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指长公主不守妇道?!” 女尼颤颤抖抖,一双满是泪花儿的眼朝着太后望去,手指也哆里哆嗦的。 徐佑拔出长剑,挑着女尼的下巴,“朕听说佛祖成佛时,割自己的肉成全饿死的鹰,师太你是佛门中人,这等子慈悲心肠,想必也愿意自裁成全我东魏的宫规。”他俯下头,将剑扔在女尼的膝盖处。 女尼畏惧,颤抖着开口求饶。 太后终是按捺不住,朝着容嬷嬷示意带走女尼,随后朝着徐佑道:“哀家是修佛之人,哀家不许你伤害佛门子弟!” 徐佑负手而立,挑眉望望太后,讥讽的道:“母后要骗人,也要逼真些,朕简直看不下去!” 太后素来爱面子,听到徐佑这般直戳戳的揭开她的面具,当下便怒极斥责道:“哀家想骗人吗?!哀家懒得插手你这些破事,若不是为了皇家的名声,哀家才不会管!” 徐佑浑不在意,双手环胸,径直坐在正座上儿。 太后冷着脸挥手屏退下人,随后突然提高了嗓音,质问道:“你那日去清凉寺,把皇后晾在外面半个时辰!据哀家所知,徐明月当时在沐浴,你进去做什么!?还是半个时辰!?" “母后说,孤男寡女,半个时辰会做什么?!”徐佑唇角噙着笑,眸底却是嘲讽。 太后听到这句,脸色顿时阴沉的难看,一掌拍在桌上。 徐佑笑着递茶给她:“瞧母后您生的什么气,半个时辰,儿臣只有半个时辰,还做什么帝王!” “放肆!没脸没皮!”太后怒声呵斥道:“哀家看你眼睛是瞎了,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哪里比得上干净的女人,你喜欢她这等模样的,选秀便是,大千世界,总有相似的。” 徐佑冷笑:“朕只喜欢她。” 太后闻言,心头一颤,怒极道:“红颜祸水,会祸害了江山,她嫁到龙府,龙府就灭门了。这等让夫家灭门的女人就是天上下来的九尾狐,专门坏江山,坏男人的!” “朕就是专门喜欢收服狐狸。”徐佑扇子‘啪’地收拢,径直弯起嘴角,“朕倒是感谢龙家灭门,要不朕如何能得到她。” 太后眸底闪过一丝忧愁,唇角紧紧抿着,无情的男人动起情来最可怕,皇家延绵子嗣为重,那女人断断不能入后宫。 徐佑看到太后的脸色,冷漠道:“朕不许你伤害她。” 太后紧紧攥着拳,“看来哀家马上就要处置了那个祸水。” “母后。”徐佑攥紧茶盏,眸底带着警告。 “你为了一个女人跟哀家翻脸?”太后拔高音量,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哀家就是要除掉她,由不得这个祸水败坏徐家江山!” 徐佑忽然打断她,慢悠悠道:“儿臣不是跟母后翻脸,只是母后你根本斗不过她。” “她是九尾狐,哀家就是张天师;她是蛇妖,哀家就是法海儿!看不收了她!”太后不禁有些气结,拧眉说道。 31、031 ... 姑苏民风淳朴, 徐明月悠闲的躺在藤椅上, 闭着眼睛晒太阳。 顾笙来了姑苏, 心情也好了许多,一大清早就爬起来, 站在山脚下,一双浓黑的眼睛里少了畏惧。 蓉妞给徐明月行礼,说山上的茶已经煮好了,徐明月起身牵着顾笙的手一步步登上山顶。山川中的雾气氤氲,雪水煮好的香茶冒着淡淡的香气,徐明月一边喝茶,一边扫过顾笙。 顾笙一步步的朝着山顶的边缘处,颤颤巍巍的伸脚试探迈步, 谁料绣鞋被山边的草儿一刮,滑了一跤,当下便吓的脸色苍白,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 l*q 徐明月心里一抽, 放下茶要过去扶她, 但是刚迈出腿却又绷住了脸儿, 批评她太着急,做事要稳妥冷静,不能因为没有安全感就胡来。 顾笙看着徐明月绷紧的脸儿, 心里却是欢喜的,也只有徐明月会这般引导她,她起身偎在徐明月的怀里, 像个孩子似的拱在徐明月的掌心撒娇,“嫂嫂,笙儿最喜欢的就是嫂嫂,笙儿希望嫂嫂一辈子都呆在笙儿身边。” 听这话,徐明月眉眼里不由的溢出一抹笑意,她抬手揉着顾笙的脑袋,笑道:“嫂嫂会一直在笙儿身边,直到笙儿嫁人生子……”她想到顾笙披上凤冠霞帔的模样,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蓉妞听了,不由的一脸欢快的打趣了顾笙两句。 顾笙哼哼两声,羞红了脸,“不跟你们说了,笙儿我困了,笙儿要回去睡了。” 夜渐渐深了,一轮明亮的月悬挂在天幕,几只小小虫儿低吟,徐明月一身素净的罗裙,脚尖轻点一跃上了山头。 只见山巅边缘处,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手里抚着古琴,飘逸的黑发,迎风飞舞,一双顾盼生辉的明眸,香艳的薄唇,根本看不出是年近四十的女人。 听到脚步声,那女子便停止了手中拨琴的动作,“明月,可还记得如何煮茶?” 徐明月笑着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紫砂壶,“师父是专门来教明月煮茶的?”徐明月一双清媚莹秀的眸子只顾着打量师父温如春,一滴溅出来的水一下落在嫩白的手背上,当下便烫出了小块红红的印痕。 温如春默默不说话,睨了一眼徐明月那烫红的手背后,叹气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煮茶?!罢了,伸过手来,我看看。”说完也不等徐明月应声,直接抓过她的手,细细的给她涂着药油。 徐明月看着温如春的侧脸,不由的想起那年母后病逝后的情景。那时,她是万念俱灰的,本想着母后进皇陵后,她便出宫跟着温如春悬壶济世,只是因为一场祭祀,却生生错过了,再后来,就是父皇给她指婚龙家…… “没有继承鬼医嫡传的衣钵,师父可是怪罪明月?”徐明月脸色微缓,言语里带着浓重的歉意。 温如春叹气,老老实实的摇头,随后却一柄飞刀直直朝徐明月眼睛射去。 徐明月微微侧身,两指夹住了飞刀,下一刻却迅速起身,眯着眸子从袖中飞射出一排梨花针。高手过招,不仅需要冷静,还要反应迅速灵活,以进为退。 才过招不到半刻钟,徐明月两根梨花针已经侧着边儿插在了温如春的衣袖一侧。 温如春嘴唇一抿,红唇微微一弯,抬手弹掉衣袖上的梨花针,十分认真的夸奖道:“本以为你整日里在清凉寺不务正业,不想功夫倒是精进了不少,不愧是为师瞧上的嫡传,果然天赋好。” 徐明月淡淡一笑,“遇见个缠人的男人,平日里练习了些……” 温如春皱眉,“男人?” 徐明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明月想看看师父的府宅,我们去瞧瞧。” 温如春看了蓉妞一眼,蓉妞只是耸耸肩,便低眉顺眼的收拾歪倒的茶壶杯盏了。 待进了温如春的宅院,徐明月便懒懒散散的窝在她的竹藤椅上,一双白嫩的手捏着茶盘子上的果子,正迷糊的犯困,就听温如春道:“你先前是最厌恶宫里的那一套的,怎么的现在有起了留宫的意愿了?