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这就是无形之剑。    让女修诧异的是,明昧亮出来的剑,竟然是红色的,鲜艳如血,就像是在无声地告诉所有人,她满心的仇恨都需用鲜血来洗漱。    “你的剑只有一把而已?”女修带着诧异的问,明昧轻轻一笑,形单影只的赤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女修从说出那句话后一直在等着明昧,待见到明昧亮出来的无数如同鲜血一样夺目的剑时,目光流露出无数的赞许,“好。一点就透,极好!”    “来!”女修夸完了明昧后,出声让明昧只管的出剑,明昧让剑齐发,全都往女修的方向飞去,女修也凝出了属于她心里的剑,是一柄蓝色的剑,女修一挥,那原本袭向她属于明昧红色的剑被挥退了,女修道:“你的剑只有形而无神,如此是远远不够的。”    “一把不能伤人的剑,要来何用?”女修接住了明昧的剑,继续与明昧点拔了,明昧迟疑了半响,剑既是用来伤人,也是护身的,但是只有形而无神的剑,就像是一把没有开刃的剑,也就是摆设而已。    女修挥动着她的剑,现与明昧继续地道:“有形无神,你是还没有杀过人?”    明昧如实地答道:“杀过了。”    女修道:“既然杀过,剑无杀气,只有恨而无杀,你的剑就是摆设。”    不能杀人的剑,确实就是个摆设,女修并没有说过,明昧见着女修挥动的蓝色的剑,只是看着她都能感觉到那柄剑的锋利,而她的,哪怕再多,却是一柄杀不了人的剑,有什么用。    心中的剑,要如何才能杀人?如何才能锋利?    “无形之剑,既是无形,不能如有形之剑一般的开刃,你心中的剑,你想要它如何,它自然就会如何。剑之无刃,因你心中无杀。”女修像是明白了明昧的疑惑,点出明昧的剑为什么会无刃。    “剑是用来杀人的,杀意必须有,否则你的剑就是没有开刃的剑,有形而无神。”女修再次重申了这一句,明昧看着女修道:“我与你并无仇怨。”    女修听着笑了,“无怨无仇,你就动不了杀意是吗?那么告诉我,你现在最想杀的人是谁?”    最想杀的人是谁?明昧的脑海闪过很多的人,最后都变成了一个人,持盈门的祖师爷。    她的想法一浮现,女修竟然就变成了她所想的那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甚至那人还挑衅似的与明昧道:“想杀我,那就来!”    话音刚落,明昧的剑已经再发出,与先时的不同,这一次那杀气腾腾的模样,竟然一下子就划过了那幻化成持盈门祖师的女修的身上。    “好!再来!”    用不着她说,明昧的剑已经再次使出,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个人千刀万剐。    女修当然不会一味挨打,说起来像明昧这样的人,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悟性好,哪怕满脑子都是报仇的想法,但却不受仇恨所驱使,见人就想杀。    在与明昧过招的时候,她也算是打得淋漓尽致了。两人比的是心剑,不论灵力,不论修为,就仅仅只是看对方心中的剑,谁更强大,明昧丝毫不比她逊色。    女修想着把要教明昧的,该教明昧的都教了,变回了原本的模样,明昧的剑也在同时收回,这让女修就更满意了。    哪怕打了半天,一下子发觉人不是那个人就能立刻地收回杀人的剑,就凭这份自制力,多少人都不如她!“你,出师了。”    明昧丝毫不觉得累,女修站着慢慢地消失了,只有她的声音在回荡,“你这一颗心,我很喜欢,希望你永远不要被仇恨所淹灭,失了你这颗心。”    然后,明昧再次被退出了剑痕的空间内。    明昧呆呆的站了许久,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女修说的话,希望你永远不要被仇恨所淹灭,失了你这颗心。她这一颗心是什么样的?    “怎么了?”明昧在发呆,听到归元剑问,明昧一下子回过了神,把归元剑握在了手里,不知怎么的,明昧脱口道:“刚刚在里面碰到一位前辈,她说,希望我不要失了我这一颗心。”    归元剑沉吟了半响,传出了信息道:“我也不希望你失了这一颗心。”    顿了顿,明昧有些不明白,归元剑再次传出了信息,“报仇,杀该杀之人,不牵连无辜。”    “当如是!”明昧十分肯定地回答,归元剑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明昧道:“你放心,我要报仇,为上善派死去的人报仇,但我,也绝不会迷失在仇恨里,师祖母,师傅,她们并不希望看到那样的我。”    “咚咚!”明昧这话落下,外面传来了一阵声音,明昧看了过去,却是两具尸体被打了进来,后面跟着来的,是无嗔。    当然,这绝对是不正常的那一个。    明昧一眼就认了出来,而无嗔看到明昧时也满是诧异,“你竟然能从怨气海里活下来。”    “大师说的哪里说话,你都能,我怎么会不能。咦,不对,大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明昧故意地问,无嗔阴起眼睛,原本慈悲的面容尽是阴鸷,“明人说暗话,你向来是个聪明人。”    点点头,明昧也不谦虚地道:“说得不错。比如大师眼下这模样很不正常。莫不是灵通寺的和尚追来了,要把这么不正常的大师捉回去?”    猜测吐出,无嗔一个闪身竟然要跟明昧动手,归元剑挥出,天阴之火也不客气地烧向无嗔,无嗔当然是知道天阴之火的,归元剑那样自觉的动手,吓得他一个激灵,连忙地缩回了手,天阴之火的速度比他快多了,一下子烧向他,无嗔大叫一声,赶紧的退了回去。    “哼!”明昧听到归元剑冷哼了一声,明昧捉住归元剑的剑柄,“老大,你跟我一样连雷电都不怕。”    归元剑道:“放心,以后它们会看了你绕道走!”    明昧一下子想了起来,“我元婴后期的雷劫还没受完,我算是晋阶了,还是没晋阶?”    这个问题让归元剑沉默了,明昧道:“雷劫都不降了,以后我岂不是不能吸纳雷电为己用。唉,可惜,雷电所蕴含的力量,你看一下子就让我涨了几阶。”    对此,归元剑更是不想说话了。“继续去练剑,把上面的剑痕都练完了,你再去把怨气全都吸纳了。”    “也是,雷电之力是借不了了,外面的怨气都成海了,量很多,吸收完了,至少也能进阶化神期。可是,要是雷劫再不降,我到底是算晋了还是没晋?”如此问题关系很重大的,不算晋阶,这样一来,她的修为是升了还是没升,境界是长了还是没长?    修为没升,境界不长,她还怎么跟人斗?    “不会!”归元剑笃定地告诉明昧,“等你晋阶化神期的时候,将会受晋阶元婴后期没受完的雷劫。”    “这账,能这么算的?要是这样的,那我不是要受,元婴后期没劈完的二十四道,化神期是三十六道,那加起来是六十道。”    “对!”归元剑十分肯定地告诉明昧,明昧差点没跳起来,“哪有这样的,又不是我不受,雷劫自己散了不劈关我什么事,怎么可以后补。”    归元剑面对明昧吐了一句,“你倒霉喽!”    明昧被咽得半死,这是倒霉的问题吗?雷劫不是她不想挨的,结果却要跟她算总账,来个双叠加,那算什么,算什么了!    “等将来有一天你飞升了,可以上去找管雷劫的人算账。”