德帝却不以为然,袖子一甩步伐闲适地往外走,“他要是办不好这件事,朕可不会轻饶他!”
上官家布的这个局,他早就瞧出来有问题。
上官志将凤镇川派往这儿来抓贼,上官老夫人又怂恿着太后和他往青云庵来。
一定有所目的。
凤氏和上官氏这二家,他目前都不喜欢。尤其是上官志,骄纵,愚笨,仗着他不敢动镇远侯上官洪,越来越无法无天,都敢在宫中杀人了!
比凤啸那个老顽固还要可恨!
他且看看上官志这一次有没有本事将凤家人制服,如不然……
承德帝想到这儿,眼底的神色又冷了几好分。
正好借机敲打敲打。
小影子瞧见他脸上并无惊慌的样子,猜想着,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但皇上不说,他不敢多问,便老实的跟着,往莲花峰而来。
。
长公主换了身女尼的衣衫,正翻着一本佛经,阿春从外面走了进来。
“公主。所有人都往莲花峰去了。”
长公主从佛经上抬起头来,美艳而平静的脸上终于露了丝笑容,“我这回帮了凤红羽,你说,她会不会记着我的恩?”
阿春眨了下眼,“公主,奴婢瞧着,凤红羽不会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我可将所有,都赌在她的身上了。”长公主涩然一笑,“自家人不相信,却要信一个外人。”
阿春看着她,知道她心中有怨言,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索性闭了口,静静地站着。
“既然都去了,我也去瞧瞧热闹。”长公主合上佛经站起身来,微微一笑。
。
上官志和凤镇川,几乎是同时到的莲花峰。
两方人从不同的小道走来,在小山的竹林里汇合了。
凤镇川看到上官志,微微愣了愣,想着这几天上官志的奇异举动,猜着上官志又想干什么。
“凤镇川,你抓到盗匪了吗?”上官志傲然看了他一眼,冷声问道。
“还没有,卑职刚到这处地方!”
“还不快去搜!”上官志冷笑,“都是你的疏忽,将贵人也惊扰了!”
贵人?凤镇川不解地看了眼凤红羽。
凤红羽朝他用唇型说了几个字,“皇上和长公主。”
凤镇川便什么都明白了,“是,卑职这便去搜寻!”
他们这行人朝另一条道上走去。
上官志看着凤镇川的背影,眼珠子转了转,伸手叫过身旁的一个随从,对他小声地吩咐了几句。
那人点了点头,朝凤镇川和凤红羽一行人追去。
凤镇川正在同凤红羽边走边小声议论着,今天会发生什么事,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凤镇川!”
凤镇川回过头来,他认出这人是上官志身边的一个随从,便点了点头,“上官大人可是有事情吩咐?”
“上官大人说,有贼子往山下跑了,要你马上带人追过去,那儿有贵人的马车等贵重物品,丢失了,拿你试问!”
又让他下山去?上官志搞什么名堂?
忽而要他上山捉贼,忽而让他下山?
再有耐心的凤镇川,也被挑得火起了。
凤红羽见他变了脸色,怕他真发火了而误了事,忙悄悄地拉了下他的衣袖,同时向他递了个眼神。
凤镇川心下明白,平复了下心情,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回复上官大人,我这就下山去。”
等着那个传话的人离去后,凤红羽却对凤镇川道,“别下山,我们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凤镇川不解。
凤红羽将凤镇川拉到无人的地方,将莲花峰里发现金币与文书一事说与了凤镇川听,然后又道,“那儿发现了对我们不利的东西,如果你这个时候跑了,不是有点畏罪潜逃的意思了?”
“哼,他可打得好主意!”凤镇川冷嗤,“对,不能下山!”
“所以,我们继续往前走。”凤红羽狡黠一笑。
。
上官志的人已先一步往山上冲去,一二十人的目标,真奔山洞。
上官志也是志在必得的跟在众羽林卫的后面。
不一会儿,有人高喊,“大人,发现这儿有东西!还有一个死过去的强盗!”
应该是只有东西,没有强盗才对,怎么会有人?
上官志心中疑惑,随后也走进了山洞里。
靠里头的一间小洞里,洞口扔着一只箱子,一旁躺着一个人。
箱子是关着的,上面的锁依旧在,完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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