还有你刚才提的那个男人是?” 徐明月手轻轻松开果子,看着温如春的背影微微叹气,“父皇留下遗书,发咒让我守护他的江山……逃不掉,避不开。” 在宗人府圈禁那九个月,徐明月有缘结识了鬼医传人温如春,学了鬼医的医术和功夫,那时的徐明月还是整日骑在奴才头上,飞扬跋扈的娇公主,不得不说的是那时的徐明月虽说任性妄为,但是心性干净的要命。 不像如今的大长公主,柔顺细腻,但是心狠手辣、意在称霸东魏。 “师父,你说你死后,我无法继承你的衣钵,将来鬼医可就真的泯灭了,我瞧着,您还是早日找下个嫡传,免得老来无人。”徐明月靠在藤椅上,闭着眼睛编排起温如春来。 温如春听到这句话,不由的抬手拧了徐明月脸颊一记,“你就整日跟师父没个正经!” 徐明月抓住她的手枕在耳下,一股特有的和煦的温暖,本来是想跟温如春撒撒娇的,可不想这一撒娇竟然睡着了,红唇和俏丽的鼻尖冒着汗珠,一如当年在宗人府那个不大的小孩儿。 温如春叹了口气撤出手,揽住她的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守护江山远比称霸东魏难得多,为师倒是盼着你能称霸东魏,而不是守着西魏那破败的江山……你母后那件事儿,为师……为师对不住你。” *** 徐明月立在庭院里,悠悠闲闲的伸懒腰,这等清闲日子倒是让她起了长住姑苏的念头,整整一个月,她置办了三处宅院,还摸清了姑苏铺子的门路,她是做好了在姑苏经营田产铺子,成为一代女富商的念头。 只是打点好银钱,却逢上了工部撒播药粉工具的推广,这时节,她若是大肆买地必然会阻碍工部改良农具的进程,便稍稍耽搁了买铺子的计划。 “公主,听说工部的农具在荆、扬两地,受到了百姓的阻挡,还有的百姓搬出了危害土地神的说法来阻碍修建。瞧着估计是损了地方县令得利,故意煽动百姓呢……王大人这次难办了。” 徐明月拿起象牙梳平静的梳着额前的发,淡淡道:“王婴淼若是连这些人都摆不平,那这些年他在慎刑司算是白呆了。”说完,抿了口茶道:“昔日糜芳报赵子龙投西北,刘备坚持子龙不弃他,如今本宫一如刘备,本宫信得过王婴淼。" “主子说的是,只是盼着王大人早日处理好工部那档子事儿,能有功夫多寻人,莫要耽搁才是。”蓉妞端着干净的雪水过来,和气的说了一句。 徐明月立在银盆旁,撩拨着煮好的雪水净面,“本宫前个到庙宇里求了签儿,大约是不怎么顺利的,且看着,能寻着是运,寻不得那便是命了。”徐明月转头接过蓉妞递过来的帕子,微微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顾笙扬眉,抬手笑着捏着一只白玉钗,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嫂嫂,笙儿想去东街买书,听说今儿个东街开了个大的书铺子,里面有个特别特别好看的老板娘,今儿个朱员外还说老板娘好看,书肯定好看呢。” 徐明月笑着看着顾笙,一眼就看穿了这小丫头是想偷懒出去玩儿,便收起脸上的笑意,严肃道:“你在一个时辰内记住桌上那本子医书,我便带你去,不仅东街,北街南街全都扫了也可以。” “嫂嫂,一整本儿,嫂嫂实在……是……”顾笙恙着眉,看着桌上那本子厚厚的医书,便有些头疼。 不得不承认,顾笙这小丫头是个撒娇粘人精,翻了几页,便粘着徐明月,撒娇道:“嫂嫂,这等子厚的医书又不是话本子,能在一个时辰内翻完已经累劈叉了,哪还有精力再背过?” 蓉妞听后,笑了笑,朝着顾笙道:“我们家公主年幼时,一个时辰能记住两本,不是奴婢吹,公主年幼时可是过目不忘。” 顾笙先是一怔,随后看了看四处找东西的徐明月,当下便撇了tangxin撇嘴,“可是现在,转头就忘……” 徐明月听后,笑着戳了戳她的眉心,“你就接话快,还不赶紧去收拾收拾。”徐明月将头发高束,披上了平日里常穿的男人衣袍,打算陪着顾笙买书。 刚到东街,就听到东街的牌匾下突然“嘭”的一阵爆竹声响,红红的爆竹外纸散落了一地,牌匾外看热闹的老百姓纷纷凑热闹,叫嚷道:“新娘子好生漂亮!嫁到贺家算是鲜花插牛粪上了!” 顾笙听到这话,不由好奇的朝着徐明月问道:“嫂……哥哥,笙儿真的在话本上瞧过插‘牛粪’上的新娘子,大抵画上的都是滋滋润润的。”顾笙眸底闪现一抹复杂不解,明明画上滋润的好,百姓却有种看热闹的讽刺。 徐明月抖了抖长袍上的红纸,抬手在带了人.皮.面具的脸上摩挲一下,“嗯,大抵关起房门来,都一样。” 这话一出,那些瞧热闹的百姓纷纷侧目看向徐明月。姑苏民风淳朴,而徐明月一身风骚华贵的男人袍子,青丝高束,一张脸儿既有男人的俊逸,又有股子别致的阴柔美。 再者,这话说的直白又露骨,让那些百姓不由的觉得新鲜,所以大多睁圆了眼睛,偷偷侧过身去嚼了舌根子。 徐明月竖着耳朵,想要听听姑苏人的舌根子功底,便弯唇站在一个书摊儿前挑选医书。 掌柜不晓得徐明月的意图,只是见徐明月衣着华贵,便弓着小腰儿搓着手儿,颠颠的跑过来,明晃晃的要讹人,“这位公子,好眼光啊,这是可是姑苏最正规的医书,是张仲景亲笔写的!”说着不动声色的把原先的价格撕下来,重新粘贴了一个高价。 奈何他手脚伶俐,但是逃不过徐明月的眼睛,她弯唇轻笑,“张仲景?” “嗯,公子,您瞧瞧这字儿,就是张仲景的亲笔啊。”掌柜见到徐明月笑,便信口开河起来。 徐明月还未说话,就见一个穿着月白色纱质长衫的男子走过来,一柄折扇遮住掌柜的嘴,温文尔雅道:“你这扉页写的李时珍。” 掌柜心中气愤,但是碍于来的人是姑苏县令的嫡长子李秦仙,不敢发作,只是抬手挥开扇子,抬手将扉页撕下来,朝着徐明月笑涎涎道:“可能流传的年代太广,有人不认字儿,胡乱粘上的。” 徐明月微微挑眉,取出帕子,捂住了鼻子。半晌,又转眼打量李秦仙,两道耸立的长眉,一双清秀的黑眼睛,浑圆的脸儿光洁如玉。这等相貌在姑苏大抵算得上潘安之貌了。 李秦仙抬眼对上徐明月的目光,便转身和气道:“这掌柜原来在西街算命,给师爷妇人算错后,改行卖书的,一张嘴糊弄人的很。小公子,还是去东街的百书斋买。” “该死的……”掌柜低低咒骂了一句,这李秦仙居然给他泼冷水,好好的肥羊,一下飞了。 李秦仙听到掌柜喃喃自语,也不恼,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定金,转身放在掌柜桌上,“做正经生意,莫要骗人,在骗人,就抓你去衙门。” 听到李秦仙的话,徐明月笑了笑,转身走了。 李秦仙见到徐明月走,忙将折扇攥紧,面如春风的悠闲的跟了上去。 蓉妞忽然一个转身,睨了后面悠闲的李秦仙后,质问道:“这位公子,我家主子是男人,你有断袖之癖不成!?瞧着温文尔雅的,这等癖好~” 李秦仙见到蓉妞无礼,也不恼,和气有礼的朝徐明月一鞠,“有缘相识,在下想请公子去潇湘阁喝茶。”说完,一双清秀的眸子仔仔细细的打量徐明月,淡漠和不苟言笑,但是骨子里却透出来一股女人的温柔恬静。 