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著]名侦探玛丽,三章合并成一章了,马上就要开新地图去伦敦啦,万岁! (29),千千小说网移动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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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寓拿走了放在桌面的小说稿件,然后喊了一辆马车,带着威金斯直奔船坞。    当然了,她还不忘记换上一身低调的粗棉长裙——之前的女仆装因为钻了地下水道,沾了好几次污泥,着实不能要了。现在的衣物,还是布洛大妈拿钱找自己的左邻右舍换的。    穿着粗棉长裙的玛丽,除了身材娇小、脸颊白皙外,倒是和在工厂的女工没什么区别。因而她拎着裙摆走进船坞时,倒是也没引起多少注意。    在威金斯的带路下,玛丽跟着他左拐右绕,总算是绕进了船坞的一间柴房里,福尔摩斯就在哪儿。    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在贝克街见过的孩子。    歇洛克·福尔摩斯一袭条纹长衫,脖子上还系上红色手巾,加上那顶水手帽,几乎和刚刚出海归来的寻常水手没有任何区别——他甚至还涂黑了皮肤,做出了长时间接受风吹日晒的假象,要不是事先得知那就是福尔摩斯,玛丽可能仍然认不出来。    他在昏暗的柴房里来回踱步,看那焦躁的步伐,就知道他陷入了思维的困境当中。    威金斯一进门就大喊:“福尔摩斯先生,玛丽小——”    福尔摩斯:“嘘。”    恐怕就算是詹姆斯·莫里亚蒂亲临,福尔摩斯也得把自己该想的问题想完。玛丽也不着急,她拍了拍小威金斯的肩膀:“没事,我们等等就是了。”    威金斯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好。”    玛丽寻摸一圈,在柴房的窗边落座,这里是房间里光线最好的地方。趁着窗外的日光,玛丽干脆拿出了自己的手稿和铅笔,着手开始做最后的修改,完全不管福尔摩斯在室内反复踱步。    他们就这么一个焦躁不已,一个心平气和地各忙各的事情?!这样的画面把威金斯看得目瞪口呆。    “玛丽,玛丽小姐。”    小男孩儿凑到玛丽身边,压低声音耳语道:“你就这么坐着?”    玛丽一边改稿,一边开口:“急什么?他想要结果,我是能代替他思考,还是能直接给出答案呢?”    威金斯:“呃……”    玛丽:“既然都不能,就等到他结束思索后再说。”    说完玛丽就继续忙着改自己的稿件了。    别说,坐在柴房窗边的效率甚至要比坐在书房要高。平日里玛丽满心都是完成稿件,免不了走神摸鱼什么的。而今天被威金斯叫出来,她的目的在于同福尔摩斯交谈,现在改稿反而成了摸鱼,玛丽那叫一个气定神闲,进度飞快。    这种诡异又和谐的气氛维持了有一小会儿,直到歇洛克·福尔摩斯突然停住了步伐,他不满地开口:“不,这也不对!”    玛丽这才不急不缓地收起笔,将注意力再次转到侦探身上:“调查出了什么问题?”    福尔摩斯抬起头。    他就像是刚刚发现玛丽已然到来一样,盯着她端详片刻,而后也不打招呼,直入正题:“按理来说船应该在这里。”    “船?”    玛丽有些茫然:“什么船?”    福尔摩斯颇为烦躁地舒了口气,似乎是不想浪费时间在解释今日的行动上。    “你明明可以坐在塞彭泰恩大街等待答案,”福尔摩斯不太客气地说,“何必亲自赶来?”    “我知道。”    许久不曾面对福尔摩斯的直白,玛丽笑眯眯地回应道:“但是你得原谅一名女士的好奇心,歇洛克,我就是想听听你是如何用非凡智慧推断整个案件的,这不过分?”    福尔摩斯:“……”    虽然玛丽一番话发自真心,但在这节骨眼说出来,也是明晃晃的阿谀奉承。福尔摩斯挑了挑眉,瘦削的绅士绷着神情,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到底是没绷住。    “好,”他的话锋一转,“既然这是你的要求,玛丽小姐。”    果然还是受用嘛!歇洛克·福尔摩斯太懂得如何分辨一个人的真心和虚情假意了。所以就算是玛丽摆明了要奉承他,侦探也吃这套。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同华生这位“损友”关系那么好了。    玛丽还是挂着笑容:“请,福尔摩斯先生。”    她的虚心求教,多少转移了福尔摩斯的情绪。况且思路走进困境,重新捋一遍来龙去脉,也能够帮助他发现之前忽略的细节。    “雷斯垂德将公文刊登见报后,”福尔摩斯解释道,“便将撒迪厄斯·肖尔托放了回去。我再次拜访他,他才将在兄长尸体上发现的一张纸拿了出来。”    “一张纸?”玛丽问。    “准确地来说,是一张写着四人签名的名片,”福尔摩斯说,“这足以证明,牵扯到肖尔托长子死亡,甚至可能与摩斯坦小姐父亲死亡相关的人有四个,而我在现场发现的两人踪迹,理应属于这四个人中的两个人,或者代表这四个人。”    “我想这并不是你出现在船坞的理由。”    “是的。”    福尔摩斯说着,朝着柴房外呼唤了一声:“格拉斯顿!”    他话音落下,属于华生的那只沙皮猎犬摇着自己短短的尾巴冲了进来,围着福尔摩斯转了一圈,又叫了一声,接着快快乐乐地挪到玛丽身边,对着她露出了肚皮撒欢。    “我曾经说过,我与华生在案发现场发现了木榴油的痕迹,格拉斯顿帮助我们一路寻找,最终找到了一户拥有快艇的人家。那艘快艇叫曙光号,正是被一名装着木腿的人租赁走了。”    那岂不刚好找到了凶手吗。    玛丽有些困惑:“所以,究竟是什么阻碍了案件进展?”    福尔摩斯:“我找不到那艘船。”    玛丽:“……”    所以,他装扮成水手的模样,又和孩子们在码头奔走,是为了找那艘曙光号。玛丽搞清楚的情况,又看了一眼正在和她撒娇的格拉斯顿,摸了摸猎犬的肚皮开口:“华生呢?他没和你一起吗?”    福尔摩斯嗤笑出声:“我们的医生此时陷入了人生的重大危机之中,万一他不在摩斯坦小姐身边,我们美丽的爱尔兰姑娘被富有的继承人抢走该怎么办?”    他话语之间,完全不掩饰自己对华生医生重色轻友的鄙夷和不屑。    在福尔摩斯心中,天底下没有比案件更为重要的事情了,但这不代表着华生医生也是这么想啊。玛丽失笑出声:“你不在乎,不能强求华生也不在乎。”    “我当然不在乎,”福尔摩斯用浅色的眼睛看了玛丽半晌,理所当然地开口,“他的烦恼并不存在于我身上。”    “…………”    玛丽顿了一下,立刻理解了福尔摩斯的潜台词——小提琴曲都拉了,福尔摩斯当然不用像华生那样苦苦追寻求而不得。    “他在烦恼摩斯坦小姐的心放在哪儿,”玛丽开玩笑道,“你在烦恼船究竟放在哪儿,严格来说你们的烦恼还挺相似的。”    福尔摩斯横了玛丽一眼:“试图给案件增添浪漫色彩,就如同将爱情故事变成欧几里得第五个几何命题一样*,曙光号不论藏在哪儿,它都是切实存在的,而且一定有个固定答案。”    