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也许不能称之为吻, 仅仅是嘴唇触碰。
盛雪河是愕然的,他想过傅异闻也许会失控,也许会伤害自己,但他没想过, 傅异闻会亲自己。
这太奇怪了。
但这个办法似乎很有用, 最起码傅异闻冷静了下来, 仿若被定身一般一动不动。
他们贴得很近, 盛雪河却听不到傅异闻的呼吸。
选择顺从的盛雪河静静等待,阴影突然离去了, 傅异闻与他拉开一段距离,背过身:“不推开我吗?”
说完傅异闻就开始剧烈的咳嗽,因为憋气面色通红。
在他离开的刹那, 盛雪河也坐了起来,单手撑着台球桌面, 表情已经收拾完毕, 指尖在细细颤抖。
傅异闻依旧在咳嗽, 刚刚盛雪河没有感受到傅异闻的呼吸声,原来是因为在屏气……
明明也很惊慌,离开后还要故作冷酷,想要逼他离开。
两个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眼, 又默契十足地快速挪开,仿佛对方是不能直视的存在。
盛雪河满脸迷茫, 不知所云, 满头雾水,大脑迟钝的要命,完全不能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侧的手握成拳状,指节都在颤抖。
许久, 盛雪河才问:“你好些了吗?”
傅异闻将一些收入眼中,那股狂躁之意依旧存在,却与之前截然不同,是一种全新的、难以形容的躁动。
盛雪河没有反抗他,相反,格外顺从,仿佛就算他真的要做更过分的事,盛雪河也不会阻止,而是尽力顺从。
这样的顺从是报恩。
傅异闻觉得很可笑,当日他不过举手之劳,盛雪河牺需要牲至此吗?
他能够看出来,盛雪河根本不对他存在那种想法,在他们亲吻的一瞬间,盛雪河整个人都是懵的,因为错愕,竟还微微张开了唇,完全不惧更深入的入侵。
像是一张纯净的白纸,马上要被他弄脏。
盛雪河很优秀,接受过顶级教育熏陶,擅长各种兴趣爱好,具有坚持不懈的努力与斗志,谦逊、善良、温柔,从不居功自傲……优点太多了,傅异闻用再多言语,都无法描述真正的盛雪河。
这是他见过的最坚韧的人,也是最纯粹的人。
正是这样优秀的人,在情感方面竟一片空白,匮乏到几乎是无知的地步。
哪有人被强吻、被侵犯、被占便宜后,还会关心罪犯的状态?
傅异闻不得不再一次承认这个事实,盛雪河没有将他当作Alpha看待。简而言之,在盛雪河眼里,他并不是“异性”。
没有人会认为同性会侵犯自己,因为他们是兄弟,是朋友,不掺杂任何异性之间才会有的暧昧情愫。
只有面对异性,才需要防备,才需要警戒,才需要担心被侵害。
以台球桌上方的灯光为中心散射开来的光线,让盛雪河有些不适,他想要下桌,傅异闻像是调整好了心态,再度朝他走来。
清淡的沐浴露味混有信息素的味道,仿佛融为一体,傅异闻告诉他自己好点了,盛雪河刚想看向他,就被搂过了肩膀。
傅异闻将他用力揽过来,在对视的沉默中,再一次吻了上来。
与先前截然不同。
盛雪河被困在怀抱里,对方的力道大到仿佛要吃了他。他坐在台球桌上,头顶是刺目的白炽灯,让他眼眶逐渐湿润。
指节从肩胛骨到脖子,缓慢地按压行走,对方脉搏的跳动仿佛也传染给了他,让他整个人都滚烫了起来。
盛雪河有些难受得后仰,可傅异闻不准备放过他,他只能被迫抬起头,像是在迎合。
而这时傅异闻像是再也克制不住一般,搂过他的后腰,用力加深这个吻。
后背再次贴上冰冷却熟悉的台球桌面,直面灯光让他双目闭紧,薄薄的眼皮闭出细褶,像是在抗拒。
几乎仰躺在台球桌上的他,终于获得新鲜空气,正大口呼吸着。
他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只,小腿虚虚地挂在傅异闻的腰胯,形成鲜明的对比。
费劲地睁开眼皮,傅异闻抬眼望来,极深的眼眸让盛雪河下意识错开,望见撑在自己一侧的手。
这双他曾认为很性感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凸显,连指骨都隐隐可见。
他在颤抖,他在害怕。他终于开始担忧下一步可能发生的事,他终于发现,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这张精致的脸蛋泛着红潮,因抗拒而别过头的隐忍模样,在傅异闻眼中格外的美。
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透白的肌肤染有淡淡绯色,摸起来也是滚烫的。
侧脸很漂亮,神情还是很冷。
傅异闻再一次问:“不推开我吗?”
现在的盛雪河并不想和他说话,停于表面的吻可以当做没发生,可刚刚……盛雪河想不下去了。
他很无奈:“你抱得太用力了,我推不开。”
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在舌尖探入的刹那,盛雪河就开始尝试推开对方。
可他越是想要推开,傅异闻越是变本加厉,吻得越是深。
逐渐的,除了湿润而缠绕的舌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也许是生气了,盛雪河眼帘低垂,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块可爱的阴影。
他的轮廓被灯光勾勒描摹,像是月光照在平静的河面上,有一种摇摇欲坠的美感。
他真的很漂亮。
傅异闻用没有受伤的手握住盛雪河的手,盛雪河以为是要拉自己起来,没料到傅异闻又亲了上来,这一次盛雪河吸取了教训,知晓反抗是没用的,希望对方在自己的放纵下,可以早一些结束。
最起码不要让自己喘不上气。
接吻时,傅异闻不曾闭上眼。
盛雪河的肌肤很薄,他能够看到肌肤表层下隐隐约约的青色血管,现在遇热后布满潮红,像是樱红晚霞揉碎在冰天雪地里。
傅异闻看到盛雪河皱眉了,是因为他刚刚失控咬下去的那口吗?是在不开心吗?
