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命地往外跑。 黎明就在前方!她扔了拖鞋,飞快拉开大门,一头冲了出去…… 一分钟,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一人一边,架着面如死灰的朱玲玲进来了。 夜寒亓这才从楼上慢悠悠地下来,一步步走到朱玲玲的面前,姿态极尽优雅地掸了掸衣角,说:“怎么样,还看得到鬼吗?” 朱玲玲泪流满面,瘪着嘴开始求饶:“呜呜呜……大哥我错了……” 阿红在旁边低声说:“大少爷,别跟她废话了,这女人花样太多了。” 夜寒亓淡淡瞥过去一眼,她立刻惧怕似的垂下头。 夜寒亓把视线转回来,伸出一根食指,挑起朱玲玲的下巴,用哄人的口吻道:“来,看着我,把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 朱玲玲眼皮颤抖了两下,慢慢抬起来,两颗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十足凄惨地说:“大哥……哥哥,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我一次……以后您要我做什么……” “都行”两个字没说完,夜寒亓忽然把大拇指压在了她的下嘴唇上。 朱玲玲瞪大眼睛。 “不是说做什么都行吗?”他笑得绅士十足,慢慢把手指送进了她的嘴里,“要不,取悦我?” 朱玲玲:“……”草泥马的,恶不恶心啊你! 再说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呢,朱玲玲猛然醒悟,我擦,这不是霸道总裁标准语录吗? 这话怎么会从这货嘴里冒出来? 朱玲玲思绪转的飞快,该不会,该不会这神经病拿错男主的剧本了?! 如果他才是男主,那她今天真算是彻底凉了。 夜寒亓半眯着眼睛,用指腹慢慢磨莎她柔软的舌头,朱玲玲快吐了,非常想不管不顾地狠狠咬他一口,但仅剩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首先,她的牙口不是闸刀,应该并不能一口下去把指骨咬断。其次,在这个时候激怒敌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造个意外弄死她已经算是仁慈了,如果真被卖到国外去,她估计哭都没地方哭。 能拖一会是一会,她这么久没过去,夜寒时应该快出来找她了? 快点出来呀兄弟!朱玲玲在心中泣血呐喊,再不出来你明天就没老婆了! 夜寒时听没听到她不知道,但是夜寒亓倒是完全看透了她的心思。 “在等阿时?”他把手指抽出来,在她衣服上擦掉口水,很遗憾地说:“真没意思,跟个木头似的,看来我那个弟弟完全没有把你□□好呀。” 朱玲玲还没来得及说话,夜寒亓往后退了一步。 不用任何吩咐,阿红立马走过来,一只手按住朱玲玲的后脑勺,另一只拿着一块白色手绢,紧紧捂住朱玲玲的口鼻。朱玲玲拼命挣扎,像个被提着脖子的小鸡仔一样徒劳地扑腾,她知道这手绢不对劲,憋气憋得小脸通红,最后实在熬不住吸了一口,一股奇怪刺激的味道立刻窜进鼻腔,随后整个人头昏脑胀,倦意如潮水般袭卷而来。 她往地下一瘫,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书桌前坐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3的三次方乘以5乘以7乘以17乘以59……”涵涵捏着个小铅笔头在草稿纸上一个个演算。 夜寒时已经先算完了结果,把草稿纸放在前面。 等涵涵算完,两个人拿纸一对照,相视一笑。 涵涵说:“所以,947835和1125765也是一对亲和数。” 夜寒时摸摸他的脑袋,“嗯。” 涵涵心满意足地放下笔,揉揉眼睛,嘟嚷道:“我们都算到第四十一对亲和数了,妈咪怎么还没过来?” 夜寒时半垂着眼睛,想起来刚刚她被小孩撞见时那面红耳赤恨不得钻地洞的窘迫模样,实在可爱极了,他有些抑制不住地翘起嘴角,清咳了一声,拿曲起的食指掩饰了一下,对涵涵说:“妈咪她可能不过来了,要不你先自己睡觉?” “为什么呀?”涵涵一脸懵懂。 夜寒时还是不太知道怎么跟小孩交流,沉吟了半晌,道:“可能是睡着了。” 涵涵说:“可是,我的手工作业还没做。” 夜寒时:“什么作业?” 涵涵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和一叠彩色的纸,说:“就是照这个上面折东西,”他哗啦啦翻到最新的那一页,“老师布置的是这个老虎、豹子和大象。” 夜寒时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九点了。 他把东西都拿过来,说:“你先睡,这个我呆会儿做。” 涵涵的生物钟被朱玲玲培养得极好,每晚八点半准时上床,这会已经困得不行了,点点头说好。 夜寒时把他抱到床边,拿来睡衣给他换。 衬衫脱掉,小孩的身体跟藕段似的,柔软,稚嫩,散发着好闻的奶香,胸前用红绳挂着一块半透明的翠绿色玉佩,没什么造型,但是玉面光滑,盈盈润泽。 夜寒时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是太爷爷给你那块吗?” 涵涵不停地打着哈欠,不是有夜寒时的手扶着,小身子站都站不稳了,迷迷糊糊地点头。 