玛丽:“既然码头没有,那码头之外呢?”    福尔摩斯:“码头之外怎——”    侦探的话戛然而止。    他深深吸了口气,蓦然绽开一个笑容。    “是我走进了思维误区!”    水手装扮的福尔摩斯来了精神,他走到玛丽面前:“正是因为事情本来就非常简单,才反而容易忽略*,玛丽,你真是一位当侦探的好材料,偶尔闪现的灵光可谓是起到了关键作用。曙光号根本不在码头当中!”    威金斯完全没跟上福尔摩斯的思路:“什么?船不在码头当中,还能在哪儿?”    福尔摩斯:“就在船坞里。”    ——还有哪儿更适合藏船?自然是修理船的船坞了!只要拿油布把船身一盖,谁能找到曙光号的痕迹呢?    玛丽见他来了精神,只是笑,也不说话。    这算得上是玛丽利用了自己穿越带来的便利!之前的几个案子都和原著无关,导致玛丽就算了解案件也没什么用处。现在总算有她比福尔摩斯更清楚的案件线索啦……小小的提醒一下,应该不算作弊。    “现在还有时间,一个个船坞问过去总会有结果,”福尔摩斯一改刚才的焦躁,“我们走。”    “你们去,”玛丽开口,“既然你的问题解决了,我就回去啦。”    福尔摩斯身形一顿,他有些惊讶地看向玛丽。    玛丽:“怎么?我也有我的事情,这是你案子,先生。而拜你所赐,我把最后一点稿件整理完全,刚好回去的时候可以顺路去一趟《海滨杂志》交稿。”    福尔摩斯:“……”    人都到了,却要在追查线索时离开,这可不是玛丽的风格。她知道福尔摩斯很是惊讶,惊讶就惊讶,能让侦探本人产生惊讶情绪,玛丽还有点得意呢。    于是她还是保持着灿烂的笑容:“反正你总会找到真相的不是吗?所以啊,比起摩斯坦小姐的财产,还有杀死肖尔托家长子的真凶,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一是她的稿件和第三篇连载,二是这个世界里不存在什么天堂地狱、时间之灵,那斯克鲁奇该如何在一夜之间大彻大悟,想通一切呢?    上次见到斯克鲁奇时,刚好撞上他头痛病发作,严重到坐立难安、话说不全,只得回屋休息的地步,克莱切特和弗雷德说,他这毛病很久了,哪里的医生也治不好。    玛丽不是医生,但她觉得斯克鲁奇脾气那么大,估计是影响头痛病的原因之一。    所以……    既然不存在灵魂,就去制造灵魂。玛丽的心中大概有个主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玛丽表示,专业顺毛二十年,手法得当力道适中,老福都说好!(?)    老福:重色轻友,呵!    华生:你这是公然虐狗!    格拉斯顿:???    【试图给案件增添浪漫色彩,就如同将爱情故事变成欧几里得第五个几何命题一样。】【正是因为事情本来就非常简单,才反而容易忽略】:来自于《四签名》原著。    之前有姑娘猜中怎么让斯克鲁奇见到灵魂啦,所以就不无奖竞猜惹23333这章也算是盖章艾琳的爱人了,就是魅影(我之前说过了吗?)不过我写到偏执音乐家的时候突然想到……约翰·克里斯多夫也符合这个描述,而且和艾琳竟然还挺配的?????惊了,我突然心动!    关于凯瑟琳到底什么心事,我只能说,你们比老福还厉害,我第一次暗示的时候就有妹妹发现了……佩服大家,姜花抱拳。    感谢大家的霸王票和营养液,爱大家么么么么!!    感谢 何来共鸣x3、zoey27040、若 的地雷,感谢 游谬x8、华华x5、酒酿圆子x10、洛基老婆x5、玖玖x31、轻纱流萤x5、蟹堡王x2、绛霄x5、!!、cocox5、秃秃x27、吃瓜路x30、烛阴九x47、猫酱x10、东篱x12、leirik、mox5、阿咔x5、虫子x5、ancorax93、顾清欢x10、世界,只剩下我..x9、世有解语花、千山我独行x10、近水妖x9、幻黎晓x14、青阳x5、今心为念、蓁x2、林木乔x10、孤寂静行、rootshawx10 的营养液    136、作家真辛苦65    135    离开船坞后, 玛丽原本打算直接拦一辆马车前往《海滨杂志》杂志社,但转念一想,她直接在打印稿上写写画画, 改是方便改,读起来怕是很耽误事。    于是玛丽还是回家把最后订正的几页重新打了一份, 整合完毕,托人交给霍尔主编。    主编拿到新连载的当天下午便向塞彭泰恩大街拍了一封电报:明日速来。    第二天玛丽如约而至。    经历了泄露菲利普·路德真实身份的事件后, 霍尔主编的上一任秘书已经被辞退了。新来的是个小伙子,他听到玛丽自报家门后露出了好奇的神情。一面客客气气地请她稍等,一面抓紧一切机会偷偷打量这位不久之前处在风口浪尖的作者。    虽然知道他没什么恶意,但过分直白的眼神还是看的玛丽浑身不自在。她挂上了标志性的假笑:“我很好看吗?”    秘书:“呃……对, 对不起!”    青年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见玛丽也不生气,才鼓起勇气开口:“路德……玛丽小姐, 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有之前牵连到你的事情发生, 现在像我们这样的新职员入职都要签订保密协议啦。闹出这么大乱子, 我就是好奇,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冒犯到没有,不过霍尔主编的动作真是迅速。玛丽不过是提了一嘴, 他竟然就立刻把业内保密协议搞出来了。    不过也是应该的。    吃一堑长一智, 不论是防止同行恶性竞争, 还是保护杂志社和投稿作者的权益,就算玛丽不提,保密合同这种东西也会越来越完善的。    “没关系, ”玛丽的笑容真切了几分,“我不会责怪你。”    秘书青年长舒口气,他还想再说什么,而后主编办公室的门就开了。    “玛丽小姐。”    霍尔主编还是那么亲切随和,他对着玛丽招了招手:“现在你可以进来了。”    等到玛丽走入办公室,她还没坐下,主编就乐呵呵地开口:“拜你所赐,现在p.t.巴纳姆正在大张旗鼓地准备全球巡演,又有光照会案件的详细叙述在杂志刊登,这几个月的销量翻了好几倍,广告和投资也比以往要多。”    玛丽:“这是巴纳姆和福尔摩斯先生的功劳,我就是凑个热闹。”    霍尔主编:“《海滨杂志》何尝不是呢?我只希望这股热潮能多少转化成几分持久的销量,哪怕只是一部分也好。”    这倒是。    不过玛丽觉得,新闻热度和炒作的能力有限,不可能全部转化为持久的名气,但十分之一、百分之一还是可以的。这个年代没什么营销手段,一旦成功,就比别人前进好几步了。    “我相信你的能力和眼光,”玛丽说,“一定能为杂志寻找更优秀的稿件。”    “这得靠你我共同努力了,玛丽小姐。”    说着霍尔主编拿出了昨日玛丽请人带过来的文稿。    “尽管你很尊重我的意见,可我并不喜欢过多干涉作者的创作思路,”主编说道,“所以在你大概提及故事梗概时我并没有发表意见。