归元剑很是好心地补了一句。    明昧算是明白了,事情由不得她说不或是,咬牙切齿地看了看天,“我去练剑,无嗔要是来了,老大你不必客气。”    归元剑落在了地上,靠在墙边,那一副不用你提醒的模样,明昧默默地去继续练剑。    修真无岁月,话说得半分不假,等明昧不知被剑痕赶出来多少回时,她所看不到的天空芸聚了雷云,守在外头的道隐一见吐了一口气,至此他很确定,这一定是明昧,明昧并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这是要晋级化神期了!    雷劫没有丝毫迟疑的落下,一道接的一道,直把怨气海里的怨气劈散了许多,当然,连带着设在怨气海外的结界也被劈得松动了。    哪怕松动了,这个时候道隐也不敢出手,而且要命的是,一道一道的雷劫降下,道隐数着只觉得这情况怎么那么不对,化神期受三十六道雷劫没错,三十六道早就已经够了却没有停下,难道渡劫的不是明昧,而是哪一位大能?    等着劈完了六十道,道隐的脸色已经变了,晋阶大乘期当受五十四道雷劫,六十之数,不对啊!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道隐想到了明昧之前晋阶元婴后期没受完的雷劫,这是算补回了?    “你大爷的!”明昧实在是忍不住地朝天竖了个中指,再也忍不住地骂了脏话。    六十道雷劫啊,明昧可是挨过大乘修士晋阶渡劫期雷劫的人,她发誓,她现在受的雷劫的威力,绝对能比得上道生那会儿受的。    “有功夫在这儿骂天,赶紧去吸怨气,雷劫降下,将禁住怨气的结界劈开了。”归元剑似是无所不知地提醒明昧,明昧这会儿体内的灵气不断地窜动着。    听了归元剑的话,明昧道:“我是要把不把体内的灵气梳理好了,再由着怨气入体,我会控制不住的。”    很实在的一句 ,归元剑道:“那你快点。”    真心的是想要快一点,只要明昧再快一点,那将会得到完全不同的结果。    但是,明昧想要梳理,也得有人肯给她机会才行,如无嗔一般就找上门来了。    “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无嗔开门见山地道破自己的意图。他看不到墙上的剑痕,只以为此处是明昧栖身的山洞而已。    虽然明昧不知道他们在这下头呆了多久,然而无嗔自从被她用天阴之火吓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明昧还以为他已经走了,这会儿又来,还说了这样的话。    “大师,你想活自然能活。”明昧装傻的好像没有听明白,无嗔瞥了明昧一眼,“我亲耳听到了有始门的老祖吩咐道隐守在外头,但凡见到了你,杀无赦。”    哎哟,杀无赦啊,这是因为她把有始门都给毁了大半?    好,真是好极了!    “我没想出去啊大师。”明昧相信无嗔说的这个是事实,但又怎么样。她在这里呆了那么久都没有人追下来,这说明什么,说明怨气这个地方,很多人都忌讳,也都极是忌惮,不敢下来。    别人怕的东西明昧不怕,那就是明昧的优势。    如此地想着,这个时候,又一道陌生的气息出现,明昧想也不想地一剑刺了出去,这个时候跑回来的玄牝叫唤道:“明昧,是她,是她,她就是当初在极北之地说你偷冰髓的女修,捉住她。”    又是用了隐身符,明昧皱起了眉头,开始用自己的气息现将人包裹住,那人似是发现了明昧的意图,一团火放了出来,天阴之火提醒地道:“主人,那是天阴之火,快闪!”    闪,明昧连自己转身于天阴之火都不怕,还用怕这一团天火?明昧不退反进,直接捉住她看不见的那人的手,紧紧地锁住,“摘下她身上的隐身符。”    玄牝得令地欢喜地跑了过来,那么一撕下,明昧总算是见到这个已经接二连三交过手的人的脸。    一个眉宇冷清,脸上挂着笑容,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的美人。柳眉,杏眼,笑的时候还有两个酒窝。    “笑得可真假。”明昧毫不客气地怼了那人一句,“不想笑还装笑。”    “吱吱,吱吱!”玄牝回来了,冰髓当然也跟着回来了,火麒麟驮着冰髓,冰髓蹦跳到了女修的面前,吱吱地叫一通。这意思明昧知道,相信那位女修也知道,人家要见自己的妈妈。    可是女修不为所动,只盯住明昧道:“你的修为增进很快。”    提到修为,明昧扣住人,同时拿着归元剑抵着女修,皱起了眉头道:“什么修为了?”    她看不透这人的修为,要么与她一般,要么就是比她高。    “与你一般是化神期。”女修倒是也回答,明昧一顿,想到刚刚跟女修的交手,“化神期这么弱?”    无嗔在一旁听着笑了,“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就是想让明昧去问他,明昧给了他一个白眼,根本懒得理他。    “大冰髓在你手里,这里也没有外人,把大冰髓放出来让我家小冰髓见见。”明昧那么拿着剑架在人家的脖子上,完然不是商量的语气。    “求人是这样的态度?”女修被明昧挑破的说笑得假,她也就不笑了,冰着一张脸看向明昧反问一句。    “我求你了?”明昧问着,同时扬剑而起,多一句废话都没有就要杀人?    “等等!”女修见明昧扬剑,立刻喊了一句,明昧道:“有什么遗言交代?”    女修面对明昧如此之直白,小脸一白,明昧扬眉地问道:“怎么?不说,不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是长生派玄德真人门下的弟子,杀了我,长生派的人不会放过你的。”女修不敢再废话,道了一句。    “没关系,我将来是要将未形界的各大门派杀得片甲不留的,多一个门派也差不到哪里去。”明昧咧牙含笑地说,女修一眼看了过去,“你为什么要杀我?”    明昧道:“我还以为你很清楚。你总不会的以为坑了我一回又一回,账我都不用跟你算。”    女修吐了一口气道:“如果你是指在极北之地我故意暴露你的行踪,后来你也还给我了。而且我将冰髓给了你,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至于第二次,那就是意外,虽然我闯了你设下的阵法,你也是到别人的地盘来,总不能说你能进,我进不得。”    “说得好有道理。但我为什么要跟你讲道理,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坑我。”明昧把自己的猜测那么说出来,真是半分都不藏着。    真心有坑了明昧的女修能说实话?当然不能!真要说实话,明昧能立刻杀了她。    “你若杀了我,冰髓也活不了。”女修一看明昧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再丢出了另一个把柄。    “死就死,关我什么事。”明昧很是无所谓,一旁冰髓吱吱地冲着明昧叫唤,明昧一眼扫了过去,冰髓竟然哭了起来,它这一哭,明昧的剑便往女修的脖子进了一寸,血自女修的脖子上溢了出来。    “等等,我把冰髓给你,更与冰髓解除契约,这样,你能不能放我一马。”    女修只想保住自己这条命,因此可以答应一切。    “还有天火,还要天火。”天阴之火在明昧的识海叫嚷着。    