徐明月迎上李秦仙的目光,后退一步,勾唇拍拍李秦仙肩膀,“本公子不好男色。” 李秦仙忍俊不禁,小步追上,“姑娘留步,这是小生的祖传玉佩,望能与姑娘百年好合。” 徐明月看着掌心那枚清透的鱼状玉佩,不由的一怔。 日落西山,金黄的余晖洒在青瓦上,一身黑衣、袖口绣金龙的男人负手而立。只是一双英武清峻的长眉却紧紧的皱着,眸底营着浓浓的狠戾阴鸷,“倒是学会沾花惹草了!” 32、032 ... 李秦仙原本跟着徐明月的, 但是中途娶亲的那家一路撒喜糖喜枣的熟人拉去喝酒了。打头的婆子和几个丫头瞧见了也不搭话, 只是笑呵呵的朝着人群里扔花生酥。 顾笙听说能抢到花生酥的就会有一年的好运势, 便踮着脚朝着那花轿处走。蓉妞瞧见了便牵着顾笙的手领她去抢喜糖,顾笙看到蓉妞大度, 便撒娇偎在蓉妞的袖上,“蓉妞,我们玩儿道天黑,好久没这样玩儿了。”虽说顾笙十二岁了,可是在她们跟前仍然像个小孩子一般。 徐明月深吸口气,无奈地看这个明媚的小丫头,朝着蓉妞吩咐道:“你陪她去,只是莫要玩儿的太晚了。” 蓉妞应了一声, 正要说话,就被顾笙一把拉着走了。 徐明月看着两人走远,便朝着南街走, 南街的路口有处宅子, 人来人往的甚是热闹, 改成一家铺子倒也是一个好的门路。 谁料刚到铺子门口, 就遇到一个身穿墨蓝长衫的男子,两撇英气的黑眉遒劲有力,□□的鼻子, 薄薄的嘴巴,看上去身材伟岸,玉树临风, 只是眸子里带着一抹轻佻。 看到徐明月后,便转头扫视了徐明月胸口一眼,随后举止轻浮的飘过来,“这位小公子,可是看铺子?” 徐明月睨了他一眼,抬手拨开他即将挑过来的衫子,勾唇冷笑摇摇摆摆转身要走。 余豪在姑苏是横行霸道惯了的,任何他瞧上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得瑟,如今这不男不女的小妖精竟然拂了自己的面子,余豪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徐明月。他笑了笑,转身抬手拦住了她,“小公子跑什么?!小爷我还奸污了你不成?!” “哦?你敢奸污本宫……本公子?”徐明月冷笑,讥俏,“你动本公子一根寒毛,怕是会诛九族。”徐明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国大长公主,常年被人供着,自然有股子天然的尊贵气场。 余豪的小厮眯着一双眼,上下打量徐明月,偷偷伏在余豪的耳边低低道:“公子,瞧着这不男不女的小爷们儿,是个贵胄,咱们还是离远些,招惹了这人,免得回去了老爷责骂。” 余豪面带恼怒,说:“没有小爷我得不到的女人!” 小厮们面面相觑,正要说话,就见李秦仙慢慢悠悠的到了南街铺子门口。 “徐公子?”李秦仙见到徐明月微微的颔首,随后睨了余豪一眼,不动声色的忙伸手将徐明月挡在身后。李秦仙素来温文尔雅,但是此时当1起护花使者,一双黑眼睛里炯炯有光,那抖擞的气场毫不亚于余豪。 余豪抬头看着李秦仙,唇角的嘲讽丝毫不加遮掩,“吆,小爷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我们县太爷的大宝儿,”说完,打量了李秦仙一眼,继续道:“听说李大公子若优柔寡断,没法断案,前阵子连举孝廉都没选上?” 李秦仙淡淡一笑,温润的眉眼里流窜着一抹锐利,“是了,在下的确不如余大公子,整日闲的肝疼,昨儿个余世伯还到衙门提起你,在下倒是觉得余大公子该收敛些,少让余世伯操心。” 两人在幼年时是挚友,如今见了面倒是明刀明枪的争辩起来,根本顾不上这是车水马龙的街头! 徐明月抬手揉了揉眉心,甩甩袖,转身直接离开了。 “哟,徐公子——”两个人面红耳赤的回头,待看到空荡荡的街角时,瞬间异口同声的说了句。 余豪皱眉,伸手指着李秦仙的鼻尖,没好气道:“都怪你,煮熟的鸭子飞了!你怎么现在装死不吱声了?” 李秦仙:吱 余豪狠狠瞪了一眼李秦仙一眼,啐了一口转身去追徐明月了。 这时的徐明月正侧头迷茫的看着阡陌街巷,她虽说旁的不错,但( ?° ?? ?°)?棠( ?° ?? ?°)?芯(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是是个十足的路痴,在这等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下就迷路了。 徐明月昂头看着一处悬挂着红绸布的铺子,硕大的牌匾上写着烫金的春风布店四字,正要迈步,就见一个涂脂抹粉的老鸨笑涎涎的挽住了她的胳膊,“哎呦我说小公子,瞧您这范儿,一看就是贵人家的孩子,去这破烂布店作甚,走,跟张妈妈我去玩玩儿。”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把徐明月拽进了青.楼。 徐明月咳嗽了一声,既来之则安之,索性学起了表兄姚寄的模样,摇着扇子,好像真的是要逛青楼找姐儿的。 刚进雅间儿,就听到隔壁布店窸窸窣窣,她起身一跃跳到房顶,揭开上面的青瓦,只听得一个婆子猛灌茶水,“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卖给李财主,还不跟潘金莲嫁给武大郎一般,真是可惜了一个妙人儿。” 另一个婆子厚着脸皮拨弄着药粉,“你说的哪里话,是人家李财主花了一千两买下来的,你别觉得她干净,在嫁给百将军之前,她是个窑姐儿。如今百将军在疆场叛逃,还当了敌军的金刀驸马,如今李员外不嫌弃她身子不干净,就是她的福分!” “我可听说,有人在背后捅刀子,这才在战场上折了……” “我们哪里管的了这般多,总之呢,化财消灾,给钱就办事儿!早早抬嫁到李财主那里,我们就收工。” 两个婆子把药粉系数倒进了一个白瓷茶壶里,正晃荡茶水,下一刻,三枚梨花针却猛地射过来,一下茫然的昏倒在地上。 徐明月跳进窗,将那壶茶水倒掉,随后换了一壶干净的,直接推门进了布店楼上的厢房。 也是起了些玩儿心,徐明月依靠在门上,手指微微晃着茶水,目光时不时落在那穿着紫色罗裙的女子身上。 只见,那女子清秀的纤眉,敏锐的杏眼,身段美妙,如花似玉。那女子正低头摆弄着什么,一见徐明月进门,顿时将枕下的剪刀取出,直直的逼在喉咙上。 徐明月见她这幅惊慌的模样,便效仿起纨绔子弟,横斜坐在椅子上,“本公子从李财主那里为赎身如何?” 那女子一双杏眼勇敢无畏,“别白费功夫,我是不会从了你的,大不了一死!”女子脚步虚浮,勉强站稳靠在床架上,一只满是伤痕的手紧紧攥紧剪刀,警惕的盯着徐明月。 “呵!没个趣味。”徐明月将茶壶放在桌上,一双清媚的眉眼再次打量女子,“你的夫君是四品将军百律,因在疆场叛逃家破人亡,而你就是他三年前续弦的妻室——沈彤。”说完,看了看她腕子上玉镯子,淡淡道:“当年黄天大战,你擂鼓助战,我西魏士气大振 ,是个不折不扣的巾帼!” “你!”