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挖出这只箱子,也是他暗示着手下人做的。
只是,为何多了一人?
“贼人呢?抓到了吗?”山洞外,承德帝的声音忽然响起。
上官志赶忙迎了出去。
只见一身便装的承德帝,由四个黄袍中年男子护送着,站在山洞外,他的身侧站着一身女尼装的长公主,和她的女仆阿春。
两人都是便装,在城外,不能直呼称号。
上官志朝承德帝紧走了两步,“回主子,找到了一个贼子!”
“哦?带过来!”
“是!”上官志朝身边的人挥了挥手,很快,几个羽林卫将里面那个晕倒在地,头上已被打得一脸是血,看不出男女的人拖到了承德帝和长公主的面前。
另外,又有一人搬着一个箱子放在一旁的地上。
“这是什么?”承德帝半眯着眼,伸手一指箱子问道。
箱子一尺高,一尺宽,两尺左右长。上面挂了锁。
“回主子!”上官志往竹林间的小道看去,这是上山的路,凤镇川果真没有来,他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有人报,这是凤镇川埋到这儿来的,这个死掉的人,一定是凤镇川的同伙,凤镇川杀人灭口了。”
“……”
“而且,这些日子凤镇川频繁的来青云庵!”
“你是说,来青云庵来得勤快就是干坏事?什么道理!”长公主忽然凉凉开口,讽笑道,“我一直住在这儿,是不是成了女土匪头子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上官志吓得冒起冷汗,他可不敢惹长公主。
承德帝又道,“凤镇川人呢?他不是也在附近吗?速去找来!”
上官志马上朝两个人招手,“你,你,下山去找!”
“是!大人!”两个羽林卫刚转身,便见竹林中有人走来了。
“咦,那不是凤镇川么?”长公主的目光在上官志的脸上转了转,意味深长一笑,“你不是说,凤镇川跑了吗?他哪儿跑了呀,这不自己来了吗?可见,人不是他杀的,否则,怎么还敢回来?”
承德帝阴沉着脸,看了眼上官志,不说话。
很快,凤镇川走来了。
承德帝的帝王气场,很快就引起了凤镇川的注意。
尽管那人身着便装,但手中掌着天下无数人的生杀大权,那周身散发的戾气与威严,藏也藏不住。
“末将来迟了,请主子恕罪!”凤镇川小心地上前一礼。
“有人举报,你杀了这个人!”承德帝冷冷问道,“为何杀人?”
杀人?凤镇川一愣,“绝对没有!不可能,末将一直跟部下们在一起,从未单独离开过!”
“你还敢狡辩?”上官志冷笑,“你近段日子是不是频繁地来青云庵?有人见你来这莲花峰不下五次。刚才,我的部下又见你往莲花峰来过,等我们的人到了时,却发现了一个死人,难道不是你杀的?”
死人是怎么回事,上官志并不清楚,但他可以全赖到凤镇川的头上。
凤镇川当然是不会承认的,也不承认箱子是他的。
“打开来看看里面装有什么,不就知道了。”长公主忽然开口。
这正合上官志的意思,他朝一个随从招招手,有人拿刀撬开了。
只是,箱子里空空如也。
上官志傻眼了,东西呢?那么多的金币啊,格木送给他,他都舍不得用,而是全用来栽赃凤镇川了。
这是哪个天杀了偷了去?
可以买几间宅子,可以买几个小妾,可以买……
上官志正在哀叹自己的金币丢了,长公主阴阴一笑,“哈哈,你这办事能力也太差了,一只空箱子而已,难不成,是凤三将军吃饱了饭没事干,埋一只空箱子在这儿,逗大家伙玩?”
上官志吓得僵在当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承德帝重重的哼了一声,调头就走。
可这时,地上那个“死”掉的人,忽然哎哟了一声,自己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愣愣地朝周围看了看,发现承德帝和长公主也在,马上上前跪倒在地,“两位主子,有人要杀老奴!”
“怎么是你?”长公主眯了下眼,“你不是在我的园子门口守望着的吗?怎么被人打成这样,还穿着一身男子装?”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承德帝派到长公主身边监视长公主的两个婆子之一,那个拦着凤红羽不让进去要搜查的高个子婆子。
婆子摇摇头,“老奴无能,有人说,说老爷在传老奴问话,老奴便去了,哪知没走多远,被人往头上打了一下。”
她的半个脑袋都是血,可见打得很重。
那血将整张脸都糊住了,大家才没有认出来,现在一说话,大家才听出声音来。
婆子是监视长公主的人,长公主便对她没有好感,打死了正合意,没再说话。
可承德帝就怒了,这可是他调教好的暗卫,“上官志,怎么回事?你查的刺客呢?”
“我,卑职……”上官志结巴着说不出话来,一脸惶恐。
“这是什么?”凤红羽忽然伸手一指婆子的袖子,“贼子身上的吗?”这是几根赤红的流苏,“咦,上官大人的剑鞘上,怎么断了几根流苏?”
上官志低下头,心中大吃了一惊,坏了,怎么断得这么巧合?
“你不作解释一下吗?”承德帝的脸上,已攒起了滔天怒意!
上官志彻底吓傻。
凤红羽勾唇一笑,上官志当然没法解释了。
打伤这个婆子是她干的。搬走金币后,她又回到了长公主小院的附近,使了个计,将这婆子骗出来,打晕了扔到山洞里。
栽赃上官志,一是让上官志吃个大亏,被承德帝恼恨上,二是,还长公主一个人情。
这婆子伤得这样厉害,当然是没法继续监视长公主了。
。
上官志忙活了十一天,没有将凤镇川套进去。
反将承德帝的女暗隐卫打伤了,用来陷害凤镇川,而又没有陷害成,惹得承德帝极为震怒。
前一次宫中的小太监莫名而死,查不到证据,承德帝只将上官志旁敲侧击的责骂了一顿。那个时候,承德帝已对上官志十分的不喜。
而今天,这个女暗卫被打,可是有确凿的证据。
承德帝旧恨加新怨,对上官志进了惩罚,将他的三品羽林卫头领之职,降成了五品的副职。
而且又罚了一年的俸禄,让他在家闭门思过半年后再去当差。
闲在家中半年再任用,如果顶替他的人干得好,很可能就不会任用他了,这是最厉害的变相处罚。
比如承德帝对凤镇川。
要不是长公主任性,凤镇川这会儿还在家里闲着。
。
凤镇川虽没有抓到盗匪,但没有犯错,加上长公主说,即便有盗匪出没,被上官志的人一搅和,盗匪也吓跑了。
这荒郊野外的,盗匪跑到何处,哪里好寻?
总不能,让凤镇川不当职了,在这郊外满山的寻盗匪?
因此,凤镇川一点事也没有。
就这样,凤镇川平安出了城,平安回了城。
上官志被降了职,还罚了银钱。
当然,也丢了银钱。
等他回到家中时,得知消息的上官老夫人,心疼孙儿又心疼罚掉的银子,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上官夫人急得不行,忙着差人请大人。
可这时,老夫人又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劈头盖脸的对儿媳便是一顿狠骂,“志儿都被降职了,你还在这儿木头桩子一样杵着干什么?还不快找人找关系,将职务找回来?”