不过我在阅读完成稿后,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你,玛丽小姐。”    玛丽挑了挑眉。    霍尔主编的态度认真,但语气还算和蔼,让玛丽一时间摸不准他是不喜欢新连载,还是确实只是好奇。    “请,”玛丽不卑不亢地说,“我们合作多次了,先生,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创作方面的问题是不能谈的。”    “在《狂欢之王》和身份被公开后,”霍尔主编一笑,“你将这次的反派设计成一位女性,是刻意为之吗?”    “……不是。”    玛丽有些惊讶:“你想问的就是这个吗,主编?”    霍尔主编:“当然。”    好。    仔细想来,当时没有公开“菲利普·路德”的地址,而是让读者把信件寄到杂志社由霍尔主编代收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经过杂志社的工作人员挑选之后,《狂欢之王》完结后的反馈基本没有涉及到玛丽性别问题。但动动脚趾也能猜得出来,针对玛丽“假扮男人”、“白描案件”以及“哗众取宠”的辱骂责难肯定不会少。    在这个节骨眼上,玛丽还要写一位智商和菲利普·路德不相上下,几乎把世界各国的银行和警察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性,颇有报复挑衅的意味。    但这位女性反派,还真不是为了挑衅才临时起意的。    “我决定故事思路的时候,”玛丽说,“布莱克伍德还没回到伦敦呢。之前有小报记者分析菲利普·路德是几位退伍警探,我当时没有素材和灵感,就去拜访了两位警探。其中一位鲁道夫·巴顿的探长和他妻子的爱情故事给了我灵感。”    “爱情故事?”    霍尔主编一楞,而后反应了过来:“你不是把这位巴顿探长的爱情故事运用到了故事里?”    玛丽得意一笑:“经过他和他夫人同意啦,你放心。”    倒是把什么都想全了!霍尔主编哭笑不得:虽说玛丽·班纳特是一位表面谦逊、言语客气的作者,但不用见她的人,单看她的作品风格就能得出这位女士相当有想法的结论。而有想法的作者是不会动摇自己的创作思路的。    所以霍尔主编在和玛丽沟通时,即便她主动阐述自己的故事,甚至是发来大纲,主编先生也从未置喙过玛丽的核心设计,而是从市场和读者反馈,以及其他方面尽力给予帮助。    “既然你想好了,我就不再问了,”霍尔主编说道,“你好像没料到我会提及这个问题。”    “我确实很意外。”    玛丽并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性别不是一个人为善或者为恶的理由,你见识比我多,先生,你应该知道一个人一旦为恶能做到什么地步。福尔摩斯先生曾经说过,他见过的最美丽动人的女士,为了骗取保险金甚至能做出毒杀亲生骨血的事情来。我故事中的女反派可要比虎毒食子的女人有人情味的多。”    “我不会质疑人性,”霍尔主编说,“我担心有人指责你。”    玛丽干笑几声。    是啊,不怪霍尔主编特地点名这件事。在这关头发表这样的故事,确实有点挑衅的意味。一个搞不好,说不定还会引起舆论反扑,让好不容易因为光照会案件变为受害者的“菲利普·路德”——也就是玛丽本人,真的因为自己的性别成为众矢之的。    但指责总是会有的。    “指责我的人不会因为我写了聪明恶毒的女人而指责我,”玛丽平静地说道,“他们指责我,是因为我的存在而指责我。我无法改变自己的性别,也不想因此就示弱。所以随他们指责去。”    何况只是写了个迷人又聪明的女性诈骗犯而已!玛丽要真想挑衅公众,不如直接将菲利普·路德的原型之一,英剧《路德》中的反派照搬过来:一位比《连环杀手棋局》中的连环杀人犯爱德蒙更无情、更残忍,彻头彻尾的反社会,美丽又冷酷的女性杀人犯,绝对能把维多利亚时期人们的接受底线狠狠踩在脚下。    当然了,玛丽也就想想,她不会这么做的。创作的动机是表达自我观点,描绘心中的世界,又不是和人对着干。    得到了玛丽这样的回应,霍尔主编自然也就不担心了。    别的不说,在对待舆论的反应上,玛丽·班纳特绝对是让霍尔主编比较省心的作者之一,因为反响不佳或者过于受追捧而影响创作的作者屡见不鲜,主编相信玛丽小姐绝对不在其中。    “除了角色的性别,”玛丽主动问道,“其他方面没什么问题吗,先生?”    “你的进步很明显。”    霍尔主编丝毫不吝啬赞扬之情:“和《连环杀手棋局》比,你的第三篇故事就已经非常顺畅了,玛丽小姐。而在叙事进步的同时,令人眼前一亮的新奇思路也从未中断。诈骗案年年都有,敢写成《支票佳人》这种程度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而天底下也确实只出了弗兰克·阿巴内尔先生一个人呀。    这位著名诈骗犯的故事过于传奇,已然被改变成了无数电影电视剧。真实的弗兰克假借飞行员的名义,不仅名正言顺的无证驾驶飞机,更是伪造美联航支票空手套了不少支票。十九世纪没有航空公司,也不存在着女飞行员,但这个年代的支票,对于来自于未来的玛丽来说,却也是漏洞百出。    玛丽不过是稍稍更改了弗兰克·阿巴内尔先生的精彩履历,就塑造出了一位有着浅金色长发、相貌清纯又得体的年轻寡妇格蕾丝·阿巴内尔女士。    菲利普·路德从法国归来不久,他早些年的同事、现在已经坐在苏格兰高位的局长先生就找上门来,说是有诈骗案想叫他分析一番情况。    在《支票佳人》里,格蕾丝女士的活动范围遍及英美,不是通过飞机,而是通过船只。她用以诈骗的方式也不是冒充什么著名公司的职员,在这个没有电脑、没有互联网,出门在外的通关证明和身份证明还都是纸制品的年代,有个身份无比适合格蕾丝女士——那就是诸位商人、外交官,或者其他常年在外走动男士们的妻子。    拿着伪造水准近乎天衣无缝的假支票,有着仿佛天使般无害的脸蛋和真诚的眼神,再加上高超的社交能力和狡猾的头脑,格蕾丝在英美两国各地来回走动,依靠空手套钱度过了近乎一整年的奢侈生活。    特别是十九世纪的银行并不联网,各式各样的私人银行和账务系统不算完善。菲利普·路德的世界里又没有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想要追究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路德拿到案件后,也是钻研了好一阵,才大概通过分析几位受害者共同点中,得出了这位骗子大概是一位女性的结论。    之后就是一场你追我赶的拉锯战。    菲利普·路德并不是福尔摩斯,他虽然聪明,但远没到神乎其神的地步。可即便如此,再讨厌玛丽·班纳特的读者也不得不承认头两个故事中,作风干脆、言语利落的路德探长颇具硬汉风格,是位讨人喜欢的角色。他的强势让人印象深刻,对普鲁托露出的无奈又有些可爱,《连环杀手棋局》和《狂欢之王》两个故事奠定了读者对菲利普·路德的信赖——他总是遇到麻烦,但一定会击败对手。    