沈彤手里的剪刀跌在地上,一双杏眼不住的打量了徐明月。 “本公子可以给你赎身,千金万金都可,你可愿跟随本公子!?”徐明月认真的说了一句。 沈彤迟疑了一下,这春风布店里还有她未曾完成的事,她是打算做完在走的,哪怕是玉碎瓦全,只是跟前这人…… 徐明月挑了挑眉,果断地起身走到窗前,淡淡道:“你多保重,本公子也不是那等强人所难的。”说完,起身要从窗子跳下。 沈彤却跌跌撞撞的走过来,一双眸子里都是勇敢,唇角微微一张,“小女身卑微贱,但求为夫报仇后,为大长公主结草衔环、为奴为婢。” 徐明月挑眉打量她一眼,红唇微微一弯,“本宫无意为难你,有事到西郊华府。” “多谢大长公主!”沈彤朝她一鞠,待抬起头人已经不见了,桌上放着一直梨花针筒。 徐明月双手交叉在脑后,悠悠闲闲的出了春花楼。 正要顺着胡同转角,就见浩浩荡荡的官兵从东向西,沿着胡同口朝西而行,徐明月微微皱眉,一个转身跳进了一处篱笆小宅院里。 那小宅院养着鸡鸭,徐明月一进去,那些鸡鸭只是叫唤两嗓子,并没有怕人的样子。徐明月按捺下心中的好奇,正要跨出篱笆,就听到那处破旧的篱笆小屋子里传来一声声娇喘,一个女子衣衫半裸一下扑在男子身上,“你个天杀的,好端端的非要弄奴家来此,是怕外人说不成?!” 徐明月脸色一红,轻轻掐着手腕,青天白日,白日偷情…… 徐明月淬了一口,转身要走,却不小心碰歪了破屋窗边的篱笆,只见白花花的腿儿翘着,男人一个翻身压下,呼呼喝喝的用力,女子一头是汗,脸色潮红,眼神发直,“且用力些!不中用的东西!老娘我就该找个年轻十七八岁的,真是银样镴枪头……” 男人一沉,更加卖力。 “嗷呜!轻些!”女子被戳烦了,张嘴咬住男子的耳垂,只是半晌又轻轻地舔起来。 “精彩吗?”徐明月被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忙收回目光闪躲,只是脚下一滩新鲜的鸡鸭粪便,一个不注意,滑了一跤,朝着那些带刺儿的蔷薇花架摔去。 徐明月看到那些发亮的刺儿,不由的畏惧抬手捂住了脸。 她从来都是温顺疏离,可是这刻一双眉眼里是真真实实的怕,水盈盈的眉眼,惹人怜爱。 徐佑走前一步,一把将吓的花容失色的女人揽进怀里,随后,一双英武冷鸷的眉眼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怀里的人儿。 徐明月借力起身,喘了口气儿,问道:“朝政不要了?还是姑苏有什么牵肠挂肚的?!” 徐佑绷着一张冰冷高不可攀的俊脸,轻描淡写道:“嗯,牵肠挂肚的来英雄救美。” 徐明月撇了撇嘴,“哦,那本宫还真是好大的脸面,能得皇上照拂关心。” 徐佑却突然侧过身来,拧着眉眼毫不客气的要伸手摘掉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徐明月陡然加力,一个转身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 “怎的学了这咬人的习惯!”徐佑轻笑,以前若是谁碰他一下,他都能直接拧下他的头来,可是跟前这小女人任性跋扈成这般,他却觉得开心有趣。 他勾唇一笑,伸手将徐明月揽在怀里。 “哼,”徐明月冷哼一声,转身要跳走。 "明月--!!"徐佑眉头微微一挑,一把拽过徐明月的胳膊一跃跳出篱笆。 “你放手!”徐明月愈发恼怒,“你又来招惹我作甚!说好的不再纠缠……” 话未说完,就见徐佑伸手捂住徐明月的唇,直接拦腰扛在肩上,睨了她一眼道:“你说的,但是朕没说,朕没说,一切不作数!” “无耻!”徐明月挣扎不动,只能无奈的锤他的胸口。 见他毫无反应,便放软了身子,靠在他耳边温柔道:“暴君,放了奴家~~” 徐佑却是毫不在意的摆着臭脸,径直将她抱上马,“奴家?呵,学的一手好墙角。” 徐明月听他是笑话她听那篱笆房内的艳情,便尴尬的犯了恼,张嘴咬住徐佑的肩膀,只是徐佑魁梧伟岸,肩上也是健壮的腱子肉,一下绷紧,倒是铬到了她的细牙。 徐明月安顺的收了手,正要好好的闭眼休息,就听到身前那人凑过来,咬住她的耳珠低低道:“再叫一声奴家。” 33、033 ... 待从铺子里回来, 已是夕阳西坠, 金色的光芒撒在空旷的天际, 绚烂无比,西郊华府的门口守着两个看门的小厮, 一看到徐明月回来立刻躬身打开门,请他们进门。 夕阳隐没,西方渐渐变的深青,徐明月讲话的态度渐渐的平和。徐佑勾唇朝着徐明月一笑,道:“姑苏天气不比京城,身子可还好?” 徐明月心满意足的点头,耳朵旁边的柔腻的发顺着肩垂落下来,夕阳金色的余晖洒在她的鼻尖儿, “好,从来没有过的清闲,没有勾心斗角, 没有尔虞我诈, 我是想生生世世住在这儿的。” 看着徐明月耳边的发不挽上去总是掉下来, 徐佑面无表情地抬手拔下她发上的金钗, 豪迈一缠,也打了个小小的结。 冷不防,瞧见徐佑清俊的脸上浅浅的温暖, 徐明月唇角一勾,嘲讽道:“这等日子你怕是最不想过的,六亲不认又心狠手辣, 没个人性的。” 听到这句话,徐佑瞬间顿住脚步,微微眯眼,徐明月腕子上的镯子都叫他捏得有了裂纹,“没个人性?这话,任何人都可以说,但是你除外。” 徐明月坚持这般讲话,因为他这张脸就是天生的帝王相,性子冷漠威严,再加上薄唇,妥妥的冷漠之相。 她是朝着徐佑轻笑,眸底一片柔顺细腻,半晌,再抬眼,她早就手捻着一株小花,笑着朝着房屋去了,细细的腰,背影柔和纤巧,无端的让人觉温和柔顺,岁月静好。 徐佑叹气,天知道他是多讨厌被人掌控,可是整整一个月,他觉得自己真的都被这个女人捏的死死的,明明是不该,明明该克制,可是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在乎,在乎的有些发狂。 正如现在,明明是看着的,可是一双长腿却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一张大掌更是亲昵的捏住了她的,“月儿,朕对你是真心的” 呆呆的目光转到了徐佑的身上,徐明月听到这话真的震惊了。 天色昏暗,徐佑抬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徐明月垂首看着他紧紧捏着自己的手,便皱眉,“真心还溅了一鞋的血,若没了真心怕是早就让马血整日溅满身子了。” 徐佑见她又开始揭伤疤,还一副义正言辞的刁蛮模样,当下便听得眉开眼笑,他扬手将她轻轻揽进怀,一起进院子去了。 天际的最后一缕金色的霞光消失,两人进了房,隐隐的烛光将两人的发交缠在了一起。门一关,似乎能缠绵到天荒地老似的。 来姑苏的奴才都是徐明月身边的亲信,见到徐佑进门,便恭敬的掀帘子,随后又镇静如常给他斟茶行礼。 