上官夫人只得答应,叫过一个随侍的婆子,便往府外走。
没走两步,上官老夫人又怒道,“让你走,你还真走呀,我老婆子都病倒了,你就不关心关心?大夫请了没有?”
上官夫人一口气堵在心口,怎么左右都不是?到底要她干什么?“是,儿媳这就叫人去大夫。”
。
傍晚时分,凤红羽和凤镇川回到了府里。
她意外的收到了郑凌风写来的信。
信的内容让她吃惊,更多的是惊喜。
原来,久不回京的上官洪在柳州秘密娶了一房妻室,而且,生的儿子比上官志还要年长半岁。
女儿比上官彤要貌美。
她不知,京中的这位一直受婆婆欺负,老实持家的上官夫人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不知道的话……
她不介意让上官家鸡飞狗跳!
312,惊闻
凤红羽这几天一直出门在外,没有好好地陪陪爷爷凤啸,打算今天陪老爷子吃晚饭。
她换了身衣衫后,带着荷影往瑞园而来。
经过浮绿湖时,凤红羽看到阮雨宸从另一条小径上走来,她的身侧跟着抱着思晨的益青。
大约有了儿子,阮雨宸已不似去年那般整日悲伤愁苦了。
虽然话依旧少,但那眉眼间,更多了份慈母的温柔与恬静。
天气日渐暖和,生了孩子的她身材依旧苗条。
她穿一身百合色的春衫,挽了个坠马髻,发间只插着一只金钗。发饰简单,衣饰简单,也不施粉黛,二十来岁的她仍是娇艳动人,不愧是金陵第一美女。
阮雨宸也看了凤红羽,马上拉了拉思晨的小手指,指着前方一株杏树下静静而立的凤红羽,笑道,“思晨,看姑姑,姑姑在那儿呢,快叫姑姑。”
思晨十一个月了,已经听得懂大人的简单语言,姑姑是谁,他当然明白,一双墨玉眼睛马上滴溜溜转起来。
不过,必竟是不到一岁的孩子,让他找十来丈远的一个人,有些难,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凤红羽在哪儿。
急得嘴里“吖吖咕咕”的叫嚷起来。
倒惹得站在凤红羽身后的荷影忍俊不禁。
凤红羽也笑起来,朝她们走过去。
“叫姑姑!”凤红羽伸出右手的食指,轻轻地点了点思晨肉肉的脸蛋儿,笑着逗他。
“姑。”思晨咧嘴一笑,露了四颗小白牙。
“真乖!”凤红羽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
这时,她忽然看见凤思晨的脖子上挂着一块半个手心大小的金丝玉,似乎在哪儿见过。
这并不是凤府的东西。
要知道,金丝玉的价格可不便宜。
仅这一块玉,便值千两黄金。
凤府不缺钱,但也不会在子女的身上这般铺张浪费的,奢侈着打扮。
就连她身上昂贵的衣饰,也是慕容墨制办的,在她没有认定慕容墨的时候,穿着一向朴素。
因为凤家军常年缺军晌,父亲不准家中子弟打扮奢华。
阮雨宸见她面露疑惑,遂笑道,“这是金陵阮家的老夫人差人带来京城送给思晨的。是当初爷爷送与她的,她说没什么值钱的送与思晨,就送了这个。我还正想着,拿什么回送呢,这么贵重。”
难怪呢,这么眼熟,原来是阮老夫人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物品。
能送这么贵重的玉给阮雨宸,想必,她二人之间的隔阂已经没有了。
提起金陵,凤红羽忽然想起了今天在青云庵见到的长公主。
长公主央求她找的人,在十年前去过金陵,又是一位凤家军的年轻将领,会是谁?
她让荷影和益青抱着孩子先行,独留下阮雨宸。
“大嫂,有件事,我想像向你打听一下。”
“什么事,这么神秘?居然将侍女也支开了?”阮雨宸笑道,傍晚的风,将她的衣袂吹得翩然,越发显出她苗条的身材。
“你在金陵城生活多年,可曾知道,十年前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将军,在桃花渡口找过人?”凤红羽问道,“他是凤家军中的将领,我估摸着,当时是个校尉。”
问完了,她又后悔,十年前,阮雨宸的年纪,也只有十岁出头,能记着什么?
再说了,金陵城那么大,她即便是城中首富阮家之女,又能知晓多少城中事?
权当随口问问,凤红羽如此想。
哪知阮雨宸听她这么问,倒是十分认真地回忆起来。
“十年前?”阮雨宸轻轻眨了下眼睫,“我不知道有没有别人去过金陵桃花渡口找人,但是你大哥去找过我。”
凤红羽一怔,睁大眼睛看着她,“大哥?你们不是六年前才相识的吗?他十年前就去找过你?”
提到凤昱,阮雨宸的眉眼瞬间变得柔美起来。
“对,我是六年前才见到他,可他后来跟我说,十年前,他在桃花渡口就见过我,便悄悄地跟我去了阮府。而且,那个时候就想带我走,也曾找过我爷爷提亲,但我那时还小,爷爷不同意。再说又是远嫁,爷爷找了借口推脱,说让他等我及笄后再去。我被爷爷保护着,我们便没有见面。又过了几年,他果真去找我了。”
是大哥吗?十年前的大哥,也正好是校尉。
凤红羽沉思,看长公主说起那个人时,脸色分外的柔和,分明是少女想起情郎的模样。
可她一连活了两世,也不曾听有谁说,大哥同长公主有什么交集。
凤家子弟被凤老爷子和凤继业管得极严,从不会拈花惹草。如若不娶一个姑娘,绝对不许招惹。
就像凤昀当初对郁敏柔那样。
“小羽,你怎么啦?”阮雨宸见凤红羽神色发愣,轻声问道。
“没什么,有人向我打听一个人,有没有一个矮胖子少年十年前去过金陵城寻人,可大嫂说起大哥,那便不是大哥,大哥可不是矮胖子。”凤红羽随口说了一人,搪塞过去。
阮雨宸年轻丧夫,若让她怀疑大哥同长公主之间有什么,无疑让她倍受大击。
再说了,也许是长公主一厢情愿呢?
大哥已不在,何必提及过往?
阮雨宸又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见凤红羽说的是个陌生人,便不再过问,只道,“走,益青她们已经走远了。”
。
凤镇川和凤红羽平平安安的回来,林氏心中自然十分地欢喜。
这几天凤镇川和凤红羽一起出门,两人早出晚归,还有司空睿也一直不在府中,她料想着,府里是不是遇上了大事,但三人不说,她也不好多问。
这一天,嘴快的司空睿才说出,上官志想害凤镇川,反被皇上罚了,她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林氏高兴地吩咐着仆人备了晚宴庆贺。
一家子快快乐乐地吃了个小团圆饭。
吃罢晚饭后,凤啸将凤红羽凤镇川和司空睿叫到瑞园的一间书房里。
养了十来天的伤,本就伤得不深的老爷子,已完全的康复了。
只是,那脸色比以往还要冷峻几分。
“爷爷,你将我们叫来,可是有事要说?”凤红羽问道,老爷子的脸色十分的肃然。
“这个,拿着!”老爷子弹开一处书架的机关,从里面取出一份名单来,递给凤镇川。
凤镇川看了眼,又递给凤红羽,司空睿将头挤了过来看。
上面写着十个人名,及家中的住址。
名字都是陌生的,地址都是城中不富裕的地方。
“爷爷,这是什么?”凤红羽不解地问道。
凤镇川和司空睿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老爷子。
凤啸道,“小羽,你父亲过世后,北地的凤家将领,凡是与凤家长房走得近的,大多遭遇了暗杀。这几个是爷爷暗中保护下来的,他们隐姓埋名住在京中。”
“……”
“现在,我告诉你们。也许你们将来用得着他们。我本不打算让他们再出现。为赵氏皇家效力丢了性命,犯不着!”
