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
例如厉学,在人物设定上,他是沈慎言的一个商业竞争对手。
而现在,厉学像失疯野狗一样紧缠着自己不依不饶。
原著中,唐凌在念大学的时候曾追求过沈顾好几年,沈顾一直没对他动过心。
而现实中......
沈顾沉着脸推想,原本他对唐凌的喜欢也仅是因为对方的长相可爱伶俐,再加上厉学这个竞争者的加入,顺利改变了沈顾的心境,使得他冥冥中被激发了争强好胜的欲.望,一门心思地沉淀下去。
也就是说。
沈慎言稍微打乱了一下剧情的顺序,起到的蝴蝶效应所掀起的飓风足以倾覆海洋。
最可怕的是,沈慎言对他们所有人的人设或许了若指掌,能预测出每个人在遇见某种境况时会做出哪种或哪些反应,再提前干涉剧情走向。
太可怕了。
难怪人说沈慎言的预测能力令人恐惧。
沈顾彻底相信了,沈慎言确实已经掌握了全部,且事无巨细。
他们就像沈慎言手里的木偶,一动应动,被随意玩弄于鼓掌之中。
而他,竟像个大白痴一样,认为唐凌是个纯真的小可爱,假如家族联姻或许是个合适的对象,对他产生了不该存在的好感。
他当时一定是猪油蒙了心,为什么会觉得唐凌是良伴呢?
沈顾的痛苦排山倒海侵袭而来,连队长的汇报都未听完,沉默不语挥动手腕,失魂似的操纵着轮椅缓缓驶出书房,搭乘室内电梯下降到一楼大厅。
连他的神思,也在挣扎中不断飘离远方。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的脑海里缓缓浮现出另外一段文字描写:
【沈家举办一年一度的家宴,所有的亲戚与商政界贵客欢聚一堂。
屋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精致的美人如画,暗香浮动,而男士们则自信挺拔,谈笑生风。
沈顾因学成归来,第一件要学习的事情便是学会与各色人群应酬,两个小时下来,他的冷静睿智确实赢得了不少长辈佳人的青睐,再加上外貌矜贵修养得体,俨然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年轻新贵。
他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小叔叔,那个沉默却不失格调的成熟男子,纵使坐在轮椅中,依旧西装笔挺发型时髦,一盼一睨无不自带令人生畏的凌凌威风,包括一些年长者也对他点头哈腰,毫不夸张。
沈慎言才是整个宴会的主心骨,纵使他从未言笑奕奕,所有人都暗自捏着冷汗陪送笑颜。
沈顾心头一闷,跟父亲沈冲招呼一声,说喝多了想去外面透透气。
沈冲语重心长说,“年轻人切记做事不要太毛躁了,宴会中的酒水只是引发交流的媒介,不可先自己饮醉生出丑态。”
不过还是夸赞了儿子,“第一次交际很有派头,难得你小叔叔肯叫你来露脸,待会儿要去单独表达感谢。”
沈顾并不喜欢父亲对亲弟弟马首是瞻的模样,明明都是沈家人,为何父亲却要低人一头。
走出富丽堂皇的沈家大宅,沈顾不停地倒退行走,几层洋房奢贵至极又富含美学情商,不落俗套。
直到他看得足够完整,已经是走到足够远的距离。
沈慎言在家里四周种满了各种鲜花,花朵的香味总是要胜于香水的甜腻,清新自然沁人心脾,一时间,连喷泉也幻变成粉紫色的华彩,清唱着醉人的旋律。
沈顾的心情愈发舒畅,准备到喷泉旁去休息片刻。
却见花影重重,喷泉旁站着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绝世美人。
那美人竟然是个男人!!
沈顾在国外游学几年,见惯了白种人的皮肤与亮眼的五官。
总不如眼前这位好看的万分之一。
美人的肌肤是一种冰肌雪骨的透白,干干净净到仿佛到了五十岁都不会沾一点脏斑,折一道皱纹,在月光与人造灯光的交织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美人的五官也惊为天人,眉眼柔弱如三春新长的桃花花瓣,琼鼻秀翘,一张嘴巴红如浓稠的葡萄酒,最是画龙点睛的绝处。
不过美人看起来略带忧郁,修长软婉的身段随着徘徊的步调,腰臀线在西装的紧绷与松弛间忽隐忽现。
美人大约感受到了来自角落的一束视线,立刻收敛全部的悲伤,像湖畔被惊醒的白鹭一般轻呼问,“谁在那里?!”
沈顾终于与美人正面相视。
心脏骤然停止后紧缩,几乎叫他痛不欲生,一股浓到化不开的疼惜与爱慕之情没来由得冲击着他紧闭的心房。
噗通!!!噗通!!!
沈顾的脸瞬间红到滴血。
真过分,他看遍了五湖四海国内国外的各种绝色,却不如看见对方吃惊地瞧自己一眼,娇喘似得问自己一句。
沈顾的足底不停再融化,心中不停在告诫自己。
我不是一个贪色的人,我绝不是一个贪色的人......
噗通!!!噗通!!噗通!!
