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景深还担着学府骑射先生的职,他昨日自己未去,指了手底下的其他人过去,本来一个侯爷来当……◎
虞景深还担着学府骑射先生的职, 他昨日自己未去,指了手底下的其他人过去,本来一个侯爷来当骑射先生就已很是出乎意料, 现在另指了他人过去,反而让书长感觉如此倒是更正常些。
实际上,这人他也不是随便指的, 而是专门挑了有经验的人过去的,对于底子都一般般的学府学生们, 明显更适合些。
其他人见虞景深未至倒是都松了一口气,毕竟镇北侯爷气场太强,他们跟着上课都有些提心吊胆, 蒋灏却连续心情低落了一整天。
这会儿怏怏趴在桌子上, 向着李挽的座位上望了眼,发现仍是空空荡荡的, 叹了一口气道, “李挽这怎么还没来?莫不是病得很重?”
赵蒙从外面进来路过他桌边,闻言嘁了声,“他一看就是个体弱的, 病了有什么稀奇的?”
伸手勾住脖子将人拉得弯下腰来, 蒋灏直接忽略赵蒙方才的话,建议道,“后日不用上学, 咱们要不一起去相府看看李挽呗!”
赵蒙力气不大,挣脱了半天挣脱不开蒋灏的胳膊, “我不去, 你爱去你去!”
将人紧紧压在桌子上, 蒋灏直接拍板决定了, “就这样定了,后日上午我去你府中找你!”
说完又转头看向正在位置上看书的赵怀北,“怀北,一起去吗?”
赵蒙还在使劲挣脱,听了他这话,直接反驳道,“怀北才不会去,他整日只待在府中!”
没想到他这话才刚落,后面赵怀北已是极其自然接道,“好。”
蒋灏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赵怀北还真应了,当即嚎了一嗓子,看向赵蒙嘲讽道,“脸被打的疼不疼?”
惹得赵蒙直接伸脚要去踹他。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这时尚且都还不知晓朝堂上的事,但天字班几位皇子却每日都会有人递消息过来。
五皇子宁祈言虽遗憾错失了接近镇北侯的机会,但想到昨日收到的消息,又觉得也情有可原,父皇这样看重镇北侯,这几日怎么可能抽出时间来学府?
他昨日收到的消息还是镇北侯正在加急调查西北军饷之事,却不知今日朝堂上已经又有了新事情。
西北打起来了。
这消息今早才传进京城里来,当即就在朝堂上引起了震惊。
西北这几年虽年年都有些纷争,小打小闹少不了,但却是第一年架势这般大。
整个早朝下来,有不少人都在暗戳戳地偷看李贺之。
毕竟当初李元昭任监军一职随同涂将军共同前往西北一事也是惹了不少人眼红,纷纷感叹这李家嫡长子是去西北增了履历,许是回来后便会外派个几年,重新调回京城来后,难保不会是下一个李贺之。
可现在这西北打起来了,本来是个美差现在可就成了个烫手山芋了。
且说会不会李元昭一个本是要走文臣路子的会不会遇着什么危险,就是没遇着什么危险,这西北战事打的好与坏他也要担上一部分责任。
有这样想的,自也有反着想的。
这要是打得精彩,李元昭岂不是在宁顺帝这里直接挂了个好名开了个好局?
任凭别人怎样想,李贺之只面色丝毫不为所动。
大军出发前,他私底下也有见过涂将军,对于西北会打起来倒是不如旁人那般惊讶,反而觉得是预料之中。
更何况,李元昭虽是要走文臣路子,却并非全然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要是这点战事之下他一个监军连自己都保不住,那以后在朝堂上也别想立足了,不如趁早谋个闲职罢了。
下了早朝后,和同僚打了几圈太极后,他也没了耐心,“这家中还有事,就不和各位闲聊了,改日有空,再一同温酒?”
“哪里哪里,相爷事情繁忙,是我们叨扰了。”
李贺之随口敷衍道,“家中琐事罢了,幼子刚回京不久,对旁人还不熟悉,也就对我亲近些,他这几日身体不适,让人放不下心来。”
旁边人连连附和道,“果真是父子情深,令人羡慕!”