“……”
“但想着,上官家正渐渐地不得承德帝的信任,南边必定会生事,郑小子独自一人去了那里,杀几人他是有本事,拿下四城,抢去上官家的地盘,难!”
三人对视一眼,心下暗忖。原来,老爷子一直暗中观察着局势。
凤红羽接到手里,说道,“难怪二哥一直没有找到当年的将领,原来都被爷爷保护起来了,爷爷是想让这些人悄悄的进入南边?”
“找机会!”老爷子沉声说道。
。
与凤府的其乐融融不同,上官家这两天可谓是死气沉沉。
上官志被降职了,还罚了银子,又要停职半年,将一向高傲不可一世的上官老夫人气得病倒。
“夫人回来了吗?”上官老夫人的头上绑着束额,抬眸看了眼身旁的大丫头。
她刚刚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因为孙儿的事又丢了好多的银子,今年怎么这么背运?家里总是亏银子。
丫头的手里端着药碗,正轻轻地吹着热气,待温了后,好服侍老夫人吃药。
“还没有呢,奴婢刚才从前院那儿经过时,停马车的地方是空着的,这是还没有回呢。”
“没用,跑了整整两天,一点儿进展也没有!”上官老夫人抿了抿唇,一脸地不满。
丫头看了她一眼,不敢往下接话。
夫人出身小门户之家。老夫人当年不肯出高的彩礼,京中没有哪个高门之家愿意将女儿嫁进来,不得以,才娶了个要彩礼少的人家的女儿。
夫人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了些,尤其是在老夫人面前,那真是老鼠见了猫。
不过,这关她们下人们什么事?
她们只管拿银子服侍人就好了。
。
上官夫人回到府里时,已经二更天了。
她这两天都是早出晚归,不为别的,只为为儿子的前程奔波,求人帮着在皇上面前说说好话,让儿子尽早当差。
相公不在京城,婆婆气得病倒,事情都落在了她的肩头上。
但她只是个妇人,宫中的形式及皇上的脾气,哪里清楚?
她跑了不下十家,全都婉言拒绝了。
家中嫁到崔家的小姑倒是同意帮着求求情,但崔太傅却不同意,说皇上这几天正在气头上,到皇上跟前求情,无疑是触犯逆鳞,大家都会吃罪。且过几天再说。
她也知道过些日子,等皇上气消了,更好求人。
但老夫人不同意,一看到她,便将她往外赶。
管家带着仆人,提着灯笼在府门口迎接她,“夫人,老夫人说,您一回来,马上到她儿去见她。”
上官夫人的气息一沉,只点了点头,没说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太累了。
她的贴身嬷嬷从管家的手里接过灯笼,扶着她往上官老夫人正房而来。
“夫人,老夫人也真是的,也不让夫人歇息一会儿,大晚上的还要夫人出去找人说情。少爷犯事,也是她怂恿的,明明是她惹的事,怎么要夫人收拾烂摊子?”
“快闭嘴!你不要命了?”上官夫人朝嬷嬷冷喝一声。同时,她警觉的看了眼周围,待发现没人后,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府里的暗卫,护卫,都是老夫人的人,要是知道她们主仆在背后非议老夫人,她就得受罚!
嬷嬷心中为自家夫人报不平,但深知老夫人的手段,只得乖乖的闭了嘴。
两人一言不发,默默地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路,这时,上官夫人听到一侧的假山洞有两人在悄悄地说话。隐约听到是在说相公上官洪,她便停了脚步细听。
“这事儿只是个影子,你不得胡说!”
“我要是胡说了,我自己咬断自己的舌头!咱少爷根本不是长子,而是次子!前些日子我去柳州看亲戚,我亲眼看见了大公子,个儿长得比志公子要高,像老爷!哦,大公子还有个妹妹,比彤小姐年纪小些,但比彤小姐好看。”
上官夫人的头“嗡”了一下。
313,上官老夫人死
两个小厮的话,惊得上官夫人的身子晃了晃,脚步跟着一个踉跄,险些跌到。
一半是惊吓所致,一半是累的。
更多的是愤怒!
她在府里忍气吞声的持家,末了,还只是个二房?外室的儿子比她的儿子还大?
不,这不公平!
紧跟在她身侧的嬷嬷,自然也听到了那两个小厮的对话。她发现上官夫人的身子在狠狠地打着颤,忙小心地扶着上官夫人坐到了一块石头上面。
又将手里的小灯笼,架在一棵月桂树的矮枝上头,然后,脚步飞快地冲进了一侧假山石洞前。
“都给我出来!乱嚼什么草呢?嘴巴痒的话就去嚼土!”
她的声音不高,但十分的严厉。
两个小厮吓了一大跳,赶忙从假山石洞里钻出来。
这是两个十来岁的小厮,穿着府里仆人们常穿的灰布短袄,一高一矮两个人,老实的站在嬷嬷的面前。
矮的这个长得很黑,一口小白牙,眼珠子吓得发直的盯着嬷嬷。高的这个长得白净些,胆子也大些。他看见嬷嬷裂嘴一笑,“大婶子,我们没……没说什么呢,我们这就当职去!”
他伸手一拉矮个儿的那个,两人拔腿就要跑。
“站住!”上官家的仆人多少都会些拳脚。嬷嬷也不例外,她的手腕一翻,将两人一左一右的给拽了回来,“夫人有话问,都给我过来老实地回答!”
见跑不掉,两人只好乖乖地跟着嬷嬷走。
“夫人,人带来了!”嬷嬷将二人往上官夫人的面前一推。
矮个子的仆人往上官夫人的脸上看去,只见她脸色发白,肩头正微微地颤抖着,目光发直盯着他们。
显然,这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上官夫人深吸一口气,朝嬷嬷点了点头,嬷嬷会意,站离到十来步远的地方,开始警戒。
待确定附近没有暗卫和护卫出现时,她朝上官夫人点了点头。
“你们将刚才讲的话,重新说一遍!”上官夫人淡淡看了二人一眼,说道。
不是她不严厉,而是……又气又累,根本没有力气了。
哪知两个仆人眨眨眼,“夫人,我们……我们在编故事呢,当不得真的!”