明昧回了一句,“我已经有你了,还要天火做什么?”    天阴之火回道:“让我吃了啊,吃了天火,我会长大很多,下次再跟人打架,我能把人烧成渣。”    “你吃得了?”明昧不甚确定地问了一句,天阴之火连忙地点头,“可以,可以,一定可以。”    “那你冲进她的丹田,直接把天火给吞了。”明昧给天阴之火出主意,天阴之火一顿,随之反应过来了,“对啊,我可以冲过去吃了它啊!”    这么一想,天阴之火在明昧的有意放纵之下,跑出了明昧的丹田,它这么一露面,无嗔后退了数步,女修也想退,结果还没退回去,天火已经跑了出来,两团打了起来,明昧才看到,天火竟然是赤红的颜色,跟天阴之火的蓝黑掺和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好看。    “你们,走远一点。”两团火打了起来,明昧是无所谓,天阴之火烧不得她,天火嘛,一开始有点痛痛的,慢慢的就没感觉了,或许是已经尝过被火种锻炼的滋味,再来几种明昧都不怕。    可是另外一位女修就没那么好了,天阴之火那寒中带着热的火一燃起,她吓得将冰髓给放了出来,归元剑突然从明昧的手里脱手,一剑砍下,明昧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了,女修突然吐了一口血。    “快,明昧,把两只冰髓收好!”玄牝催促了明昧一句,明昧听话地收回,女修想要阻止的,抽出一柄剑来就要与明昧挥过去,明昧一下子就看到剑柄上刻的冲道二字。    这可是她一开始就想去拿的剑!天火不仅叫这女修给拿了,竟然连冲道剑都落在了女修的手里,这两样东西要是让人看到了,不知要引起多少人的羡慕。    羡慕是一回事,如今这剑与明昧挥来,明昧使出心剑,赤色妖艳的剑与冲道剑正面对打,明昧感觉到吃痛,冲道剑,真是名不虚传。    刚刚不知砍了什么的归元剑一见女修拿着冲道剑往明昧砍去,明昧的心剑毕竟锻炼得还不够,冲道剑可是神器级别的,当着它的面敢欺负它的小弟,归元剑再次挥剑砍向冲道剑。    女修一发现归元剑的动作,立刻收回剑与归元剑对峙,两剑相砍,地动山摇,无嗔在一旁看到现在,再看那黑漆漆的归元剑是全然不同的眼神,这把剑太牛人了。    这么地动山摇的,外面因为雷劫而劈开了禁制而赶来准备修复结界,以防怨气肆意外泄的人自然也都看到了,当然,因为这动静,那裂痕也越来越大。    “该死的,又是谁在下面打起来了?”有人大声地咒骂一句,忙不迭地过去修补禁制的漏洞,怎么样都不能再让怨气往外跑了。    那么大的动静哪里是一次就完了。下头的冲道剑跟归元剑对上一击还觉得不够,或者该说归元剑觉得不够,再次连击砍向冲道剑,女修也是没办法,除了继续迎面接下,还能如何!    明昧还是第一次见到归元剑这猛砍人,不,砍剑的样子。难道归元剑还认识冲道剑,跟冲道剑有仇不成?    剑跟剑还会有仇的吗?    53.053章围堵    有仇没仇的, 反正两柄剑相撞,那叫一个地动山摇的, 明昧无所谓, 可怜的女修拿着冲道剑跟归元剑对砍, 那手上都流出血来了。    “施主,再让两把剑打下去,这里会塌的,禁制失去了效用,怨气外泄, 上面的人若是能下来了, 吃亏的只会是我们。”无嗔是越看越心惊, 连忙地出声提醒明昧, 让她拦着点归元剑。    两把剑,长眼睛的都能看了出来那是归元剑在动手,冲道剑只是在防守,能阻止归元剑的只有明昧这个主人。    可惜的是, 明昧并不是归元剑的主人, 相反的是, 她还得恭恭敬敬地唤归元剑一声老大。    不过,禁制失去了作用, 怨气外泄, 从而让上头的人都能下来, 这个问题是必须要重视的, 明昧试探地唤了一声, “老大,你看要教训冲道剑也不急于一时,你不是还让我去修炼的吗?要是这里毁了,我就没办法修炼了。”    还要再砍的归元剑一听住了手,它这一收手,女修再也撑不住地吐了一口血,无嗔摇了摇头道:“强行用秘法提升修为,空有境界而无修为。你现在连一个元婴期的修士都打不过。”    见过识广的某人总是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表现自己的,明昧听了一耳朵,当然知道无嗔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而两撮火在归元剑跟冲道剑打起来之后已经停了手,两撮火苗相交着,无嗔看着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十大火种的前二两撮火种,得这两撮火认主,果真都得天独厚,看看这两个女修都才多大,已经化神了。虽然有一个是伪化神的的境界,那也是有这境界了。    明昧,那可是无论身心都经过淬炼而有今天的修为,也就是说,她走的每一步都是踏踏实实的,这样的人那是比另一个要难对付得多了。    “如果让你选,提升境界能活,不提升就只有死路一条,你是提还是不提?”女修倚着剑单膝跪下而说。明昧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提,绝对的提!”    本来对明昧没有什么好感的人听到明昧这话,看向明昧道:“我想要拿什么东西,每次都会碰到你。”    明昧道:“那又怎么样。修真界就那么大,宝物就那么多,除了我,难道你就没有再碰到过其他的人?”    换而言之,她并不觉得跟女修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要是非说要有的话,女修拿到了她本来想得到的天火跟冲道剑。要不是唯弗让她来赤焰火海先试试手,她一准是带着冰髓往无边火海去。    现在这么一想,这女修要拿到冰髓,一开始显然就和明昧打了同样的主意,结果嘛,人家如愿以偿,而明昧失之交臂。    “咚!”归元剑已经很久没有敲过明昧的头了,这一记敲下,明昧吃疼地倒抽了一口气,归元剑问,“你觉得冲道剑比我好?”    “啊,没认识老大之前,很多人都告诉我冲道剑是绝世无双的神器,正道之人趋之若鹜,我也免不得向往之。遇到你之后,我觉得你才算是神器,绝对没有觉得你不如冲道剑的意思。”话是真心实意的。归元剑几次三番救了她的命,要不是有归元剑,她会有今天的修为?    与天火或是冲道剑失之交臂,只能说那东西就不该属于她,既然不属于她,她就不会再去多想。    明昧是个务实的人,看到天火跟冲道剑也只是想之前打过这两样东西的主意,如今这两样都已经有了主儿,她并没有想过据为己有。    对着一把剑拍马屁,无嗔看得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归元剑对明昧的反应还算是满意,“冲道剑也敢跟我比,不自量力。让那撮火,把天火给吃了。”    老大就是这么对着小弟发号施令的,明昧听着不知道怎么的滴下了一滴汗,瞧了天阴之火道:“把天火给吞了。”    两撮火已经凑在一起不知说了多少悄悄话,天阴之火乍然听到顿了半响,“真要吞了?”    “你刚刚不就是这么想的?”明昧莫名了,刚刚出来那会儿天阴之火还打着要吞了天火的主意,现在竟然改主意了?    如此不正常的表现,明昧冷哼了一声,“怎么?要帮忙?”    天阴之火的火苗晃了晃,“这个,这个……”    明昧半眯起了眼睛,唤出冰髓在手,“给我个理由,否则,要么让冰髓再吃了你,要么,我让你彻底从这个世间消失。”    