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满意。 可白池初不满意。 白池初揪住了陈渊了袖子, 捏的手背发白。 通红的眼睛盯着陈渊, 哭着说道, “皇上应该知道, 我从来就做不好皇后,也做不好母亲。” 她能如此乖顺,全都是因为身边有一个人。 有一个能让她后顾无忧, 替她挡了所有的风雨, 将她捧在手里哄着的人。 如今他却告诉她, 这个人就快要没了。 她又怎可能还会乖顺。 “苏老先生已经在想办法全力医朕,辽国的吴妃也在替朕找解药,你放心,朕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来。” 陈渊捧着她的脸, 让她看着自己。 虽不忍, 但该交代的还是得交代。 “但若有万一,朝堂上的事, 朕已经交给了皇后, 白家是你永远的后盾, 就算是没有朕在, 你和孩子也不会有事。” 所有的路他都替她铺好了。 他会努力地活下去。 但, 真有了不测,他也能保证她的余生安稳。 “我不要万一。”白池初猛地抓住他的手,哭地说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白池初所有的理智到这一刻都没了。 “我不会好。” “我没有你, 我不会好。” “初儿......” 白池初不想再听他的道理。 满脸倔强地看着他,咬着牙,“你要走,就将我也带走。” 这江山谁稀罕谁拿去。 她不在乎。 陈渊心疼地抱着她。 原本他做梦都在奢望的东西,如今得到了,却比什么都没有时,痛苦百倍。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陈渊在她耳边轻声问她。 白池初这会子什么都不记得。 也不想去记得。 陈渊无奈地叹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硬黄纸。 白池初很熟悉。 是她当初在安王府时,陈渊逼着她写下来的。 白池初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修长又苍白的五指,展开了那纸张,之后凑在了她的面前。 上面是她亲手写下来的字迹。 ——以后她会很乖。 ——她让她学什么她就学什么。 “皇后自己写下的,就要作数,好好治理江山,乖乖听话。” 陈渊的声音沙哑。 心口的悸动陡然窜上来,陈渊饶是极力地忍了,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嘴里的腥味传来。 地上又是一滩血渍。 “渊哥哥!” 白池初抓住他的胳膊,无助地看着他,已是急地肝肠寸断。 她不认。 没有他,她什么都不认。 白池初紧紧地抓住陈渊,突然腹部传来了一阵揪心的疼痛,正殿内瞬间乱成了一团。 “快,快叫稳婆。” “速去叫苏老先生过来!” 王嬷嬷声音都喊哑了。 ** 汴京城里的第一场雪,落下来时,落的惊心动魄。 黎明前的一阵马蹄声从城门外传来,一路疾驰,直往皇宫而去。 “兵部侍郎白清泽有急报求见皇上。” 半夜,晨曦殿的门急急地从里打开。 高公公一见到白清泽,就差跪在地上。 “皇上毒发了。” 本来还有几月,谁知道今夜皇上被娘娘撞了个正着,事情暴露之后。 一个毒性提前发作。 一个动了胎气,提前临盆。 高公公说完,白泽清的脚步更快。 在辽国,一直都是白清泽在负责传信。 白清泽出发去辽国前,陈渊就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 征战不过是个幌子, 找解药才是他真正的任务。 “可有想到法子了?”高公公问白清泽。 白清泽已经没有功夫解释,“老先生可在?” “正在屋里候着呢。” 从昨儿大半夜两人发作到现在,正殿里的人没有一人松口气。 东西两个暖阁内,稳婆陪着白池初,苏老先生陪着陈渊。 昨夜王嬷嬷派去的人,撞进苏老先生的屋里时,苏老先生正一脸胡渣,坐在屋里死盯着笼子里的那只白鼠。 听到皇上毒发的消息后, 苏老先生直接冲进了后殿。 一进去就问稳婆,娘娘何时能临盆。 白池初是动了胎气,提前发作,谁也无法估计,“怕是还得要一多个时辰,得等到天明。” 苏老先生又进去看了一眼陈渊。 回头就嘱咐了王嬷嬷,“小皇子一旦落地,立马告诉我。” 王嬷嬷愣了愣。 苏老先生却是一脸严肃地对她说,“可千万马虎不得,只有娘娘和小皇子才能救皇上的命。” 王嬷嬷惊愕了一瞬, 待反应过来,就似是从苏老先生的脸上,看到了一道曙光。 西暖阁内滢姑正在安抚白池初。 白池初腹痛的间隙,问了几次滢姑,“皇上怎么样了。” 滢姑忍着心疼,劝她,“没事了,有苏老先生在,不会有事,娘娘只管顺利地将小皇子诞下来,皇上正等着见娘娘母子呢。” 白池初疼的唇色发白。 发作了几次,每一次都似是坠入了地狱,疼痛过后,又才慢慢地缓过来。 天边的一道光亮照进来,白池初陷入了剧烈的疼痛之中。 身子似乎被掏空,已经虚弱到使不上半点力气。 稳婆吓的脸色发白。 滢姑当场就急哭了。 王嬷嬷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就走到白池初身边,说,“苏老先生已经找到了救皇上的法子,这法子就在娘娘身上,只要小皇子落地,皇上就有救了。” 白池初睁眼瞧着她,流了泪。 实在是太累了。 王嬷嬷急地双目发红,“娘娘,您要信奴婢啊......” 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一阵动静,王嬷嬷一回头,就看到了一身月白大氅的陈渊。 “皇上.......” 苏老先生拦了,没拦住。 陈渊一睁开眼睛,脑子里就只记得最后看到白池初的画面。 第一反应就是寻皇后。 “朕还能撑一阵子。” 苏老先生说什么他也没听,只好依了他,直接带他去了西暖阁。 陈渊进来,屋子里安静了一瞬,稳婆还是第一回 见到这种情况。 