“是极是极,相爷好福分!”
虞景深被宁顺帝叫了过去问了问西北军饷案的进度,刚出来便听到了李贺之的话。
他今日另有打算,只冲李贺之略微颔首打了招呼便向着外面走去,眼神扫到李贺之腰间时不自然地顿了顿。
他这一顿本是一闪而过,但李贺之在他刚出来时便用余光时刻觑着他,自然是注意到了。
手指随意拂过腰间挂着的崭新的玉佩坠子,再开口笑意都比方才多了几分,“到底还是年龄尚小精力也好,这不前几日赠我个玉佩坠子,这几日又日日陪着我作画,日日我上早朝,他也要送到府门口。”
边说边露出几分无奈的样子。
虞景深面色虽未变,但李贺之直觉觉得对方心情明显不如刚刚。
因此直待虞景深走了后,李贺之心情都还愉悦着,到了家中后,还时不时就乐上一阵。
云如梦正让人收拾东西,她和安平郡主正是约了今日一同去万佛寺,见李贺之这般,忍不住奇怪道,“你今日是怎么了?自从早朝回来就时不时发呆还自管自乐。”
李贺之刚在脑子里将今早虞景深的表情重新回味了一遍,闻言回过神来,想起上次和云如梦说虞景深的事反被嘲笑了一番,哼笑了声,“没什么事,你今日不是要去万佛寺么,多带些人过去。”
上次陷害挽儿的人还没找出来,他有些担心对方不仅仅是冲着挽儿,还会针对府中其他人。
云如梦自是看出他这是转移话题,也懒得去问,只道,“和郡主一道呢,那背后人还能挑这时候下手不成?可惜挽儿现在不好出门,不然还能带挽儿一同去……”
说完,见李贺之还在那里边喝茶边乐呵,又多说了两句,“你今日可别再去缠着挽儿了,整日里让他陪着你,有完没完,你有精力,挽儿可是需要休息……”
此时,镇北侯府中安平郡主的大丫鬟也在帮着收拾今日去万佛寺要带着的点心银钱之类的。
收拾好了后,才来到安平郡主面前回话,“郡主,都收拾妥当了,相府那边的人也已经到了。”
安平郡主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手中的茶晾了半晌早没了热气。
想起今早她偶然听到的话,只觉得太阳穴到了这会还在突突直跳。
说起来,她往日里懒散惯了,向来是睡足了方起,今天也是因着和云如梦有了约才起得早了一回。
起来后,想着是为了虞景深求姻缘,自是从虞景深自己的小库房里也添些香油钱更灵验,便自个儿亲自过去了。
谁知一进去就听见虞景深正在吩咐探三再寻些那种书过来,还必须是男人之间的。
若非嬷嬷拦着,她差点当即就要冲进去问问怎么回事。
——郡主,侯爷现在还瞒着您,您这要是进去问了,侯爷万一想着您既然知晓了就干脆讲明好了,那岂不是更麻烦?您不如先装作不知晓,快些为侯爷娶了妻,说不定侯爷就忘了这些事也说不定!
嬷嬷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见她没应声,丫鬟又问了一遍,“郡主,现在可要出发?”
安平郡主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件小佛像,一并带着。”
多些香油钱,也愿佛祖能更保佑些。
安平郡主的嬷嬷特意邀了云如梦过来和安平郡主同乘一辆马车,本是为了让安平郡主有个人说说话能减轻些心思,但云如梦一上了镇北侯府的马车就察觉到安平郡主满腹心事,寒暄两句后便主动地不去打扰安平郡主。
嬷嬷见状,再看看安平郡主自从早上就没有舒展的眉头,心中叹了一口气,主动起了个话题,“这次回完寒后,天气该是暖起来了。”
云如梦点点头,借着车帘的缝隙向着外面看了一眼,接过话茬道,“这些时日来京城赶考的学子都多了许多,后面应是要更热闹些了。”
安平郡主闻言也向着外面随意看了眼,本是随意一瞥,没成想看到了自己儿子的身影。
虽只是快速一闪而过,明显还换了衣衫,但自己养大的儿子一举一动她都能记得,怎么可能认错。
她再抬头看了眼虞景深刚刚进去的地方,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都跟着晃了晃。
云如梦和嬷嬷见状立马扶住了她,见云如梦面带疑惑地想向着同样的角度看去,安平郡主立马侧身挡住了,“不碍事,许是昨日没睡好。”
“郡主若是身体不适,不若改日再去万佛寺?”