已经跟了明昧这一段时间,天阴之火当然知道明昧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再不迟疑,立刻往天火冲去。    “你竟然连自己的死穴都告诉这个人修了,你真没用。”天阴之火会说话也就算了,竟然连天火也会说话,无嗔哪怕已经见惯了大场面,这会儿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想问一问这两撮火,你们都成精了?    天阴之火没有回答天火,已经跑向天火,天火咬了咬牙往明昧跑去,无异是自寻死路,且不说明昧手里有冰髓,单就明昧自己,她的身体早经淬炼,压根就不怕天火的袭来。烧向明昧,明昧第一时间就唤出冰髓来让它饱吃一顿。    “吱吱,吱吱!”冰髓吃得那叫一个高兴,吱吱地直叫,天火本想哪怕让冰髓吃它一些,若是能烧得明昧生畏,它就能成功地逃离了,没想到明昧由着它烧,在冰髓吃它的同时,明昧竟然也在吸收的它灵气。    这就极其不妙了,若是身上的灵气被吸完了,它要想再有火苗就成了笑话。    不敢再迟疑,天火放了一把大火,赶紧的跑回女修那儿去,女修接二连三在明昧的手里吃尽了苦头,冲着明昧撂狠话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千倍百倍的还回来的。”    话音刚落人已经不见了,是完全的没有了气息。    “明昧,明昧,她有个能够移动的芥子空间,已经跑进空间逃走了。”玄牝跳着跑到明昧的身上,赶紧的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明昧。    “能移动的芥子空间?”明昧一听张了张嘴,玄牝点头道:“是啊,我感觉到她的芥子空间里有好多的宝物,都是宝物的气息。”    垂涎三尺地看着女修离去的方向,玄牝半响才自己擦干净了口水,高兴地冲着明昧道:“明昧,我长大了,我晋阶了,下一次,我只要再变强一点,我就可以帮你拦住刚刚的女修,抢过她的芥子空间。”    抢哦!明昧道:“你要是能把吃了她那空间就更好。”    吃了,就归玄牝所有了!玄牝睁大眼睛惊奇地看向明昧,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好,太好了!    明昧想着刚刚那个女修,收伏天火,拿到冲道剑,还有个能移动的芥子空间,怎么听着都像是主角的架式?哪里像她,身边一群都是一般被人发现妥妥是要统灭的火跟灵兽。    有个芥子空间,那是只能藏身不能跑路,否则她早进芥子空间跑掉了,还需接二连三的引雷劫找机会跑路?对了,醒来之后还没进过芥子空间看看,好像,多了一处泉水?    “施主真的不考虑跟我合作?”无嗔见那女修跑了,再次跟明昧重申一句他的来意。    明昧收回想进芥子空间看看的念头,“大师,你跟外面的人比起来不遑多让。”    一句不遑多让,引得无嗔笑了,明昧道:“当然,你现在也算是跟我一样,都成了过街老鼠。”    “不过,大师跟我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我跑进怨气海里另有所图,你是被无奈才进来的。看你的气息极是不好,佛修改修魔道,你还没有完全适应,置身于怨气之中,哪怕你是佛修多少都会有些不适的。而且这具身体的掌握权,还不一定由谁的。”明昧提了一句醒,无嗔的气息,明昧感觉到比起上一次见面来还要乱得多,可见这位大师,不,应该说是真正的无嗔大师有多想重新掌握这具身体的主动权。    无嗔冷冷地笑了笑,“我以为,我们可以合作,然后互利的。”    明昧摊手道:“这个有点难度,大师你的修为那么高,眼下更是变了一个人,一个无半分慈悲的人。跟你合作,互惠互利很难,被你当替死鬼才更有可能。”    “你!”无嗔对明昧的直言不讳也算是见识到了,怒意外露,明显的不喜于明昧之言。    “说起来,大师为什么想跟我合作?或者我该猜一猜,大师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这里是为什么?”明昧就像没看出来无嗔的满脸怒意,狭长的眼睛扫了无嗔一眼。    无嗔突然全无怒意了,与明昧一笑道:“我给施主讲个故事。”    讲故事,明昧点了点头,“洗耳恭听!”    “有一个和尚,自小在寺里长大,一心向佛,潜心修炼,只为将来有一天,能够找到他心中的佛。和尚慢慢长大了,师傅开始带着他出去游历,既是要让他锻炼心志,亦看世间百态,知天下人之苦,方懂得如何普度众生。”    “和尚心存慈悲,唯一不被师傅所喜的是他的性情。他虽在寺里长大,却不像一个和尚,喜怒哀乐嗔,他样样都有。欢喜时笑,难过时哭,生气时大声吼出来。师傅再三告诫他修心养性,可他不明白,人之七情六欲,那是生来就有的,为什么修佛就要斩断这些生来就有的东西。天既所欲,便有其存在的道理,普度众生,难道就要变成一个不像人的佛?”    “这个问题,和尚一直都想不明白,他试过问师傅,师傅却满是诧异地问他,不斩断七情六欲,因己之喜,己之不喜而行慈悲之事,当何如?”    “从那以后,和尚再也不把心里的想法跟任何人说,他学着把欢喜快乐都藏在了深处,自己笑,自己哭,自己大声吼叫,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女鬼,一个,与他有着相似经历的女鬼,可惜的是,那个女鬼最终被逼死了,而和尚还活着,甚至成了世人推崇的大师。”    “大师,总是端正威严,无悲无喜的。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样一个和尚,一个他原本极是不喜的和尚。第一次见到女鬼,女鬼正看着一群打架的人哈哈大笑,那样肆意张扬的笑容,让和尚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的笑过了。”    “女鬼像是发现了他能看到她,高兴地冲了上前去,不断地问他,想要跟他确定,他是不是能看得见她?或许是因为装得太久,久得他好像已经快忘了自己原本是什么模样。女鬼跟在他的身边,喋喋不休的说话,像是认定了他就是能看见她。”    “哪怕和尚从来没有回应过女鬼,但是女鬼依然每天将她的高兴,欢喜,难过,全都一股脑地告诉他。甚至连她生前的事,她都说了,和尚听完才知道,这样一个肆意的女鬼,竟然是被人逼死。因为她的肆意为世人所不能容,他们都说她是个疯子,突然的笑,突然地哭,所以,他们杀了她,把她变成了鬼。”    “听完女鬼的身世,和尚第一次跟女鬼说话,问她恨吗?”    “女鬼听完了笑着摇头,不恨,活也罢,死也好,肆意就好,恨一个人会很累,她不愿意过得那么累。”    “后来,女鬼就跟在了和尚的身边,女鬼不是鬼修,这样飘浮着,虽不曾与人为恶,但是她早晚有一天会消散。和尚问女鬼想不想修行,做一个鬼修?”    “女鬼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活着的时候女鬼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灵根,虽然听说过这个世界有一群修仙的人,却从未见过。