对方莞尔一笑,微侧了头问,“不好意思,是我太大惊小怪了。”说着用手不自觉地撩拨一下耳畔的碎发,露出玉珠子雕琢的耳垂。
“我叫唐软,你是谁?”】
……
文字逐渐从脑海里退却,余韵仍旧盘桓。
呼呼呼呼!!!
沈顾大口的呼吸,借助用力喘气来缓解脑海里文字的冲击,无论他如何洗刷这种异常心痛又心动的感觉。
都没用。
因为他已经将文字彻底转化成一种可视的景观。
而对方,就是唐软。
是他所熟悉一切,包括眼神,包括耳垂,包括手指脚趾和体味的男人。
沈顾凝了凝神,心跳依旧在不停加速,操纵着轮椅驶入别馆。
唐软正抱着咕咕,一人一狗趴在睡塌上呼呼大睡。
咕咕八成是想极了旧主人,一见唐软的面便死活不肯离开。
唐软则微蹙着眉,与文字中描绘的一样,稍带着些睡困愁浓的忧伤,红软的嘴唇清浅呼吸,连着平坦的腹部都在颤抖。
一把细腰从睡衣下掀出来,是扼杀男人心脏的利器。
沈顾快要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一段文字的记载,或者全部都有。
他的心脏爆.炸了,开花了,轰轰烈烈!!
噗通!!!!!噗通!!!!!
巨大的石锤在心房间敲打。
噗通!!!
沈顾俨然窒息了,缓缓靠近唐软的身边,咕咕冥冥中感觉不妙,抬头朝新主人龇牙咧嘴。
沈顾一把转开臭狗的头,单手抚弄在唐软的耳侧,将粘在面颊的碎发拂清。
噗通!!!噗通!!!
快要死了。
沈顾的眼底燃烧着欲.望的火苗。
从没有如此鲜明,从没有如此热烈。
唐软微蹙的眉心缓缓张开,如花似玉的容颜渐渐绽放,红唇轻启说,“好痒......别闹......沈顾……”
噗通!!!!!
沈顾快要死了,从嘴里跳出一颗通红的心脏。
我爱你,软软。
我本应该第一眼就爱上你的。
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唐凌,没有别人,任何人的空隙存在。
第一个,一辈子,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人的。
沈顾情难自已,低头吻住了唐软的嘴唇。
唐软唔哝一声,舌尖泌出了甘糖。
真好。
谢谢沈慎言把你送到我的身边。
第 87 章
一日后, 家佣匆忙来作汇报,说沈慎言在宅子院外叫门,已经派人过去按照少爷的嘱咐, 与小叔叔劝过, 说家里没人。
少爷住院了,老爷去美国接夫人回来,诸如此类。
沈顾坐在书桌前正在与几个保镖队长秘密商谈, 听后说, “做的很好, 不用管他更不许放他进来,狗逼急了才会跳墙, 他尚且能守着风度, 自然还没逼到最急的程度。”
佣人自然不敢干涉少爷的家事,只接受了夸奖的部分, 惴惴难安地离开书房。
沈顾双手相互交叠,对几个站立在书桌对面的高壮男人们继续道, “刚才说到哪里了?”
“说到唐凌在这两天内的动态追踪。”
三队的四名保镖把各种监听监控的数据做成一套详细的分析计划展示在墙面投影的挂屏间。
沈顾暂时撂开公司的事情,潜心藏在家里, 也是为了分出这二十几个保镖的精力,全部投放在应对沈慎言和唐凌身上。
虽然沈顾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二者的勾结, 但也无所谓,他并不需要证明什么。
唐凌或许真得通过这个叫廖强生的人渣对自己下毒手。
从沈顾给他的那张金卡的消费流水可以看出, 唐凌连日陆续从卡里划走了五十几万,而姓廖的刚从牢里出来家底一穷二白, 却能夜夜笙歌。
暗中联系有目共睹。
唐凌必然拿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接下来廖强生买的东西就很有意思。
隔水帆布, 各式菜刀, 长绳, 榨汁机以及工业强硫酸。
若说这些东西想往他沈顾身上招呼,恐怕不可能。
唐凌现在八成早认为沈顾昏迷不醒得住在ICU呢。
那么这个世界上大概还有一个人最值得唐凌冒险行凶。
厉学。
这个把他亲自送进监狱的大混蛋。
沈顾与经验老道的保镖们互相推测,唐凌下一个的动手的目标百分之八十占厉学。
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沈顾自从不想弄死厉学,转为经济打压后。
曾经耳鬓厮磨的一对儿小情侣居然进阶到互相厮杀的地步。
真是天道好轮回。
沈顾指了几个位置,都是厉学最近常出席的场所,无非是厉家的商业办公室大楼,各种高档会所,以及包养的小情儿家。
尤其最近他新看上的一个美味多汁的男大学生,正玩得带劲,无论多晚都会驾车过去磨一磨春光。
沈顾几人预估若是动手,也差不多选这个窃遇偷香的地方。
记得上次看见唐凌,沈顾多少记忆犹新,监狱对唐凌的改造相当彻底,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撒娇的小机灵了,更多的是洗精伐髓般的丧气,仿佛随时能回口咬人的阴狠。
不由朝保镖们说道,“既然唐凌起了杀心,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劈开一条道叫他能顺利靠近厉学。”
他肯定会出点力。
毕竟厉学与唐凌亏欠他两条腿的债,是时候该一笔勾销了。
何况厉学是沈慎言的狗腿子,他更要打狗给沈慎言瞧瞧。
议事完毕,保镖们陆续从沈家宅子的后门离开。
沈顾拿定主意后情绪很好,纵着轮椅满家找唐软的踪迹,若不是咕咕老远听见轮椅动静警戒性哇哇乱叫,他还不知道唐软正窝在二楼的阳台,拉紧窗帘靠着一堆松软靠枕折纸花。
都说狗忠心护主,咕咕这只吃里扒外的狗崽子,每次对他都格外不屑。
白给它吃那么多进口狗粮。
沈顾进屋,唐软的身躯半遮掩在素色的窗帘之内。
沈顾安静地看。
窗帘剪影朦胧,一具身影,一双巧手,一朵朵层次叠累的纸花在徐徐绽放。
唐软被这痴痴的目光缠了近一个小时,面颊因阳光晒出红晕,拉开帘子问,“你都没事可干吗?”