“那好啊,说假话的话,按规矩,卸下一只胳膊来!剪掉舌头!”她的神色平静,说的话,却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两个仆人的眼神一齐闪了闪,互相对视一眼。高个儿的仆人便开了口,将刚才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伤口等于再次被人撕开。
上官夫人袖中的手指紧紧的握成拳头,脸色更苍白了,牙关紧咬,“这件事,你有没有对另外的人说?”她盯着那个高个子的仆人,冷冷问道。
“不曾,就刚才走到这儿歇脚时,对我这个表弟说了,不料被夫人听了去。夫人,小人也是为夫人报不平啊,夫人这么贤惠,却……”
“行了!”上官夫人烦躁地打断他的话,“这件事,若是被我发现有其他的人也知道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小心着腿!”
两个仆人连连点头称再不敢乱说。
上官夫人又问了二人的姓名,发现原来是老夫人新买进来的花匠中的两人,上官夫人不敢得罪,打发他们离开了。
等着两个仆人走得听不到脚步声了,嬷嬷才小声地问上官夫人,“夫人,你还好?”
“好?哼!”上官夫人冷笑一声,她扶着嬷嬷的手,往上官老夫人的上房而去。
只是,脚步不在像刚才那样急促,而是慢悠悠地走着。
过一会儿,刚才两个说闲话的仆人又从暗处闪身出来。
“你说她信了没有?”高个子的仆人问身旁的矮个儿仆人。
“你不是表演得很好吗?”矮个儿的仆人朝他翻了翻眼皮。
“那是,我也这么认为。”高个儿的仆人,得意的一笑。
这二人,正是司空睿和凤红羽。
因为府里的暗卫太多,若是强行闯进来,打草惊蛇了,反而会前功尽弃。
凤红羽让司空睿便利用他的美色,将一个丫头迷得晕呼呼的,两混进了府里。
。
上官夫人忍着怒火到了上官老夫人的上房。
“你怎么来得这么迟?半个时辰前,府门那儿就说你回了府!你刚才去了哪里?”上官老夫人见到儿媳妇,披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
上官夫人气得袖中的手指紧了紧。
她刚回到家里,难道不允许人歇息一口气再来吗?难道不允许喝口茶水?不允许人上个茅房?不允许人换身衣衫洗把脸?
她是掌家夫人,不是仆人婆子!
但面前这位是婆婆,她还不敢当面顶撞。
“天黑,走到花园时,脚崴了下,走得慢了些。”上官夫人平静地说道。
“那后花园你又不是第一次走,怎么就崴了脚了?我婆子天天走夜路,几十年从未崴过脚,你是怎么走路的?真是没用!”上官老夫人等她等得急了,脾气就上来了,毫不留情地骂了起来。
将上官夫人骂得面红耳赤,气得说不说话来。
屋子里站着好几个丫头婆子,自己婆婆就这么骂她?让她的脸今后往哪儿搁?
“行了,看你这样儿就来气!”上官老夫人白了她一眼,“说,志儿的事,忙得怎样了?”
“没人愿意帮忙。”没办好差的上官夫人,轻声地回道。
“哼,这么点儿事也办不好,要是我去,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想当年……”上官老夫人又开始如数家珍的,说着自己的辉煌过去。
上官夫人静静地听着,不吱声,心中则在冷笑,当年老夫人之所以出门就有人恭敬,那是因为皇上的奶娘安国夫人活着。
安国夫人无儿无女无兄弟,才对自己这个远亲的婆婆格外的关照,可安国夫人一死,皇上早忘了她,皇上一忘其他的臣子家,哪里还有卖她的面子?
否则,皇上也不会大动肝火,将志儿罚得这么重。
上官老夫人说着说着,咳嗽了几声,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接着道,“你明天一早再去求求卫王妃,十年前,我帮她赶走了卫王的一个外室,卫王妃一定会记着这份恩。”
十年前的恩,谁会一直记着?
这真是强人所难。
上官夫人心中暗笑,但说道外室,又将上官夫人的那根神经挑起来。
她应了一声“是”,便试探着道,“如今,天气日渐暖和了,尤其是南边,暖和得更早,我想请外头的绣娘给志儿爹准备几身春衫送过去。”
“不必了,他还有。”上官老夫人道,说完,又觉得说得不妥当,“凡事,都要省着点。别那么浪费。”
“是。”上官夫人看了她一眼,又道,“等志儿的事忙好了,媳妇想抽个空去南边看看志儿爹。”
“你一个妇人去看什么看?那儿是驻军之地!军中不准有女人出入!”上官老夫人白了她一眼。
“媳妇记得柳州城有一所别院,媳妇不进军中,住那儿应该没问题?”上官夫人又道。
上官老夫人被她说烦了,“志儿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你就想着跑出去玩?有这么做娘的吗?”
再一次被骂,上官夫人便不吱声了。
服侍着自己婆婆吃了药,上官夫人便离开了上房。
匆匆回到自己的园子里,上官夫人怒得抬手将桌上的物品全都扫落在地,一阵霹雳啪啦脆响,地上洒落了一地的茶碗碎片。
园子里都是她的人,她便放开手脚的砸。
“死老太婆果然知情!”憋着一肚子怒火的上官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骂了一句。
“夫人,您消消气,老夫人年纪大,还能活多久?可您还年轻啊,气坏了,不是让别人得了好处?”嬷嬷耐心的安慰她。
一句话提醒了她,“对,我不能死!我怎么说也是皇上亲封的侯夫人。想休我,也得皇上同意!”上官夫人平复了下心情,转身对嬷嬷吩咐道,“你马上派人到南边悄悄地给我查这件事,我要做到心里有数,那边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路数的人!”
“是!夫人!”
。
得知上官夫人暗中派人查外室的事,凤红羽马上写信给了柳州的郑凌风,让他给配合一下。
这等小事,郑凌风处理起来,自然不在话下。
第十天后,暗查之人赶回了京城向她汇报情况。
那人将外室的事情,写得详详细细,甚至还画了画像。
“老东西!”上官夫人怒得骂了一句,“居然让自己的表侄女儿做外室,难怪不让我去,难怪由着志儿和彤儿胡来,这两个孩子要是出了事,正好让外室贱人的儿女来顶替!我这是辛苦一场,为她人做了嫁衣裳!”
“夫人,老奴还是那句话,您万不可气坏了身子。”嬷嬷安慰她说道。
她看了眼嬷嬷,“我不会气死,我自有道理!”
。
上官夫人得知外室的消息后。府里再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平静得让凤红羽都感到意外。
“这个上官夫人,莫不是怕了?”司空睿捏着茶杯,瞥了眼凤红羽,说道,“就没下文了?我们白忙了。”
“不见得,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相公在外头有女人。而且,这份家业还是自己打拼出来的,却随时要拱手让人,她不会甘心的!”凤红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微微一笑,“且等着。”
。
这一日,上官老夫人像往常一样,吃罢了早饭,便将儿媳叫到跟前,开始数落前一天犯的错。
一大早就教训,这一天还让人有好心情吗?上官夫人静静地听着,不反对,只低头温顺的连连说“是”。
说了一会儿,上官老夫人口渴了,“茶。”她伸手过去。
上官夫人便将茶杯递向了上官老夫人。
看着自己婆婆,将那碗茶水全都喝进了嘴里,上官夫人的唇角,微不可察地露了抹冷笑。
正如她想的那样,上官老夫人的茶水一喝完,便倒在了地上。
“你……”她张了张口,发觉说不出话来,只拿一双怒目瞪向上官夫人,脸上满是惊恐,“你敢……,呃……”
没一会儿,她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渐渐的,四肢发硬,但人还清醒着,她知道,这个儿媳在对她下黑手!