然而在面对格蕾丝女士时,头几次的交锋却总是路德本人棋差一招,先是让她跑掉,又是被她摆了一道,直到最后才终于利用格蕾丝的行为漏洞抓住了她。如果说之前的爱德蒙和头脑简单的意大利团伙都不是对手的话,格蕾丝女士则可以说是路德实打实的强敌了。    更重要的是,格蕾丝女士诈骗了巨额钱款,将英美两国的警察和银行系统戏弄在手,虽然她没杀人,但也行径恶劣,哪怕是免去上绞刑架,牢狱之灾总是少不了的。    然而她的技法太过高超,连政府和苏格兰场都免不了心生佩服。最终美国政府和她达成协议,请她来完善支票的防伪细节,追查其他的诈骗犯,以功抵罪。    也就是说,菲利普·路德不仅没有击败格蕾丝女士,他最后反而成了格蕾丝女士的同行——一定要说的话,被招安的格蕾丝还有公共职务在身,竟然比身为私人侦探的路德更为体面。    至于故事中伪造支票的细节,这部分有一半是霍尔主编的功劳。玛丽的生活中不会时常运用支票,这方面霍尔主编提供了不少帮助。有他的意见和指导,玛丽相信伪造支票的剧情方面是不会出错的。    尽管所有的故事都来自于真人真事,但放在十九世纪末来讲述,霍尔主编开始怀疑玛丽这是有意挑衅公众,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已经有评论说你以一位未婚小姐的身份写出菲利普·路德这样男人中的男人简直是天赐灵感了,”霍尔主编开玩笑道,“而你又为这位‘男人中的男人’增添了一位女性劲敌,我真想现在就看看那些评论家的反应。”    玛丽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    “比起评论家,”玛丽说,“我更在意你的态度,先生,就我看来……你似乎不太喜欢《支票佳人》的故事。”    之前的两个故事同样题材大胆,但霍尔主编一直是有一说一,而不像现在一样还委婉地提一嘴他有问题。越是委婉,越是证明霍尔主编有不同的意见。    玛丽的敏锐换来了霍尔主编礼貌的笑容。    “我并非不喜欢,”他说,“但一定要把菲利普·路德的三个故事放在一起相比,我还是更喜欢《狂欢之王》。”    这个玛丽倒是不意外,主编先生早就说过了。    “但在我看来,”主编先生解释道,“《狂欢之王》和《支票佳人》两个故事是有相似之处的,两个故事比起你的处女作来说都较为明亮,不涉及杀人案件,没有同恶魔对峙,省略了推理部分,即使同样有现实因素包含其中,却不是那么直接。”    玛丽点了点头。    “而作为一名侦探的故事,”霍尔主编继续说,“《狂欢之王》和《支票佳人》的故事精彩离奇,也同样与现实相关,可其中的悬疑因素却大大减弱。若说《狂欢之王》中尚且因为普鲁托的故弄玄虚存在着悬念的话,那《支票佳人》,若是抛去角色的大胆作为和详细刻画,则是彻头彻尾的朴实查案了。”    “所以?”玛丽问道。    “所以,”霍尔主编继续解释,“如果可以,玛丽小姐,我建议你下一篇故事最好选取悬疑氛围更重的素材。虽说警察们实际断案时,比起福尔摩斯先生那样神乎其神的推理,更像是菲利普·路德在《支票佳人》的来回奔波。但哥特小说之所以那么受欢迎是有理由的,读者们喜欢看到惊奇又充满悬念的故事。菲利普·路德的故事不侧重解谜,要是写的好,固然可以开创崭新的流派,但我认为你有兼顾双方的能力——若你是一位不在乎读者的作者,我决计不会说这些。但我相信,当时你选择创作《狂欢之王》,一定是有野心在内的。”    玛丽并不否认这点。    她同时也很感谢于霍尔主编如此高看自己。说了这么多,主编的意图很简单:选择新奇大胆的故事和素材固然有价值,但也不要为了求新求奇而走偏了。如果有能力,最好还是兼顾双方。    特别是玛丽的故事中推理元素并非无懈可击,《连环杀手棋局》中的漏洞而是遭到过歇洛克·福尔摩斯亲自批评的。    之所以创作《狂欢之王》,除了有“蹭热点”的考虑之外,还有一些扬长避短的意思。    但缺点若是不改正,就永远是缺点了。    怎么改正呢?自然是去挑战它。    况且现在玛丽多少也参与了两起案件的追踪调查了,不说别的,探案经验与之前空手创作《连环杀手棋局》的自己已然截然不同。多少也应该再次试试看了。    于是玛丽虚心接受了霍尔主编的建议,她点了点头:“我会好好考虑的。”    霍尔主编见她依然认真,而不是随口应付,满意地放下手中的文稿:“不过,我的个人观点并不会影响你的作品质量,小姐。《支票佳人》拖后一个月完稿是值得的。不说其他,单是其中伪造支票的部分,就足够引起银行注意了。”    玛丽:“这是你的功劳,主编先生。”    霍尔主编:“谢谢。”    他的话语一顿,接着换上了赞许的语气:“不过,《支票佳人》的故事,有一点我必须承认你的处理非常巧妙。”    玛丽忍不住好奇:“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怪我写了这么久才写回玛丽事业线,而是之前光照会的案子剧情太紧凑了,断一下感觉怪怪的……要怪就怪布莱克伍德,锅都是他的!!和红姜花根本没关系,手动滑稽。    昨天有姑娘说,看到偏执音乐家第一个反应是贝多芬,其实约翰·克里斯多夫的重要原型之一就是贝多芬嘛hhh我靠,越说越带感了,我等写完玛丽一定要写个艾琳和克里斯多夫的短篇拉郎!【你醒醒    感谢大家的地雷和营养液,姜花继续求浇灌呀么么么哒!    感谢 zoey27040 的地雷,感谢暂时名上善若水 的手榴弹,感谢 蟹堡王、易x18、小楼昨夜又月明、闪电铲屎官x129、绫刻游x3、小呀么小呀么小白杨、暗辰☆茜妍x5、君莫笑x10、leirik、赢青黎x20、君司夜、安柒柒、月舞琳琅x10、肚子请你不要叫x10、!! 的营养液    137、作家真辛苦66    136    “有一点我必须承认你处理的非常巧妙, ”霍尔主编说道,“那就是你从头到尾没有让格蕾丝女士爱上路德的打算。”    “……”    哎?    就这个?    玛丽完全没料到霍尔主编竟然会因为这个设定赞赏自己,她一脸茫然, 二人大眼瞪小眼半晌,主编才无可奈何地开口:“这很让你惊讶吗, 玛丽小姐?”    当然啦!    《支票佳人》里确实涉及到了爱情元素,一改之前玛丽不打算描写路德感情生活的初衷——但她不觉得是自己吃设定或者打脸, 最开始不打算描写路德警探的爱情,是因为玛丽觉得自己不太擅长细腻的感情描写。但现在有了巴顿探长的故事作为模板,她就有底气了。    在故事中,菲利普·路德也是被他的妻子直接“找上门”来, 虽说路德不像巴顿探长那样情窦未开,但仍然为妻子的大胆和果敢吸引。即使识破了她的“诈骗”,两个人仍然携手步入教堂, 十几年如一日恩爱, 直至路德夫人病逝离开。    同样是诈骗犯, 格蕾丝和路德夫人一样聪明、一样大胆,甚至一样让菲利普·路德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是位不可小觑的劲敌。但玛丽并没有为路德安排一场艳遇, 《支票佳人》中路德和格蕾丝一直是对手关系, 没有任何引人遐想或者气氛旖旎的暧昧情节在内。    不过, 这也不用特地点名表扬?    “我还以为你会夸我招安格蕾丝的情节处理的好。”