男人不能见到女人的血, 更何况是皇上。 稳婆刚要劝说,就被王嬷嬷拦住了,“婆婆只管接生就是。” 王嬷嬷说完,便将床边的位置让给了陈渊。 娘娘自来听皇上的话。 这会子恐怕也只有皇上才能让娘娘提起劲来。 陈渊轻轻地坐在了白池初身旁。 两人的脸色皆是苍白,陈渊对她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捏在了掌心。 “乖。” 陈渊像往常那般,轻声地哄着她,“朕陪着你。” 白池初噘着嘴, 心头一酸,泪珠子不停地流。 陈渊耐心地替她抹干了泪痕,又捞起她的手凑在了唇边暖着,“他要是不听话,咱以后就不生了。” ——以后, 白池初只听到了那个以后。 “皇后可知,他是朕处心积虑,才向皇后讨来的孩子。”陈渊的声音放的很低,深邃的黑眸里带着无尽的痛楚,沙哑地说道,“朕,想看看他。” 白池初闭上了眼睛。 浑身的疼痛,也抵不过心口的那股刺疼。 天边破晓。 高公公带着白清泽刚到后殿。 里头的一声婴啼声陡然传来,整个皇宫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众人耳边只环绕了那一声婴孩的啼哭声。 “恭喜皇上,娘娘,是位小皇子。” 稳婆的嗓门大,入耳清晰的很。 “小皇子落地了。。” 高公公脚步僵住。 一激动,眼泪涌上了眼眶。 待回过神来,就看到了往里冲的白清泽,高公公忙地上前拉住了他。 “大公子,这是后殿,进不得啊。” 白清泽被高公公硬生生地拉了回来,一把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高公公,“快拿给苏先生,让人留着娘娘的衣胞,就是现在,快,快去!” 白清泽急地跳脚。 高公公也是被他的动作吓着了。 接了东西,直接跑了进去。 高公公进屋来没来得及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苏老先生,就吃了个闭门羹。 西暖阁内小皇子一落地,苏老先生就急着让王嬷嬷清人。 也顾不得其他了。 苏老先生直进了西暖阁,一进去就关了门。 在苏老先生来之前,亲眼看到那只白鼠,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就似是之前所有的磨难,不过只是黎明前的黑暗,天一亮,终究还是出现了光亮。 苏老先生知道了那味造血的药。 新生儿的脐带血。 一切就似是老天安排好了的,皇上毒发,恰好娘娘又发作了。 小皇子出生,也是陈渊的新生。 白清泽让高公公带进去的药方, 也是如此。 是吴妃交给了白清泽。 白清泽连换了几匹马,连夜从辽国赶了回来。 可终究还是没有用上。 苏老先生已经自个儿悟出来了解药的方子。 ** 一切平息后,白池初睡了一个长觉。 睡的很安稳。 醒来后屋内已经燃起了灯。 腰间还搭着一只手。 白池初睁开眼睛,先是看到了那胳膊上的青龙图腾,透着一股子的清冷,却又是她无比熟悉的气息。 白池初仰头,撞上了一双宠溺的眸子。 “醒了?” 陈渊的唇角就挨着她的额头。 白池初动了动身上,翻了个身,又窝在了他怀里。 “渊哥哥。” 白池初蹭到了他的胸口处,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唇角的弧度越弯越大。 陈渊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脸,带着久违的暖意,习惯性地剐蹭着她的脸颊。 “皇后给朕生了位大胖小子。”陈渊低头,只看得见她卷翘的睫毛和挺翘的鼻尖。 “皇后还救了朕的命。” 白池初终于从他的怀里抬起了头,整个人都蜷在陈渊的胳膊之中。 “那皇上要如何感谢臣妾?”白池初向他讨要功劳。 “你说呢?” 陈渊渐渐地凑近她。 唇瓣快抵到白池初的唇角时,白池初一缩,不给他亲。 陈渊又往前凑,这回不待她躲,放在她后脑勺上的那只手,瞬间就将她扣了过来。 难舍难分的缠绵之后。 陈渊说道,“余生,朕用余生,慢慢来感谢皇后。” ——全本完——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宝贝们,终于大结局了!明天开始番外。 跃跃下本接档文卑微地来向宝宝们求个预收。(文名可能会改,文案后期会稍微改的饱满一些。)么么哒你们!我爱每一位跟着跃跃走过来的宝宝,大爱! 《太子打脸日常》 楼月喜欢太子陈温喜欢了十几年,为了他将自己活成了绿茶,终于在触碰到陈温的底限,伤害了他的心尖尖表妹之后,被陈温一怒之下退了婚。 收到退婚书后,楼月闭门不出,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三日后楼月推开门,穿了一身红火的劲装,去了马场。 捂不热的冷玉,她决定不捂了。 ************* 太子陈温以为一道退婚书,他与她再无瓜葛。 然而...... 陈温:“那马背上的姑娘是谁?” 属下:“宰相府的楼月姑娘。” 陈温尴尬地错开了眼。 陈温:“宁王身边的那位姑娘是谁?” 属下:“殿下的前未婚妻,楼月姑娘。” 陈温有些烦躁。 炎炎夏日,她向他走来,脸上挂着灿烂迷人的笑容,陈温鬼使神差地上前,却见她目光淡淡地从他脸上略过,走向了他身后的宁王,陈温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退婚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不怕退婚,就怕退婚后她变了,正好变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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