上官夫人蹲下身来,冷笑着,心情大好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上官老夫人。
“我本来很尊敬你,也很爱志儿他爹,只是,我的辛苦又换来了什么?”她冷笑,“你平时骂我,羞辱我,我都忍了,可有件事,我绝对不能忍受!”
“……”
“你居然将自己的表侄女儿送与洪郎为外室,还让她生了一双儿女。而且,那个贱人的儿子还比志儿年纪要长!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我已做得天衣无缝!我也不会杀你,我要狠狠地折磨你!”
。
就在凤红羽和司空睿讨论上官家事情的次日一早,蹲守在镇远侯府附近打探消息的益鹰,传来了消息。
上官老夫人又病倒了,而且,病得很重,上官志拿了老夫人的名贴,亲自往宫中请了太医。
“请的是太医?”凤红羽半眯着眼,问益鹰。
“是的,小姐!上官老夫人晕倒在地,脸色都发青了。不能说话。”
“机会来了!”凤红羽偏头看了眼坐在花园里百无聊赖晒太阳的司空睿,笑道,“我何不添把柴?”
“怎么添?”司空睿来了兴趣,撩起袍子从石椅上站起身来,隔着窗户道,“你想怎么做?”
“让我们的皇上,跟上官家斗起来!”凤红羽狡黠一笑。
上官家请了太医,开了方子。
承德帝为了表现得体贴臣子家眷,让太医从宫中抓了药送与上官家。
结果,吃了药的上官老夫人,当晚就死了。
上官老夫人死后,上官家马上四处报丧。
承德帝得知上官老夫人死了,惊得批奏折的笔都捏不稳,掉在了地上。
314,射向承德帝的暗箭
“皇上?”侍立在一旁的小影子,也跟着吓了一大跳,“您怎么啦?”
前脚有皇上好心让太医从宫中抓了药,送与上官老夫人服用,这没多久呢,说是上官老夫人吃了药后,死了。
这让谁想着,都与皇上脱不开干系啊。
小影子瞄了眼承德帝,皇上的脸色都黑了,这是气的?
“将太医院的院使,速速给朕叫过来,还有御药房的总管事,也一并叫来!”
“是!”小影子吓得拔腿就腿。
心说这上官老夫人早不死,晚不死,怎么一吃药就死了?
事关紧急,皇上盛怒,很快,已得知消息的太医院院使,以及那个到了上官家诊治的太医,还有负责管着御药房的管事,以及当时送药的药使,几个人吓得战战兢兢地进了承德帝的御书房。
“都给朕朕说说是怎么回事?”承德帝盯着一群人怒喝道。
几个人不知情,哪里说得出来?
一个个的跪倒在地,声称冤枉。
问清缘由后,承德帝更是郁闷。
发怒于事无补,全杀了又不能,没有证据。
承德帝将他们罚跪在御书房前,连夜让黄袍太监进镇远侯府里,查验上官老夫人的尸体。
原因出来了。
老夫人在常吃一种南地产的土茶,与她今天吃的药相冲。
但太医们不知情,上官府里的人也没有说明。结果,上官老夫人吃了药,上吐下泻加上本身年纪大体质弱,支持不住死过去了。
没有凶手。
但要说凶手,便是太医们的药,给得太好了。
承德帝好心办了坏事。
“都给朕滚!”他怒得将太医全骂走了。
事到如今,发火也没有用,承德帝静下心来想着,该怎么安抚上官府。
虽然他忌惮着上官洪,但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上官老夫人死。
而他心中的想法,又不能让内阁臣子们知晓,不能找他们相商。他心中担心的是,上官洪知道了自己母亲的死,会不会认为是他杀的而起兵反了?
郑凌风去南边的时间不长,想取代上官洪,短暂时间内,定然还办不到。
承德帝烦躁地揉着额头。
小影子想了想,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皇上,您何不进镇远侯府亲自去吊唁呢?”
承德帝正在踱步的脚一顿,偏过头来看他,两眼眯起,“亲自去府里?”
“对呀,这不显得您万分哀痛与重视镇远侯府吗?”
“你说的没错,是该亲自去的。”承德帝转身走到龙案前,提笔写了祭文。
无非是对上官老夫人,宁可做一辈子寡妇也势死不改嫁,含辛茹苦独自抚养一双儿女的赞扬。
另外,又对镇远侯府送了财物抚恤。
。
宫中有慕容墨的八大暗龙卫之一的柒七做暗线,镇远侯府前有益鹰全程监视,司空睿时不时的扮作小厮混进府里同丫头闲聊。
宫中和镇远侯府的消息,凤红羽得到的都很快。
“皇上要去上官家?”凤红羽捏着柒七从宫中送来的密信,扬眉一笑,“全都在按部就班地在行动!”
“眼下,我们就静候镇远侯了。”司空睿冷笑,“也该让骄傲自大的镇远侯知道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走投无路!”
凤红羽的目光,从面前的棋盘上,挪到了司空睿的脸上。
少年公子平日里阳光般的笑容不见了,是少见的冷然。
当年,因为上官家老夫人深得承德帝的敬重,她的儿子上官洪更是目中无人,利用私权,伙同兵部将凤家军的银晌克扣大半。
导致凤家军在北地的日子异常艰难。
北地不同于南方。
南方即便是没有粮食,但有大片大片茂密的森林和连片的湖泊与河流,再往南走,有大海。哪个地方,都能弄到吃的,野兽鱼虾,常年不断。
但北方就不同,进了八月后,就开始大雪封山,直到次年二月才雪化,足有半年看不到鸟兽。因为常年缺粮食,每年都有不少兵士们活活的饿死。
所以,才逼得她去抢寨子,冒险去北燕抢粮食。
“承德帝要体现得爱臣子,必定会在白天去上官家。”凤红羽将一粒药丸弹向鸟儿,送信的黑鸟叼在嘴里吞了进去,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今晚就开始布置!”司空睿展眉一笑,“要这两方的仇恨结深,就得闹大!”
。
镇远侯府里的老夫人死了。
尽管有上官夫人掌着家中大局,但府里的仆人暗卫护卫都是上官老夫人一手买进一手调教起来的。
上官夫人管起来,一时之间震慑不住人心。
毕竟,之前她被上官老夫人打压着,是个十足的懦弱无能的样子。
再加上老夫人忽然而死,让上官夫人受了惊吓,她担心有人怀疑起她来,因此管起事来,也是力不从心。
再加上仆人们的卖身契还在府里扣着,仆人们虽然没有借老夫人之死而逃走,但行事上就懒散了许多。
司空睿和凤红羽化妆成小厮,再次从后门而进的时候,府里的守门也并没有刁难的意思。
只说了句,“下回早点,被夫人发现了,你我都得挨罚!”