夜寒时有些想笑,小心地把睡衣给他套上,然后动作轻柔地放进被子里,盖好。 小孩全身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张纯真无暇的脸,粉嘟嘟的,长睫毛安静地覆住眼帘,呼吸平缓而均匀。 夜寒时的心忽然就变得很软很软,像阳光下融化了的冰淇淋,没了形状,也依旧是甜的。 这是一个新的家,很完整。 他扬起嘴角,俯身,在小孩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晚安,小昭离。” …… 51.051 夜寒时轻轻带上涵涵的房门, 走到旁边那间门前,抿了抿唇, 心情愉悦地敲了两下。 没动静。 真睡着了? 他如此想着,在门口踟躇了片刻。 从小到大的良好教养告诉他,不能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擅自进别人的房间,尤其是女士的房间。 他转过身。 ……但是就这样走了, 好像又有点舍不得。 他舔舔嘴唇, 想到刚刚她在他怀里轻轻颤抖的模样,害羞而生涩地回应, 想到她丝绸般柔软温热的肌肤, 想到她发丝间清淡的茉莉香气…… 他们是夫妻, 原则上来说,应该不用如此拘泥于礼数,是? 他又转回身来, 深吸一口气,手放在门把上。 顿了顿,轻轻往下一摁。 门开了。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床上的被子还保持着翻过来的姿势, 那是一个小时前他刚进来, 她正趴在床上像是找什么东西的时候弄的。 人去哪儿了? 夜寒时凝神想了想, 她好像说……要去给他们拿水果? 可什么水果需要拿一个多小时? 他皱起眉, 把书和叠纸都放在床上, 转身出门, 快步往楼下走去。 朱玲玲模模糊糊中找到意识,感觉有人正在脱自己的衣服,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她想挣扎,可身体沉重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如同被鬼压了床。 黑暗中,有人从后面撑住她。 一件冰凉的丝绸质感的布料贴上她的皮肤。 然后终于有人说话了。 “亓哥,我们换好了,”是宫南溪的声音。 脚步声慢慢走近。 夜寒亓:“嗯。” 朱玲玲心下微松。 果然是在换衣服,而且是宫南溪给她换的,幸好,如果是夜寒亓,她一定会恶心得以后饭都吃不下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还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命吃饭。 朱玲玲忍住心头悲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要慌不要慌。 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她应该还在夜宅。 夜家房子里没有装监控,但是门口和四周都有,还有很多保镖护卫,所以这拨人才要给她换衣服,应该是想找机会悄悄地带她出去。 “那我先走了,”一阵窸窸窣窣后,宫南溪低声说。 “嗯,路上小心点,”夜寒亓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好。” 宫南溪离开后,房间安静下来。 一阵闲适的脚步声慢慢走近,朱玲玲虽然看不见,但心里已经出现了一个画面,夜寒亓一定又是高高在上,用那种优雅而笃定的眼神俯视着她,脸上还带着势在必得的微笑。 “药效没多久,你现在应该已经醒了,”夜寒亓慢悠悠地说。 随即,朱玲玲感觉身旁一陷,一股压迫性的气息瞬间笼罩下来,大惊之下,她居然一下子撑开了眼睛。 夜寒亓微微俯身,食指从她的额头滑到鼻尖,到嘴唇,下巴,喉咙,最后停在胸口,他满意于在朱玲玲眼神里看到的羞怒,故意逗留了好久,才转到别的位置。 他很快又看上了朱玲玲的手,拿起来揉揉捏捏,暧昧地轻叹:“如果只看脸的话,南溪比你稍微漂亮些,但一加上身体,你比她强太多了。” 朱玲玲心想,那不是废话吗?宫南溪一看就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而朱玲玲呢,她就是一普通凡人,只能靠日常锻炼和保养,那每天早晨的瑜伽是白练的吗?每天要喝的蛋□□抹的精华液都是白费心思的吗?更别说还有各种定期要敷的面膜手膜腿膜脚膜…… “嗯?你在想什么?”夜寒亓不愧是夜寒亓,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走神。 朱玲玲也想回答来着,可是手脚都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拼尽全力最终只能倔强地转了转眼珠子,切身体会到了植物人的生理感受。 夜寒亓扑哧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温柔地说:“如果你不是阿时的人该多好,我还真是挺喜欢你的,都有点舍不得送你去死了呢。” 朱玲玲两眼一黑,他果然还是要灭口! “害怕了?在等阿时救你吗?”夜寒亓优雅抬手,拨开袖子,看了眼腕上的表,眉眼间一派绅士风度,“他这会儿应该快搜到三楼来了,我让你们见最后一面,好不好?” 