徐明月窝在软榻上,朝着蓉妞问道:“笙儿说要抢喜糖,可是抢到了?” “抢到了,为了抢一块喜糖累的不轻,刚回来就累的摊手摊脚的睡了……”蓉妞笑着说了一句,随后又看了看徐明月,低低道:“奴婢方才收拾出了东厢房,只是不知派谁过去?还有,皇上的日常用品,奴婢实在不了解,是跟您一样还是?” 蓉妞忧心忡忡,但是徐明月却闭着眼全不在意。 她也没认真听蓉妞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淡淡道:“左右那位也不是本宫请来的,我们也没有招待的义务,愿待就带着,不想待就赶紧的回宫,本宫是不伺候。” 刚进门的徐佑,听到徐明月这话,竟也点头表示认同。 蓉妞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朝着徐佑行礼,见到他挥手,便担忧的看了看徐明月退下了。 “今个儿,我累了,不招待皇上。”徐明月伸手端起茶盏,眉眼毫不抬,明显有逐客的意思。 徐佑明显像是了解她的性子一般,径直走到榻前,捏住她的腕子。 下一刻,手上却暗中用力,一双阴鸷的眉眼不由自主的盯着半闭着眼睛的佳人儿,“朕感觉你嫌弃朕?!” “是么?眼力不错。”她知道他是九五之尊,也知道他的狠戾手段,但是她就是给他掉脸子了,且无所畏惧的掉脸子。 徐佑轻笑,将她耳侧的柔腻的发丝儿拨到身后, 垂首细细亲吻她的发心,随后一路下滑,吸吮舔舐她的耳侧。 徐明月本是觉得要银货两讫的,与徐佑再也没有牵扯的,但是与他眉目温存又有种别致的快感,虽说她没爱上这个人,但是明显她喜欢他的吻,也不排斥他的靠近。 徐明月温顺的偎在他胸口,由着他大掌用力的揉捏发酸的腰背,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大掌就不安分起来。 须臾皱眉看着她,宽大的衣袖一拂,手指紧紧捏着她的下巴,似乎在探究她是不是真的徐明月。 对上到他的视线,徐明月轻笑一声,转头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一双清媚若梅花的眉眼,妩媚的像是一把钩子,直直的要将人的心勾走。 “明月,你故意勾朕!”徐佑嘴里说着冷漠的话,但是手上的动作却让人咋舌,大手一番,撕裂外衫,一张薄唇像是三春的雨密密麻麻的落下,徐明月圈住他的脖颈,待贴近的避无可避时,她却一跃跳开了。 红唇扬的高高的,一双白嫩的小手兴奋的拍着,“你想的美!本宫可不是那些任由你呼来喝去的宫嫔,你奈何不得本宫!”说罢,也不等徐佑答话,径直要转身出门。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徐明月要侧身躲避,脚才挪到一半,整个身子就被他牢牢箍住。 徐佑擒住她的下巴,好端端的外衫也不知是怎么敞开的,柔软白腻紧紧贴着徐佑的胸膛,他手指微微下移,将她压得更低,用力吸吮她的唇,随后又用力直接将她抵在博古格上,“老实回答朕,要不要?” 听到徐佑的话,徐明月掩唇轻笑“我可不是什么对你有利的女人,尽管你知道本宫非先帝所出,但是你母后和朝中大臣却不知,他们天然的畏惧本宫,畏惧本宫夺了你的江山……” 徐佑深深的长吻( ?° ?? ?°)?棠( ?° ?? ?°)?芯(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着她,大手将她紧紧嵌入怀中,随后又摩挲着她微微红肿的唇,暗哑低沉道:“人生得意须尽欢,江山?美人,朕都要。” 徐明月冷笑一声:“胃口太大,不怕撑死你!” 徐佑翻身压住她,亲她红唇一记,轻描淡写道:“朕养十个你,都撑不死。”说完大手下滑,用力的揉捏。 徐明月低头一看,整个身子微微颤动,一种羞赫伴着一股子别致的情愫一下涌上来。 “明月,你是朕的人,除了朕,没有男人能给你真正想要的。”他轻描淡写说着,清峻的眉眼里带着哄骗。 徐明月与他耳鬓厮磨,一个阴狠满腹心术,一个却内心受尽煎熬。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夫君没有给他的,他都给了,可是心里总是没有服个软儿,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两人之间,融不开化不掉。 “若你的后妃知道本宫是假的公主,怕是要撕了本宫了。徐佑,你我不是一路人。”徐明月扯唇冷冷一笑,仿佛已料到了结局。 徐佑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沉默了半晌,一双手缓缓向上捧住了她的脸,“最难揣测帝王心,宫妃与帝王本就是一场权力交易,朕与她们没感情,她们亦是如此。至于皇后,子嗣无智,不可继承大统……” 他素来不管后宫之事,但是后宫的事单凭前朝局势,他便能知晓一切。 “朕的江山不会传给痴傻的子嗣,所以……”徐佑挑挑眉,一双暗沉如墨的眸子紧紧盯着徐明月的小腹。 徐明月顺着他的目光下移,半晌忽然笑着将桌上的穗子拂在了地上,嘲笑道:“别说你想让本宫给你生孩子!本宫便是给谁生,也断断不会给你生,想瞎了心了你。” 徐佑微微勾唇,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西魏的江山不复存在,你父皇让你守着西魏的江山,跟朕生孩子是保你西魏江山的最佳方案。斐儿痴傻,继承不得大统,你我的孩子将来就是绝对能继承江山社稷的!” “哦?”徐明月脸色变了,断然拒绝道:“于你是最佳方案,于本宫是最差方案,太后不会让前朝的公主生下皇嗣,而你也断不会用江山来冒险,揭穿本宫是假公主。你我早就该断的。” 徐明月转身出门,手里紧紧捏着三枚银针,要不是克制着脾性,怕是早就一针扎死他了。 徐佑专注地盯着徐明月的背影,脸色也阴沉着。 过了半个时辰,蓉妞过来请徐佑和徐明月一道用晚膳,徐明月瞧见他进来了,但是眼皮也没抬一下,徐佑环胸冷着眉眼打量她。 在一旁服侍的奴才瞧见这等子场景,不由的心中暗惊,两个都是不好惹的,只能装孙子的缩着头,生怕一不小心惹上麻烦。 对面那道冷鸷不讲理的眼神让徐明月心烦意乱, 她忍不住放下银箸,转身去了外面的小院子散步。 她这一出去,偌大的一张桌子只剩下徐佑,整个大殿内的气氛也沉闷到压抑,蓉妞瞧见后,忙沉不住气的追着徐明月去了院子,“公主,虽说他是微服私访,但他毕竟是帝王,您做得太过了……要是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弄巧成拙?呵~本宫就没想跟他巧过。”徐明月打断她,“本宫手下有兵权,他若翻脸不认人,本宫就取出当年的圣旨,直接登基为女帝!” 听到这话,蓉妞觉得寒毛林立,僵直的转过脖子,只见身后那男人眉眼发寒,那股子凉意甚至直接吓的她一哆嗦。 