司空睿塞了壶好酒并一盒溢香居的点心,给那守门的婆子,笑道,“家里的牛跑了,老爹急得要跳河,我们兄弟俩担心他想不开寻了短见,帮着寻牛去了。”
虽然凤红羽给他易了容,他又穿着小仆的衣衫,但他的声音属于男人们中最好听的那一类。
婆子也是女人,听着听着就心软了。
婆子又闻闻酒,发现是十年酿的杏花酿,眼睛早就亮了,朝二人挥挥手,“去去,今晚得替老夫人守夜,一会儿夫人得多寻些人,你们赶紧去前院领孝服!”
就这样,两人轻松进了府里。
上官府,二人不是一次来,顶的身份是老夫人买进来的花匠。
老夫人平时对府里的仆人管教严厉,甚至是残酷,因此,她一死,府里的暗卫们执勤起来,就不是那么的用心。
凤红羽和司空睿明显的感到,从后门一路走到前院,都没有感到有什么人。
二人轻松找到了上官老夫人住过的上房,将身上背着的包裹放在了地上。
司空睿背的是一袋北燕金币,便是凤红羽在青云庵后山的莲花峰山洞里挖出来的。
凤红羽的行囊里,则是一堆用北燕文写的文书,外加用北燕烈王的口吻写给上官洪与上官志的书信。
她见过单于烈的字迹与印章,仿写几封并不是难事。
再加上京中人认识北燕文的人不多,认识单于烈字迹的人更不多,更让凤红羽伪造得肆意大胆。
司空睿藏好了金币与信函,拍拍手对凤红羽笑道,“找个地方睡觉去,明早,我要火烧上官府!”
凤红羽指指这间屋子的梁上,“就这儿!”
司空睿看了眼周围,笑道,“好地方!”
这里刚死了老夫人,屋子里是空的,府里的仆人们大约怕鬼,他们二人来到屋子里这么久,周围连个脚步声也没有响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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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承德帝没有上早朝,果然去了镇远侯府。
他没有穿上朝的龙袍,而是一身黑色的素服,带着同样是素服的小影子与四个黄衫太监。
皇帝亲自到臣子的府里吊唁,这份殊荣,古往今来都不多见。
镇远侯府阖府上下都出来相迎。
承德帝站在府门前,抬头朝镇远侯府的门楣上看去,先皇亲笔书写的“镇远侯府”四个大字耀眼生辉。
府门高大阔气,门口一左一右蹲着的两个石头狮子,呲牙裂嘴一脸的凶相。
奴大欺主!
承德帝的眼底里,浮起抹戾色。
赵氏的几代皇帝都非常忌惮臣子持宠而骄。不为别的,因为赵家的江山便是从他们的主子手里抢来的。
他们不想历史重演!
“都平身,朕,去送送老夫人。安国夫人临终前,让朕好好的善待老夫人,不想……”他叹了口气,脸上露了抹悲伤。
一身孝服的上官夫人低着头,道,“皇上,是臣妾婆婆福分浅,享受不了皇上的恩泽,皇上不必因此而烦心,保重龙体要紧。”
上官志跟上官彤却不这么想了,两人怀疑皇上在报私仇,而暗中吩咐着太医们在药里动了手脚,让老夫人提早归了西。
毕竟,在不久前,有人诬陷上官志将长公主的一个嬷嬷打伤了,皇上一定认为是他干的,而心存恼恨。再加上郑兰一事,皇上这是找了机会报复呢!
兄妹二人这么想,不顾母亲的反对,悄悄的写了信,将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写给了南方的镇远侯听。
承德帝进了镇远侯府。
上官志作为府里的男主子,亲自引着他往灵堂而来。
侯府里,一片白茫茫,白花白纸人,白幡,和一身素白衣衫的仆人,四处可见。
小影子紧随着承德帝的身旁,因为是头次来,好奇的拿眼珠子四处瞧。
四个黄衫太监也拿眼在四处查看,但不是好奇,而是在警觉。
作为武功的高手,他们很自然地便补捉到了异样。
镇远侯府里,四处都藏着高手!
但此时是大白天,除了府里随处可见的仆人外,还不时的有臣子们带着家眷前来吊唁。
量镇远侯府也不敢在大白天行刺皇上!
四个人如此想着。
不多久,一行人来到了灵堂里。
乌黑的大棺木停在灵堂的正前方,蓝白相间的帏幔垂于棺木的两侧。
承德帝走上前,小影子从上官氏一位长者的手里接过三只香,递到承德帝的手里。
“老夫人,一路走好!”承德帝接过香,口里念了一声,然后,将香插往棺木前的落地大香炉里。
而这时,外面有人忽然喊道,“不好了,老夫人的上房里走水了!”
“皇上,当心!”小影子和四外黄衫太监紧急护在承德帝的身旁。
与此同时,外面又有人喊道,“老夫人的屋子里有老妇人的哭声,是不是老夫人的冤魂啊!”
“胡说八道,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冤魂?”上官夫人又怒又吓,朝那个多嘴的仆人冷喝一声。
“惊扰皇上了,臣罪该万死。”上官志对承德帝道,“皇上勿惊,只是一间屋子起火而已,不会蔓延到这里!”
承德帝点了点头,朝四个黄袍太监道,“来人,快去相助灭火!”
“可是,皇上……”承德帝出行,每回都是带着这四个高手太监,四人不敢离开,以防有刺客偷袭。
但承德帝这个时候为了显得对臣子的爱心,却说道,“让你们去就去!水火无情容不得等!”
四人无法,只得点了点头,“是!”
可当这四人刚一离开,从灵堂里“嗖”一声,射出一只羽箭,方向直对承德帝。
315,承德帝的震怒(二更)
小影子看到了羽箭,吓得魂飞魄散,他的师傅周公公会武,他也会些拳脚,伸手将承德帝飞快地一拉。
羽箭射偏了,射到了一地上。
承德帝吓出了一身冷汗。
“有刺客!”小影子又跟着惊呼一声。
这声惊呼,加上那只羽箭,让上官府的人,全都紧张起来。
“保护皇上!”上官志招呼着人围在承德帝的周围。
与此同时,府里的所有暗卫都开始四处搜寻刺客。
其他几个来镇远府侯里吊唁的臣子及其家眷们,也全都围了过来,护着承德帝。
承德帝又气又怒,此时,他宁可相信其他的臣子们,也不相信上官志。
好在那四个黄衫太监离去后不久,又来到了承德帝的跟前,有一人小声地对他耳语了几句,同时,用大袖子遮着,悄悄地递了两件东西给承德帝看。
承德帝赫然睁大双眼。
身为一个帝王,又如何不认识外邦之物?
这种刀型金币,正是北燕的流通货币,还有这几份文书的落款,与开头的如蝌蚪一般的古怪文字,正是北燕文“单于烈”三个字,还有那个朱红的印戳,也是单于烈的私印。
去年,太子战败,单于烈命人送来的要求送和亲公主北上的国书,落款便是印的这种字体的印章!
镇远侯府,敢私通北燕!
胆子不小!
再加上刚才的那只暗箭,让承德帝气得想此时就杀了上官志,杀了上官府的所有人!
但理志告诉他,他现在还不能这么做!