玛丽如实说道。    霍尔主编一怔,然后大笑出声。    “追查到最后,格蕾丝女士反而成为了政府职员, 这样的结局确实出人意料,”霍尔主编笑着回应,“但你为了伪造支票的细节,已经事先将大纲发给我了,对于早就知道剧情的我来说已然不是惊喜。”    好。    其实招安格蕾丝女士是《支票佳人》中玛丽最喜欢的情节,在她个人看来,弗兰克·阿巴内尔的结局如果只是关押进监狱的话,他的人生履历就不会那么传奇。最终成为了fbi的特殊顾问,无疑升华了他传奇的一生。    看来剧透果然杀伤力巨大,玛丽还以为霍尔主编要表扬结局处理呢。至于他所说的感情处理……    “我确实没想到格蕾丝女士和路德侦探没有产生感情也值得一提,”玛丽哭笑不得,“不见得每一对惺惺相惜的男女就一定是爱情,这未免也太狭隘啦。”    “在现实中我赞同你的说法。”    霍尔主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但在故事里,一旦男主角拥有了势均力敌的女性劲敌,读者们想看到的往往是他们之间产生情愫。”    可不是吗,一直到二十一世纪,这种情况仍然存在。男主角负责冒险、探案,拯救世界,而女性呢?温柔的姑娘要么是等待拯救的对象,要么是男主角的解语花;强势的女性要么被贴上“没有女性特质”的标签,要么就是恶毒却撩人的反派,怎么也要和男主角来上一段艳遇。    玛丽对此没什么想法,在她眼里感情纠葛是角色产生联系和矛盾的最好方案,因而刻画角色的情感并不是问题。但拜角色原型本人弗兰克·阿巴内尔先生的履历所赐,玛丽自诩《支票佳人》的故事情节很紧凑,用不着利用感情戏吸引读者。    “《支票佳人》里也是描写了爱情故事的。”玛丽强调道。    “自然,”霍尔主编点头,“把格蕾丝女士和路德夫人放在一起对比,反倒是强化了路德侦探对亡妻感情的描写。你不打算写感情纠葛,是因为觉得没必要。但按照一位编辑的角度看来,我则认为格蕾丝这个具有传奇性,你把她抬到如此高的位置,要是来一段感情纠葛免不了落入英雄征服佳人的俗套,有些浪费角色的意味。若是今后有机会,我认为格蕾丝女士还可以在后文中出场。”    说着他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摇了摇头:“尽管你不喜欢这样的观点,玛丽小姐,可我还得要说,正因为读者们或许想要看到路德侦探和格蕾丝女士产生感情,你越不让他们产生感情,读者就会越期待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总结而言,就是霍尔主编站在商业的角度上,认为格蕾丝女士这个角色还有出场的空间,在《支票佳人》里二人产生了感情,反而会降低读者的期待。    不如让他们一直期待着,哪怕是到了最后玛丽依然没有描写任何感情色彩,也会成为一种缺失的美。    “感谢你的肯定,”玛丽哭笑不得地说,“我确实不打算描写两个人发生什么。”    说实话,一个聪明的男人和一个聪明的女人,就一定要产生情欲方面的吸引吗?不见得!在玛丽看来,格蕾丝女士死了丈夫,单身日子快活的很,还真不一定瞧得上路德呢。    好在霍尔主编和玛丽想的不一样,但最终目的确实一致的。于是玛丽并没有就此发表什么“惊世”言论,只是点了点头:“我也会好好构思下一个故事的,争取着重于悬疑因素。那么先生,我大胆假设,你对《支票佳人》的质量还算满意?”    霍尔主编带着些好奇地说:“我要说不满意呢?”    玛丽:“……”    霍尔主编再次笑出声:“别紧张,玛丽小姐!我就是觉得你太客气,还有点不自信。我们都合作两回了,难道你还要这么继续客气下去吗?”    说着他重新拿起手稿:“《支票佳人》也是个好故事,是菲利普·路德一贯的风格:有话题度,也切合现实生活。再加上这是你的身份被公开后的崭新连载,我相信关注度不会低的。也正因如此,我想《支票佳人》的稿酬可以再往上提一些。”    上一篇《狂欢之王》时霍尔主编许诺,只要是玛丽的稿件,一旦过稿每期的稿酬不会低于10英镑。但是这对于玛丽这样刚刚起步创作一年的作者来说仍然不是稳定的保障——若不是光照会一案结束后,迈克罗夫特先生大手一挥,挪用布莱克伍德的赃款垫付了塞彭泰恩大街整整十年的房租,玛丽还要为下一年的房租发愁呢。    所以在和班纳特先生坦白之前,玛丽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最终她想到的方案,灵感则来自于柯南·道尔爵士本身。    因此,在霍尔主编提及稿酬一事时,玛丽知道自己应该抛出自己的想法了。    “关于稿酬这件事。”    玛丽收敛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认真说道:“我有个提议,主编先生。”    霍尔主编微微一顿,但经验丰富的主编也不惊讶,反而接道:“拜《狂欢之王》所赐,前三个月的杂志销量可以称之为暴涨,你打算提价,也是情理之中。但《海滨杂志》的运营远不止是收稿、印刷和贩卖,所以玛丽小姐你要是有个心理价,尽管提出来,可我大概需要和你仔细商议。”    玛丽摇了摇头:“我并非打算狮子大开口。”    霍尔主编:“哦?那么你有什么提议?”    玛丽:“就像你所说,先生,我们已经合作两次了,是合作关系的同时也是朋友。借你的人情,我也认识了弗兰茨·哈维记者这样的有识之士。虽然合作过程中出现了身份泄露的意外,但责任不在你,而杂志社也改正了漏洞。所以只要你在,主编,基于对你的信任,我也信任《海滨杂志》”    “所以?”    “所以,”玛丽清了清嗓子,“建立在双方信任的基础上,我们完全可以签订一份合同。”    说到这儿,霍尔主编已然隐隐猜出玛丽打算说什么了。    他一副了然的神情,却没有阻拦玛丽,而是不急不缓地拿出了自己的眼镜:“请继续。”    “是一份预支稿酬的合同。”    玛丽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可以向杂志提供十二个月,至少三篇故事的稿件,在具有法律效益的保证下,由杂志社预支我一整年的稿酬。”    虽然玛丽不知道之前有没有过先例——她一个新手作者,也没有混入什么文学业界或者杂志写手的圈子里,唯一认识的作者就是华生,只能依靠未来的记忆来提出要求了。但玛丽觉得,就算没有先例,这样的方式也不难理解。    “我知道了,”霍尔主编果然能明白,“那么,在你心中,我们应该支付你多少稿酬?”    “鉴于《狂欢之王》的反响,我想一年二百英镑不算是个过分的要求。”    “好啊。”    “……”    嗯??    玛丽茫然地眨了眨眼,她看着霍尔主编平静的神情,一度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就这么答应了,不是??    霍尔主编认真看着她,迫使玛丽不得不硬着头皮小心开口:“那个,先生,‘好’就是同意的意思,对?”    霍尔主编:“……”    “不是同意的意思,”霍尔主编很是坦然,“还能是不同意的意思?