佛修,原是鬼修的克星,和尚却为了女鬼,去寻了鬼修的功法,只为了让女鬼能够修炼,能够一直都存在。”    说到这里,无嗔却突然停下了,听得正精彩,明昧一眼看向无嗔,这位总不会故意吊着不说了。    “女鬼死了,而且是被灵通寺的和尚所杀,灰飞烟灭,再不复存在。他们说,女鬼是故意诱惑和尚,以至于让和尚失了自己的佛。为了和尚,他们也一定要杀了女鬼,一定要!”    “可是,明明自从女鬼出现后,压抑太久的和尚,不再进步的修为隐隐可见松动,佛在心中,女鬼,就像是将真正的他放了出来,他想做而不能做的事,女鬼帮他做到了,他终于不再觉得憋屈,难受。女鬼是帮了他,怎么会是害了他?和尚的解释,没有人听,也没人去相信,女鬼消失了,她是死在和尚的怀里的,临死前,女鬼笑着跟他说,以后,她再也不能帮和尚哭,帮和尚笑了,你以后,要自己哭,自己笑,做你真正的自己。”    故事里的和尚就是无嗔,无嗔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来说去都是被逼的?    明昧看了无嗔,“你觉得现在的你算是真正的自己?”    “难道不是?我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了啊。”无嗔反问一句。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会再有两个你了。”明昧摊手指出问题所在。没有问题,又怎么会有两个无嗔,一个只行杀戮的无嗔,一个存着慈悲的无嗔。    “你觉得自己的存在没有问题,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并不等于真的没有问题,否则你也不会急于要灭了另一个无嗔了。”明昧又不傻,由着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非同一般,老衲想请施主帮一个忙。”一声佛语,只听说话的语气,明昧就发现这位那是一开始见面碰到的无嗔,一个心怀慈悲的无嗔。    面对那位杀气横溢,满心黑暗的无嗔,明昧是寸步不让,见到这一位,明昧恭敬地还以一礼,“有什么能帮到大师的,大师只管开口。”    无嗔道:“请施主杀了我!”    此言一出,玄牝满是诧异地看向无嗔。    明昧道:“大师要我杀你的理由我明白,可是不管是哪一个无嗔大师,跟我都不算有仇,随意杀人非我所愿。”    换而言之,哪怕无嗔请求,明昧也不想杀无嗔。    “大师与其让我帮忙,为何不思自救,你该明白,另一个无嗔大师为什么会出现。他是你的心魔,纵然真也是你恶的一面,既由你而生,自由你来灭。你要是想死,你自己解决,我不帮忙!”明昧这直白的话听得无嗔哪怕是个和尚,一个得德高僧也是嘴角抽抽。    无嗔唤了一声,“施主!”    “另外,大师,我这个人倒霉得很,你这样的大师死在了这下头,灵通寺的和尚不找我算账才怪。”哪怕虱子多了不怕痒,明昧也完全不想得罪更多的人,把自己给坑了。    “施主!”无嗔再唤了一声,努力想要劝着明昧道:“施主,杀了我,那是为天下除祸。”    明昧翻了一个白眼道:“大师,虽然我承认你的修为不低,但是就算你真的入了魔,你也为祸不了天下。当然,从我的角度来说,你要是真能为祸天下,我更高兴,因为将来,我或许会将未形界变成一个修罗场。”    无嗔眉头跳了跳,明昧道:“所以说大师啊,你听我这么说完,你觉得是先杀你自己的好,还是先杀了我好?”    被那么一问,无嗔好半天答不上话来。    明昧也无所谓,直白地跟无嗔道:“大师。我向来觉得人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最可靠的永远是自己。我不明白你的心魔为什么会生?如果真像刚刚那个满怀恶意的无嗔说的那样,你是因为被压抑,又被害得失去了你所在意的东西,所以才会滋生心魔,我只能说,你不能做你自己,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自己犯的错自己受。保护不了你身边重要的人,亦是自己无能,死去的人你能为她报仇,杀了杀她的人,一报还一报,很公平。”    “怨怨相报何时了!”无嗔接话说了一句。    明昧反讥一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无嗔明白,明昧是不可能会帮他的,无嗔呆呆地站住不动了。    明昧继续地道:“其实大师既然连死都不怕,你又何必的急着去死?”    一顿,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明昧话里的意思,明昧耸耸肩道:“既然不怕死,何不想办法解决问题。”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无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施主是让我将另一个我解决了。”    点点头,无嗔的问题不就是因为里面多了一个人,一个没有善恶是非的人,知道问题解决问题就好,为什么非要去死?    “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无嗔这样地说了一句。    “那大师你现在为什么会出现了?”明昧顺着问。    无嗔看向明昧,明昧不解,“因为我?为什么?”    这个问题,无嗔整理了答道:“因为施主的话让他疑惑了,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我们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无嗔,一个存在,一个消失,其实都不是完整的无嗔。”    话说得很玄,不过明昧还是听明白了,“刚刚说的故事里,我很认同大师的说法,人之七情六欲生来就有,为什么我们要费尽心思的斩断七情六欲。人之上进,由欲而生,没了欲,也就没有了驱使人前进的动力。所谓欲,佛普度众生也算是欲;所求长生,那也一样是欲;人因欲而动,因欲而灭世,都有可能会发生。”    “天生之气,本来无分,只是人根据气于人的好与坏,而分出了灵气,毒气,怨气。以人而定,其实又何尝不是有失偏颇。”明昧怎么想,怎么做的,如今她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施主说得在理。人以对人之所利而分天下之物,本就有失偏颇。”    “所以大师,另一个你,既因你而生,为何要思杀之灭之,而不是融之?”明昧不会以为无嗔真把另一个无嗔除了,他能毫发无损。    原本就是同一个人,灭来做什么,两人谈妥了,融合了,这才算是完整的一个人。    怕是无嗔还真是从来没有起过这样的念头,听着明昧那么说,一下子傻了眼,怔怔地望着明昧,明昧也看着他,“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大师自己心里有数,行不行的,试一试就知道了。”    试,当然就会知道了,无嗔道:“多谢施主点拔。”    