要是现在杀了上官志,上官洪就不会回来奔丧了,他的手里还有几十万的大军。
如果上官洪已和北燕勾结上了,又在南边反了的话,他就会被人包了饺子!
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承德帝的脸色一片铁青,牙齿咬得嘎嘣响。
“回宫!”他气哼哼的甩袖就走。
“皇上,臣该死,臣没有护好皇上,让皇上受惊了,臣一定彻查府里,亲手将那个刺客交与皇上处理!”上官志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他以为承德帝是因为刺客的暗箭气走的,并没有疑心其他。
上官夫人上官彤更是惊得不敢说一句话,跪倒在地,连头也不敢抬。
承德帝又惊又怒又怕,看也不看镇远侯府的人,在四个黄衫太监和小影子的护送下,匆匆地回了皇宫。
而其他前来吊唁的臣子及家眷们,担心承德帝迁怒下来,也跟在承德帝的后面,一个一个地慌忙离了镇远侯府。
镇远侯府的主心骨,一直是上官老夫人,其他人根本没有经过大事,没有处理大事的能力。
刺客一闹,皇上发火走了,上房失火,客人们吓跑了,几件事连在一起,惊得上官夫人母子三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一个个地面面相觑。
上官夫人刚刚由苦媳妇熬出头来的掌家夫人,现在也是吓懵了。
上官彤也同样的吓得六神无主,拉着自己母亲的胳膊,不知所措。
上官志急得抓耳挠腮,这边叫几人找刺客,那边叫几人灭火。
正在混乱之间,不知是谁嚷了声,“大家的卖身契全都泡了水,看不出字来了呀!”
上官母子三人,更是大吃一惊。
相携着匆匆忙忙往上房而来。
原来,被老夫人藏于上房的全府仆人的卖身契,由于刚才起了火,水一浇,泡到水里,看不清上面的字了。另有一些更是烧掉了大半。
这下子仆人们沸腾了。
更加不理会上官母子三人,跑了个七七八八。
因为,上官府的仆人不同于别府的仆人。别府的仆人,都是主子宽待仆人,让仆人感到府里就是仆人们的新家,有归宿感,而卖命的为主子服务。
像凤府,像武安侯郑府,像容王府,不乏有几十年不离不弃的仆人跟着府里的主子,主仆之间的关系好得像亲人一样。
但上官老夫人对待仆人,却是主人与牲口的关系,不服则打,不服则杀。
用各种狠戾的手段威慑着仆人。
仆人们早已有了怨言,因为惧怕,才不敢反抗。老夫人死,仆人们个个开心,但卖身契约尚在府里,还不敢跑。
此时,他们发现卖身契约被毁,那还怕什么呢?还不快些离了这个牢笼?于是,全都一哄而散,跑了个干净。
因此,即便有人知晓府里藏了两个暗中生事的人,也不管了,反正与他们无关了。
凤红羽和司空睿坐在镇远侯府的一株大树上,闲闲地看着热闹。
“现在,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去睡觉了?死丫头?”司空睿横睡在一根树叉,一手枕于脑后,一手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想不到那上官老夫人还懂机关,她藏的这些仆人的卖身契藏得倒是好!让本太子佩服,呵呵——”
凤红羽眯着眼想了会儿,“先回,上官府里已没有暗卫了,可以让益鹰进府里来监视着,那个格木还没有找到,就不算大功告成。”
格木是北燕人,万一上官家被承德帝逼急了,跑掉跟北燕连了手,也不算是成功!
上官洪的手里有大军!和北燕联合起来,对郑凌风,对慕容墨,都是极大的威胁。
。
上官府一侧的小巷里,有几个人在仓皇而逃。
正是从上官府里跑出来的暗卫们。
几人跑到小巷的尽头,发现前面有两人拦着,一个红衣的年轻女子,和一个一身白袍的少年公子。
两人坐在马上,横马拦住了巷子口。
“凤家大小姐?司空太子?”护卫们认出了二人,愣了愣。
“你们想干什么?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拦着我们?”其中一人胆大些,开口问道。
他们此时只想快跑,因为担心上官志将他们抓回去。
“我们不干什么,只想请你们帮一下忙,忙完了,自然有好处。”凤红羽微微一笑,说道。
“帮忙?”那个说话的暗卫冷笑一声,“抱歉,我等几人还有要紧事,没时间帮你们的忙!”
凤红羽看了他们一眼,笑盈盈拿出几张纸念起来,“林章,林同,张大海,刘真,李二胜,黄贵,钱大宝,王柱子!是不是你们几人?”
念完,这几人的脸上马上变了。
他们几人是一个村的,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被上官老夫人买了去训练成暗卫,这时,也是一起逃跑,原本以为逃出牢笼,可又被人拦住了。卖身契没有毁坏?
凤红羽又道,“你们的卖身契在我的手里,还不帮忙吗?”
“你们偷了老夫人的卖身契?要挟我们?”几个人大怒。
“你们这是忘恩负义?知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能逃出镇远侯府?”司空睿冷冷说道。
暗卫们听出司空睿的话中有话,“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刚才,镇远侯府的火是我们放的,没有那场火,你们跑得出来吗?所以,你们不感恩吗?”凤红羽笑,“我也不要你们的卖身契约,你们帮我们一个忙,这些卖身契就全是你们的了。”
“你们说话算话?”还是那个暗卫问道。
“当然。”凤红羽盈盈笑道,“我们二人敢以真面目示人,就是不会说谎话的意思。你们被上官府里的主子虐待,不想回去,而我们,跟上官志有仇!我们两家的恩怨,想来,你们也知晓。所以,我们是同路之人!”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那个为首的暗卫道,“好,你们要我们怎么做?”
“不难,做场戏而已。”凤红羽微笑道。她要利用这些人,让上官洪无路可走!
当下,她对几个人说了自己的安排。
果然不是什么难事,也不需要打架杀人,露个脸喊两嗓子而已,“好,没问题!”
“事成之后,不光卖身契约是你们的,我们还会送上一笔银子供你们离开京城!”
“多谢凤大小姐!”几个人欣喜回道。
他们是匆忙逃出来的,正愁没有银子,凤红羽送他们银子,自然是欣喜的。
凤红羽知道他们的想法,说完安排后,拿出一百两银子供他们暂时度日子,大家就此别过。
。
承德帝怒气冲冲回了皇宫,镇远侯府居然敢放暗箭!这是想反了吗?“将安世诚叫来!”
“是!”小影子赶忙跑出御书房。
上官志被撤职后,承德帝从西山军营里调了位轻车都尉来任羽林卫一职。
很快,安世诚来了。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将军。
“速去派人,暗中监视着镇远侯府!”承德帝怒道。
“是!”