安平郡主勉强笑了笑,“没事,就今日去,早些去更好。”
她虽然不曾专门打听过京城里那些地方的位置,但好歹在京城生活了几十年,多少有些耳闻,方才她儿进去的分明就是这条街上的象姑馆。
她一想到早几日自己还担心虞景深走歪不走歪的事情就更是心里闹堵,这哪里是会不会歪,这分明是已经歪了!
自己今日还只是看见了这一回,许是私下里早就去过更多次了……
这要是娶了旁人家的姑娘进来,都是祸害了人家姑娘。
她这会儿心思百转,却又考虑到云如梦在旁边而不敢面上露出来,连开口让人现在去把虞景深喊出来都不好开口,况且这一次自己阻止了,还能次次都止住?
万般思量,只期盼这事情还能有转机。
外面,探二将目光收回来,俯身到虞景深旁边压低身子道,“侯爷,方才街上好像是府中的马车。”
虞景深“嗯”了声没回头。
想到今早安平郡主来找自己,结果什么话也没说又走了的事,眉头略微皱了下。
“人在哪里?”
探二在前面带路,捡着曲折偏僻的回廊避着人走,一路到了最里间,这间房里光线昏暗,没有点灯,探二左右看了眼将门关紧后,摸索到了墙上挂着的画,小心掀开了半角后,从墙上抽出一个柱子状的黑砖后,一个手心大小的洞露了出来。
这洞并没有打通,是以那边房里的人发现不了,但因着留下的墙壁也不厚了,那边的声音传过来已是很清晰。
“不是说了不用过来了么?”先是一个声音尖细的男音传来。
“我这实在是害怕啊!”这道明显有些粗哑的声音便是虞景深这些日子一直让人跟着的人,张遣。
张遣去年便辞了官,但一直没离开京城,早些日子虞景深派人跟着他,又故意露出不少踪迹,让张遣不知晓到底有几方人士跟着他,张遣果真惶恐了一段时间,眼看着就要撑不住时,谁知这几日又重新镇定了下来。
探二查了一番便查到这象姑馆里来。
这张遣的确好男色,但这两次办事之前总会借着出去透口气的由头绕到这个房间来。
“先生,您看这上面能不能给个准话?我这日日睡觉屋顶上可都是人,我实在是睡不着啊!”
“那些都是镇北侯使的手段罢了,你要是稳过了这一阵,自有你的功劳,若是稳不住,爷怪罪下来,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尖细嗓子的男人说到后面已经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快些走。”
张遣明显被吓住了,声音比方才多了几分害怕,“是是是,我都听爷的。”
顿了顿,声音比方才又压低了几度,不甘心地道,“先生,您能不能透露点爷上面是什么人,这小的也能安心些,真就一丁点就行,我绝对不会透露出去的!”
那人似是被他烦住了,轻嗤了一声,“上面的人可是姓宁,这下够安心了么?”
宁是国姓。
张遣怔怔半晌,才呆呆道,“安心了,安心了……”
自从“宁”字出来后,探二呼吸比方才还要轻了不少,听见隔壁打开门人走出去的声音后,才看向虞景深,低声问道,“侯爷,可要今日就开始筛查?”
京城里的皇亲国戚不少,排查下来也需要功夫。
虞景深摇摇头,脸上看不清在想什么,“先从靖王开始查。”
探二领了命正要出去,房间门忽被撞了下,似是有人到了这个角落里亲热,若非门在里面关紧了,怕是要被外面的人撞开。
外面两人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
倒是巧,这二人的声音皆是他认识的。
作者有话说:
昨天漏掉的章节明天补,今天补不上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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