徐明月倒是捻着一株水仙花,心情平复了许多,她转头朝着蓉妞的方向,忽然一笑:“其实,本宫也是开玩笑的,各地藩王蠢蠢欲动,本宫也扛不住这偌大的江山,也镇不住那帮猛兽。” “你想做女帝?”带转过身,才发现背后站着的是暴虐阴狠的徐佑。 “你……”徐明月身子后退,警惕的看着徐佑,手不自觉的捏着袖里的梨花针。 徐佑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大掌一把捏住她的细颈,徐明月僵直着身子,正要翻手,腰身却被他猛地打横抱起,“你想做女帝,朕帮你。” “蓉妞自幼跟我,你把她怎么了?”徐明月抬眼停留在他微青的下巴上,眉宇里全是担忧。 一听徐明月在这时候,还提及蓉妞,瞬间就耐性全无。他紧紧箍着她的腰身,“朕不会伤你的人。” 徐明月拍拍衣袖,“既是如此,明月告退。皇上您请便。”红盈盈的唇似是嘲笑,纤细莹秀的身子也朝着院外走去。 谁料,脚还未迈出去,整个人就被徐佑箍在怀里。 徐明月上下打量了徐佑几眼,一张清峻英武的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从容貌上来说,他的确是人中龙凤。 徐佑亦是低头看她,笑容清媚,五官秀丽,因着气恼,脸蛋儿微微的发红,更是美不胜收。 他挑着眉盯着徐明月,半晌一张薄唇却不由分说的贴了过去,大掌恶意揉捏。 一股子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头颅,徐明月鬼使神差的映上篱笆破屋子里那一幕,她不由的张嘴咬住徐佑的脖颈,一股血腥味儿在口腔内散开。 徐佑斜一眼唇上沾血的小女人,勾唇一笑,猛地把她按在凉亭的廊柱上,不由分说的撕扯破了她的罗裙…… 徐明月挣扎要捶打他,可是刚伸出去的拳就像是沾了水的棉花,软塌塌的,想要张口骂他,一张口声音就变成了呻.吟,她只能咬紧双唇,跟他共沉沦。 34、034 ... 姑苏西郊华府别一番天地, 徐明月原先最喜欢听外面的鸟儿叫, 可如今春宵苦短, 再听起鸟叫却有种扰人睡意的躁感。 蓉妞进来给徐明月送净面水,却被徐佑摆了摆手退了出去, 徐明月听到外面有动静便揉着惺忪的睡颜。 “你再多睡会儿。”说完,倒是破天荒学着旁人温润和蔼的模样帮她掖掖被角。 见徐明月眼睫毛起伏不定,他便垂首亲吻她的脸,一股子无限宠溺怜爱。 徐明月昨晚被折腾的不轻,睡的不好,起床气也大,闷声道:“滚!本宫困。” 被人说“滚”字还是平生第一次,徐佑不由的一怔, 眉头紧皱,半晌看到怀里那睡的娇娇软软的佳人儿,心里又觉得莫名的暖和, 虽然嘴上没反驳, 但是双臂却紧紧圈住徐明月, “以后不许这样说朕……”顿了顿, 又认真严肃道,“朕是你的男人,世上没有谩骂自家男人的道理。” 徐明月拍开他的手, 揉着自己被捏疼臂膀,“不乐意,就走, 说的本宫多在乎似的。” "下月各地藩王入宫,宫宴在长寿殿,母后还专门请了寺庙里的姑子来祈福,去了大约能沾些吉祥气儿。" 徐明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她不是蠢笨之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话里话外暗示她跟他回长安。她懒洋洋道发了一会儿呆,丝毫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徐佑将她揽进怀,拿着玉茶壶一边喂她喝水,一边哄道:“月儿,可愿随朕回长安?你依旧是位高权重的大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徐明月皱眉拽着被角背过身去,不咸不淡道:“请皇上明鉴,小女自知不是真公主,您那后宫,小女是不犯浑趟这道浑水” 正如意料之中,她是没有爽快应下的时候,徐佑也不生气,直接掀开被角,霸道的将她压在身下,唇角贴在她的耳侧,“你不愿去,朕只能做个天荒地老了,左右在你心中朕是暴虐无情的,不好好试炼一番,怎的证实朕是暴虐无情……”说完,直接要行动。 “你正经些……”徐明月气恼。 这人也不知憋了多久,昨儿个把她折腾的不轻,不过脖间那麻麻酥酥的触感,让徐明月直接向苍龙猛兽投降了。 徐佑知道自己看上的这小野猫嘴里是没句实话的,便姜太公钓鱼一般撒下诱饵,“当年你向你父皇请封地,他未应下,朕现在给你画封地如何?” 徐明月是打算先糊弄的,可是听到封地二字,倒是觉得能找到与徐佑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她大方的掀开被角,一双清媚的眸子睨了徐佑一眼,“当真?” 听到她这一问,徐佑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朕竟是不如一块封地,若是朕把江山让于你,你可是直接兴奋的要朕做你的皇夫了。” 为了保证封地这档子事儿别冷了,徐明月默默地抱住这个跟封地醋气冲天的男人,“女人总要有个寄托不是,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朕从未说让你做宫妃,”徐佑脸阴沉下来,认真道:“朕给你一切你想要的自由,只要你安稳呆在朕的身边。” 说完抓起一旁的罗裙,将榻上的人儿拽起,“朕伺候你穿衣,起床。” 徐明月却卷了锦被赖床,一张脸阴沉着没好气道:“本宫从不起床。” 徐佑皱眉看着手里的衣裳,一连被拒绝数次,真的是压制不住的火儿,他一把撤掉榻上的锦被,下一刻却怔住了,白软的亵衣衬托着莹润软腻的线条,一双细嫩的腕子套着直莹绿的镯子,显得格外的可人。 徐佑将锦被扔在地上,把榻上那个懒得冒烟的女人打横轻抵在落地的锦被上,躁动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撞击胸膛。半晌他低下身来,低沉在耳边道:“朕对你没半分抵抗力。”说完翻身压住她,阴鸷又沉耽地瞧着她。 徐明月最不喜在地上,尽管隔着锦被,她越挣扎,身上那人就益发的来劲。 她勾住他的脖颈睨了一眼一旁的金丝檀木的大床,这没完没了的灌溉,迟早会坏菜的。 宫里一片干涸的要命,非得趴在这块儿地上猛灌…… *** “蓉妞,你去把本宫的银针取来,在去跟温师父要一本妇幼全集。”徐明月坐在软榻上,翻着一本医书,朝着一旁收拾花草的蓉妞吩咐了一声。 温如春是东魏仅存的鬼医,手里的医书本本都是精品,又医术底子的,照着鬼医的医书自然事半功倍。 “嗯,奴婢这就去。”蓉妞将银剪放在一边,便急匆匆去了。 一旁的严任绒按照徐明月说的,用干净的白玉勺将瓶中的蔷薇精露与珍珠粉调和成膏体,笑着给徐明月在脸儿上均匀涂开。徐明月皮肤本就粉嫩吹弹可破,如今敷上这珍珠玉露霜更显得滋润光华。 “女人,还是要注意仪表。”