一生气,嘴角微痛,前天被沈顾亲到差点断气,梦中以为泰山压在身上。
差点殁,全剧终。
沈顾单臂斜靠在扶手,单掌托着半张俊美丰仪的面颊,朗声说,“软软,我饿了。”
唐软没好气极了,“不是才吃了早饭?”
“我饿了,给我做饭吃。”
沈顾的不依不饶颇显无赖。
唐软赤脚从飘窗走下地,窗帘流水一般从他肩膀滑落,咕咕随后紧跟不放,使劲用小尖牙叼住他的宽松裤腿。
从沈顾的轮椅旁路过,仿佛没瞧见这个人。
沈顾转了方向,一直跟在后面,不停说,“软软,我饿了。”
管管我的眼神与咕咕如出一辙。
从二楼上了三楼,又搭乘室内电梯下一楼。
不知姓沈的喊腻了没,反正唐软已经是面红耳赤,某人仿佛被饿死鬼投胎,连智商也渐低。
若不是想搞清楚书中世界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剧情,他早离开了。
沈顾一路制造出不大不小的动静。
“软软,我饿了。”语气语调都与平常无异,只是平添了些许撒娇。
沈顾只适合冷漠矜贵,哪里适合撒娇!!
唐软被他烦的哭笑不得又一身热汗,终于妥协道,“你去客厅找个随便的什么儿童节目看会儿,我给你做午饭,行了?”无奈地穿好围裙,跟后厨的人说自己亲自上手。
沈顾心底憋着笑,一本正经继续跟进厨房问,“我喜欢吃什么,软软你知道的?就是那个......”
唐凌蜷缩在维修车里,他已经被饿醒了好几次,也可以说每一次都是被惊吓醒来的。
黑漆漆的牢房,粗壮的手指,还有公共浴室里的哀嚎,包括劳改工厂里的锯条、电钻以及忽明忽暗的烟头。
他好痛,即使被扯碎了自尊心后依旧好疼,连骨头缝里都泛滥出恶臭的厌弃,所以他更恨了,也更狠了。
不一会儿,穿工作服的廖强生摇晃着肥壮的身躯,跟跑完男子一千米负重似的呼哧呼哧钻进车。
“东西都弄好了?”唐凌嫌他身上充满机油与烟臭的混合气味,往副驾驶座位挪了挪。
沈顾那个意外处理得很太平,对方也没有揪住运输公司的失误使劲告,草草了事而已。
大约是这个原因,反而助长了两人的嚣张气焰,以为做坏事滴水不漏,算盘很快打到厉学头上。
为此唐凌特意花了钱,廖强生找了些社会关系,居然很顺利地混进了厉学包养的小情儿这片小区的物业处就职。
主管的正是房屋维修。
廖强生一把蛮恨搂过唐凌的肩膀,使劲在他脸上香一口,露出牙笑,“事儿很好办,保证半个小时能起反应。”
他们在劳改的过程都学过简易的机械操作和电学原理。
肥肉挤住的狭长眼线露出色眯眯的光,两只手上下而乱摸,嘴巴一直往对方脸上啃,“乖,半个小时差不多能来一发。”
唐凌彻底被他恶心到了,寻思就你那种软如脓烂如酱的水平,根本撑不到一分钟。
关键时刻也不好得罪对方,附庸道,“那半个小时也不够你挥霍呀,我们的大事儿都被你磋磨没了。”
嘴巴真甜。
廖强生骂他骚货,恶心地调了半天情,别墅区的客户电话打到总台,说家里断电断水,骂着赶紧来修一下。
总台正好把唐凌这辆维修车派出去。
厉学和小情儿正在别墅里胡天海地得翻滚,平常他都会带着自己的保镖守在屋子里,不过今天把人都打发到外面车上等着。
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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