朱玲玲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夜寒亓站起身来,四周扫了一圈,打开衣柜,然后走回来把朱玲玲抱着放了进去。 “在这里乖乖呆好哦,我的小公主,”他微笑着说,顺手从衣架上取了一件黑色毛呢大衣下来,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合上柜门。 他说话算话,半边柜门没有关严,是虚掩着的。 衣柜里空气沉闷,朱玲玲静静地靠在一堆衣服中,暗暗沉下气,努力想找回身子的控制权,可那个手帕上也不知道是泡了什么东西,如果不是皮肤还有触感,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全身瘫痪了。 夜寒亓显然是对这个药效也是无比自信,正坐在对面的沙发里,拿了个高脚杯悠然自得地啜着红酒。 三分钟后,房门终于被敲响! 夜寒亓拨了拨头发,优雅起身。 朱玲玲紧张地睁大眼睛,听到门外传来隐隐绰绰的交谈声。 “……我在找人……” “……不好意思……我私人空间……” “……麻烦你让我们进去一下……” “……” 夜寒亓的身份毕竟还是夜家的大少爷,也是夜氏企业的现任执行总裁,老爷子逝世之后遗嘱一直没公布,也就是说,他还是目前夜家名义上的一家之主,所以只要他态度一强硬,完全没人能勉强的了。 就如此磨蹭了半天,夜寒亓将最后一口红酒倒入口中,终于松了口吻,对夜寒时说:“你知道我的房间是从来不让生人进的,不过你是我弟弟,倒是可以破例一次,”他眯了眯眼睛,似是有些醉意,“但是,只允许你一个人。” 夜寒时扭头对身后的一群保镖说:“你们先去看其他房间,我马上过来。” 黑衣壮汉们齐齐道:“是。” 夜寒亓一挑俊眉,转身回了沙发前,往下一倒,慵懒地翘起二郎腿。 夜寒时跟了进来。 其实不说是夜寒亓,夜家人本身都很注重隐私领地的保护,尤其是关系还不怎么融洽的,夜寒亓回夜家也有将近二十年了,自从他搬来之后,夜寒时就几乎连三楼都没再上过。 每个人的空间有每个人的味道,夜寒时从未亲近过夜寒亓,踏进这里,对他来说,不亚于自我处刑。 他站在门口,先将整个屋子扫视一圈。 房间很大,是一个很宽敞的长方体,除了洗手间和浴室以外,没有任何隔断,看上去一目了然,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在沙发上喝酒。 夜寒时不觉得朱玲玲会有兴趣陪夜寒亓喝酒,于是淡淡点了点头,道:“打扰了。” 朱玲玲快哭了。 “这就走了?”夜寒亓好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夜寒时却完全不疑有它。 他不是不知道夜寒亓对夜家的企图,但却完全没想过他会跟朱玲玲扯上什么恩怨,他们素来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夜寒时以为他是故意挑他,皱眉不耐道:“我还有事,先不奉陪了。” 夜寒亓晃了晃酒杯,说:“兄长的房间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爷爷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嗯?” 夜寒时面无表情地看他。 夜寒亓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个新的玻璃杯,慢条斯理地说:“来,陪哥哥喝一杯。” 夜寒时没说什么,走过去,自己倒了半杯,仰头一口喝完,问他:“可以了?” 夜寒亓的目光淡淡扫过前方,抿唇,露出一个微笑来。 夜寒时把杯子放下,快步转身离去。 而衣柜里,躺在黑暗的朱玲玲心里一片冰凉,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滚了下来。 夜寒时,你这个笨蛋,大笨蛋,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一眼…… 我只离你不到三米的距离。 我就在你身后啊! …… 朱玲玲泪眼婆娑,绝望地听着那个脚步声渐渐远去…… 就在她的心快坠入深渊的那一瞬间,急促的脚步声却又重新响了起来。 他去而复返! 夜寒亓看着衣柜的方向,脸上那得意而悲悯的笑容还未敛去,抬起头来,看着重新站到面前的夜寒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朱玲玲也死死地盯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心里的小火苗蹭蹭往上直冒,最后一丝希望死灰复燃! 夜寒时眸色深深,一字一句道:“我再问一遍,你刚才,见过玲玲没有?” 夜寒亓沉默了片刻,不过很快恢复成一贯的淡定模样。 “当然没有。” “那都这么晚了,”夜寒时面沉如水,微微俯身,逼近他的眼睛,“你为什么还穿着正装?” 夜寒亓的手指轻敲着沙发的扶手,神色如常道:“我贪喝了会酒,还没来得及去洗漱。” 但是夜寒时丝毫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平稳有力地说:“晚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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