明昧连连摆手,也想起来了上次无嗔给她的佛锏,掏了出来,虽然当初被软断了,明昧找机会也把它重新炼好了。    “大师的佛锏,当日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还给大师。啊,虽说断过一回,我重新修好了,应该比起之前来还有厉害一点,请大师莫要嫌弃。”双手奉上予无嗔,无嗔道:“施主于我恩,这佛锏若是用得称手,便赠予施主了。”    明昧连连摆手道:“当日手中没有武器,大师赠之应急,大师的东西,不好夺爱,还是还给大师。”    兵器嘛,她要是有空好好地理一理芥子空间里的东西,应该能理出不少来。    无嗔见明昧是真心要归还,念了一句佛语,双手接过了。    “明昧!”唯弗的声音传来,只见她与银叶并肩走了回来,见到一旁的无嗔,那是明显的诧异。    当然了,最要紧的还是明昧那晋阶的修为,化神期啊!    唯弗真心要是流口气了,不,不,不,还有别的事,别的事。    “上面的怨气闹腾得极是厉害,银叶丢了一片叶子出去查看,禁制快破了,这下未形界的各大门派都跑来这儿了,还有人说要请佛修下来,把你找出来解决了。”唯弗立刻把听来的消息与明昧说来。    “还有还有,有个很邪门的女修,竟然说是要将这赤焰火海的怨气炼化,纳为己有。是什么长生派玄德真人门下弟子,叫,叫……”    “凤丹!”银叶在一旁补充地说,唯弗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凤丹。说什么灵气太稀缺了,试着将怨气当成灵气来用,要是学成了,往后她再也不用担心灵气的问题,就能巩固她的境界,提升她的修为。明昧,化怨灵为灵气,有人要跟你抢怨气了。”    “抢呗。天地之物,又不是生来就规定了是谁的,抢到了,收为己用,才是自己的,不然……”不然就都是别人的,明昧不会以为她能将纳怨气化成灵气,旁的人就不行。    既然都行,那就看谁的动作更快了。    而在这个时候,那自明昧这里逃走的女修,凤丹,借着芥子空间跑出了怨气海内,握着的冲道剑也罢,天火也好,都跑了出来。见到那白衣祥云服饰的人,凤丹张口道:“我,我是玄德真人门下弟子,凤丹!”    说完这一句,再也支持不住地昏了过去,玄德真人,长生派的人自然是认得的。    正好玄德真人也来了,听到声音走了过来,大为吃惊,“凤丹!”    自家的弟子哪能认不出来,玄德真人跑了过去将人扶起来,发现凤丹身上烫得厉害,不明所以。    霄容也来了,毕竟赤焰火海被人闯进去,布好不久的结界被人打破了,怨气要外泄,谁都讨不了好。当然,这是对门下弟子说的话,实际上这一次汇聚于赤焰火海内的人,远比上一次更多,甚至修为也也更高。    道隐这样大乘期的修士,那不是只有一个,而是每一门派都这样修为的人到这儿。    无易此时也已经是化神的修为,在他身旁的谷一盈,也是元婴后期。    “真人,怨气翻腾,我们这些人都不敢进去,在里面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但凡见过怨气海的人,谁能不心生的畏惧,怨气,冲击的是人的灵魂,识海,那比伤在身体,更难以修复。    “长门派有人刚从下面回来,你说呢?”道隐回了一句,长生派的动静,一个个都发现了,虽然出于尊重没有用神识去打探,总有那灵敏的弟子去探清楚的。    道隐的目光凝望着怨气翻腾的地方,其实要修补结界,早就已经做好了,眼下留下来的人,冲的都是明昧,上善门掌门之徒孙,不畏雷劫之人。    有些事,其他弟子不明白,但是他们清楚着,上善派到现在为止,死得七七八八了,而他们之所以会对上善派出手的目的,明显到现在都没有达到。    没有达到,而明昧的所有表现,就像是给了他们一个希望……    “师傅,下面,下面有一个女修十分厉害。”凤丹被输入灵气,很快地醒来,立刻告状。    女修,凭这两个字,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明昧这个闯了有始门,而且将有始门搅得天翻地覆,甚至更是以刚晋元婴期的修为杀了有始门一个大乘期的女修,如此越阶杀人,哪怕自古以来也还没有这样的一号人。    “女修。”霄容看了凤丹一眼,凤丹连忙点头,“是的真人,一个女修,手里握着一把漆黑的剑。”    漆黑的归元剑,但凡见过明昧出手的人当然都会记得。    相互对视了一眼,略显胖的玄德真人问道:“你身上的伤是她所伤?”    “是的师傅,若非徒儿命大,只怕要死在她手里了。下面不仅有她,还有很多的人、行尸、怨灵。”凤丹这话倒是说得不假,“徒儿听到她的灵兽唤她,明昧。”    这个名字一说破,一众人已经肯定了明昧的身份。    霄容看了凤丹一眼,凤丹不由地缩了缩身体,似是被吓到了一般。    “化神修为。”霄容如此开口,凤丹连忙解释道:“是,真人,弟子为了从无边火海里逃出,强行用了秘法提境界,弟子原本是想要进赤焰火海内历练真正将修为提高的。”    这番话,霄容并不去管真假,“你体内天火沾了天阴之火的气息。”    只是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而已,凤丹道:“天阴之火想要吞噬我体内的天火,天火与之打了起来,自然就沾了天阴之火的气息。”    “天火,天阴之火,看来天火亦不敌天阴之火。”霄容这般地说,凤丹,凤丹半天答不上话来。    “霄容,天火乃十大火种之首,竟然敌不过天阴之火?”玄德真人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追问。    “所谓十大火种的排名,既因其所生,也因其所力,天阴之火与天火是最相近的两种火。但是既然与人契约,也取决于它们选的主人。”    契约了,休戚相关,主人的强与弱,当然也会响影天阴之火。    只是,霄容很确定天阴之火中的阴气和怨气,似乎比以前少了。这证明了哪怕明昧在这满是怨气的怨海之下,并没有让天阴之火去肆意地吸收怨气以强大火种。    不被怨气所吞噬理智的天阴之火,以明昧的心性,必能控制住它。    “灵通寺的大师,不知可有办法保人不被怨气所伤,去一趟怨气海之下?”有人看到凤丹出来了,问出这一句很多人都藏在心里的话。    灵通寺一群和尚尤其的显眼,各门各派服饰各异,看衣裳便能分辨出谁是谁家的。    和尚嘛,都是光头和袈裟,要是碰到个脸盲的,一通看着都不认识谁是谁。    “阿弥陀佛。若只想要避过怨气容易,诸位也都有办法保证自己几日或是半月的不被灵气所侵蚀。但下面所设的阵制,原本就是防着人进入深处的,昔日我灵通寺近十位得道高僧以身祭火,将天阴之火困入其中。各派自火海下回来的人想必说过,这里面的情况并不简单,再下去的人,能不能再回来就是未知之数了。”    所以说,怨气是阻拦他们下去的原因,但也不仅仅是怨气。    “灵通寺的大师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将怨气渡化?”    解决了怨气的问题,余下的都好说。    “至少要费百年之力,方能将这一片怨气海清理干净。”    都不知道攒了多少万年的怨气了,想要清理掉哪有那么容易。百年之力,那都已经是最少的了。    