她懒洋洋勾起嘴角,“美貌是有用的,日后你寻了夫君,断不可成了粗手粗脚的黄脸婆。” 严任绒是个虔诚又心思无垢的,听到徐明月说到夫婿,立刻红了脸,忙慌手慌脚的朝着徐明月福礼,“公主,奴婢前个儿那个兰草花露还没……奴婢先告退。” 徐明月唇角含笑的看着严任绒出门,微微动身子却觉得不怎么疼的下身,这会儿有些发麻酸疼。 徐明月皱眉头,低低咒骂了一声:“还是帝王,没个轻重的。”她起身躺在床上,眯着眼睛想着他在长安的境况。 长安,金銮殿朝臣争执不休。 大宛急需要军粮,兵士也受伤惨重,徐佑被这些军营战事缠的死死的,便是他有心要微服私访姑苏,江山这堆烂摊子还是不能撇下不管的。 一阵夜风拂过,徐佑皱着英武的剑眉,批阅大宛那边送来的急报,正巧敬事房太监笑涎涎的进了门,“皇上,天色晚了,您看到哪宫休息?” 徐佑面无表情,垂首淡定的批完密报,随后才淡淡道“兰贵人。” 现在整个敬事房都是是绷着弦儿的,听到徐佑发话,这才纷纷松口气。 这帝王哪有不迷女人的,东魏后宫虽说妃嫔不多,但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夏皇后雍容大气、兰贵人娇媚高贵、魏嫔娘娘先前也是备受宠爱,这一下不去后宫,倒是让永寿宫那边儿着了急。 要知道太后可是急着子嗣大统的问题,如今破天荒的一刀切不去后宫,倒是让太后不由的担心是不是自家儿子哪里出了问题,今个儿一大早膳食上就是鹿角、鹿茸、鹿血各种大补的食材。 太后听说徐佑一口没吃,就更着急上火了,直接招了敬事房的人问话,言语间还施压,要砍了他们的头。 敬事房的人一走,任和便打帘儿进了养心殿,看到徐佑依旧在批奏折,便小声提醒道:“皇上,夜深了。” “摆驾,去月仙殿。”徐佑吩咐。 月仙殿,兰贵人正穿着素袍抚琴,一双灼灼的大眼睛里满是愁闷,她听说皇上从姑苏回来,就一直等着,可——?T?X独家整理?——是一等就是一个月。 “一个月,什么男人能忍一月,不是病大约就是藏娇了……”兰贵人顿了顿手指,香艳的唇微微扯出一个笑,像是自言自语,“君恩薄似水,本宫也不过是过眼烟云。” 一旁伺候的丫头月香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忠厚的安慰她。 兰贵人冷笑,“本宫心里清楚着,皇后的未央宫清冷,玉华宫更是门可罗雀,皇上是厌恶了我们这些宫妃了。” 正说着,门外顺公公挑着尖尖细细的嗓子唱诺,"皇上驾到!" 兰贵人琴弦“蹭”一声断了,月香忙起身给她收拾衣裳,梳理发丝儿。 兰贵人看到徐佑的撵轿,又是吃惊,又是开心。 她收拾妥当,便迈着疾步去门口迎接徐佑,一双灼灼的眸子全是喜悦。 徐佑面无表情,抬手示意她起身。 兰贵人毫不介意,耐心又温柔的接过丫头递过来的莲子羹,“臣妾知道皇上为国事操劳,所以每天都炖上了莲子羹,想着皇上要是来……”兰贵人年纪轻,平日里又骄傲矜持,这般温柔体贴全然不似她。 徐佑睨了兰贵人一眼,脑中很快映上了徐明月。女人都是聪明的会趋利避害,权势都不能压服的,只能说明这个女人不在乎。 除了那次说让她生孩子恼了脸,别的真没有恼了的时候,她又不是的隐忍女人,对他一点儿的真实情绪都没有,只能说明他在她心上全无地位。徐佑眸中含怒,他向来无情,也不屑在女人跟前失了风度,可如今想到徐明月竟有些愠怒的青筋暴起。 兰贵人留意着徐佑的情绪,起身用汤勺把莲子羹盛在玉碗中,随后温柔的用汤勺一勺勺的给徐佑送到嘴里。 温香如玉、体贴入微,徐佑不由的抬眼睨了兰贵人一眼。 弯弯的眉头,灼灼的大眼睛,香艳的红唇,一张红莹白腻的杏仁脸,让不由的想揽在怀里亲昵。 徐佑是伟岸高大的男子,再加上一月未碰宫妃,便有些心气躁动,只是刚要揽在兰贵人的腰身,就觉得手感不对,随后沉着脸地皱了眉,“你早歇息,朕还有事。” 兰贵人见徐佑起身要走,便主动挽住了他的袖子。 徐佑不说话,只是英武的眉眼看着窗外,如老僧入定一般,紧抿着唇,面无表情。 兰贵人咬了咬牙,仰起玲珑曼妙的身子,主动贴近徐佑,一双眉眼也是迷迷离离。 徐佑也是真能沉住气,见到兰贵人主动勾引,沉默了半晌,低沉道:“朕还有奏折,绿儿你歇着。” “皇……”兰贵人失落的低下头,一排细齿紧紧咬着下唇。 月香见到徐佑离开月仙殿,还以为是朝廷里又出事了,便惋惜道:“皇上被大宛的事儿缠身,能来咱们月仙殿就是恩宠,旁人的宫殿,都没有去过,娘娘您是……” 话说到一半,就被一旁满是愠怒的兰贵人一掌掴在脸上,“放肆!本宫还用得着你怜悯!给本宫退下!”她是个骄傲的女人,她已经放下自尊主动勾引男人,如今她的骄傲不允许被任何人践踏。 月香捂着脸,瞪着红眼圈儿退下了。 姑苏西郊华府倒也不安稳,徐明月差人从师父温如春那里借书不过两日,就被师父揪着去了宅院扎针去了。 徐明月苍白着脸儿,吐得浑身抽搐,整个小腹更像是用刀一下下割着一般,满身的汗毛孔都簌簌的冒着冷汗。 “你还知道不舒服?”温如春面无表情的看着满身是银针的徐明月。 徐明月意识到自己无力反抗,便娇娇气气地靠在温如春的身上,撒娇道:“师父,徒儿这次是失策了,师父大抵可以不治,真的太难受。” 温如春挥笔写了方子,教给蓉妞去抓药,随后睨了两眼道:“失策?你简直是胡闹!为师岂会由着你。” 徐明月先前圈禁宗人府时,知道她母后染病,就跪在雨里请先帝开恩,只是没见到母后,倒是染了一身的寒气。如今,这不要命的竟然自行堕胎,还是照着那本刁钻的鬼医医书……如今她体内寒气和小产已伤害到了子孙宫。 徐明月很难受,小腹里像是坠着一把把锐利的刀刃来回的在里面摆来摆去,她趴在床边吐了一口酸水儿,“损伤便损伤,左右本宫不会在嫁人,便是损了又如何……师父。” 温如春从针包上取下来一只细针,轻轻扎在徐明月的合谷穴上,“鬼医一诊千金,为师不跟你要,你便偷笑。且忍忍,女人生不出孩子,是一生的痛苦,且伤了根基,一有些风吹草动,就会引起大的病症。” 徐明月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低低的唤蓉妞,蓉妞心疼的过来,正要说话就见徐明月一下昏厥在榻上。 温如春忽然松开眉,稳稳地扶住徐明月的身子,转身对蓉妞道:“把汤药拿来给她喝上,我替她取针。” 35、035 ... 徐明月脸色苍白, 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蓉妞饶是怎么拍她都没醒过来, 最后急的手忙脚乱,要急慌慌的去请郎中。 温如春看不过去她的慌张, 便睨了她一眼,将她曳在床边,“做事要有条理,我若救不得,寻常郎中就能救得了?”说完,一脸平静的抬手处理徐明月身上的银针。 待取出最后一根针后,温如春抬手敲了敲徐明月的脑门儿,“行了, 莫要恼,为师也是为了你的身子,万一以后落下什么病根儿, 那就麻烦了。” 