你的要求不算过分,玛丽小姐,我甚至可以再给你放宽一下条件,二百英镑十个月的连载,不需要完整的三篇稿件。只要你的作品能够过稿,且能在《海滨杂志》连载够十个月即可。不过合同可不是能够随便拿出来的,我得请个律师完善后再给你。”    一时间玛丽都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了。    在她到访杂志社之前,玛丽可是酝酿了好多说辞。她设想了无数结果,唯独没有主编先生爽快答应这一条。    他一句话也没说,就一句“好啊”然后直接进入等待合同的阶段了?太简单了?    或许是玛丽的表情过于明显,霍尔主编忍俊不禁:“难道你以为我在做亏本买卖吗,玛丽小姐?不是我的底线太高,而是你低估了自己的潜力。”    “是吗?”玛丽对此很是怀疑。    十个月的连载二百英镑,这可是比《狂欢之王》翻了一倍价钱了呀。    “我见过太过新人作家了,”霍尔主编说,“第一篇第二篇令人惊艳不是稀罕事,但连着三篇水平稳定,能在保持自己特色、维持话题度的同时一点一点进步则大为罕见。三篇连续的连载足以证明你拥有持续构思故事的能力,《狂欢之王》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又在巴纳姆口中大大宣传了一把。玛丽小姐,这只是你的第二篇连载,你有想过未来一年中,倘若再出个《狂欢之王》呢?寻常作家绝对会狮子大开口索要几倍的价格,而你却要提前预支稿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玛丽:“……”    这么一说,她怎么还觉得自己亏了?!    霍尔主编可不给玛丽反悔的机会,他和颜悦色地开口:“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玛丽小姐,《支票佳人》字数有八九万。”    “九万八。”玛丽回答。    “近十万了,我们可以分五期连载完毕。这就已经占据十个月当中的一半了。《狂欢之王》可遇不可求,只要你之后再写一篇故事,且水平维持住就好。”    所以严格来说,《海滨杂志》真正预支给玛丽的稿费,只有五个月、一个故事的容量。    五篇连载里爆两篇,玛丽要是有这个水平,哪儿还会担心交不起房租的事情啊。    “既然如此,”玛丽开口,“我们就如此协定了?”    “我会联系律师的。”霍尔主编许诺道。    然后他顿了顿,又开口:“除此之外,玛丽小姐,我认为菲利普·路德的故事完全可以集结成书了,趁着p.t.巴纳姆仍然在世界巡演中,这可是个好机会。”    三篇故事加起来近二十万词,在连载反响还算不错,讨论度褒贬不一的情况下。玛丽也觉得自己有这个底气找出版商谈话了。    只是……    “我并不认识什么出版商人,”玛丽虚心开口,“霍尔主编,这方面我或许要麻烦你了。”    “你都说了我们是朋友。”    霍尔主编态度大方:“帮助朋友找出版商不过举手之劳。”    而出版又是一笔实打实的稿酬。    这么一算下来,玛丽甚至有些飘了——搬出来一年,拿到手的稿酬就有自己嫁妆的三分之一了,更别说两起案件带来的收入。而之后的生计,就像是霍尔主编说的,只要她能保证自己的连载质量,不出意外的话,稿费只有越来越贵的可能性。    这下就算妈妈再怎么嫌弃歇洛克不是王公贵族、也没有爵位,玛丽也更有底气反驳她:她自己有钱,有能力赚更多的钱,根本不需要嫁妆保证和男人养,所以想和谁结婚,玛丽是有权自己做决定的。    想到这儿,她终于卸下了一直压在心底的重担。    “虽然出版是明年的计划,”玛丽由衷说道,“但还是谢谢你的帮衬,先生。”    离开杂志社后,玛丽只觉得心情像伦敦难得放晴的天空一样万里无云,明亮的很。    她兴高采烈地回到家,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凯瑟琳和莉迪亚。两个妹妹为她高兴的同时,福尔摩斯先生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支票佳人》过稿第二天,小威金斯就直接冲到塞彭泰恩大街,无比兴奋地拉着玛丽往公寓外走:“玛丽小姐、玛丽小姐!我们赶快去找摩斯坦小姐,福尔摩斯先生拿回了属于她的宝藏!”    作者有话要说: 玛丽:有小钱钱迎娶老福啦(≧▽≦)/!(咦)    大家好,这里是怂花,夏夏非得要我陪她玩《还愿》,一个实名《合金装备》粉丝兼小岛秀夫吹都没有下载《p.t》demo的姜花要去舍命陪妹妹了,要是姜花被吓死了记住凶手就是夏夏!【你    关于美丽女反派一定要和硬汉男主角有一腿的设定,我一定要槽!本来以为《路德》可以规避这个套路的,因为我们小破剧里女boss爱丽丝是位红发绿眼高智商反社会真实不懂人类感情的女性连环杀人犯,随心所欲不按套路出牌酷的要命。和路德真实没有发生任何关系,我好高兴啊。结果第五季里果然路德还是成为了爱丽丝的“弱点”,两个人还是有感情了,我气死了!为什么一定要有感情,纯惺惺相惜绝不交集的亦敌亦友关系不是很好吗!!!我咆哮!    以及怪我断章吗!不断章都炸不出来霸王,最近评论好几章都没上100了呜呜呜姜花委屈。    感谢 潋滟山水色、zoey27040、何来共鸣x7 的地雷,感谢 何来共鸣 的火箭炮,感谢 七七x30、辰星、花月婷染x2、猫酱x20、15/2yx10、小姐身子丫鬟命x2、蟹堡王 的营养液,爱大家,么么么哒!    138、作家真辛苦67    137    在玛丽的记忆里, 来自印度的宝藏并没有归属于任何人,无价的珠宝最终统统落进了泰晤士河里,福尔摩斯拿到的不是一个空盒子罢了。因而她不太着急, 但威金斯可不是。流浪街头的男孩儿几乎是一路拉着玛丽,非得要她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不可。    而他们来到泰晤士河的码头时, 装载着一小队警察,还有福尔摩斯与华生的汽艇刚刚抵达岸边。    一同在码头边等候的, 还有当事人摩斯坦小姐和代表斯克鲁奇的弗雷德。    歇洛克·福尔摩斯踏着近乎神气的步伐走下船,紧接着是华生医生,最后才是拎着嫌疑人下船的雷斯垂德探长,还有一个小心翼翼抱着怀里的盒子, 生怕出半分差错的小警察。    “小心点,”福尔摩斯站在岸边平静叮嘱道,“这其中放了近一百五十万英镑的财宝, 若是失手掉进水里, 可是谁都捞不回来了。”    他不说还不要紧, 一说一百五十万英镑,捧着盒子的小警察连冷汗都下来了。    雷斯垂德探长无奈地把嫌疑犯交到小警察手上,自己拿过盒子, 递给了摩斯坦小姐和弗雷德:“我们抓住这家伙的时候, 他正打算把盒子里的东西丢到河里——宁可丢掉也不肯把东西物归原主, 他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什么物归原主?!”    一听到这话,被抓住的嫌疑人立刻挣扎起来:“宝藏是我的!明明是我的,是肖尔托那个混账抢走了我的东西, 我宁可它们沉进河里也不会交给你们的!”    