百年,等个一百年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一群人不再作声,而凤丹那头与玄德道:“师傅,我想试着炼化怨气。”    玄德真人一听这话唬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的徒弟,“凤丹,怨气非同小可。”    “师傅,你就让我试一试,要是我真的能够做到,那就算是帮未形界解除了大患,是为我们长生派争光了。”凤丹将自己的目的道破。    这就更让玄德真人吃惊了,小徒弟什么时候起了这样的心,为长生派争光,为未形界解除大患,心思可真是不小。    “师傅。”没能得到玄德真人的回答,凤丹再唤了一声,玄德真人道:“此事不可再说。你可知道为何此次只是前来修复小小的结界,却引得各大门派皆以大乘期修士出动?”    凤丹哪里有问清楚这事的机会,摇了摇头表示不解,玄德真人道:“上善派还有人活着,甚至此人修炼晋阶极快,不畏雷劫。便是你遇到的那名叫明昧的女修。”    “此人闯有始门救师,其师被有始门道生真人所杀,她故意引雷劫将道生杀之。她曾扬言,将来有一日,必屠尽手上沾过上善门弟子性命的人。以元婴之期而杀大乘期的修士,谁曾有这样的能力。”    “师傅,她现在已经是化神期了。”凤丹补了一句像是提醒。    玄德真人更是顿住了,“化神期,她从有始门逃出至今也不过五年,竟然已经晋阶化神了,此女,若是再由着她成长下去,她说的话将不再是空话。”    屠尽手上沾过上善门弟子性命的人,好大的口气。    “我去一趟。”凤丹为明昧竟然凭一己之力也敢放话时,道隐出头说了一句。    54.054章诱鱼    去一趟, 去哪里?    听着的人都面带诧异,随即却又明白了, 道隐是想要亲自去找明昧?    “真人, 我随真人一同去。”无易往前迈了一步表明自己也要去, 而且要跟道隐一同前去。    “我也去!”无易要去,谷一盈自然也要去,无易张口想要与谷一盈说些什么,触及谷一盈的目光,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道隐拧着眉冷声地道:“身为有始门的掌门, 不要忘了你的职责。”    无易道:“弟子早已经不是有始门的掌门了。”    不是了?道隐这几年一直都守在怨气海外, 并没有回过有始门, 有始门换了掌门?一眼看了过去, 还是无易师傅太上真人道:“真人,无易确实已经不是有始门的掌门。”    具体的原因,既是因为无易推辞,也是因为有始门损失惨重, 门派的天阴之火到现在都没有灭。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明昧引起的, 无易当众说出了明昧是他的女儿, 这样的身份,这样一个将有始门毁成那般的人, 身为其父, 如何还能当有始门的掌门    道隐一眼看了过去, 太上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因那女修?”    虽然冰冷, 但却一语道破了其中的玄机,太上也不敢瞒着,据实以道:“是。”    “一群没用的东西。”道隐不屑地骂了一句。这没用的东西也包括太上在内。    但是,谁也不敢吭声,道隐的修为在有始门那是数一数二的了,从前只有一个道生与之并齐,眼下能压着他的只有道隐的师傅慎终真人,是为渡劫期的修为,那是有始门的老祖啊!    “真人,还请真人带弟子夫妻走一趟。”无易往前走了一步,饱含哀求地说。    道隐道:“你去又能改变什么?”    很现实的一句话,问得无易一怔,随后神情严峻地道:“为人父母,没能庇护子女,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走最后一程。”    “无易!”太上唤了一声,这可是他最看重的弟子,若是一个想不开,痛失爱徒,他该有多伤心。    可是,无易跪下道:“师傅,我虽为人父,从始至终却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    不曾尽过,就要看着孩子死去,他不能,不能!    道隐见无易这般的执着,沉吟了半响,无易却坚定地跪着,道隐终究开口道:“修道修心,此已为你的心魔。好,我许你随我一道入内,但是你记住了,无论发生任何事,你若敢阻拦我,莫怪我越俎代庖处置你。”    他之修为虽高,却不是掌门,更不掌刑罚,本无处置门中弟子的权利。    但是事情关系重大,慎终已下达杀令,若是明昧依然执迷不悟,他只能依令而行。    “多谢真人,弟子明白的。”无易明白,此一去,他们都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不能救他们的孩子,那他们就陪着孩子,到最后。    道隐背剪了右手,青衣翠竹之袍随风飘动,飘逸非常。    凤丹在一旁正好看到这样的场景,一下子看痴了。    “走!”道隐与无易丢下这句,无易拉着谷一盈跟着走去,道隐一手划开了结界跳了进去,无易与谷一盈紧随之后。    这个时候无嗔已经变成了另一个,“施主还真是慈悲为怀啊,明知道我不是好人竟然也不杀我。”    这意思是说,无论他们哪一个出现都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啊,又不是完全分离的两个人,怎么夫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同一个人滋生心魔罢了,除了一个怀着慈悲心,一个没有慈悲心,又有什么差别。    “我想当一个好人来着,但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好人,坏人,怎么区分?在我看来,只要你不动我,没想着要取我的性命,我就不管你是怎么样的人。如此简单,想必你明白?”明昧确信这位一定能懂的。    无嗔与明昧扬眉一笑,“如此,施主为什么不能跟我合作?”    “我信不过你。”明昧坦然地说,无嗔真是被堵死了,很想问一句明昧要怎么样才能信他,归元剑已经亮出了剑,剑锋直指无嗔,无嗔不解其意。    “请你出去。当然,你也可以不听。但是你这一路走来应该有注意到一旁的深坑?”明昧很是好心地与无嗔提点。    “看到了,那似是剑痕。”无嗔也不是没见识的人,瞧瞧一提坑,那立刻就看出了坑的造成原因。    明昧指了指归元剑,无嗔秒懂。造成那么大一个坑的正是他面前的这把剑,归元剑。    而归元剑的意思是说,他该走了,要是他不走的话,某剑就要出手了。    “施主,我呆在这里是不会打扰你的。”无嗔以为这个地方相对比较安全,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能呆在这里。    “嘭!”回应他的是归元剑的挥剑而起,直接将无嗔身后的墙都给砍倒了,无嗔连忙地道:“我走,我马上就走,马上!”    “没想到连和尚也一样欺软怕硬。”明昧感慨了一句,归元剑的剑锋转了过来,明昧道:“我修炼去!”    唯弗呵呵地笑了,说人和尚欺软怕硬,明昧自己就是最佳代表。    “跟我打!用你的心剑。”归元剑与明昧传来了这个信息,明昧一顿,“老大怎么知道我有心剑了?”    “这上面的剑痕,每一道剑痕代表的人都不一样,每一个人教的东西都不同,如今你只剩下三道剑痕了。”归元剑如此地与明昧说。    “不对啊,满墙都是剑痕,哪里止三道。”明昧说着上话,一个转头对于原本洞中的剑痕,如今竟然已经少了许多,不,更应该说,满墙的剑痕现在只剩下十八道,十五道已经没有了光芒,余下三道就像是在引着明昧去碰触。    “为什么会这样?”明昧不解的,这一次再进来的时候,她还同样看到很多剑痕的,现在怎么会,怎么会只剩下十八道了?其他的剑痕都哪里去了?    归元剑道:“一开始你看到满墙的剑痕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自己的剑,所谓剑,也可以说是心剑雏形。你结婴之后已经形成了微弱的剑道,不过当时你进来并没有注意到墙上的情形,那个时候与你相符的剑痕已经感应到,而与你不同的剑痕也将随之消失。”    “随着你的心剑成形,剑道稳固,最后剩下的才是与你相匹的。”    这么样的解释,明昧嘴角抽抽,“我先前一口气进了十二道剑痕?”    想了想总觉得自己好像没进那么多道剑痕里啊!    “否则你以为你能晋阶化神如此顺利。你在这里呆了五年,于剑痕之中,至少是百年的光景。”归元剑堵了明昧这一句。    明昧顿了顿,“五年,剑痕里已经是百年?剑痕也算时间的?”    归元剑似是已经不想回答明昧这个问题了,“打!”    粗暴的一个打字落下,归元剑已经挥剑向砍向明昧。唯弗吓了一跳,“明昧,归元剑发疯了?”    明昧哪里有时间回答她,心剑。鲜艳如血的剑,唯弗一下子看傻了眼,百思不得其解地问,“这,这什么剑?明昧什么时候得了这样一把剑?”    “嘭!”更叫她想不到的是,明昧竟然拿着那柄红色的剑与归元剑对砍,不退半步?看着鲜艳,还以为没用的剑竟然能挨下归元剑这一记。    “咦,不对。”唯弗一看这砍上了,当即发现了另外一件不对劲的事。    “两剑相撞,竟然没有半分的剑气?”唯弗还能不知道归元剑的威力,它但凡动,哪回不是天崩地裂,气势如虹的。    但这一次她完全没有感觉到剑气,这不对劲。    “剑气的结界,明昧设的。”玄牝在一旁把自己看到的情形告诉唯弗。    嘴角抽了帛,唯弗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明昧的剑气如此厉害,竟然还能封住归元剑的剑气外泄?”    玄牝道:“明昧已经是化神期了,你以为还是从前的练气期弟子?我敢说,你现在肯定打不过明昧。”    “你是一直都要不过明昧,所以说,你有什么好笑话我的?”唯弗回了玄牝一句,眉头轻挑,玄牝跳动地道:“我就是一直都打不过才不会觉得现在依然打不过有什么可耻。倒是你,竟然让明昧几年就赶超了你,还白玉龙,羞羞脸。”    唯弗听着眉头跳了跳,毫不犹豫地伸手将某兽提了起来,“刚刚,说什么?”    被人提了脖子在手,玄牝连忙地道:“没,没说什么,什么都没说。”    真当唯弗是个傻的?唯弗一掌打在玄牝的头,直把玄牝打得一个眼冒金星,“明昧,明昧救命呐!”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明昧能打赢我,你以为自己也能打赢我了?笑话我,明昧都没笑话我,轮得到你来?”唯弗继续在玄牝的头上啪啪的打着,玄牝……    一不小心得意忘形,忘了唯弗那是个不正常的蛟,得罪了她,那简直没法过。    外头两只兽打着,当然,那是唯弗打,玄牝受,里面明昧跟归元剑在她用剑气凝成的屏障里打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像明昧这么多年来拼死的修炼,总算是能在归元剑的剑接下招式了。    归元剑简直是第一次在明昧的面前展露它的实力,明昧感受到归元剑的剑气,心剑竟然兴奋得砍向归元剑!    这是她心里的想法,她心里的想法?    已经再次跟归元剑对上,归元剑赞了一句好!    不容易啊,明昧跟归元剑混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归元剑的夸赞。    “来!”一字吐露,归元剑已经收剑再次挥出,这一次,属于它的剑气从四面八方要将明昧砍成万段,至少明昧就是这样的感觉!    砍成万段,那就要好好地看一看,是谁砍的谁了。    明昧并不管剑气如何想要将她包裹,她只砍向归元剑,剑气既然是归元剑放出来的,蛇打七寸,一击要害才是进攻之道,旁敲侧击的有用?    既然没用,为什么要去浪费时间。    锁住归元剑的方向,由着归元剑的剑气向明昧靠近,划破明昧身上的法衣,明昧迎头一砍,一道红光随剑而出。    “嘡!”的一声响,声音自归元剑身上发出来的,紧接着又是“嘭!”的一声响,归元剑与握着心剑的明昧都被反弹了回去,同时也将明昧用剑气凝起的剑阵击了一个粉粹。    “啊,怎么了,怎么了?”唯弗跟银叶正给明昧护法,巨大的气息迸发了来,吓了她一跳,直接站了起来,玄牝也自她的怀里摔了出来,急急地问了一声。    归元剑转了几圈,明昧听到它说,很好!    明昧露出了笑容,又被夸奖了啊,难得,太难得了。    “啧啧,明昧啊,你这张脸还要不要了?”归元剑的剑气连明昧的法衣都弄破了,这脸上没戴法衣的就更惨。    好几道深浅不一的痕在,渗着血看得唯弗都不想说话了。    “过几天就好了,没事。”都已经是化神期的修为了,身体的自愈能力也不差,明昧也懒得管自己这张脸。    “啊……”才说这张脸,一声声的惨叫传来,明昧即放出了神识,这一放不得了,待见到那前来的人时,明昧脱口就一个字,“靠!”    脏话哎,唯弗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道隐来了。”明昧把自己看到的场景告诉唯弗,唯弗无所谓的耸耸肩道:“来就来,有什么奇怪的?”    明昧看了过去,像是在问唯弗这话里的意思,唯弗露出一抹笑容道:“当初他们一门打你一个,如今我们来个三对一好了。杀了他!”    杀气横溢,唯弗纵然在有始门杀了许多的有始门弟子出气,最恨的依然是夺她半颗内丹的道生,以及将她囚禁的道隐。    道生死了,道隐自己下来自投罗网,她,银叶,还有明昧都已经今非昔比,这样大好的机会,不趁机杀了道隐那多可惜。    明昧沉吟了半响,唯弗瞧着她不对劲,问道:“怎么?”    “除了他还有另外两个人。”明昧并不畏于道隐,之前避之锋芒,眼下的局面明摆着于他们有利,她怕才怪。    “谁?”哪里来的两个人能让明昧这样避讳。    “有始门掌门无易夫妇。”明昧吐字,唯弗呆住了,当然,她也想起了一件事,“那什么,明昧啊,有件事我之前忘了,一直没告诉你。”    明昧看向唯弗,意示她有什么只管说。    “当初你刚逃到湖底的时候,有人用过追本溯源之法找过你,这种法术只有至亲才能使,你生来额中心就有红莲,估计你的亲人觉得红莲太招眼,太妖艳,在你身上施了禁制,令其不显。”    “追本溯源,应该是用的就是她在你身上下的禁制。不过当时我把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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