像是讨好,伤口被吸吮,被重点关照。
盛雪河整个人连带着思维都是发麻的状态,被逼出泪水,泪水却不足以掉落,只是虚虚挂在眼眶,看起来可怜极了。
想要推开他,却提不上力气,只是沉沉浮浮。
最后,他将傅异闻胸前的衣服抓得乱糟糟。而他此刻,也是乱糟糟。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口传来撞击声,有人想要强行破门。外头的动静激怒了Alpha,将他吻得更加深。
口腔像是不是自己的了,盛雪河整个人发晕,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然而这并不能引发Alpha的怜惜,只能换来变本加厉。
大约十几秒过后,门被撞开了。
来的人不止有医护人员,还有盛雪河的友人们。在医护人员后,顾浪是第一个进房间的。
见多识广的顾浪都忍不住捂住眼,司杭的脸色大变,王子银莫名其妙,在看到里头的光景后,脸色一寸寸崩裂。
他们是被强硬分开的,分离时舌头交缠的画面是如此清晰,像是在肉眼中放大。衣料的摩擦声也不甘落后,所有的一切,都是二人的难舍难分。
傅异闻的呼吸很重,嘴唇却是红艳一片的,他的高大体格与有力臂膀,彰显Alpha与生俱来的力量感。
将视线挪到台球桌上,盛雪河通红的面颊与迷蒙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像是一朵盛开正艳的红色山茶花。
傅异闻被拉走后,许多医护人员在询问他的情况,他们被迫隔开。
问到比较私人的问题,盛雪河没有马上回答,像是尴尬。
顾浪傻眼了:“我去,这什么啊……”
王子银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想靠近,闻到空中的信息素味道后面色大变,马上后退,与盛雪河保持很长一段距离,像是忌惮着什么。
穿着防护服的医务人员在空中喷着喷剂,该喷剂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除信息素的味道。
“你确定你没有被伤害?”医护人员不相信。
盛雪河:“真的没有。”
是冰冷的金属碰撞声,盛雪河看到傅异闻也在看自己,很是平静,一点都不像方才反复亲他的失控模样。
傅异闻被戴上手铐、脚铐、铁链,最后踏进一个可以移动的玻璃舱内。
全程配合,没有反抗,表情更是自然,像是早就进行过无数次那样。
盛雪河:“这玻璃……”
“你放心,三层防弹玻璃加固版,他没办法出来的。”医护人员安抚他,“我们很安全。”
“你最好做个全面检查,尤其是你的腺体。如果他真的伤害了你,他会得到相应惩罚,你不要因为你们是朋友,就纵容这种伤害。”她的神情再度肃然,“没有人能够伤害Omega,哪怕傅异闻是稀少的高阶Alpha。”
“我的腺体完好,他也没有对我做出格的事。”盛雪河回答,“也没有伤害我。”
“哥。”王子银听不下去了,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明显的咬痕,红肿的嘴唇,这可不像是“没有做出格的事”的样子。
经过提醒,盛雪河后知后觉发现嘴唇上凉凉的,随意用手背擦了擦上头的湿莹,再一次说道:“他没有伤害我。”
医护人员使用简易仪器测量数据,屏幕本是0格状态,顷刻拉到满值,不断闪烁红光:“信息素数据严重溢出!高危!高危!超高危!”
带头的医护人员毫不犹豫:“列入Top1管辖病区,汇报上级。”
“你说他没对你做出格的事?你们是恋人?”医护人员道,“他的信息素波动区间有一瞬开始降落,显然是得到Omega安抚,这时候的Alpha为了寻求更多Omega信息素,会不惜一切代价。”
“没有Alpha能在这时候忍住标记对方的冲动,即使在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
医护人员看着他:“你们还是学生,不可能标记?”
“我们不是恋人,”盛雪河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我们只是……亲了下。”
“只是接吻?”医护人员看了一眼他的嘴唇,肉眼可见的红肿,“确实有些激烈。但这样的安抚太轻了,很不正常。”
“如果你不打算报警,那你最好和我们一道去做个检查。再或者,洗一下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喷剂只能去掉表面的,但你们……有伸舌头?”医护人员有些无奈,“傅异闻比较特殊,如果不用非常手段,靠自己一个人,你没办法洗掉的。”
盛雪河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感觉还好。王子银冷不丁开口:“哥,去洗洗。”
顾浪与司杭也是脸色铁青的模样,盛雪河又低头嗅了嗅,味道清新淡雅,比他以往使用的香氛还要沁鼻。自我感觉还好,他问:“真的很浓吗?”
“我光闻着就想吐。”王子银一副实在忍不了的反胃样。
Omega没办法体会Alpha对同类的反感,尤其是信息素中带有血脉压制。
“真的很浓,”盛雪河像是闻上瘾了,王子银换了种方式让他体会,“如果姨夫闻到,他一定会把这个Alpha剁掉。”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起得晚,所以今天应该没有了(没错,我15:40才睡醒)
只是亲了两口(我数过了),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审核姐姐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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