接过盒子的摩斯坦小姐一愣:“你说是已死的肖尔托少校抢走了宝藏?”    嫌疑人:“那是自然。”    摩斯坦小姐看向福尔摩斯:“他是杀死肖尔托家长子的凶手吗,先生?”    “自然,”福尔摩斯点了点头,“写在信件上的四个签名,只有一个属于英国人。所以我想,这位断腿的先生就是签名上姓斯莫尔的人了。”    说到这儿,玛丽才注意到被按在地上的斯莫尔有一只木制假腿。    不过……    “你说肖尔托少校抢走了宝藏,”玛丽开口,“这可和我们听到的版本不一样。”    “一定是肖尔托的儿子搬弄是非,”斯莫尔恨恨道,“你们是受他雇佣的!”    “我们是来帮助摩斯坦小姐的。”    华生医生说道:“和肖尔托家的事情无关。”    “摩斯坦?”    没料到还在挣扎的独腿男人,一听到这个姓氏,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是亚瑟·摩斯坦的女儿吗?”    “我是。”    摩斯坦小姐立刻开口:“你认识我的父亲?”    斯莫尔:“……”    他当即不说话了。    雷斯垂德探长见状,就知道其中一定包含内情。他叹了口气,把斯莫尔从地上抓起来:“既然你说我们被蒙骗了,就把事情好好讲清楚。”    或许是没料到雷斯垂德那么好说话,斯莫尔戒备地盯着他半晌,最终还是挪开了目光,看向摩斯坦小姐:“你的父亲是个好人,小姐。当时我被关押在牢狱之中,我用一串价值一千英镑的珍珠项链向他许诺我们平分宝藏,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可以成为你的嫁妆。”    摩斯坦小姐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难过。    她深深吸了口气,竭力维持着平静的神情:“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斯莫尔冷哼一声,而后用相当遗憾的语气解释道:“我也是来到伦敦后多加打听才发现了事情原委。肖尔托少校回到伦敦后就独吞了财宝,你的父亲去找他索要应得的一份,但他的心脏一直不是很好,在争吵中因病去世了。”    摩斯坦小姐:“……”    一瞬间摩斯坦小姐的表情变得很是苍白,华生急忙走上前,试图握住她的手、或者扶住她,以防摩斯坦小姐在遭遇了打击之后昏迷跌倒。    但是她撑住了自己。红发的爱尔兰姑娘摇了摇头,甚至勉强送给华生一个笑容:“我没事。”    玛丽心疼的几乎说不上话来。    原著中的摩斯坦小姐,就算父母双亡,可依然读完了书,在一户有钱且善良的人家中担任管家。虽说不是什么富足生活,但也是衣食自足,比居住在贫民窟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而现实中的摩斯坦小姐却是一名爱尔兰工人,她混迹街头,活得相当艰难不说。在不久之前,因为光照会的事情,两名好友死在布莱克伍德手上。    父母去世,挚友离开,这都是什么事啊。    更让玛丽担心的是,如果《四签名》的剧情如约发生了,那同华生结婚之后呢?《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的华生与摩斯坦小姐结婚不到几年,摩斯坦小姐就去世了。在她死后,华生再次搬回了贝克街。    柯南·道尔爵士不曾在摩斯坦小姐身上多做笔墨,当时的玛丽读到这部分剧情时反而是高兴大于悲伤,因为福尔摩斯和华生这对搭档终于再次聚首了。    可现在,摩斯坦小姐是她的朋友,是玛丽·班纳特在伦敦认识的第一位友善之人。她的出场比华生要更早,玛丽特别喜欢摩斯坦小姐,难道要眼睁睁看她去世吗?    一时间玛丽的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摩斯坦小姐并不知道玛丽心中所想,她看向斯莫尔:“你说宝藏是肖尔托少校抢来的,是怎么回事?”    听到摩斯坦小姐发问,斯莫尔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公诸于众。    原来宝藏本就是属于斯莫尔,以及信件上其他三个印度土著居民的。斯莫尔机缘巧合结识了其他三名同伙,四个人联合起来拿到了这份宝藏。但是没过多久事情败露,他们被抓了起来,负责看守监狱的正是肖尔托少校。    斯莫尔向肖尔托少校提出分享宝藏,条件是放他们出去。当时在场的还有同样驻守印度的军官摩斯坦和斯克鲁奇,原本说好平分宝藏,却没想到肖尔托少校独自找到了财宝,抢先回到伦敦,再也不肯回来了。    时过境迁,摩斯坦军官因意外而死,斯克鲁奇受伤退伍。而斯莫尔,则终于想法子逃了出来,发誓要向肖尔托少校报仇,夺回自己的宝藏。    “但不管怎么说,”斯莫尔长叹一声,“当时说好了平分财宝,肖尔托毁约在先,可摩斯坦与斯克鲁奇没有。”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着的弗雷德才突然开口:“你说这份财宝理应属于当地的土王私人财产。”    斯莫尔:“你是……?”    弗雷德:“我是斯克鲁奇的外甥。”    斯莫尔一听这话,就知道在场的几位统统不是仇敌,脸上最后一分愤恨也消失不见了。他连连叹气,最终回答道:“是的,是属于当地土王的私人财产。但那些个土财主各个仗势欺人,剥削印度土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福尔摩斯嗤笑一声:“偷坏人的东西,就不算是偷了?”    斯莫尔理所当然:“难道你没有听过罗宾汉的故事吗,侦探?”    罗宾汉抢有钱人的财产可不是为了自己发财啊。玛丽忍俊不禁,这个斯莫尔也是厉害,报仇就报仇了,还把自己想象成了劫富济贫的侠盗,关键是也没看你把财产分发给印度当地的土著居民呀?    “你们抓我,我认了,”斯莫尔可不管别人怎么嘲笑自己,“在场的两位年轻人也都是见证者的后代,财宝你们可以平分,但绝对不能交给肖尔托的后人。”    “我不要这份钱。”摩斯坦突然开口。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极具分量。摩斯坦小姐的语句落地后,所有人都无比震惊地转向她。    华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不要这份钱?属于你的财产可不是五十英镑,小姐,是五十万。”    摩斯坦小姐:“我知道。”    爱尔兰姑娘的神色彻底平静了下来,她看了看弗雷德,见他没有意见,径直打开了盒子。    掀开盖子的一刹那,琳琅满目的珠宝钻石落入眼帘。玛丽简直要被那些亮晶晶的光彩闪晕了,但摩斯坦小姐的表情无比淡然,仿佛她捧着的是一整盒的石头,而不是什么珍贵财产。    “你说了,这些财产来自于印度当地的土王,而那些土王的财宝也是通过压榨剥削土著居民来的,”摩斯坦小姐说,“那么这对于我来说就是不义之财,每一克上面都带着当地居民的血泪。