安世诚离开御书房,在台阶下遇上了前来汇报事情的柒七。两人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只点头一礼,便很快分开。
安世诚,西山白虎营的轻车都尉,是慕容墨的幕僚之一。
被刘太尉举荐而来,而刘太尉是凤老爷子年轻时收的门生。
当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让承德帝知晓。
。
因为春日天气一直晴好,和亲公主的车队,行路很快。
一个月后,已到了赵国与北燕的交界地。
这一天,车队驻地休整。因为明天,北燕的使者就会来迎亲。
驻地是在一处山丘下,六盘山。
慕容墨站在山顶上,望着北燕之地出神。
“主子,京中来信。”罗二送上韩大的密信。
慕容墨接在手里,匆匆看过后,唇角渐渐地浮起笑来。
“可是有好消息?”罗二也笑道。自从到了这六盘山地界,主子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他脸上的神色异常的冷峻,常期跟在他身边的罗二明白,这是他遇上仇人的表情。
这里,谁跟他有仇?
主子看到信后,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他也跟着高兴起来。
“当然是好消息了,镇远侯府,出大事了!”慕容墨将密信揉碎,随手一扬,细碎的纸天,如雪花般洒入荒草之间,“上官老夫人死了,咱们的皇上进府里吊唁,险些被暗箭射死,大发了脾气!”
“这下子,镇远侯府得完了,皇上可不是个大度之人!”罗二笑道,“可是羽小姐干的?”
“你觉得她会闲下来?”慕容墨看了眼罗二,说道,“当年,上官洪仗着上官老夫人同安国夫人是亲戚的关系,对凤府肆意欺压。凤大将军父子四人在上官洪的手上很是吃了些苦头,镇远侯府被皇上罚,那是自己找的!”
“对,那是活该!”罗二也愤愤然。
主仆二人走下山坡,往驻扎的帐逢走来。
慕容墨的营帐门口,站着位素白衣裙的年轻女子,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放着羹汤。
见慕容墨走来,她笑意盈盈说道,“王爷,小女听说您喜欢百合汤,特意做了一碗。”
慕容墨仿若没有看见,直接进了帐篷里。
罗二倒是往她脸上看了一眼,冷嗤一声,紧跟在慕容墨身后走进了帐篷。
厚重的布帘子卷起灰尘扑向她的脸上,气得她脸色都白了。
都说铁棒都能磨成针,水滴也能石穿,她不信感动不了慕容墨。
她已打听到,凤红羽不会做饭。
崔素馨咬牙暗道,她要做得比凤红羽好!让慕容墨知道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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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洪在上官老夫人死后的第四天傍晚,回到了镇远侯府。
------题外话------
王爷出来刷下存在感→_→
这几章写斗上官家有点儿枯燥?
还有一万字马上放太子归来。
316,丧家之犬
上官夫人往他身后看去,发现他只带着两个护卫回来,没有带那个小贱人和那双贱儿女,心下稍安。
“相公,你可回来了。”上官夫人拉着上官洪,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爹,你终于回来了。”上官志没哭,上官彤哭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上官洪没有往后院走,而是往灵堂而来,边走边问夫人。
虽然他常年带军驻守在南边,但一年中也偶尔回个两三回家,家中井井有条,仆人来往梭,右今天的府里,看着还像以前一样,但一路走来冷清的怕人。
上官夫人遂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事实上,上官洪也从儿子的信中得知了消息,此时回来,他想得到更确实的消息而已。
“原来是这么回事!”上官洪的脸上,神色渐渐变得冷然,“会不会是有人搞鬼?”
“儿子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哪敢朝皇上放暗箭?皇上虽然没有对我们处罚,但儿子想着,他一定是怒了。”上官志想到那天承德帝发怒的脸,就心有余悸。
上官洪紧抿着唇,不说话,背剪着手往前走。
一家子到灵堂里祭拜了上官老夫人之后,便在灵堂里坐下来商议镇远侯府的未来。
“奶奶是被皇上害死的!”上官志道,“爹,奶奶死得冤枉啊!奶奶不能这么白白死掉啊,奶奶死了,皇上连个话也没有!真是太无情了!”
上官志开始在自己的父亲的面前抱怨起了承德帝。
上官志哭上官老夫人,上官彤也跟着哭。
兄妹二人是被上官老夫人宠大的,老太太死,没人再护着他们,心中多少有些伤感。
上官夫人起初不赞成儿子将上官老夫人的死因告诉上官洪,害怕上官洪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祸及于她。
但看到上官洪杀气腾腾的脸,扬言要将老夫人的死彻查倒底,她心中害怕了,也跟着儿女们说道,“一定是皇上害的,皇上忌惮相公的手里有兵权。”
“还将哥哥降了职,皇上非说长公主的嬷嬷是哥哥打伤的,一怒之下将哥哥降职了。可那个嬷嬷的伤,并不是哥哥打的,我怀疑是凤镇川打的!”上官彤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凤镇川是个没主见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是凤红羽蛊惑的!凤红羽还蛊惑着西秦太子将我打了一顿,爹,你可得为我做主呀!”上官彤见父亲回来了,家中又有主心骨了,开始诉苦。
她将这几天受的委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凤家?
上官洪的脸色,是越来越沉。
他捏着胡子尖,想着事情没说话。
常期带军的镇远侯,只要不说话,那脸上的神色便显得格外的肃杀。
母子三个不再说话,都静静地看着他。
想了一会儿,上官洪让上官夫人带着女儿上官彤下去了,父子两个坐在灵堂前商议起来。
“该准备了。”上官洪忽然说道,“格木还在京城吗?”
“在城郊,他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打成重伤后,前两天刚刚恢复,还在小丘山庄子的密室里静养着。”上官志道。
“明天,我出城一趟,会会他!”
“父亲的意思是?”上官志眯着眼看向父亲。
父亲让他同北燕人保持来往,目的,他心中清楚,但真要行动了,他又紧张起来。必竟是过惯了太平日子的公子哥,没见过这等凶险之事。
“提前行动,等不及了!”上官洪站起身来,走到上官老夫人的棺木前,双目盯在棺中的母亲,眼底神色一片冷然,“皇上之所以没有行动,便是在等着我回来,好将我抓住!”
“父亲,那你更不能出门了,万一被人发现,不光父亲,还有我们一家子都有危险了。”上官志焦急说道。
倘若父亲一倒,他就没有依靠了。
上官洪转过身来,看了眼门外浓浓的夜色,冷笑道,“好在为父是轻装回家,你们不要放出消息出去,就不会有事,明天我化妆出城。”
虽说家中一片冷清,但冷清有冷清的好处。谁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上官志点了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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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府。
凤红羽一直等着上官洪回京的消息。
“哦?上官洪回来了?”凤红羽眸色一亮。听着益鹰描绘的中年男子的模样,她确定,那必是上官洪了。
“是的,大小姐,他只带着两个随从。镇远侯府里这几天又没有吊唁的宾客来往,府里又没有人出门相迎,他回来的很是低调。”益鹰回道。
“他当然得低调了,他担心皇上拿他呢!”凤红羽笑道。
“我们现在该准备起来了?”司空睿双手环胸靠在鸾园的门框上,扬眉一笑。
“通知人,准备起来!”凤红羽对益鹰吩咐道,“现在城门已关,他出不去,但明天一早,他一定会化妆出城,寻那个格木!”
“是,大小姐!”
。
城门关上,关住是别人,但关不住凤红羽等人。
慕容墨曾经按着苍泠月的图纸,做了一批专门用来攀爬城墙的鞋尖上带着尖钩的鞋子。
当晚,凤红羽和司空睿带着几个从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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