徐明月头一次用愠怒眼神瞪着温如春道:“你少说我, 明明折腾本宫只有你一个!” “不用讽刺为师, 你若太早死了, 为师可没了嫡传。要不为师才不会费功夫给你调理身子,要知道妇人落下的病,一个风吹草动就会酿成不可挽救的大病。”温如春颇实在地翻翻白眼。 tangxin 说完, 抬手探了探徐明月的额头,确定没事儿后,这才转身出了门。 徐明月刚要起身, 整个腰椎就疼的要命,身子也微微的喘着,蓉妞忙心疼的跑过来,小心的搀扶住她,埋怨又内疚道:“早知道您是为了……奴婢就不该给您去要书……”。 “本宫就算想留这个孩子都没有机缘,脉象不正,胎位不稳,活不过三个月……”徐明月微微靠在枕上,接过参汤喝了一口。随后又像个溺水者一般,没了气的昏睡过去。 天气渐渐的寒了,眨眼间似乎一个月就过去了。 初秋的庭院,桐树叶子黄了的一片片,徐明月泡在木桶中望着窗外的黄叶,突然发困的睡了过去。 整个身子顺着木桶壁一下下滑下去,鼻腔中有些微微的刺,正要费力起身,忽然整个身子被人一下捞了起来。“放肆!”徐明月见到腰间的是双男人手,不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要挣扎反抗。 待眯眼射针时,却看到来人是徐佑,徐明月瞬时间松了口气,“听说朝里争论不休,怎的又发闲来微服私访本宫这‘小庙’”说完,步幅不稳的将一旁的软毯包裹在身上。 “朕还未做什么,你腿脚便发软?”徐佑见她这般,便打趣地问了一句。 “本宫在姑苏都听说了朝里救济灾民钱粮被贪污克扣的事儿,你这次来,可是顺便查案?”徐明月窝在榻上,一双清媚却微带倦乏的眉眼直直的迎上他的, 徐佑本来心里还烦着这些事儿,可听到这话,薄唇却笑了笑,将下巴抵在她的发心,整个人不自觉放松了。 “怎的精气神儿这般不好?可是染了风寒?”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盗汗,腰椎有些酸麻。”徐明月抬眼睨了徐佑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 徐佑禁锢着她,垂首亲了亲她的发心,手臂将她的身子圈的紧紧,好像要将她嵌在身子里似的。 “前两个月,我小产了一个血块儿……”徐明月靠在他身上,淡淡的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徐佑的小臂一下顿住了,心里也像是被谁狠狠一揪。 徐明月微微拉了拉微开的领口,不在意的转了转腕子上的镯子,眼底挂了些嘲讽,“你母后和朝廷大臣忌惮本宫的身份,若是知道本宫与你的关系,怕都记得要灭了本宫,若是知道本宫有了你的孩子,你母后是绝对容不下的,她觉得本宫会窃了你的江山,所以本宫提前处理了一切。” 听了她的话,徐佑面色冷硬,薄唇紧抿,不由的哼了一声,英武的眉眼扫了徐明月一眼,认真道:“你心中可有朕半分?” 漫不经心地眨了眨眼,徐明月缓声道:“各取所需,挺好的。”说完,看看了窗外的桐树枯叶,淡淡道:“过些日子,本宫想着改嫁,嫁一个平凡的男人……过些平静的日子。” 徐佑脸色阴沉,薄唇紧紧抿着,随后单手松开圈着她的手臂,直接起身去了外殿,冒着青筋的手指紧紧攥着书架。 他眸底极为冷漠,一张清峻的脸上毫无情绪起伏,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冷待她。 “女人都是这样,过不了几十年就会变成一皮肤皱皱的老妇人,你我也没必要到那等相看两厌的程度。”徐明月靠在他身边,唇角弯弯的,像是在说笑。 说完,睨了他一眼,只一眼就知道他克制着心中的憎恶,她下意识的要跟他搭话,可是下一刻就见他不眨眼地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会勒死她。 徐明月微微弯唇,漫不经心地道:“与其到了承担后果的程度,倒不如早些断了的好。”说完她笑了笑,转过头光脚踩着地板,半垂着眉眼去给他拿外衫。 她脚步轻盈,薄薄的衣衫映衬这她莹润妖娆的身子,这样的身子在男欢女爱上是致命吸引他的,可是现在看来倒觉得狠毒无情。 徐佑顿时无语,冷冷看着徐明月,下一刻却在粗鲁起身,将徐明月一把按在桌案上,阴鸷着眉眼,高声质问道:“你究竟有没有心?!” “没有,从一开始,本宫说的便是给一个侍卫。”徐明月轻笑,眼底似乎没有一分感情。 徐佑眼尾猛地一挑,整颗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像是屋子里的烛火一下被冷风吹灭了,“做了这么多,原来是朕自作多情。”徐佑怒极反笑,粗鲁撕破了徐明月身上的罗裙。 徐明月“啊”的一声,抬手用力抓掐他的脊背,“徐佑,你不要这般粗鲁,你弄疼我了!” 徐佑似乎并不将她放在眼里,只是粗鲁地冲撞着,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折辱伤害成这般,他不得不承认,他这次的真心被她狠狠的蹂.躏践踏了。 既是如此,又何必惺惺相惜的装出僵笑来,今日遭受的这些比昔日折断骨头还要疼!既是疼,要一起疼才是。 徐明月脸色潮红的看着徐佑,娇柔着嗓音求饶,但是徐佑却没看她,只是冷着眉眼坐视不理,丝毫不带怜惜的索取。 到了第二日,徐明月靠在软枕上,腰酸腿疼的动不了身子。 嘴里说着无情的话,可是送药安慰的事儿却总是温如春来的,她虽说对外人冷漠,但是对待嫡传弟子上却是关怀备至,和蔼的没个边儿。她将徐明月扶起来,一边给她整理领口,一边喂着补身的汤药,“灌溉的这般勤,少一个,还有一串……” 徐明月说话带刺,埋怨道:“师父你不接下追捕白莲教的任务,我这做徒儿的还能风花雪月一番,如今你接下这不要命的任务,徒儿自然要一起出任务,感情不能在意。” 温如春摸了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人的感情不只有理性,你可以不以为然,但是为师瞧着他对你并非没有一点儿感情,有句话叫做珍惜眼前人,明月你……” “是么?”徐明月漠然看着镯子上的玉絮子,“皇家从来都是利益,一切都是权衡,从来没有珍惜眼前人这句话。” 九月天,藩王进宫,这次宫里大张旗鼓的在长寿殿办了宫宴,那些藩王的命妇以及未出阁的小姐们都打扮精致的入了宫。 徐明月青丝高束,在发髻斜插一只碧玉簪,描着时兴的长眉,牵着顾笙去集市上玩儿。 刚要勒马问街头铺子的下落,就见一位慌慌张张讨水的老人,“小公子,我家掌柜突然重病不能言,请小公子可怜可怜,给我们掌柜找个大夫。” 徐明月什么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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