我从十几岁起就在伦敦工厂里做活,受到的剥削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若是我拿了这份钱,我和那些压榨工人——压榨我们的资本家有什么区别?”    说完,摩斯坦小姐将盒子塞到了弗雷德怀里:“斯莫尔将那串珍珠送给了我的父亲,既然那是属于我父亲的,我可以留下。但这些我不要。斯克鲁奇认为这笔钱是他的,叫他全拿去。”    弗雷德被宝藏塞了个满怀,英俊的青年一脸茫然,他同样震惊地看了看摩斯坦小姐,又看了看怀里的宝藏。    许久的沉默之后,青年回过神来。    他举起盒子:“一开始斯莫尔是想将它丢进河里是吗?”    斯莫尔:“当然!我以为你们是肖尔托的人,这些宝物死也不能落在肖尔托后人的手中!”    弗雷德:“我知道了。”    说完,高大俊朗的青年一个发力,在无数人的惊呼之下,把宝盒丢进了泰晤士河里。    “带着旁人血汗的钱,”弗雷德如释重负,“就让它沉到河底好了,拿到手里我还怕我的舅舅惹上帝不快呢。”    “你——”    这下,连本意就是将宝藏沉到河底的斯莫尔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你、你……斯克鲁奇明明还活着,你这么做决定,你不怕他打死你吗?!”    弗雷德苦笑几声:“至少这能证明,我真的不是为了这五十万英镑才亲近我的舅舅。”    他说完这句话,转过头,看向摩斯坦小姐。    不,不仅仅是弗雷德,所有人都看向摩斯坦小姐。    河边的风吹起了摩斯坦艳丽的红发,衣着朴素的爱尔兰姑娘一勾嘴角,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神情就像是丢掉了什么烫手山芋般,同弗雷德一样松了口气。    “这样最好,”她说,“至少我有父亲的遗产,我还有他的爱。”    她的话语落地之后,约翰·h·华生几乎是立刻单膝下跪,医生在所有人做出反应之前,毅然决然地牵起了摩斯坦小姐的手。    “玛丽·摩斯坦小姐,”他真诚地开口,“现在,我恳请你再次考虑我提过的请求,那就是嫁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四签名搞定!下面有请华生医生给大家现场表演一个狂喜乱舞(?    以及昨天你们姜花打还愿是这样的:五分钟前——陪夏夏打,我买都买了就打开看看。五分钟后——还愿,关闭!    今天为了壮胆我发了更新就在读者群里开个直播连麦和姑娘们一起玩,昨天不是有想看我直播的吗,直播没有,可以到读者群里聆听不性感姜花在线尖叫,群号在第一章最开头,作话不能放群号不放了惹。    感谢 柚子味奶糖、=)、夏虫、阿奇、浥轻尘 的地雷,感谢 李阿四x4、hexx20、夜叉先后、怀儿x5、花月婷染x8、鹿叁叁√x10、红线x10、特修斯之船x5、头骨盖x10、风自清扬x20、蟹堡王、leirik、mox10、靖猗x3、阿奇x40、夏虫、霁和x10、潋滟山水色x2、竹雨x5、柚子味奶糖x20、月照轩x5、世界,只剩下我..x5、懒得取名字撒x10、若x4 的营养液,谢谢姑娘们,么么么!    139、作家真辛苦68    138    华生那么一求婚,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歇洛克·福尔摩斯都免不了楞了一下,而后玛丽分明看到站在一旁的侦探微微勾起了嘴角。他没说话,但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福尔摩斯此时的心情——分明就是幸灾乐祸嘛!    一看到福尔摩斯的神情, 玛丽也反应了过来。    不怪侦探会一改往日不屑于八卦情感的作风,难得幸灾乐祸起来。之前华生苦苦追求摩斯坦小姐, 她都无动于衷,理由是两个人的阶级差距太大。而摩斯坦小姐空降五十万英镑的遗产后, 又轮到华生开始犹豫:他区区一个退伍军医,再怎么努力,也赚不到五十万英镑。    现在弗雷德把宝藏一丢,华生终于等来了机会。    继承了来自父亲的一千英镑遗产, 不算太少,也不算太多。这下摩斯坦小姐和玛丽一样,算得上是小有储蓄的未婚姑娘, 也和华生门当户对。    天时、地利, 还有人和全齐活了, 华生医生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那才是有问题呢。    可惜的是,玛丽觉得他注定无法如愿, 至少是在今天, 在此时此刻。    看到华生诚恳又深情的眼神, 摩斯坦小姐回过神来,她惊讶又非常感动,那一抹缓缓出现在脸上的笑容一度让华生见到了希望, 但随即她伸手把华生从地面上拉了起来:“我很谢谢你,华生,可我觉得,就算要谈婚论嫁,也请让我先行搬出贫民窟。”    “可是——”华生面露急色。    “没有可是。”    摩斯坦小姐温柔又坚定地打断了华生,她的嘴角一直噙着甜蜜的笑意:“现在不是时候,而且我没说不同意你。”    那一刻华生医生的表情就像是在春天一夜绽放的鲜花般灿烂。    玛丽偷偷笑出声。    她真的很想补一刀说,摩斯坦小姐没说不同意,但也没说同意呀。但对待朋友的恻隐之心使得玛丽忍住了,追求摩斯坦小姐对于华生来说可是个艰巨任务,眼看好不容易跑到了终点,她这个“职业红娘”没起什么作用不说,至少也别添乱嘛。    甚至是,玛丽都很想问问,摩斯坦小姐放弃五十万英镑遗产的理由,除了遗产本人来历不光彩之外,是否还有和华生两情相悦的因素在其中呢。    “而且我认为,”摩斯坦小姐转向弗雷德,“更重要的是弗雷德先生该如何同斯克鲁奇交代?”    “别担心。”    这时候就要玛丽站出来了。她及时开口:“我有办法,就是需要大家配合,以及弗雷德先生可能要小小的倒霉一下——计划成功的话,说不定还能让斯克鲁奇放下自己的心病,找回年轻时的自己呢。”    弗雷德颇感新奇:“还有这种好事?医生总是说我舅舅的头疼病是郁结于心,若是能让他放下心病,别说小小的倒霉,就算是大大的倒霉都可以。玛丽小姐,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去做。”    玛丽扬起笑容:“也没什么,就是要你把丢掉财宝的事情毫不隐瞒的告诉斯克鲁奇。”    之后雷斯垂德探长将斯莫尔带回了苏格兰场,而玛丽则留下了其他人,迅速地解释自己的计划,然后布置其他人的任务。    弗雷德两手空空,带着一众当事人和见证者回到了斯克鲁奇寒酸又低矮的砖墙房当中,管家克莱切特还是那么喜气洋洋,他看到弗雷德笑容满面,主动开口:“哎呦,老爷,你看看是谁来了。我看弗雷德那么神气,怕不是五十万英镑已经到手了!”    斯克鲁奇依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盖着厚厚的毯子,戒备又刻薄的神情和一众生机蓬勃的年轻人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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